《金匱要略淺註》~ 卷八 (9)
卷八 (9)
1. 嘔吐噦下利病脈證治第十七
氣利。訶黎勒散主之。
沈自南云、此下利氣之方也。前云當利小便。此以訶黎勒味澀性溫。反固肺與大腸之氣。何也。蓋欲大腸之氣。不從後泄。則肺旺木平。氣走膀胱。使小便自利。正為此通則彼塞。不用淡滲藥。而小便自利之妙法也。
訶黎勒散方
訶黎勒(十枚煨)
上一味。為散。粥飲和。頓服。
附方
千金翼小承氣湯,治大便不通。噦數譫語。(方見上)
外臺黃芩湯,治乾嘔下利。
尤在涇云、此與前黃芩加半夏生薑湯治同。而無芍藥甘草生薑。有人參桂枝幹姜。則溫里益氣之意居多。凡中寒氣少者。可於此取法焉。其小承氣湯。即前下利譫語有燥屎之法。雖不贅可也。
黃芩,人參,乾薑(各三兩),桂枝(一兩),大棗(十二枚),半夏(半斤)
上六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溫分三服。
次男(元犀)按、金匱此篇。論證透發無遺。惟方書所謂隔食證。指胃脘乾枯。湯水可下。穀氣不入者。金匱嘔吐噦證中。尚未論及。雖傷寒論厥陰篇有乾薑黃芩黃連人參湯方。治食入即吐。本論有大黃甘草湯方。治食已即吐。略陳其概。而其詳則不得而聞也。先君宗其大旨。
於時方妙用醫學實在易二書中。引各家之說而發明之。學者當參考。而知其一本萬殊。萬殊一本之妙。其下利一證。本論已詳。參之傷寒論厥陰篇。則更備矣。惟方書有裡急後重膿血赤白痢證。專指濕熱而言。時醫用芍藥湯。調氣則便膿自愈。行血則後重自除等句。頗有取義。
即內經腸澼之證也。但下利證以厥少熱多為順。腸澼證以身熱則死寒則生立訓。冰炭相反。先君於時方妙用而續論之。更於實在易書中。參以時賢伏邪之說。張隱菴奇恆之論以補之。且於發熱危證云非肌表有邪。即經絡不和。取用活人人參敗毒散。加食米煎服。得汗則痢自松。
又口授眾門人云。痢證初起發熱。宜按六經而治之。如頭痛項強。惡寒惡風。為太陽證。自汗宜桂枝湯。無汗宜麻黃湯。如身熱鼻乾不眠。為陽明證。宜葛根湯。如目眩口苦咽乾。喜嘔脅痛。寒熱往來。為少陽證。宜小柴胡湯。如見三陰之症。亦按三陰之法而治之。此發前人所未發也。
其餘詳於本論。一字一珠。學者潛心而體認之。則頭頭是道矣。
又按、隔食證。後人以為火阻於上。其說本於論中黃芩加半夏生薑一湯。及傷寒乾薑黃連黃芩人參湯。其甘蔗汁蘆根汁。及左歸飲去茯苓加當歸人參地黃之類。變苦為甘。變燥為潤。取其滋養胃陰。俾胃陰上濟。則賁門寬展而飲食納。胃陰下濟。則幽門闌門滋潤而二便通。此從本論大半夏湯中之人參白蜜二味得出也。
其借用傷寒論代赭石旋覆花湯。是又從大半夏湯之多用半夏。及半夏瀉心湯得出也。人鏡經專主內經三陽結謂之隔一語。以三一承氣湯節次下之。令陳物去則新物納。亦即本論大黃甘草湯之表裡也。尚於古法不相刺謬。故先君於時方妙用實在易二書中。亦姑存其說。但不如金匱之確切耳。
白話文:
氣機不利,導致嘔吐、呃逆、下痢,可用訶黎勒散治療。
沈自南說,這是治療下痢氣滯的方劑。前面提到應該要促進小便,這個方子用訶黎勒,它味澀性溫,可以收斂肺和大腸的氣機。為什麼呢?因為想要大腸的氣機不從後方泄瀉,那麼肺氣就會旺盛,木氣平和,氣機就會運行到膀胱,使小便自然通利。這就是所謂的「通則不通,塞則通而不塞」的妙法,不用使用利尿的藥物,小便就能自然通利。
訶黎勒散:
