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法祖》~ 卷上 (5)
卷上 (5)
1. 六經正義第二
厥陰為合又為陰中之陽。故主裡熱而氣逆。少陰為陰中之樞。故所主或寒或熱之不同。或表或里之無定。與少陽相似也。請以地理論。六經猶列國也。腰以上為三陽地面。三陽主外而本乎表。心者三陽夾界之地。內由心胸。外自巔頂。前至頭顱。後主肩背。下及於足。內合膀胱。
是太陽地面。此經統領榮衛。主一身之表症。猶近邊禦敵之國也。內自心胸。至胃及腸。外自額顱。猶面至腹。下及於足。是陽明地面。由心至咽。出口頰。上耳目。斜至巔。外自脅。內屬膽。是少陽地面。比太陽差近。陽明猶京畿矣。腰以下。為三陰地面。三陰主裡。而不及外腹者。
三陰夾界之地也。自腹由脾。及二腸魄門。為太陰地面。自腹至兩腎。及膀胱溺道。為少陰地面。自腹由肝。上膈至心。從脅肋。下及小腹宗筋。為厥陰地面。此經通行三焦。主一身之裡症。猶近京夾輔之國矣。太陰陽明。同居異治。猶周召分政之義。四經部位。有內外出入。
上下牽引之不同。猶先王分土域民。犬牙相制之理也。若經絡之經。是六經道路。非六經地面也。六經之有正邪。客邪。合病。並病。屬脾。屬胃者。猶寇賊充斥。或在本境。或及鄰國。或入京師也。太陽地面最大。內臨少陰。外鄰陽明。故病有相關。如小便不利。本膀胱經病。
少陰病。亦小便而不利者。是邪及少陰之界也。六七日不大便。頭痛身熱者。是陽明熱邪。侵入太陽之界也。頭項為太陽之通衢。因太陽主榮衛。心胸是榮衛之本。榮衛環周不休。猶邊邑之吏民士卒。會於京畿往來不絕也。如喘而胸滿者。是太陽外邪入陽明地面而騷擾。故稱為太陽陽明合病。
若頭不痛。項不強胸中痞硬。氣上衝。咽候不得息者。此邪不自太陽來。乃陽明熱邪實結於胸中。猶亂民聚於本境而為患也。心為六經之主。故六經皆有心煩症。如不頭項強痛。則煩不屬太陽。不往來寒熱。則煩不屬少陽。不見三陽症。則煩不屬三陽矣。故心憒憒。心怵惕。
心懊憹。一切虛煩。皆屬陽明。以心居陽明地面也。陽明猶京師。故心腹皆居其地。邪在心而為虛煩。在腹為實熱。以心為陽而屬無形。腹為陰而屬有形也。夫人身之病。動關心腹。陽邪聚於心。陰邪聚於腹。肝為陰中之陽。故能使陰邪之氣撞於心。陽明主在裡之陽。故能使陽邪入聚於腹耳。
更請以兵法喻。兵法之要。在明地形。知賊寇所從來。知某方是某府來路。某方是某府去路。來路是邊關。三陽是也。去路是內境。三陰是也。六經來路各不同。太陽是大路。少陰是僻路。陽明是直路。太陰近路也。少陰後路也。厥陰斜路也。客邪多從三陽來。正邪多因三陰起。
由外寇自邊關至。亂民自內地生也。明六經地形。始得握百病之樞機。詳六經來路。乃得操治病之規則。如以症論。傷寒。大寇也。病從外來。中風。流寇也。病因旁及。雜病。亂民也。病由中起。既認為何等之賊。又知為何地所起。於其發境。便御之本境。移禍鄰郡。即兩郡夾攻。
白話文：
厥陰經絡，既是陰經的合經，又帶有陰中之陽的特性，所以主要處理身體內部的熱邪和氣逆上衝的情況。少陰經絡是陰經的樞紐，因此所主導的症狀，有時是寒，有時是熱，有時在表，有時在裡，沒有一定的規律，這點跟少陽經很相似。
如果用地理的概念來比喻，六經就像是不同的國家。腰部以上是三陽的領地，三陽主要掌管身體的外部，屬於表層的範疇。心臟是三陽經絡交界的地方，其內部的範圍包括心胸，外部則到達頭頂，前面到頭顱，後面管肩背，向下則延伸到足部，內部與膀胱相連，這就是太陽經的領地。太陽經統領身體的衛氣和營氣，主要負責處理身體表面的病症，就像是邊境守衛，抵禦外敵的國家。其內部的範圍包括心胸，到達胃和腸，外部從額頭，就像面部，延伸到腹部，向下到足部，這就是陽明經的領地。從心臟到咽喉，通向口頰，向上至耳朵和眼睛，斜向頭頂，外部從脅肋，內部歸屬於膽，這就是少陽經的領地，比太陽經更靠近中心，陽明經就像是國都附近的地區。
