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樞識》~ 卷六 (34)
卷六 (34)
1. 歲露論篇第七十九
乘年之衰(止)工友為粗,甲乙和下有人氣乏少四字。張云。乘年之衰。如陰年歲氣不及。邪反勝之。及補遺刺法本病二論。所謂司天失守等義是也。逢月之空。如八正神明論曰。月始生則血氣始精。衛氣始行。及上文月滿則海水西盛。月郭空則海水東盛等義是也。失時之和。如春不溫。夏不熱。秋不涼。冬不寒。客主不和者是也。三虛在天。又必因人之虛。氣有失守。乃易犯之。故為賊風所傷。而致暴死暴病。使知調攝避忌。則邪不能害。故曰乘曰逢曰失者。蓋兼人事為言也。簡案、乘年之虛。諸家並以運氣家之言解之。此恐不然。必別有說。聊記候識者。
兩邪相搏,經氣結代者矣,張云。冬至中之。立春又中之。此兩邪也。邪留而不去。故曰結。當其令而非其氣。故曰代。觀陰陽應象大論曰。冬傷於寒。春必溫病。即此之調也。簡案、馬雲。人之經氣相結。而代脈見矣。非也。
命曰遇歲露,張云。歲露、即前章淋露之義。歲則兼乎時也。上二節言虛風之傷人。此一節又言賊風邪氣之傷人。而歲氣之多邪者。尤為民之多病也。志云。風者天之氣。雨者天之露。故諸逢其風而遇其雨者。命曰遇歲露焉。簡案、志注義長。沈存中筆談云。十一月中遇東南風。謂之歲露。有大毒。若飢感其氣。則開年著溫病。蓋本於本節之義立說者。
正月朔日,張云。此下言歲候之占。重在元旦也。元旦為孟春之首。發生之初。志云。正月朔日。候四時之歲氣者。以建寅之月為歲首。人生於寅也。簡案、元旦佔八風。見漢書天文志。
平旦北風行,民病多者,熊本馬本風字下句。馬志。病多、作病死。
旱鄉,漢書天文志。南方謂旱鄉。
白骨將,志本將字接下句。
天寒而風,甲乙作大寒疾風。
䔲傷,馬張俱云。䔲、殘同。簡案、檢字書䔲字無考。史熊亦缺。
二月醜(止)多暴死,張云。二三四月。以陽王之時。而丑日不風。戌日不溫。巳日不暑。陰氣勝而陽不達也。故民多病。十月以陰王之時。而申日不寒。陽氣勝而陰不藏也。故民多暴死。
諸所謂風者,張云。此釋上文諸所謂風者。必其異常若是。乃為凶兆。否則不當概論。
白話文:
【歲露論篇第七十九】
所謂「乘年之衰」,指的是陰年歲氣不足,邪氣反而旺盛,如同《刺法》《本病》二論所說的「司天失守」等情況。而「逢月之空」,則如《八正神明論》所言,月亮初生時血氣開始旺盛,衛氣開始運行;或如前面所說,月圓時海水西盛,月缺時海水東盛等現象。至於「失時之和」,則是指季節反常,如春天不溫暖、夏天不炎熱、秋天不涼爽、冬天不寒冷,導致主客之氣不相協調。這三種虛弱情況在天時,再加上人體本身的虛弱,氣機失守,就容易受到邪氣侵襲,因而遭受賊風傷害,導致突然死亡或急病。若能懂得調養避忌,邪氣便無法侵害,所以說「乘」「逢」「失」,都是兼顧人為因素而言的。
「兩邪相搏,經氣結代」,指的是冬至和立春時節,邪氣兩次侵襲,若邪氣滯留不去,便稱為「結」;當令卻無相應的氣候,則稱為「代」。正如《陰陽應象大論》所說:「冬傷於寒,春必溫病」,就是這個道理。
「命曰遇歲露」,歲露即前文所說的「淋露」,泛指歲時風雨之邪。風是天之氣,雨是天之露,因此凡是遭遇風雨侵襲的,都稱為「遇歲露」。沈括《夢溪筆談》提到,十一月中遇東南風,稱為「歲露」,毒性極強,若飢餓時感受此氣,來年容易患溫病,這正是基於本節的理論。
「正月朔日」,指的是正月初一,為一年之始,象徵生發之氣。古人重視元旦的氣候佔驗,如《漢書·天文志》記載元旦觀測八風的習俗。
「平旦北風行,民病多者」,若清晨刮北風,百姓易患病或死亡。
「旱鄉」,指的是南方,因氣候乾旱而得名。
「白骨將」,指天寒風大時,容易造成傷亡。
「二月醜(止)多暴死」,二、三、四月本是陽氣旺盛之時,若醜日無風、戌日不暖、巳日不熱,代表陰氣過盛而陽氣不通,百姓易患病。十月是陰氣旺盛之時,若申日不冷,則陽氣過盛而陰氣不藏,百姓易突然死亡。
「諸所謂風者」,指的是異常的風象,才算是凶兆,否則不應一概而論。
