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醫訣串解》~ 卷五 (5)
卷五 (5)
1. 少陰篇
少陰病吐利。手足厥冷。煩躁欲死者。吳茱萸湯主之。此從少陰而歸重到陽明。以百病皆以胃氣為本。傷寒證重之。少陰證尤重之。總結上文數節之義。少陰證雖有標本寒熱之不同。而著眼不離乎此。首節至此作一大段讀。
然而少陰上火下水而主樞也。主樞則旋轉無有止息。第三十節云。少陰病。下利（火不下交而下寒）咽痛。（水不上交而上熱。）胸滿心煩者。（上下神機內鬱而樞轉不出為煩滿）豬膚湯主之。此上下而合言也。第三十一節云。少陰病二三日咽痛者。（少陰從心系之脈而挾咽）可與甘草湯。
不瘥者與桔梗湯。此言水不上交而為痛也。第三十二節云。少陰病咽中傷。生瘡。不能語言。聲不出者。苦酒湯主之。此言水不上交。甚則兼及於肺而宜斂也。第三十三節云。少陰病咽中痛。半夏散及湯主之。此言水不上交。正治不愈者。宜用從治之法也。此數節承第三十節咽痛立論。
為少陰上火作一楄也。
下利為少陰證下水之一楄。自三十四節至三十七節。皆言水火不交。則水中無火。火失閉藏之職。至三十八節。變回陽之法為和解。三十九節。變辛溫之法為清利。而推言中焦不輸之下利。言其常亦不遺其變。俱補出少陰主樞之義。今試再詳之。第三十四節。謂少陰病下利。
白通湯主之。示少陰下利以此為專方。第三十五節。謂少陰病下利脈微者。與白通湯。利不止。厥逆無脈。乾嘔煩者。白通加豬膽汁湯主之。服湯脈暴出者死。微續者生。此言寒盛驟投熱藥而拒格。必取熱因寒用之法也。第三十六節。謂少陰病二三日不已。至四五日腹痛。小便不利。
四肢沉重疼痛。自下利者。此為有水氣。其人或咳。或小便利。或下利。或嘔者。真武湯主之。此言水中無火。則土虛不能制水。此為有水氣五字最重。為少陰之側面文章。非白通四逆之為正面文章也。第三十七節。謂少陰病下利清穀。裡寒外熱。手足厥逆。脈微欲絕。身反不惡寒。
其人面赤色。或腹痛。或乾嘔。或咽痛。或利止脈不出者。通脈四逆湯主之。此言內真寒而外假熱。為少陰之正面文章。又為四逆證之進一步文章也。自三十一節至此。承上第三十節下利立論。為少陰證下水作一楄也。
第三十八節。謂少陰四逆。其人或咳。或悸。或小便不利。或腹中痛。或泄利下重者。四逆散主之。此承四逆不專主於虛寒。復設和解一法。以示變動不居之意。所以暗補出主樞之義也。第三十九節。謂少陰下利六七日。咳而嘔渴。心煩不得眠者。豬苓湯主之。此承下利雖屬於下焦。
至六七日寒變為熱。而氣復上行。病見咳嘔渴煩不眠等證。所謂下行極而上也。復設一清利法。遵經旨邪氣自下而上者。仍須從下引而出之。亦所以暗補出主樞之義也。跟上第三十節全節大意主樞作一楄也。所以然者。少陰為性命之根。病有水火之分。治若焚溺之救。稍遲則不可挽矣。
白話文：
少陰篇
少陰病症出現嘔吐腹瀉、手腳冰冷、煩躁不安，甚至想死的情況，可用吳茱萸湯治療。這表示病情從少陰經轉移到陽明經，因為百病皆以胃氣為根本，傷寒病症很嚴重，而少陰病症尤其嚴重。這段總結了前面幾節的內容，雖然少陰病症的寒熱表裡症狀不同，但重點都在此。從第一節到這裡，是一大段完整的論述。
