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樞識》~ 卷六 (7)

1. 通天篇第七十二

諸本無篇字。馬雲。內言人有五等。皆稟氣於天。故名篇。

心能備而行之乎，張云。謂賢聖之心。本異於人。其有能兼備陰陽者否也。

蓋有太陰之人（止）各不等，張云。太陰、少陰、太陽、少陽者。非如經絡之三陰三陽也。蓋以天稟之純陰者曰太陰。多陰少陽者曰少陰。純陽者為太陽。多陽少陰者為少陽。並陰陽和平之人。而分為五態也。此雖以稟賦為言。至於血氣疾病之變。則亦有純陰純陽。寒熱微甚。及陰陽和平之異也。故陽臟者偏宜於寒。陰臟者偏宜於熱。或先陽而後變為陰者。或先陰而後變為陽者。皆醫家不可不察也。

下齊湛湛，甲乙。齊、作濟。馬雲。內存陰險。外假謙虛。貌似下抑整齊。湛然無私也。張云。湛湛、水澄貌。亦卑下自明之意。志云。湛湛、清潔貌。下齊、謙下整齊。足恭之態也。簡案、楚辭注。湛湛、深貌。

好內而惡出，馬雲。內、納同。好納而惡出者。有所得則喜。有所費則怒也。

心和而不發，甲乙。和、作抑。張云。心和者。陰性柔也。不發者。陰多臟也。志云。陰柔之性也。簡案、貪而不仁。焉得有和。甲乙為是。

動而後之，甲乙。之、作人。志云。見人之舉動而後隨之。柔順之態也。

見人有亡常若有得，趙氏云。少陰之人。少偏於陰。故少貪。然陰險之性。局量褊淺。故常存賊害之心。利人之失而忌人之得也。張云。即幸災樂禍之謂。

心疾而無恩，馬雲。其心忌嫉而無恩。

于于，馬雲。于于、無爭之意。張云。于于、自足貌。（出莊子疏）志同。

志發於四野，馬雲。事不畏人知也。趙氏云。放曠而肆志也。

舉措，說文。措、置也。易繫辭。舉而措之。

為事如常自用，馬雲。為事止庸常也。自用者。即中庸之所謂愚而好自用也。簡案如、而通。

常無悔，甲乙無常字。悔、作改。

諦諦好自貴，張云。諦諦、審而又審也。小有聰明。因而自貴。簡案、玉篇。諦、審也。諦也。又諦、審也。後漢祭祀志。諦諦昭穆。尊卑之義。而集韻。諦、丁訂注。與諦同。此以諦蹄為一字。可疑。

無為懼懼（止）或與不爭，張云。心有所主。乃能不動。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是無懼懼也。利慾不能入。富貴不能淫。是無欣欣也。君子之接人也。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是婉然從物也。聖人之道。為而不爭。老子曰。以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爭之。

謙謙，甲乙作謙讓。馬雲。易曰謙尊而光。

譚而不治，馬雲。無為而治也。張云同。簡案、禮大戴。子張問入官修業。居久而譚。注。謂安縱也。

陽明脈小而太陽脈大，馬雲。胃小。故陽明之脈小也。腸大。故手太陽小腸之脈大也。張云。此其多陰少陽者。以陽明為五臟六腑之海。小腸為傳送之腑。胃小則藏貯少而氣必微少。腸大則傳送速而氣不蓄。陽氣既少而又不蓄。則多陰少陽矣。必當審察而善調之。然其氣少不能攝血。故多致血易脫。而氣易敗也。

白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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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版本沒有「篇」字。馬蒔說：內容講述人分五種，都是稟受天賦之氣，所以以此為篇名。

「心能備而行之乎」，張介賓解釋：指聖賢之心本就與常人不同，是否能兼具陰陽兩種特質呢？

「蓋有太陰之人」到「各不等」，張介賓說：太陰、少陰、太陽、少陽的分類，並非經絡中的三陰三陽，而是根據天賦氣質。純陰者稱太陰，陰多陽少者稱少陰，純陽者稱太陽，陽多陰少者稱少陽，再加上陰陽平和之人，共分五種狀態。雖然這是就稟賦而言，但涉及血氣疾病時，也會有純陰純陽、寒熱輕重及陰陽平和的差異。因此，陽盛體質者偏適宜寒涼療法，陰盛體質者偏適宜溫熱療法，或有人先陽後轉陰，或先陰後轉陽，這些都是醫家必須仔細觀察的。

「下齊湛湛」，《甲乙經》中「齊」作「濟」。馬蒔解釋：內心陰險，外表假裝謙虛，看似謙卑整齊，實則裝出無私的樣子。張介賓說：「湛湛」如清澈的水，也是故作謙下的姿態。志聰則認為「湛湛」是清潔的樣子，「下齊」是故作謙恭的態度。簡案引《楚辭》注釋：「湛湛」意為深沈。

「好內而惡出」，馬蒔解釋：「內」同「納」，喜歡獲取而厭惡付出，得到時高興，損失時則憤怒。

「心和而不發」，《甲乙經》中「和」作「抑」。張介賓說：心性柔順是陰性特質，不表露是因陰氣內藏。志聰認為這是陰柔性格。簡案質疑：貪婪不仁者怎會有平和？《甲乙經》的「抑」更貼切。

「動而後之」，《甲乙經》中「之」作「人」。志聰解釋：看到他人行動後才跟隨，是柔順的表現。

「見人有亡常若有得」，趙氏說：少陰之人陰氣稍偏，貪念較少，但陰險性格使其心胸狹窄，常懷害人之心，樂見他人失敗而妒忌他人成功。張介賓說這就是幸災樂禍。

「心疾而無恩」，馬蒔解釋：內心嫉妒且無情義。

「於於」，馬蒔認為是無爭的態度。張介賓引《莊子》疏解為自足的樣子，志聰同此解。

「志發於四野」，馬蒔說：做事不怕人知道。趙氏解釋：性格放縱而肆意。

「舉措」，《說文解字》釋「措」為安置，《易經·繫辭》有「舉而措之」之語。

「為事如常自用」，馬蒔解釋：做事平庸卻固執己見，如同《中庸》所說「愚而好自用」。簡案指出「如」通「而」。

「常無悔」，《甲乙經》無「常」字，「悔」作「改」。

「諦諦好自貴」，張介賓說：「諦諦」是反覆審視，稍有聰明便自視甚高。簡案引《玉篇》釋「諦」為審察，又引後漢書註解「諦諦」為辨別尊卑，但集韻將「諦」與「諦」視為同字，存疑。

「無為懼懼」到「或與不爭」，張介賓解釋：心有定見才能不動搖，貧賤不改變、威武不屈從，是無所畏懼；不為利慾所動、富貴不迷惑，是無所欣喜；君子待人忠信篤敬，即使蠻荒之地也能行得通，這是隨和處世；聖人之道在於作為而不爭奪，如老子所言「因其不爭，天下莫能與之爭」。

「謙謙」，《甲乙經》作「謙讓」。馬蒔引《易經》「謙尊而光」說明謙遜之道。

「譚而不治」，馬蒔解釋是無為而治。張介賓同解。簡案引《大戴禮記》註「譚」為安穩放縱。

「陽明脈小而太陽脈大」，馬蒔說：胃小故陽明脈小，腸大故手太陽小腸脈大。張介賓補充：這類人多陰少陽，因胃為臟腑之海，小腸主傳導，胃小則氣血儲存少，腸大則氣血流失快，陽氣不足且不積聚，故需謹慎調理。此類人氣虛易失血，氣血易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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