腰部以下是三陰的領地，三陰主要掌管身體的內部，不會影響到腹部以外的地方，因為腹部是三陰經絡交界的地方。從腹部經過脾臟，到達大腸和肛門，這是太陰經的領地。從腹部到兩個腎臟，以及膀胱和尿道，這是少陰經的領地。從腹部經過肝臟，向上通過橫膈膜到達心臟，從脅肋，向下到小腹和宗筋，這是厥陰經的領地。厥陰經通暢三焦，主要處理身體內部的病症，就像是靠近京城、輔佐國家的地區。太陰經和陽明經雖然都位於腹部，但功能不同，就像周公和召公分別治理國家一樣。四條經絡的部位，有內外、出入、上下牽引的差異，就像古代君王劃分領土，讓各區域互相制約一樣。至於經絡的經，是指六經的通道，而不是六經所管轄的區域。六經之所以會有正邪之氣、客邪之氣、合病、並病，以及屬於脾胃的病症，就像盜賊到處作亂，有的在本國，有的侵犯鄰國，有的甚至攻入京師一樣。
太陽經的領地最大，內部鄰近少陰經，外部鄰近陽明經，所以病症會互相影響。例如，小便不順暢，本來是膀胱經的病，但少陰經出現問題，也會導致小便不順暢，這就是邪氣侵犯了少陰經的領地。如果六七天沒有大便，同時出現頭痛、身體發熱的症狀，那就是陽明經的熱邪侵入了太陽經的領地。頭部和頸部是太陽經的要道，因為太陽經負責營衛之氣，而心胸是營衛之氣的根本，營衛之氣周而復始地運行，就像邊境地區的官吏、百姓和士兵，聚集在京城，往來不斷。如果出現氣喘、胸悶的症狀，那就是太陽經的外部邪氣侵入到陽明經的領地，引起騷擾，所以稱為太陽陽明合病。
如果頭不痛，頸部不僵硬，胸中感覺痞塞、硬結，氣往上衝，咽喉無法呼吸，這就不是從太陽經來的邪氣，而是陽明經的熱邪在胸中結實，就像叛亂的百姓聚集在本國作亂一樣。心臟是六經的主宰，所以六經都會出現心煩的症狀。如果不是頭痛、頸部僵硬，那心煩就不屬於太陽經；如果沒有忽冷忽熱的症狀，那心煩就不屬於少陽經；如果沒有出現三陽經的症狀，那心煩就不屬於三陽經。所以，心神煩亂、心悸不安、心中煩躁等一切虛煩的症狀，都屬於陽明經，因為心臟位於陽明經的領地。陽明經就像京城，所以心和腹部都屬於它的範圍。邪氣在心臟就會出現虛煩的症狀，在腹部就會出現實熱的症狀。因為心屬陽，性質屬無形，腹屬陰，性質屬有形。人體的疾病，都與心腹有關。陽邪會聚集在心臟，陰邪會聚集在腹部。肝臟屬於陰中的陽，所以能使陰邪之氣衝撞到心臟；陽明經主要掌管體內的陽氣，所以能使陽邪聚集在腹部。
再用兵法來比喻，兵法的要點，在於了解地形，知道賊寇從哪裡來，知道哪個方向是哪個府的來路，哪個方向是哪個府的去路。來路是邊關，也就是三陽經的領地；去路是內境，也就是三陰經的領地。六經的來路各不相同，太陽經是大路，少陰經是偏僻的小路，陽明經是直路，太陰經是近路，少陰經是後路，厥陰經是斜路。客邪多從三陽經而來，正邪多因三陰經而起，就像外敵從邊關入侵，叛亂的百姓從內地產生一樣。了解六經的地形，才能掌握各種疾病的關鍵；詳細了解六經的來路，才能掌握治療疾病的規則。從病症來說，傷寒是大規模的寇賊，病從外部侵入；中風是流竄的寇賊，病從旁邊傳染；雜病是內亂的百姓，病從內部產生。既然已經知道是什麼樣的賊寇，又要知道是從什麼地方開始作亂，就要在他們開始發動的地方加以防禦，將禍患轉移到鄰近的地方，甚至是兩地聯合夾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