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景傷寒補亡論》~ 卷四 (2)
卷四 (2)
1. 六經統論二十二問
問曰。素問又言三日乃死。何也。雍曰。即前所謂六日死也。何以言之。兩感之病。陰陽表裡兩經俱傳。至三日。則六經陰陽已傳盡。水漿不入口。不知人。是時五臟已盡傷。六腑已不通。營衛已不仁。如是之後。三日乃死。帝疑之。故再舉問。岐伯謂是時陽明之氣獨未盡。
故又三日而後死。是以其言曰。陽明者。十二經脈之長也。其血氣盛。故不知人。三日其氣乃盡。故死矣。夫不知人者。則兩感陰陽俱傳。三日之證也。陽明為諸經之長。其血氣盛。所以滋養諸經。其血氣已散入諸經者。各隨其經絕矣。其在陽明未散入諸經者。又須三日而後乃盡。
以是知六日者。三日傳陰陽諸經。又三日陽明之氣方盡。是為六日。而世之讀經者。以六日為陰陽再傳經而死。若陰陽尚能再傳。則不死矣。其曰三日死者。又別為陽明氣血隨邪而盡之說。與六日不相通。其誤甚矣。
問曰。傷寒獨傳足陰陽六經。何也。孫真人云。人有五臟。心肺二臟經絡。所起在手十指。肝腎與脾三臟經絡。所起在足十趾。夫風毒之氣。皆起於地。地之寒暑風濕。皆作蒸氣。足常履之。所以中人必中於足。雍曰。此孫真人感風毒之論。傷寒之感。亦無以異也。
問曰。傷寒三陽受病。傳不傳可見否。仲景曰。傷寒一日。太陽受之。脈若靜者為不傳。頗欲吐。若躁煩。脈數急者。為傳也。
又曰。傷寒二三日。陽明少陽證不見者。為不傳也。
問曰。三陰經傳不傳可見否。仲景曰。傷寒三日。三陽為盡。三陰當受邪。其人反能食而不嘔。此為三陰不受邪也。不受邪則不傳矣。
問曰。六經於臟腑何屬也。雍曰。足太陽。膀胱經也。足陽明。胃經也。足少陽。膽經也。此三腑者。皆為陽也。足太陰。脾之經也。足少陰。腎之經也。足厥陰。肝之經也。此三臟。皆為陰也。陽為表。陰為里。故足太陽與足少陰為表裡。腎與膀胱也。足陽明與足太陰為表裡。脾與胃也。足少陽與足厥陰為表裡。肝與膽也。
問曰。願聞六經之所起。雍曰。本於靈樞之言。未可遽詳也。朱氏活人書可見。其略云。足太陽膀胱。起於目內眥。上頭。連於風府。分為四道。下項。並正別脈上下六道。以行於背。與身為經。太陽之經。為諸陽主氣。或中寒邪。必發熱而惡寒。緣頭項腰脊。足太陽經所過處。今頭項痛。腰脊強。身體疼。其尺寸脈俱浮者。故知太陽經受病。此其大略也。
問曰。陽明經何如。朱氏曰。足陽明胃之經。從鼻起。挾於鼻。絡於目。下咽。分為四道。並正別脈六道。上下行腹。綱維於身。蓋諸陽在表。陽明主肌肉。絡於鼻。故病人身熱。目疼。鼻乾。不得臥。其脈尺寸俱長者。故知陽明經受病。
白話文：
問：為什麼《素問》又說三天就死了呢？ 答：這就是前面說的六天死的道理。為什麼這麼說呢？兩感之病，陰陽表裡兩條經脈同時傳病，到第三天，六條經脈的陰陽之氣已經傳遍，病人水漿都喝不下去，人事不知。這時候五臟已經嚴重受損，六腑也都不通暢，營衛之氣也失去作用。這樣之後，過三天就會死亡。皇帝對此感到疑惑，所以再次提問。岐伯說，這時只有陽明經的氣還沒有完全耗盡。