訶黎勒(十枚,煨過)
將上述藥材研成細粉。用粥湯調服,一次服用。
附方:
千金翼小承氣湯,治療大便不通、呃逆頻繁、神志不清。(方子在前面已提及)
外臺黃芩湯,治療乾嘔下痢。
尤在涇說,這個方子與前面提到的黃芩加半夏生薑湯治療的疾病相同,只是沒有芍藥、甘草、生薑,卻有人參、桂枝、乾薑,因此主要作用是溫中益氣。凡是因中寒氣虛的人,可以參考這個方子。至於小承氣湯,是前面提到的治療下痢、神志不清、大便乾燥的方子,這裡就不再贅述了。
黃芩、人參、乾薑(各三兩)、桂枝(一兩)、大棗(十二枚)、半夏(半斤)
以上六味藥材,加水七升,煎煮至三升,溫服,分三次服用。
次男(元犀)認為,《金匱要略》這篇關於嘔吐呃逆下痢的論述,論證詳盡,沒有遺漏。只是方書上所說的隔食證,指的是胃脘乾燥,可以灌服湯水,但食物無法吸收的狀況,《金匱要略》中關於嘔吐呃逆的論述,尚未提及此症。雖然《傷寒論》厥陰篇有乾薑黃芩黃連人參湯,治療食物入口即吐;本論有大黃甘草湯,治療食物已經入口後才嘔吐,也只是簡單地描述了大概,詳細內容則不得而知。先祖遵循其大旨,
在《時方妙用》、《醫學實在易》二書中,引用各家說法加以闡明,學習者應該參考,才能理解其「一本萬殊,萬殊一本」的妙處。關於下痢這種疾病,《金匱要略》已經論述得很詳細了,如果再參考《傷寒論》厥陰篇,就會更加完善。只是方書上關於裡急後重、膿血赤白痢的症狀,專指濕熱,當時的醫生用芍藥湯治療,調和氣機,膿血就能自愈;運行血液,後重就能消除,這也有一定的道理。
這與《內經》中腸澼的症狀相同。但是,下痢的症狀以厥陰少陰之證熱多為順理成章,腸澼的症狀以身熱則死,身寒則生為訓誡,如同冰炭相反。先祖在《時方妙用》中加以續論,在《醫學實在易》中,參考當時賢者關於伏邪的說法,以及張隱菴、奇恆的論述加以補充。並且在論述發熱危證時說,如果不是肌表有邪氣,那就是經絡不通,可用活人參敗毒散,加食米煎服,出汗後痢疾就能緩解。
他又口授弟子說,痢疾初期發熱,應該根據六經辨證論治。例如頭痛項強,惡寒惡風,是太陽證,自汗用桂枝湯,無汗用麻黃湯;例如身熱鼻乾不眠,是陽明證,用葛根湯;例如目眩口苦咽乾,喜嘔脅痛,寒熱往來,是少陽證,用小柴胡湯;如果出現三陰的症狀,也應該根據三陰的治療方法來治療。這是前人未曾闡述的。
其他詳見本論,字字珠璣,學習者應潛心體會,就能融會貫通。
又按:隔食證,後人認為是胃中火熱阻滯,這種說法來自於本論中的黃芩加半夏生薑湯,以及《傷寒論》中的乾薑黃芩黃連人參湯。用甘蔗汁、蘆根汁,以及左歸飲去茯苓加當歸人參地黃等藥,將苦味轉為甘味,將燥熱轉為滋潤,目的是滋養胃陰,使胃陰上升,賁門就會舒張,食物就能入口;胃陰下降,幽門、闌門就會滋潤,大小便就能通暢。這是從本論大半夏湯中的人參、白蜜兩味藥引申出來的。
借用《傷寒論》中的代赭石旋覆花湯,也是從大半夏湯中大量使用半夏,以及半夏瀉心湯引申出來的。《人鏡經》專門論述內經三陽結謂之隔食,用三一承氣湯分次服用,使陳舊的食物排出,新的食物才能進入,這也就是本論大黃甘草湯的表裡關係。仍然與古法不相矛盾,所以先祖在《時方妙用》、《醫學實在易》二書中,也保留了這種說法,但是不如《金匱要略》的論述確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