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法祖》~ 卷上 (6)
卷上 (6)
1. 六經正義第二
如邪入太陽地面。即汗而散之。猶陳兵器於要害。乘其未定而擊之也。邪之輕者在衛。重者在榮。尤重者在胸膈。猶賊之淺者在關外。深者在關上。尤深者在關內也。是麻黃為關外之師桂枝葛根為關上之師。大小青龍為關內之師矣。凡外寇不靖。內地盜賊必起而應之。因立兩解法。
故有大小青龍。及桂枝麻黃加減諸方。如前軍無紀。致內亂蜂起。當重內輕外。因有五苓十棗陷胸瀉心抵當等湯也。邪入少陽地面。宜雜用表裡寒熱攻補之品。為防禦解利之法。如偏僻小路。利於短兵。不利於矛戟。利於守備。不利於戰爭也。邪之輕者。入腠理。重者入募原。
尤重者入脾胃。小柴胡腠理之劑也。大柴胡募原之劑也。小建中。半夏瀉心。黃芩。黃連。四方。少陽之脾劑也。柴胡加芒硝。加牡蠣二方。少陽之胃劑也。如太陽少陽。有合病並病。是一軍犯少陽矣。用柴胡桂枝湯是兩路分擊之師也。甚至三陽合併病。是三面受敵矣。法在獨處陽明。
陽明之地面肅清。則太少兩路之陽邪。不攻自解。但得內寇寧。而外寇自息。此白虎所由奏捷耳。若陽邪不戰於內地。用大承氣以急下之。是攻賊以護主。若陰邪直入於中宮。用四逆湯以急救其里。是強主以逐寇也。陽明為內地。陽朝界上。即太陽少陽地面。邪入陽明之界近太陽地面。
雖不犯太陽。太陽之師不得坐視而不救。故陽明之榮衛病即假麻黃等湯以汗之。近少陽地面。雖不入少陽。少陽之師不得高壘而無戰。故陽明之腠理病。即借柴胡以解之。是知陽明之失守。非太陽不固。即少陽無備也。所以每每兩陽相合而為病也。若邪已在陽明地面。必出師奮擊。
以大逐其邪。不使少留。故用梔豉瓜蒂之吐法以迅掃之。若深入內地。不可復驅則當清野千里。使無所摽掠。是又白虎得力處也。若邪在內廷。又當清宮中陰盜。此承氣所由取勝。如茵陳豬苓輩。又為失紀之師立法矣。太陰亦內地。少陰厥陰地面。是太陰之夾界也。太陰居中州。
雖外通三陽。而陰陽既已殊途。心腹更有膈膜之藩蔽。故寒水之邪。從太陽外屬者輕。由少陰內授者重。風木之邪。自少陽來侵者微。因厥陰上襲者甚。如本經正邪。轉屬陽明而為實。猶師老勢窮。可下之而愈。如陽明實邪。轉屬本經而成虛。則邪盛正衰。溫補挽回者甚難。
蓋太陰陽明。地面雖分。並無阻隔。陽明猶受敵之通衢。甲兵所聚。四戰之地也。太陰猶倉廩重地。三軍所依。亦盜賊之巢穴也。故元氣有餘。則邪入陽明。元氣不足。則邪入太陰。在陽明地面。則陳師鞠旅。可背城一戰。取勝須臾。在太陰地面。則焚劫積蓄。倉廩空虛。枵腹之士。
無能禦敵耳。厥陰之地。相火遊行之區也。其本氣則為少火。若風寒燥濕之邪。一入其境。悉化為熱。即是壯火。其少火為一身之生機。而壯火為一身之大患。且其地面通達三焦邪犯上焦。則氣上撞心。心中疼熱。消渴口爛。咽痛喉痹。逼入中焦。即手足厥冷。脈微欲絕。飢不欲食。
白話文：
如果邪氣侵入太陽經的表層，就應該用發汗的方法來驅散它，這就像在要害地方部署兵器，趁敵人還沒站穩腳跟就攻擊他們一樣。邪氣輕微的在衛分，嚴重的在營分，更嚴重的則在胸膈之間，就像小偷輕微的在邊境之外，深入一點的在邊境上，更深入的在邊境內一樣。所以麻黃湯就像邊境之外的軍隊，桂枝葛根湯就像邊境上的軍隊，大青龍湯和小青龍湯就像邊境內的軍隊。通常外面的敵人不平靜，內部的盜賊也會跟著起來呼應，因此設立了內外兼治的方法。
