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景傷寒補亡論》~ 卷十四 (5)
卷十四 (5)
1. 發斑十三條
其詳自有陽毒斑瘡論,並在小兒傷寒部中。
問曰:仲景不言斑者,何也? 龐氏曰:古方雖有治方,而法不詳備,疑當時熱毒未甚,鮮有死者。 雍曰:非也。其論亡逸也。如陰陽二毒,本論皆無;考之千金,則知嘗有而今亡矣,亦猶是也。又仲景自治傷寒,必不至出斑。蓋傷寒之斑非本證,皆醫者之所為。仲景不可下則不下,可下則下,必不至於下之早,亦必不至於失下,何緣有斑出?陽明證中多言急下之者是也,亦恐傷寒為庸醫所誤,則斑出,故不得不論耳。醫者苟能工於汗下證,則結胸、痞氣、發斑、發黃,皆不應有。可不審哉?
問曰:諸證發斑,何藥以解之? 孫真人曰:凡除熱解毒,無過苦酢之物;故多用苦參、青葙、艾、梔子、葶藶、苦酒、烏梅之屬,是其要也。熱盛非苦酢之物不解。熱在身中,既不時治,治之又不用苦酢之藥,如此,救火不以水也。今諸療治,多用甘、辛、薑、桂、人參之類。此皆貴价不常有;比行求之,轉以失時。而苦參、青葙、葶藶、艾之屬,所在盡有,除熱解毒最良。得病內熱者,不必按藥決也。便以青葙、苦參、艾、苦酒療之。但稍與,促其間,無不解也。 雍曰:此論不暇尋求,所在可得之藥。其他則如千金活人書龐氏論中,藥與證相對者皆可用,前已載之矣。
問曰:斑出必欲下,何藥為宜? 雍曰:三者之病,陽毒最為重,其斑為證自有之,治從本方。溫毒內外熱盛,不能偏表偏里,須兩解之以去內外熱,宜白虎加人參湯、化斑湯。若內外熱太甚者,依陽毒治之。常時傷寒誤下失下致斑出者,其毒已入胃。審其無表證,有下證,宜用調胃承氣湯以除胃中熱。蓋此斑非獨表證也。
雍論曰:仲景本論不見斑證,惟千金方載華佗之說,最為至當;而近時醫家多不見取,故其論不分毒在表裡,仍並瘡疹混為一說。設誤汗下,寧不害人?惟龐氏朱氏善究根源,持論亦如此。若不用華言,則無用調胃承氣之理。 雍曰:睹其效驗,故主其說。然已經孫真人手,復何疑哉?
白話文:
關於斑疹的詳細情況,可以參考《陽毒斑瘡論》和《小兒傷寒部》的相關內容。
有人問:為什麼張仲景的著作中沒有提到斑疹呢?龐氏認為,古代的醫方雖然有治療斑疹的方法,但記載不夠詳細完整,可能是當時熱毒病症不嚴重,所以很少有人因此死亡。雍氏則認為,不是這樣,而是相關的論述遺失了,就像《傷寒論》中原本應該有的陰毒和陽毒的內容也遺失了一樣。另外,張仲景專注於治療傷寒,他認為傷寒本身不會導致斑疹,出現斑疹都是醫生誤診或誤治造成的。張仲景該用藥時就用藥,不該用藥時就不會用藥,不會過早用藥,也不會錯失用藥的時機,這樣怎麼會出現斑疹呢?《傷寒論》中陽明證提到要及時用下法治療,也是擔心庸醫誤治導致出現斑疹,所以不得不探討這個問題。醫生如果能精通汗法和下法的運用,結胸、痞氣、發斑、發黃等症狀都不會出現,這是需要謹慎考慮的。
有人問:各種病症出現斑疹,用什麼藥可以解除呢?孫真人說,凡是清熱解毒,沒有比苦味、酸味的東西更好的了,所以多用苦參、青葙、艾葉、梔子、葶藶、苦酒、烏梅等藥物,這是治療的重點。熱毒嚴重,不用苦味酸味的藥物就無法解除。熱毒在身體裡,如果沒有及時治療,或者治療時沒有使用苦味酸味的藥物,就如同救火不用水一樣。現在很多治療方法,都使用甘味、辛味的藥材,如生薑、桂枝、人參等,這些藥材價格昂貴且不常見,等到四處尋找這些藥材,反而會延誤病情。而苦參、青葙、葶藶、艾葉等藥材,到處都有,而且是清熱解毒的最佳選擇。患病發熱的人,不必拘泥於藥方,直接用青葙、苦參、艾葉、苦酒治療,少量多次服用,沒有不見效的。雍氏認為,這個理論不用再費心去尋找,這些藥材到處都可以取得。其他的治療方法,就像《千金方》、《活人書》和龐氏的論述中記載的一樣,只要藥與病症相對應就可以使用。
前面已經說過了。
有人問:出現斑疹一定要用下法治療嗎?用什麼藥合適呢?雍氏認為,這三種病症中,陽毒最為嚴重,它的斑疹是疾病本身就有的,要依照原有的治療方法。溫毒是體內外都熱,不能只針對表面或內部治療,必須表裡雙解,才能清除內外熱邪,適合用白虎加人參湯、化斑湯。如果內外熱毒太嚴重,就按照陽毒的方法治療。平常的傷寒,因為誤用下法或錯失下法的時機而導致出現斑疹,這時毒邪已經進入胃部。要仔細觀察,如果沒有表證,但有裡證,就應該用調胃承氣湯來清除胃中的熱邪,因為這種斑疹不僅僅是表證。
雍氏認為,張仲景的著作中沒有提到斑疹,只有《千金方》記載了華佗的說法,這是最正確的,但是現在的醫生大多不採納。所以他們的論述沒有區分毒邪在表還是在裡,仍然把斑疹和瘡疹混為一談。如果誤用了汗法或下法,難道不會害人嗎?只有龐氏和朱氏深入研究了病因,他們的觀點和我的相似。如果不用華佗的理論,就沒有用調胃承氣湯的道理。雍氏說,因為看到了這些治療方法的效果,所以主張這個理論。而且這些方法已經經過了孫真人的驗證,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