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經藥瀹》~ 卷八 (6)
卷八 (6)
1. 五宜
辛散酸收甘緩苦堅咸軟。
王冰曰：皆自然之氣也。然辛味苦味，匪唯堅散而已，辛亦能潤能散，苦亦能燥能泄。脾苦濕，急食苦以燥之；肺苦氣上逆，急食苦以泄之，則其謂苦之燥泄也。又曰：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則其謂辛之濡潤也。吳昆曰：此釋五味之用。張志聰曰：此言發散湧泄之外，而又有或收或緩或堅或軟之性。善用者，隨其所利而行之。馬蒔曰：以辛主散，酸主收，甘主緩，苦主堅，咸主軟故耳。張介賓曰：總言五味之用，藥食皆然。驥案：此即總上五欲，肝欲散，急食辛；肺欲收，急食酸；脾欲緩，急食甘；腎欲堅，急食苦；心欲軟，急食鹹。所謂五欲也。
毒藥攻邪。
王冰曰：藥謂金玉土石草木菜果蟲魚鳥獸之類，皆可以祛邪養正者也。然辟邪安正，惟毒乃能，以其能然，故通謂之毒藥也。新校正去按：本草下藥為佐使，主治病以應地，多毒，不可久服；欲除寒熱邪氣，破積聚愈疾者，本下經，故云毒藥攻邪。張志聰曰：本草上藥為君，主養命以應天，無毒，多服久服不傷人；欲輕身益氣，不老延年者，本上經。中藥為臣，主養性以應人，無毒有毒，斟酌其宜；欲遏病補虛羸者，本中經。下藥為佐使，主治病以應地，多毒，不可久服；欲除寒熱邪氣，破積聚愈疾者，本下經。馬蒔曰：彼補正氣者，必有取於良藥；治邪氣者，必有取於毒藥，所以攻邪也。《五運行大論》：「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此皆所謂毒藥也。又曰：「無毒治病，十去其九。」所謂良藥也。
張介賓曰：藥以治病，因毒為能。所謂毒者，以氣味之有偏也。蓋氣味之正者，穀食之屬是也，所以養人之正氣；氣味之偏者，藥餌之屬是也，所以去人之邪氣。其為故也，正以人之為病，病在陰陽偏勝耳。欲救其偏，則惟氣味之偏者能之，正者不及也。凡可辟邪安正者，均可稱為藥毒，故曰毒藥攻邪。驥案：凡藥能治疾攻邪，皆有毒。《周禮》：「醫師聚毒藥，以供醫事。」注：「毒藥，藥之辛苦者。」細辛苦參，雖辛苦而無毒，但有毒者多辛苦藥中之有毒者，謂巴豆狼牙之類。東洞吉益謂：凡攻疾之具，則藥皆毒，而疾醫之司也。又謂：藥毒也，而病毒也。藥毒而攻病毒，所以瞑眩。書曰：「若藥不瞑眩，厥疾不瘳。」
五穀為養。
王冰曰：謂粳米、小豆、麥、大豆、黃黍也。張志聰曰：謂黍、稷、稻、麥、菽，以供養五藏之氣。馬蒔曰：粳米、小豆、麥、大豆、黃黍之五穀，所以養此元氣也。張介賓曰：養生氣也。驥案：此即上大粳米、小豆、麥、大豆、黃黍之五穀也。《周禮》：「疾醫以五味、五穀、五藥養其病。」注：「五穀，麻、黍、稷、麥、豆也。」此依月令五方之穀。此五穀據養疾而食之，非必入於藥分。《素問·金匱真言》：東方青，其穀麥；南方赤，其穀黍；西方白，其穀稻；中央黃，其穀稷；北方黑，其穀豆。此五穀又為麥、黍、稻、稷、豆。《五常政大論》：敷和穀麻，升明穀麥，備化穀稷，審平穀稻，靜順穀豆。委和穀稷，稻伏明穀豆，稻卑監穀豆，麻從革穀麻，麥涸流穀黍，稷發生穀麻，稻赫曦穀麥，豆敦阜穀稷，麻堅成穀稻，黍流衍穀豆，稷。《靈樞·五味篇》：五穀，粳米甘，麻酸，大豆鹹，麥苦，黃黍辛。
五果為助。
王冰曰：謂桃、李、杏、慄、棗也。張介賓曰：助其養也。驥案：此即上文肝棗、心李、肺杏、脾慄、腎桃之五果。《靈樞·五味篇》：五果，棗甘，李酸，慄鹹，杏苦，桃辛。按之，《金匱真言》五方果，《五常政大論》五歲果亦互異。李時珍曰：「木實曰果，熟則可食，干則可脯；疾苦可以備藥，以五味五色應五藏。」
白話文：
五宜
