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論輯義》~ 卷三 (1)
卷三 (1)
1. 辨太陽病脈證並治下
問曰。病有結胸。有臟結。其狀何如。答曰。按之痛。寸脈浮。關脈沉。名曰結胸也。何謂臟結。答曰。如結胸狀。飲食如故。時時下利。寸脈浮。關脈小細沉緊。名曰臟結。舌上白苔滑者難治。(玉函。作其脈寸口浮。關上自沉。時時下利云云。作時小便不利。陽脈浮。關上細沉而緊。張錫駒本。胎。作苔。)
〔汪〕此言結胸病狀與臟結。雖相似而各別。夫結胸臟結。何以云太陽病。以二者皆太陽病誤下所致也。蓋結胸病。始因誤下。而傷其上焦之陽。陽氣既傷。則風寒之邪。乘虛而入。上結於胸。按之則痛者。胸中實也。寸浮關沉者。邪氣相結。而為實之診也。若臟結病。則不然。
白話文:
結胸病和臟結病的症狀雖然相似,但原因和機制不同。之所以都歸類為太陽病,是因為這兩種病都是因為誤用瀉藥導致的太陽病。
結胸病是因誤用瀉藥而損傷上焦陽氣,導致風寒邪氣乘虛而入,在上焦積聚於胸部。所以患者會感到胸痛,這是因為胸中積聚了實邪。寸脈浮、關脈沉是邪氣在胸中相結的實證脈象。
而臟結病的病因機制則與結胸病不同。
其始亦因誤下。而傷其中焦之陰。陰血既傷。則風寒之邪。亦乘虛而入。內結於臟。狀如結胸者。以臟氣不平。逆於心下故也。飲食如故者。胸無邪阻。而胃中空也。時時下利者。臟虛邪結。不能運化。胃中之水穀。不泌別不分清。因偏滲於大腸。而作利也。寸浮關沉者。結胸脈也。
今診關脈。兼得小細緊者。則是臟虛。而風寒之邪內結可知。舌上白苔者。經云。丹田有熱。胸中有寒。今者苔滑。則是舌濕潤而冷也。此係誤下太過。而變成臟寒之證。故難治也。按結胸證。其人本胃中挾食。下之太早。則食不能去。外邪反入。結於胸中。以故按之則痛。
白話文:
這病的起因,是因為誤服瀉藥,損傷了中焦的陰氣。陰血受損,風寒之邪便乘虛而入,在臟腑內部形成結塊,狀似結胸。這是因為臟腑氣機不調,逆流到心下所致。病人雖然食慾如常,但胸部沒有邪氣阻滯,胃中卻是空的。經常腹瀉,是因為臟腑虛弱,邪氣凝聚,無法運化食物,胃中的水谷無法消化吸收,水分滲入大腸,導致腹瀉。脈象寸關浮沉,是結胸的脈象。
現在診斷關脈,又發現脈象細小緊縮,這就說明臟腑虛弱,風寒之邪內結可知。舌苔白而滑,古書上說,丹田有熱,胸中有寒。現在的舌苔滑潤,說明舌頭濕潤而冷,這是因為誤服瀉藥過度,導致臟腑寒證,所以難以治療。
結胸證的病機是,病人本就胃中積食,過早服用瀉藥,食物無法排出,反而使外邪入侵,在胸中形成結塊,所以按壓胸部就會疼痛。
不能飲食。臟結證。其人胃中本無食。下之太過。則臟虛邪入。冷積於腸。所以狀如結胸。按之不痛。能飲食。時下利。舌上苔滑。此非真寒證。乃過下之誤也。〔魏〕人知仲景辨結胸非臟結為論。不知仲景正謂臟結與痞有相類。而與結胸實不同耳。蓋結胸者。陽邪也。痞與臟結。
陰邪也。痞則尚有陽浮於上。臟結則上下俱無陽獨陰矣。陰氣內滿。四逆湯證之對也。
金鑑曰。案此條舌上白苔滑者難治句。前人舊注。皆單指臟結而言。未見明晰。誤人不少。蓋舌苔白滑。即結胸證具。亦是假實。舌苔干黃。雖臟結證具。每伏真熱。臟結陰邪。白滑為順。尚可溫散。結胸陽邪。見此為逆。不堪攻下。故為難治。由此可知。著書立論。必須躬親體驗。
白話文:
如果患者不能飲食,且有臟結症狀,可能是因為原本胃中就沒有食物,瀉下過度導致臟氣虛弱,邪氣入侵,在腸道內積聚寒氣,因此表現出像是結胸的症狀,按壓時不痛,但能進食,偶爾腹瀉,舌苔光滑,這並不是真正的寒證,而是瀉下過度造成的錯誤。魏晋時期的人只知道仲景辨別結胸與臟結的論述,卻不知道仲景其實認為臟結和痞症有相似之處,但與結胸症狀完全不同。因為結胸是陽邪造成的,而痞症和臟結則是陰邪造成的。痞症還有陽氣浮於表面,但臟結則上下都沒有陽氣,只有陰氣,陰氣內充滿,用四逆湯治療。
金鑑一書中提到,這條文中提到舌苔白而光滑難治的描述,前人注解都單指臟結症狀,並未明確說明,誤導了不少人。其實,舌苔白而光滑,不僅是臟結症狀,也是結胸症狀,只是假象的實證。舌苔乾燥發黃,即使是臟結症狀,也可能隱藏著真熱。臟結是陰邪,白而光滑是順應的,可以溫散治療。而結胸是陽邪,出現白而光滑的症狀就違反常理,不能攻下治療,因此難治。由此可知,寫書立論必須親身經歷,才能真正理解。
真知灼見。方有濟於用。若徒就紙上柴胡。牽強附會。又何異案圖索驥耶。○案金鑑此說。未知於經旨如何。然繫於實驗。故附於此。
案汪注。結胸傷上焦之陽氣。臟結傷中焦之陰氣。於理未允。
案胎。錫駒作苔。原於龐氏總病論。知是胎本苔字。從肉作胎。與胚胎之胎。義自別。又聖惠方。載本經文。亦並作苔。
臟結無陽證。不往來寒熱。(【原注】一云。寒而不熱。)其人反靜。舌上苔滑者。不可攻也。(不往來寒熱。脈經。作寒而不熱。苔滑。巢源。作不胎。龐氏。胎。作苔。錫駒同。)
〔柯〕結胸。是陽邪之陷。尚有陽症見於外。故脈雖沉緊。有可下之理。臟結。是積漸凝結而為陰。五臟之陽已竭也。外無煩躁潮熱之陽。舌無黃黑芒刺之苔。雖有硬滿之症。慎不可攻。理中四逆輩溫之。尚有可生之義。
白話文:
柯氏認為,結胸是陽邪入侵後陷入體內,還有陽證表現出來。所以脈象雖然沉緊,還是可以用瀉下之法治療。臟結是陰邪長期積聚而形成,五臟的陽氣已經耗竭。病人沒有煩躁、潮熱等陽證,舌苔也沒有黃黑芒刺,雖然有硬滿的症狀,也不能用攻伐之法治療。理中、四逆等溫陽的藥物,還可以用來治療,還有可能使病人恢復健康。
案臟結。補亡論。王朝奉刺關元穴。非也。汪氏云。宜用艾灸之。蘊要曰。灸氣海關元穴。宜人參三白湯。加乾薑。寒甚者加附子。全生集曰。灸關元。與茱萸四逆加附子湯。以上宜撰用。準繩曰。王朝奉服小柴胡湯。其已云不往來寒熱。何用小柴胡湯。是甚謬矣。金鑑。程知云。
經於臟結白苔滑者。只言難治。未嘗言不可治也。只言臟結無熱。舌苔滑者。不可攻。未嘗言臟結有熱。舌苔不滑者。亦不可攻也。意者。丹田有熱。胸中有寒之證。必有和解其熱。溫散其寒之法。俾內邪潛消。外邪漸解者。斯則良工之苦心乎。○汪氏云。臟結本無可下之證。
白話文:
經文中說臟結白苔滑者難治,但並沒有說不能治。只說臟結無熱,舌苔滑者不可攻,並沒有說臟結有熱,舌苔不滑者,也不可攻。這意思是,丹田有熱,胸中有寒的症狀,一定有方法可以和解其熱,溫散其寒,讓內邪潛消,外邪漸解,這纔是良醫用心良苦的地方啊。汪氏說,臟結本身並無可下之證。
解釋:
這段文字主要討論了臟結的治療方法。古籍中不同醫家對於臟結的治療觀點有所不同,作者列舉了不同醫籍中的觀點,並進行了分析。
- 臟結: 是一種中醫病症,指的是腹中結塊,痛脹不適。
- 補亡論、蘊要、全生集、準繩、金鑑: 都是中醫古籍的名字。
- 汪氏: 指的是汪昂,明代著名醫家。
- 王朝奉: 指的是唐代醫家,名諱不詳。
- 艾灸: 用艾絨燃燒燻灸穴位,是一種傳統中醫療法。
- 氣海關元穴: 中醫穴位,位於腹部。
- 人參三白湯、乾薑、附子: 中藥材。
- 茱萸四逆加附子湯、小柴胡湯: 中醫方劑。
- 白苔滑: 指的是舌苔發白且光滑,在中醫理論中往往代表體內寒濕。
- 丹田有熱,胸中有寒: 指的是一種寒熱錯雜的病症,需要溫熱寒涼兼顧才能治癒。
總之,這段文字說明瞭臟結的治療需要根據患者的具體情況來選擇不同的方法,不能一概而論。同時,作者也強調了中醫治療講究辨證論治的重要性。
成注云。於法當下者。誤。集註。潘氏曰。案文義。若臟結有陽證。亦屬可攻。此說亦恐不必矣。○案反字。對結胸煩躁而言。
十棗湯。而反下之。熱入因作結胸。病發於陰。而反下之。(【原注】一作汗出。)因作痞也。所以成結胸者。以下之太早故也。(成本。痞下。無也字。玉函同。病上。冠夫字。下而反下之。千金翼。作而反汗之。痞。巢源。作否。)
〔成〕云發熱惡寒者。發於陽也。而反下之。則表中陽邪入里。結於胸中。為結胸。無熱惡寒者。發於陰也。而反下之。表中之陰入里。結於心下為痞。〔錢〕發於陽者。邪在陽經之謂也。發於陰者。邪在陰經之謂也。反下之者。不當下而下也。兩反下之。其義迥別。一則以表邪未解。
白話文:
古籍中提到,對於結胸病症,應該在合適的情況下治療,而不是一味地使用下法。潘氏認為,如果結胸伴隨陽證,也屬於可攻的範疇,但這個說法可能也不一定正確。
十棗湯的功效是反下,也就是說,如果因熱入而導致結胸,而使用下法,就會讓熱邪進入陰分,導致痞症。這是因為下法過早,導致熱邪未解,而停留於胸中所致。
古籍中提到,發熱惡寒屬於陽證,如果使用下法,就會將表面的陽邪驅入里,形成結胸。而沒有發熱惡寒的症狀,則屬於陰證,使用下法會將表面的陰邪驅入里,形成痞症。陽證指的是邪氣在陽經,陰證指的是邪氣在陰經。反下指的是不應該使用下法,卻使用了下法。兩種反下,意義截然不同,一種是表邪未解,而強行使用下法。
而曰反下。一則以始終不可下。而曰反下也。因者。因誤下之虛也。結胸則言熱入者。以發熱惡寒。表邪未解。誤下則熱邪乘虛陷入。而為結胸。以熱邪實於裡。故以大小陷胸攻之。痞不言熱入者。蓋陰病本屬無陽。一誤下之。則陽氣愈虛。陰邪愈盛。客氣上逆。即因之而為痞硬。
如甘草半夏生薑三瀉心湯證是也。末句但言下早為結胸之故。而不及痞者。以邪在陽經而未解。邪猶在表。若早下之。則裡虛而邪熱陷入。致成結胸。若表邪已解而下之。自無變逆之患。故以下早為嫌。至於邪入陰經之證。本無可下之理。陰經雖有急下之條。亦皆由熱邪傳裡。
白話文:
有人說要反下(指用下瀉的方法治療),這是不對的。首先,從始至終都不應該下瀉。之所以說要反下,是因為誤用下瀉法導致身體虛弱。
結胸(指胸部脹滿,呼吸困難)是因為熱邪入侵。表現為發熱、惡寒,說明表邪(指風邪等外邪)尚未解除。如果誤用下瀉法,就會使熱邪趁虛而入,進入內部,形成結胸。由於熱邪積聚在裡,所以要用大小陷胸湯來攻之。
痞(指脘腹脹滿)則不說是熱邪入侵。這是因為陰病本來就屬無陽。如果誤用下瀉法,就會使陽氣更加虛弱,陰邪更加盛行,客氣上逆(指氣逆上衝),就會導致痞硬。
就像甘草、半夏、生薑三藥組成的瀉心湯證一樣。最後一句只說下瀉過早會導致結胸,而沒有提到痞,是因為邪氣還在陽經而未解除,邪氣還在表面。如果過早下瀉,就會導致裡虛(指內虛),邪熱侵入內部,導致結胸。如果表邪已經解除,再下瀉就沒有變逆的危險。因此,下瀉過早是不可取的。至於邪氣侵入陰經的症狀,本就不應該下瀉。雖然陰經也有急下之條(指有些情況下可以下瀉),但都是因為熱邪傳入內部所致。
非陰經本病也。除此以外。其可反下之乎。〔程〕發於陽者。從發熱惡寒而來。否則熱多寒少者。下則表熱陷入。為膻中之陽所格。兩陽相搏。是為結胸。結胸為實邪。發於陰者。從無熱惡寒而來。否亦寒多熱少者。下則虛邪上逆。亦為膻中之陽所拒。陰陽互結。是為痞。痞為虛邪。
〔張〕病發於陽者。太陽表證誤下。邪結於胸也。病發於陰者。皆是內挾痰飲。外感風寒。中氣先傷。所以汗下不解。而心下痞也。或言中風為陽邪。傷寒為陰邪。(方喻金鑑。皆然。)安有風傷衛氣。氣受傷而反變為結胸。寒傷營血。血受傷而反成痞之理。復有誤認直中陰寒之陰。
白話文:
這病不是由陰經引起的。除了這個原因之外,還有其他可能導致這個病症嗎?〔程氏說〕病症發作於陽氣的,通常是從發熱惡寒開始。如果不是熱多寒少的情況,而用瀉下之法,就會讓表熱陷入,被膻中陽氣所阻礙,兩股陽氣互相衝突,這就是「結胸」。「結胸」是由實邪引起的。如果病症發作於陰氣的,通常是沒有發熱惡寒的症狀。如果不是寒多熱少的情況,而用瀉下之法,就會讓虛邪上逆,同樣被膻中陽氣所阻礙,陰陽互相交結,這就是「痞」。「痞」是由虛邪引起的。
第二段
〔張氏說〕病症發作於陽氣的,是因為太陽表證誤用瀉下之法,導致邪氣結聚於胸部。病症發作於陰氣的,都是因為體內挾帶痰飲,又受外感風寒,導致中氣受損,所以汗下不能解表,而出現心下痞塞。有人說中風是陽邪,傷寒是陰邪。(《方喻金鑑》也持同樣觀點。)怎麼會有風邪傷及衛氣,氣受傷卻反變成「結胸」?寒邪傷及營血,血受傷卻反變成「痞」呢?還有,不能誤認直中陰寒為陰邪。
註釋
- 陰經、陽經: 中醫將人體經絡分為陰經和陽經,分別代表不同的生理功能。
- 結胸: 指胸部脹滿疼痛,呼吸困難,是實邪阻滯胸中所致。
- 痞: 指胸中痞塞,脘腹脹滿,是虛邪上逆,氣血運行不暢所致。
- 膻中: 胸部正中,兩乳之間,是氣血運行的重要部位。
- 實邪: 指外來的邪氣,如風寒濕熱等。
- 虛邪: 指人體內在的不足,如氣虛、血虛、陰虛等。
- 太陽表證: 指外感風寒初期,發熱惡寒的症狀。
- 中氣: 指脾胃之氣,是人體氣血生化之源。
- 衛氣: 指人體表面的氣,有抵抗外邪的作用。
- 營血: 指人體內循環的血液。
- 直中陰寒: 指陽氣不足,寒邪深入體內,是寒邪引起的病症。
下早變成痞者。則陰寒本無實熱。何得有下早之變。設陰結陰躁。而誤下之。立變危逆。恐不至於成痞停日。待變而死也。
案發於陽。發於陰。成氏程氏錢氏。皆原於太陽上篇第八條之義。然所謂陰。非少陰直中之謂。但是寒邪有餘。後世所謂挾陰之證。若果直中純陰。則下之有不立斃者乎。張氏所論。雖似於經旨未明切。而驗之病者。往往有如此者。故並採而錄之。張兼善駁成氏。以陰陽為表裡。
柯氏亦以為外內。周氏則云。發於陰者。洵是陰證。但是陽經傳入之邪。皆不可從也。
總病論曰。發熱惡寒。為發於陽。誤下則為結胸。無熱惡寒。為發於陰。誤下則為痞氣。○案成注原於此。
白話文:
早上就腹泻变成痞病,说明体内本没有实热,怎么会突然腹泻?如果是因为阴结阴躁误服泻药,立刻就会出现危急情况,恐怕不会形成痞病,而是直接死亡。
病症的出现可以分为阳证和阴证,成氏、程氏、钱氏都认为这源自《太阳上篇》第八条的理论。但这里的“阴”,并非指少阴经直接受邪,而是指寒邪过盛,后世所说的“挟阴”症状。如果真是纯阴经受邪,那服用泻药怎么不会立刻死亡呢?张氏的论述虽然没有明确解释经文,但从实际治疗来看,确实有很多病人是这样的情况,因此将其也列入其中。张氏也反驳成氏,认为阴和阳是表里关系。
柯氏也认为是外内关系,周氏则说,发于阴的病症,确实是阴证,但是阳经传来的邪气,也是不能下泻的。
《总病论》里说,发热恶寒是阳证,误下则会导致结胸;没有发热恶寒,是阴证,误下则会导致痞气。成氏的注釋正是源自这里。
病源候論。結胸者。謂熱毒結聚於心胸也。否則。心下滿也。按之自軟。但氣痞耳。不可復下也。又痞者。塞也。言腑臟痞塞。不宣通也。釋名曰脴。痞也。氣痞結也。說文。徐曰。痞。病結也。直指方曰。乾上坤下。其卦為否。陽隔陰而不降。陰為陽而不升。此否之所以痞而不通也。傷寒百問經絡圖曰。但滿而不痛者為痞。任人揉按。手不佔護。按之且快意。
結胸者。項亦強。如柔痓狀。下之則和。宜大陷胸丸。(玉函。千金翼。項上。有其字痓。玉函。脈經。作痙。是。)
〔成〕結胸病項強者。為邪結胸中。胸膈結滿。心下緊實。但能仰而不能俯。是項強也。〔程〕夫從胸上結硬。而勢連甚於下者。大陷胸湯。不容移易矣。若從胸上結硬。而勢連甚於上者。緩急之形既殊。則湯丸之制稍異。結胸而至項亦強。如柔痙狀。如邪液布滿胸中。升而上阻。
白話文:
服用瀉下藥物後會好轉,宜用大陷胸丸。
(《玉函》、 《千金翼》中,頸項上的「痓」字,《玉函》和《脈經》中都寫作「痙」,是相同的。)
更不容一毫正液。和養其筋脈矣。胸邪至此。緊逼較甚。下之則和去邪液。即所以和正液也。改大陷胸湯。為大陷胸丸。峻治而行以緩。得建瓴之勢。而復與邪相當。是其法也。〔柯〕頭不痛而項猶強。不惡寒而頭汗出。故如柔痙狀。
大陷胸丸方
大黃(半斤),葶藶子(半升熬),芒硝(半升),杏仁(半升去皮尖熬黑)
上四味。搗篩二味。納杏仁芒硝。合研如脂。和散。取如彈丸一枚。別搗甘遂末一錢匕。白蜜二合。水二升。煮取一升。溫頓服之。一宿乃下。如不下更服。取下為效。禁如藥法。(白蜜二合。玉函。千金。並翼外臺。作一兩。)
白話文:
更不容許一點正氣流失,要滋養筋脈。胸部邪氣到這個地步,緊逼得很厲害,用藥下瀉就能和解邪氣,清除邪液,也就是滋養正氣。所以要改用大陷胸湯,製成大陷胸丸,用峻猛的藥物治療,但行藥要緩慢,取得建瓴之勢,才能與邪氣相抗衡,這就是治療方法。頭部不痛但脖子仍然僵硬,不惡寒卻頭上出汗,因此像柔痙的症狀。
大陷胸丸的藥方:
大黃(半斤)、葶藶子(半升,熬製)、芒硝(半升)、杏仁(半升,去皮尖,熬製至黑色)。
以上四味藥,將大黃和葶藶子研磨成粉,再加入杏仁和芒硝,混合研磨成膏狀,製成丸藥,每粒如彈丸大小。另外將甘遂磨成粉,取一錢匕,加入白蜜二合,水二升,煮至一升,溫熱服用。一晚即可瀉下,如果沒有瀉下,再服用一次。瀉下後即為療效。忌食禁忌事項,按照藥法。
〔錢〕大黃芒硝甘遂。即大陷胸湯。白蜜一合。亦即十棗湯中之大棗十枚也。增入葶藶杏仁者。蓋以胸為肺之所處。膻中為氣之海。上通於肺而為呼吸。邪結胸膈。硬滿而痛。氣道阻塞。則有少氣躁煩。水結胸脅之害。故用葶藶甘遂。以逐水瀉肺。杏仁以利肺下氣也。所用不過一彈丸。
劑雖大而用實小也。和之以白蜜。藥雖峻而佐則緩也。豈如承氣陷胸湯之人行十里二十里之迅速哉。
吳氏曰。凡云丸者。皆大彈丸。煮化而和滓服之也。後抵當丸理中丸同。凡云彈丸及雞子黃者以四十梧桐子准之。(案出本草序例。)
白話文:
方劑組成
大黃、芒硝、甘遂。此即大陷胸湯。再加入白蜜一合。這也如同十棗湯中的十枚大棗。另外加入葶藶和杏仁,是因為胸部是肺臟所在之處,膻中是氣之匯聚之處,向上與肺相通,負責呼吸。當邪氣結聚在胸膈,導致硬滿疼痛,氣道阻塞,則會出現氣短心煩、水腫胸脅等症狀。所以使用葶藶和甘遂,以利水瀉肺,杏仁則有助於潤肺降氣。
用量
藥物用量僅為一彈丸大小。雖然方劑名為「大陷胸湯」,但實際用量卻很小。
藥性
以白蜜和藥,藥性雖峻,但佐以白蜜則性緩。這與承氣陷胸湯的快速效果截然不同。
丸劑製作
吳氏說:凡是叫做「丸」的藥方,都是大彈丸,需要煮化後,再和藥渣一起服用。後續的抵當丸、理中丸等方劑也同此法。凡是叫做「彈丸」或「雞子黃」的藥方,以四十顆梧桐子為基準。(此處引自本草序例)
千金方秘澀門。本方不用甘遂。蜜丸如梧子大。服七丸。名練中丸。主宿食不消。大便難。肘後方。名承氣丸。龐氏總病論曰。虛弱家。不耐大陷胸湯。即以大陷胸丸下之。
結胸證。其脈浮大者。不可下。下之則死。
〔喻〕胸既結矣。本當下以開其結。然脈浮大。則表邪未盡。下之。是令其結而又結也。所以主死。此見一誤不堪再誤也。
張兼善曰。脈浮大。心下雖結。其表邪尚多。未全結也。若輒下之。重虛其里。外邪復聚。而必死矣。柴胡加桂枝幹薑湯。以和解之。
白話文:
《千金方祕澀門》中提到,本方不使用甘遂,製成蜜丸,大小如梧桐子,每次服用七丸,名為「練中丸」,主要用於治療消化不良、大便困難等症狀。《肘後方》中有一種名為「承氣丸」的藥方,而龐氏總病論則指出,對於體質虛弱的人,如果無法承受「大陷胸湯」的強效,可以改用「大陷胸丸」來進行排瀉。
結胸症狀出現時,如果脈象浮大,則不宜進行排瀉,因為這樣會導致死亡。這就像胸部已經有結塊,原本應該通過排瀉來打開這個結塊,但由於脈象浮大,表示體表的邪氣還未完全清除,進行排瀉反而會讓結塊變得更嚴重,因此會導致死亡,這顯示了一個錯誤的處理方式後,再犯同樣錯誤的結果是無法接受的。
張兼善指出,脈象浮大時,雖然胸部可能已經有結塊,但體表的邪氣仍然很多,結塊還未完全形成。如果隨便進行排瀉,會加重體內的虛弱,使外部邪氣再次聚集,最終導致死亡。因此,他建議使用「柴胡加桂枝幹薑湯」來調和體內的氣血,避免直接排瀉造成更多的傷害。
案汪氏引補亡論。常器之云。可與增損理中丸。如未效。用黃連巴豆。搗如泥。封臍上。灼艾灸熱漸效。此蓋臟結治法。恐與此條證。不相涉也。汪氏以為不可用。是矣。
案方氏錢氏程氏。以大為虛脈。恐非是也。
結胸證悉具。煩躁者亦死。(玉函。煩。作而。)
〔喻〕亦字承上。〔成〕結胸證悉具。邪結已深也。煩躁者。正氣散亂也。邪氣勝正。病者必死。〔程〕此時下之則死。不下亦死。唯從前失下。至於如此。須玩一悉字。
白話文:
根據汪氏所引《補亡論》,常器之說,可以用增損理中丸治療。如果效果不佳,可以用黃連和巴豆,搗成泥狀,封在肚臍上,用艾灸灼熱,慢慢就會有效。這其實是治療臟腑積結的方法,恐怕與這條證候無關。汪氏認為不可用,是正確的。
方氏、錢氏、程氏都認為脈象大是虛脈,恐怕不正確。
結胸證已經全部出現,煩躁不安的人也會死亡。 (玉函中將「煩」字改為「而」字。)
「亦」字承接上文。結胸證全部出現,邪氣已經深入積結。病人煩躁不安,說明正氣散亂,邪氣勝過正氣,病人必死無疑。此時如果瀉下治療,也會導致死亡;不瀉下也會死亡。唯獨是以前失於瀉下,才導致如此嚴重的狀況。必須仔細觀察「悉」字的意思。
太陽病脈浮而動數。浮則為風。數則為熱。動則為痛。數則為虛。頭痛發熱。微盜汗出。而反惡寒者。表未解也。醫反下之。動數變遲。膈內拒痛。(【原注】一云。頭痛即眩。)胃中空虛。客氣動膈。短氣躁煩。心中懊憹。陽氣內陷。心下因硬。則為結胸。大陷胸湯主之。
若不結胸。但頭汗出。余處無汗。劑頸而還。小便不利。身必發黃。(膈內拒痛。玉函。脈經。千金翼。作頭痛即眩。客氣。外臺。作客熱。余處。玉函。脈經。作其餘。全書。脫處字。劑。脈經。千金翼。作齊。黃下。成本。有也字。袁表沈際飛本脈經。有屬柴胡梔子湯六字。
白話文:
若非結胸,僅頭部出汗,其他部位無汗,汗液止於頸部,小便不利,身體一定會發黃。
(注:胸膈間疼痛拒按,玉函、脈經、千金翼皆作頭痛即眩;客氣,外臺作客熱;餘處,玉函、脈經作其餘;全書脫處字;劑,脈經、千金翼作齊;黃下,成本有也字;袁表沈際飛本脈經,有屬柴胡[梔子湯]六字。)
解釋
- 太陽病: 指外感風寒邪氣,侵犯太陽經脈所致的病症。
- 脈浮而動數: 脈象浮在表面,跳動頻率快,說明病情較為嚴重。
- 浮則為風,數則為熱,動則為痛,數則為虛: 這是對脈象的分析,浮主風寒,數主熱邪,動主疼痛,數主氣虛。
- 頭痛發熱,微盜汗出,而反惡寒者: 說明患者表證未解,寒熱交替,病邪仍在體表。
- 醫反下之: 指醫生誤用下法,下法是指瀉下,意指瀉下藥物。
- 動數變遲,膈內拒痛: 脈象由浮數變為遲緩,說明陽氣內陷,胸膈間疼痛拒按,說明寒邪已經入侵內臟。
- 陽氣內陷,心下因硬: 陽氣被寒邪所傷,內陷於心下,導致心下硬結。
- 結胸: 指陽氣內陷,寒邪凝結於胸膈間的病症。
- 大陷胸湯: 是中醫治療結胸的常用方劑。
- 頭汗出,餘處無汗,劑頸而還: 僅頭部出汗,其他部位無汗,汗液止於頸部,說明寒邪已經入侵內臟,陽氣不足以驅散體表寒邪。
- 小便不利,身必發黃: 小便不利,說明寒邪入侵膀胱,導致氣化不利,身體發黃是寒邪侵犯脾胃,導致脾胃氣化功能失調。
總結
這段文字描述了太陽病的病理過程,從表證未解,到陽氣內陷,最終發展到結胸。它強調了醫者要根據病情的變化,及時調整治療方案,避免誤用下法,導致病情加重。
金鑑云。數則為虛句。疑是衍文。是也。心下因硬。程本。作心中因硬。非也。)
〔成〕動數。皆陽脈也。當責邪在表。睡而汗出者。謂之盜汗。為邪氣在半表半裡。則不惡寒。此頭痛發熱。微盜汗出。反惡寒者。表未解也。當發其汗。醫反下之。虛其胃氣。表邪乘虛則陷。邪在表則見陽脈。邪在裡則見陰脈。邪氣內陷。動數之脈。所以變遲。而浮脈獨不變者。
以邪結胸中。上焦陽結。脈不得而沉也。客氣者。外邪乘胃中空虛入里。結於胸膈。膈中拒痛者。客氣動膈也。金匱要略曰。短氣不足以息者。實也。短氣躁煩。心中懊憹。皆邪熱為實。陽氣內陷。氣不得通於膈。壅於心下。為硬滿而痛。成結胸也。與大陷胸湯。以下結熱。
白話文:
《金鑑》說:「數」字是虛詞,應該是衍文,這是對的。心下因硬,程本寫作「心中因硬」,不對。
凡是脈搏跳動頻繁的,都是陽脈,應當責怪邪氣在表。睡覺時出汗,叫做盜汗,這是邪氣在半表半裡,所以不惡寒。如果頭痛發熱,稍微出點盜汗,反而怕冷,說明表證還沒有解,應該發汗。醫生卻反過來用瀉下之法,虛耗了胃氣,表邪趁虛而入,邪氣就會陷下去。邪氣在表則見陽脈,邪氣在裡則見陰脈。邪氣內陷,動數的脈搏因此變慢,而浮脈卻獨不改變。
這是因為邪氣結聚在胸中,上焦陽氣結聚,脈搏就不能下沉。客氣是指外邪乘虛而入胃中,結聚在胸膈,膈中拒痛,這是客氣動膈。 《金匱要略》說:「短氣不足以息者,實也。」短氣煩躁,心中懊惱,都是邪熱為實,陽氣內陷,氣不能通於膈,壅塞在心下,造成硬滿疼痛,這就是結胸。可以用大陷胸湯來治療下焦熱結。
若胃中空虛。陽氣內陷。不結於胸膈。下入於胃中者。遍身汗出。則為熱越。不能發黃。若但頭汗出。身無汗劑頸而還。小便不利者。熱不得越。必發黃也。〔方〕太陽之脈本浮。動數者。欲傳也。浮則為風四句。承上文以釋其義。頭痛至表未解也。言前證。然太陽本自汗。
而言微盜汗。本惡寒而言反惡寒者。稽久而然也。醫反下之。至大陷胸湯主之。言誤治之變。與救變之治。膈。心胸之間也。拒。格拒也。言邪氣入膈。膈氣與邪氣。相格拒而為痛也。空虛。言真氣與食氣。皆因下而致虧損也。客氣。邪氣也。陽氣。客氣之別名也。以本外邪。
故曰客氣。以邪本風。故曰陽氣。裡虛而陷入。故曰內陷。〔汪〕夫曰膈內。曰心中。曰心下。皆胸之分也。名曰結胸。其邪實陷於胃。胃中真氣虛。斯陽邪從而陷入於胸。作結硬之形也。補亡論。常器之云。發黃者。與茵陳蒿湯。煎茵陳濃汁。調五苓散。亦可。
白話文:
如果胃中空虛,陽氣內陷,沒有停留在胸膈處,而是下沉到胃中,全身都出汗,這就是熱氣外散,不會出現黃疸。如果只有頭部出汗,身體沒有汗,汗液只流到頸部就停止,小便也不利,那麼熱氣就無法外散,一定會出現黃疸。
【方】太陽經脈本就浮於表面,脈搏跳動頻繁,就表示要傳變。浮則為風,這四個字是承接上文,解釋它的意思。頭痛到表層卻沒有解開,說明之前的症狀。太陽經本來就容易出汗,
現在卻出現輕微的盜汗。本來應該怕冷,卻反而不怕冷,這是病情拖久了纔出現的症狀。醫生反而用下法治療,導致病情加重,可以用大陷胸湯來治療。這就是說誤治的變化,以及治療變化的方法。膈,是指心胸之間。拒,就是格拒的意思。意思是邪氣入侵膈,膈氣與邪氣互相格拒,就會感到疼痛。空虛,是指真氣和飲食之氣,都因下法治療而虧損。客氣,就是邪氣。陽氣,是客氣的別稱。因為它本是外來的邪氣,
所以叫做客氣。因為邪氣本質是風,所以叫做陽氣。內裡虛弱,而邪氣侵入,所以叫做內陷。【汪】夫,是指膈內、心中、心下,都是胸部的部位。叫做結胸,是因為邪氣深入胃中,胃中真氣虛弱,陽邪氣因此而侵入胸部,形成結塊硬化的症狀。補亡論,常器之雲。出現黃疸的,可以用茵陳蒿湯煎濃汁,加入五苓散調服,也可以。
錢氏云。表未解。乃桂枝證也。竊疑當是柴胡桂枝湯證。又云。動數之脈。變遲之後。陽邪已陷。豈尚有浮脈乎。必無浮脈再見之理矣。
明理論曰。傷寒盜汗。非若雜病者之責其陽虛而已。是由邪在半表半裡使然也。何者。若邪氣一切在表於衛。則自汗出。此則邪氣侵行於里。外連於表邪。及睡則衛氣行於里。乘表中陽氣不致。津液得泄。而為盜汗。亦非若自汗有為之虛者。有為之實者。其於盜汗。悉當和表而已。
案客氣。外臺。作客熱。知是陽氣。乃陽熱之邪氣也。
案證治準繩。載朱震亨說云。胃中空虛。短氣煩躁。虛之甚矣。豈可迅攻之乎。以梔子豉湯。吐胸中之邪而可也。錢氏則稱朱氏不善讀書者。因歷舉七條。以辨其誤。可謂至當矣。文繁。今省之。
白話文:
錢氏認為如果外表還沒有解除封閉狀態,就是使用桂枝的方法;但我懷疑這應該是柴胡桂枝湯的情況。他又說,脈搏跳動的速度變化後變得緩慢,表示身體中的陽氣已經陷入內部,怎麼可能還有浮脈呢?一定不可能再次出現浮脈的道理了。
《明理論》提到,感冒引起的盜汗與其他疾病的盜汗不同,不是因為陽氣不足造成的。這是因為病毒或細菌等邪氣入侵到皮膚表面和內臟之間的位置所導致的。如果邪氣全部停留在皮膚表面,就會自然出汗;但現在邪氣進入到了內臟並連結外部的邪氣,再加上睡眠時人體的防禦力下降,使得津液得以排出形成盜汗。這種情況下的盜汗不像自然出汗那樣會造成虛弱或者過度充血的情況,只需要調節皮膚表面即可解決問題。
根據《客氣》,也就是指外部環境因素,《外臺》把它改成了「客熱」,意思是陽氣太強烈的邪氣。
最後,《證治準繩》引用朱震亨的話:胃部空虛、呼吸困難且焦慮不安的人,是非常虛弱的,不能用猛烈的方式去治療他們。可以使用梔子豉湯來清除胸部的邪氣。但是錢氏批評朱震亨不懂得如何閱讀古籍,並且列出了七個例子來證明他的錯誤。由於篇幅較長,這裡就不再一一列出。
大陷胸湯方
大黃(六兩去皮○千金。及翼。無去皮二字。),芒硝(一升),甘遂(一錢匕○千金。及翼。外臺。一上。有末字。成本。脫匕字。)
上三味。以水六升。先煮大黃。取二升。去滓。納芒硝。煮一兩沸。納甘遂末。溫服一升。得快利止後服。
〔成〕大黃謂之將軍。以苦盪滌。芒硝一名硝石。以其咸能軟硬。夫間有遂。以通水也。甘遂。若夫間之遂。其氣可以直達透結。陷胸三物為允。(〔汪〕案甘遂。若夫間之遂。考周禮。凡治野。夫間有遂。注云。自一夫至千夫之田。為遂。溝洫澮所以通水於川。遂者。通水之道也。
廣深各三尺曰遂。則是甘遂。乃通水之要藥。陷胸湯中。以之為君。乃知結胸證。非但實熱。此係水邪結於心下故也。○案周禮。遂人。上地夫一廛。夫間有遂。遂上有徑。十夫有溝。鄭玄注云。遂溝。皆所以通水於川也。遂深二尺。溝倍之。)〔錢〕大黃六兩。漢之六兩。
白話文:
藥方
- 大黃(六兩,去皮。 註: 千金方和翼方都沒有“去皮”二字。)
- 芒硝(一升)
- 甘遂(一錢匕。 註: 千金方和翼方寫作“一上”,外臺祕要寫作“一上,有末字”,本草綱目脫漏了“匕”字。)
製法
將以上三味藥,用六升水先煮大黃,煮至剩兩升時,去渣,放入芒硝,煮沸一兩次,再放入甘遂末,溫服一升。腹瀉後停止服用。
藥理
大黃被稱為將軍藥,以苦味盪滌腸胃。芒硝又稱硝石,以其鹹味能軟化堅硬之物。甘遂則可以通水。甘遂如同田間的溝渠,其藥性可以直達並穿透阻塞之處。陷胸湯中三味藥組合,十分恰當。
註解
- 汪昂: 甘遂如同田間的溝渠,這可以參考《周禮》。《周禮》中提到“凡治野,夫間有遂”,註釋中解釋為:從一夫到千夫的田地,叫做“遂”。溝渠就是為了將水引流到河流中,而“遂”就是通水之道。
- 汪昂: 寬度和深度各三尺的叫做“遂”。因此甘遂就是通水的要藥。在陷胸湯中,它起主導作用。這就說明結胸證不僅僅是實熱,而是水邪結聚在心下所致。
- 汪昂: 參考《周禮》,“遂人”負責一夫的地畝,夫間有“遂”,遂上有小路,十夫有溝渠。鄭玄註釋說,遂和溝渠都是為了將水引流到河流中。“遂”深二尺,溝渠是其兩倍。
- 錢乙: 大黃六兩,這是漢代的六兩。
藥方註釋
