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溯源集》~ 卷之六 (11)

1. 中風脾約

皆救法也。當因時制義可也。渴用五苓散。曰宜而不曰主之者，謂可用則宜用也。言假如既非陽明熱實之證，渴欲飲水而水不能止其渴，非胃熱也。如太陽上篇：大汗出，胃中干，煩躁不得眠，欲得飲水者，少少與之，胃和則愈矣。若飲水不止，當仍是太陽之邪內犯膀胱，下焦氣化不行，不能蒸騰其氣液，上升而為津唾，故渴也。所以宜五苓散。

陽明病，本自汗出，醫更復發汗，病已瘥，尚微煩不了了者，此大便必硬故也。以亡津液，胃中乾燥，故令大便硬。當問其小便日幾行，若本小便日三四行，今日再行，故知大便不久出。今為小便數少，以津液當還入胃中，故知不久必大便也。

言脾約本因津液枯竭，非熱邪燥結可比，未可輕下，更傷元氣也。病在陽明，本自汗出，醫更重發其汗，病雖已瘥，尚微覺煩悶，其語言神志，若有所不了了者，此內中大便必硬故也。無他，皆以汗出過多，內無津液，胃中乾燥，遂為脾約，故令大便硬也。然且勿輕下，當問其小便每日幾行。

若本小便日三四行，今日僅再行，故知大便不久出。何也？今為小便較前日所行之數，已少其半，是下焦之氣，能蒸騰上行，津液當還入胃中，能自潤其枯燥，故知不久必大便自出也。

陽明病，自汗出，若發汗小便自利者，此為津液內竭，雖硬不可攻之。當須自欲大便，宜蜜煎導而通之。若土瓜根及與大豬膽汁，皆可為導。

言陽明病已自汗出，若又發其汗，小便又自利者，此為滲泄之極，使胃中之津液內竭。然大便雖硬，其小便自利，則知里無熱邪，不可攻之。當須自欲大便而不可得，宜用蜜煎法導而通之。若土瓜根及大豬膽汁，皆可潤導。

蜜煎導法

白蜜七合，一味入銅銚中，微火煎老，試其冷則硬，勿令焦。入豬牙皂角末少許，熱時手捻作梃，令頭銳根凹，長寸半者三枚，待冷硬，蘸油少許，納穀道中。其次以銳頭頂凹而入，三枚盡，以布著手指抵定。若即欲大便，勿輕去，俟先入者已化，大便急甚，有旁流者出，方去手，隨大便出。

豬膽導法

極大豬膽一枚，用蘆管長三寸余，通之，磨光一頭，以便插入穀道。用尖鋒刀刺開膽口，以管插入膽中，用線扎定管口，抹油，捻入穀道，插盡蘆管，外以布襯手，用力捻之，則膽汁盡入，方去之。少頃，大便即出。

陽明病，其人多汗，以津液外出，胃中燥，大便必硬，硬則譫語，小承氣湯主之。若一服譫語止，更莫復服。

此條雖無小便自利之津液下走，然汗多則津液之枯，一也。故胃中燥，大便必硬而為脾約也。至硬則譫語，比前不同矣。前大便雖硬，皆未譫語，此獨譫語者，以胃中少有熱邪，導法止入穀道，不由胃中而下，不能逐熱，故以小承氣湯和之。所以一服譫語止，即禁止之曰：更莫復服。

白話文：

這些都是治療方法，要根據當時的情況靈活應用。口渴可以用五苓散。這裡說「宜」而不是「主」，是說可以使用，適合使用。如果不是陽明熱實證，只是口渴想喝水，但喝了水還是渴，這就不是胃熱了。就像太陽病篇說的，大汗之後，胃裡乾燥，煩躁無法入睡，想喝水，可以少量給予，等胃氣恢復就會好。如果喝水還是止不住渴，那應該是太陽病的邪氣進入膀胱，下焦的氣化功能失常，無法將體內水液蒸騰上升成為津液，所以才會口渴。這時就適合用五苓散。