然而，少陰經掌管人體上部的火和下部的水，並主導人體的樞紐運作。由於主導樞紐，因此人體的運轉永不停歇。第三十節提到，少陰病症出現腹瀉（火不下行於下焦而下焦寒）、咽喉痛（水不上行於上焦而上焦熱）、胸悶心煩（上下氣機鬱結，樞紐運轉受阻而導致煩悶），可用豬膚湯治療。這段描述了上下焦的病症。第三十一節提到，少陰病症持續二三日出現咽喉痛（少陰經從心系經脈經過咽喉），可用甘草湯治療；若無效，則用桔梗湯。這說明水不上行而導致疼痛。第三十二節提到，少陰病症出現咽喉損傷、生瘡、無法說話、聲音嘶啞，可用苦酒湯治療。這說明水不上行，嚴重時波及肺部，需採取斂收的治療方法。第三十三節提到，少陰病症出現咽喉痛，可用半夏散或半夏湯治療。這說明水不上行，正治無效時，需採用從治的方法。這幾節承接第三十節關於咽喉痛的論述，是關於少陰經上焦火熱的論述。
腹瀉是少陰病症下焦水寒的表現。從第三十四節到第三十七節，都論述了水火不交，則水中無火，火失去封藏的功能。第三十八節則轉變為和解的治療方法；第三十九節則轉變為清利的方法，並說明中焦失運導致的腹瀉，說明少陰經的病症變化多端，但都體現了少陰經主導樞紐的意義。現在我們再仔細分析一下。第三十四節提到，少陰病症出現腹瀉，可用白通湯治療，說明白通湯是治療少陰病症腹瀉的專方。第三十五節提到，少陰病症出現腹瀉、脈象微弱，可用白通湯治療；若腹瀉不止，出現厥逆、無脈、乾嘔、煩躁，則用白通加豬膽汁湯治療。服用此湯後脈象突然出現者會死亡，脈象微弱但延續者則能活下來。這說明寒邪盛，驟然使用溫熱藥物會導致藥物被阻隔，必須採取熱因寒用的治療方法。第三十六節提到，少陰病症持續二三日未愈，到四五天出現腹痛、小便不利、四肢沉重疼痛，並伴有腹瀉，病人可能咳嗽、小便不利、腹瀉或嘔吐，可用真武湯治療。這說明水中無火，則脾土虛弱，不能制約水濕，其中的「有水氣」三個字最重要，這是少陰病症的側面描述，而非白通、四逆湯所描述的正面症狀。第三十七節提到，少陰病症出現腹瀉清稀、裡寒外熱、手腳厥逆、脈象微弱、幾乎要死，但身體反而不惡寒，病人面色紅赤，可能腹痛、乾嘔、咽喉痛或腹瀉停止、脈象不出，可用通脈四逆湯治療。這說明內在是真寒，外在是假熱，這是少陰病症的正面描述，也是四逆證的進一步論述。從第三十一節到此，承接第三十節關於腹瀉的論述，是關於少陰經下焦水寒的論述。
第三十八節提到，少陰四逆證，病人可能咳嗽、心悸、小便不利、腹痛或腹瀉下墜，可用四逆散治療。這是承接四逆證不單只針對虛寒，而採用和解的方法，以說明治療方法的靈活多變，暗中體現了少陰經主導樞紐的意義。第三十九節提到，少陰病症腹瀉六七天，出現咳嗽、嘔吐、口渴、心煩、失眠，可用豬苓湯治療。這說明下焦的腹瀉，持續六七天後寒邪轉化為熱邪，而氣機上逆，出現咳嗽、嘔吐、口渴、煩躁、失眠等症狀，所謂下行極而復上行。再次採用清利的方法，遵循經方理論，邪氣從下而上，仍須從下引導而出，也暗中體現了少陰經主導樞紐的意義。這段總結了第三十節關於樞紐運轉的論述。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少陰經是性命之根，疾病有水火之分，治療如同救火救溺，稍有延誤，就不可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