- 本文中的“兩”和“升”都是古代的重量和容量單位。
- 大黃、芒硝和甘遂都是瀉下藥,主要用於治療熱結胸膈,導致的胸悶、腹脹、便祕等症狀。
即宋之一兩六錢二分。李時珍云。古之一升。今之二合半。約即今之一甌也。每服一甌。約大黃五錢外。結胸惡症。理亦宜然。未為太過。況快利止後服乎。
明理論曰。胸為高邪。陷下以平之。故治結胸。曰陷胸湯。利藥中此為駃劑。傷寒錯惡。結胸為甚。非此湯則不能通利。大而數少。取其迅疾。分解結邪也。
柯琴方論曰。以上二方。比大承氣更峻。治水腫痢疾之初起者甚捷。然必視其人之壯實者施之。如平素虛弱。或病後不任攻伐者。當念虛虛之禍。
玉函。又大陷胸湯方。桂枝四兩。甘遂四兩。大棗十二枚。栝蔞實一枚。去皮。人參四兩。上五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胸中無堅。勿服之。古方選注曰。栝蔞。陷胸中之痰。甘遂。陷經隧之水。以桂枝迴護經氣。以人參奠安裡氣。仍以大棗泄營。徐徐縱熱下行。
白話文:
宋代的一兩等於六錢二分。李時珍說,古代的一升等於現在的二合半,大約相當於現在的一個茶甌。每次服用一甌,約等於大黃五錢,對於結胸惡症,這樣的劑量也是合理的,並不算過量。更何況,快速止瀉之後還要服用呢。
明代醫家指出,胸部為高位,邪氣容易聚集,需要用下沉的藥物來平息它。所以治療結胸,用陷胸湯,此方中的利藥是主要藥物。傷寒錯惡,結胸尤為嚴重,沒有這個方子就無法通利。藥量大而服藥次數少,取其迅速分解結邪之效。
柯琴在方論中說,以上兩個方子比大承氣湯更峻猛,治療水腫痢疾初起者十分有效。但必須根據患者的體質,對於平時虛弱或病後體弱不能攻伐者,就要考慮虛虛之禍。
玉函中記載了大陷胸湯的方子:桂枝四兩、甘遂四兩、大棗十二枚、栝蔞實一枚(去皮)、人參四兩。以上五味,用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渣,溫服一升。如果胸中沒有堅硬之感,就不要服藥。古方選注中說,栝蔞可以消解胸中痰液,甘遂可以引導經脈中的水分下行,桂枝可以保護經氣,人參可以安穩中氣,大棗則可以泄去營氣,使熱氣慢慢下行。
得成陷下清化之功。○案此方。大陷胸湯證。而兼裡虛者。宜用也。故附載於此。又案亦見活人書。分兩少異。
千金翼陷胸湯。主胸中心下結堅。食飲不消方。甘遂。大黃。各一兩。栝蔞。甘草。各一兩。黃連六兩。上以水五升。煮取二升五合。分三服。千金。無甘遂。
傷寒六七日。結胸熱實。脈沉而緊。心下痛。按之石硬者。大陷胸湯主之。(脈沉而緊。玉函。作其脈浮緊。石硬者。玉函。脈經。千金翼。作如石堅。)
〔程〕結胸一證。雖曰陽邪陷入。然陰陽二字。從虛實寒熱上區別。非從中風傷寒上區別。表熱盛實。轉入胃腑。則為陽明證。表熱盛實。不轉入胃腑。而陷入膈。則為結胸證。故不必誤下始成。傷寒六七日。有竟成結胸者。以熱已成實。而填塞在胸也。脈沉緊心下痛。按之石硬。
白話文:
能夠達到清除胸中積熱,化解陰寒之效。這方子適用於大陷胸湯證,但同時兼有裡虛者,因此記載於此。另外,這方子也見於《活人書》,只是藥量略有不同。
《千金翼方》的陷胸湯,用於治療胸部中心下方結塊堅硬、飲食不消的病症,配方如下:甘遂一兩、大黃一兩、栝蔞一兩、甘草一兩、黃連六兩。用五升水煎煮至二升五合,分三次服用。《千金方》中沒有甘遂。
傷寒病發六七天,胸部結實熱痛,脈象沉而緊,心窩部位疼痛,按壓感覺像石頭一樣堅硬,可以用大陷胸湯治療。
結胸症雖然說是陽邪入侵,但陰陽二字,應該從虛實寒熱上區分,而不是從中風傷寒上區分。表熱盛實,轉入胃腑,就成為陽明證;表熱盛實,沒有轉入胃腑,而侵入膈肌,就成為結胸證。因此,不必誤以為一定要先用瀉下藥才能形成結胸症。傷寒病發六七天,有的人最終會發展成結胸症,是因為熱邪已經化為實熱,填塞在胸部。脈象沉緊,心窩部位疼痛,按壓感覺像石頭一樣堅硬,就是這個道理。
知邪熱聚於此一處矣。不因下而成結胸者。必其人胸有燥邪。以失汗而表邪合之。遂成裡實。此處之緊脈。從痛得之。不作寒斷。〔魏〕六七日之久。表寒不解。而內熱大盛。於是寒邪能變熱於裡。在胃則為傳陽明。在胸則為結胸矣。入胃則為胃實。入胸則為胸實。實者邪熱已盛而實也。
〔兼〕下早結胸。事之常。熱實結胸。事之變。所入之因不同其證治則一理而已。
傷寒十餘日。熱結在裡。復往來寒熱者。與大柴胡湯。但結胸無大熱者。此為水結在胸脅也。但頭微汗出者。大陷胸湯主之。(玉函。無也但二字。)
白話文:
我知道邪氣聚集在此一個地方了。如果不因為下行而變成結胸的情況,一定是這個人胸部有一些乾燥邪氣,由於沒有出汗而使外表邪氣和它結合在一起,最後形成內部堅硬的情況。這個地方的緊張脈搏是因為疼痛造成的,不能當做寒冷來判斷。如果已經過去了六到七天,外表的寒冷還沒有解除,但是內部的熱度非常強烈,那麼冷邪就能夠在裡面轉化成為熱邪,在胃部就是傳播到了陽明經,在胸部就形成了結胸的情況。進入胃部就會造成胃部充滿邪氣,進入胸部也會導致胸部充滿邪氣。充滿邪氣的人表示邪氣已經很旺盛並且實際存在。 如果是同時出現下面兩個情況:提早出現結胸的情況是很正常的事情;熱邪凝固形成的結胸是一種變化。他們之所以會這樣的原因不同,但是治療的方法都是一個道理。 患有傷寒十多天後,邪氣凝聚在身體內部,而且又反覆出現寒冷發燒的情況,可以使用大柴胡湯進行治療。但是如果只有結胸而沒有高溫的情況,那可能是水分集聚在胸部和肋骨之間引起的問題。只有一點點汗水流出的話,應該用大陷胸湯進行治療。(玉函。"無也但"三個字被刪掉了。)
〔喻〕治結胸之證。取用陷胸之法者。以外邪挾內飲。摶結胸間。未全入於裡也。若十餘日熱結在裡則是無形之邪熱蘊結。必不定在胸上。加以往來寒熱。仍兼半表。當用大柴胡湯。以兩解表裡之熱邪。於陷胸之義無取矣。無大熱。與上文熱實互意。內陷之邪。但結胸間。表裡之熱。
反不熾盛。是為水飲結在胸脅。其人頭有微汗。乃邪結在高。而陽氣不能下達之明徵。此則主用大陷胸湯。允為的對也。後人反謂結胸之外。復有水結胸一證。(案活人書。另用小半夏加茯苓湯。)可笑極矣。〔程〕熱盡入里。表無大熱矣。無大熱。更無往來之寒可知。〔錢〕若是水飲必不與熱邪並結。
白話文:
[喻]
治療結胸證,採用大陷胸湯的原則,是因為外邪挾帶內飲,凝聚於胸間,尚未完全進入內裡。如果十餘日熱邪已結於內,則為無形之邪熱積聚,不一定在胸部。且伴隨往來寒熱,仍有表證,應該使用大柴胡湯,以解除表裡之熱邪。此時大陷胸湯的用法便不適用。
「無大熱」與上文「熱實」意思相通,指的是內陷之邪只在胸間凝聚,表裡之熱尚未熾盛。這是因為水飲結於胸脅,患者頭部微有汗出,這是邪氣結於高處,陽氣無法下降的明顯徵兆。因此,使用大陷胸湯纔是正確的。
後人反認為結胸之外,還有水結胸一證,真是可笑之極。(註:活人書中另用小半夏加茯苓湯治療。)
[程]
熱邪已完全進入內裡,表面不再有明顯的熱證。「無大熱」是指不再有往來寒熱現象。
[錢]
如果是水飲,一定不會與熱邪同時凝聚。
則大陷胸方中。何必有逐水利痰之甘遂乎。可謂一言破惑。
太陽病。重發汗而復下之。不大便五六日。舌上燥而渴。日晡所小有潮熱。(【原注】一云。日晡所發心胸大煩。)從心下至少腹硬滿。而痛不可近者。大陷胸湯主之。(所。玉函。無。千金翼。作如。千金。作日晡有小潮熱。心胸大煩。從心下云云。蓋原於小品文。內臺方議。所下。補發字。總病。所。作則。)
〔喻〕不大便。燥渴。日晡潮熱。少腹硬滿。證與陽明頗同。但小有潮熱。則不似陽明大熱。從心上至少腹手不可近。則陽明又不似此大痛。因是辨其為太陽結胸。兼陽明內實也。緣誤汗復誤下。重傷津液。不大便而燥渴潮熱。雖太陽陽明。亦屬下證。但痰飲內結。必用陷胸湯。
白話文:
所以大陷胸湯方中,何必需要用甘遂來逐水利痰呢?可謂是一句話就解開了疑惑。
太陽病,如果多次發汗又反复服用瀉藥,導致五到六天無法排便,舌頭乾燥口渴,下午時分稍有潮熱(也有人說下午時分心胸十分煩躁),從心窩到小腹硬滿疼痛,不能靠近,用大陷胸湯治療。(古籍中關於「日晡」和「所」字的記載有所不同,但基本意思一致。)
這個病症和陽明病症很相似,都有便秘、口渴、下午潮熱、小腹硬滿的表現。但只是稍有潮熱,不像陽明病那樣大熱;從心窩到小腹不能靠近,又不像陽明病那樣只是疼痛。因此可以判斷這是太陽病結胸,兼有陽明病內實的症狀。由於錯誤發汗和錯誤服用瀉藥,導致體內津液大量損失,才會出現便秘、口渴、潮熱。雖然是太陽病和陽明病,但都屬於下證,因為痰飲內結,所以必須用大陷胸湯治療。
由胸脅以及胃腸。盪滌始無餘。若但下腸胃結熱。反遺胸上痰飲。則非法矣。〔錢〕日晡。未申之時也。所者。即書云多歷年所之所也。邪從太陽誤入陽明。故從心上至少腹。無少空隙。皆硬滿而痛。至手不可近也。
案證治準繩。朱震亨云。汗下之後。表裡俱虛矣。不大便五六日。可見津液之耗。今雖有硬痛。而可以迅攻之乎。調胃承氣。緩取之乎。此乃與前用梔子豉湯之見同矣。皆坐不熟經旨而已。
案舌上燥干而渴。與臟結之舌上滑白。大分別處。
小結胸病。正在心下。按之則痛。脈浮滑者。小陷胸湯主之。(玉函。病。作者。滑下。無者字。)
白話文:
這段文字主要論述了胸脅和腸胃的病理情況。當腸胃有熱結時,這會導致胸部的痰飲排不出,因此這種情況是不可取的。提到日間的某個時刻,可能與病情有關,邪氣從陽光入侵並影響到心臟,造成腹部感到硬滿和疼痛,以至於手指都無法觸碰到。
有證據指出,如果在出汗和排便之後,身體表裡都會虛弱,而如果五六天不排便,這就顯示了體內津液的耗損。即使現在感到疼痛,也可以迅速進行治療,或者調理胃氣,逐步取出體內的邪氣。這些做法與之前使用的梔子豉湯有相似的理解,都是對症治療。
另外,乾燥且渴望的舌頭和臟器結合後呈現的滑白舌有明顯的區別。
針對小結胸病,病變位於心下,按壓時會感到疼痛,脈象浮滑的情況下,可以使用小陷胸湯進行治療。
〔成〕心下硬痛。手不可近者。結胸也。正在心下。按之則痛。是熱氣猶淺。謂之小結胸。結胸脈沉緊。或寸浮關沉。今脈浮滑。知熱未深結。與小陷胸湯。以除胸膈上結熱也。
〔王〕上文云硬滿而痛不可近者。是不待按而亦痛也。此云按之則痛。是手按之。然後作痛爾。上文云至少腹。是通一腹而言之。此云正在心下。則少腹不硬痛可知矣。熱微於前。故云小結胸也。〔喻〕其人外邪陷入原微。但痰飲素盛。挾熱邪而內結。所以脈見浮滑也。
小陷胸湯方
黃連(一兩○玉函作二兩),半夏(半升洗),栝蔞實(大者一枚○成本。作一個。)
上三味。以水六升。先煮栝蔞。取三升。去滓。納諸藥。煮取二升。去滓分溫三服。(三服下。總病論。有微解下黃涎即愈七字。活人書。準繩。並同。)
白話文:
【成】心下有堅硬疼痛,手無法接近的地方,這是結胸的症狀。它在心下,按壓時會感到疼痛,這表示熱氣還不是很深,我們稱為小結胸。結胸的脈象是沈緊,或者寸脈浮而關脈和沈脈相對較低。現在脈象卻是浮滑,這表示熱度還不算太深,應該使用小陷胸湯來消除胸膈上的熱毒。
【王】前面提到的是硬塊且疼痛,連著按壓都會感到疼痛。這裏說的是按壓後才感到疼痛,意思是隻有用手按下去才能感受到疼痛。前面提到的是腹部疼痛,這裡說的是在心下,由此可推斷出少腹部不會有硬塊和疼痛的現象。熱度比先前的要輕一些,因此被稱為小結胸。
【喻】這個人可能因為外來的邪氣進入身體,造成了一些微小的影響。但他原本就有痰濕的問題,加上熱邪的入侵,導致痰濕和熱邪在體內聚集,形成結塊。因此脈象表現為浮滑。
小陷胸湯方
黃連(一兩,玉函記作二兩),半夏(半升,清洗過),栝蔞實(大的一個)。
以上三種藥物,用六升水,先煮栝蔞,煮至三升,去掉渣,加入其他藥物,再煮至二升,去掉渣,分成三次服用。(共服用三次。總病論中有微解下黃涎即愈七個字,活人書,準繩,都相同。)
〔錢〕夫邪結雖小。同是熱結。故以黃連之苦寒。以解熱開結。非比大黃之苦寒盪滌也。邪結胸中。則胃氣不行。痰飲留聚。故以半夏之辛溫滑利。化痰蠲飲。而散其滯結也。栝蔞實之甘寒。能降上焦之火。使痰氣下降也。此方之制。病小則制方亦小。即內經所云。有毒無毒。所治為主。適大小為制也。
內臺方議曰。又治心下結痛。氣喘而悶者。
汪昂醫方集解。劉心山曰。結胸。多挾痰飲。凝結心胸。故陷胸瀉心。用甘遂半夏栝蔞枳實旋覆之類。皆為痰飲而設也。
汪氏云。大抵此湯。病人痰熱內結者。正宜用之。錫駒云。案湯有大小之別。症有輕重之殊。今人多以小陷胸湯。治大結胸症。皆致不救。遂諉結胸。為不可治之證。不知結胸之不可治者。止一二節。余皆可治者也。苟不體認經旨。以致臨時推諉。誤人性命。深可嘆也。
白話文:
(錢氏曰)邪氣凝聚在身體內,即使程度輕微,也是由於熱邪積聚所致。因此用黃連的苦寒之性來清熱解結,這和用大黃的苦寒之性來瀉下排毒不同。邪氣凝聚在胸腔中,就會導致胃氣不通暢,痰飲停滯。因此用半夏的辛溫滑利之性來化痰消痰,並散開滯結。栝蔞實的甘寒之性,能降服上焦的熱氣,使痰氣下降。這個方子的制定原則是,病症輕微,藥方也簡單,就像《內經》中所說的,有毒無毒,根據病症需要選擇藥物,藥方的劑量也要適當調整。
內臺方議曰
又治心下結痛,氣喘而悶者。
這個方子也可以治療心下結痛、氣喘憋悶的症狀。
汪昂醫方集解
劉心山曰。結胸,多挾痰飲,凝結心胸,故陷胸瀉心,用甘遂半夏栝蔞枳實旋覆之類,皆為痰飲而設也。
(劉心山說)結胸症多伴有痰飲,痰飲凝聚在心胸部位,因此要用能瀉胸開心的藥物,比如甘遂、半夏、栝蔞枳實、旋覆花等等,這些藥物都是針對痰飲而設的。
汪氏雲
大抵此湯,病人痰熱內結者,正宜用之。錫駒雲。案湯有大小之別,症有輕重之殊。今人多以小陷胸湯,治大結胸症,皆致不救。遂諉結胸,為不可治之證。不知結胸之不可治者,止一二節。餘皆可治者也。苟不體認經旨,以致臨時推諉,誤人性命。深可嘆也。
(汪昂說)總之,這個方子適合治療痰熱內結的患者。 (錫駒說)這個方子有大小之分,症狀也有輕重之別。現在很多人用小陷胸湯來治療嚴重的結胸症,結果都無法救治。於是就推卸責任,說結胸症是不可治的。殊不知,結胸症中只有少數幾個證型是不可治的,其他大多數都是可以治好的。如果不能深入理解經方之旨,導致臨牀上推卸責任,誤人性命,實在令人惋惜。
傷寒直格曰。栝蔞實。惟銼其殼。子則不銼。或但用其中子者。非也。
醫學綱目曰。工部郎中鄭忠厚因患傷寒。胸腹滿。面黃如金色。諸翰林醫官商議。略不定。推讓曰。胸滿可下。恐脈浮虛。召孫兆至。曰。諸公雖疑。不用下藥。鄭之福也。下之必死。某有一二服藥。服之必瘥。遂下小陷胸湯。尋利。其病遂良愈。明日面色改白。京城人稱服。
又曰。孫主簿述之母。患胸中痞急。不得喘息。按之則痛。脈數且澀。此胸痹也。因與仲景三物小陷胸湯。一劑而和。二劑而愈。
醫壘元戎。小陷胸湯。去半夏。加大黃。
赤水玄珠。徐文學三泉先生令郎。每下午發熱。直至天明。夜發更甚。右脅脹痛。咳嗽吊疼。坐臥俱疼。醫以瘧治。罔效。逆予診之。左弦大。右滑大搏指。予曰。內經云。左右者。陰陽之道路。據脈。肝膽之火。為痰所凝。必勉強作文。過思不決。鬱而為疼。夜甚者。肝邪實也。
白話文:
《醫學綱目》記載,工部郎中鄭忠厚患了傷寒,胸腹脹滿,臉色發黃如同金子。翰林醫官們商議後,意見不統一,推讓說胸滿可以用瀉下藥,但擔心脈象浮虛。於是請孫兆來診治,孫兆說:雖然諸位有疑慮,但不能用瀉下藥,這是鄭忠厚的福氣。如果瀉下,他一定會死。我有一兩劑藥,服下後一定會好轉。於是,孫兆開了小陷胸湯,不久鄭忠厚就排泄通暢,病況也很快好轉,第二天臉色變白。京城的人都稱讚孫兆醫術高明。
同樣記載,孫主簿述的母親患了胸中痞急,呼吸困難,按壓就痛,脈象數而澀。這是胸痹症。於是孫兆用仲景的三物小陷胸湯給她治療,一劑藥就感覺舒服了,兩劑藥就痊癒了。
《醫壘元戎》中記載,小陷胸湯要去掉半夏,加入大黃。
《赤水玄珠》記載,徐文學三泉先生的兒子,每天下午發熱,持續到天亮,晚上更嚴重,右肋脹痛,咳嗽引發胸痛,坐著躺著都痛。醫生用治療瘧疾的方法,但無效。我(作者)診治了他,發現左邊脈象弦大,右邊脈象滑大,搏指有力。我說: 《內經》中說,左右代表著陰陽的道路。根據脈象判斷,是肝膽之火,被痰凝結在一起,可能是因為他強行寫作,過度思考,無法決斷,鬱結成痛。晚上症狀加重,是因為肝邪實證。
乃以仲景小陷胸湯為主。栝蔞一兩。黃連三錢。半夏二錢。前胡青皮各一錢。水煎飲之。夜服當歸龍薈丸。微下之。夜半痛止熱退。兩帖全安。
醫林集要。加味陷胸湯。治壅熱痞滿。胸膈痛。或兩脅痛。
於本方。加桔梗。黃芩。黃連。麥門冬。姜水煎。飢時服。利下黃涎。即安。凡瘧痢病後餘熱。留滯胸膈。及有飲酒過度。胸結痛。亦宜服此。神效。一法。只用小陷胸湯。加桔梗。枳殼。甚效。
白話文:
以仲景的小陷胸湯為基礎,加入栝蔞一兩、黃連三錢、半夏二錢、前胡、青皮各一錢,水煎服。夜裡服用當歸龍薈丸,稍微瀉下。半夜疼痛停止,發熱退去,服兩帖就痊癒。
醫林集要中記載的加味陷胸湯,用於治療熱邪壅滯,胸腹痞滿,胸膈疼痛,或兩脅疼痛。
在這個方劑中,加入桔梗、黃芩、黃連、麥門冬,用姜水煎服,飢餓時服用,可以瀉下黃色痰涎,很快就會痊癒。凡是瘧疾、痢疾病後餘熱留滯胸膈,以及飲酒過度,胸部結痛的,也適合服用這個方劑,效果神奇。另外一種方法,只用小陷胸湯,加入桔梗、枳殼,效果也很顯著。
醫學入門小調中湯。治一切痰火。及百般怪病。善調脾胃神效。
於本方。加甘草。生薑。
證治大還。加味小陷胸湯。(秘方)治火動其痰嘈雜。
於本方。加枳實。梔子。
張氏醫通。凡咳嗽面赤。胸腹脅常熱。惟手足有涼時。其脈洪者。熱痰在膈上也。小陷胸湯。(即本方)
太陽病二三日。不能臥。但欲起。心下必結。脈微弱者。此本有寒分也。反下之若利止。必作結胸。未止者。四日復下之。此作協熱利也。(玉函。脈經。千金翼。起下。有者字。作此本寒也。反上。有而字。四下。有五字。復下。有重字。協。作挾。脈經。不上。有終字。
白話文:
《醫學入門小調中湯》是一種綜合性中藥方,適用於治療各種痰火及複雜病症,尤其對調理脾胃效果顯著。
在使用本方時,可以加入甘草、生薑以增強療效。
《證治大還》中的加味小陷胸湯,專為治療因火動導致的痰多嘈雜病症設計,方中加入枳實、梔子以提升療效。
《張氏醫通》中提到,對於咳嗽、面色潮紅、胸部及腹部經常感到熱熱的患者,只有在手腳有冷感時脈象才會顯得洪大,這是因為熱痰積聚在膈上所致。這種情況下,可以使用小陷胸湯(即本方)進行治療。
《太陽病》中記載,如果太陽病患者在二三日後仍然無法躺臥,只想起身活動,這時心下部位必然會有結塊,脈搏微弱。這是原本就存在寒症的表現。如果在此時誤用下藥,若下藥後病情得到緩解,那麼可能會轉變為結胸病;若下藥後病情沒有改善,則在四天後再次下藥,這時會形成協熱利的狀況。在《玉函》、《脈經》、《千金翼》等古籍中,對此段描述有不同版本,包括「有者字」、「作此本寒也」、「有而字」、「四下、有五字」、「復下、有重字」、「協、作挾」、「脈經、不上、有終字」等表述,但核心思想是提醒醫者在治療時需謹慎判斷病因,切勿盲目下藥。
外臺。寒分。作久寒。神巧萬全方。分。作故。王本。刪分字。金鑑云。復下之之字。當是利字。上文利未止。豈有復下之理乎。細玩自知。是必傳寫之誤。方云。末句此下。疑有脫誤。是不必矣。)
〔錢〕二三日。表邪未解。將入里而未入里之時也。不能臥。但欲起者。邪勢攪擾。坐臥不寧之狀也。若此則知邪已在胸次之陽位矣。以尚未入胃。故知心下必結。必者。決詞也。本文雖不言治法。以理推之。即梔子豉湯之類症也。若此症而脈見微弱者。其中氣本屬虛寒。尤為不可下之證。
而反下之。若利隨下止。則陷入之邪。不得乘勢下走。必硬結於胸中矣。若三日下之。而利未止者。第四日復下之。則已誤再誤。有不至中氣不守。胃氣下陷。以虛協熱。而下利者乎。此所以重以為戒也。桂枝人參湯症。誤下而利下不止。故因虛寒而成痞硬。此條誤下利止。
白話文:
外台記載,寒分症作久寒,神巧萬全方中,分字作故,王本刪分字,金鑑云,復下之之字應是利字,上文利未止,豈有復下之理乎?細玩自知,必是傳寫之誤。方云,末句此下疑有脫誤,是不必矣。
錢氏曰:二三日,表邪未解,將入里而未入里之時也。不能臥,但欲起者,邪勢攪擾,坐臥不寧之狀也。若此則知邪已在胸次之陽位矣。以尚未入胃,故知心下必結。必者,決詞也。本文雖不言治法,以理推之,即梔子豉湯之類症也。若此症而脈見微弱者,其中氣本屬虛寒,尤為不可下之證。
而反下之,若利隨下止,則陷入之邪,不得乘勢下走,必硬結於胸中矣。若三日下之,而利未止者,第四日復下之,則已誤再誤,有不至中氣不守,胃氣下陷,以虛協熱,而下利者乎。此所以重以為戒也。桂枝人參湯症,誤下而利下不止,故因虛寒而成痞硬。此條誤下利止。
亦因虛寒而成結胸。均屬太陽未解之證。一痞一結。似有虛實之殊。然脈微弱而本有寒分者。其可竟以實熱待之耶。協熱二字。當與桂枝人參湯條。不甚相遠也。
案寒分。汪氏云。痰飲也。以痰飲本寒。故曰寒分。然分字不成義。當從外臺而作久寒。或依玉函等。刪之亦得。○協熱之協。成本作協並挾同。成注作挾熱利。程氏云。裡寒夾表熱而下利。是曰協熱。是也。況玉函等。作挾。可為確證矣。方氏云。協。互相和同之謂。後世注家。多宗其說。不可從矣。
案此條結胸證。乃屬虛寒。常器之云。可增損理中丸。方出外臺天行病。即理中丸。加栝蔞根。枳實。茯苓。牡蠣。云治下後虛逆。而氣已不理。而毒復上攻。結於胸中。乃於此條症。為切當矣。協熱利。成氏而降。皆云邪熱下攻腸胃。為熱利。常氏主以白頭翁湯。而此條曰脈微弱。曰有寒分。豈是熱利耶。錢氏注。似於經旨不相戾也。
白話文:
由於虛寒而導致結胸,都是太陽病未解的表現。痞和結雖然看似有虛實之分,但脈象微弱且本有寒氣者,就不能單純用實熱來治療。協熱二字,應該與桂枝人參湯一節的內容相近。
根據汪氏的說法,寒分指的是痰飲,因為痰飲本屬寒性,所以稱為寒分。但「分」字並無意義,應該從外臺改為「久寒」,或者依照玉函等書將其刪除也行。協熱的「協」字,原本寫作「協並挾同」,成氏註釋為「挾熱利」。程氏認為,裡寒夾雜表熱而導致下利,這就是協熱。玉函等書寫作「挾」,可以作為佐證。方氏認為,「協」指的是互相和同,後世的註釋者大多沿用他的說法,不可取。
此條結胸證屬於虛寒,常器認為可以加减理中丸來治療。理中丸出自外臺天行病篇,即理中丸加栝蔞根、枳實、茯苓、牡蠣,用於治療下後虛逆、氣機失調、毒氣上攻結於胸中的病症,與此條症狀非常吻合。協熱利,成氏等都認為是邪熱下攻腸胃導致的熱利,常氏主張用白頭翁湯治療。但此條卻提到脈象微弱,有寒分,怎麼可能是熱利呢?錢氏的註釋,似乎與經文的意思並不衝突。
太陽病下之。其脈促。(【原注】一作縱)不結胸者。此為欲解也。脈浮者。必結胸。脈緊者。必咽痛。脈弦者。必兩脅拘急。脈細數者。頭痛未止。脈沉緊者。必欲嘔。脈沉滑者。協熱利。脈浮滑者必下血。(玉函。脈經。脈上。並有其字。協。作挾。)
〔錢〕此條詳言誤下之脈證。以盡其變。誤下之後脈促。即不能盛於上而為喘汗。亦不至陷於內而為結胸。脈雖促而陽分之邪。已自不能為患。是邪勢將衰。故為欲解。此誤下之僥倖者也。若脈仍浮者。可見表邪甚盛。不為下衰。將必乘誤下之裡虛。陷入上焦清陽之分。而為結胸矣。
若脈見緊者。則下後下焦之虛陽。為少陰之陰寒所逼。循經上衝。必作咽痛也。脈弦者。邪傳少陽。經云。尺寸俱弦者。少陽受病。少陽之脈循脅。故云必兩脅拘急也。脈細數者。細則為虛。數則為熱。下後虛陽上奔。故頭痛未止。若脈見沉緊。則為下後陽虛。致下焦陰邪上逆而嘔也。
白話文:
太陽病誤下之後,患者脈象促(或作縱),且沒有出現結胸症狀,這表示病情將要好轉。
若脈象浮,則必然會出現結胸症狀。脈象緊則必然會出現咽喉疼痛。脈象弦則必然會出現兩側脅肋拘急。脈象細數則頭痛未止。脈象沉緊則必然想嘔吐。脈象沉滑則伴隨發熱和腹瀉。脈象浮滑則必然會出現下血。
錢氏注釋
這段文字詳細闡述了太陽病誤下後的脈象變化,涵蓋了各種可能性。
誤下之後脈象促,說明病邪不能盛於上焦而導致喘汗,也不至於陷於內而造成結胸。雖然脈象促,但陽分之邪已無力作祟,病邪勢力即將衰退,因此預示著病情將要好轉,這是誤下後的幸運之兆。
如果脈象仍浮,則表明表邪仍然很盛,沒有因誤下而衰退,反而會趁機利用誤下後裡虛的狀態,侵入上焦清陽之分,而導致結胸。
如果脈象緊,則說明誤下之後,下焦虛陽被少陰之陰寒所逼迫,循經上衝,導致咽喉疼痛。
脈象弦,說明邪氣傳入少陽經。經書上說:「尺寸俱弦者,少陽受病。」少陽之脈循行於脅肋,所以會出現兩側脅肋拘急的症狀。
脈象細數,細則為虛,數則為熱。誤下後虛陽上奔,所以頭痛未止。
如果脈象沉緊,則說明誤下後陽氣虛衰,導致下焦陰邪上逆而嘔吐。
注釋
- 結胸:指胸中氣血凝滯,導致胸悶、呼吸困難等症狀。
- 促:脈象急促。
- 縱:脈象浮大而緩慢。
- 弦:脈象緊而彈性大。
- 沉:脈象深沉而不浮。
- 滑:脈象流利而不澀。
- 協熱利:指發熱和腹瀉。
沉為在裡。沉主下焦。滑為陽動。滑主裡實。誤下之後沉滑。熱在裡而仍挾表。水穀下趨。隨其誤下之勢。必為脅熱下利也。若脈浮滑。陽邪止在陽分。而邪熱下走。擾動其血。故必下血也。〔鑑〕咽痛。少陰寒熱俱有之證也。咽乾腫痛者為熱。不幹不腫而痛者為寒。故少陰論中。
有甘橘湯通脈四逆湯二治法也。〔錫〕不曰必頭痛。而曰頭痛未止者。以見太陽原有之頭痛。因脈細數而未止也。〔程〕據脈見證。各著一必字。見勢所必然。考其源頭。總在太陽病。下之而來。故雖有已成壞病。未成壞病之分。但宜以活法治之。不得據脈治脈。據證治證也。
白話文:
沈指的是病症在體內深處,主司下焦。滑則是陽氣的動態表現,主裏實。如果誤用了瀉藥後出現沈和滑的症狀,表示熱病仍在體內,並且還伴有表症。這時,身體會促使水谷向下移動,隨著誤用瀉藥的趨勢,必定會出現脅部發熱與腹瀉的情況。如果脈象表現爲浮滑,表示陽邪僅存在於體表,而邪熱向下走動,擾亂了血液,因此一定會出現下血現象。
「鑑」提到咽痛,這是少陰病中既有寒又有熱的特徵。咽喉乾燥腫痛是熱症的表現,不幹燥不腫脹但疼痛則是寒症的表現。因此,在少陰論中有使用甘橘湯和通脈四逆湯兩種治療方法。
「錫」指出並未明確說必頭痛,而是說頭痛仍未停止,是因爲原有的太陽病頭痛因爲脈細數而持續未止。
「程」根據脈象和症狀,各自強調了一個「必」字,意味著根據情況的必然性。考察其根源,總是在於太陽病,一旦被錯誤地施以瀉藥。因此,即使有已成壞病和未成壞病的區別,也應以靈活的治療方法來應對,不能僅僅依據脈象或症狀來進行治療。
脈浮者。必結胸。王日休云。桂枝去芍藥湯。脈緊者。必咽痛者。王日休云。甘草湯。汪氏云。桔梗湯。更妙。脈弦者。兩脅拘急者。王日休云。小柴胡加桂枝。脈細數者。頭痛未止。王日休云。當歸四逆湯。常器之云。可蔥須湯。脈沉緊者。必欲嘔。王日休云。甘草乾薑湯。
常器之云。七物黃連湯。脈沉滑者協熱利。王日休云。白頭翁湯。脈浮滑者。必下血。芍藥甘草湯。加秦皮。常氏云。可與類要柏皮湯。汪氏云。愚以臨證用藥。亦當活變。古方不宜執也。
白話文:
脈搏浮起的,必定是胸悶。王日休說,可以用桂枝去芍藥湯。脈搏緊的,必定是咽喉疼痛。王日休說,可以用甘草湯。汪氏說,用桔梗湯更妙。脈搏弦的,兩肋會拘急。王日休說,可以用小柴胡加桂枝。脈搏細數的,頭痛還沒停。王日休說,可以用當歸四逆湯。常器之說,可以用蔥須湯。脈搏沉緊的,必定想嘔吐。王日休說,可以用甘草乾薑湯。
常器之說,可以用七物黃連湯。脈搏沉滑的,伴隨發熱和腹瀉。王日休說,可以用白頭翁湯。脈搏浮滑的,必定會流血。可以用芍藥甘草湯,加上秦皮。常氏說,也可以用類要的柏皮湯。汪氏說,我用藥經驗,都應當靈活變通,不能拘泥於古方。
金鑑曰。脈促當是脈浮。始與不結胸為欲解之文義相屬。脈浮當是脈促。始與論中結胸胸滿同義。脈緊當是脈細數。脈細數。當是脈緊。始合論中二經本脈。脈浮滑。當是脈數滑。浮滑。是論中白虎湯證之脈。數滑。是論中下膿血之脈。細玩諸篇自知。○案金鑑所改。未知舊文果如是否。
然此條。以脈斷證。文勢略與辨平二脈相似。疑非仲景原文。柯氏刪之。可謂有所見矣。
病在陽。應以汗解之。反以冷水潠之。若灌之。其熱被劫不得去。彌更益煩。肉上粟起。意欲得水。反不渴者。服文蛤散。若不瘥者。與五苓散。(潠。全書。脈經。千金翼。作噀。程。錢。亦同。玉函。脈經。無冷字。脈經。外臺。無被字。劫。作卻。玉函。脈經。外臺。
白話文:
《金鑑》中說,脈促就應該脈浮,這與「始與不結胸為欲解之文義」相呼應;脈浮就應該脈促,這與「始與論中結胸胸滿同義」相一致。脈緊就應該脈細數,脈細數就應該脈緊,這與論中「二經本脈」相符。脈浮滑就應該脈數滑,浮滑是論中「白虎湯」證的脈象,數滑是論中「下膿血」的脈象。細心研讀各篇就會明白。不過,《金鑑》所改的內容,不清楚舊文是否真的如此。
這段話以脈象來斷病,文風與辨別平脈的文字有些相似,讓人懷疑是否為仲景原著。柯氏刪去這段,可謂有所見地。
病症在陽氣,應該用汗來解,反而用冷水漱口或灌下去,熱氣被阻擋無法散去,反而更加煩躁。身上長出粟粒一樣的疙瘩,想喝水卻不渴,應該服用文蛤散。如果病症沒有好轉,就服用五苓散。
無彌更二字。肉。作皮。○此條。舊與小陷胸白散。合為一條。今從張氏周氏柯氏及金鑑。分為二條。喻氏魏氏。並缺此條及白散條。可疑。)
〔汪〕病在陽者。為邪熱在表也。法當以汗解之。醫反以冷水潠之。潠者。口含水噴也。若灌之。灌。澆也。灌則更甚於潠矣。表熱被水止劫。則不得去。陽邪無出路。其煩熱。必更甚於未用水之前矣。彌更益者。猶言甚之極也。水寒之氣。客於皮膚。則汗孔閉。故肉上起粒如粟也。
意欲飲水不渴者。邪熱雖甚。反為水寒所制也。先與文蛤散。以解煩導水。若不瘥者。水寒與熱相搏。下傳太陽之腑。與五苓散。內以消之。外以散之。乃表裡兩解之法也。
白話文:
這篇文章主要講述了中醫治療陽證(表證)的一些理論和方法。作者認為,陽證應該以發汗的方式治療,但有些醫生卻用冷水噴灑或灌注病人,這是不正確的。因為冷水會阻礙表熱的排出,反而加重病情。此外,作者還提到了病人即使口渴卻不想喝水的情況,說明邪熱雖然嚴重,卻被水寒所抑制。他建議使用文蛤散來解煩導水,如果病情沒有好轉,就需要用五苓散來同時解決表裡兩方面的病症。
這篇文章也反映了中醫古籍中條目編排的差異,以及不同醫家對治療方法的不同觀點。
傷寒類方曰。此熱結在皮膚肌肉之中。不在胃口。故欲飲而不渴。文蛤取其軟堅逐水。
文蛤散方
文蛤(五兩)
上一味。為散。以沸湯。和一方寸匕服。湯用五合。(一方寸匕。成本。作一錢匕。玉函。和下。有服字。無服以下五字。)
〔方〕文蛤。即海蛤之有文理者。〔王〕文蛤。即海蛤粉也。河間丹溪多用之。大能治痰。〔錢〕文蛤。似蛤而背有紫斑。即今吳中所食花蛤。俗誤呼為蒼蠃。或昌蛾者。是也。