所以又過了三天才會死。因此說，「陽明經，是十二經脈的首領，它的氣血旺盛。」所以人事不知，三天後它的氣才耗盡，所以才死。所謂人事不知，就是陰陽兩經都傳病了，是三天會出現的症狀。陽明經是諸經的首領，氣血旺盛，用來滋養其他經脈。它的氣血已經分散到各經的，就隨著各經的衰敗而衰竭。留在陽明經還沒有分散到其他經的，還需要三天才會耗盡。
由此可知，所謂的六天，是三天傳遍陰陽各經，又三天陽明經的氣才耗盡，這才是六天死的真正意思。而現在讀經典的人，把六天理解為陰陽之氣再次傳經而死，如果陰陽之氣還能再次傳經，那就不會死了。而所謂的三天死，是另外一種說法，指陽明經的氣血隨著邪氣而耗盡，和六天死是不相通的。這個錯誤非常嚴重。
問：為什麼傷寒只傳足部的陰陽六經呢？ 答：孫真人說，人有五臟，心肺兩臟的經絡，起於手十指，肝腎和脾三臟的經絡，起於足十趾。風毒之氣，都從地面產生，地面的寒暑風濕，都會形成蒸氣。腳經常踩在地面上，所以人受邪氣侵襲一定先從腳部開始。這就是孫真人認為風毒侵襲的原因。傷寒的侵襲也是同樣的道理。
問：傷寒三陽經受病，傳與不傳可以看出來嗎？ 答：仲景說，傷寒第一天，太陽經受病，如果脈象平靜，就不會傳變；如果出現想吐、煩躁、脈搏快速等症狀，就是會傳變。
又說，傷寒兩三天，如果沒有出現陽明、少陽經的症狀，就不會傳變。
問：三陰經傳與不傳可以看出來嗎？ 答：仲景說，傷寒三天，三陽經的病已經結束，三陰經應該要受邪氣侵襲。如果這個人反而能吃東西而不嘔吐，這就表示三陰經沒有受到邪氣侵襲，不受邪氣侵襲就不會傳變。
問：六經各自歸屬於哪些臟腑呢？ 答：足太陽經屬於膀胱，足陽明經屬於胃，足少陽經屬於膽。這三個腑，都屬於陽。足太陰經屬於脾，足少陰經屬於腎，足厥陰經屬於肝。這三個臟，都屬於陰。陽在外為表，陰在內為裡。所以，足太陽經和足少陰經互為表裡，對應的是腎和膀胱；足陽明經和足太陰經互為表裡，對應的是脾和胃；足少陽經和足厥陰經互為表裡，對應的是肝和膽。
問：希望了解六經的起始位置。 答：這要根據《靈樞》的說法，不能馬上詳細說明。《朱氏活人書》可以找到相關的描述。簡略來說，足太陽膀胱經，起於眼睛內角，向上到頭部，連到風府穴，分為四條路線，向下經過頸部，與正脈、別脈一起形成六條路線，在背部行走，形成經脈。太陽經是諸陽經的主氣。如果感受寒邪，一定會發熱而怕冷，因為頭、頸、腰、脊是足太陽經經過的地方。如果出現頭頸疼痛、腰脊僵硬、身體疼痛，同時寸脈和尺脈都浮在表面，就表示太陽經受病了。這只是簡略的說明。
問：陽明經的情況如何？ 答：《朱氏活人書》說，足陽明胃經，從鼻子開始，夾在鼻子兩側，連接到眼睛，向下經過咽喉，分為四條路線，與正脈、別脈一起形成六條路線，上下行走於腹部，主導身體。陽經在外，陽明經主管肌肉，聯絡到鼻子。所以病人會出現身體發熱、眼睛疼痛、鼻子乾燥、無法安睡，如果寸脈和尺脈都比較長，就表示陽明經受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