所以有大青龍湯和小青龍湯，以及桂枝麻黃湯的加減變化方。如果前線軍隊沒有紀律，導致內部混亂，就應該重視內部而輕視外部，因此有五苓散、十棗湯、陷胸湯、瀉心湯、抵當湯等方。邪氣侵入少陽經的表層，應該混合使用表裡、寒熱、攻補的藥物，作為防禦和解除的方法，就像偏僻的小路，適合短兵器，不適合長矛大戟，適合守備，不適合戰爭一樣。邪氣輕微的，侵入腠理，嚴重的，侵入募原，更嚴重的，侵入脾胃。小柴胡湯是治療腠理的藥方，大柴胡湯是治療募原的藥方，小建中湯、半夏瀉心湯、黃芩湯、黃連湯這四個藥方是治療少陽脾經的藥方。柴胡加芒硝湯和柴胡加牡蠣湯這兩個藥方是治療少陽胃經的藥方。如果太陽經和少陽經合併發病，就像一個軍隊侵犯了少陽經一樣，使用柴胡桂枝湯就像分兩路攻擊敵軍的軍隊。甚至三陽經合併發病，就像三面受敵一樣，處理的方法是專注於陽明經。
只要陽明經的表層清除乾淨，太陽經和少陽經的邪氣就會不攻自退，只要內部安定，外部的敵人自然就會平息，這就是白虎湯能取得勝利的原因。如果陽邪不和內部的敵軍作戰，就用大承氣湯來迅速地向下攻破，這就像攻擊盜賊來保護君主一樣。如果陰邪直接進入中焦，就用四逆湯來緊急地救護內部，這就像強大君主來驅逐盜賊一樣。陽明經就像內地，陽經的邊界，也就是太陽經和少陽經的表層。邪氣侵入陽明經的邊界，靠近太陽經的表層，雖然沒有侵犯太陽經，但是太陽經的軍隊不能坐視不救，所以陽明經的營衛之病，就借用麻黃湯等方來發汗。靠近少陽經的表層，雖然沒有侵入少陽經，但是少陽經的軍隊不能高築壁壘而不戰，所以陽明經的腠理之病，就借用柴胡湯來解除。由此可知陽明經的失守，不是太陽經不堅固，就是少陽經沒有準備好，所以經常兩個陽經合併發病。如果邪氣已經在陽明經的表層，就一定要出兵奮力攻擊，徹底清除邪氣，不讓它有任何殘留，所以用梔子豉湯、瓜蒂散的吐法來迅速掃蕩它。如果邪氣深入內地，無法再驅逐，就應該把千里範圍內清空，讓敵人無法搶奪，這又是白虎湯能夠發揮作用的地方。如果邪氣在內廷，又應該清除宮中的陰賊，這是承氣湯能夠取勝的原因。像茵陳蒿湯、豬苓湯之類的方劑，又為失去紀律的軍隊制定了方法。太陰經也是內地，少陰經和厥陰經的表層，是太陰經的邊界。太陰經位於中焦，雖然與外面的三陽經相通，但是陰陽已經是不同的路徑，心腹之間更有膈膜阻擋，所以寒水之邪，從太陽經外部傳來的比較輕，由少陰經內部侵入的比較重。風木之邪，從少陽經侵入的比較輕微，因為厥陰經上侵而來的就比較嚴重。如果本經的邪氣，轉移到陽明經而成為實證，就像軍隊衰老勢力耗盡，可以攻下而治癒。如果陽明經的實證，轉移到本經而成為虛證，就是邪氣旺盛而正氣衰弱，用溫補的方法來挽回就非常困難。
太陰經和陽明經，雖然表層不同，但是並無阻隔。陽明經就像是受到敵人攻擊的交通要道，兵器聚集的地方，四面作戰之地。太陰經就像是儲存糧食的重要地方，三軍所依靠，也是盜賊聚集的地方。所以元氣充足，邪氣就會侵入陽明經，元氣不足，邪氣就會侵入太陰經。在陽明經的表層，就可以部署軍隊，背水一戰，很快就能取得勝利。在太陰經的表層，就像焚燒劫掠積蓄的糧食，糧倉空虛，飢餓的士兵，沒有能力抵抗敵人。厥陰經，是相火遊走的區域。它的本氣是少火，如果風寒燥濕的邪氣，一旦進入這個區域，全部都會轉化為熱，也就是壯火。少火是一身生機的來源，而壯火是一身的大患。而且它的表層通達三焦，如果邪氣侵犯上焦，就會氣往上衝擊心臟，心中疼痛發熱，消渴口爛，咽喉疼痛腫脹。如果被逼入中焦，就會手足冰冷，脈搏微弱幾乎消失，飢餓卻不想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