陽明病原本就會出汗，如果醫生又用了發汗的藥，病雖然好了，但還有些微煩躁不安的感覺，這通常是因為大便變硬的緣故。因為流失津液，導致胃中乾燥，所以大便才會變硬。這時候要問他一天小便幾次，如果原本一天小便三四次，今天只有一兩次，就知道大便很快就會出來了。因為小便次數減少，津液會回到胃中，所以就知道很快就會大便了。

所謂脾約，主要是因為津液枯竭，並不是熱邪燥結，所以不能輕易用瀉藥，以免傷了元氣。陽明病本來就會出汗，如果醫生又用發汗的藥，病雖然好了，但還是感覺有點煩悶，講話或神情也有些恍惚，這時肚子裡的大便一定是硬的。這都是因為汗出太多，體內沒有津液，胃裡乾燥，所以才會造成脾約，使大便變硬。但不要輕易用瀉藥，要先問他每天小便幾次。

如果原本一天小便三四次，今天只有兩次，就知道大便很快就要出來了。為什麼呢？因為現在小便的次數比之前少了一半，說明下焦的氣可以將津液蒸騰上升，使津液回到胃裡，自然可以滋潤乾燥的腸道，所以就知道很快大便就會自己出來了。

陽明病，如果自己會出汗，又用了發汗的藥，導致小便也變得順暢，這代表津液已經嚴重耗竭。雖然大便硬，但不能用瀉藥強攻，必須等他自己想大便的時候，用蜜煎導法來幫助排便。可以用土瓜根或大豬膽汁來導便。

意思是說陽明病已經會出汗了，如果又用了發汗的藥，小便又變得順暢，這代表津液已經流失到了極點，使得胃裡的津液都消耗殆盡。雖然大便硬，但小便順暢，就代表體內沒有熱邪，不能用瀉藥來攻。應該等他自己想大便卻排不出來時，用蜜煎的方法來幫助排便。可以用土瓜根或是大豬膽汁來潤滑腸道幫助排便。

蜜煎導法

用七合白蜜，單獨放入銅鍋中，用小火熬煮到很濃稠，冷卻後會變硬，但不要煮焦。加入少許豬牙皂角粉，趁熱用手捏成約一寸半長，頭尖尾凹的圓柱狀，共做三條。等冷卻變硬後，塗上少許油，放入肛門，先用尖頭進入，再將尾端凹處放入，全部放入後，用布包裹手指按住，如果馬上就想大便，不要馬上取出，等先放入的蜜化開，便意非常強烈，有大便從旁邊流出來的時候，再將手拿開，大便就會跟著出來。

豬膽導法

取一個很大的豬膽，用約三寸長的蘆葦管穿通，磨光滑一端以便插入肛門。用尖刀將豬膽開口，將蘆葦管插入膽中，用線將管口紮緊。塗上油，將蘆葦管旋轉插入肛門，直到全部插入，外用布包住手用力擠壓，使膽汁全部進入，然後取出蘆葦管。過一會，大便就會排出。

陽明病患者如果多汗，是因為津液往外散失，導致胃裡乾燥，大便一定會變硬。大便硬就會說胡話。這時可以用小承氣湯來治療。如果吃一次藥後胡言亂語的情況停止了，就不要再服藥。

這一條雖然沒有說小便順暢導致津液往下降，但是汗多也會導致津液枯竭，道理是一樣的。所以胃裡乾燥，大便變硬，形成了脾約。如果大便硬到會說胡話，就和之前的情況不同了。之前大便雖然硬，但都沒有說胡話，這裡會說胡話，是因為胃裡有少許熱邪。而導法只是從肛門進入，並不是通過胃往下走，無法清除熱邪，所以要用小承氣湯來調理。因此，吃一次藥後，胡言亂語的情況停止了，就要馬上停止服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