案沈括夢溪筆談曰。文蛤。即今吳人所食花蛤也。其形一頭小一頭大。殼有花斑的便是。王氏以海蛤粉。為文蛤。恐不然也。李時珍本草附方。收此方於文蛤條。而不載於海蛤條。其意可見也。又案。文蛤。海蛤。其實無大分別。神農本經。海蛤。主治咳逆上氣。喘息煩滿。
白話文:
傷寒類方曰。此熱結在皮膚肌肉之中。不在胃口。故欲飲而不渴。文蛤取其軟堅逐水。
傷寒類的藥方說: 這種病症的熱氣積聚在皮膚和肌肉裡,不在胃裡。所以病人雖然想喝水,卻不感到口渴。使用文蛤,是取其軟堅散結、利水消腫的功效。
文蛤散方
文蛤散的藥方:
- 文蛤(五兩)
以上一味,研成粉末。用沸水沖服,每次服用一錢匕(約等於現代的一克)。水量五合(約等於現代的100毫升)。
註解:
- 一方寸匕:古代量器,相當於現代的一錢匕,即一克。
- 玉函:古籍名,指《玉函經》。
- 和下:指《玉函經》裡的內容。
- 蒼蠃:一種昆蟲,與文蛤無關。
- 昌蛾:一種蛾類,與文蛤無關。
關於文蛤:
- 文蛤:即海蛤中帶有花紋的品種。
- 海蛤粉:海蛤的粉末,不是文蛤。
- 河間丹溪:金元時期著名醫家,常使用文蛤來治療痰症。
- 花蛤:現代人常吃的貝類,與古籍中所指的文蛤相同。
沈括夢溪筆談的記載:
沈括在《夢溪筆談》中提到,文蛤就是現在吳地人所食用的花蛤,形狀一頭小一頭大,殼上有花斑。王氏將海蛤粉當成文蛤,恐怕是不對的。
李時珍本草綱目中的記載:
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將這個方子收錄在文蛤條,而不是海蛤條,可以看出他認為文蛤和海蛤有區別。
文蛤和海蛤:
實際上,文蛤和海蛤並沒有太大區別。《神農本草經》記載海蛤可以治療咳嗽、氣喘、胸悶等症狀。
唐本。云主十二水滿急痛。利膀胱大小腸。甄權云。治水氣浮腫。下小便。本方所用。皆取於此義。
古方選注曰。文蛤。取用紫斑紋者。得陰陽之氣。若黯色無紋者。餌之令人狂走赴水。
金鑑曰。文蛤。即五倍子也。○案三因方云。文蛤。即五倍子。最能回津。本草在海蛤文。甚失其性。識者當知之。金鑑乃襲其誤耳。
案柯氏云。文蛤一味為散。以沸湯和方寸匕。服滿五合。此等輕劑。恐難散濕熱之重邪。彌更益煩者。金匱要略云。渴欲得水而貪飲者。文蛤湯主之。兼治微風脈緊頭痛。審症用方。則移彼方。而補入於此。而可也。其方。麻黃。去桂枝。加文蛤石膏薑棗。此亦大青龍之變局也。
白話文:
唐代本草書記載,文蛤主治十二經脈水滿急痛,並能利膀胱和小腸。甄權認為,文蛤可治水氣浮腫,使小便通暢。本方所用文蛤,皆取自此義。
古方選注中記載,文蛤應選用帶紫斑紋者,因為它具有陰陽之氣。若選用黯色無紋者,食用後會令人狂躁奔向水源。
金鑑中記載,文蛤即五倍子。但三因方中指出,文蛤並非五倍子,最能回津的是文蛤,而非五倍子。本草書中將海蛤文蛤混為一談,失其藥性,識者應明辨之。金鑑只是沿襲了這個錯誤。
柯氏認為,單用文蛤一味藥,以沸湯和服,劑量很輕,恐怕難以散除濕熱重邪,反而會加重煩躁。金匱要略中記載,文蛤湯主治口渴欲飲水而貪飲的症狀,同時也能治微風脈緊頭痛。用方時應根據症狀,將文蛤湯中的麻黃去桂枝,加文蛤、石膏、薑棗,此方也是大青龍湯的變局。
此說頗有理。故附載此。文蛤湯。出嘔吐噦下利篇。又消渴篇。渴欲飲水不止者。文蛤散主之。即與本方同。
寒實結胸。無熱證者。與三物小陷胸湯。白散亦可服。(【原注】一云。與三物小白散。○玉函。千金翼。無陷胸湯。及亦可服三字。作與三物小白散。金鑑云。無熱證之下。與三物小陷胸湯。當是三物白散。小陷胸湯四字。必是傳寫之誤。桔梗貝母巴豆三物。其色皆白。有三物白散之義。
溫而能攻。與寒實之理相屬。小陷胸湯。乃性寒之品。豈可以治寒實結胸之證乎。亦可服三字。亦衍文也。柯氏。改作三白小陷胸湯。為散亦可服。案金鑑改訂為是。)
白話文:
這個說法很有道理,所以附上這個方子。文蛤湯出自《嘔吐噦下利篇》,也記載在《消渴篇》,治療口渴想喝水卻喝不停的症狀,方子與本方相同。
如果患者寒實結胸,沒有發熱症狀,可以服用三物小陷胸湯,或者服用三物白散。溫性藥物可以攻克寒實,這與寒實的原理相符。小陷胸湯屬於寒性藥物,怎麼可以治療寒實結胸的症狀呢?“亦可服”三個字是多餘的。柯氏將方子改為“三白小陷胸湯”,意思是服用白散也可以。金鑑的改訂是正確的。
〔鑑〕結胸證。身無大熱。口不燥渴。則為無熱實證。乃寒實也。與三物白散。然此證脈必當沉緊。若脈沉遲。或證見三陰。則又非寒實結胸可比。當以枳實理中丸治之矣。〔鄭〕水寒結實在胸。則心陽被據。自非細故。用三物白散。下寒而破結。皆不得已之兵也。
總病論曰。寒實結胸。無熱症者。與三物白散。注云。小陷胸者。非也。傷寒類方曰。結胸。皆系熱陷之症。此云寒實。乃水氣寒冷所結之痰飲也。活人書云。與三物白散。無小陷胸湯亦可用七字。蓋小陷胸寒劑。非無熱之所宜也。
醫方考曰。此證或由表解裡熱之時。過食冷物。故令寒實結胸。然必無熱證者為是。
白話文:
結胸病症,若病人沒有明顯發燒,也不口乾舌燥,則屬於沒有熱氣的實證,也就是寒實。可以用三物白散治療。但這類病症脈象必定沉緊,若脈象沉遲,或是出現三陰症狀,則不能用治療寒實結胸的方法,應該使用枳實理中丸來治療。
水寒結實於胸,心陽受阻,這是非常嚴重的症狀。用三物白散來去除寒氣和破除結塊,都是不得已的治療方法。
總病論說,寒實結胸,沒有發燒症狀的,可以用三物白散治療。注釋說,這不是小陷胸症。傷寒類方說,結胸都是熱氣阻滯的症狀。這裡說寒實,是指水氣寒冷凝結而成的痰飲。活人書說,除了三物白散以外,也可以使用七字湯。因為小陷胸寒劑,不適合沒有發燒的病症。
醫方考說,這種病症可能是表解裡熱之後,過食冷物導致寒實結胸。但必須沒有發燒症狀才符合。
白散方
桔梗(三分),巴豆(一分去皮心熬黑研如脂○玉函。作六銖。無如脂字。),貝母(三分○玉函。桔梗。貝母。各十八銖)
上三味為散。納巴豆。更於臼中杵之。以白飲和服。強人半錢匕。羸者減之。病在膈上必吐。在膈下必利。不利進熱粥一杯。利過不止。進冷粥一杯。身熱皮粟不解。欲引衣自覆。若以水潠之洗之。益令熱劫不得出。當汗而不汗則煩。假令汗出已。腹中痛。與芍藥三兩如上法。
(冷粥一杯。千金翼注。一云。冷水一杯。身熱皮粟以下四十九字。玉函。外臺。並無。錢本。柯本。亦刪之。為是。錫駒亦同。志聰。刪病在膈上以下七十六字。)
白話文:
白散方由桔梗、巴豆和貝母三味藥組成。將藥材研成粉末,加入巴豆後,用杵搗碎。用白開水調服,根據體質調整用量。此方主要針對上消化道疾病,如胃脘痛、食積、嘔吐等。若病在膈膜以上,藥效會引起嘔吐,若病在膈膜以下,則會引起腹瀉。如果未瀉,可以喝熱粥幫助排泄;如果瀉不止,則可以喝冷粥緩解。若出現發熱、出疹子,切勿用水洗滌,否則會加重病情。若已出汗,但腹痛,可以再加芍藥,按上述方法服用。
需要注意的是,此方含有巴豆,具有一定毒性,需遵醫囑使用,不可自行服用。
〔錢〕寒實結於胸中。水寒傷肺。必有喘咳氣逆。故以苦梗開之。貝母入肺解結。又以巴豆之辛熱有毒。斬關奪門之將。以破胸中之堅結。蓋非熱不足以開其水寒。非峻不足以破其實結耳。〔柯〕白飲和服者。甘以緩之。取其留戀於胸。不使速下耳。散者。散其結塞。比湯以蕩之更精也。
身熱皮粟一段。使人難解。今從刪。〔汪〕不利進熱粥。利不止進冷粥者。以熱能助藥力。冷能解藥力也。〔錫〕巴豆性大熱。進熱粥者。助其熱性。以行之也。進冷粥者。制其熱勢。以止之也。俱用粥者。助胃氣也。
案本草。徐子才云。中巴豆毒者。用冷水。
外臺秘要。仲景桔梗白散。治咳而胸滿。振寒脈數。咽乾不渴。時出濁唾腥臭。久久吐膿。如米粥者。為肺癰。即本方。分兩同。方後云。若利不止者。飲冷水一杯則定。
白話文:
胸中寒氣凝結,水寒損傷肺部,容易出現喘咳氣逆。因此用苦梗來打開寒氣,貝母進入肺部化解結塊。再用巴豆辛熱有毒的特性,像猛將一樣破開胸中的堅固結塊。因為只有熱才能化解水寒,只有猛烈才能破開結塊。服用白飲可以緩解症状,用甘味藥物讓藥效停留在胸部,避免快速下泄。散結藥物可以散去凝結的寒氣,比湯藥更加精細。
身體發熱、皮膚起粟粒狀疹子,這部分內容難以理解,所以刪除。
不適宜進食熱粥,適宜進食冷粥,是因為熱能增強藥力,冷能減弱藥力。巴豆性大熱,進食熱粥可以增強其熱性,促進藥效發揮;進食冷粥可以抑制其熱性,停止藥效。兩者都使用粥,是為了增強胃氣。
根據本草記載,徐子才說,服用巴豆中毒,可以用冷水解毒。
《外台秘要》中記載仲景的桔梗白散,用於治療咳嗽胸悶、寒顫脈數、咽乾不渴、偶爾吐出濁唾腥臭,長期吐膿如同米粥一樣的肺癰,就是這個方子,桔梗和白朮各半。方子後面說,如果腹瀉不止,喝一杯冷水就能止瀉。
傷寒類方曰。古法二錢五分為一分。○案此宋以降事。今以一兩為一錢。則一分為二分五釐。類方又云。半錢匕。今秤約重三分。
太陽與少陽並病。頭項強痛。或眩冒。時如結胸。心下痞硬者。當刺大椎第一間。肺俞。肝俞。慎不可發汗。發汗則譫語脈弦。五日譫語不止。當刺期門。(五下。成本。玉函。有六字。)
〔鑑〕太陽與少陽並病。故見頭項強痛。或眩冒。時如結胸。心下痞硬之證。而曰或。曰時如者。謂兩陽歸併未定之病狀也。病狀未定。不可以藥。當刺肺俞。以瀉太陽。以太陽與肺通也。當刺肝俞。以瀉少陽。以肝與膽合也。故刺而俟之。以待其機也。苟不如此。而發其汗。
白話文:
《傷寒類方》說:古代的藥方,二錢五分等於一分。
注
宋朝以後,一兩等於一錢,所以一分就等於二分五釐。 《傷寒類方》還說:半錢匕,現在用秤稱約等於三分。
當太陽經和少陽經同時生病時,會出現頭項強痛、頭昏眼花,有時感覺胸口好像堵塞,心窩部位脹滿堅硬的症狀。應該在大椎穴第一間隙、肺俞穴、肝俞穴處針刺,切不可發汗。如果發汗,就會出現神志不清、脈搏弦細的症狀,五天神志不清沒有好轉,就應該在期門穴處針刺。
注
這段話出自《傷寒論》的註解,其中「五下」、「成本」、「玉函」指的是不同版本的《傷寒論》,都有這六個字的記載。
〔鑑〕
太陽經和少陽經同時生病,所以才會出現頭項強痛、頭昏眼花、胸口好像堵塞、心窩部位脹滿堅硬的症狀。這裡用「或」和「時如」兩個詞語,表示兩陽歸併還不穩定,病狀不確定。病狀不確定,就不能用藥,應該在肺俞穴針刺,來瀉去太陽經的熱,因為太陽經與肺經相通。也應該在肝俞穴針刺,來瀉去少陽經的熱,因為肝經與膽經相通。所以應該針刺之後,等待病情變化,觀察病情發展。如果沒有這樣做,而冒然發汗,就會加重病情。
簡要概括
這段文字主要說明瞭太陽經和少陽經同時生病的病症和治療方法。它強調了在病狀不確定的情況下,應該採用針刺治療,而不是用藥發汗,並解釋了針刺穴位和治療原理。
兩陽之邪。乘燥入胃。則發譫語。設脈長大。則猶為順。可以下之。今脈不大而弦。五六日譫語不止。是土病而見木脈也。慎不可下。當刺期門。以直瀉其肝可也。〔汪〕當刺大椎第一間者。謂當刺大椎一穴。在第一椎之間。為背部中行之穴。乃手足三陽督脈之會。先刺之以瀉太少並病之邪。
案金鑑。以大椎第一間為肺俞。其說原於成氏。果然則當曰第三間。又金鑑。載林瀾說云。第一間。疑即商陽。在手食指內側。此乃依有二間三間穴。而云爾者。尤屬牽強。又案後條云。太陽少陽並病。心下硬。頸項強。而眩者。當刺大椎肺俞肝俞。慎勿下之。正與此條同義。
白話文:
當陽氣過盛的邪氣,趁著乾燥的氣候侵入胃部時,就會導致病人出現神志不清、胡言亂語的症狀。如果此時脈象又呈現長而大的狀態,則病況尚屬順利,可以服用瀉下藥物治療。然而,現在病人脈象不強且弦細,已經神志不清五、六日未見好轉,這是脾胃受損而出現肝氣旺盛的現象。因此,切忌使用瀉下藥物。應該針刺期門穴,以直瀉肝經,達到疏通肝氣的效果。
【汪氏注】針刺大椎第一間是指針刺大椎穴,該穴位於第一節頸椎和第二節頸椎之間,背部的正中線上。它是手足三陽經和督脈的交會處。先針刺大椎穴,可以瀉掉太少陽經的邪氣,同時也能瀉掉病邪。
關於金鑑中關於大椎第一間的論述
金鑑中認為大椎第一間是肺俞穴,此說法源於成氏。如果按照金鑑的說法,則應該是指第三間。金鑑中還記載了林瀾的觀點,認為第一間應該是商陽穴,位於食指內側。這種說法是因為他們認為穴位有二間、三間,所以才這樣推測。但這種說法過於牽強。
另外,後文中提到太陽少陽經同時發病,症狀表現為心下硬、頸項僵硬、頭昏眼花,應該針刺大椎穴、肺俞穴、肝俞穴治療,切忌使用瀉下藥物。這與本段內容的論述基本一致。
本事方曰。記一婦人。患熱入血室證。醫者不識。用補血調氣藥。涵養數日。遂成血結胸。或勸用小柴胡湯。予曰。小柴胡用已遲。不可行也。無已則有一焉。刺期門穴。斯可矣。予不能針。請善針者治之。如言而愈。或者問云。熱入血室。何為而成結胸也。予曰。邪氣傳入經絡。
與正氣相搏。上下流行。或遇經水。適來適斷。邪氣乘虛。而入血室。為邪迫上入肝經。肝受邪。則譫言而見鬼。復入膻中。則血結於胸也。何以言之。婦人平居。水當養於木。血當養於肝也。方未受孕。則下行之以為月事。既妊娠則中蓄之以養胎。及已產。則上壅之以為乳。
白話文:
這方子裡記載著一位婦女,患上了熱邪侵入血室的病症。醫生不識此病,便用補血調氣的藥物來治療,結果延誤數日,導致血氣凝結於胸。有人建議用小柴胡湯,但我說已經太遲,不能再用。無奈之下,只能用針灸,刺期門穴,才有可能治癒。我不會針灸,所以請精通針灸的人來治療,果然就治好了。有人問我,熱邪侵入血室,為何會導致血結於胸?我解釋說,邪氣侵入經絡,與正氣相搏,在體內上下流動,遇到月經來潮時,由於經水量少或停滯,邪氣便乘虛而入血室。然後,邪氣往上侵犯肝經,肝臟受到邪氣的侵犯,就會導致患者胡言亂語,甚至出現幻覺。邪氣再往上侵入膻中,就會導致血氣凝結於胸部。這是因為,婦女平時的水分應該滋養木氣,血液應該滋養肝臟。在懷孕之前,血液會向下流動,形成月經。懷孕之後,血液會集中在腹部,滋養胎兒。生產之後,血液會向上流動,形成乳汁。
皆血也。今邪逐血。並歸肝經。聚於膻中。結於乳下。故手觸之則痛。非湯劑可及。故當刺期門也。活人書。海蛤散。治血結胸。
海蛤,滑石,甘草(炙各一兩),芒硝(半兩)
上為末。每服二錢。雞子清調下。小腸通利。則胸膈血散。膻中血聚。則小腸壅。小腸壅。膻中血不流行。宜此方。小便血數行。更宜桂枝紅花湯。發其汗則愈。
婦人中風。發熱惡寒。經水適來。得之七八日。熱除而脈遲身涼。胸脅下滿。如結胸狀。譫語者。此為熱入血室也。當刺期門。隨其實而取之。(其實間。玉函。脈經。有虛字。取。成本。作寫。脈經。取之下。有平病云。熱入血室。無犯胃氣及上三焦。與此相反。豈謂藥不謂針耶。二十六字。)
白話文:
這是因為血液淤積,邪氣隨著血液進入肝經,聚集在胸部,結在乳房下方,所以用手觸摸就會疼痛。一般的湯藥無法到達病灶,因此應該用針刺期門穴。這是治療血結胸的活人書[海蛤散]方劑。
海蛤、滑石、甘草(炙烤後各一兩)、芒硝(半兩),研磨成粉末。每次服用二錢,用雞蛋清調和後服下。小腸通利後,胸部瘀血就會散開。因為膻中積血會導致小腸阻塞,小腸阻塞又會導致膻中血液不通暢,所以要使用這個方劑。如果同時出現小便帶血,更應該服用桂枝紅花湯,發汗後就會痊癒。
女性中風,發熱怕冷,正值經期,發病七、八天後,發熱退去,脈象遲緩,身體冰冷,胸脅下方脹滿,像血結胸一樣,並且神志不清,這是熱邪侵入血室的表現。應該用針刺期門穴,根據實際情況取穴。
〔程〕婦人中風。發熱惡寒。自是表證。無關於里。乃經水適來。且七八日之久。於是血室空虛。陽熱之表邪。乘虛而內據之。陽入里。是以熱除。而脈遲身涼。經停邪。是以胸脅滿如結胸狀。陰被陽擾。是以如見鬼狀而譫語。凡此熱入血室故也。邪熱入而居之。實非其所實矣。
刺期門以瀉之。實者去。而虛者回。即瀉法為補法耳。〔汪〕熱入血室。而瘀積必歸於肝。故隨其經之實。而用刺法以瀉之也。成注反云。審看何經氣實。更隨其實而瀉之。殊出不解。邪傳少陽。熱入血室。故作譫語等證。仲景恐人誤認為陽明腑實證。輕用三承氣。以伐胃氣。
白話文:
〔程〕
婦女中風,發燒畏寒,這是表證,與裡證無關。正值經期,已經七、八天了,血室空虛。表邪陽熱乘虛而入,內據於裡,陽氣入裡,所以發熱消退,脈象遲緩,身體發涼。經期停滯邪氣,所以胸脅滿悶,如同結胸症狀。陰氣被陽氣擾亂,所以出現如見鬼狀,胡言亂語。這些都是熱邪入血室造成的。邪熱入侵血室,並不是真正充實於血室。
因此,應該用針刺期門穴來瀉出邪氣。瀉去實者,則虛者回歸,這就是瀉法中的補法。
〔汪〕
熱邪入血室,瘀積必歸於肝臟。因此,根據經脈的實證,使用針刺法來瀉出邪氣。成注中反駁說:應該審慎觀察哪條經脈氣血充實,再根據實證來瀉之。這完全不能理解。邪氣傳入少陽經,熱邪入血室,所以出現胡言亂語等症狀。仲景擔心人們誤認為陽明腑實證,輕易使用三承氣湯來攻伐胃氣。
故特出一刺期門法療之。
案血室。方氏云。為營血停留之所。經血集會之處。即衝脈。所謂血海是也。諸家皆從其說。只柯氏云。血室者。肝也。肝為藏血之臟。故稱血室。以上並未見明據。陳自明婦人良方云。巢氏病源。併產寶方。並謂之胞門子戶。張仲景謂之血室。衛生寶鑑云。血室者。素問所謂女子胞。
即產腸也。程式醫彀云。子宮。即血室也。張介賓類經附翼云。子戶者。即子宮也。俗名子腸。醫家以衝任之脈盛於此。則月事以時下。故名之曰血室。又案方注。原於明理論。
婦人中風七八日。續得寒熱。發作有時。經水適斷者。此為熱入血室。其血必結。故使如瘧狀。發作有時。小柴胡湯主之。
白話文:
關於血室
方氏說:「血室是營血停留的地方,經血匯集之處,也就是衝脈,所謂的血海。」各家醫書都遵循這種說法。
只有柯氏說:「血室指的是肝臟,肝臟是藏血的器官,所以稱為血室。」以上說法都沒有明確的證據。
陳自明所著《婦人良方》中引用《巢氏病源》、《併產寶方》記載:「血室又稱為胞門子戶。」張仲景也稱之為血室。
《衛生寶鑑》記載:「血室就是《素問》中所說的女子胞,也就是產腸。」
程式醫彀說:「子宮就是血室。」張介賓在《類經附翼》中記載:「子戶就是子宮,俗稱子腸。醫家認為衝任二脈在此處盛行,因此月事能按時來潮,所以稱之為血室。」
另外,根據方注,源自明代醫學理論
婦人中風七、八日後,接著出現寒熱交替,發作時間固定,月經剛結束,這是熱邪侵入血室,血氣凝結所致,因此出現像瘧疾一樣的發作症狀,發作時間固定。小柴胡湯主治此症。
〔程〕前條之熱入血室。由中風在血來之前。邪肎容血空盡其室而入之。室中略無血。而渾是邪。故可用刺法。盡瀉其實。此條之熱入血室。由中風在血來之後。邪乘血半離其室而入之。血與熱搏所以結。正邪爭。所以如瘧狀而休作有時。邪半實而血半虛。故只可用小柴胡為和解法。
〔方〕適來者。因熱入室。迫使血來。血出而熱遂遺也。適斷者。熱乘血來。而遂入之。與後血相搏。俱留而不出。故曰其血必結也。〔志〕案經水適斷四字。當在七八日之下。〔錢〕小柴胡湯中。應量加血藥。如牛膝桃仁丹皮之類。其脈遲身涼者。或少加薑桂。及酒製大黃少許。
白話文:
〔程〕
- 前面所說的「熱入血室」,指的是中風在血行不暢、尚未出現之前,邪氣趁機進入血液,將血液耗盡,進入血室。血室中幾乎沒有血液,全部都是邪氣,因此可以使用刺血法,將邪氣盡數排出。
- 這裡說的「熱入血室」,指的是中風在血行不暢之後,邪氣趁著血液半離血室的機會進入血室。邪氣與血液交戰,造成凝結,正邪相爭,所以表現出類似瘧疾的症狀,時而發作、時而停止。此時邪氣半實,血液半虛,所以只可以用小柴胡湯來調和解表。
〔方〕
- 如果是剛出現中風症狀,是因為熱氣進入血室,迫使血液流出,血液流出後,熱氣就會消失。
- 如果是已經出現中風症狀,熱氣趁著血液流出時進入血室,與留下的血液交戰,一同停滯,無法流出。因此說血液一定會凝結。
〔志〕
- 根據經文所述,「適斷」是指經期結束四字,應當是在經期結束後的第七、八天左右。
〔錢〕
- 小柴胡湯中,應該根據情況適量添加活血藥物,比如牛膝、桃仁、丹皮等。如果脈象遲緩,身體發涼,可以少量加入生薑、桂枝,以及用酒炮製的大黃。
取效尤速所謂隨其實而瀉之也。若不應用補者。人參亦當去取。尤未可執方以為治也。
案熱入血室。許叔微小柴胡湯。加地黃。張璧加牡丹皮。楊士瀛云。小柴胡湯。力不及者。於內加五靈脂。
婦人傷寒發熱。經水適來。晝日明瞭。暮則譫語。如見鬼狀者。此為熱入血室。無犯胃氣及上二焦。必自愈。(明瞭。脈經。作了了。必下。玉函。脈經。有當字。脈經注云。二字疑。)
〔成〕傷寒發熱者。寒已成熱也。經水適來。則血室虛空。邪熱乘虛。入於血室。若晝日譫語。為邪客於腑而陽爭也。此晝日明瞭。暮則譫語。如見鬼狀。是邪不入腑。入於血室。而陰爭也。陽盛譫語則宜下。此熱入血室。不可與下藥。犯其胃氣。熱入血室。血結寒熱者。與小柴胡湯。
白話文:
想要快速見效,就應該隨著病情的實際情况,使用瀉藥。如果病人不適合補藥,人參也應該停用。更不能固執地按照方子來治療。
熱邪進入血室,許叔微在小柴胡湯中加入地黃,張璧在小柴胡湯中加入牡丹皮。楊士瀛說,小柴胡湯藥力不夠的,可以在裡面加五靈脂。
婦女患傷寒發熱,恰好來月經,白天神志清醒,晚上就開始說胡話,好像看到鬼一樣,這就是熱邪進入血室。沒有侵犯胃氣和上焦,應該會自行痊癒。
傷寒發熱,是寒邪轉化為熱邪。來月經時,血室空虛,邪熱乘虛而入,進入血室。白天說胡話,是因為邪氣停留在腑臟,陽氣爭奪。白天神志清醒,晚上就開始說胡話,好像看到鬼一樣,這是邪氣沒有進入腑臟,而是進入血室,陰氣爭奪。陽氣盛而說胡話,就應該用瀉藥。而熱邪進入血室,就不可用瀉藥,會傷胃氣。熱邪進入血室,血氣凝結,寒熱交加,就應該服用小柴胡湯。
散邪發汗。此雖熱入血室。而無血結寒熱。不可與小柴胡湯發汗。以犯上焦。熱入血室。胸脅滿如結胸狀者。可刺期門。此雖熱入血室。而無滿結。不可刺期門犯其中焦。必自愈者。以經行則熱隨血去而下也。已則邪熱悉除而愈矣。所為發汗為犯上焦者。發汗則動衛氣。衛氣出上焦故也。
刺期門為犯中焦者。刺期門則動營氣。營氣出中焦故也。〔方〕無。禁止之辭。犯胃氣。言下也。必自愈者。言伺其經行血下。則邪熱得以隨血而俱出。猶之鼻衄紅汗。故自愈也。蓋警人勿妄攻以致變亂之意。
案胃氣及上二焦。方氏程氏汪氏並云。言汗吐也。柯氏改作上下焦。蓋僭妄耳。脈經疑之。似是。成氏以汗為小柴胡。且以刺期門為犯中焦。於義未妥。然亦他無明注。故姑揭成注爾。
白話文:
這段文字主要在討論治療熱邪侵入血室的兩種方法:發汗和針刺期門。文中強調,不論是發汗還是針刺期門,都要根據病情選擇適當的治療方法,避免傷害上焦和中焦。
發汗屬於傷害上焦,因為它會使衛氣運行,而衛氣運行在上焦。針刺期門穴屬於傷害中焦,因為它會使營氣運行,而營氣運行在中焦。
文中還提到,對於有些熱邪侵入血室的患者,不需要特殊治療,只需等待月經來潮,熱邪就會隨著血液流出體外而痊癒。
這段文字主要提醒醫者,在治療熱邪侵入血室時,要謹慎選擇治療方法,避免盲目攻邪,以免造成其他問題。
程林金匱直解曰。上章以往來寒熱如瘧。故用小柴胡。以解其邪。下章以胸脅下滿。如結胸狀。故刺期門。以瀉其實。此章則無上下二證。似待其經行血去。邪熱得以隨血出。而解也。
傷寒六七日。發熱微惡寒。支節煩疼。微嘔。心下支結。外證未去者。柴胡桂枝湯主之。(支節。玉函。作肢節。成本。柴胡下。有加字。)
〔柯〕傷寒至六七日。正寒熱當退之時。反見發熱惡寒證。此表證而兼心下支結之裡證。表裡未解也。然惡寒微。則發熱亦微。但肢節煩疼。則一身骨節不煩疼。可知表證微。故取桂枝之半。內證微。故取柴胡之半。此因內外俱虛。故以此輕劑。和解之也。〔王〕支節。猶云枝節。
白話文:
程林在《金匱要略直解》中說:上一章講的是往來寒熱,就像瘧疾一樣,所以用小柴胡湯來解表散邪。下一章講的是胸脅下滿,像結胸一樣,所以用針刺期門穴來瀉其積聚。而這一章則沒有上面兩章的症狀,好像是要等到經期來潮,血液排出,邪熱才能隨著血液出去,疾病才能解除。
傷寒六七日。發熱微惡寒。支節煩疼。微嘔。心下支結。外證未去者。柴胡桂枝湯主之。(支節。玉函。作肢節。成本。柴胡下。有加字。)
傷寒病發病六七天,仍然發熱,稍微有點惡寒,四肢關節疼痛,略微嘔吐,心下感到堵塞,外證還沒消失,可以用柴胡桂枝湯來治療。
〔柯〕傷寒至六七日。正寒熱當退之時。反見發熱惡寒證。此表證而兼心下支結之裡證。表裡未解也。然惡寒微。則發熱亦微。但肢節煩疼。則一身骨節不煩疼。可知表證微。故取桂枝之半。內證微。故取柴胡之半。此因內外俱虛。故以此輕劑。和解之也。〔王〕支節。猶雲枝節。
柯氏註解:傷寒病到六七天,正是寒熱應該退去的時候,卻仍然出現發熱惡寒的症狀。這是表證與心下支結的裡證同時存在,表裡都未解。不過惡寒輕微,發熱也輕微,只是四肢關節疼痛,而全身骨節並無疼痛,可知表證輕微。所以取桂枝藥量減半,內證也輕微,所以取柴胡藥量減半。這是因為患者表裡都虛弱,所以用這個輕劑來調和解表。王氏註解:支節,也就是枝節的意思。
古字通也。支結。猶云支撐而結。南陽云。外證未解。心下妨悶者。非痞也。謂之支結。
案方氏云。支節者。四肢百節也。若言百節。則似周身百節煩疼。此恐不然。當是四肢之關節煩疼。柯注為得。明理論曰。煩疼。即熱疼。
錢氏云。成氏曰。支。散也。王肯堂云。支結。支撐而結也。若訓作散。則不能結矣。方注云。支結。言支飲搏聚而結也。喻氏云。心下支結。邪結於心下偏旁。不中正也。若謂支飲結於心下。夢語喃喃。吾不識支飲為何物也。諸說紛紛。略無定論。當以支撐之解為近是。○案金鑑云。
支。側也。小也。支結者。即心下側之小結也。此解尤非。傷寒百問經絡圖曰。心下妨悶者。非痞也。謂之支結。王冰曰。支。拄妨也。按心下滿𩊅。若柔人者。皆治之。○案王說。見六元正紀支痛注。為是。
白話文:
「支結」這個詞,古時候的寫法就是「支結」。它就好像「支撐而結」一樣。南陽醫派說,如果外在的病症沒有解除,而心口感到悶悶的,這不是「痞」症,應該稱為「支結」。
方氏(醫學家)認為「支節」指的是四肢的百個關節。如果說「百節」,就好像全身各個關節都疼痛一樣。這可能不太對。應該是指四肢的關節疼痛。柯注(柯氏注釋)的解釋是正確的。明理論中說,「煩疼」就是「熱疼」。
錢氏(醫學家)說,成氏(醫學家)認為「支」指的是散開。王肯堂(醫學家)說,「支結」就是「支撐而結」。如果把「支」解釋成散開,那就不能結在一起了。方注(方氏注釋)說,「支結」是指水液停滯聚集而結塊。喻氏(醫學家)認為,心下支結指的是邪氣聚集在心口附近的某個部位,不正常了。如果說水液聚集在心口,就會說夢話,但我不知道什麼是「支飲」。這些說法紛紛擾擾,沒有統一的結論。應該用「支撐」的解釋比較接近。金鑑中說:
「支」指的是側面,也指小的東西。「支結」就是指心口側面的小結塊。這個解釋不正確。《傷寒百問經絡圖》中說,心口感到悶悶的,不是「痞」症,應該稱為「支結」。王冰(醫學家)說,「支」指的是支撐,阻礙。心口滿悶,就像被柔軟的東西阻擋住,都應該治療。王冰的說法,見於《六元正紀》中關於支痛的注釋,是正確的。
柴胡桂枝湯方
黃芩(一兩半),人參(一兩半),甘草(一兩炙),半夏(二合半洗),芍藥(一兩半),大棗(六枚擘),生薑(一兩半切),柴胡(四兩),桂枝(去皮○成本。玉函。一兩半)
上九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本云。人參湯。作如桂枝法。加半夏柴胡黃芩。復如柴胡法。今用人參。作半劑。(成本。不見此方。載在第十卷。無本云二十九字。玉函同。)
〔鑑〕不名桂枝柴胡湯者。以太陽外證雖未去。而病機已見於少陽里也。故以柴胡冠桂枝之上。意在解少陽為主。而散太陽為兼也。
白話文:
柴胡桂枝湯由黃芩、人參、甘草、半夏、芍藥、大棗、生薑、柴胡、桂枝九味藥材組成,以水煎煮後服用。此方主要針對太陽外證尚未完全消退,但病機已顯現於少陽經的病症,以柴胡為主藥解少陽,同時散解太陽經的症狀。
外臺秘要。療寒疝腹中痛者。柴胡桂枝湯。(即本方)
傷寒五六日。已發汗。而復下之。胸脅滿。微結。小便不利。渴而不嘔。但頭汗出。往來寒熱。心煩者。此為未解也。柴胡桂枝幹薑湯主之。
〔成〕傷寒五六日。已經汗下之後。則邪當解。今胸脅滿微結。小便不利。渴而不嘔。但頭汗出。往來寒熱。心煩者。即邪氣猶在半表半裡之間。為未解也。胸脅滿微結。寒熱心煩者。邪在半表半裡之間也。小便不利而渴者。汗下後亡津夜內燥也。若熱消津液。令小便不利而渴者。
其人必嘔。今渴而不嘔。知非裡熱也。傷寒汗出則和。今但頭汗出。而余處無汗者。津液不足。而陽虛於上也。與柴胡桂枝幹薑湯。以解表裡之邪。復津液而助陽也。〔汪〕微結者。言其邪不甚。未入於腑。正當表裡之間也。小便不利者。此因汗下之後。而津液少也。惟津液少。
白話文:
《外臺祕要》記載,治療寒疝腹痛的方子是柴胡桂枝湯。
傷寒病發病五六天,已經發過汗,又用藥下過瀉,患者胸脅部位脹滿,微微有些結實感,小便不暢,口渴但沒有嘔吐,只是頭上出汗,寒熱往來交替,心煩意亂。這是病邪尚未完全解脫的表現。柴胡桂枝幹薑湯可以治療這種情況。
成無己注釋:傷寒病發病五六天,已經發汗瀉下過,病邪應該要解除了。現在患者胸脅脹滿、微微結實,小便不暢,口渴卻沒有嘔吐,只是頭上出汗,寒熱往來,心煩意亂,說明病邪還停留在半表半裡之間,並沒有完全解除。胸脅脹滿、微微結實、寒熱往來、心煩意亂,都是病邪停留在半表半裡之間的表現。小便不暢、口渴,這是因為發汗瀉下後導致津液損耗,夜晚內熱乾燥所致。如果熱邪消耗津液,就會導致小便不暢、口渴。
這種情況下,患者應該會嘔吐。現在只口渴不嘔吐,說明這不是裡熱造成的。傷寒病發汗後就會舒服。現在患者只有頭上出汗,其他地方沒有汗,說明津液不足,陽氣虛弱在上焦。用柴胡桂枝幹薑湯,可以解除表裡之邪,恢復津液,扶助陽氣。
汪昂注釋:微微結實,是指病邪並不嚴重,還沒有進入臟腑,正處於半表半裡之間。小便不暢,是發汗瀉下後津液損耗所致。只要津液不足就會出現這種情況。
而非停飲。以故渴而不嘔。但頭汗出者。此熱鬱於經。不得外越。故但升於頭而汗出也。
柴胡桂枝幹薑湯方(○外臺。名小柴胡湯。而主療。系中篇第六十八條。)
柴胡(半斤),桂枝(三兩去皮),栝蔞根(四兩),乾薑(二兩○全書。外臺。作三兩),黃芩(三兩),甘草(二兩炙),牡蠣(二兩。熬○全書。外臺。作三兩)
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溫服一升。日三服。初服微煩複服。汗出便愈。
〔汪〕即小柴胡湯加減方也。據原方加減法云。胸中煩而不嘔者。去半夏人參。加栝蔞實。若渴者。去半夏。茲者。心煩渴而不嘔。故去人參半夏。加栝蔞根四兩。若脅下痞硬。去大棗。加牡蠣。茲者。胸脅滿微結。即痞硬也。故去大棗。加牡蠣二兩。若心悸小便不利者。去黃芩。
