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樞識》~ 卷五 (20)
卷五 (20)
1. 賊風篇第五十八
諸本無篇字。甲乙名四時賊風邪氣大論篇。
賊風邪氣(止)其故何也,張云。賊者傷害之名。凡四時不正之氣。皆謂之賊風邪氣。詳歲露篇。室穴者。古人多穴居也。非不離賊風邪氣。言雖避風邪。而亦有病者何也。張氏醫通云。按痛風一證。靈樞謂之賊風。素問謂之痹。金匱名曰歷節。後世更名白虎歷節。多由風寒濕氣。乘虛襲於經絡。氣血凝滯所致。近世邪說盛行。而名之曰箭風。風毒腫潰。乃謂之曰箭袋。禁絕一切湯藥。恣行艾熨針挑。此雖靈樞刺布衣之法。而藥熨之方。世絕不聞。使既病之肌肉。復受無辜之痛楚。奈何懵憧無知。甘受其惑。良可概夫。
此皆嘗(止)閉而不通,張云。凡此五者。皆如下文之所謂故邪也。
其開而(止)為寒痹,甲乙無其開二字。遇上有適字。馬雲。及其腠理開。而或遇風寒。則血氣凝結。與濕氣惡血等之故邪相襲。(如春秋齊師襲莒之襲)則為寒痹。即痹論之所謂寒氣勝者。為痛痹也。張云。其開者。謂冒露於風寒也。故邪在前。風寒繼之。二者相值。則血氣凝結。故為寒痹。簡案、據甲乙考之。馬注為是。
其有熱(止)有因加而發焉,張云。其或有因熱汗出而受風者。雖非賊風邪氣。亦為外感。必有因加而發者。謂因於故而加以新也。新故合邪。故病發矣。
此亦有故邪(止)故似鬼神,甲乙。搏、作薄。馬雲。人有濕氣惡血等之故邪。留而未發。因病人素所不知。因而偶有所觸。或好或惡。則血氣內亂。故邪與新志相搏。遂爾為病。此其所從來者甚微。非見聞之所能及。故人不知其故。而以鬼神為疑。乃似鬼神而非鬼神也。志云。此病氣而不病形。故視之不見。聽之勿聞。若有似乎鬼神。
其祝而已者(止)可祝而已也,甲乙。祝下並有由字。病之以從生。病上有百字。張云。祝者巫咒之屬。即祝由也。勝者。凡百病五行之道。必有所以勝之者。然必先知其病所從生之由。而後以勝法勝之。則可移精變氣。祛其邪矣。病有藥石所不及。非此不可者。惟先巫知之。故可祝而已也。然則先巫用祝之妙。正不在祝。其機在勝之而已。王弘義云。上古有十三科。祝由乃其一也。先巫者。言上古之能祝由而愈病者。謂之巫醫。故古之毉字從巫。非與師巫之賤役比也。南人有言曰。人而無恆。不可以作巫醫。即上古祝而已病之醫。非醫巫之有二也。簡案、十三科。昉於元。言上古者誤。
介按、吳鞠通曰。按祝由二字。出自素問。祝、告也。由、病之所從出也。近時以巫家為祝由科。並列於十三科之中。內經謂信巫不信醫不治。巫豈可列之醫科中哉。吾謂凡治內傷者。必先祝由詳告。以病之所由來。使病人知之。而不敢再犯。又必細體變風變雅。曲察勞人思婦之隱情。
白話文:
賊風篇第五十八
關於「賊風邪氣」,張氏解釋道:「賊」意指傷害,凡是四季不正之氣,皆稱為賊風邪氣(詳見《歲露篇》)。古人多居於洞穴,雖避開風邪,卻仍有患病者,原因何在?《張氏醫通》提到,痛風一症,《靈樞》稱之為賊風,《素問》謂之痹,《金匱》則名為歷節,後世又稱白虎歷節,多因風寒濕氣乘虛入侵經絡,導致氣血凝滯。近世謬說盛行,稱此為「箭風」,若腫脹潰爛則稱「箭袋」,甚至禁止服藥,僅施以艾灸針挑。此法雖見於《靈樞》治療平民之法,但藥熨之方已失傳,使病患肌肉再受無謂痛苦,令人慨嘆。
「此皆嘗……」至「閉而不通」,張氏認為,此五者皆屬下文所稱的「故邪」。
「其開而……」至「為寒痹」,《甲乙經》無「其開」二字,而「遇」上有「適」字。馬氏解釋,當腠理開張時,若遇風寒,血氣凝結,與濕氣、惡血等舊邪相合(如春秋齊軍突襲莒國之「襲」),則形成寒痹,即《痹論》所說寒氣偏勝的「痛痹」。張氏補充,「其開」指暴露於風寒,舊邪在前,風寒繼之,二者相遇則血氣凝滯成寒痹。簡案據《甲乙經》考證,馬注較為正確。
「其有熱……」至「有因加而發焉」,張氏指出,若因熱汗出而受風,雖非賊風邪氣,亦屬外感,必因新舊邪氣相合而發病。
「此亦有故邪……」至「故似鬼神」,《甲乙經》「搏」作「薄」。馬氏說明,人體內原有濕氣、惡血等舊邪潛伏未發,因患者不自知,偶受觸動(或喜好或厭惡),血氣內亂,舊邪與新感相搏而病。此病源隱微難察,故人誤以為鬼神作祟。志氏認為,此病在氣不在形,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故似鬼神而非鬼神。
「其祝而已者……」至「可祝而已也」,《甲乙經》「祝」下均有「由」字,「病」上有「百」字。張氏解釋,「祝」即巫咒祝由之法,「勝」指以五行相剋之理治病,須先知病因,方能以相勝之法移精變氣、祛除病邪。某些疾病非藥石可治,唯古巫醫精通此法,故能以祝由愈病。王弘義提到,上古醫分十三科,祝由為其一,所謂「先巫」即指能以祝由治病者,故「醫」字從「巫」,非指低賤之巫。簡案指出,「十三科」之說始於元代,稱「上古」有誤。
吳鞠通按:祝由出自《素問》,「祝」為告知,「由」為病因。後世將巫家列為祝由科,實與《內經》「信巫不信醫不治」相悖。凡治內傷,應先以祝由詳告病因,使患者知曉而避免再犯,並細察其情志隱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