辛味能散，酸味能收，甘味能緩，苦味能堅，鹹味能軟。這些都是自然界的氣息。然而，辛味和苦味不只是堅固和散發而已，辛味還能滋潤也能散發，苦味還能燥濕也能瀉下。脾胃濕熱，就要趕快吃苦味食物來乾燥它；肺氣上逆，就要趕快吃苦味食物來瀉下它，這就是苦味燥濕瀉下的意思。腎臟乾燥，就要趕快吃辛味食物來滋潤它，這就是辛味滋潤的意思。 這是對五味的效用的解釋。這說明除了發散、湧泄之外，五味還各有收斂、緩和、堅固、柔軟的特性。善於運用者，會根據其益處而使用。以辛味主散，酸味主收，甘味主緩，苦味主堅，鹹味主軟為原則。總而言之，五味的運用，藥物和食物都一樣。 總括五臟的喜好：肝喜散，急食辛；肺喜收，急食酸；脾喜緩，急食甘；腎喜堅，急食苦；心喜軟，急食鹹。這就是所謂的五臟喜好。
毒藥攻邪
藥材指的是金、玉、土、石、草木、菜果、蟲魚鳥獸等等，都可以用來祛除邪氣、滋養正氣。然而，驅除邪氣、安定正氣，唯有毒藥才能做到，因為它具有這種能力，所以普遍稱為毒藥。本草中下等的藥材作為佐使藥，主治疾病，效力應於地，多有毒性，不可久服；想要去除寒熱邪氣，消除積聚、治愈疾病，需使用下經藥物，所以稱之為毒藥攻邪。本草中上等的藥材作為君藥，主治養命，效力應於天，無毒，多服久服不傷人；想要輕身益氣，延年益壽，需使用上經藥物。中等藥材作為臣藥，主治養性，效力應於人，有毒無毒的皆有，需斟酌使用；想要遏制疾病、補益虛弱，需使用中經藥物。下等的藥材作為佐使藥，主治疾病，效力應於地，多有毒性，不可久服；想要去除寒熱邪氣，消除積聚、治愈疾病，需使用下經藥物。治療正氣虧虛，必取自良藥；治療邪氣，必取自毒藥，所以用毒藥攻邪。《五運行大論》說：「毒性很大的藥物治療疾病，十次用藥要減去六次；毒性普通的藥物治療疾病，十次用藥要減去七次；毒性小的藥物治療疾病，十次用藥要減去八次。」這些都是所謂的毒藥。又說：「無毒的藥物治療疾病，十次用藥要減去九次。」這是所謂的良藥。
藥物用來治病，是因為它具有毒性。所謂毒性，是指藥物的氣味偏頗。氣味平和的，像五穀之類，能滋養人體的正氣；氣味偏頗的，像藥物之類，能去除人體的邪氣。這是因為人之所以生病，是因為陰陽失衡所致。想要矯正這種偏頗，唯有氣味偏頗的藥物才能做到，氣味平和的藥物則無能為力。凡是可以驅除邪氣、安定正氣的，都可以稱為藥毒，所以說毒藥攻邪。凡是藥物能治病攻邪，都有毒性。《周禮》說：「醫師收集毒藥，以供醫事。」注釋說：「毒藥，是指藥物中辛辣苦澀的。」例如細辛、辛苦參，雖然辛辣苦澀卻無毒，但有毒的藥物大多在辛辣苦澀的藥物之中，例如巴豆、狼毒之類。凡是攻治疾病的藥物，都可稱為毒藥，是醫生所掌握的工具。藥是毒，而疾病也是毒，藥物之毒攻克疾病之毒，所以會產生瞑眩反應。書上說：「如果服藥沒有瞑眩反應，疾病就不能痊癒。」
五穀為養
指的是粳米、小豆、麥、大豆、黃黍。指的是黍、稷、稻、麥、菽，用來滋養五臟之氣。粳米、小豆、麥、大豆、黃黍這五穀，用來滋養元氣。滋養生氣。這指的是上文提到的粳米、小豆、麥、大豆、黃黍五穀。《周禮》說：「疾醫用五味、五穀、五藥來養護疾病。」注釋說：「五穀，是指麻、黍、稷、麥、豆。」這是根據月令五方之穀。這五穀是根據疾病而食用的，不一定屬於藥物。東方屬青，其穀為麥；南方屬赤，其穀為黍；西方屬白，其穀為稻；中央屬黃，其穀為稷；北方屬黑，其穀為豆。這五穀也指麥、黍、稻、稷、豆。
五果為助
指的是桃、李、杏、栗、棗。輔助滋養。這指的是上文提到的肝棗、心李、肺杏、脾栗、腎桃五果。《靈樞·五味篇》說：五果，棗甘，李酸，栗鹹，杏苦，桃辛。按，《金匱真言》五方果，《五常政大論》五歲果也各有不同。木實稱為果，成熟後可以食用，乾燥後可以做成果脯；果實也能入藥，以五味五色對應五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