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雍

《仲景傷寒補亡論》~ 卷七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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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4)

1. 厥陰經證治六十三條

仲景曰。脈尺寸俱微緩者。厥陰受病也。當六七日發。以其脈循陰器。絡於肝。故煩滿而囊縮。龐氏曰。脈微緩者。囊不縮。若外證發熱惡寒似瘧。為欲愈。宜桂枝麻黃各半湯。若尺寸俱沉短者。囊必縮。宜承氣湯下之。雍曰。厥陰見沉短。短。命脈。下證未具。更宜詳下證中。下證全則可下。

又曰。三陰皆受病。已入於府。可下而已。雍曰。三陰可下。三陽可汗。此言其大略也。陽之中自有可汗不可汗證。陰之中自有可下不可下證。故陰陽之中。又當各詳其可汗可下而施行之。

又曰。厥陰之為病。消渴。氣上撞心。心中疼熱。飢而不欲食。食則吐蛔。下之。利不止。龐氏云。可烏梅丸。常氏以有餘證。故曰可烏梅丸、四逆湯。雍曰。無厥證者。不用四逆。消渴下利。飢不欲食。宜理中湯。下利甚者。去白朮。加附子。氣上如奔豚者。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吐蛔。服烏梅丸。兼理中丸。

又曰。厥陰中風。脈微浮為欲愈。不浮為未愈。

又曰。厥陰病欲解時。從醜至卯上。

又曰。厥陰病。渴欲飲水者。少少與之愈。

又曰。諸四逆厥者。不可下之。虛家亦然。常氏曰。可當歸四逆湯。

又曰。傷寒先厥。後發熱而利者。必自止。見厥複利。常氏云。可白頭翁湯。雍曰。白頭翁治熱利。此當更審證冷熱用之。

又曰。傷寒。始發熱六日。厥反九日而利。凡厥利者。當不能食。今反能食者。恐為除中。(一云消中)食以索餅。不發熱者。知胃氣尚在。必愈。恐暴熱來出而復去也。後三日脈之。其熱續在者。期之旦日夜半愈。所以然者。本發熱六日。厥反九日。復發熱三日。並前六日。

亦為九日。與厥相應。故期之旦日夜半愈。後三日脈之而脈數。其熱不罷者。此為熱氣有餘。必發癰膿也。常氏曰。可服千金漏蘆湯。

又曰。傷寒脈遲。六七日。而反與黃芩湯徹其熱。脈遲為寒。今與黃芩湯。復除其熱。腹中應冷。當不能食。今反能食。此名除中。必死。

又曰。傷寒先厥後發熱。下利必自止。而反汗出。咽中痛者。其喉為痹。發熱無汗。而利必自止。若不止。必便膿血。便膿血者。其喉不痹。常氏云。喉痹。可桔梗湯。便膿血。可桃花湯。

又曰。傷寒一二日。至四五日而厥者。必發熱。前熱者後必厥。厥深者熱亦深。厥微者熱亦微。厥應下之。而反發汗者。必口傷爛赤。雍曰。仲景言厥應下之者。謂有當下之厥而誤汗也。非謂皆可下也。故仲景又曰。諸四逆厥者。不可下。然厥病至於發癰疽。便膿血。應下者。不必拘此。

又曰。傷寒病厥五日。熱亦五日。設六日當復厥。不厥者自愈。厥終不過五日。以熱五日。故知自愈。龐氏續云。若六日厥者。必發熱愈甚。仍下利也。雍曰。此恐論中語。而諸書皆不見。若六日厥。則知陽氣有餘。故知熱愈甚也。

白話文:

厥陰經證治六十三條

張仲景說,脈搏寸口俱微弱緩慢,是厥陰經受病的徵兆,大概六七天發病。因為厥陰經脈循行陰部,絡於肝臟,所以會感到腹部煩悶脹滿,陰囊縮小。龐氏說,脈搏微弱緩慢,陰囊不一定縮小。如果出現外在症狀如發熱、惡寒,類似瘧疾,這是病情將要好轉的跡象,應該服用桂枝麻黃各半湯。如果寸口脈搏俱沉弱而短促,陰囊必定縮小,就應該服用承氣湯瀉下。雍氏說,如果厥陰經病症表現為脈沉而短促,命脈虛弱,下焦症狀還未完全顯現,更應該仔細觀察下焦症狀,下焦症狀完全具備才能服用瀉下藥。

又說,三陰經都受病,已經深入臟腑,就可以用瀉下藥治療。雍氏說,三陰經的病症可用瀉下藥治療,三陽經的病症可用發汗法治療,這是總體的概括。陽經的病症中,也有可發汗和不可發汗的區別;陰經的病症中,也有可瀉下和不可瀉下的區別。所以,陰陽經的病症都需要仔細辨別,然後才能選擇合適的治療方法。