白話文:
不是停止喝水,所以會渴但不會嘔吐。不過頭上冒汗,這是因為熱氣鬱積在經脈中,無法向外散發,所以只能向上升到頭部而造成出汗。
柴胡桂枝乾薑湯方(外台秘要中稱為小柴胡湯,主治內容記載於《傷寒論》第六十八條。)
柴胡(半斤),桂枝(三兩去皮),栝蔞根(四兩),乾薑(二兩,全書與外台秘要記載為三兩),黃芩(三兩),甘草(二兩炙),牡蠣(二兩,熬製,全書與外台秘要記載為三兩)
以上七味藥材,用一斗二升水煎煮,煮到剩六升,去渣再煎,取三升。溫溫地服用一升,每天服用三次。第一次服用時可能會感覺有點煩躁,之後繼續服用,出汗後就會痊癒。
(汪昂注)這是小柴胡湯的加減方。根據原方加減法,如果胸中煩悶但不嘔吐,就去除半夏和人參,加入栝蔞實。如果口渴,就去除半夏。這個案例中,心煩口渴但不嘔吐,所以去除人參和半夏,加入栝蔞根四兩。如果脅下痞硬,就去除大棗,加入牡蠣。這個案例中,胸脅部滿悶微結,就是痞硬,所以去除大棗,加入牡蠣二兩。如果心悸小便不利,就去除黃芩。
加茯苓。茲者小便不利。心不悸而但煩。是為津液少而躁熱。非水蓄也。故留黃芩。不加茯苓。又云。若咳者。去人參大棗生薑。加五味子乾薑。茲不因咳。而以乾薑易生薑者。何也。蓋乾薑味辛而氣熱。其用有二。一以辛散胸脅之微結。一以熱濟黃芩栝蔞根之苦寒。使陰陽和而寒熱已焉。
金匱要略附方。外臺。柴胡桂薑湯。治瘧寒多微有熱。或但寒不熱。服一劑如神。(案今外臺。無所考。)
活人書。乾薑柴胡湯。婦人傷寒。經脈方來初斷。寒熱如瘧。狂言見鬼。(即本方。無黃芩。)
白話文:
加茯苓。茲者小便不利。心不悸而但煩。是為津液少而躁熱。非水蓄也。故留黃芩。不加茯苓。
加茯苓是因為現在患者小便不利,心不感到悸動,只是感到煩躁,這是因為津液不足導致的燥熱,而不是水液積聚。因此保留黃芩,不加茯苓。
又云。若咳者。去人參大棗生薑。加五味子乾薑。茲不因咳。而以乾薑易生薑者。何也。蓋乾薑味辛而氣熱。其用有二。一以辛散胸脅之微結。一以熱濟黃芩栝蔞根之苦寒。使陰陽和而寒熱已焉。
又說,如果患者咳嗽,要去掉人參、大棗和生薑,加入五味子和乾薑。現在患者並非因為咳嗽而用乾薑代替生薑,這是為什麼呢?因為乾薑味辛而性熱,它的作用有兩個:一是利用其辛辣之性散去胸脅的微小結塊,二是利用其溫熱之性來緩解黃芩和栝蔞根的苦寒之性,使陰陽調和,寒熱病症消除。
金匱要略附方。外臺。柴胡桂薑湯。治瘧寒多微有熱。或但寒不熱。服一劑如神。(案今外臺。無所考。)
《金匱要略》附方中記載,外臺方中有柴胡桂薑湯,治療瘧疾,以寒證為主,略帶一點熱證,或者只有寒證沒有熱證,服用一劑藥效如神。(注:現在的外臺方中沒有這個方子可以考證。)
活人書。乾薑柴胡湯。婦人傷寒。經脈方來初斷。寒熱如瘧。狂言見鬼。(即本方。無黃芩。)
《活人書》中記載,乾薑柴胡湯,治療婦女傷寒,經期剛開始就停止,寒熱交替如同瘧疾,胡言亂語,看到鬼魂。(這個方子就是前面提到的,沒有黃芩。)
傷寒五六日。頭汗出。微惡寒。手足冷。心下滿。口不欲食。大便硬。脈細者。此為陽微結。必有表。復有里也。脈沉。亦在裡也。汗出為陽微。假令純陰結。不得復有外證。悉入在裡。此為半在裡。半在外也。脈雖沉緊。不得為少陰病。所以然者。陰不得有汗。今頭汗出。
故知非少陰也。可與小柴胡湯。設不了了者。得屎而解。(玉函。在裡也。作為病在裡。)
〔知〕此言少陽病。有似少陰者。當細辨其脈證也。〔成〕傷寒五六日。邪當傳裡之時。頭汗出微惡寒者。表仍未解也。手足冷。心下滿。口不欲食。大便硬脈細者。邪結於裡也。大便硬為陽結。此邪熱雖傳於裡。然以外帶表邪。則熱結猶淺。故曰陽微結。脈沉雖為在裡。若純陰結。
白話文:
傷寒病發五六天,病人頭上出汗,稍微怕冷,手腳冰冷,腹部脹滿,不想吃東西,大便乾燥,脈搏細弱,這是陽氣微弱,邪氣結聚在裡,還有表證,也侵入了裡證。脈搏沉細,也說明病在裡。出汗是陽氣微弱的表現,如果純粹是陰邪結聚,就不會再有表證,完全是裡證。現在這個情況屬於半在裡,半在外,雖然脈搏沉緊,但不能診斷為少陰病。因為少陰病不會出汗,現在病人頭上出汗,所以可以確定不是少陰病。可以用小柴胡湯治療。如果病情沒有改善,可以服用瀉藥,幫助排便。
則更無頭汗惡寒之表證。諸陰脈。皆至頸胸中而還。不上循頭。今頭汗出。知非少陰也。與小柴胡湯。以除半表半裡之邪。服湯已。外證罷而不了了者。為裡熱未除。與湯取其微利則愈。故云得屎而解。〔程〕半里之熱。以怫鬱不能外達。故頭汗出。半表之寒。以持久不能解散。
故微惡寒。兩邪互拒。知陽氣鬱滯而成結矣。唯其陽氣鬱而滯也。所以手足冷。心下滿。口不欲食。大便硬。既有結滯之證。便成結滯之脈。所以脈亦細。所云陽證似陰者。此其類也。凡脈細。脈沉。脈緊。皆陽熱鬱結之診。無關少陰也。可見陽氣一經鬱結。不但陽證似陰。
白話文:
如果沒有頭汗惡寒的表證,就表示不是少陰症。因為所有陰脈都匯聚在頸胸部位然後返回,不會向上循行到頭部。現在頭上有汗,就知道不是少陰症。要服用小柴胡湯來消除半表半裡的邪氣。服完藥後,外證消退卻沒有完全好,就是裡熱沒有除乾淨,需要服用藥物使其微利,才能痊癒,因此說「得屎而解」。半裡之熱因為鬱結不能外達,所以頭上有汗。半表的寒氣因為久留而不能散開,所以微惡寒。兩種邪氣相互抵抗,就知道陽氣鬱滯而形成結塊了。正因為陽氣鬱結,所以手足冰冷、心下滿悶、不想吃東西、大便硬。既然有結滯的症狀,就會形成結滯的脈象,所以脈象也細。所謂「陽證似陰」,就是這個道理。凡是脈細、脈沉、脈緊,都是陽熱鬱結的診斷,與少陰症無關。可以看出,陽氣一旦鬱結,不僅陽證會像陰證,還會出現其他症狀。
並陽脈似陰矣。只據頭汗出一證。其人陽氣鬱結。必夾苦口咽乾目眩而成。其餘半在表證。但一審之微惡寒。而凡往來寒熱等證。不必一具。即可作少陽病處治。與以小柴胡湯矣。得屎自解。即大柴胡。與柴胡加芒硝湯。皆所當斟酌者耳。
案汗出為陽微。錫駒云。汗出為太陽表氣虛微。與陽微結之微不同。錢氏以為陽微而結。與汗出為陽微。同為陽氣衰微之義。汪氏則並下陽微。為陽微結之義。俱失之。金鑑云。脈細當是脈沉細。觀本條下文。脈沉亦在裡也之亦字自知。脈雖沉緊之緊字。當是細字。本條上文。並無緊字。如何說。雖沉緊。雖字何所謂耶。必是傳寫之誤。此說亦不必矣。
白話文:
如果陽脈表現得像陰脈一樣,只根據頭部出汗這一症狀,病人陽氣鬱結,必定伴隨口苦咽乾、目眩等症狀。其他症狀屬於表證,只要稍微辨別一下有沒有惡寒,以及往來寒熱等症狀,不必完全相同,就可以當作少陽病來治療,服用小柴胡湯。如果大便不通暢,就用大柴胡湯,或是柴胡加芒硝湯。這些都需要仔細斟酌。
汗出屬於陽氣微弱,錫駒說汗出是太陽表氣虛弱,與陽氣微弱而結的不同。錢氏認為陽氣微弱而結,與汗出屬於陽氣微弱,都表示陽氣衰微。汪氏則把陽氣微弱和陽氣微弱而結,都歸為陽氣微弱而結,都錯了。金鑑說脈細應該是脈沉細,看這段文字後面的內容,脈沉也屬於裡證,從“亦”字就可以知道。雖然脈沉緊的“緊”字,應該是“細”字,這段文字前面並沒有“緊”字,怎麼說“雖沉緊”呢?“雖”字是什麼意思呢?一定是抄寫錯誤,這種說法也不必在意了。
案汪氏云。補亡論。郭白雲云。實者。大柴胡湯。虛者。蜜煎導之。其說甚是。而今推成氏之意。當是調胃承氣湯。本事方曰。有人患傷寒。五六日。頭汗出。自頸以下無汗。手足冷。心下痞悶。大便秘結。或者見四肢冷。又汗出滿悶。以為陰證。予診其脈。沉而緊。予曰。
此證誠可疑。然大便結。非虛結也。安得為陰脈。雖沉緊為少陰。多是自利。未有秘結者。予謂此正半在裡半在表。投以小柴胡得愈。仲景稱傷寒五六日。頭汗出云云此疾證候同。故得屎而解也。
傷寒五六日。嘔而發熱者。柴胡湯證具。而以他藥下之。柴胡證仍在者。復與柴胡湯。此雖已下之。不為逆。必蒸蒸而振。卻發熱汗出而解。若心下滿而硬痛者。此為結胸也。大陷胸湯主之。但滿而不痛者。此為痞。柴胡不中與之。宜半夏瀉心湯。(外臺。此條作太陽病下之。
白話文:
汪氏在《補亡論》中說,郭白雲認為,實證用大柴胡湯,虛證用蜜煎導之,這個說法非常合理。現在推測成氏的意思,應該是指調胃承氣湯。古籍記載,有人患傷寒五六日,頭上出汗,但從脖子以下卻不出汗,手腳冰冷,心口悶脹,大便便秘,有時還會出現四肢冰冷、滿身出汗、悶熱的症狀,以為是陰證。我診斷了他的脈象,發現脈沉而緊,我就說,這個病症確實令人懷疑,但他的大便便秘,不是虛證導致的便秘,怎麼可能是陰脈呢?雖然脈沉緊是少陰脈,但少陰脈通常表現為腹瀉,不會出現便秘。我認為這個病症半在裡半在表,就用小柴胡湯治療,病人很快就治好了。仲景在《傷寒論》中提到,傷寒五六日,頭上出汗等等症狀,與這個病人症狀相同,所以他用藥後就解便了。
如果傷寒五六日,出現嘔吐發熱的情況,說明柴胡湯證俱備,如果用其他藥物瀉下,柴胡證仍在,就要繼續服用柴胡湯。即使已經瀉下,也不會有逆轉的情況,病人會感到蒸蒸發熱,然後發熱出汗而痊癒。如果心口滿脹且疼痛,就是結胸症,用大陷胸湯治療。如果心口滿脹但沒有疼痛,就是痞症,柴胡湯不適合治療,應該用半夏瀉心湯。
其脈促不結胸者。此為欲解也。若心下滿硬痛者。此為結胸也。大陷胸湯主之。但滿而不痛者。此為痞。柴胡不中與之也。宜半夏瀉心湯主之。玉函。發熱下無者字。已。作以。但。作若。不中與之。作不中復與之也。)
〔志〕此節分三段。上段言柴胡證具。雖下不為逆。復可與柴胡湯。中段言下之而成結胸。大陷胸湯。下段言痞證但滿不痛。不可與柴胡。而宜半夏瀉心湯。〔柯〕嘔而發熱者。小柴胡症也。嘔多。雖有陽明症。不可攻之。若有下症。亦宜大柴胡。而以他藥下之。誤矣。誤下後。
有二症者。少陽為半表半裡之經。不全發陽。不全發陰。故誤下之變。亦因偏於半表者成結胸。偏於半里者。心下痞耳。此條本為半夏瀉心而發。故只以痛不痛。分結胸與痞。未及他症。〔錢〕他藥者。即承氣之類。非有別藥也。蒸蒸。身熱汗欲出之狀也。振者。振振然動搖之貌。
白話文:
脈搏急促不結胸,這是想要解表的症狀。如果心窩處滿脹堅硬疼痛,這就是結胸,用大陷胸湯治療。但如果只是滿脹不疼痛,這就是痞,不能用柴胡湯,應該用半夏瀉心湯治療。
即寒戰也。以下後正氣已虛。難於勝邪。故必戰而後汗也。〔魏〕結胸不言柴胡湯不中與。痞證乃言柴胡湯不中與者。何也。結胸證顯而易認。痞證甚微難認。且大類於前條所言支結。故明示之。意詳哉。
半夏瀉心湯方
黃芩,乾薑,人參,甘草(炙各三兩),半夏(半升洗○外臺注。一方五兩。),黃連(一兩),大棗(十二枚擘○玉函作十六枚)
上七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溫服一升。日三服。須大陷胸湯者。方用前第二法。(再煎。成本。玉函。作再煮。須以下十二字。成本無。)
〔程〕瀉心雖同。而證中且嘔。則切專滌飲。故以半夏名湯耳。曰瀉心者。言滿在心下清陽之位。熱邪夾飲。尚未成實。故清熱滌飲。使心下之氣得過。上下自無阻留。陰陽自然交互矣。然樞機全在於胃。故復補胃家之虛。以為之斡旋。與實熱入胃。而瀉其蓄滿者。大相逕庭矣。
白話文:
身體發寒就是寒戰,表示正氣已經虛弱,難以抵抗外邪,所以必須先發汗才能驅除邪氣。結胸症狀明顯易辨,痞證則隱微難辨,且與前述的支結症狀相似,因此要特別說明。柴胡湯不適用於結胸,但適用於痞證。
半夏瀉心湯的藥方如下:
黃芩、乾薑、人參、甘草(各三兩,炙過)、半夏(半升,洗淨。外台注:一方用五兩)、黃連(一兩)、大棗(十二枚,掰開。玉函作十六枚)
以上七味藥材,用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渣後再煎,取三升,溫服一升,每日三次。若需服用大陷胸湯,則按照前述第二種方法煎煮。
雖然都叫瀉心,但半夏瀉心湯針對的是伴隨嘔吐的症狀,專門用來清除積聚在心下的飲邪,所以以半夏命名。所謂「瀉心」,是指心下清陽部位積聚了熱邪和飲邪,尚未形成實證,因此要清熱滌飲,讓心下的氣得以通暢,上下無阻,陰陽自然恢復平衡。但樞機之所在是胃,所以也要補益胃氣,以幫助胃運化。這與實熱入胃,瀉其積滿的治療方法截然不同。
痞雖虛邪。乃表氣入里。寒成熱矣。寒雖成熱。而熱非實。故用苦寒。以瀉其熱。兼佐辛甘。以補其虛。不必攻痞。而痞自散。所以一方之中。寒熱互用也。〔柯〕即小柴胡。去柴胡。加蔥須也。不往來寒熱。是無半表症。故不用柴胡。痞因寒熱之氣。互結而成。用黃連乾薑之大寒大熱者。
為之兩解也。〔吳〕去滓復煎者。要使藥性合而為一。漫無異同。並停胃中。少頃隨胃氣以敷布。而里之未知者。遂無不和。
醫方考曰。傷寒下之早。以既傷之中氣。而邪乘之。則不能升清降濁。痞塞於中。如天地不交而成否。故曰痞。瀉心者。瀉心下之邪也。姜夏之辛。所以散痞氣。芩連之苦。所以瀉痞熱。已下之後。脾氣必虛。人參甘草大棗。所以補脾之虛。
白話文:
身體裡的病邪,雖然虛弱,卻能從體表侵入內裡,寒氣轉化為熱氣。雖然寒氣轉變成熱氣,但熱氣並不屬於實熱,因此使用苦寒藥物來瀉去熱氣,並配合辛甘藥物來補益虛損。不必刻意攻克痞症,痞症自然會消散。所以一方藥中,寒熱藥物相互配合使用。這裡所指的方子就是小柴胡湯,去除柴胡,加入蔥鬚。若病人沒有寒熱交替的症狀,就沒有半表證,所以不用柴胡。痞症是由寒熱之氣互相交結而形成的,因此使用黃連乾薑這種大寒大熱的藥物,可以達到寒熱兩解的效果。去滓再煎,是要讓藥性融合為一,不分彼此,藥物停留在胃中,過一會兒隨着胃氣散佈到全身,內裡尚未和解的病邪也都消除了。
《醫方考》說,傷寒早期下瀉,是因為中氣受損,病邪乘虛而入,導致清氣不能上升,濁氣不能下降,內裡阻塞,如同天地不交,陰陽不和,所以稱為痞症。瀉心就是瀉去心下之邪。生薑辛辣,可以散解痞氣;黃芩黃連苦寒,可以瀉去痞熱。瀉下之後,脾氣必然虛弱,人參、甘草、大棗,可以補益脾氣的虛損。
傷寒選錄曰。凡言瀉心者。少陽邪將入太陰。邪在胸中之下。非心經受邪也。傷寒蘊要曰。瀉心非瀉心火之熱。乃瀉心下痞之滿也。
千金心虛實門。瀉心湯。治老少下利。水穀不消。腸中雷鳴。心下痞滿。乾嘔不安。(即本方)
煮法後云。並治霍亂。若寒。加附子一枚。渴。加栝蔞根二兩。嘔。加橘皮一兩。痛。加當歸一兩。客熱。以生薑代乾薑。
又冷痢門。瀉心湯。治卒大下利熱。唇乾口燥。嘔逆引飲。
於本方。去大棗。加栝蔞根。橘皮。(注。引胡洽。文與心虛實門同。唯云。仲景用大棗十二枚。)
白話文:
「傷寒選錄」說,凡是提到「瀉心」的,都是指少陽的邪氣將要進入太陰,邪氣在胸部以下,並不是心經受到邪氣。而「傷寒蘊要」則指出,「瀉心」不是瀉心火之熱,而是瀉心下痞之滿。
「千金方」心虛實門中記載,瀉心湯用於治療老少下痢、水穀不消、腸中雷鳴、心下痞滿、乾嘔不安。
煮法中說明,此方還可治療霍亂,若患者畏寒,則加附子一枚;口渴,則加栝蔞根二兩;嘔吐,則加橘皮一兩;疼痛,則加當歸一兩;若為客熱,則用生薑代替乾薑。
另外,「千金方」冷痢門也記載了瀉心湯,用於治療突然發作的熱性下痢,伴隨唇乾口燥、嘔逆引飲的症狀。
此方與心虛實門中的瀉心湯配方相同,只是去掉了大棗,並加入了栝蔞根和橘皮。據說,仲景原本是用十二枚大棗。
三因心實熱門。瀉心湯。治心實熱。心下痞滿。身重發熱。乾嘔不安。腹中雷鳴。涇溲不利。水穀不消。欲吐不吐。煩悶喘急。
於本方。去大棗。
太陽少陽並病。而反下之。成結胸。心下硬。下利不止。水漿不下。其人心煩。(玉函。脈經。利下。有復字。不下間。有肯字。其人下。有必字。)
〔汪〕太陽病在經者。不可下。少陽病下之。亦所當禁。故以下之為反也。下之則陽邪乘虛。上結於胸。則心下硬。下入於腸。則利不止。中傷其胃。則水漿不入。其人心煩者。正氣已虛。邪熱躁極也。條辨云。心煩下。疑有脫簡。大抵其候為不治之證。仲景云。結胸證悉具。
白話文:
太陽病(陽明經病)和少陽病(少陽經病)同時發作,卻反過來用下瀉的方法治療,就會導致結胸(胸部脹痛)、心下硬結、腹瀉不止、水漿不進、患者心煩。
〔汪〕太陽病在經者。不可下。少陽病下之。亦所當禁。故以下之為反也。下之則陽邪乘虛。上結於胸。則心下硬。下入於腸。則利不止。中傷其胃。則水漿不入。其人心煩者。正氣已虛。邪熱躁極也。條辨雲。心煩下。疑有脫簡。大抵其候為不治之證。仲景雲。結胸證悉具。
汪氏注:太陽病在經絡上的,不可用下瀉的方法治療。少陽病用下瀉的方法治療,也是應該禁止的。所以用下瀉的方法治療,就是反其道而行之。用下瀉的方法治療,陽邪就會趁虛而入,上結於胸,就會出現心下硬結;下入腸道,就會腹瀉不止;損傷脾胃,就會水漿不入。患者心煩,是因為正氣虛弱,邪熱躁動極了。條辨說:心煩下瀉,可能是缺漏了一些內容。總之,這種症狀是不治之症。仲景說:結胸的症狀都已經具備。
煩躁者。亦死。況兼下利。水漿不下者邪。其為不治之證宜也。〔錫〕凡遇此病。宜重用溫補。即小陷胸亦不可與也。
案此條證。喻氏以降。皆以為死證。特錢氏云。愚恐未必盡皆死證。或有治法。未可知也。當於仲景諸煩證中。約略尋討其活法可也。
脈浮而緊。而復下之。緊反入里。則作痞。按之自濡。但氣痞耳。(玉函。復。作反。)
〔方〕濡與軟同。古字通用。復。亦反也。緊反入里。言寒邪轉內伏也。濡。言不硬不痛。而柔軟也。痞。言氣隔不通而痞塞也。〔錢〕脈浮而緊。浮為在表。緊則為寒。乃頭痛發熱。身疼腰痛。惡風無汗。寒邪在表之脈。麻黃湯證也。而復下之者。言不以汗解。而反誤下之也。
白話文:
如果病人煩躁不安,已經很危險了,更何況還伴隨腹瀉,連水和粥都喝不下去呢?這種情況幾乎無藥可治。遇到這種病症,應該重點使用溫補藥物,即使是輕微的陷胸症也不可以用寒涼藥物治療。
古人認為這種情況是死症,但也有醫生認為不一定是死症,可能還有治療方法,只是我們還沒有找到而已。我們應該仔細研究張仲景關於煩躁症的相關論述,看看是否有救治的辦法。
如果脈象浮而緊,又用寒涼藥物治療導致寒邪內陷,就會出現痞症。這種痞症按壓起來感覺濕潤,只有氣滯不通,沒有硬結和疼痛。
古文中「濡」和「軟」是同義詞,古字通用。「復」就是「反」。「緊反入里」是指寒邪轉入內部。「濡」是指不硬不痛,柔軟。「痞」是指氣機不通,阻塞不通。
脈象浮而緊,浮代表寒邪在表,緊代表寒邪性質。症狀包括頭痛發熱、身痛腰痛、惡風無汗,是麻黃湯的證候。但是病人沒有用發汗藥治療,反而使用了瀉下藥,導致寒邪內陷。
緊反入里者。言前所見緊脈之寒邪。因誤下之虛。陷入於裡。而作心下痞滿之症也。此不過因表邪未解。誤下里虛。無形之邪氣。陷入於裡而成痞耳。其脈證不同。治法各異者。又於下條分出。以為臨症施治之用。
案此條症。常器之主小陷胸湯。生薑瀉心湯。郭白雲。主半夏瀉心湯。枳實理中丸。喻氏程氏魏氏。主大黃黃連瀉心湯。金鑑。主甘草瀉心湯。未如錢氏不主一方也。
太陽中風。下利嘔逆。表解者。乃可攻之。其人漐漐汗出。發作有時。頭痛。心下痞硬滿。引脅下痛。乾嘔短氣。汗出不惡寒者。此表解里未和也。十棗湯主之。(乾嘔短氣。玉函。作嘔即短氣。玉函。無汗出不惡寒者六字。玉函。脈經。千金翼。此下。有為字。)
白話文:
緊反入裏,是指先前觀察到的緊脈所代表的寒邪,由於錯誤使用下法導致身體虛弱,寒邪因此深入體內,造成心下痞滿的症狀。這其實是因為表邪尚未解除,誤用下法導致裏虛,無形的邪氣入侵體內而形成痞症。這種情況脈象和症狀不同,治療方法也各不相同,在下文中會分別列出,方便臨牀上根據病情施治。
這個病症,常器認為應該使用小陷胸湯或生薑瀉心湯治療。郭白雲則主張使用半夏瀉心湯或枳實理中丸。喻氏、程氏、魏氏則主張使用大黃黃連瀉心湯。金鑑則認為應該使用甘草瀉心湯。錢氏則沒有提出特定的方劑。
太陽中風導致下利、嘔逆,如果表邪已經解除了,就可以使用攻邪的方法治療。如果患者大量出汗、發作時間有規律、頭痛、心下痞硬滿、牽引到脅下疼痛、乾嘔短氣、出汗但不畏寒,這表示表邪雖然解除了,但裏寒尚未和解。這種情況可以使用十棗湯治療。
〔柯〕中風下利嘔逆。本葛根加半夏症。若表既解。而水氣淫溢。不用十棗攻之。胃氣大虛。後難為力矣。然下利嘔逆。固為里症。而本於中風。不可不細審其表也。若其人漐漐汗出。似乎表證。然發作有時。則病不在表矣。頭痛是表證。然既不惡寒。又不發熱。但心下痞硬而滿。
脅下牽引而痛。是心下水氣泛溢。上攻於腦。而頭痛也。與傷寒不大便六七日而頭痛。與承氣湯同。乾嘔汗出。為在表。然而汗出而有時。更不惡寒。乾嘔而短氣。為里症也明矣。此可以見表之風邪已解。而里之水氣不和也。然諸水氣為患。或喘或渴。或噎或悸。或煩。或利而不吐。
白話文:
中風下利嘔逆之症
**〔柯〕**中風伴隨腹瀉、嘔吐。可以用葛根加半夏來治療。如果表證已經解除,而水氣氾濫溢出,就不必用十棗湯來攻邪。因為胃氣已經非常虛弱,以後就難以應付了。
雖然腹瀉、嘔吐屬於裡證,但其本源卻在中風,不可不仔細觀察其表證。如果患者微微出汗,看似表證,但發作時間有規律,則病不在表了。頭痛是表證,但患者既不惡寒也不發熱,只是心下痞硬滿悶,脅下牽引疼痛,這是心下水氣泛溢,上衝頭部,導致頭痛。這與傷寒病程中,六七天不排便,而出現頭痛,可以參考承氣湯的治療方式。
乾嘔汗出,看似表證。但汗出時間有規律,且不惡寒,乾嘔伴隨氣短,這顯然是裡證。由此可見,表證的風邪已經解除,但裡證的水氣不和。
諸水氣所導致的病症,表現多樣,可能是喘、渴、噎、悸、煩躁,也可能是腹瀉但不嘔吐。
或吐而不利。或吐利而無汗。此則外走皮毛而汗出。上走咽喉而嘔逆。下走腸胃而下利。浩浩莫御。非得利水之峻劑。以直折之。中氣不支矣。此十棗之劑。與五苓青龍瀉心等法懸殊矣。
案金鑑云。下利之下。當是不字。發作之作字。當是熱字。汪氏云。頭痛二字。當在發作有時之上。二說並非也。
十棗湯方
芫花(熬),甘遂,大戟
上三味等分。各別搗為散。以水一升半。先煮大棗肥者十枚。取八合。去滓。納藥末。強人服一錢匕。羸人服半錢。溫服之。平旦服。若下少。病不除者。明日更服。加半錢。得快下利後。糜粥自養。
白話文:
病人可能出現嘔吐但不腹瀉,或者同時嘔吐腹瀉但沒有出汗的情況。這是因為病邪外走皮毛而導致出汗,上走咽喉而引起嘔逆,下走腸胃而造成腹瀉。病邪之勢浩浩蕩蕩,不可阻擋。必須使用峻烈的利水藥物,才能直截了當地將其折斷。否則,中氣就會虛弱無力。所以,這裡就有了「十棗湯」這樣的方劑。它與五苓散、青龍湯、瀉心湯等治療方法差別很大。
《金鑑》記載說:「下利」的「下」字,應該改為「不」字;「發作」的「作」字,應該改為「熱」字。汪氏則認為:「頭痛」兩個字,應該放在「發作有時」的上面。這兩個說法都不正確。
〔柯〕頭痛短氣。心腹脅下。皆痞硬滿痛。是水邪尚留結於中。三焦升降之氣。拒隔而難通也。表邪已罷。非汗散所宜。里邪充斥。又非滲泄之品所能治。非選利水之至銳者。以直折之。中氣不支。亡可立待矣。甘遂芫花大戟。皆辛苦氣寒。而秉性最毒。並舉而任之。氣同味合。
相須相濟。決瀆而大下。一舉而水患可平矣。然邪之所湊。其氣已虛。而毒藥攻邪。脾胃必弱。使無健脾調胃之品。主宰其間。邪氣盡而元氣亦隨之盡。故選棗之大肥者為君。預培脾土之虛。且制水勢之橫。又和諸藥之毒。既不使邪氣之盛而不制。又不使元氣之虛而不支。此仲景立方之盡善也。
白話文:
頭痛、呼吸短促,心口、脅肋部位都感到腫脹、硬、滿、疼痛,這是水邪停留在體內,導致三焦升降之氣阻礙不通。外邪已退,出汗無益,內邪充斥,一般的滲泄藥物也無效。必須用最銳利的利水藥物,直搗病根。中氣虛弱,不容耽擱。甘遂、芫花、大戟,都辛、苦、寒,且毒性極強,一起使用,藥性相合,相輔相成,迅速利水,可一次性解決水患。但邪氣聚集之處,氣虛,毒藥攻邪,脾胃必然受損,若沒有健脾調胃的藥物,來調節脾胃,邪氣消散,元氣也會隨之耗竭。因此,選用肥大的大棗為君藥,預先補脾土的虛弱,並抑制水氣橫行,同時緩解其他藥物的毒性。既能抑制邪氣,又不使元氣虛損,這就是仲景方劑的精妙之處。
張子和制浚川禹功神祐等方。治水腫痰飲。而不知君補劑以護本。但知用毒藥以攻邪。所以善全者鮮。〔方〕羸。瘦劣也。糜粥。取糜瀾過熟。易化而有能補之意。
吳云。一錢匕者。匕者。匙也。謂錢大之匙也。○千金云。錢匕者。以大錢上全抄之。若云半錢匕者。則是一錢抄取一邊爾。並用五銖錢也。
金匱要略。病懸飲者。此湯主之。又咳家其脈弦。為有水。此湯主之。又有支飲家。咳煩胸中痛者。不卒死。至一百日。或一歲。宜此湯。
外臺秘要。深師朱雀湯。療久病癖飲。停痰不消。在胸膈上液液。時頭眩痛苦攣。眼暗。身體手足十指甲盡黃。亦療脅下支滿。飲輒引脅下痛。(即本方。用甘遂。芫花。各一分。大戟三分。大棗十二枚。)聖濟總錄。三聖散。治久病飲癖停痰。及脅滿支飲。輒引胸下痛。(即本方)
白話文:
張子和等人的方劑,治療水腫痰飲,卻不懂得用補藥來保護根本,只知道用毒藥來攻邪,所以真正能治癒的人很少。方劑中「羸」指的是身體瘦弱,而「糜粥」指的是用米煮到很爛的粥,容易消化,而且有補益的功效。
吳氏說,一錢匕指的是用一個大錢當勺子。千金方說,一錢匕指的是用一個大錢把藥材裝滿。如果說半錢匕,就是只裝半個大錢。這些都是用五銖錢來做單位。
金匱要略中提到,患有懸飲的人,可以用這個湯劑治療。如果咳嗽的人脈象弦緊,說明有水,這個湯劑也能治療。如果患有支飲,咳嗽、胸悶、疼痛,但沒有突然死亡,而是持續一百天或一年的,也適合用這個湯劑。
外臺秘要中記載,深師的朱雀湯可以治療久病飲癖,痰飲停滯不消,積聚在胸膈上,導致頭暈、疼痛、抽搐、眼花、手指甲發黃,也可以治療脅下脹滿、喝水就引發脅下疼痛。這個方劑就是用甘遂、芫花各一分,大戟三分,大棗十二枚。聖濟總錄中記載的三聖散,也可以治療久病飲癖、痰飲停滯,以及脅滿支飲、喝水就引發胸下疼痛。
汪氏云。陳無擇三因方。以十棗湯藥為末。用棗肉和丸。以治水氣四肢浮腫。上氣喘急。大小便不通。蓋善變通者也。
醫學綱目。昔杜壬問孫兆曰。十棗湯。畢竟治甚病。孫曰。治太陽中風。表解里未和。杜曰。何以知里未和。孫曰。頭痛心下痞滿。脅下痛。乾嘔汗出。此知里未和也。杜曰。公但言病症。而所以里未和之故。要緊總未言也。孫曰。某嘗於此未決。願聞開諭。杜曰。里未和者。
蓋痰與燥氣。壅於中焦。故頭痛乾嘔。短氣汗出。是痰膈也。非十棗湯不治。但此湯不得輕用。恐損人於倏忽。用藥者慎之。
宣明論。此湯。兼下水腫腹脹。並酒食積。腸垢積滯。痃癖堅積。蓄熱暴痛瘧氣久不已。或表之正氣與邪熱。並甚於里。熱極似陰。反寒戰。表氣入里。陽厥極深。脈微而絕。並風熱燥甚。結於下焦。大小便不通。實熱腰痛。及小兒熱結。乳癖積熱。作發風潮搐。斑疹熱毒。
白話文:
汪氏雲。陳無擇三因方。以十棗湯藥為末。用棗肉和丸。以治水氣四肢浮腫。上氣喘急。大小便不通。蓋善變通者也。
汪氏說,陳無擇的《三因方》中,將十棗湯的藥方研磨成粉末,再用棗肉和成丸子,用來治療水氣引起的四肢浮腫、呼吸急促、大小便不通。這是因為十棗湯具有良好的通利作用。
醫學綱目。昔杜壬問孫兆曰。十棗湯。畢竟治甚病。孫曰。治太陽中風。表解裏未和。杜曰。何以知裏未和。孫曰。頭痛心下痞滿。脅下痛。乾嘔汗出。此知裏未和也。杜曰。公但言病症。而所以裏未和之故。要緊總未言也。孫曰。某嘗於此未決。願聞開諭。杜曰。裏未和者。
《醫學綱目》記載,以前杜壬問孫兆說,十棗湯到底治療什麼病症?孫兆回答,治療太陽中風,表症已經解除了,但裡症尚未和解。杜壬問,怎麼知道裡症尚未和解?孫兆回答,頭痛、心下痞滿、脅下疼痛、乾嘔出汗,這些都是裡症尚未和解的表現。杜壬說,你只說了病症,但裡症尚未和解的原因,最重要的部分卻沒說。孫兆說,我對這點一直沒有想通,希望能得到您的指教。杜壬說,裡症尚未和解的原因是:
蓋痰與燥氣。壅於中焦。故頭痛乾嘔。短氣汗出。是痰膈也。非十棗湯不治。但此湯不得輕用。恐損人於倏忽。用藥者慎之。
因為痰濕和燥氣積聚在中焦,所以才會出現頭痛、乾嘔、呼吸短促、出汗等症狀,這就是痰濕阻礙氣機的表現。只有十棗湯才能治療這種病症,但是不能輕易使用,以免造成突然的損傷,用藥者必須謹慎。
宣明論。此湯。兼下水腫腹脹。並酒食積。腸垢積滯。痃癖堅積。蓄熱暴痛瘧氣久不已。或表之正氣與邪熱。並甚於裏。熱極似陰。反寒戰。表氣入裏。陽厥極深。脈微而絕。並風熱燥甚。結於下焦。大小便不通。實熱腰痛。及小兒熱結。乳癖積熱。作發風潮搐。斑疹熱毒。
《宣明論》記載,十棗湯除了治療水腫、腹脹之外,還能治療飲食積滯、腸垢積滯、痃癖堅積、蓄熱暴痛、瘧疾久治不愈等病症。它還可以治療表氣與邪熱同時嚴重於裡,熱盛至極而類似陰寒,導致寒戰,表氣入裡,陽氣厥逆,脈象微弱甚至消失,以及風熱燥邪嚴重,結聚在下焦,導致大小便不通,實熱腰痛,以及小兒熱結、乳癖積熱、抽搐、斑疹熱毒等病症。
不能了絕者。○又云。芫花。慢火炒變色。仲景鄉語。云炒作熬。下凡言熬者。皆乾炒也。案楊雄方言云。凡以火而干五穀之類。自山而東。齊楚以往。謂之熬。即其義也。
嘉定縣誌。唐杲字德明。善醫。太倉武指揮妻。起立如常。臥則氣絕欲死。杲言是為懸飲。飲在喉間。坐之則墜。故無害。臥則壅塞諸竅。不得出入。而欲死也。投以十棗湯而平。
醫學六要。一人飲茶過度。且多憤懣。腹中常轆轆有聲。秋來發熱寒似瘧。以十棗湯料。黑豆煮。曬乾。研末。棗肉和丸。芥子大。而以棗湯下之。初服五分。不動。又治五分。無何腹痛甚。以大棗湯飲。大便五六行。皆溏糞無水。時蓋晡時也。夜半乃大下數斗積水。而疾平。當其下時。瞑眩特甚。手足厥冷。絕而復甦。舉家號泣。咸咎藥峻。嗟乎藥可輕哉。
白話文:
那些不能完全斷絕的病症,可以用芫花來治療。芫花需要用慢火炒至變色。張仲景在鄉間的醫囑中也提到要炒作熬製,凡是提到「熬」的,都是指乾炒。根據楊雄的《方言》記載,凡是用火來烘乾五穀之類的物品,從山東到齊楚一帶,都稱之為「熬」,這就是「熬」的含義。
嘉定縣誌記載,唐杲字德明,醫術高明。太倉武指揮的妻子,站立時如常人,但躺下時就氣息微弱,奄奄一息。唐杲說這是懸飲,水飲停留在喉嚨,坐著時會下墜,所以沒有影響;但躺下時,就會阻塞諸竅,無法呼吸,導致幾乎要死。唐杲給她服用十棗湯,病症就平復了。
《醫學六要》記載,有一個人過度飲茶,又經常鬱悶,肚子裡總是咕嚕咕嚕地響。到了秋天,開始發熱,又像瘧疾一樣發冷。醫生給他用十棗湯的藥材,加上黑豆煮熟,曬乾,研磨成粉末,與棗肉混合製成丸藥,每丸如芥子大小,用棗湯送服。一開始服用五分,沒有效果,又服用了五分,不久就肚子劇烈疼痛。於是給他喝了大棗湯,排出了五六次稀便,都是稀薄的糞便,沒有水。當時是下午,到了半夜就排出數鬥積水,病症也痊癒了。在排水的過程中,他昏迷得非常厲害,手腳冰冷,一度斷氣,後來又蘇醒過來。全家人哭天喊地,都責怪藥物太猛烈。唉,藥物怎能輕視呢?