2. 大惑論篇第八十
諸本無篇字。
清冷之臺(止)何氣使然,甲乙作青霄之臺。自上、作自止。張云。臺之高者其氣寒。故曰清冷之臺。凡人登高博望。目見非常之處。無不神魂驚蕩。而心生眩惑。故特藉此以問其由然也。
上注於目而為之精,精之窠為眼,甲乙。窠、作裹。馬雲。精、睛同。張云。為之精、為精明之用也。窠者、窩穴之謂。眼者、目之總稱。五臟六腑之精氣。皆上注於目。故眼為精之窠。而五色具焉。志云。精、精明也。窠、藏也。簡案、脈要精微論云。夫精明者。所以視萬物。別白黑。審短長。以長為短。以白為黑。如是則精衰矣。是也。馬注誤。
瞳子,張云。眸子也。骨之精主於腎。腎屬水。其色玄。故瞳子內明而色正黑。簡案、慧琳一切經音義云。睛者、珠子也。纂韻云。眼黑睛也。古人呼為眸子。俗謂之目瞳子。亦曰目瞳人也。論文謂之眼根。銀海精微云。瞳人為水輪。屬腎水是也。
黑眼,張云。黑眼、黑珠也。筋之精主於肝。肝色青。故其色淺於瞳子。簡案、銀海精微云。黑睛為風輪。屬肝木是也。
血之精為絡其窠,甲乙。絡其窠、作其絡。馬雲。心主血。血之精為絡。所以絡其窠也。簡案、其窠、張志接下句云。窠氣者。言目窠之氣。非也。銀海精微云。大小眥為血輪。屬心火是也。
白眼,甲乙。白、作睛。馬雲。肺主氣。氣之精為白眼。簡案、銀海精微云。白為氣輪。屬肺金是也。
為約束,張云。約束、眼胞也。能開能闔。為肌肉之精。主於脾也。志云。約束者。目之上下綱。肌肉之精為約束。脾之精也。
裹擷(止)出於項中,甲乙。擷、作契。張云。擷、爻結切。以衣衽收物謂之擷。脾屬土。所以藏物。故裹擷筋骨血氣四臟之精。而併為目系。以上出於腦項之閭。簡案、擷、韻會。奚結切。音絜。將取也。又與襭同。以衣貯物。而報其衽也。張注本於此。今考擷、纈通。纈、說文。結也。一切經音義云。纈、賢結反。以絲縛繒染之。解絲成文曰纈。乃結束之義也。銀海精微云。上下胞瞼為肉輪。屬脾土是也。馬雲。後世五輪之說。似是而不典。當以此義為正。考銀海精微等所載。五輪之說。乃與本節之旨不相詭。不可為之典也。但八廓之說。無所見於古經。
故邪中於項(止)見兩物,甲乙。項、因、作頭目。邪其精。其精所中。不相比也。十一字、作邪中之精。則其精所中者不相比。不相比十六字、千金方亦作邪中其睛。則其睛所中者。不相比則睛散。張云。前邪字邪氣也。後邪字與斜同。邪氣中於風府、天柱之間。乘其虛則入腦連目。目系急則目眩睛斜。故左右之脈。互有緩急。視歧失正。則兩睛之所中於物者。不相比類。而各異其見。是以視一為兩也。此承帝問而先發邪氣之中人者如此。以明下文之目見非常者。亦猶外邪之屬耳。志云。比、周密也。邪其精、其精為邪所中。則不相比密而精散矣。簡案、經文恐有脫誤。注亦似牽強。當以甲乙為正。許氏本事方云。荀牧仲項年常謂予曰。有人視一物為兩。醫者作肝氣有餘。故見一為二。教服補肝藥。皆不驗。此何疾也。予曰。孫真人云云。睛散則歧。故見兩物也。令服驅風入腦藥。得愈。
白話文:
大惑論篇第八十
登上高處時,為何會感到眩惑?這是因為高臺氣候寒冷,稱為「清冷之臺」。當人登高遠望,見到不尋常的景象,容易心神動盪而產生眩惑,因此特別探討其成因。
五臟六腑的精氣向上灌注於眼睛,形成視覺功能,而眼睛就是這些精氣的匯聚之處。「瞳子」(瞳孔)是腎精所主,腎屬水,其色黑,因此瞳孔內明亮而呈現深黑色。「黑眼」(黑眼球)是肝精所主,肝屬木,其色青,所以黑眼球的顏色比瞳孔淺。「血之精」形成眼部的血絡,心主血,因此血絡包裹眼窠。「白眼」(眼白)是肺精所主,肺屬金,其色白。「約束」指的是眼瞼,能開能合,是脾精所主,脾屬土,主肌肉。
脾的功能如同包裹收納,能整合筋骨、血氣及其他四臟的精氣,形成「目系」(眼球的連接組織),向上延伸至腦後的項部。因此,若邪氣侵襲項部,趁虛而入腦並影響眼睛,會導致目系緊急,造成眼睛斜視、視物模糊,甚至將單一物體看成兩個。這是因為左右眼的經脈失衡,視覺無法協調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