又說,厥陰經的病症,會有消渴(口渴多飲)、氣往上衝撞心臟、心胸疼痛灼熱、飢餓卻不想吃東西、吃了東西就吐蛔蟲等症狀,這種情況應該瀉下。瀉下不止的情況,龐氏認為可以用烏梅丸治療。常氏認為這是病邪有餘的證候,所以說可以用烏梅丸或四逆湯。雍氏說,如果沒有厥逆的證候,就不需要使用四逆湯。如果出現消渴、瀉下、飢餓卻不想吃東西等症狀,應該服用理中湯;如果瀉下很嚴重,就去除白朮,加附子;如果氣往上衝,像奔豚一樣,就服用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如果吐蛔蟲,就服用烏梅丸,同時服用理中丸。

又說,厥陰經中風,脈搏微弱而浮,表示病情將要好轉;脈搏不浮,表示病情還沒有好轉。

又說,厥陰經疾病將要痊癒的時候,會在丑時到卯時之間(凌晨2點到6點)。

又說,患有厥陰經疾病,口渴想喝水,應該少量多次給水,這樣病情會好轉。

又說,各種四逆厥證,都不能用瀉下藥治療,虛弱的體質也是如此。常氏說,可以用當歸四逆湯治療。

又說,傷寒病先出現厥逆,然後發熱腹瀉,病情必然會自行停止。如果再次出現厥逆和腹瀉,常氏認為可以用白頭翁湯治療。雍氏說,白頭翁湯治療的是熱性腹瀉,這裏需要仔細辨別寒熱證候,然後再用藥。

又說,傷寒病發病初期發熱六天,厥逆卻在第九天才出現,並且腹瀉。一般來說,出現厥逆和腹瀉的病人,都不能吃東西,但是現在卻能吃東西,恐怕是脾胃氣虛(一說脾胃虛弱),可以吃些索餅(一種餅)。如果沒有發熱,說明胃氣尚存,病情必然好轉,只是擔心會突然再次發熱,然後又自行退去。三天後再診脈,如果熱症仍然存在,預計在第二天半夜就會痊癒。之所以這樣判斷,是因為最初發熱六天,厥逆在第九天出現,再次發熱三天,再加上之前的六天,一共也是九天,與厥逆出現的時間相應,所以預計在第二天半夜痊癒。三天後再診脈,如果脈搏頻數,熱症沒有消除,說明熱邪有餘,必然會化膿長瘡。常氏認為,可以服用《千金方》中的漏蘆湯。

又說,傷寒病脈搏遲緩,六七天後,反而用黃芩湯來清除體內熱邪。脈搏遲緩是寒證,現在卻用黃芩湯來去除熱邪,腹中應該感到寒冷,不能吃東西,但是現在卻能吃東西,這叫做「除中」,必然會死亡。

又說,傷寒病先出現厥逆,然後發熱腹瀉,腹瀉必然會自行停止,但是反而出現汗出,咽喉疼痛,說明咽喉部位發生痺證。如果發熱不汗出,腹瀉必然會自行停止。如果腹瀉不止,必然會排出膿血。排出膿血的病人,咽喉不會痺痛。常氏認為,咽喉痺痛可以用桔梗湯治療;排出膿血可以用桃花湯治療。

又說,傷寒病一二天,到四五天出現厥逆,必然會發熱。前期發熱,後期必然出現厥逆。厥逆嚴重,發熱也嚴重;厥逆輕微,發熱也輕微。厥逆應該用瀉下法治療,但是反而出現汗出,必然會出現口瘡,嘴唇紅腫潰爛。雍氏說,張仲景說厥逆應該瀉下,指的是有應該瀉下的厥逆症候,但是卻誤用了發汗法,並不是說所有厥逆症候都可以瀉下。所以張仲景又說,各種四逆厥證,都不能瀉下。但是厥逆病症發展到化膿長瘡、排出膿血的地步,就應該瀉下,不必拘泥於此。

又說,傷寒病出現厥逆五天,發熱也五天,如果第六天再次出現厥逆,則不會自愈;如果第六天沒有出現厥逆,就會自行痊癒。厥逆的持續時間不會超過五天,因為發熱持續了五天。所以,知道病情會自行痊癒。龐氏補充說,如果第六天出現厥逆,則發熱會更加嚴重,而且還會腹瀉。雍氏說,這恐怕是論著中的記載,其他書籍都沒有記載。如果第六天出現厥逆,說明陽氣有餘,所以發熱會更加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