方脈正宗。治五種飲證。芫花。醋煮。大戟。醋煮。甘遂。童便煮。三處煮過。各等分。焙乾為末。每服二錢。大棗十枚。煎湯調下。(出本草匯言。)
直指方。治小瘤方。先用甘草。煎膏。筆蘸妝瘤四圍。干而復妝。凡三次。後以大戟芫花甘遂。上等為細末。米醋調。別筆妝敷其中。不得近著甘草處。次日縮小。又以甘草膏。妝小暈三次。中間仍用大戟芫花甘遂如前。自然焦縮。
活人書。用此湯。合下不下。令人脹滿。通身浮腫。而死。
太陽病。醫發汗。遂發熱惡寒。因復下之。心下痞。表裡俱虛。陰陽氣並竭。無陽則陰獨。復加燒針。因胸煩。面色青黃。膚瞤者難治。今色微黃。手足溫者易愈。(心上。玉函。脈經。有則字。瞤下。有如此二字。燒。脈經。作火。)
白話文:
治五種飲證,可用芫花、大戟、甘遂,分別用醋煮、童便煮,煮過後各等分,焙乾研末,每次服用二錢,以大棗十枚煎湯送服。
治小瘤,先用甘草煎膏,塗抹瘤子周圍,待膏藥乾燥後再塗,如此三次。然後將大戟、芫花、甘遂研為細末,用米醋調和,再用另一支筆塗抹在瘤子中心,但不可塗到甘草膏處。第二天瘤子就會縮小,再用甘草膏塗抹三次,中間仍用大戟、芫花、甘遂如前法塗抹,瘤子就會自然乾枯。
使用此湯治療,如果服用後無法排出,會導致腹脹、全身浮腫,甚至死亡。
太陽病患者,醫生給予發汗治療,結果反而出現發熱惡寒,於是醫生又予以瀉下治療,患者出現心下痞塞,表裡俱虛,陰陽氣皆耗竭,無陽則陰獨,又用燒針治療,結果患者胸悶煩躁,面色青黃,皮膚抽搐,難以治癒。如今面色微黃,手腳溫暖,比較容易痊癒。
〔成〕太陽病因發汗。遂發熱惡寒者。外虛陽氣。邪復不除也。因復下之。又虛其里。表中虛邪內陷。傳於心下為痞。發汗表虛為竭陽。下之裡虛為竭陰。表證罷為無陽。里有痞為陰獨。又加燒針。虛不勝火。火氣內攻。致胸煩也。傷寒之病。以陽為主。其人面色青。膚肉瞤動者。陽氣大虛。故云難治。若面色微黃。手足溫者。陽氣得復。故云易愈。
案既云陰陽氣並竭。而又云無陽則陰獨。義不明切。方氏云。無陽。以俱虛言也。陰獨。謂痞也。喻氏云。雖曰陰陽氣並竭。實繇心下無陽。故陰獨痞塞也。程氏云。陰陽氣並竭。則並陷入之陽邪。亦不成其為陽。而兼併於陰矣。無陽則陰獨。恐發熱者。不發熱。而單惡寒矣。
白話文:
太陽病發汗之後,仍然發熱惡寒,表示體表虛弱陽氣不足,邪氣沒有完全去除。如果再服用瀉藥,就會進一步損傷脾胃,造成內虛。體表虛弱,邪氣內陷,就會傳入心下,形成痞症。發汗導致體表虛弱,是耗損陽氣,服用瀉藥導致內虛,是耗損陰氣。體表症狀消失,是陽氣不足,心下痞症則是陰氣獨盛。如果再用火灸療法,虛弱的體質無法承受火氣,火氣內攻,就會導致胸悶煩躁。傷寒病以陽氣為主,如果患者面色青白,肌膚顫動,表示陽氣嚴重不足,所以很難治癒。如果面色微黃,手腳溫暖,表示陽氣恢復,所以容易治癒。
關於「陰陽氣並竭」和「無陽則陰獨」的說法,意義不明確。方氏解釋,「無陽」是指陽氣不足,而「陰獨」指的是痞症,以此來比喻。喻氏解釋,雖然說陰陽氣並竭,實際上是因為心下沒有陽氣,所以導致陰氣獨盛,形成痞塞。程氏解釋,陰陽氣並竭,是指陽氣已經陷入了陰氣之中,不再具有陽氣的特徵,而是與陰氣混雜在一起。至於「無陽則陰獨」,可能指的是患者不發熱,只感到惡寒。
志聰云。無太陽之表陽。有陰邪之獨陷也。錫駒云。言無陽氣於外。則陰血獨守於內也。錢氏云。並竭之陰陽者。乃人身之真氣也。此所謂無陽者。指胃中之陽氣空虛也。陰獨者。謂唯有陰邪痞塞於中也。魏氏云。陰陽之正氣雖俱竭。而陰藥之性。痞塞於心下之陰分者。獨不散。
故曰無陽則陰獨。金鑑云。陰陽並竭。已成壞證矣。況無陽則陰不生。陰獨則陽不化。而復加燒針。火氣內攻。陰陽皆病。汪氏云。痞證為天氣不降。地氣不升。氣屬陽。二氣不能交通。故曰無陽。中州之土閉塞。猶之孟冬之月。則純陰用事。故曰陰獨。以上數說。糊塗不通。
白話文:
志聰說,沒有太陽之表陽,就表示有陰邪獨自侵入。錫駒說,就是指陽氣沒有表現在外,陰血就獨自在內。錢氏說,人體的真氣,就是指陰陽的精華。這裡所謂的「無陽」,是指胃中陽氣空虛;「陰獨」,指的是只有陰邪痞塞在裡面。魏氏說,陰陽的正氣雖然都已經耗盡,但陰藥的藥性,會痞塞在心下陰分,獨自不散。
因此才說「無陽則陰獨」。金鑑說,陰陽都已經耗盡,已經成了壞證。何況無陽,陰就不會生;陰獨,陽就不會化。如果再用燒針,火氣內攻,陰陽都會生病。汪氏說,痞證是因為天氣不降,地氣不升。氣屬於陽,兩者不能溝通,所以叫做「無陽」。中州的土地閉塞,就像孟冬的月份一樣,純陰在主事,所以叫做「陰獨」。以上這些說法,都混淆不清,不通道理。
特柯氏於此二句。不敢解釋。豈其遵闕如之聖訓耶。郭白雲云。此為難治之證。須臨時更詳輕重。痞甚。先瀉心湯。發熱惡寒甚。則先小柴胡。火逆甚。則先救逆湯。從所重治之。汪氏云。小柴胡不宜用。發熱惡寒甚。乃太陽表證在也。仲景法。宜更用桂枝湯以解肌。○案醫壘元戎。
此條證。治以大黃黃連瀉心湯。恐不允矣。錢氏云。手足溫。則知陽氣猶未敗亡。溫經復陽之治。尚可施也。錫駒云。予親遇此證。不啻十百。皆從溫補而愈。二家之言。當切當矣。
宗印曰。本經多有立論而無方者。有借醫之汗下。而為說辭者。多意在言外。讀論者當活潑潑看去。若留著於眼。便為糟粕。如補立方劑。何異懸瘤。
白話文:
特柯氏於此二句,不敢解釋。豈其遵闕如之聖訓耶。郭白雲雲。此為難治之證。須臨時更詳輕重。痞甚。先瀉心湯。發熱惡寒甚。則先小柴胡。火逆甚。則先救逆湯。從所重治之。汪氏雲。小柴胡不宜用。發熱惡寒甚。乃太陽表證在也。仲景法。宜更用桂枝湯以解肌。○案醫壘元戎。
特柯氏對於這兩句話不敢解釋,莫非是遵照聖訓不言而喻?郭白氏說:這是很難治療的病症,必須根據當時情況仔細判斷輕重。如果腹脹嚴重,就先用瀉心湯;如果發熱惡寒很嚴重,就先用小柴胡湯;如果內熱上逆很嚴重,就先用救逆湯。要根據病情最嚴重的地方治療。汪氏說:小柴胡湯不適合使用,發熱惡寒很嚴重,是太陽表證,依照仲景的醫法,應該用桂枝湯來解肌。醫壘元戎案:
此條證。治以大黃黃連瀉心湯。恐不允矣。錢氏雲。手足溫。則知陽氣猶未敗亡。溫經復陽之治。尚可施也。錫駒雲。予親遇此證。不啻十百。皆從溫補而愈。二家之言。當切當矣。
對於這種症狀,用大黃黃連瀉心湯治療,恐怕不妥。錢氏說:如果手腳溫暖,說明陽氣還沒完全衰敗,溫經復陽的治療方法還可以採用。錫駒說:我親身遇到這種病症,不下百次,都是用溫補的方法治癒的。這兩家的意見都應該仔細考慮。
宗印曰。本經多有立論而無方者。有借醫之汗下。而為說辭者。多意在言外。讀論者當活潑潑看去。若留著於眼。便為糟粕。如補立方劑。何異懸瘤。
宗印說:本經中有很多隻講理論,沒有處方的情況。有些人借用汗下療法,以此作為論點,他們的意思往往藏在言外。閱讀論著時要靈活思考,不要死板地拘泥於字面,否則就會變成糟粕。就像補立方劑,就好像給人戴上一個瘤子一樣毫無意義。
心下痞。按之濡。其脈關上浮者。大黃黃連瀉心湯主之。(千金翼。濡上。有自字。玉函。浮上。有自字。)
〔汪〕關上浮者。諸陽之脈皆浮也。以手按其痞處雖濡。純是邪熱壅聚。故用此湯。以導其熱。而下其邪也。成注云。虛熱者誤。夫中氣雖虛。邪熱則聚。故仲景以實熱治之。若系虛熱。則不用大黃黃連矣。〔錢〕心下者。心之下。中脘之上。胃之上脘也。胃居心之下。故曰心下也。
其脈關上浮者。浮為陽邪。浮主在上。關為中焦。寸為上焦。因邪在中焦。故關上浮也。按之濡。乃無形之邪熱也。熱雖無形。然非苦寒以泄之。不能去也。故以此湯主之。
白話文:
患者心窩處有痞塊,按壓時感覺濕潤,脈象在關脈部位浮上。這可以用大黃黃連瀉心湯來治療。(《千金翼》中記載為“濡上”,《玉函》中記載為“浮上”,均有“自”字。)
汪氏註解
關脈浮上,表示諸陽之脈都浮在表面。雖然按壓痞塊處感覺濕潤,但實際上是邪熱壅塞在內部。因此使用大黃黃連瀉心湯來引導熱邪向下排出。成注中說“虛熱者誤”,這是錯誤的。雖然中氣虛弱,但邪熱也會聚集。所以仲景用實熱的方法來治療。如果真的是虛熱,就不會用大黃黃連了。
錢氏註解
心下指的是心臟的下方,中脘的上方,也就是胃的上脘部位。因為胃位於心臟下方,所以稱為心下。
脈象在關脈部位浮上,說明是陽邪在表,並且主要在上焦。關脈屬於中焦,寸脈屬於上焦。由於邪氣在中焦,所以關脈浮上。按壓感覺濕潤,是因為無形的邪熱。雖然熱氣無形,但不用苦寒之藥泄之,就不能去除。因此用此湯來治療。
柯氏改濡作硬。柯氏方論。又以濡。為汗出濕濡之義。徐靈胎亦為心下濡濕。金鑑。濡上。補不字。並非也。
大黃黃連瀉心湯方
大黃(二兩),黃連(一兩)
上二味。以麻沸湯二升漬之。須臾絞去滓。分溫再服。(【原注】臣億等看詳大黃黃連瀉心湯。諸本皆二味。又後附子瀉心湯。用大黃黃連芩附子。恐是前方中。亦有黃芩。後但加附子也。故後云附子瀉心湯。本云加附子也。)
〔汪〕麻沸湯者。熟湯也。湯將熟時。其面沸泡如麻。以故云麻。痞病者。邪熱聚於心下。不比結胸之大實大堅。故用沸湯。漬絞大黃黃連之汁溫服。取其氣味皆薄。則性緩戀膈。能泄心下痞熱之氣。此為邪熱稍輕之證。大抵非虛熱也。〔錢〕麻沸湯者。言湯沸時泛沫之多。其亂如麻也。全生集。作麻黃沸湯。謬甚。
白話文:
柯氏將「濡」字改成「硬」,認為「濡」是指汗出濕濡的意思。徐靈胎也將「心下濡濕」解釋為濕潤。金鑑中,「濡」字上面應該補上一個「不」字,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大黃黃連瀉心湯的方劑:
大黃(二兩),黃連(一兩)
將這兩種藥材用麻沸湯二升浸泡,過一會兒將藥渣濾掉,分兩次溫熱服用。(原注:臣等仔細查看大黃黃連瀉心湯的方劑,各版本都只有兩種藥材。後來出現了附子瀉心湯,使用大黃、黃連、黃芩、附子四味藥材。可能是原本的方劑中也包含黃芩,後來才加入附子,因此後來稱為附子瀉心湯,原本的方劑則稱為加附子湯。)
汪氏解釋:「麻沸湯」是指煮熟的湯,當湯快要煮沸時,湯面會出現像麻一樣的沸泡,因此稱為「麻沸湯」。痞病是指邪熱聚集於心下,不像結胸那樣堅硬實大,因此用沸湯浸泡大黃和黃連,將藥汁溫熱服用。因為藥材的氣味都很淡,所以性緩慢且能緩解膈肌,能夠泄去心下痞熱之氣。這是邪熱較輕的症狀,一般來說不是虛熱。錢氏解釋:「麻沸湯」是指湯沸騰時泡沫很多,像麻一樣亂。全生集將方劑寫成「麻黃沸湯」,這是非常錯誤的。
千金翼注。此方。必有黃芩。醫壘元戎。本方。加黃芩。為伊尹三黃湯。
金匱要略。心氣不足。吐血衄血。瀉心湯主之。
於本方。加黃芩一兩。以水三升。煮取一升。頓服之。
千金方。巴郡太守奏三黃丸。治男子五勞七傷。消渴不生肌肉。婦人帶下。手足寒熱。(加減隨四時。)
又三黃湯。治下焦結熱。不得大便。
於本方。去黃連。加梔子。甘草。若大便秘。加芒硝二兩。
外臺秘要。集驗。療黃疸身體面目皆黃。大黃散。三味各等分。搗篩為散。先食服方寸匕。日三服。亦可為九服。(又出千金。)
白話文:
外臺祕要中記載,治療黃疸(全身皮膚和臉都發黃)的經驗方,叫做大黃散。這個方子由三味藥等分,將藥物搗碎過篩,飯前服用,每次方寸匕(古代藥量單位,約等於一湯匙),一天服用三次,也可以服用九次。(這個方子也出現在千金方裡。)
聖惠方。治熱蒸在內。不得宣散。先心腹脹滿。氣急。然後身面悉黃。名為內黃。(即本方)
和劑局方。三黃丸。治丈夫婦人。三焦積熱。上焦有熱。攻衝眼目赤腫。頭項腫痛。口舌生瘡。中焦有熱。心膈煩躁。不美飲食。下焦有熱。小便赤澀。大便秘結。五臟俱熱。即生⿸疒背癤瘡痍。及治五般痔疾。糞門腫痛。或下鮮血。三味各等分。為細末。煉蜜為丸。如梧桐子大。
每服三十丸。熟水吞下。小兒積熱。亦宜服之。(案本出聖惠方熱病門。)活人書。瀉心三黃湯。婦人傷寒。六七日。胃中有燥屎。大便難。煩躁譫語。目赤毒氣閉塞。不得通。(即本方)
白話文:
聖惠方治療內熱無法宣散的病症。初期會感到心腹脹滿、氣急,之後全身皮膚泛黃,稱為內黃。
和劑局方中的三黃丸,用來治療男女三焦積熱。上焦有熱會導致眼目赤腫、頭項腫痛、口舌生瘡;中焦有熱則會心膈煩躁、食慾不振;下焦有熱則小便赤澀、大便便秘。五臟俱熱則會長出背上瘡痍,並治療五種痔疾,糞門腫痛,甚至伴隨鮮血。三味藥材各等分,研磨成細末,用蜂蜜製成丸藥,大小如梧桐子。
每次服用三十丸,用熟水吞服。小兒積熱也適合服用。
活人書中的瀉心三黃湯,治療婦女傷寒六七天,胃中有燥屎,大便難以排出,伴隨煩躁譫語、目赤毒氣閉塞,無法通暢的病症。
如目赤睛疼。宜加白茯苓嫩竹葉。瀉肝余之氣。
拔萃方。犀角地黃湯。治主脈浮。客脈芤。浮芤相合。血積胸中。熱之甚血在上焦。此藥主之。
於本方加地黃
張氏醫通。噤口痢。有積穢太多。惡氣熏蒸者。大黃黃連瀉心湯。加木香。
心下痞。而復惡寒。汗出者。附子瀉心湯主之。(玉函。心上。有若字。)
〔錢〕傷寒鬱熱之邪。誤入而為痞。原非大實。而復見惡寒汗出者。其命門真陽已虛。以致衛氣不密。故玄府不得緊閉而汗出。陽虛不任外氣而惡寒也。〔程〕傷寒大下後復發汗。心下痞。惡寒者。表未解也。不可攻痞。當先解表。表解乃可攻痞。解表宜桂枝湯。攻痞宜大黃黃連瀉心湯。
白話文:
眼睛紅腫疼痛,可以加白茯苓和竹葉,瀉去肝臟的餘氣。
拔萃方:犀角地黃湯,治療脈象浮而虛,浮虛相合,血積在胸中,熱氣盛而血在上焦,此藥主治。
在這個方子中加上生地黃。
張氏醫通:噤口痢,如果積聚穢物太多,惡臭熏蒸,可以用大黃黃連瀉心湯,加上木香。
心下痞塊,並且惡寒、出汗,用附子瀉心湯主治。(玉函中,心上,有若字。)
錢氏認為,傷寒鬱熱的邪氣,誤入而導致痞塊,本不屬於實證,卻又出現惡寒出汗,這是因為命門真陽已經虛弱,導致衛氣不固,所以玄府不能緊閉而導致出汗。陽虛不能抵禦外邪,所以會感到惡寒。程氏認為,傷寒大下之後再次發汗,心下痞塊,惡寒,說明表證未解,不可攻治痞塊,應該先解表,表解之後再攻治痞塊。解表宜用桂枝湯,攻治痞塊宜用大黃黃連瀉心湯。
與此條宜參看。彼條何以主桂枝解表。此條何以主附子回陽。緣彼條發汗汗未出。而原來之惡寒不罷。故屬之表。此條汗已出。惡寒已罷。而復惡寒汗出。故屬之虛。凡看論中文字。須於異同處。細細參考互勘。方得立法處方之意耳。
附子瀉心湯方
大黃(二兩),黃連(一兩),附子(二枚炮去皮破別煮取汁○成本。玉函。千金翼。作一枚。),黃芩(一兩)
上四味。切三味。以麻沸湯二升漬之。須臾絞去滓。納附子汁。分溫再服。(切。玉函。作㕮咀二字。)
〔錢〕以熱邪痞於心下。則仍以大黃黃連瀉之。加附子以扶真陽。助其蒸騰之衛氣。則外衛固密矣。因既有附子之加。併入黃芩。以為徹熱之助。而寒熱並施。各司其治。而陰陽之患息。傾痞之功又立矣。〔程〕二證俱用大黃。以條中無自利證。則知從前下後。腸中反成滯澀。
白話文:
這條文應該參看另一條。那條文為什麼用桂枝解表?這條文為什麼用附子回陽?因為那條文發汗後汗沒出,原本的惡寒也沒退,所以屬於表證。這條文汗已經出來了,惡寒也退了,但又出現惡寒和汗出,所以屬於虛證。看醫書時,要仔細比較文字的不同之處,互相參考,才能理解立論和處方之意。
附子瀉心湯方:
大黃(二兩)、黃連(一兩)、附子(二枚,炮去皮破別煮取汁,成本。玉函。千金翼。作一枚)、黃芩(一兩)
以上四味,切三味,以麻沸湯二升浸泡,一會兒後絞去藥渣,加入附子汁,分溫服兩次。(切。玉函。作㕮咀二字。)
解釋:因為熱邪停滯於心下,所以用大黃黃連瀉之。加入附子以扶持真陽,幫助衛氣蒸騰,則外衛固密了。因為有附子的加持,所以加入黃芩,幫助徹除熱邪,寒熱並施,各司其職,陰陽之患便消除了,傾瀉痞塞的功效也立竿見影了。因為兩個證候都用大黃,而條文中沒有自利證,所以知道是從前下後,腸中反而是滯澀了。
閉住陰邪。勢不得不破其結。使陰邪有出路也。此雖曰瀉心。而瀉熱之中。即具回陽之力。故以附子名湯耳。〔鑑〕其妙尤在以麻沸湯漬三黃。須臾絞去滓。納附子別煮汁。義在瀉痞之意輕。扶陽之意重也。〔舒〕案此湯治上熱下寒之證。確乎有理。三黃略浸。即絞去滓。但取輕清之氣。
以去上焦之熱。附子煮取濃汁。以治下焦之寒。是上用涼而下用溫。上行瀉而下行補。瀉取輕而補取重。制度之妙。全在神明運用之中。是必陽熱結於上。陰寒結於下。用之乃為的對。若陰氣上逆之痞證。不可用也。
本以下之。故心下痞。與瀉心湯。痞不解。其人渴而口燥。煩。小便不利者。五苓散主之。一方云。忍之一日乃愈。(脈經。無煩字。成本。無一方以下九字。而注中釋其義。則繫於遺脫。)
白話文:
為了阻擋陰邪入侵,必須破除結塊,讓陰邪得以排出。雖然稱為瀉心湯,但它在瀉熱的同時,也具有回陽的功效,所以才以附子命名。其妙處在於用麻沸湯浸泡三黃,片刻後去除渣滓,再將附子單獨煮汁。這樣做的目的是,瀉除痞證的力度較輕,而扶持陽氣的力度較重。
這湯方用於治療上熱下寒的症狀,非常合理。將三黃稍微浸泡後就去除渣滓,只取其輕清之氣,用來去除上焦的熱。附子煮出濃汁,用來治療下焦的寒。也就是說,上焦用涼性藥物,下焦用溫性藥物,上行瀉下,下行補上,瀉的輕,補的重。湯方的妙處,全在於精妙的運用之中。只有當陽熱結於上,陰寒結於下時,使用此方才合適。如果陰氣上逆導致的痞證,則不可使用。
如果患者下焦虛寒,導致心下痞悶,且服用瀉心湯後,痞證未解,患者口渴口燥,煩躁,小便不利,則可用五苓散治療。有一方記載,忍耐一天就會痊癒。
〔成〕本因下後成痞。當與瀉心湯除之。若服之痞不解。其人渴而口燥。煩。小便不利者。為水飲內蓄。津液不行。非熱痞也。與五苓散。發汗散水則愈。一方忍之一日乃愈者。不飲者。外水不入。所停之水得行。而痞亦愈也。
案口燥煩之煩。諸家不解。特魏氏及金鑑云。渴而口燥心煩。然則煩字。當是一字句。
傷寒汗出解之後。胃中不和。心下痞硬。乾噫食臭。脅下有水氣。腹中雷鳴下利者。生薑瀉心湯主之。(柯本。噫。作嘔。非。玉函。下利。作而利。)
〔方〕解。謂大邪退散也。胃為中土。溫潤則和。不和者。汗後亡津液。邪乍退散。正未全復。而尚弱也。痞硬。伏飲搏膈也。噫。飽食息也。食臭。毈氣也。平人過飽傷食。則噫食臭。病人初瘥。脾胃尚弱。化輸未強。雖無過飽。猶之過飽而然也。水氣。亦謂飲也。雷鳴者。
白話文:
本病是因為下痢之後形成痞塊,應該用瀉心湯來治療。如果服用了瀉心湯痞塊沒有消退,病人感到口渴、口乾、煩躁,小便不利,這是由於水飲停留在體內,津液不能流通,不是熱痞,應該用五苓散和發汗散治療。有一種情況是忍耐一天就會痊癒,這是不喝水的原因,外來的水分沒有進入,停滯的水分得以流通,所以痞塊也消退了。
註:口乾煩躁的煩,許多醫家都無法理解。只有魏氏和金鑑解釋說,口渴而口乾心煩。所以煩字應該是一個詞。
傷寒發汗後解除了,但胃中不和,心下痞塊堅硬,乾嘔食物有臭味,脅下有水氣,腹中雷鳴下痢,可以用生薑瀉心湯治療。
解釋:解,指的是大邪氣退散。胃為中土,溫潤則和,不和是因為汗後失掉津液,邪氣剛退散,正氣尚未完全恢復,還很虛弱。痞塊堅硬,是因為伏飲阻塞膈膜。嘔,是飽食後呼吸。食物有臭味,是腐氣。正常人吃太多傷食,就會嘔吐食物有臭味。病人剛病癒,脾胃還很虛弱,消化運化功能還沒有完全恢復,即使沒有吃太多,也會像吃太多一樣。水氣,也是指飲液。雷鳴,指的是…
脾胃不和。薄動之聲也。下利者。水穀不分清。所以雜迸而走注也。〔成〕乾噫食臭者。胃虛而不殺穀也。脅下有水氣。腹中雷鳴。土弱不能勝水也。〔錢〕傷寒汗出解之後。言表邪俱從汗出而悉解也。胃中不和以下。皆言里症未除也。
案乾噫之干。諸家無注義。程氏解乾嘔云。干。空也。此原鄭玄注禮記。正與此同義。噫有吐出酸苦水者。今無之。故曰乾噫。柯氏改作乾嘔。大失經旨矣。
生薑瀉心湯方
生薑(四兩切),甘草(三兩炙),人參(三兩),乾薑(一兩),黃芩(三兩),半夏(半升洗),黃連(一兩),大棗(十二枚擘)
上八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溫服一升。日三服。附子瀉心湯。本云。加附子。半夏瀉心湯。甘草瀉心湯。同體別名耳。生薑瀉心湯。本云理中人參黃芩湯。去桂枝術。加黃連。並瀉肝法。(附子瀉心湯以下。玉函。成本。無。)
白話文:
脾胃不和,會產生輕微的動聲。腹瀉是因為水穀無法分離清楚,所以混雜著一起流出。口乾打嗝,食物有臭味,是因為胃虛弱無法消化食物。脅肋下有水氣,肚子裡雷鳴,是脾土虛弱無法克制水氣。傷寒發汗後痊癒,說明外邪隨著汗液排出,完全解除了。胃中不和以下,都是指裡症沒有完全消除。
乾噫的“乾”,各家沒有注釋。程氏解釋乾嘔說,“乾”就是空的意思。這和鄭玄注禮記的解釋一致。噫是指吐出酸苦水,現在沒有這種情況,所以叫做乾噫。柯氏改成乾嘔,完全背離了經旨。
生薑瀉心湯方
生薑(四兩,切片),甘草(三兩,炙),人參(三兩),乾薑(一兩),黃芩(三兩),半夏(半升,洗淨),黃連(一兩),大棗(十二枚,掰開)
以上八味藥,用水一斗,煮至六升,去渣。再煎至三升,溫服一升,每天三次。附子瀉心湯,本指加附子;半夏瀉心湯,甘草瀉心湯,是同類藥物,只是名稱不同。生薑瀉心湯,本指理中人參黃芩湯,去桂枝、術,加黃連,並瀉肝法。(附子瀉心湯以下,玉函、成本中無記載。)
〔鑑〕名生薑瀉心湯者。其義重在散水氣之痞也。生薑半夏。散脅下之水氣。人參大棗。補中州之虛。乾薑甘草。以溫裡寒。黃芩黃連。以瀉痞熱。備乎虛水寒熱之治。胃中不和。下利之痞。焉有不愈者乎。
施氏續易簡方。生薑瀉心湯。治大病新瘥。脾胃尚弱。穀氣未復。強食過多。停積不化。心下痞硬。乾噫食臭。脅下有水。腹中雷鳴。下利發熱。名曰食復。最宜服之。
傷寒中風。醫反下之。其人下利日數十行。穀不化。腹中雷鳴。心中痞硬而滿。乾嘔。心煩不得安。醫見心下痞。謂病不盡。復下之。其痞益甚。此非熱結。但以胃中虛。客氣上逆。故使硬也。甘草瀉心湯主之。(谷上。外臺。有水字。心煩。玉函。脈經。作而煩。不得間。
白話文:
生薑瀉心湯
〔鑑〕 名為生薑瀉心湯者,其重要意義在於散去水氣導致的痞症。生薑與半夏,能散去脅下積聚的水氣。人參與大棗,則補益中焦脾胃的虛弱。乾薑與甘草,溫暖脾胃寒氣。黃芩與黃連,瀉去痞症的熱氣。此方涵蓋了虛寒、水氣、寒熱等多種病因的治療,針對胃中不和、下利導致的痞症,幾乎無有不愈者。
施氏續易簡方: 生薑瀉心湯,用於治療大病初癒、脾胃虛弱、谷氣尚未恢復、強食過度、停積不化、心下痞硬、乾噫食臭、脅下有水、腹中雷鳴、下利發熱等症,稱為「食復」,最適合服用此方。
傷寒中風: 若醫者誤用下法,病人連續數日下利不止,穀食不化,腹中雷鳴,心中痞硬且滿,乾嘔,心煩不安,此時醫師見心下痞,以為病症未除,再次下之,反而加重痞症。此非熱結,而是胃中虛弱,客氣上逆所致,因此導致痞硬。甘草瀉心湯主治此症。(「谷上」出自《外臺》,「有水字」出自《玉函》,「心煩」出自《脈經》,作「而煩,不得間」。)
外臺。有能字。脈經。千金翼。謂作為。復下。有重字。使硬。作使之堅。外臺並同。玉函。亦有之字。)
〔鑑〕毋論傷寒中風。表未解。總不當下。醫反下之。或成痞。或作利。今其人以誤下之故。下利日數十行。水穀不化。腹中雷鳴。是邪乘裡虛而利也。心下痞硬而滿。乾嘔心煩不得安。是邪陷胸虛而上逆也。似此痞利表裡兼病。法當用桂枝加人參湯兩解之。醫惟以心下痞。
謂病不盡復下之。其痞益甚。可見此痞非熱結。亦非寒結。乃乘誤下中虛。而邪氣上逆。陽陷陰凝之痞也。故以甘草瀉心湯。以緩其急。而和其中也。〔志〕挾邪納入。有乖蒸變。故穀不化。而腹中雷鳴。
白話文:
在這裡,討論的是關於傷寒和中風的情況,當身體的表層症狀還沒有完全解除時,應該避免使用下藥治療。然而,如果醫生錯誤地使用了下藥,可能會導致病情惡化,例如形成腹部阻塞或者引起腹瀉。
當一個人因為錯誤的下藥而導致持續性大便,並且食物不能被消化,腹部發出雷鳴般的聲音,這可能是由於邪氣乘機進入體內,利用身體虛弱的狀態,從而引發這種現象。此外,心下部位出現脹滿、硬結和煩躁不安的症狀,則表明邪氣已經深入到胸部,並且逆向作用,影響了胃部功能。
這種情況下,病患可能同時表現出表層和內部的病徵,因此,治療的方法應當是使用桂枝加人參湯來同時解決這些問題。然而,一些醫生僅關注心下的脹滿,忽略了其他病徵,這顯示他們未能全面理解病情。這表明這類「痞」並非由熱毒或寒氣積聚引起,而是由於身體中虛,邪氣上逆所造成的。因此,使用甘草瀉心湯可以緩解急症,並調和體內環境。
在這裡,「挾邪納入」表示邪氣進入體內,而「有乖蒸變」則指的是食物無法正常消化,腹部會產生雷鳴聲。
案穀不化。喻氏錢氏張氏柯氏。以完穀不化為解。非也。謂胃弱不能轉運。故水穀不得化。留滯於腹中。作響而雷鳴也。
甘草瀉心湯方
甘草(四兩炙),黃芩(三兩),乾薑(三兩○外臺。作二兩。),大棗(十二枚擘),半夏(半升洗○外臺。有去滑二字),黃連(一兩)
上六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溫服一升。日三服。(【原注】臣億等謹案上生薑瀉心湯法。本云理中人參黃芩湯。今詳瀉心以療痞。痞氣因發陰而主。是半夏生薑甘草瀉心三方。皆本於理中也。其方必各有人參。今甘草瀉心中無者。脫落之也。又案千金。
白話文:
"穀物不能消化。喻氏、錢氏、張氏、柯氏認為這是因為完穀不化,這並不是正確的。他們認為胃部功能較弱,無法運轉食物,因此食物無法消化,在腹部積聚,產生響聲和雷鳴般的聲音。
甘草瀉心湯方
甘草(四兩,炙),黃芩(三兩),乾薑(三兩,外臺記載為二兩),大棗(十二枚,擘開),半夏(半升,清洗,外臺記載有去滑二字),黃連(一兩)。
以上六種材料,用水一斗,煮至六升,然後過濾掉渣,再次煎煮至三升。每次服用一升,每日三次。(【原始註釋】臣億等人謹查上生薑瀉心湯的方法。原本稱為理中人參黃芩湯。現在詳細分析,瀉心用於治療脹滿,脹滿是由於發熱陰病引起的,因此半夏生薑甘草瀉心三方都源自於理中。這些方劑必定各有參芪。現在甘草瀉心方中沒有參芪的原因,可能是遺漏了。又參考千金。)"
並外臺秘要。治傷寒䘌食。用此方。皆有人參。知脫落無疑。○外臺云。一方。有人參三兩。)
〔鑑〕方以甘草命名者。取和緩之意也。用甘草大棗之甘。補中之虛。緩中之急。半夏之辛。降逆止嘔。芩連之寒。瀉陽陷之痞熱。乾薑之熱。散陰凝之痞寒。緩中降逆。瀉痞除煩。寒熱並用也。
案總病論。本方有人參注云。胃虛故加甘味。醫壘元戎。伊尹甘草瀉心湯。即本方有人參。云伊尹湯液。此湯也七味。今監本。無人參。脫落之也。又案元戎文。醫方類聚。引南陽活人書。今所傳無求子活人書。無此文。金匱要略曰。狐惑之為病。狀如傷寒。默默欲眠。目不得閉。
白話文:
《外台秘要》记载,治疗伤寒和食物中毒,都用这个方子,里面都有人参。有人参,就一定能治好。书中说,这个方子有三两的人参。
这个方子以甘草命名,是为了体现它的温和作用。甘草和枣的甘味,能补益脾胃的虚弱,缓和急症。半夏的辛味,能降逆止呕。黄芩和黄连的寒性,能泻除阳气下陷导致的痞热。干姜的热性,能散寒凝导致的痞寒。综合作用,能够缓和脾胃,降逆止呕,泻除痞积,消除烦躁。寒热并用,效果更佳。
《总病论》中提到,这个方子有人参,是因为胃虚弱,所以加甘味药。医书《医垒元戎》中,伊尹的甘草泻心汤,就是这个方子,里面有人参。书中说,伊尹的汤药就是这个七味药方。现在看到的这个方子,没有人参,很可能是脱落了。另外,《医垒元戎》引用了《南阳活人书》的记载,但现存的《活人书》中没有这个内容。 《金匮要略》中说,狐惑病的症状类似伤寒,患者沉默寡言,想睡觉,但眼睛闭不上。
臥起不安。蝕於喉為惑。蝕於陰為狐。不欲飲食。惡聞食臭。其面目乍赤。乍黑乍白。蝕於上部則聲喝。甘草瀉心湯主之。(即本方。亦用人參三兩。)
張氏醫通曰。痢不納食。俗名噤口。如因邪留胃中。胃氣伏而不宣。脾氣因而滯澀者。香連枳樸橘紅茯苓之屬。熱毒衝心。頭疼心煩。嘔而不食。手足溫暖者。甘草瀉心湯。去大棗。易生薑。此證胃口有熱。不可用溫藥。
傷寒服湯藥。下利不止。心下痞硬。服瀉心湯已。復以他藥下之。利不止。醫以理中與之。利益甚。理中者。理中焦。此利在下焦。赤石脂禹餘糧湯主之。復不止者。當利其小便。(湯藥下。脈經。千金。有而字。復不止。玉函。脈經。作若不止。復下。成本。有利字。已。千金。作竟。龐氏。末句。改作複利不止。當以五苓散利小便。)
白話文:
病人躺下或起來都不安穩,喉嚨被腐蝕就會感到迷糊,陰部被腐蝕就會感到恐懼,不想吃東西,聞到食物的味道就反胃,臉色時紅時黑時白,上部被腐蝕則聲音嘶啞。甘草瀉心湯可以治療這個病症。(此方也可以加入人參三兩。)
張氏醫通書上說:痢疾患者不吃東西,俗稱噤口。如果邪氣停留在胃中,胃氣閉塞不能宣散,脾氣也會因此而滯澀,就會出現香連、枳實、橘紅、茯苓等症狀。熱毒衝擊心臟,頭疼心煩,嘔吐不吃東西,手足溫暖,可以使用甘草瀉心湯,去掉大棗,換成生薑。這種情況是胃口有熱,不能使用溫藥。
傷寒患者服用湯藥後,腹瀉不止,心下痞硬,服用瀉心湯後,又用其他藥物瀉下,腹瀉仍然不止,醫生就用理中湯給他治療,效果很好。理中湯是調理中焦的藥物,這個病症是下焦腹瀉,赤石脂禹餘糧湯可以治療。如果仍然不止,就要利其小便。 (湯藥下、脈經、千金、有而字,復不止,玉函、脈經、作若不止,復下,成本、有利字,已,千金、作竟,龐氏,末句、改作複利不止,當以五苓散利小便。)
〔成〕傷寒服湯藥下後。利不止。而心下痞硬者。氣虛而客氣上逆也。與瀉心湯攻之則痞也。醫復以他藥下之。又虛其里。致利不止也。理中丸。脾胃虛寒。下利者。服之愈。此以下焦虛。故與之其利益甚。聖濟經曰。滑則氣脫。欲其收也。如開腸洞泄。便溺遺失。澀劑所以收之。
此利由下焦不約。與赤石脂禹餘糧湯。以澀洞泄。下焦主分清濁。下利者水穀不分也。若服澀劑。而利不止。當利小便。以分其氣。〔汪〕利其小便。仲景無方。補亡論。常器之云。可五苓散。
赤石脂禹餘糧湯方
白話文:
傷寒病人服用湯藥後,一直腹瀉不止,而且心下痞硬,這是因為氣虛導致濁氣上逆。用瀉心湯攻治,反而會加重痞硬。醫生又用其他藥物瀉下,進一步損傷脾胃,導致腹瀉不止。理中丸適合脾胃虛寒、腹瀉的病人,服用後能治癒。這是因為下焦虛寒,理中丸能補益下焦,所以效果顯著。《聖濟總錄》中說,腹瀉就是氣虛,要收斂止瀉。就像腸洞敞開,便溺失禁,需要澀劑來收斂止瀉。
這種腹瀉是由於下焦不固導致的,可以用赤石脂禹餘糧湯來收斂止瀉。下焦負責分清濁,腹瀉就是水穀不分。如果服用澀劑後,腹瀉不止,就要利小便,以分清濁氣。仲景沒有針對這種情況的方劑,但《補亡論》中提到,可以參考五苓散。
赤石脂(一斤碎),太一禹餘糧(一斤碎○玉函。成本。無太一二字)
上二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滓。分溫三服。(成本。上字。作已上二字。誤。脫分溫二字。)
〔成〕本草云。澀可去脫。石脂之澀。以收斂之。重可去怯。餘糧之重。以鎮固之。〔柯〕甘姜參朮。可以補中宮火氣之虛。而不足以固下焦脂膏之脫。此利在下焦。未可以理中之劑收功也。然大腸之不固。仍責在胃。關門之不緊。仍責在脾。此二味皆土之精氣所結。能實胃而澀腸。
蓋急以治下焦之標者。實以培中宮之本也。要之此證。是土虛而非火虛。故不宜於姜附。若水不利而濕甚。複利不止者。則又當利其小便矣。凡下焦虛脫者。以二物為本。參湯調服。最效。
白話文:
