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景傷寒補亡論》~ 卷一 (4)
卷一 (4)
1. 治法大要九問
尚有承氣之戒。可不審哉。
問曰。或言傷寒。只當看證治之。何如。雍曰。經絡為先。證脈為次。朱氏活人書曰。治傷寒不識經絡。如觸途冥行。不知邪氣之所在。往往病在太陽。反攻少陰。證是厥陰。乃和少陽。寒邪未除。真氣受斃。又況傷寒看外證為多。未診先問。最為有準。孫真人云。問而知之。
別病淺深。名為巧醫。既得其經。然後切脈。以辨在表在裡。若虛若實。以汗下之。古人所以云。問而知之為中工。切而知之為下工也。雍曰。傷寒之疾。其來甚暴。尚為易見。故問外證。切寸口。足以知病之所在。如雜病有難知者。當如古人揆度奇恆之道。未易以一二言也。
問曰。人病傷寒。或無湯藥則何如。華元化曰。若無丸散及煎者。但單煮柴胡數兩。傷寒時行。皆可服以發汗。至再三發汗不解。當與湯。實者轉下之。但當少與。勿令大下耳。雍曰。此須能辨證者。偶在道途間乏藥。乃可用之。蓋柴胡亦與陰病不相宜也。
問曰。傷寒數種。庸人不能分別者。用藥如何。葛稚川曰。若初覺頭疼肉熱。脈洪。起一二日。便作加減蔥豉湯。蔥白虎口一握。豉一升。綿裹。以水三升。煮取一升。頓服取汗。若不汗。更作。加葛根三兩。水五升。煮取二升。分再服。不汗。更作。加麻黃三兩。去根節。
諸名醫方皆用此。更有加減法甚多。江南人多服之。雍嘗見北方乏醫藥處。遇傷寒時氣。秦人即飲蔥茶。晉人即飲蜜茶。雖甚苟且。亦有應者。後少見損人。蔥茶似有理。蜜殊不曉所謂。
問曰。汗不出。有蒸法何如。陳廩邱云。醫經云。連發汗。汗不出者。死病也。吾思之。可蒸也。如蒸中風法。蒸濕之氣於外迎之。不得不汗也。後以問張苗。苗云。曾有人作事。疲極汗出。臥單簞。中冷得病。但苦寒蜷。諸醫與丸散湯。四日之內。凡八過發汗。汗不出。苗令燒也。
布桃葉蒸之。即得大汗。於被中就粉傅之。使身極燥乃起。便愈。後數以此發汗。汗皆出也。人性有難汗者。非惟病使之然也。蒸之則無不汗出。範汪云。諸病發熱惡寒。脈浮洪。便宜發汗。溫粉撲之。勿令遇風。當發汗而其人適失血。及大下利。則不可大汗。數少與桂枝湯。
使體潤漐漐汗出連日。當自解。
上治法大要。不拘於經。故傷寒總目載之敘論之中。今依論次於敘論之後。其餘治法。並各詳見於逐經逐證之中。
白話文：
還有使用承氣湯的禁忌，難道可以不仔細審查嗎？
有人問，有人說傷寒只要根據症狀來治療就好，這樣說對嗎？我認為，應該先看經絡，其次才是症狀和脈象。朱氏的《活人書》說，治療傷寒不了解經絡，就像在黑暗中摸索一樣，不知道邪氣在哪裡，常常病在太陽經，反而去攻少陰經，症狀是厥陰經，卻去調和少陽經，寒邪沒有去除，真氣反而衰敗。況且，傷寒看外在症狀比較多，診斷前先詢問病人，是最準確的。孫真人說，通過詢問來了解病情，區分疾病的深淺，才稱得上是高明的醫生。了解經絡之後，再切脈，辨別疾病是在表還是在裡，是虛還是實，然後用發汗或攻下的方法來治療。古人說，通過詢問來了解病情，是中等水平的醫生，通過切脈來了解病情，是下等水平的醫生。我認為，傷寒這種疾病，來勢很猛，比較容易看出來，所以問外在症狀，切寸關尺脈，就足以了解疾病在哪裡。如果遇到難以判斷的雜病，就應該像古人那樣，仔細分析疾病的各種情況，不能用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
有人問，如果病人得了傷寒，卻沒有湯藥可以服用，那怎麼辦？華元化說，如果沒有丸藥、散藥或是煎煮的藥，就單獨煮幾兩柴胡，傷寒流行時，都可以服用來發汗。如果發汗兩三次都沒效，就應該用湯藥，如果病情是實證，就要用攻下的方法，但藥量要少，不要過度攻下。我認為，這必須是能辨證的人才能使用，如果偶爾在路上缺藥，才能這樣用。因為柴胡也不適合陰虛的病人。
有人問，傷寒有很多種類，庸醫無法分辨，那用藥應該如何？葛稚川說，如果剛開始覺得頭痛、肌肉發熱、脈象洪大，在一兩天內，就用加減蔥豉湯。用一把蔥白（握在虎口那麼多），一升豆豉，用紗布包起來，加三升水煮成一升，一次喝完，發汗。如果沒出汗，就再煮一次，加三兩葛根，用五升水煮成二升，分兩次喝。如果還不出汗，就再煮一次，加三兩麻黃（去掉根部和節），很多名醫都用這個方子，也有很多加減的方法，江南人大多服用這個方子。我曾經看過北方缺醫少藥的地方，遇到傷寒流行的時候，秦人就喝蔥茶，晉人就喝蜜茶，雖然很隨便，但也有些人有效，後來很少看到有人因此受損。蔥茶好像有點道理，蜜茶就不知道是什麼原理了。
有人問，不出汗，用蒸的方法怎麼樣？陳廩邱說，醫書上說，連續發汗，如果不出汗，就是死症。我想，可以蒸一下。就像蒸中風一樣，讓濕熱之氣從外而入，一定會出汗的。後來我問張苗，張苗說，曾經有人幹活很累，出了很多汗，睡在竹蓆上，受寒生病，身體冰冷蜷縮。許多醫生給他丸藥、散藥和湯藥，四天內發汗了八次，都沒有出汗。張苗就讓人燒火，用桃葉鋪在身上蒸，立刻就出了很多汗。在被子裡敷上爽身粉，讓身體極度乾燥後才起床，病就好了。後來多次用這個方法發汗，都出了汗。人體質不同，有些人不容易出汗，不只是因為生病的原因，用蒸的方法就沒有不出汗的。範汪說，各種疾病發熱怕冷，脈象浮大，都應該發汗。用溫粉撲在身上，不要吹到風。應該發汗卻遇到病人失血或嚴重腹瀉，就不能大量發汗，應該少量多次地給桂枝湯，讓身體微微出汗，連續幾天，病自然會好。
以上這些治療方法，不拘泥於經典，所以《傷寒總目》把它們放在敘論中討論。現在依照論述的順序，把它們放在敘論之後。其它的治療方法，都詳細地記載在各個經絡和證型的篇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