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樞識》~ 卷五 (18)

1. 水脹篇第五十七

諸本無篇字。

水始起也（止）此其候也，馬雲。病方起時。目之下為窠。（俗云臥蠶）其微有所腫。如新臥起之狀。大抵人之臥起者。其目窠上必腫也。頸脈即人迎穴也。此脈動於頸。而咳動於內。在陰股則冷。在足脛則腫。在上腹則大。以手按其腹。則隨手而起。如裹水狀。此水病已成。而可驗者也。（按素問陰陽別論云三陰結謂之水啟玄子云三陰者謂脾肺之脈俱寒結也脾肺寒結則氣化為水又按本經五癃津液篇有云五穀之精氣和合而為膏者內滲入於骨空補益腦髓而下流於陰股陰陽不和則使液溢而下流於陰髓液皆減而下下過度則虛虛故腰背痛而脛痠陰陽氣道不通四海閉塞三焦不瀉津液不化水穀並於腸胃之中別於迴腸留於下焦不得滲膀胱則下焦脹水溢則為水脹又按論疾診尺篇言風水膚脹視人之目窠上微腫如新臥起狀其頸脈動時咳按其手足窅而不起則當知隨手而起為有水無風窅而不起為有風有水也）張云。陽明之脈。自人迎下循腹裡。而水邪乘之。故為頸脈動。水之標在肺。故為時咳。陰股間寒。足脛瘇。腹乃太陰。邪始於陰分也。⿸疒𢛓、瘇同。凡按水囊者。必隨手而起。故病水者亦若是。以上皆水腫之候。簡案、平人氣象論曰。頸脈動喘疾咳曰水。目窠微腫。如臥蠶起之狀曰水。亦與本節及論疾診尺篇文同。不謂之人迎而謂頸脈者。非診之而始知其動之疾。以其望而知頸脈之疾也。

膚脹者（止）此其候也，甲乙。𪔣𪔣、作殼殼。張云。𪔣𪔣、鼓聲也。寒氣客於皮膚之間者。陽氣不行。病在氣分。故有聲若鼓。氣本無形。故不堅。氣無所不至。故腹大。身盡腫。若因於水。則有水處腫。無水處不腫。此為可辨。然有水則皮澤而薄。無水則皮厚。寒氣在膚腠之間。按散之。則不能猝聚。故窅而不起。腹色不變。即皮厚故也。愚按、此上兩條云。以手按其腹。隨手而起者屬水。窅而不起者屬氣。此固然也。然按氣囊者。亦隨手而起。又水在肌肉之中。按而散之。猝不能聚。如按糟囊者。亦窅而不起。故未可以起與不起。為水氣的辨。但當察其皮厚色蒼。或一身盡腫。或自上而下者。多屬氣。若皮薄色澤。或腫有分界。或自下而上者。多屬水也。簡案、論疾診尺篇云。按其手足上。窅而不起者。風水膚脹也。亦與本節同。又金匱要略云。皮水其脈亦浮。外證跗腫。按之沒指。不惡風。又云。按其手足上。陷而不起者。風水。巢源云。燥水謂水氣溢於皮膚。因令腫滿。以指畫肉上。則隱隱成文字者。名曰燥水。以指畫肉上。隨畫隨散。不成文字者。名曰濕水。由此推之。膚脹、即金匱所謂皮水、風水。巢源所謂燥水也。然脹不可拘起與不起之說。當為實驗之言也。殼、玉篇。物皮空也。𪔣字亦從鼓從空。蓋中空之義。諸注為鼓聲。豈有不堅而有聲之理乎。

白話文：

【水脹篇第五十七】

水腫病初發時，眼窩下方（俗稱臥蠶部位）會略微腫脹，像剛睡醒的樣子。通常人剛睡醒時，眼窩上方也會腫脹。頸部的人迎穴脈搏跳動明顯，咳嗽時體內震動。大腿內側感覺寒冷，小腿腫脹，腹部脹大。用手按壓腹部，放手後會隨之隆起，像按壓裝水的袋子一樣，這是水腫病已形成的明顯症狀。（《素問·陰陽別論》提到「三陰結謂之水」，王冰註解說三陰指脾肺經脈受寒凝結，脾肺寒凝則氣化為水。《靈樞·五癃津液別》也提到五穀精氣化為膏脂，滲入骨髓滋養腦髓，若陰陽失調則津液下流過度，導致腰背痛、小腿痠軟，三焦不通則水液停聚成脹。另《論疾診尺篇》指出，風水膚脹患者眼窩微腫如睡醒狀，頸脈跳動伴咳嗽，按壓手腳凹陷處不回彈，可區分水腫與風水。）

膚脹的症狀是腹部脹大如鼓，叩擊有空洞聲（《甲乙經》寫作「殼殼」），全身腫脹但皮膚不變色。這是寒氣滯留皮膚間，陽氣運行受阻所致。按壓時凹陷不回彈，因寒氣散開後無法立即聚攏。需注意：水腫按壓後隨手隆起，氣脹也可能如此；而肌肉間水液按壓後暫不聚攏，或如按糟糠袋般凹陷不回彈。因此不能單憑按壓回彈與否判斷，應觀察皮膚厚薄、色澤及腫脹範圍——皮厚色青、全身腫或自上而下腫多屬氣；皮薄光亮、局部腫或自下而上腫多屬水。（《金匱要略》稱皮水按之沒指，風水按陷不起；《巢氏病源》分燥水可畫字、濕水畫後即散，膚脹類似皮水或燥水。）「殼」指中空狀，注家解為鼓聲恐不確，因氣脹本質非堅實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