將赤石脂和太一禹餘糧各一斤碎成粉末,用六升水煮成二升,去渣,分三次溫服。赤石脂性澀,能收斂止脫;太一禹餘糧性重,能鎮固下焦。雖然甘姜參朮可以補益中焦火氣的虛弱,但不足以固守下焦脂膏的滑脫。此方主治下焦虛脫,不能用補中焦的藥物來治療。但大腸不固根本在胃,關門不緊根本在脾,這兩種藥物都是土之精氣所凝結,能滋補胃氣並收斂腸道。
此方以治下焦虛脫為標,以培補中焦為本。總而言之,此證是土虛而非火虛,因此不適合用姜附等溫熱藥物。若水液不利的濕氣過盛,導致腹瀉不止,就應該利小便。凡是下焦虛脫者,可以用赤石脂和太一禹餘糧為本,配合參湯調服,效果最佳。
案志聰云。按神農本經。太乙餘糧。禹餘糧。各為一種。既云太乙禹餘糧。此方宜於三味。或相傳有誤。此說大誤。證類本草。圖經云。本草。有太乙餘糧。禹餘糧。兩種。治體猶同。
傷寒吐下後發汗。虛煩。脈甚微。八九日心下痞硬。脅下痛。氣上衝咽喉。眩冒。經脈動惕者。久而成痿。(脈經。發上。無後字。)
〔成〕傷寒吐下後發汗。則表裡之氣俱虛。虛煩脈甚微。為正氣內虛。邪氣獨在。至七八日。正氣當復。邪氣當罷。而心下痞。脅下痛。氣上衝咽喉。眩冒者。正氣內虛而不復。邪氣留結而不去。經脈動惕者。經絡之氣虛極。久則熱氣還經。必成痿弱。〔錫〕痿者。肢體委廢。
白話文:
志聰說,根據《神農本經》,太乙餘糧和禹餘糧是兩種不同的藥物。既然說太乙餘糧和禹餘糧,這個方子就應該使用三味藥,也許是流傳過程中出現了錯誤。這個說法非常錯誤。《證類本草》、《圖經》都說,本草中有太乙餘糧和禹餘糧兩種藥,其藥性類似。
傷寒病人在吐下後發汗,出現虛煩、脈象微弱,八九天後心下痞硬、脅肋疼痛、氣上衝咽喉、頭昏眼花,經脈跳動不安,長期下去就會變成痿症。(《脈經》記載這個症狀,後面沒有文字。)
傷寒病人在吐下後發汗,表裡之氣都虛弱。虛煩、脈象微弱,是因為正氣內虛,邪氣獨留。到了七八天,正氣應該恢復,邪氣應該消散。但是心下痞硬、脅肋疼痛、氣上衝咽喉、頭昏眼花,是因為正氣內虛沒有恢復,邪氣停留在體內沒有散去。經脈跳動不安,是因為經絡之氣極度虛弱,時間久了熱氣就會逆行入經,必然會導致痿症。痿症是指肢體無力、萎廢。
而不為我用也。久而成痿者。經血不外行於四末也。〔錢〕如此陰盛陽虛之證。雖或僥倖而不至危殆。若經久不愈。必至陽虛不治。筋弛骨痿。而成廢疾矣。〔魏〕此條證。仍用茯苓桂枝白朮甘草湯。或加附子。倍加桂枝為對也。
案成注熱氣還經。於義未允。汪氏引作表氣虛不能充養於身。似是。金鑑云。八九日心下痞硬。脅下痛。氣上衝咽喉。三句。與上下文義不屬。必是錯簡。注家因此三句。皆蔓衍支離。牽強註釋。不知此證。總因汗出過多。大傷津液而成。當用補氣補血。益筋壯骨之藥。經年始可愈也。
白話文:
如果長時間不加以治療,就會導致筋骨痿弱,經血無法正常流動到四肢末端。這種陰盛陽虛的情況,即使僥倖沒有危及生命,但若長期不癒,陽氣虛弱無法治療,筋骨鬆弛痿弱,最終會變成殘疾。這個症狀,應該使用茯苓桂枝白朮甘草湯,可以加附子,並將桂枝的劑量加倍。
原本的注解說熱氣回歸經脈,這不合乎道理。汪氏認為應該改成「表氣虛弱,無法充養身體」,比較合理。金鑑中提到的「八九日心下痞硬,脅下痛,氣上衝咽喉」這三句,與上下文意思不符,應該是抄寫錯誤。注解家根據這三句,胡亂推測,強行解釋,卻沒有理解到這個症狀的根本原因是汗出過多,嚴重損傷津液所致。應該用補氣補血、益筋壯骨的藥物治療,才能在多年後痊癒。
未知此說果是否。姑存俟考。汪氏引補亡論云。可茯苓甘草白朮生薑湯。郭白雲云。當作茯苓桂枝白朮甘草湯。成痿者。振痿湯。
傷寒發汗。若吐若下。解後。心下痞硬。噫氣不除者。旋覆代赭湯主之。(玉函。脈經。發汗。作汗出。復。作覆。成本。玉函。赭下。有石字。)
〔方〕解。謂大邪已散也。心下痞硬。噫氣不除者。正氣未復。胃氣尚弱。而伏飲為逆也。〔汪〕此噫氣。比前生薑瀉心湯之乾噫不同。是雖噫而不至食臭。故知其為中氣虛也。與旋覆代赭石湯。以補虛散痞。下逆氣。
白話文:
這個說法是否正確,目前還不清楚,暫且保留待考證。汪氏引用《補亡論》說,可以服用茯苓、甘草、白朮、生薑湯。郭白雲則認為應該服用茯苓、桂枝、白朮、甘草湯。如果已經出現痿證,就用振痿湯。
傷寒患者發汗之後,如果出現嘔吐或腹瀉,解表之後,心下痞硬,噫氣不除,服用旋覆代赭湯可以治療。
(玉函、脈經中,發汗的「汗出」寫作「作汗出」,「覆」寫作「作覆」,成本中的「玉函」,「赭下」寫作「有石字」。)
方解:意思是說,大邪已經散去。心下痞硬,噫氣不除,是因為正氣尚未恢復,胃氣還很虛弱,而伏飲逆上所致。汪氏認為,這個噫氣跟之前生薑瀉心湯所說的乾噫不同,雖然會噫氣,但不會有食物臭味,因此可以知道這是中氣虛弱。服用旋覆代赭石湯,可以補虛散痞,下逆氣。
旋覆代赭湯方
旋覆花(三兩),人參(二兩),生薑(五兩○成本。有切字),大棗(十二枚擘),甘草(三兩炙),半夏(半升洗),代赭(一兩○玉函。成本。代赭石)
上七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溫服一升。日三服。(成本。上下。有件字。)
〔周〕旋覆花。能消痰結。軟痞。治噫氣。代赭石。止反胃。除五臟血脈中熱。建脾。乃痞而噫氣者用之。誰曰不宜。於是佐以生薑之辛。可以開結也。半夏。逐飲也。人參。補正也。甘草大棗。益胃也。予每借之。以治反胃噎食。氣逆不降者。靡不神效。
白話文:
旋覆代赭湯方
藥物組成:
- 旋覆花(三兩)
- 人參(二兩)
- 生薑(五兩,切片)
- 大棗(十二枚,掰開)
- 甘草(三兩,炙過)
- 半夏(半升,洗淨)
- 代赭石(一兩)
製作方法:
將以上七味藥材,用水一斗(約10升)煮,煎煮至六升(約6升),去渣,再煎煮至三升(約3升),溫熱服用一升(約1升),每日三次。
藥理作用:
旋覆花能化解痰結,軟化痞塊,治療呃逆。代赭石能止嘔,消除五臟血脈中的熱,健脾。對於痞塊伴隨呃逆的症狀,可以用此方治療。
生薑辛辣,有助於開結。半夏能化解痰飲。人參能補氣益正。甘草和大棗能滋補脾胃。
臨牀應用:
我常以此方治療反胃、噎食、氣逆不降等症,效果十分顯著。
傷寒類方曰。靈樞口問篇云。寒氣客於胃。厥逆從下上散。復出於胃。故為噫。俗名噯氣。皆陰陽不和於中之故。此乃病已向愈。中有留邪。在於心胃之間。與前諸瀉心法。大約相近。本草云。旋覆治結氣脅下滿。代赭治腹中邪毒氣。如此二物。以治噫氣。余則散痞補虛之法也。
吳儀洛方論曰。去滓復煎。亦取共行其事之義。與生薑瀉心湯等同義。
活人書曰。有旋覆代赭石證。其人或咳逆氣虛者。先服四逆湯。胃寒者。先服理中丸。次服旋覆代赭湯。為良。喻氏寓意草曰。治一人膈氣。粒食不入。始吐清水。次吐綠水。次吐黑水。次吐臭水。呼吸將絕。一晝夜。先服理中湯六劑。不令其絕。來早轉方。一劑而安。金匱有云。
白話文:
傷寒書籍中提到,靈樞經口問篇說,寒氣停留在胃中,逆氣從下往上散發,又從胃中出來,所以會打嗝,俗稱噯氣。這都是因為陰陽在體內失衡造成的。這表示病情已經在好轉,但體內還有餘邪,停留於心胃之間,與之前治療心瀉的方子大致相同。本草綱目中記載,旋覆花可以治療氣結導致的脅肋脹滿,代赭石可以治療腹中邪氣毒氣。因此,用這兩種藥物來治療噯氣,其餘的則是用來散除痞塊、補虛的方法。
吳儀洛的方論中提到,去掉藥渣再煎煮,也是取其共同運作的道理,與生薑瀉心湯等方子意思相同。
活人書中說,有服用旋覆花、代赭石的症狀,病人可能咳嗽、逆氣、氣虛,應先服用四逆湯,如果是胃寒,則先服用理中丸,之後再服用旋覆花代赭湯,效果最佳。喻氏寓意草中記載,曾經治療一位膈氣病人,粒米不進,先是吐清水,接著吐綠水,然後吐黑水,最後吐臭水,呼吸瀕臨停止,持續了一整天一夜。先服用理中湯六劑,不讓病人斷氣,第二天早上換方,一劑就痊癒了。金匱要略中也記載了……。
噫氣不除者。旋覆代赭石湯主之。吾於此病。分別用之者有二道。一者以黑水為胃底之水。此水且出。則胃中之津。久已不存。不敢用半夏。以燥其胃也。一者以將絕之氣。止存一系。以代赭墜之。恐其立斷。必先以理中。分理陰陽。使氣易於降下。然後代赭得以建奇奏勣。
乃用旋覆花一味煎湯。調代赭石末二匙。與之。才入口。即覺其轉入丹田矣。但困倦之極。服補藥二十劑。將息二月而愈。
下後。不可更行桂枝湯。若汗出而喘。無大熱者。可與麻黃杏子甘草石膏湯。(玉函。作大下以後。杏子。作杏仁。)
白話文:
如果體內有停滯的氣無法排出,可以用旋覆代赭石湯來治療。我治療這種病症,會依據病情的不同,採取兩種不同的方法。
第一種方法,是將黑水視為胃底的水,如果這種水快要排出,表示胃中的津液早已不存。因此不敢使用半夏,因為半夏會乾燥胃部。
第二種方法,是當患者只剩下微弱的氣息時,用代赭石來使之沉降。但擔心直接使用代赭石會導致氣息立即斷絕,所以必須先使用理中湯,調和陰陽,使氣更容易下降,然後再使用代赭石,才能發揮奇效。
我曾用旋覆花單味煎湯,調入代赭石末兩匙給患者服用,患者才入口就感覺氣息轉入了丹田。雖然患者感到非常疲倦,但在服用補藥二十劑,休養兩個月後就痊癒了。
患者大便後,不可再服用桂枝湯。如果患者出汗、呼吸急促,但沒有明顯發熱,可以服用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
〔成〕前第三卷十六證云。發汗後不可更行桂枝湯。汗出而喘。無大熱者。為與此證治法同。汗下雖殊。既不當損正氣則一。邪氣所傳既同。遂用一法治之。經所謂若發汗若下若吐後者。是矣。〔程〕下在用桂枝後。是從更字上看出。
案志聰錫駒並云。此節重出。下字疑本汗字。非也。
太陽病。外證未除。而數下之。遂𭜴熱而利。利下不止。心下痞硬。表裡不解者。桂枝人參湯主之。(𭜴。成本。作協。玉函。脈經。千金翼。作挾。)
〔程〕太陽病。外證未除。而數下之。表熱不去。而裡虛作利。是曰協熱。利下不止。心下痞硬者。裡氣虛。而土來心下也。表裡不解者。陽因痞。而被格於外也。桂枝行陽於外以解表。理中助陽於內以止利。陰陽兩治。總是補正。令邪自卻。緣此痞無客氣上逆。動膈之陽邪。
白話文:
〔成〕
前面第三卷十六證中說:發汗後不可再服用桂枝湯。如果汗出卻喘,沒有明顯發熱的情況,則與此證的治療方法相同。雖然汗下不同,但既不應該損傷正氣,這一點是一樣的。邪氣傳播的途徑相同,所以可以使用同一種方法治療。經文中所說“若發汗若下若吐後者”,就是這個意思。
〔程〕
下面的“用桂枝後”一句,是根據“更”字的用法推測出來的。
案志聰錫駒並雲。此節重出。下字疑本汗字。非也。
志聰、錫駒等人共同認為:這一段內容重複出現了。 “下”字懷疑是原本的“汗”字,這是不對的。
太陽病,外證未除,而數下之。遂𭜴熱而利。利下不止。心下痞硬。表裡不解者。桂枝人參湯主之。(𭜴。成本。作協。玉函。脈經。千金翼。作挾。)
太陽病,外證沒有消除,卻多次服用瀉下藥物,於是身體裡出現夾雜熱氣而腹瀉的情況。腹瀉不止,心下痞硬,表裡不和,可以用桂枝人參湯治療。(𭜴,原本作協,玉函、脈經、千金翼也作挾。)
〔程〕
太陽病,外證沒有消除,卻多次服用瀉下藥物,導致表熱不去,裡邊虛寒而出現腹瀉。這就是所謂的“夾雜熱氣”。腹瀉不止,心下痞硬,是內氣虛弱,而脾土上逆到心下所致。表裡不和,是因為陽氣被痞塞而被阻隔在外。桂枝能疏通陽氣,從外解表;理中湯能助陽於內,止瀉。陰陽兩方面都進行治療,總的來說是補正氣,讓邪氣自然退去。因此,痞塊不會有客氣上逆,動膈的陽邪。
輒防陽欲入陰。故不但瀉心中芩連不可用。並桂枝中芍藥不可用也。協熱而利。向來俱作陽邪陷入下焦。果爾。安得用理中耶。利有寒熱二證。但表熱不罷者。皆為協熱利也。
案此條。方氏諸家。併為熱邪陷入證。至汪氏則云。此係邪熱未解。乃實熱之證。非虛寒也。桂枝人參湯。大都是叔和撰次時。傳寫之誤。此蓋以協熱之協。為合同之義。而不知與挾同。皆坐不博考之弊也。程氏辨晰之。極是矣。錫駒以挾熱為解。然而未能免陷入之說。殊可惜也。案此心下痞硬。與金匱胸痹心中痞。與人參湯之證。略同。
桂枝人參湯方
桂枝(四兩別切○別切二字。玉函。成本。作去皮),甘草(四兩炙),白朮(三兩),人參(三兩),乾薑(三兩)
白話文:
要隨時防範陽氣想要進入陰分。因此不僅瀉心湯中的黃芩、連翹不可使用,就連桂枝湯中的芍藥也不可使用。因為它們會幫助熱邪向下拉,導致陽邪陷入下焦。如果真的這樣,怎麼能使用理中湯呢?利這個字有寒熱兩種證狀。但只要是表熱不退的,都屬於幫助熱邪向下拉。
針對這段論述,方氏等各家醫學著作都認為是熱邪陷入下焦的證狀。到了汪氏則說,這是邪熱尚未消退,屬於實熱的證狀,不是虛寒。桂枝人參湯中,大多是叔和在編撰時,傳抄錯誤造成的。這都是因為將“協熱”的“協”字理解為“共同”的意思,而不知道它跟“挾”是同義的。都是因為沒有深入研究造成的錯誤。程氏對於這一點的辨析非常正確。錫駒將“協熱”解釋為“挾熱”,雖然有所進步,但仍然未能擺脫“陷入”的說法,實在可惜。觀察這裏的心下痞硬,與金匱要略中的胸痹心中痞、與人參湯的證狀,都略微相似。
桂枝人參湯的藥方:
桂枝(四兩,去皮切片),甘草(四兩,炙甘草),白朮(三兩),人參(三兩),乾薑(三兩)
上五味。以水九升。先煮四味。取五升。納桂。更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再。夜一服。(五升下。玉函。有去滓二字。成本。三升下。脫去滓二字。方氏。圈白朮之白。吳本。刪。)
〔喻〕此方。即理中加桂枝。而易其名。亦治虛痞下利之聖法也。〔吳〕桂枝辛香。經火久煎。則氣散而力有不及矣。故須遲入。凡用桂枝諸方。俱當依此為例。用肉桂。亦當臨用去粗皮。切碎。俟群藥煎好。方入。煎二三沸。即服。傷寒類方曰。桂獨後煮。欲其於治里症藥中。越出於表。以散其邪也。
傷寒大下後。復發汗。心下痞惡寒者。表未解也。不可攻痞。當先解表。表解乃可攻痞。解表宜桂枝湯。攻痞宜大黃黃連瀉心湯。(玉函。脈經。發下。有其字。)
白話文:
將藥材五味,用九升水,先將其中四味煮沸,取五升藥汁,再加入桂枝,繼續煮至剩下三升,去渣,溫溫地服用一升,每天服用兩次,晚上服用一次。(五升處,玉函版本中有“去滓”二字,成本版本三升處卻沒有“去滓”二字。方氏版本將白朮的“白”字圈起來,吳本則刪掉了“白”字。)
[喻] 這個方子,其實就是理中湯加了桂枝,只是改了個名字,也是治療虛痞下利非常有效的方子。[吳] 桂枝性辛香,經火久煮,就會散失藥性,功效減弱。所以必須要等到其他藥煮好後才放進去。凡是用桂枝的方子,都要遵循這個原則。如果用肉桂,也應該臨用時去除粗皮,切碎,等到其他藥煮好後再放進去,煮個兩三沸就可以服用。傷寒類方子中說,桂枝要最後煮,目的是讓它在治療裡症藥物的同時,能夠透達表層,散發外邪。
傷寒病人在大瀉後又發汗,心下痞悶且惡寒,說明表症尚未解除,不能直接攻治痞症,應該先解表。表症解除後才能攻治痞症。解表可用桂枝湯,攻治痞症可用大黃黃連瀉心湯。(玉函版本和脈經版本中,發下處都多了一個“其”字。)
〔柯〕心下痞。是誤下后里症。惡寒。是汗後未解症。裡實表虛。內外俱病。皆因汗下倒施所致。表裡交持。仍當遵先表后里。先汗後下正法。蓋惡寒之表。甚於身疼。心下之痞。輕於清穀。與救急之法不同。〔錢〕心下已痞。而仍惡寒者。猶有表邪未解也。前條同是痞證而惡寒。
以附子瀉心者。因惡寒汗出。所以知其為陽虛之惡寒也。此則惡寒而不汗出。是以知其為表未解也。〔方〕傷寒病初之表當發。故用麻黃湯。此以汗後之表當解。故曰宜桂枝湯。
活人書曰。大抵結胸痞。皆應下。然表未解者不可攻也。總病論曰。前加附子。是汗出多而惡寒。表汗解。而里結未除故也。此症。是發後無汗惡寒故也。先須解表也。
白話文:
〔柯〕
心下痞,這是誤下後裏症。惡寒,是汗後未解症。裡實表虛,內外俱病,都是因為汗下倒施所致。表裡交持,仍應遵從先表後裏,先汗後下正法。因為惡寒之表,比身疼嚴重;心下之痞,比清穀輕微,與救急之法不同。
〔錢〕
心下已痞,而仍惡寒者,說明表邪尚未解。前條同是痞證而惡寒,以附子瀉心者,是因為惡寒汗出,所以知道這是陽虛之惡寒。而這裡惡寒卻不汗出,所以知道這是表邪未解。
〔方〕
傷寒病初期表證當發,所以用麻黃湯。這裡是指汗後表證當解,所以說宜用桂枝湯。
活人書曰
大抵結胸痞,都應下,但表邪未解者不可攻。
總病論曰
前面加附子,是汗出多而惡寒,表汗解,而裡結未除的緣故。這個症狀,是發汗後無汗惡寒,所以必須先解表。
傷寒發熱。汗出不解。心中痞硬。嘔吐而下利者。大柴胡湯主之。(中。玉函。正脈。作下。方本。汪本同。)
〔程〕心中痞硬。嘔吐而下利。較之心腹濡軟。嘔吐而下利。為裡虛者不同。發熱汗出不解。較之嘔吐下利。表解者乃可攻之。竟用十棗湯者又不同。況其痞不因下後而成。並非陽邪陷入之痞。而裡氣內拒之痞。痞氣填入心中。以致上下不交。故嘔吐而下利也。大柴胡湯。雖屬攻劑。
然實管領表里上中之邪。總從下焦為出路。則攻中自寓和解之義。主之是為合法。
案金鑑云。下利之下字。當是不字。若是下字。豈有上吐下利。而以大柴胡湯。下之之理乎。此說似是。而實非也。所謂下利。乃是熱利。若改作不利。則與小便何別。可謂失考矣。
白話文:
傷寒發熱,出汗卻不能止住,胸口悶脹硬痛,還伴隨嘔吐和腹瀉,這時應該用大柴胡湯治療。
程氏說,胸口悶脹硬痛,嘔吐和腹瀉,與心腹柔軟、嘔吐和腹瀉不同,那是因為身體虛弱。而傷寒發熱,出汗卻不能止住,與嘔吐、腹瀉不同,那是因為表症尚未解除,可以攻邪治療。而使用十棗湯就不合適了。而且這個胸口悶脹硬痛不是因為腹瀉之後才出現的,也不是陽氣下降引起的,而是內在氣機阻滯引起的。氣機阻滯在胸中,導致上下不通,所以才會嘔吐和腹瀉。大柴胡湯雖然是攻邪的藥方,但它實際上可以調節表裡、上中下三焦的邪氣,最終從下焦排出體外,所以在攻邪的同時也包含了和解之意,所以用大柴胡湯治療是合理的。
有人根據《金鑑》說,方文中“下利”的“下”字應該改成“不”字,因為如果有“下利”的話,怎麼能用大柴胡湯來治療呢?這個說法表面上看好像有道理,但實際上是不對的。這裡所說的“下利”指的是因熱引起的腹瀉,如果改成“不利”,那跟小便有什麼區別呢?可見這個說法是不妥的。
病如桂枝證。頭不痛。項不強。寸脈微浮。胸中痞硬。氣上衝喉咽。不得息者。此為胸有寒也。當吐之。宜瓜蒂散。(頭上。項上。脈經。有其字。千金翼。作頭項不強痛。喉咽。玉函。成本。作咽喉此為胸有寒。千金。作此以內有久痰。)
〔成〕病如桂枝證。為發熱汗出惡風也。〔方〕頭不痛。項不強。言太陽經中無外入之風邪。以明非中風也。寸候身半以上。微浮。邪自內出也。胸中痞硬。痰涎塞膈也。氣上衝咽喉者。痰湧上逆。或謂喉中聲如曳鋸。是也。寒。以痰言。〔喻〕寒者。痰也。痰飲內動。身必有汗。
白話文:
如果病人出現像桂枝證一樣的症狀,但頭不痛、脖子也不僵硬,寸脈微浮,胸口覺得悶硬,氣往上衝到喉嚨,喘不過氣,這是因為胸中有寒氣,應該要吐出來。建議服用瓜蒂散。
加以發熱惡寒。全似中風。但頭不痛。項不強。此非外入之風。乃內蘊之痰。窒塞胸間。宜用瓜蒂散。以湧出其痰也。〔周〕寒飲停蓄。阻遏胸中之陽。使衛氣不能外固。故發熱惡寒汗出也。〔程〕邪氣蘊蓄於膈間。此為胸有寒也。痞硬一證。因吐下者為虛。不因吐下者為實。
實邪填塞心胸。中下二焦。為之阻絕。自不得不從上焦為出路。所謂在上者因而越之。是也。
案方氏諸家。以寒為痰。蓋瓜蒂能吐膈間之頑痰。故有此說。而不可以寒直斥為痰。程氏則為邪字看。極穩當矣。如錢氏單為風寒之寒。亦恐不爾。厥陰篇。瓜蒂散條云。邪結在胸中。又云。病在胸中。程說有所據。
白話文:
患者出現發熱、惡寒的症狀,看起來很像中風,但頭部沒有疼痛,頸部也沒有僵硬。這不是外來的風邪入侵,而是體內積聚的痰邪,堵塞在胸腔,應該使用瓜蒂散,將痰邪吐出。
周氏認為,寒邪停留在體內,阻礙了胸腔的陽氣,導致衛氣無法保護身體,所以患者出現發熱、惡寒、出汗的症狀。
程氏認為,邪氣積聚在膈膜之間,這是胸部寒邪的表現。如果患者出現痞硬的症狀,並且需要使用吐下藥才能好轉,屬於虛證;如果不需要吐下藥就能好轉,屬於實證。
實邪填塞在心胸、中焦和下焦,阻礙了氣血運行,自然要從上焦尋找出口。這就是所謂“在上者因而越之”的道理。
方氏等醫家認為寒邪就是痰邪,因為瓜蒂散可以將膈膜間的頑痰吐出,所以有這樣的說法。但是不能直接把寒邪說成是痰邪。程氏將其理解為“邪氣”,非常合適。像錢氏單純認為是風寒的寒邪,可能就不太正確了。厥陰篇中瓜蒂散的條目中說,“邪氣結在胸中”,又說“病在胸中”,程氏的說法有據可循。
瓜蒂散方
瓜蒂(一分熬黃),赤小豆(一分○玉函作各六銖)
上二味。各別搗篩為散。已合治之。取一錢匕。以香豉一合。用熱湯七合。煮作稀糜。去滓。取汁和散。溫頓服之。不吐者。少少加。得快吐乃止。諸亡血虛家。不可與瓜蒂散。(一錢匕。千金翼。作半錢匕。)
〔鑑〕胸中者。清陽之府。諸邪入胸府。阻遏陽氣。不得宣達。以致胸滿痞硬。熱氣上衝。燥渴心煩。嗢嗢欲吐。脈數促者此熱鬱結也。胸滿痞硬。氣上衝咽喉不得息。手足寒冷。欲吐不能吐。脈遲緊者。此寒鬱結也。凡胸中寒熱。與氣與飲。鬱結為病。諒非汗下之法所能治。
白話文:
瓜蒂散是用來治療胸悶、噁心、嘔吐的藥方。將瓜蒂和赤小豆研磨成粉,每次取一錢匕,用香豉煮成稀粥,去渣取汁,加入藥粉服用。如果沒有吐出,可以少量多次服用,直到吐出為止。需要注意的是,失血虛弱的人不能服用瓜蒂散。
必得酸苦湧泄之品。因而越之。上焦得通。陽氣得復。痞硬可消。胸中可和也。瓜蒂極苦。赤豆味酸。相須相益。能疏胸中實邪。為吐劑中第一品也。而佐香豉汁合服者。藉穀氣以保胃氣也。服之不吐。少少加服。得快吐即止者。恐傷胸中元氣也。此方奏功之捷。勝於汗下。
所謂汗吐下三大法也。今人不知仲景子和之精義。置之不用。可勝惜哉。然諸亡血虛家。胸中氣液已虧。不可輕與。特為申禁。〔汪〕傷寒一病。吐法不可不講。華元化云。傷寒至四日在胸。宜吐之。巢元方云。傷寒病三日以上。氣浮在上部。胸心填塞滿悶。當吐之則愈。仲景以此條論。
白話文:
必須使用酸苦性、具有引導嘔吐作用的藥物,藉此引發嘔吐,使上焦氣機暢通,陽氣恢復,胸中痞塊堅硬之症消退,胸悶氣滯得以緩解。瓜蒂味苦,赤豆味酸,兩者相輔相成,能疏通胸中積聚的邪氣,是吐劑中最主要的藥物。同時輔以香豉汁一起服用,可以藉由穀物之氣來保護胃氣。如果服用後沒有嘔吐,可以少量多次服用,一旦快速嘔吐就停止,以免傷及胸中元氣。此方療效迅速,勝過發汗法。
所謂汗、吐、下,是治療疾病的三大方法。如今人們不明白仲景和子之精妙的醫學理念,棄而不顧,實在可惜!然而,對於失血或虛弱之人,胸中氣血津液已虧損,不可輕易使用此法。特此申明禁止。〔汪〕傷寒病是一種需要重視吐法的疾病。華元化說:傷寒病發展到第四天,症狀停留在胸中,應該使用吐法。巢元方說:傷寒病發病三天以上,氣上浮到胸部,胸中和心臟部位感覺飽脹、悶塞,應該使用吐法治療,就會痊癒。仲景在《傷寒論》中也論述了這個道理。
特出之太陽下篇者。以吐不宜遲。與太陽汗證相等。當於兩三日間。審其證而用其法也。條辨。以胸有寒為痰。亦通。蓋胸有風寒。則其人平素飲食之積。必鬱而成熱。變而為痰。所以瓜蒂散。亦湧痰熱之藥也。尚論篇以此條證。竟列入痰病中。誤矣。煮作稀糜。言以湯七合。
煮香豉如糜粥之爛也。方氏以稀糜。為另是稀粥。大謬之極。
古方選注曰。瓜蒂散。乃酸苦湧泄重劑。以吐胸寒者。邪結於胸。不涉太陽表實。只以三物為散。煮作稀糜。留戀中焦。以吐之。能事畢矣。瓜蒂性升。味苦而湧。豆性酸斂。味苦而泄。恐其未必即能宣越。故復以香豉湯。陳腐之性。開發實邪。定當越上而吐矣。
白話文:
這段文字主要講的是治療太陽病下篇中以吐為治法的病症,也就是太陽病汗證。
文中提到,治療太陽病下篇的汗證,應在兩三天內根據患者的症狀選擇適當的治療方法。
對於胸中有寒而引起的痰證,也可用吐法治療。因為胸中有風寒,會導致平時飲食積聚在體內,鬱積成熱,進而轉化為痰。所以瓜蒂散也能治療痰熱。
但《尚論篇》將此症列入痰病中,就錯了。
文中還提到了稀糜的製作方法,用七分湯煮稀飯。
香豉要煮得像粥一樣爛。方氏認為稀糜和稀粥是兩種不同的東西,這就大錯特錯了。
《古方選注》中提到,瓜蒂散是由酸苦湧泄的藥物組成,用來治療胸中的寒邪。因為寒邪積聚在胸中,並未涉及太陽表證的寒熱虛實,所以只需用三味藥就能製成散劑。用稀糜服用,可以停留於中焦,達到吐邪的效果。
瓜蒂性升,味苦而能湧,豆性酸斂,味苦而能泄,擔心它們不一定能宣泄開寒邪,所以又加入了香豉湯,香豉性陳腐,能開發實邪,這樣就能順利宣泄寒邪,達到吐邪的目的。
外臺秘要。張文仲瓜蒂散。主傷寒胸中痞塞。瓜蒂。赤小豆。各一兩。上二味。搗散。白湯服一錢匕。又範汪。療傷寒及天行。瓜蒂散方。同上二味。搗作散。溫湯二合。服一錢匕。藥下便臥。若吐便且急忍也。候食頃不吐者。取錢五七散。二合湯和服之。便吐矣。不吐復稍增。
以吐為度。吐出青黃如菜汁者。五升以上為佳。若吐少病不除者。明日如前法。復服之。可至再三。不令人虛也。藥力過時不吐。服湯一升。助藥力也。吐出便可食。無復餘毒。若服藥過多者。益飲冷水解之。(和服之下。活人書。有以手指擿之五字。)
東垣試效方曰。若有宿食而煩者。仲景以梔子大黃湯主之。氣口三盛。則食傷太陰。填塞悶亂。極則心胃大疼。兀兀欲吐。得吐則已。俗呼食迷風。是也。經云。上部有脈。下部無脈。其人當吐。不吐者死。宜瓜蒂散之類吐之。經云。高者因而越之。此之謂也。
白話文:
《外臺秘要》記載,張文仲的瓜蒂散主治傷寒胸中痞塞。將瓜蒂和赤小豆各一兩搗成粉末,用白湯送服一錢匕。範汪也記載了用瓜蒂散治療傷寒和天行的方子,同樣是將瓜蒂和赤小豆搗成粉末,用溫湯二合送服一錢匕,服藥後立即臥床休息。如果患者想要嘔吐卻忍住不吐,等一會兒仍然不吐,可以服用五七散二合湯,馬上就會嘔吐。嘔吐的程度要適當,吐出青黃色的東西,像菜汁一樣,吐出五升以上最好。如果吐出的量少,病情沒有好轉,第二天可以按照同樣的方法再次服用,最多服用三次,不會讓人虛弱。如果藥力過時沒有嘔吐,可以喝一升湯,幫助藥力發揮作用。嘔吐完畢就可以進食,沒有餘毒。如果服用藥物過多,可以多喝冷水解毒。(和服之下。活人書。有以手指擿之五字。)
《東垣試效方》記載,如果出現宿食引起的煩躁,仲景用梔子大黃湯來治療。如果氣口三盛,說明是食物傷了太陰,導致填塞悶亂,嚴重時會心胃劇痛,想吐卻吐不出來,吐出來就好了,俗稱食迷風。經書上說,上部有脈,下部沒有脈,這個人應該吐,不吐就會死,應該用瓜蒂散之類的藥物催吐。經書上說,高的就應該讓它越過,這就是這個道理。
醫方集解曰。治卒中痰迷。涎潮壅盛。癲狂煩亂。人事昏沉。五癇痰壅上膈。及火氣上衝。喉不得息。食填中脘。欲吐不出。量人虛實服之。吐時須令閉目緊束肚皮。吐不止者。蔥白湯解之。良久不出者。含砂糖一塊。即吐。○案張子和不用豆豉。加人參甘草。齏汁調下。吐不止者。用煎麝香湯。瓜苗聞麝香即死。所以立解。
活人指掌辨疑曰。瓜蒂。即絲瓜蒂。俗名藤羅。○案此說。本草所不載。錄以俟試驗。舒氏亦云。如無甜瓜。絲瓜蒂可代。
白話文:
醫方集解曰:
治療中風昏迷,唾液壅塞,神志恍惚,人事不省,五癇痰濁上逆,以及火氣上衝,呼吸困難,食積中脘,欲吐不能。根據患者虛實情況服用此方。吐時需閉目緊束腹部。吐不止者,可用[蔥白湯]解之。若久久吐不出,可含糖塊一塊,即可吐出。
○案:張子和方不用豆豉,而加人參甘草,用齏汁調服。吐不止者,可用煎[麝香湯]。瓜苗聞[麝香]即死,所以能立刻解毒。
活人指掌辨疑曰:
瓜蒂,即[絲瓜蒂],俗名藤羅。
○案:此說,本草書中未載,錄此以待試驗。舒氏亦云,若無[甜瓜],可用[絲瓜]蒂代替。
病脅下素有痞。連在臍旁。痛引少腹。入陰筋者。此名臟結。死。(玉函。脈經。病下。有者若二字。入陰筋。作入陰挾陰筋。)
〔程〕其人脅下素有痞積。陰邪之伏里者。根柢深且固也。今因新得傷寒。未察其陰經之痞。誤行攻下。致邪氣入里。與宿積相互。使臟之真氣。結而不通。因連在臍旁。痛引少腹入陰筋。故名臟結。蓋痞為陰邪。而臍旁。陰分也。在臟為陰。以陰邪結於陰經之臟。陽氣難開。
至此而結勢已成。於法為死。〔錢〕其痛下引少腹。入厥陰而控引睪丸之陰筋者。此等臟結。以陰氣過極。陽氣竭絕。故曰死。〔錫〕上文論臟結。曰難治。曰不可攻。此復論臟結之死症。以見臟結可生。而亦可死也。
白話文:
患者的脅下(腋窩下方)原本就有痞積(積塊),而且連接到臍旁,疼痛會引發到少腹(腹部下方),並進入陰筋(男性指陰囊,女性指子宮附近)。這種情況叫做「臟結」,是會致死的。
這個人脅下原本就積有陰邪,根深蒂固。現在又得了傷寒,沒有注意到陰經的痞積,便誤用攻下藥物,導致邪氣深入臟腑,與原有的積聚相互交纏,使臟腑的真氣凝結不通。由於疼痛連接到臍旁,並引發到少腹,進入陰筋,所以叫做「臟結」。因為痞積屬於陰邪,而臍旁屬於陰分,臟腑也屬陰,陰邪結聚在陰經的臟腑,陽氣難以疏通。
現在結勢已成,按照醫理來說,是會致死的。
疼痛向下引發到少腹,進入厥陰經(肝經)並牽引到睪丸的陰筋,這種臟結是由於陰氣過盛,陽氣衰竭導致的,所以叫做「死症」。
前面文章說臟結難治,不可用攻伐之法。這裡又提到臟結的死症,表明臟結雖然可能治癒,但也可能致命。
傷寒若吐若下後。七八日不解。熱結在裡。表裡俱熱。時時惡風。大渴。舌上乾燥而煩。欲飲水數升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白虎加人參湯。脈經。千金。千金翼作白虎湯。傷寒下。成本。有病字。)
〔成〕若吐若下後七八日。則當解。復不解而熱結在裡。表熱者。身熱也。裡熱者。內熱也。本因吐下後。邪氣乘虛內陷為結熱。若無表熱。而純為裡熱。則邪熱結而為實。此以表熱未罷。時時惡風。若邪氣純在表。則惡風無時。若邪氣純在裡。則更不惡風。以時時惡風。知表裡俱有熱也。
邪熱結而為實者。則無大渴。邪熱散漫則渴。今雖熱結在裡。表裡俱熱。未為結實。邪氣散漫。熏蒸焦膈。故大渴。舌上乾燥而煩。欲飲水數升。與白虎加人參湯。散熱生津。〔錢〕大渴舌上乾燥而煩。欲飲水數升。則裡熱甚於表熱矣。謂之表熱者。乃熱邪已結於裡。非尚有表邪也。
白話文:
如果一個人發燒並且嘔吐或服用藥物後,在七到八天內仍然沒有好轉,這可能表示熱毒已經積聚在體內(即「熱結在裡」)。同時,體表和體內都有熱感(即「表裡俱熱」),並且時常感到寒冷(即「時時惡風」)。此外,會感到非常口渴,舌頭乾燥,並且想要喝大量的水(即「大渴、舌上乾燥而煩、欲飲水數升」)。
這種情況可以使用「白虎加人參湯」來治療。這是一種古方,用於清熱、解毒和補氣。其中,「白虎」指的是具有清熱功效的藥物,「人參」則能補充體力和調節身體功能。
在現代醫學的角度來看,這樣的症狀可能是發燒、消化道問題或者其他的內臟疾病所導致。因此,應該尋求專業醫生的診斷和治療。這份古方提供了一個可能的治療方向,但必須在醫生的指導下使用。
因裡熱太甚。其氣騰達於外。故表間亦熱。即陽明篇所謂蒸蒸發熱。自內達外之熱也。〔汪〕時時惡風者。乃熱極汗多。不能收攝。腠理疏。以故時時惡風也。裡熱。則胃腑中燥熱。以故大渴。舌上乾燥而煩。欲飲水數升。此因吐下之後。胃氣虛。內亡津液。以故燥渴甚極也。
〔周〕口至干。舌至燥。無津液極矣。能生津液。而神速者。莫若人參。故加之。
案金鑑云。傷寒二字之下。當有若汗二字。蓋發汗較吐下。更傷津液為多也。時時惡風。當是時汗惡風。若非汗字。則時時惡風。是表不解。白虎湯在所禁也。論中謂發熱無汗。表不解者。不可與白虎湯。渴欲飲水。無表證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讀者細玩經文自知。此說難從。
白話文:
因為體內熱氣過盛,熱氣上衝到體表,所以表層也感到發熱,就像《傷寒論》陽明篇所說的那樣,蒸蒸發熱,熱氣從內而外。常常怕風,是因為熱極了,汗出太多,無法收斂,毛孔開張,所以常常怕風。內熱會導致胃部乾燥灼熱,所以口渴,舌頭乾燥,感到煩躁,想要喝很多水。這是因為吐瀉之後,胃氣虛弱,體內津液流失,所以口渴得非常厲害。
嘴巴非常乾燥,舌頭也很乾燥,體內幾乎沒有津液了。能快速生津的藥物,首推人參,所以加入了人參。
《金匱要略》中說,傷寒兩個字下面應該加上“若汗”兩個字,因為發汗比吐瀉更容易損傷津液。常常怕風,應該是說“時時汗惡風”,如果沒有“汗”字,就表示表證未解,白虎湯是禁忌的。論述中說,發熱無汗,表證未解者,不可服用白虎湯。口渴想要喝水,沒有表證者,可以用白虎加人參湯治療。讀者仔細閱讀經文,自己就能明白。這個說法,不太容易理解。
柯氏云。當汗不汗。反行吐下。是治之逆也。吐則津液亡於上。下得津液亡於下。是也。
傷寒類方曰。胃液已盡。不在經。不在腑。亦非若承氣症之有實邪。因胃口津液枯竭。內火如焚。欲引水自救。故其證如此。與熱邪在腑者迥別。
外臺秘要。仲景傷寒論。療傷寒汗出。惡寒身熱。大渴不止。欲飲水一二斗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此條。本經不載。姑附存於此。
白虎加人參湯方
知母(六兩),石膏(一斤碎),人參(二兩○上篇。玉函。作三兩),甘草(二兩炙),粳米(六兩)
上五味。以水一斗。煮米熟。湯成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此方。立夏後立秋前乃可服。立秋後不可服。正月二月三月尚凜冷。亦不可與服之。與之則嘔利而腹痛。諸亡血虛家。亦不可與。得之則腹痛利者。但可溫之當愈。(玉函。作春三月病常苦裡冷。案此方。已見太陽上篇。
白話文:
柯氏說,當出汗卻不出汗,反而要採取吐瀉的方法,這是治病的逆向做法。吐則津液從上部流失,瀉則津液從下部流失,這就是道理。
《傷寒類方》中說,胃液已經耗盡,不在經脈,也不在臟腑,也不像承氣湯所治的實邪症狀。這是因為胃口津液枯竭,內火熾盛,想要引水自救,所以出現這種症狀。這與熱邪在臟腑者截然不同。
《外台秘要》引用《傷寒論》中治療傷寒汗出、惡寒發熱、口渴不止、想喝水一、二斗的方劑,是白虎加人參湯。這條內容在《傷寒論》中沒有記載,姑且附錄在此。
白虎加人參湯方
知母六兩,石膏一斤碎,人參二兩(上篇玉函中作三兩),甘草二兩炙,粳米六兩。
以上五味,用水一斗,煮米熟,湯成去渣,溫服一升,每日三服。這個方子,立夏後立秋前可以服用,立秋後不可服用。正月二月三月天氣還很寒冷,也不可以服用。如果服用,會出現嘔吐腹瀉和腹痛。各種失血虛弱的人也不可以服用。如果服用後出現腹痛腹瀉,只要溫暖一下就會痊癒。(玉函中作:春季三個月疾病常苦於內寒。案:此方已經在太陽上篇出現。)
而無此方立夏以下六十二字。故再舉於斯。此六十二字。疑是後人所添。而玉函。千金。及翼方。外臺秘要。並有之。故不可妄刪。姑存其舊耳。)
內臺方議。問曰。活人書云。白虎湯。惟夏至發可用。何耶。答曰。非也。古人一方對一證。若嚴冬之時。果有白虎湯證。安得不用石膏。盛夏之時。果有真武湯證。安得不用附子。若老人可下。豈得不用硝黃。壯人可溫。豈得不用姜附。此乃合用者必需之。若是不合用者。強而用之。不問四時。皆能為害也。
汪氏引徐春沂云。立夏後云云。疑是後人所加。
張氏傷寒百問經絡圖曰。白虎加人參。名化斑湯。出異書。
白話文:
這段文字中提到的「立夏以下六十二字」可能是在後世加上的,因為許多醫書中都記載了這個方子,所以不能隨意刪減,還是保留舊的版本吧。
《內臺方議》中提問,為什麼《活人書》說白虎湯只能在夏至發熱的時候用?回答說,古人開方是針對具體的病證,如果嚴冬時出現了白虎湯的症狀,當然可以用石膏。同樣,盛夏時出現了真武湯的症狀,自然也要用附子。如果老人可以服用瀉藥,就不用避諱硝黃;壯年人需要溫補,就不用忌諱生薑和附子。這些都是需要根據實際情況來決定,如果強行使用不適合的藥物,不論什麼季節都會造成傷害。
汪氏引述徐春沂的說法,認為「立夏後」這幾個字可能是後人添加的。
張氏的《傷寒百問經絡圖》中記載,白虎湯加人參,叫做化斑湯,這個方子出自其他醫書。
傷寒無大熱。口燥渴。心煩背微惡寒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玉函。心。作而。千金。及翼。外臺。作白虎湯。)
〔鑑〕傷寒身無大熱。不煩不渴。口中和。背惡寒。附子湯主之者。屬少陰病也。今傷寒身無大熱。知熱漸去表入里也。口燥渴心煩。知熱已入陽明也。雖有背微惡寒一證。似乎少陰。但少陰證口中和。今口燥渴。是口中不和也。背惡寒。非陽虛。惡寒乃陽明內熱。熏蒸於背。
汗出肌疏。故微惡之也。主白虎湯。以直走陽明。大清其熱。加人參者。蓋有意以顧肌疏也。〔錢〕此條之背惡寒。口燥渴而心煩者。乃內熱生外寒也。非口中和之背惡寒。可比擬而論也。〔汪〕內蒸熱而表必多汗。以故惡寒。與上條惡風之義相同。
白話文:
如果患了傷寒,沒有高燒,嘴巴乾渴,心煩意亂,背部微微發冷,那麼就應該用白虎加人參湯來治療。
註解
- 這段文字出自多本醫書,包括《玉函》、《心》、《作而》、《千金》、《及翼》、《外臺》,其中大部分都記載了“白虎湯”的治療方法。
- 鑑、錢、汪分別代表三位醫家對此病症的解釋。
鑑的解釋
- 鑑認為,如果患了傷寒,沒有高燒,不感到煩躁和口渴,嘴巴感覺正常,背部發冷,那麼就屬於少陰病,應該用附子湯治療。
- 現在這種情況是沒有高燒,說明熱氣已經逐漸退去,從表層進入內裏。
- 嘴巴乾渴,心煩意亂,說明熱氣已經進入陽明經。
- 雖然背部微微發冷,似乎像是少陰病,但是少陰病患者的嘴巴應該是正常的,而現在嘴巴乾渴,說明嘴巴不正常。
- 背部發冷並不是因為陽氣虛弱,而是陽明經內的熱氣燻蒸到背部,導致汗液流出,肌膚疏鬆,所以才會微微發冷。
- 因此,應該使用白虎湯,直接治療陽明經,清除熱氣。
- 添加人參,是爲了補益肌膚,防止因為出汗而導致肌膚疏鬆。
錢的解釋
- 錢認為,這種情況下背部發冷、嘴巴乾渴、心煩意亂,是因為內熱生外寒,並不是像少陰病那樣嘴巴正常的情況。
- 因此,不能用少陰病的治療方法來比擬。
汪的解釋
- 汪認為,內部熱氣蒸騰,必然會導致體表出汗,因此才會感到發冷,這與前面提到的“惡風”的道理相同。
總結
這段文字主要描述了傷寒病中一種特殊的症狀:沒有高燒,但嘴巴乾渴、心煩意亂、背部微微發冷。古人認為,這種情況應該用白虎加人參湯來治療,目的是清除陽明經的熱氣,同時補益肌膚。
案背惡寒。成氏以為表邪未盡。程氏以為陽虛。並非也。傷寒類方曰。此亦虛燥之症。微惡寒。謂雖惡寒而甚微。又周身不寒。寒獨在背。知外邪已解若大惡寒。則不得用此湯矣。
傷寒脈浮。發熱無汗。其表不解。不可與白虎湯。渴欲飲水。無表證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解下。成本。玉函。外臺。有者字。千金。及翼。外臺。作白虎湯。)
〔魏〕脈浮而不至於滑。則熱未變而深入。正發熱無汗。表證顯然如此。不可與白虎湯。徒傷胃氣。言當於麻黃湯。大青龍。桂枝二越婢一之間。求治法也。如其人渴欲飲水。與之水。果能飲者。是表邪變熱。已深入矣。再診脈無浮緩浮緊之表脈。審證無頭身疼痛。發熱無汗之表證。
白話文:
患者背部發冷,成氏認為是表邪未解,程氏認為是陽虛,這兩種說法都不正確。 《傷寒類方》指出,這是一種虛燥的病症,患者雖然發冷,但程度很輕微,而且全身不冷,只有背部發冷,說明外邪已經解除了。如果患者嚴重發冷,就不能使用這種湯藥。
傷寒患者脈象浮,發熱無汗,說明表邪未解,不能使用白虎湯。如果患者口渴想喝水,但沒有表證,可以用白虎加人參湯治療。(解下、成本、玉函、外臺、有者字、千金、及翼、外臺,都記載為白虎湯。)
魏氏認為,脈象浮而不滑,說明熱氣尚未轉化,而是深入到體內,正處於發熱無汗的狀態,表證明顯,不能使用白虎湯,以免損傷胃氣。應該使用麻黃湯、大青龍湯、桂枝湯和二越婢湯等藥物進行治療。如果患者口渴想喝水,給他喝水,如果他能夠喝下,說明表邪已經轉化為熱,深入到體內了。再次診脈時,如果沒有浮緩、浮緊的表脈,並且沒有頭身疼痛、發熱無汗等表證,就需要重新審視病情。
即用白虎加人參。補中益氣。止其燥渴。〔錢〕若渴欲飲水。則知邪熱已入陽明之裡。胃中之津液枯燥矣。然猶必審其無表證者。方以白虎湯。解其煩熱。又加人參。以救其津液也。
太陽少陽並病。心下硬。頸項強而眩者。當刺大椎肺俞肝俞。慎勿下之。(玉函。太陽下。有與字。硬。作痞堅二字。大椎下。有一間二字。成本。無肝俞二字。考註文。系脫文。)
〔成〕心下痞硬而眩者。少陽也。頸項強者。太陽也。刺大椎肺俞。以瀉太陽之邪。而以太陽脈下項挾脊。故爾。肝俞以瀉少陽之邪。以膽為肝之腑故爾。太陽為在表。少陽為在裡。明是半表半裡證。前第八證云。不可發汗。發汗則譫語。是發汗攻太陽之邪。少陽之邪。益甚於胃。
白話文:
直接用白虎湯加入人參,可以補益中氣,止住口渴。如果患者感到口渴,很想喝水,就說明邪熱已經侵入陽明經的裡層,胃裡的津液已經乾涸了。但是,一定要確定患者沒有表證(表面症狀),才能用白虎湯來解除煩熱。同時,還要加入人參,以補充津液。
太陽經和少陽經同時生病,患者會出現心下痞硬、頸項僵硬、頭昏眼花等症狀。這時應該用針刺大椎、肺俞、肝俞穴位,不可服用瀉下藥。
患者心下痞硬、頭昏眼花,是少陽經的症狀;頸項僵硬則是太陽經的症狀。針刺大椎、肺俞穴位可以瀉掉太陽經的邪氣,因爲太陽經的經脈向下沿着頸項、脊柱行走。針刺肝俞穴位則可以瀉掉少陽經的邪氣,因爲膽是肝的腑臟。太陽經在表,少陽經在裏,說明這是半表半里的症狀。前面第八證中提到,不可發汗,因爲發汗會使人神志不清,這是因爲發汗攻打太陽經的邪氣,會加重少陽經的邪氣,使胃部受損更加嚴重。
以發譫語。此云慎勿下之。攻少陽之邪。太陽之邪。乘虛入里。必作結胸。經曰。太陽少陽並病。而反下之成結胸。〔方〕頸項。亦頭項之互詞。前條言眩冒。此有眩無冒。差互詳略耳。〔汪〕大椎一穴。實合太少而齊瀉。諸家注皆不明用針之理。竟置大椎而不論。大誤之極。
太陽與少陽合病。自下利者。與黃芩湯。若嘔者。黃芩加半夏生薑湯主之。
〔成〕太陽陽明合病自下利。為在表。當與葛根湯發汗。陽明少陽合病自下利。為在裡。可與承氣湯下之。此太陽少陽合病自下利。為在半表半裡。非汗下所宜。故與黃芩湯。以和解半表半裡之邪。嘔者。胃氣逆也。故加半夏生薑。以散逆氣。〔錢〕太少兩陽經之證。並見而為合病。
白話文:
病人出現神志不清、胡言亂語的情況,這時要謹慎,不可使用瀉下藥物。因為這是少陽經邪氣入侵,太陽經邪氣乘虛而入,深入到臟腑,必將導致胸中結塊。經典記載,太陽經和少陽經同時患病,若誤用瀉下藥,就會導致結胸。
(方氏注:)頸項,是頭項的別稱。之前提到眩暈和頭昏眼花,這裡只提到了眩暈,沒有提及頭昏眼花,這只是文辭上的略微差異。
(汪氏注:)大椎穴是太少陽經的交匯之處,可以同時瀉兩經。很多醫家對針灸的原理不明,竟然不論大椎穴,這實在是極大的錯誤。
太陽經和少陽經同時患病,如果出現腹瀉,就用黃芩湯。如果出現嘔吐,則用黃芩加半夏生薑湯。
(成氏注:)太陽經和陽明經同時患病出現腹瀉,這是病邪在表,應該用葛根湯發汗。陽明經和少陽經同時患病出現腹瀉,這是病邪在裡,可以用承氣湯瀉下。而太陽經和少陽經同時患病出現腹瀉,這是病邪在半表半裡,既不能發汗,也不能瀉下,所以用黃芩湯來調和半表半裡的邪氣。嘔吐是胃氣逆上,所以加半夏生薑來散逆氣。
(錢氏注:)太少陽兩經的症狀同時出現,就是合病。
總結
這段古文主要講述了太陽經和少陽經同時患病的情況,以及如何根據不同症狀來選擇不同的治療方法。文中還強調了大椎穴的重要性,以及針灸原理的必要性。
太陽雖在表。而少陽逼處於里。已為半表半裡。以兩經之熱邪內攻。令胃中之水穀下奔。故自下利。〔汪〕太少合病。而至自利。則在表之寒邪。悉鬱而為裡熱矣。裡熱不實。故與黃芩湯以清熱益陰。使裡熱清而陰氣得復。斯在表之陽熱自解。所以此條病。不但太陽桂枝。在所當禁。
並少陽柴胡。亦不須用也。〔鑑〕太陽與少陽合病。謂太陽發熱頭痛。或口苦咽乾目眩。或胸滿。脈或大而弦也。若表邪盛。肢節煩疼。則宜與柴胡桂枝湯。兩解其表矣。今裡熱盛。而自下利。則當與黃芩湯清之。以和其里也。
案此條證。張璐周禹載。以為溫病。魏氏駁之。是也。
白話文:
太陽雖然在表,但少陽卻逼處於裡,已經是半表半裡。由於兩經的熱邪內攻,導致胃中水穀下奔,因此出現腹瀉。太少合病,導致自利,說明表面的寒邪都郁積而化為裡熱。裡熱不實,所以用黃芩湯清熱益陰,使裡熱清降,陰氣恢復,表面的陽熱自然消解。因此,這種病症不僅要禁服太陽經的桂枝,也要禁服少陽經的柴胡。
太陽與少陽合病,指的是太陽發熱頭痛,或者口苦咽乾目眩,或者胸悶,脈象可能大而弦。如果表邪盛,肢節煩疼,則應該服用柴胡桂枝湯,兩解其表。現在裡熱盛,並且自下利,應該用黃芩湯清熱,以和其裡。
這個病症,張璐、周禹載認為是溫病,魏氏駁斥了這種說法,是正確的。
醫方集解曰。合病者。謂有太陽症之身熱頭痛脊強。又有少陽症之耳聾脅痛。嘔而口苦。寒熱往來也。自利者。不因攻下。而泄瀉也。自利。固多可溫。然腸胃有積結。與下焦客熱。又非溫劑所能止。或分利之。或攻泄之可也。
黃芩湯方
黃芩(三兩○玉函。作二兩。),芍藥(二兩),甘草(二兩炙),大棗(十二枚擘)
上四味。以水一斗。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再。夜一服。(成本。一服下。有若嘔者。加半夏半升。生薑三兩。十二字。而無黃芩加半夏生薑湯方。成本。第十卷。生薑一兩半)
白話文:
《醫方集解》說:所謂「合病」,是指病人同時具有太陽病的身熱頭痛、項背強直,以及少陽病的耳聾、脅肋疼痛、嘔吐且口苦、寒熱交替等症狀。而「自利」,指的是不因服用攻下藥物而出現的腹瀉。
自利的情況,大多可以用溫熱藥物治療。然而,如果腸胃中有積聚物,或是下焦有客熱,單靠溫熱藥物就無法止瀉。這時可以考慮使用分利藥物或攻泄藥物來治療。
黃芩湯方
藥物:
- 黃芩(三兩,玉函本中寫作二兩)
- 芍藥(二兩)
- 甘草(二兩,炙甘草)
- 大棗(十二枚,擘開)
製法:
以上四味藥材,用水一斗煎煮,取三升藥汁,去渣,溫服一升,每日兩次,晚上服用一次。
備註:
- 如果服用本方後出現嘔吐,可以加半夏半升、生薑三兩。
- 如果沒有黃芩,可以參考半夏生薑湯方。
來源:
- 本方出自《傷寒論》第十卷。
- 括號中的內容為註解,包含不同版本書籍的記載。
黃芩加半夏生薑湯方
黃芩(三兩),芍藥(二兩),甘草(二兩炙),大棗(十二枚擘),半夏(半升洗),生薑(一兩半一方三兩切)
上六味。以水一斗。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再。夜一服。
〔汪〕此小柴胡加減方也。熱不在半表。已入半里。故以黃芩主之。雖非胃實。亦非胃虛。故不須人參補中也。〔錢〕黃芩撤其熱。而以芍藥斂其陰。甘草大棗。和中而緩其津液之下奔也。若嘔者。是邪不下走而上逆。邪在胃口。胸中氣逆而為嘔也。故加半夏之辛滑。生薑之辛散。
為蠲飲治嘔之專劑也。〔徐〕因此而推廣之。凡雜證因里未和而下利者。黃芩湯可為萬世之主方矣。
白話文:
黃芩加半夏生薑湯,由黃芩、芍藥、甘草、大棗、半夏、生薑等六味藥材組成。將藥材混合用水煮成湯,每次喝一升,一天喝兩次,晚上喝一次。此方是針對熱邪不在表層,已進入半里,且無明顯胃虛或胃實情況的患者,以黃芩清熱為主,芍藥斂陰,甘草大棗和胃緩津,半夏生薑則可治療因胃氣逆而引起的嘔吐。此方可用於治療各種因里氣不和導致下痢的雜症。
玉函經。黃芩人參湯方。黃芩。人參。桂枝。乾薑。各二兩。半夏半升。大棗十二枚。上六味。以水七升。煮取二升。去滓。分溫再服。○此方無治證。蓋與黃連湯略同。(此方。外臺。名黃芩湯。治乾嘔下利。)
醫方集解曰。昂案二經合病。何以不用二經之藥。益合病而兼下利。是陽邪入里。則所重者在裡。故用黃芩。以徹其熱。而以甘芍大棗。和其太陰。使裡氣和。則外證自解。和解之法。非一端也。仲景之書。一字不苟。此證單言下利。故此方亦單治下利。機要用之。治熱痢腹痛。
白話文:
玉函經記載的黃芩人參湯方,由黃芩、人參、桂枝、乾薑各二兩、半夏半升、大棗十二枚組成,以水七升煮取二升,去渣,分溫服兩次。此方無明確記載治療的病症,與黃連湯略同,但外臺記載其名為黃芩湯,用於治療乾嘔、下利。
醫方集解中解釋,此方治療的是陽邪入里,導致裡氣不和,引起下利的病症。雖然是合病,但方中沒有使用治療兩經的藥物,而是針對下利兼有裡氣不和的症狀,用黃芩徹除熱邪,甘草、芍藥、大棗則和解太陰,使裡氣和緩,外證自然消解。和解之法並非單一,仲景之書謹慎嚴謹,此方雖只言下利,實際上亦可單獨用於治療熱痢腹痛,需靈活運用。
更名黃芩芍藥湯。又加木香檳榔大黃黃連當歸官桂。更名芍藥湯。治下痢。仲景此方。遂為萬世治痢之祖矣。本方除大棗。名黃芩芍藥湯。治火升鼻衄。及熱痢。(出活人書。)黃芩加半夏生薑湯。亦治膽腑發咳。嘔苦水。如膽汁。
傷寒胸中有熱。胃中有邪氣。腹中痛欲嘔吐者。黃連湯主之。
〔成〕此傷寒邪氣傳裡。而為下寒上熱也。胃中有邪氣。使陰陽不交。陰不得升。而獨治於下。為下寒。腹中痛。陽不得降。而獨治於上。為胸中熱欲嘔吐。與黃連湯。升降陰陽之氣。〔程〕此等證。皆本氣所生之寒熱。無關於表。故著二有字。〔鑑〕傷寒未解。欲嘔吐者。
白話文:
黃芩芍藥湯原本加了木香、檳榔、大黃、黃連、當歸、官桂,後來改名為芍藥湯,用來治療痢疾。仲景的這個方子,成為後世治療痢疾的鼻祖。去除大棗的版本叫做黃芩芍藥湯,用來治療火氣上衝導致鼻出血,以及熱痢。黃芩加上半夏和生薑的湯,也用來治療膽腑發咳、嘔吐苦水,像是膽汁一樣。
傷寒病人胸中有熱,胃中有邪氣,肚子痛想要嘔吐,用黃連湯治療。
這類傷寒病症,邪氣傳入內裡,導致下寒上熱。胃中有邪氣,使陰陽失調,陰氣無法上升,只在下面發作,稱為下寒;肚子痛,陽氣無法下降,只在上面發作,稱為胸中熱想嘔吐。黃連湯可以升降陰陽之氣。這種病症都是人體本身氣機所產生的寒熱,跟外邪無關,所以用「著二有字」來形容。傷寒病還沒好,就想要嘔吐的,也可用黃連湯。
胸中有熱邪上逆也。腹中痛者。胃中有寒邪內攻也。此熱邪在胸。寒邪在胃。陰陽之氣不和。失其升降之常。故用黃連湯。寒溫互用。甘苦並施。以調理陰陽。而和解之也。傷寒邪氣入里。因人臟氣素有之寒熱而化。此則隨胃中有寒。胸中有熱而化。腹中痛欲嘔吐。故以是方主之。
〔汪〕條辨尚論篇。皆以風寒二邪。分陰陽寒熱。殊不知風之初來。未必非寒。寒之既入。亦能成熱。不可拘也。
病源候論。冷熱不調候曰。夫人營衛不調。致令陰陽痞塞。陽並於上則上熱。陰並於下則下冷。上焦有熱。或喉口生瘡。胸膈煩滿。下焦有冷。則腹脹腸鳴。絞痛泄利。
白話文:
胸部有熱邪上逆,導致胸悶不適。腹痛的原因是胃中有寒邪侵襲。熱邪在胸,寒邪在胃,陰陽之氣失衡,失去升降的正常運作。因此要用黃連湯治療,以寒溫互用,甘苦並施,來調理陰陽,和解寒熱。傷寒邪氣入裏,會依據人體臟腑原有的寒熱而變化。這裏指的是,由於胃中有寒,胸中有熱,相互影響,導致腹痛欲嘔吐,所以用黃連湯來治療。
汪某人說,《條辨尚論》一書,將風寒二邪分為陰陽寒熱,但其實風邪初起時,不一定不是寒邪。寒邪入體後,也能化為熱邪,不可一味拘泥於表象。
《病源候論》中提到冷熱不調的病候,說人體的營衛氣血失調,導致陰陽阻塞。陽氣偏於上焦,則上焦熱;陰氣偏於下焦,則下焦冷。上焦有熱,可能出現喉口生瘡、胸膈煩滿等症狀。下焦有冷,則可能出現腹脹腸鳴、絞痛泄瀉等症狀。
宣明論曰。腹痛欲嘔吐者。上熱下寒也。以陽不得降。而胸熱欲嘔。陰不得升。而下寒腹痛。是升降失常也。
黃連湯方
黃連(三兩○玉函。作二兩。),甘草(三兩炙○玉函。作一兩。),乾薑(三兩○玉函。作一兩。),桂枝(三兩去皮○玉函。作二兩。),人參(二兩○千金翼。作三兩。),大棗(十二枚擘),半夏(半升洗○玉函。作五合。)
上七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溫服。晝三夜二。疑非仲景方。(成本。作溫服一升。日三服。夜二服。無疑非仲景方五字。玉函亦無。)
〔鑑〕君黃連。以清胸中之熱。臣乾薑。以溫胃中之寒。半夏降逆。佐黃連嘔吐可止。人參補中。佐乾薑腹痛可除。桂枝所以安外。大棗所以培中也。然此湯寒溫不一。甘苦並投。故必加甘草。協和諸藥。此為陰陽相格。寒熱並施之治法也。〔柯〕此與瀉心湯大同。而不名瀉心者。以胸中素有之熱。而非寒熱相結於心下也。看其君臣更換處。大有分寸。
白話文:
《宣明論》說,肚子痛想吐的,是上熱下寒,陽氣不能下降,所以胸部發熱想吐,陰氣不能上升,所以腹部寒冷疼痛。這是升降失常造成的。
黃連湯的藥方:
黃連(三兩,玉函版本作二兩)、甘草(三兩,炙過,玉函版本作一兩)、乾薑(三兩,玉函版本作一兩)、桂枝(三兩,去皮,玉函版本作二兩)、人參(二兩,千金翼版本作三兩)、大棗(十二枚,掰開)、半夏(半升,洗淨,玉函版本作五合)。
以上七味藥,用水一斗,煮到六升,去渣,溫熱服下,白天喝三次,晚上喝兩次。懷疑這不是仲景的方子。(成本版本作溫服一升,一日三次,晚上兩次,沒有“無疑非仲景方”五個字,玉函版本也沒有)。
評註:
黃連為主藥,清熱解毒,降解胸中之熱。乾薑為臣藥,溫胃散寒,溫暖胃中之寒。半夏降逆,輔助黃連止嘔吐。人參補中,輔助乾薑除腹痛。桂枝安外,大棗培中。但這湯寒熱不一,甘苦并用,所以必須加入甘草,調和藥性。這就是陰陽相格,寒熱并施的治法。
這方與瀉心湯大同小異,但沒有叫它瀉心湯,是因為胸中原本就有熱,并非寒熱結于心下。看其君臣藥物更換,很有分寸。
傷寒類方曰。即半夏瀉心湯。去黃芩。加桂枝。諸瀉心之法。皆治心胃之間。寒熱不調。全屬裡症。此方以黃芩易桂枝。去瀉心之名。而曰黃連湯。乃表邪尚有一分未盡。胃中邪氣。尚當外達。故加桂枝一味。以和表裡。則意無不到矣。
傷寒八九日。風濕相搏。身體疼煩。不能自轉側。不嘔不渴。脈浮虛而澀者。桂枝附子湯主之。若其人大便硬。(【原注】一云。臍下心下硬。)小便自利者。去桂加白朮湯主之。(疼煩。成本。作煩疼。脈經。作疼痛。不渴下。外臺。有下之二字。千金翼。有下已二字。去桂加白朮湯。玉函。脈經。千金翼。作朮附子湯。成本。桂下。有枝字。)
白話文:
傷寒類方中,有一方叫做半夏瀉心湯,去掉黃芩,加入桂枝。所有瀉心之法,都是針對心胃之間寒熱不調的裡證。這個方子用黃芩換成桂枝,去掉了瀉心之名,而稱為黃連湯,是因為表邪還有一部分未消,胃中的邪氣還需要外達,所以加桂枝一味,以調和表裡,這樣就無懈可擊了。
傷寒八九天,風濕互相交搏,身體疼痛煩躁,不能翻身,不嘔吐不口渴,脈象浮虛而澀,可以用桂枝附子湯治療。如果病人大便乾燥(或臍下心下硬),小便自利,則用去桂加白朮湯治療。
〔鑑〕傷寒八九日。不嘔不渴。是無傷寒里病之證也。脈浮虛澀。是無傷寒表病之脈也。脈浮虛。主在表虛風也。澀者。主在經寒濕也。身體疼煩。屬風也。不能轉側。屬濕也。乃風濕相搏之證。非傷寒也。與桂子附子湯。溫散其風濕。使從表而解也。若脈浮實者。則又當以麻黃加朮湯。
大發其風濕也。如其人有是證。雖大便硬。小便自利。而不議下者。以其非邪熱入里之硬。乃風燥濕去之硬。故仍以桂枝附子湯。去桂枝。以大便硬。小便自利。不欲其發汗。再奪津液也。加白朮。以身重著濕在肉分。用以佐附子。逐濕氣於肌也。
白話文:
〔鑑〕
傷寒病發病八九天了,病人不嘔吐也不口渴,這就表示沒有傷寒裡證。脈象浮而虛弱,摸起來又澀,這表示沒有傷寒表證。脈象浮而虛弱,主症在於表虛風邪;脈象澀,主症在於經絡寒濕。病人身體疼痛煩躁,屬於風邪;不能翻身,屬於濕邪。這是一種風濕相互搏鬥的症狀,並不是傷寒病。應該用桂枝附子湯來溫散風濕,讓它從表證解開。
如果病人脈象浮而實,則應該用麻黃加朮湯,大發其風濕。假如病人出現上述症狀,即使大便硬、小便自利,也不要輕易下瀉。因為這不是邪熱入裡的硬便,而是風燥濕邪導致的硬便。所以仍然要使用桂枝附子湯,但要減去桂枝,因為病人大便硬、小便自利,不希望再發汗,以免再奪去津液。再加上白朮,因為身體沉重,濕邪滯留在肉裡,白朮可以幫助附子驅逐濕氣,使濕邪從肌肉中排出。
程林金匱直解曰。風淫所勝。則身煩疼。濕淫所勝。則身體難轉側。風濕相搏於營衛之間。不幹於裡。故不嘔不渴也。脈浮為風。澀為濕。以其脈近於虛。故用桂枝附子湯。溫經以散風濕。小便利者。大便必硬。桂枝近於解肌。恐大汗。故去之。白朮去肌濕。不妨乎內。故加之。
內臺方議曰。問曰。此書皆是傷寒之法。又兼此風濕之證雜之。何耶。答曰。此人先有濕氣。因傷中風寒。合而成此證。以此添入傷寒法中。昔自祖師張仲景開化以來。此風濕暍風溫濕溫等證。皆在金鏡外臺法中。因三國混亂。書多亡失。外臺之書。流蕩不全。因王叔和得傷寒。
白話文:
程林在《金匱要略直解》中說:風邪入侵,就會導致身體發熱疼痛。濕邪入侵,就會導致身體沉重,難以翻身。風邪和濕邪在營氣和衛氣之間相互搏鬥,沒有深入到內臟,所以不會出現嘔吐和口渴的症狀。脈象浮為風,脈象澀為濕。由於脈象接近虛弱,因此使用桂枝附子湯溫經散寒,驅散風濕。如果小便頻繁,大便就會乾燥。桂枝容易發汗解表,擔心會出汗太多,所以去掉它。白朮可以去除體表的濕氣,不會影響內臟,所以加入它。
內臺方議曰。問曰。此書皆是傷寒之法。又兼此風濕之證雜之。何耶。答曰。此人先有濕氣。因傷中風寒。合而成此證。以此添入傷寒法中。昔自祖師張仲景開化以來。此風濕暍風溫濕溫等證。皆在金鏡外臺法中。因三國混亂。書多亡失。外臺之書。流蕩不全。因王叔和得傷寒。
《內臺方議》中有人問道:這本書都是治療傷寒的方法,為什麼又加入了風濕的病證呢?
回答說:這種人原本就有濕氣,後來又受了風寒,兩種因素結合才導致了這種病症,所以才將它加入到傷寒的治療方法中。從醫聖張仲景開創醫學以來,風濕、暑風、溫濕、溫病等病證,都記載在《金鏡外臺》中。由於三國時期戰亂頻繁,很多醫書都遺失了。《外臺》一書流傳不全,後來王叔和得到了《傷寒論》。
足六經之法。集成傷寒論。間得風濕數篇。雜入此中。故曰痓濕暍三種。宜應別論。惟得正傳者方知之。
案相搏之搏。方氏改作摶。注云。摶。掜聚也。言風與濕。掜合團聚。共為一家之病也。此說非也。蓋搏。薄同。王冰平人氣象論注。引辨脈。陰陽相搏名曰動。作相薄。可以證也。
桂枝附子湯方
桂枝(四兩去皮),附子(三枚炮去皮破○成本。破八片。錢本。作二枚),生薑(三兩切),大棗(十二枚擘),甘草(二兩炙)
上五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滓。分溫三服。
去桂加白朮湯方(○金匱白朮附子湯。即是。玉函。名朮附湯。金鑑。作桂枝附子去桂枝加白朮湯。)
白話文:
這本書彙集了六經的醫理,並收錄了傷寒論以及一些關於風濕病的論述。由於內容多元,因此將寒濕和暑熱等三種病症區分開來論述,唯有真正繼承正統醫術的人才能理解。
「相搏」的「搏」字,方氏改為「摶」,註解說「摶」是指聚合,意思是風與濕聚合在一起,形成一種疾病。這種說法並不正確,因為「搏」和「薄」是同義詞。王冰在《平人氣象論注》中引用《辨脈》的說法:「陰陽相搏名曰動」,寫作「相薄」,可以佐證。
桂枝附子湯的配方:
桂枝(四兩去皮)、附子(三枚炮去皮破,八片,錢本,相當於兩枚)、生薑(三兩切)、大棗(十二枚擘)、甘草(二兩炙)。
將以上五味藥材,用水六升煎煮至二升,去渣,分三次溫服。
去桂加白朮湯的配方(金匱的白朮附子湯就是此方,玉函稱之為朮附湯,金鑑則稱之為桂枝附子去桂枝加白朮湯)。
附子(三枚炮去皮破),白朮(四兩),生薑(三兩切○玉函。作二兩。),甘草(二兩炙○玉函。作三兩。),大棗(十二枚擘○玉函。作十五枚。)
上五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滓。分溫三服。初一服。其人身如痹。半日許復服之。三服都盡。其人如冒狀。勿怪。此以附子術。並走皮內。逐水氣未得除。故使之耳。法當加桂四兩。此本一方二法。以大便硬。小便自利。去桂也。以大便不硬。小便不利。當加桂。附子三枚。
恐多也。虛弱家及產婦。宜減服之。(去桂加白朮湯。金匱。用附子一枚。白朮二兩。生薑甘草各一兩。大棗六枚。水六升。作三升。二升。作一升。外臺。引仲景傷寒論。本云附子一枚。今加之二枚。名附子湯。又云。此二方。但治風濕。非治傷寒也。)
白話文:
這個藥方是針對水氣停滯導致的風濕病症。方中使用附子、白朮等溫燥之品,具有驅散水氣、溫經通絡的作用。
- 使用附子三枚,但考慮到患者體質,虛弱者或產婦應減少用量。
- 原方中原本加入桂枝,可以幫助發汗解表,但因患者大便硬,小便通利,則不需要添加桂枝。
- 金匱要略中記載的附子湯,則使用附子一枚,白朮二兩,生薑、甘草各一兩,大棗六枚,同樣具有溫陽化氣、散寒止痛的效果。
- 兩個方子都用於治療風濕,並非針對傷寒病症。
注意事項
- 患者應根據自身情況調整用藥量,並觀察藥效,如有不適應症狀,應及時停藥就醫。
〔徐〕是風濕相搏。以不頭疼。不嘔渴。知風濕之邪。不在表。不在裡。而在軀殼。然其原因於寒。幾於風寒濕合而為痹矣。桂枝湯。本屬陽劑。而芍藥非寒濕證所宜。故易以附子之辛熱。多至三枚。從桂枝之後。為純陽剛劑。以開凝結之陰邪。然脈不單澀而浮虛。先見是濕少而風多也。故藉一附子。而迅掃有餘。否則又宜去桂枝加朮湯。驅濕為主矣。
吳儀洛方論曰。此即桂枝去芍藥加附子湯。又加附子二枚。又即後條之甘草附子湯。以薑棗易術之變制也。汪氏云。若其人大便硬。小便自利者。後條辨云。此濕雖盛而津液自虛也。於上湯中。去桂。以其能走津液。加朮。以其能生津液。或問云。小便利。則濕去矣。何以猶言濕盛。
白話文:
徐氏說,這是風濕相搏所致。患者不頭疼,不嘔吐,也不口渴,可知風濕之邪不在表,也不在裡,而是在軀殼之中。然而,其病因源於寒,幾近風寒濕三者合在一起形成痹症。桂枝湯本屬陽性藥物,而芍藥並不適合寒濕證,因此用附子的辛熱來代替,劑量可多至三枚,置於桂枝之後,形成純陽剛性的藥物,以開通凝結的陰邪。然而,脈象不單純澀滯,反而是浮虛,這說明濕邪較少而風邪較多。所以,藉助一味附子,便可迅速驅散餘邪。否則,還需改用去桂枝加朮湯,以驅除濕邪為主。
吳儀洛方論說,這就是「桂枝去芍藥加附子湯」,又加附子二枚,也就是後一條的「甘草附子湯」,只是以薑棗代替朮的變式。汪氏說,如果患者大便硬,小便自利,根據後條所述,這是濕邪雖然盛行,但津液卻自虛。因此,在上湯中,去除桂枝,因為桂枝會耗散津液,加入朮,因為朮能生津液。有人可能會問,小便通暢了,就說明濕邪去除了,為何還要說濕邪盛行?
余答云。濕熱鬱於裡。則小便不利。寒濕搏於經。則小便自利。又有昧理者云。大便溏。宜加白朮。殊不知白朮為脾家主藥。後條辨云。燥濕以之。滋液亦以之。
直指方帶下論云。經曰。衛氣者所以溫分肉。充皮膚。肥腠理。司開闔。衛氣若虛。則分肉不溫。皮膚不充。腠理不肥。而開闔失其司耳。況胃為血海。水液會焉。胃者中央之土。又所以主肌肉。而約血水也。衛氣與胃氣俱虛。則肌弱而膚空。血之與水。不能約制。是以涓涓漏卮。
休作無時。而不暫停矣。然則封之止之。其可不加意於固衛厚脾之劑乎。此桂枝附子湯。以之固衛。而人參白朮茯苓草果丁香木香以之厚脾。二者俱不可闕也。
白話文:
我回答說:「濕熱鬱積於內,就會導致小便不利;寒濕阻滯經脈,就會導致小便自利。然而,有些人不明道理,說大便溏瀉就應該加白朮,殊不知白朮是健脾的主要藥物,後面會講到,它可以燥濕,也可以滋補津液。」
《直指方帶下論》中說:「經書記載,衛氣的作用是溫暖肌肉,充實皮膚,滋潤腠理,掌管開合。如果衛氣虛弱,就會導致肌肉不溫,皮膚不充盈,腠理不滋潤,開合功能失調。何況胃是血海,水液匯聚於此,胃又是中央之土,主宰肌肉,約束血水。如果衛氣和胃氣都虛弱,就會導致肌肉無力,皮膚空虛,血水不能約束,就會像漏卮一樣不斷地流失。」
這種狀況不會停歇,不會間斷,必須封堵住它,阻止它。難道不應該更加註重補益衛氣、健脾的藥物嗎?所以,要用桂枝附子湯來固衛,用人參、白朮、茯苓、草果、丁香、木香來健脾,這兩種方法都不可缺少。
風濕相搏。骨節疼煩。掣痛不得屈伸。近之則痛劇。汗出短氣。小便不利。惡風不欲去衣。或身微腫者。甘草附子湯主之。(疼煩。成本。作煩疼。是。)
〔喻〕此條復互上條之意。而辨其症之較重者。痛不可近。汗出短氣。惡風不欲去衣。小便不利。或身微腫。正相搏之最劇處。〔錢〕掣痛者。謂筋骨肢節抽掣疼痛也。不得屈伸。寒濕之邪。流著於筋骨肢節之間。故拘攣不得屈伸也。近之則痛劇者。即煩疼之甚也。疼而煩甚。
人近之則聲步皆畏。如動觸之而其痛愈劇也。汗出。即中風汗自出也。短氣。邪在胸膈。而氣不得伸也。小便不利。寒濕在中。清濁不得升降。下焦真陽之氣化不行也。惡風不欲去衣。風邪在表也。或微腫者。濕淫肌肉。經所謂濕傷肉也。風邪寒濕。搏聚而不散。故以甘草附子湯主之。
白話文:
風寒濕邪互相搏擊,導致骨節疼痛難忍,抽掣疼痛,難以屈伸。靠近患處疼痛就會加劇。患者出汗、呼吸短促、小便不順暢,怕風,不願脫衣服,甚至身體輕微腫脹。甘草附子湯可以治療這種情況。(「疼煩」原本寫作「煩疼」,意思是一樣的。)
註解
- 復互上條之意: 此條與上一條內容相互呼應。
- 辨其症之較重者: 此條描述的是病情較重的症狀。
- 痛不可近。汗出短氣。惡風不欲去衣。小便不利。或身微腫。正相搏之最劇處: 這些症狀說明風寒濕邪相互搏擊達到了最嚴重的地步。
- 掣痛者。謂筋骨肢節抽掣疼痛也: 「掣痛」指的是筋骨肢節抽搐疼痛。
- 不得屈伸。寒濕之邪。流著於筋骨肢節之間。故拘攣不得屈伸也: 寒濕邪氣侵襲筋骨肢節,導致肌肉拘攣,難以屈伸。
- 近之則痛劇者。即煩疼之甚也: 靠近患處疼痛就會加劇,這說明疼痛非常嚴重。
- 疼而煩甚。人近之則聲步皆畏。如動觸之而其痛愈劇也: 患者因為疼痛難忍,非常煩躁,甚至害怕別人靠近,因為任何動作都會加重疼痛。
- 汗出。即中風汗自出也: 患者出汗是中風的症狀。
- 短氣。邪在胸膈。而氣不得伸也: 患者呼吸短促是因為邪氣侵襲胸膈,導致氣機不暢。
- 小便不利。寒濕在中。清濁不得升降。下焦真陽之氣化不行也: 患者小便不順暢是寒濕邪氣阻礙了氣機升降,導致下焦真陽之氣無法正常運化。
- 惡風不欲去衣。風邪在表也: 患者怕風,不願脫衣服,說明風邪侵襲了肌表。
- 或微腫者。濕淫肌肉。經所謂濕傷肉也: 患者身體輕微腫脹是因為濕氣侵襲肌肉。
- 風邪寒濕。搏聚而不散。故以甘草附子湯主之: 風邪寒濕邪氣互相搏擊,無法散去,所以用甘草附子湯治療。
〔方〕或。未定之詞。身微腫。濕外薄也。不外薄則不腫。故曰或也。〔程〕以上二條。雖云風濕相搏。其實各夾有一寒字在內。即三氣合而為痹之證也。邪留於筋骨之間。寒多則筋攣骨痛。
甘草附子湯方
白朮(二兩○玉函。作三兩。),桂枝(四兩去皮),附子(二枚炮去皮○汪。周。作破八片),甘草(二兩炙○玉函。外臺。作三兩)
上四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初服得微汗則解。能食汗止。復煩者。將服五合。恐一升多者。宜服六七合為始。(玉函。二升。作三升。汗止。金匱。成本。作汗出。無將字。始。金匱。成本。作妙。千金翼。作愈。徐彬金匱論注。沈明宗編注。作佳。)
白話文:
〔方〕
“或”字,意指不確定。身體輕微腫脹,是濕氣外薄之症。若濕氣不外薄,則不會腫脹。因此稱之為“或”。
〔程〕
以上兩條論述,雖然說風濕相搏,但實際上都暗含“寒”字。也就是說,三種氣合而為痹證。邪氣停留在筋骨之間,寒氣較多則筋攣骨痛。
甘草附子湯方
白朮(二兩,玉函本注作三兩),桂枝(四兩去皮),附子(二枚,炮去皮,汪、周本注作破八片),甘草(二兩,炙,玉函、外臺本注作三兩)
將以上四味藥材,用水六升,煎煮至二升,去渣,溫服一升,每日三次。初服時若能微微出汗,則病症可解。能進食後汗止,若再次煩躁,可先服五合。若擔心一升太多,可先服六七合。 (玉函本注作二升,金匱、成本注作三升。汗止,金匱、成本注作汗出,無“將”字。始,金匱、成本注作妙,千金翼注作愈,徐彬金匱論注、沈明宗編注作佳。)
解釋
- “或”字:表示不確定,意指輕微腫脹不一定都是濕氣外薄導致的。
- “風濕相搏,各夾有一寒字在內”:說明痹證是風、濕、寒三氣合而導致的。
- “甘草附子湯方”:是一個治療寒濕痹證的常用方劑,主要成分包括白朮、桂枝、附子、甘草。
- “溫服一升,日三服”:指的是藥物用法用量,需要溫熱服用,一天服用三次,每次一升。
- “初服得微汗則解”:表示藥物有效,服用後能微微出汗,則病症可解。
- “能食汗止,復煩者,將服五合”:指的是患者服藥後能進食,出汗也停止,但再次感到煩躁,則可以先服用五合藥液。
- “恐一升多者,宜服六七合為始”:指的是擔心服用一升藥液太多,可以先服用六七合作為開始。
- 括號內的內容:是對不同版本醫書中對藥方描述的差異進行說明,方便讀者理解。
總結
這段中醫古代文字主要描述了痹證的病因、病機以及治療方劑。其中,“或”字體現了中醫對病症的辨證論治,強調個體差異和症狀的多樣性。甘草附子湯方則是一個治療寒溼痹證的常用方劑,體現了中醫“寒者熱之”的治療原則。
〔徐〕此與桂枝附子湯證。同是風濕相搏。然彼以病淺寒多。故肢體為風濕所困。而患止軀殼之中。此則風濕兩勝。挾身中之陽氣。而奔逸為災。故骨節間。風入增勁。不能屈伸。大傷其衛。而汗出短氣惡風。水亦乘風作勢。而身微腫。其病勢方欲擾亂於肌表。與靜而困者不侔矣。
〔吳〕此方用附子除濕溫經。桂枝祛風和營。術去濕實衛。甘草輔諸藥。而成斂散之功也。〔周〕此證較前條更重。且里已受傷。曷為反減去附子耶。前條風濕尚在外。在外者利其速去。此條風濕半入里。入里者妙在緩攻。仲景止恐附子多。則性猛且急。筋節之竅。未必驟開。
白話文:
〔徐〕
這個症狀與桂枝附子湯的證候相似,都是風濕相搏。但桂枝附子湯所治的病症較輕,寒氣較多,因此肢體被風濕困住,病症僅限於軀殼之中。而這個病症則風濕兩者都盛,挾持著體內的陽氣,奔逸外泄而導致疾病。所以骨節之間,風邪入侵增強,不能屈伸,嚴重損傷衛氣,因此汗出短氣怕風,水氣也乘著風勢作怪,導致身體微腫。病勢正要擾亂肌表,與靜止困頓的狀態截然不同。
〔吳〕
這個方子用附子除濕溫經,桂枝祛風和營,白術去濕實衛,甘草輔助其他藥物,達到斂散兼備的效果。
〔周〕
這個證候比上一條更嚴重,而且內裏已經受傷。為何反而要減少附子的用量呢?上一條風濕還停留在外,在外者宜速速去除。這一條風濕已經半入內裏,入裏者要以緩攻之法為妙。仲景擔心附子用量太多,性猛且急,筋節的竅穴未必能迅速打開。
風濕之邪。豈能托出。徒使汗大出。而邪不盡耳。君甘草也。欲其緩也。和中之力短。戀藥之用長也。此仲景所以前條用附子三枚者。分三服。此條止二枚者。初服五合。恐一升為多。宜服六七合。全是不欲盡劑之意。學者於仲景書有未解。即於本文中。求之自得矣。〔錢〕雖名之曰甘草附子湯。
實用桂枝去芍藥湯。以汗解風邪。增入附子白朮。以驅寒燥濕也。〔汪〕後條辨云。以上三方。俱用附子者。以風傷衛而表陽已虛。加寒濕而里陰更勝。凡所見證。皆陽氣不充。故經絡關節得著濕。而衛陽愈虛耳。愚以此言。實發仲景奧義。
案千金方。腳氣門。四物附子湯。即是。方後云。體腫者。加防己四兩。悸氣小便不利。加茯苓三兩。三因方。六物附子湯。即是。
白話文:
風濕邪氣入侵身體,單純大量出汗並不能將它完全驅除,反而可能導致邪氣更深。甘草能緩和藥性,但它的和中之力不足,而留住藥性的作用較長。這是仲景在前面條目用三枚附子,分三次服用,而這裡只用兩枚,初次服用五合,怕一升太多,所以建議服用六七合的原因,都是為了避免藥力過於猛烈。學習者若對仲景書中有疑問,可以從本文中尋找答案。雖然方劑名為甘草附子湯,實際上卻是用桂枝去芍藥湯來發汗解風邪,再加入附子白朮驅寒燥濕。後面的條目中提到,以上三方都使用附子,是因為風邪傷及衛氣,表陽已虛,加上寒濕,里陰更加虛弱。所有的症狀都是陽氣不足造成的,因此經絡關節被濕氣侵襲,衛陽更加虛弱。這些話揭示了仲景的深奧醫理。千金方腳氣門中的四物附子湯與此方相同,方後提到體腫者可以加防己四兩,悸氣小便不利者可以加茯苓三兩。三因方中的六物附子湯也是與此方相同的。
傷寒脈浮滑。此以表有熱。里有寒。白虎湯主之。(【原注】巨億等謹案前篇云。熱結在裡。表裡俱熱者。白虎湯主之。又云。其表不解。不可與白虎湯。此云脈浮滑。表有熱。里有寒者。必表裡字差矣。又陽明一證云。脈浮遲。表熱裡寒。四逆湯主之。又少陰一證云。裡寒外熱。
通脈四逆湯主之。以此表裡自瘥。明矣。千金翼云。白通湯。非也。○玉函。作傷寒脈浮滑。而表熱裡寒者。白通湯主之。舊云白通湯。一云白虎者恐非。注云。舊云以下。出叔和今考千金翼。作白虎湯。疑玉函誤矣。此字。玉函。作而。成本。無以字。程本。張本。作里有熱表有寒。
白話文:
傷寒病人脈象浮滑,表示表面有熱,裡邊有寒,可以用白虎湯治療。
蓋原於林億說也。柯氏。作表有熱里有邪。蓋原於成注。)
〔鑑〕王三陽云。經文寒字。當邪字解。亦熱也。其說甚是。若是寒字。非白虎湯證矣。此言傷寒太陽證罷。邪傳陽明。表裡俱熱。而未成胃實之病也。脈浮滑者。浮為表有熱之脈。陽明表有熱。當發熱汗出。滑為里有熱之脈。陽明裡有熱。當煩渴引飲。故曰表有熱。里有熱也。
此為陽明表裡俱熱之證。白虎乃解陽明表裡俱熱之藥。故主之也。不加人參者。以其未經汗吐下不虛也。〔錢〕若胃實而痛者。為有形之邪。當以承氣湯下之。此但外邪入里。為無形之熱邪。故用寒涼清肅之白虎湯。以解陽明胃腑之邪熱也。
白話文:
這是林億的說法,柯氏也認為,表有熱裡有邪。原本是成注的說法。王三陽認為,經文中的「寒」字,應該解釋為「邪」,也就是熱邪。這個說法非常正確。如果真的是「寒」字,就不是白虎湯的證候了。這是在說傷寒太陽證,邪氣傳入陽明,表裡都熱,但還沒有形成胃實的病症。脈象浮滑,浮是表有熱的脈象,陽明表有熱會發熱出汗;滑是裡有熱的脈象,陽明裡有熱會煩渴引飲,所以說表有熱,裡有熱。
這就是陽明表裡都熱的證候。白虎湯就是解陽明表裡熱的藥,所以用它來治療。不加人參是因為病人還沒經過汗吐下,不虛弱。如果胃實疼痛,是形邪,應該用承氣湯瀉下。這個情況只是外邪入裡,是無形的熱邪,所以用寒涼清肅的白虎湯,來解除陽明胃腑的邪熱。
案此條諸說不一。成氏云。里有寒。有邪氣傳裡也。以邪未入腑。故止言寒。如瓜蒂散證云。胸上有寒者。是也。方氏云。里有寒者。里字非對表而稱。以熱之裡言。蓋傷寒之熱。本寒因也。故謂熱。里有寒。指熱之所以然者言也。喻氏云。里有寒者。傷寒傳入於裡。更增裡熱。
但因起於寒。故推本而曰里有寒。程氏云。讀厥陰篇中。脈滑而厥者。里有熱也。白虎湯主之。則知此處表裡二字。為錯簡。里有熱。表有寒。亦是熱結在裡。郁住表氣於外。但較之時時惡風。背微惡寒者。少倏忽零星之狀。張氏亦改表有寒里有熱云。熱邪初乘肌表。表氣不能勝邪。
白話文:
成氏認為
「裏有寒」指的是內裡有寒氣,可能是外邪傳入裡頭。因為邪氣尚未進入臟腑,所以只說「寒」。就像瓜蒂散的證狀,說「胸上有寒者」,就是這個道理。
方氏認為
「裏有寒」的「裏」字不是指表裡相對,而是指「熱」的內裡。因為傷寒的熱是寒邪引起的,所以稱之為「熱」。「裏有寒」指的是造成熱症的原因,也就是指寒邪。
喻氏認為
「裏有寒」指的是傷寒傳入內裡,進一步引起內熱。
程氏認為
在《厥陰篇》中提到「脈滑而厥者,裏有熱也,白虎湯主之。」由此可知,這裡的「表裡」二字是錯簡,應該是「裏有熱,表有寒」。也就是熱邪結聚在內,阻滯了表氣於外。只是相較於時時惡風、背微惡寒,這種症狀較少突然出現,而是零星的表現。
張氏也改成「表有寒,裏有熱」,認為
熱邪最初入侵肌表,表氣無法抵抗邪氣。
其外反顯假寒。故言表有寒。而伏邪始發未盡。裡熱猶盛。故云里有熱。志聰云。此表有太陽之熱。里有癸水之寒。夫癸水雖寒。而與陽明相搏。則戊已化火。為陽熱有餘。故以白虎湯。清兩陽之熱。錫駒云。太陽之標熱在表。此表有熱也。太陽之本寒在裡。此里有寒也。凡傷於寒。
則為病熱。故宜白虎湯主之。魏氏云。此里尚為經絡之裡。非臟腑之裡。亦如衛為表。營為里。非指臟腑而言也。錢氏云。白虎湯為表邪未解之所忌用。若云傷寒表有熱。固非所宜。而曰里有寒。尤所當忌。而仲景反以白虎湯主之。何也。以意推之。恐是先受之寒邪。已經入里。
白話文:
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寒症,因此說表有寒,但潛藏的邪氣尚未完全發散,內裡的熱氣仍然旺盛,所以說里有熱。志聰說,這是表面有太陽的熱氣,內裡有癸水的寒氣。癸水雖然寒冷,但與陽明經相搏,就會化為戊己之火,形成陽熱過盛。所以用白虎湯來清解表裡兩陽的熱氣。錫駒說,太陽經的熱氣表現在表面,這就是表有熱。太陽經的寒氣根源在內裡,這就是里有寒。凡是受寒邪所傷,都會導致病熱,所以應該用白虎湯來治療。魏氏說,這裡說的「里」指的是經絡的里,不是指臟腑的里,就像衛氣屬於表,營氣屬於里,並不是指臟腑而言。錢氏說,白虎湯不適合用於表邪未解的情況。如果說傷寒表有熱,就不應該使用白虎湯;而說里有寒,就更應該忌用。但仲景卻用白虎湯來治療,這是為什麼呢?根據意思推測,可能是患者先前受的寒邪已經進入里,所以才用白虎湯。
鬱而為熱。本屬寒因。故曰里有寒。邪既入里。已入陽明。發而為蒸蒸之熱。其熱自內達外。故曰表有熱。柯氏改寒作邪。云舊本作里有寒者誤。此雖表裡並言。而重在裡熱。所謂結熱在裡。表裡俱熱者也。以上諸說如此。特林氏程氏解。似義甚切當。其餘則含糊牽扭。難以適從。
至其順文平穩。則金鑑為得。故姑揭其說爾。
湯液本草。東垣云。胸中有寒者。瓜蒂散吐之。又表熱裡寒者。白虎湯主之。瓜蒂知母。味苦寒。而治胸中寒。又裡寒。何也。答曰。大戟注云。即傷寒。寒邪之毒。為熱病也。讀者要逆識之。如論語言亂臣十人。書言唯以亂民。其能而亂四方。亂。皆治也。乃治亂者也。
白話文:
鬱悶積聚會導致發熱,根本原因是體內寒氣。所以說內有寒氣。邪氣侵入內部,已經到達陽明經,表現為蒸蒸的熱度。這種熱度從內部蔓延到外部,所以說表面也有熱。柯氏將「寒」改為「邪」,說舊本寫「里有寒」是錯誤的。雖然這裡提到表裡,但重點在於裡熱。所謂「結熱在裡」,就是表裡都熱。以上這些說法各有各的道理。只有林氏和程氏的解釋最為貼切,其他說法含糊不清,難以信服。
至於文風流暢平穩,金鑑的說法最好。所以姑且引用他的觀點。
《湯液本草》中,東垣說,胸中寒氣可用瓜蒂散來吐出來。另外,表面發熱而內部寒涼,則可以用白虎湯來治療。瓜蒂、知母味苦寒,可以治療胸中寒氣。至於為什麼說內部寒氣,是因為《大戟》中說,傷寒就是寒邪的毒素,會導致發熱。讀者要反過來理解,就像論語中說「亂臣十人」,書中說「唯以亂民」,意思是那些亂臣能使四方混亂。這裡的「亂」都是治理的意思,指的是治理混亂的人。
故云亂臣亂四方也。仲景所言寒之一字。舉其初而言之。熱病在其中矣。若以寒為寒冷之冷。無復用苦寒之劑。兼言白虎。訂脈尺寸俱長。則熱可知矣。
白虎湯方
知母(六兩),石膏(一斤碎),甘草(二兩炙),粳米(六合)
上四味。以水一斗。煮米熟。湯成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外臺。作水一斗二升。煮取米熟。去米納藥。煮取六升。去滓。分六服。)
〔柯〕陽明邪從熱化。故不惡寒而惡熱。熱蒸外越。故熱汗出。熱爍胃中。故渴欲飲水。邪盛而實。故脈滑。然猶在經。故兼浮也。蓋陽明屬胃。外主肌肉。雖內外大熱而未實。終非苦寒之味所宜也。石膏辛寒。辛能解肌熱。寒能勝胃火。寒能沉內。辛能走外。此味兩擅內外之能。
白話文:
因此說,亂臣會擾亂四方。仲景所說的「寒」字,指的是疾病初期,其實熱病已經潛藏其中。如果把「寒」理解為寒冷的冷,就不用再使用苦寒的藥物了。此外,如果脈象像白虎一樣,尺脈和寸脈都長,就可以知道是熱病了。
白虎湯的藥方:
知母(六兩),石膏(一斤碎),甘草(二兩炙),粳米(六合)
以上四味藥材,用一斗水,煮熟米飯。湯汁熬成後,去除藥渣,溫熱服用一升,一天三次。(外臺記載為:用一斗二升水,煮熟米飯,去除米飯,放入藥材,再煮成六升,去除藥渣,分六次服用。)
柯氏認為,陽明經的邪氣由熱氣化成,所以不畏寒反而怕熱。熱氣蒸騰到體表,所以出汗。熱氣灼傷胃部,所以口渴想喝水。邪氣盛而實,所以脈象滑。但邪氣還在經脈中,所以脈象也略微浮。陽明經屬於胃經,主管肌肉,雖然內外都非常熱,但尚未實證,終究不適合用苦寒的藥物。石膏辛寒,辛味可以解表熱,寒味可以清胃火。寒味可以沉降內熱,辛味可以疏散外邪。石膏這種藥材兼具內外雙解的功效。
故以為君。知母苦潤。苦以瀉火。潤以滋燥。故用為臣。甘草粳米。調和於中宮。且能土中瀉火。稼穡作甘。寒劑得之緩其寒。苦劑得之平其苦。使二味為佐。庶大寒大苦之品。無傷損脾胃之慮也。煮湯入胃。輸脾歸肺。水精四布。大煩大渴可除矣。白虎為西方金神。取以名湯者。
秋金得令。而炎暑自解。
傷寒明理論曰。白虎。西方金神也。應秋而歸肺。熱甚於內者。以寒下之。熱甚於外者。以涼解之。其有中外俱熱。內不得泄。外不得發者。非此湯則不能解也。夏熱秋涼。暑暍之氣。得秋而止。秋之令曰處暑。是湯以白虎名之。謂能止熱也。
活人書化斑湯。治斑毒。
白話文:
因此認為君藥是知母。知母苦寒且潤。苦味可以瀉火,潤可以滋潤乾燥。所以用作臣藥的是甘草和粳米。它們調和中焦,而且甘草能清瀉脾胃之火。五穀成熟後滋味甘甜,寒性藥物加入甘草可以緩和其寒性,苦性藥物加入甘草可以平緩其苦性。讓甘草和粳米作為佐藥,這樣大寒大苦的藥物就不會傷損脾胃了。煮成湯喝進胃裡,輸送到脾臟再歸到肺臟,水精遍佈全身,就能消除嚴重的發熱和口渴。白虎是西方的金神,用它來命名這個湯,
因為秋天金氣當令,炎熱自然消退。
《傷寒明理論》說:白虎是西方的金神,應秋天而歸入肺臟。體內熱盛的,用寒涼的藥物來降火;體表熱盛的,用涼藥來解熱。如果體內外都熱,內熱不能排出,外熱不能散發,除了這個湯之外,就沒有其他藥物可以解除了。夏熱秋涼,暑熱的氣息到了秋天就停止了。秋天的節氣叫做處暑,這個湯用白虎命名,就是說它能止住熱邪。
《活人書》記載的化斑湯,可以治療斑毒。
於本方加葳蕤。用糯米。云。大抵發斑。不可用表藥。表虛里實。若發汗開泄。更增斑爛也。當用此湯。
又曰。問兩脛逆冷。胸腹滿。多汗。頭目痛。苦妄言。此名濕溫病。苦兩脛逆冷。腹滿。又胸多汗。頭目痛。苦妄言。其脈陽濡而弱。陰小而急。治在太陰。不可發汗。汗出必不能言。耳聾不知痛所在。身青面色變。名曰重暍。如此死者。醫殺之耳。白虎加蒼朮湯。
於本方。加蒼朮三兩。此方出傷寒微旨。亦仿金匱白虎加桂湯。
和劑局方。白虎湯。治傷寒大汗出後。表證已解。心胸大煩渴欲飲水。及吐或下後。七八日邪毒不解。熱結在裡。表裡俱熱。時時惡風大渴。舌上乾燥而煩。欲飲水數升者。宜服之。又治夏月中暑毒。汗出惡寒。身熱而渴。醫學綱目曰。孫兆治一人自汗。兩足逆冷至膝下。腹滿不省人事。
白話文:
這個方子要加葳蕤,要用糯米。一般來說,發斑的時候不能用表藥,因為表虛里實,如果發汗開泄,斑爛會更嚴重。這個湯就應該用來治療。
另外說,如果兩條腿逆冷,胸腹滿,出很多汗,頭目痛,胡言亂語,這叫做濕溫病。兩條腿逆冷,腹滿,胸部也出很多汗,頭目痛,胡言亂語,脈象陽濡而弱,陰小而急,病在太陰,不能發汗。出汗後一定不能說話,耳聾,不知道痛在哪裡,身體發青,臉色改變,叫做重暍。如果這樣的人死了,就是醫生殺了他。要使用白虎加蒼朮湯。
這個方子要加蒼朮三兩。這個方子出自《傷寒微旨》,也仿照了《金匱》的白虎加桂湯。
《和劑局方》裡記載,白虎湯用來治療傷寒大汗出後,表證已經解除,心胸非常煩躁,口渴想喝水,以及吐瀉之後,七八天邪毒沒有解除,熱邪積聚在裡面,表裡都熱,經常惡風,非常口渴,舌頭乾燥煩躁,想喝好幾升水,就應該服用這個方子。另外也可以治療夏天的中暑,出汗惡寒,身體發熱口渴。醫學綱目說,孫兆治過一個病人,自汗,兩條腿逆冷到膝蓋以下,腹滿不省人事。
孫診六脈。小弱而急。問其所服藥。取視皆陰病藥也。孫曰。此非受病重。藥能重病耳。遂用五苓散白虎湯。十餘帖。病少蘇。再服痊愈。或問治法。孫曰。病人傷暑也。始則陽微厥。而脈小無力。醫謂陰病。遂誤藥。其病厥。用五苓散利小便。則腹減。白虎解利邪熱。則病愈。
凡陰病脛冷。則臂亦冷。汝今脛冷。臂不冷。則非下厥上行。所以知是陽微厥也。
又曰火喘。用本方。加栝蔞仁。枳殼。黃芩。神效。出初虞世。醫方選要。人參石膏湯。治膈消。上焦燥渴。不飲多食。於本方。加黃芩杏仁人參。
活人大全。病在半表半裡。熱不退。脈尚浮洪者。當微表者。小柴胡湯。合本方和之。
白話文:
孫醫生診脈,脈象細弱而急促。詢問病人服用的藥物,取來一看,都是治療陰病的藥。孫醫生說:「這不是病症嚴重,而是藥物能加重病情。」於是,他用五苓散和白虎湯,服用了十幾帖之後,病人的病情略有好轉,再服幾帖藥就痊癒了。有人詢問治療方法,孫醫生說:「病人是中暑了。一開始陽氣虛弱,出現厥症,脈象細小無力,醫生誤以為是陰病,所以用錯了藥。他的病是厥症,用五苓散利尿可以減少腹水,白虎湯可以解除外邪熱氣,所以病就好了。」
凡陰病脛冷。則臂亦冷。汝今脛冷。臂不冷。則非下厥上行。所以知是陽微厥也。
凡是陰病,小腿會冷,手臂也會冷。你現在小腿冷,手臂不冷,說明病症不是從下半身的厥症上行到上半身。所以就知道這是陽氣虛弱的厥症。
又曰火喘。用本方。加栝蔞仁。枳殼。黃芩。神效。出初虞世。醫方選要。人參石膏湯。治膈消。上焦燥渴。不飲多食。於本方。加黃芩杏仁人參。
又說,如果是火熱引起的喘息,可以用這個方子,再加上栝蔞仁、枳殼、黃芩,效果神奇。出自初虞世的《醫方選要》,人參石膏湯用於治療膈消,上焦燥熱口渴,不愛喝水,反而愛吃東西。這個方子可以加上黃芩、杏仁、人參。
活人大全。病在半表半裡。熱不退。脈尚浮洪者。當微表者。小柴胡湯。合本方和之。
《活人大全》記載:如果病人病情介於表證和裡證之間,發熱不退,脈象仍然浮大而有力,說明病症主要在表證,可以使用小柴胡湯,配合這個方子一起服用。
方脈正宗。治胃家實熱或嘈雜。消渴善飢。或齒痛。
於本方。去粳米。加竹葉芍藥。(出本草匯言。)
傷寒脈結代。心動悸。炙甘草湯主之。(心動悸。玉函。作心中驚悸。)
〔鑑〕心動悸者。謂心下築築惕惕然。動而不自安也。若因汗下者。多虛。不因汗下者。多熱。欲飲水。小便不利者。屬飲。厥而下利者。屬寒。今病傷寒。不因汗下。而心動悸。又無飲熱寒虛之證。但據結代不足之陰脈。即主以炙甘草湯者。以其人平日血氣衰微。不任寒邪。
故脈不能續行也。此時雖有傷寒之表未罷。亦在所不顧。總以補中生血復脈為急。通行營衛為主也。
白話文:
心動悸指的是胸口有跳動不安的感覺。如果心動悸是因為出汗引起的,多半是虛證。如果心動悸不是因為出汗引起的,多半是熱證。如果病人想要喝水、小便不順暢,屬於水停證。如果病人手腳發冷並且腹瀉,屬於寒證。現在這個病人得了傷寒,沒有因為出汗而心動悸,也沒有飲、熱、寒、虛的症狀,只是脈象呈現結代,陰脈不足。因此用炙甘草湯治療,是因為病人平時血氣衰弱,抵抗力差,無法抵禦寒邪,所以脈象不平穩。
故脈不能續行也。此時雖有傷寒之表未罷。亦在所不顧。總以補中生血復脈為急。通行營衛為主也。
因此脈象不能順暢運行。現在雖然傷寒的表證還沒完全消失,但也不需要太過關注,最重要的是補益中氣、生血、恢復脈象,讓營氣和衛氣能夠順暢運行。
炙甘草湯方
甘草(四兩炙),生薑(三兩切),人參(二兩),桂枝(三兩去皮),生地黃(一斤○金匱。有酒洗字。千金翼。有切字。),大棗(三十枚擘○成本。玉函。作十二枚。),阿膠(二兩),麥門冬(半升去心),麻仁(半升○成本。作麻子仁義。)
上九味。以清酒七升。水八升。先煮八味。取三升。去滓。納膠烊消盡。溫服一升。日三服。一名復脈湯。
〔柯〕一百十三方。未有用及地黃麥冬者。恐亦叔和所附。然以二味。已載神農本經。為滋陰之上品。因傷寒一書。故置之不用耳。此或陽亢陰竭而然。復出補陰制陽之路。以開後學滋陰一法。生地黃麥冬阿膠滋陰。人參桂枝清酒以通脈。甘草薑棗。以和營衛。結代可和。而悸動可止矣。
白話文:
炙甘草湯方
藥材:
- 甘草(四兩,炙過)
- 生薑(三兩,切片)
- 人參(二兩)
- 桂枝(三兩,去皮)
- 生地黃(一斤,金匱經中記載有「酒洗」字,千金翼中記載有「切」字)
- 大棗(三十枚,擘開,成本方中記載為十二枚)
- 阿膠(二兩)
- 麥門冬(半升,去心)
- 麻仁(半升,成本方中記載為麻子仁)
製法:
- 將以上九味藥材,用清酒七升、水八升先煮沸,煮至藥液剩三升時,去渣。
- 加入阿膠,烊化至完全溶解。
- 溫服一升,每日三次。
**別名:**復脈湯
柯氏註解:
此方在《傷寒論》一百十三方中並未記載使用生地黃與麥門冬,可能是叔和(指張仲景)所附方。但這兩味藥在《神農本草經》中已被列為滋陰上品。由於《傷寒論》著重於治療陽氣損傷的寒證,因此不採用滋陰藥物。此方可能是針對陽亢陰竭的病證而設計,重新加入補陰制陽的方法,以開拓後學滋陰治病的新思路。生地黃、麥門冬、阿膠滋陰;人參、桂枝、清酒通脈;甘草、薑、棗和營衛。此方可治療脈結代、心悸等症。
〔張〕津液枯槁之人。宜預防二便秘澀之虞。麥冬生地。溥滋膀胱之化源。麻仁阿膠。專主大腸之枯約。免致陰虛泉竭。火燥血枯。此仲景救陰退陽之妙法也。
柯氏方論曰。仲景凡於不足之脈。陰弱者用芍藥以益陰。陽虛者用桂枝以通陽。甚則加人參以生脈。此以中虛脈結代。用生地黃為君。麥冬為臣。峻補真陰者。然地黃麥冬。味雖甘。而氣則寒。非發陳蕃秀之品。必得人參桂枝。以通陽脈。生薑大棗。以和營衛。阿膠補血。甘草之緩。
不使速下。清酒之猛。捷於上行。內外調和。悸可寧而脈可復矣。酒七升。水八升。只取三升者。久煎之則氣不峻。此虛家用酒之法。且知地黃麥冬。得酒則良。此證當用酸棗仁。肺痿用麻子仁。可也。如無真阿膠。以龜板膠代之。
白話文:
【張】
津液枯竭的人,應該預防便祕的發生。麥冬、生地,能滋潤膀胱,促進津液的生成。麻仁、阿膠,專門針對大腸乾燥、便祕的問題,避免陰虛津液枯竭,導致火燥血枯。這是仲景(張仲景)救治陰虛、退卻陽熱的妙法。
柯氏方論曰
仲景對於不足的脈象,陰虛者用芍藥來滋陰,陽虛者用桂枝來通陽。如果病情嚴重,就加人參來生津。因為這類患者因中氣虛弱而導致脈象結代,所以用生地黃為主藥,麥冬為輔藥,以峻補真陰。但生地黃、麥冬雖然味甘,但性寒,不能直接用來滋補陰液,必須配合人參、桂枝來通陽脈,生薑、大棗來調和營衛,阿膠來補血,甘草來緩和藥性。
不能讓藥物快速下降,也不能用清酒這種猛烈的藥物,以免藥性快速上升。內外調和,心悸才能平息,脈象才能恢復正常。用酒七升,水八升,只取三升煎煮,長時間煎煮才能讓藥氣不那麼峻烈。這是虛寒體質使用酒的治療方法,同時也說明地黃、麥冬遇酒則效果更好。此症應當使用酸棗仁,肺痿則用麻子仁,也可以。如果沒有真阿膠,可以用龜板膠代替。
案名醫別錄。甘草。通經脈。利血氣。證類本草。傷寒類要。治傷寒心悸。脈結代者。甘草二兩。水三升。煮一半。服七合。日一服。由是觀之。心悸脈結代。專主甘草。乃是取乎通經脈利血氣。此所以命方曰炙甘草湯也。諸家厝而不釋者何。
千金翼。復脈湯。治虛勞不足。汗出而悶。脈結心悸。行動如常。不出百日。危急者二十一日死。越公楊素。因患失脈七日。服五劑而復。
千金方。炙甘草湯。治肺痿涎唾多出血。心中溫溫液液者。(即本方。外臺秘要。引仲景傷寒論。主療並同。)
衛生寶鑑。至元庚辰。六月中。許伯威五旬有四。中氣本弱。病傷寒。八九日。醫者見其熱甚。以涼劑下之。又食梨三四枚。傷脾胃。四肢冷。時昏憒。請予治之。診其脈。動而中止。有時自還。乃結脈也。亦心動悸。吃噫不絕。色青黃。精神減少。目不欲開。蜷臥惡人語。
白話文:
古籍記載甘草能通經脈、利血氣,可用於治療傷寒心悸、脈結代,因此以甘草為主要藥材的炙甘草湯便應運而生。此外,甘草也常被用於治療虛勞不足、汗出而悶、脈結心悸等症狀,如千金翼中的復脈湯。同時,炙甘草湯也能治療肺痿涎唾多出血、心中溫溫液液等病症,可見甘草在中醫學中具有重要的地位。 衛生寶鑑中記載了許伯威因傷寒病後,出現了脈結、心動悸、吃噫不絕等症狀,證明了甘草在治療此類病症上的有效性。
予以炙甘草湯治之。減生地黃。恐損陽氣。銼一兩。服之不效。再於市鋪。選嘗氣味厚者。再煎服之。其病減半。再服而愈。凡藥昆蟲草木。生之有地。根葉花實。採之有時。失其地性味少異。失其時氣味不全。又況新陳不同。精粗不等。倘不擇用。用之不效。醫之過也。
張氏醫通曰。酒色過度。虛勞少血。津液內耗。心火自炎。致令燥熱乘肺。咯唾膿血。上氣涎潮。其嗽連續不已。加以邪客皮毛。入傷於肺。而自背得之尤速。當炙甘草湯。徐彬金匱論注曰。余妾曾病此。初時涎沫成碗。服過半月。痰少而愈。但最難吃。三四日內。猝無捷效耳。
脈按之來緩。時一止復來者。名曰結。又脈來動而中止。更來小數。中有還者。反動。名曰結陰也。脈來動而中止。不能自還。因而復動者。名曰代陰也。得此脈者。必難治。(成本。緩下。有而字。無復動之者。玉函。無此條。)
白話文:
我用炙甘草湯治療,減少生地黃,擔心會損傷陽氣。研磨一兩服用,效果不佳。又在市集藥鋪,挑選氣味濃郁的藥材,再次煎服,病情減輕了一半。再次服用後痊癒。所有藥材、昆蟲、草木,都有生長的地方,根莖葉花果實,採摘都有時機。若錯了地點,藥性就會略有不同,錯了時間,藥氣就會不完整。更何況新舊藥材不同,精粗程度也不等,如果沒有仔細挑選,使用後沒有效果,就是醫生的過錯了。
張氏醫通書上說,縱慾過度,虛勞少血,津液內耗,心火自燃,導致燥熱侵襲肺部,咳出膿血,上氣涎沫,咳嗽不停。再加上邪氣侵入皮毛,傷害肺部,從背部感染更快。應該用炙甘草湯治療。徐彬金匱論注中說,我的妾室曾經患過這種病,一開始涎沫滿碗,服藥半月後,痰少而癒,但最難吃,三四天內,都沒有明顯效果。
脈象摸起來來得緩慢,偶爾停一下又再來的,叫做結脈。又脈象來得動而停住,再來的微弱,中間有回來的,叫做結陰脈。脈象來得動而停住,不能自行回來,又繼續動的,叫做代陰脈。如果遇到這種脈象,一定很難治療。
〔喻〕此段。本為結代二脈下注腳。〔方〕此承結代。而推言結陰代陰。以各皆詳辨其狀。與辨脈第九章意同。〔汪〕脈以指按之來。來者。滑伯仁云。自骨肉之分。而出於皮膚之際。氣之升者。是也。〔錢〕結者。邪結也。脈來停止暫歇之名。猶繩之有結也。凡物之貫於繩上者。
遇結必礙。雖流走之甚者。亦必少有逗留。乃得過也。此因氣虛血澀。邪氣間隔於經脈之間耳。虛衰則氣力短淺。間隔則經絡阻礙。故不得快於流行而止歇也。動而中止者。非辨脈法中陰陽相搏之動也。謂緩脈正動之時。忽然中止。若有所遏而不得動也。更來小數者。言止後更勉強作小數。
白話文:
【喻】這段內容,原本是對「結代二脈」腳注的延伸。【方】接著從「結代」推論出「結陰代陰」的概念,因為它們都詳細區分了不同狀態,與第九章關於脈象的辨析內容相符合。【汪】脈象在手指按下去時,「來」是指脈象自骨肉的分界處,通過皮膚表面,是氣向上運行的現象。【錢】「結」指的是邪氣在脈中形成的阻塞。脈象來到某處暫停或歇息,就像繩子上的結一樣,任何穿過繩子的物體,遇到結都會受阻。即使脈象流動迅速,也必定會有一點停留,才能繼續過去。這是因為氣虛血滯,邪氣在經脈中間隔所致。氣虛則氣力不足,經脈受阻,所以脈象不能快速流通而暫停。動而中止並非脈象辨識法中陰陽交搏的動態表現,而是指緩脈正常跳動時,突然中斷,好像被阻擋無法再跳動。接下來的小數次脈搏,則是說脈搏停止後,再努力做出幾次微弱的脈搏。
小數者。鬱而復伸之象也。小數之中。有脈還而反動者。名曰結陰。辨脈法云。陰盛則結。故謂之結陰也。代。替代也。氣血虛憊。真氣衰微。力不支給。如欲求代也。動而中止句。與結脈同。不能自還。因而復動者。前因中止之後。更來小數。隨即有還者反動。故可言自還。
此則止而未即復動。若有不復再動之狀。故謂之不能自還。又略久復動。故曰因而復動。本從緩脈中來。為陰盛之脈。故謂之代陰也。上文雖云脈結代者。皆以炙甘草湯主之。然結為病脈。代為危候。故又有得此脈者。必難治句。以申明其義。
案脈來動之動。周氏。柯氏。志聰。並以為陰陽相搏之動脈。非也。
白話文:
小數脈象表示氣血鬱結後又舒展。其中有些脈象回縮後又反彈,稱為結陰脈。這是因為陰氣盛而導致脈絡阻塞。代脈則是指氣血虛弱,真氣不足,需要依靠其他力量來維持運行。動而中止的脈象和結脈類似,但不同的是,結脈無法自行恢復,而代脈則在停止後會再次出現。如果脈象停止後,沒有再次跳動,就稱為不能自還。如果過了一段時間才恢復跳動,就稱為因而復動。代脈源於緩脈,屬於陰盛的脈象,所以稱為代陰脈。雖然古籍記載結脈和代脈都可用炙甘草湯治療,但結脈只是病脈,代脈卻是危候,所以患有代脈的人往往難以治療。
周氏、柯氏和志聰認為脈象跳動是陰陽相搏的結果,這是不正確的。
脈經曰。代脈來數。中止不能自還。因而復動。脈結者生。代者死。
診家正眼曰。結脈之止。一止即來。代脈之止。良久方至。內經。以代脈之見。為臟氣衰微。脾氣脫絕之診也。惟傷寒心悸。懷胎三月。或七情太過。或跌僕重傷。及風家痛家。俱不忌。代脈未可斷其必死。
案方氏云。本條結代。下文無代。而有代陰。中間疑漏代一節。金鑑云。脈按之來緩。時一止至。名曰結陰也。數語。文義不順。且前論促結之脈已明。當是衍文。二書所論如是。要之此條實可疑爾。
白話文:
《脈經》說,脈象來得快,卻突然停止,不能自行恢復,然後又重新跳動,這是結脈,預示著將要生;脈象來得快,突然停止,很久才恢復,這是代脈,預示著將要死。
《診家正眼》說,結脈的停止,是一停就來,而代脈的停止,要很久才恢復。《內經》說,出現代脈,是臟氣衰弱,脾氣虛脫的徵兆。不過,傷寒引起的驚悸、懷孕三月、情緒過度、跌倒重傷、風痛症,都不忌諱代脈,不能斷定一定會死。
有人認為,這段文字中的「結代」,與後文中的「代陰」相呼應,中間疑似漏掉了一節「代脈」的描述。《金鑑》說,脈象按下去緩慢,時而停頓,稱為結陰。這幾句話的文義不通順,而且前面已經明確論述了促結脈,這部分應該屬於衍文。兩本書的論述如此,總之,這段文字確實值得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