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經藥瀹》~ 卷四 (15)
卷四 (15)
1. 六化上
贊其運氣,無使邪勝。歲宜以辛調上,以咸調下,畏火之氣,無妄犯之。
新校正云,詳此運何以不言適氣同異少多之制者,蓋厥陰之政與少陽之政同,六氣分政,為厥陰與少陽之政,上下無克罰之異,治化惟一,故不再言。同風熱者多,寒化異;風熱者少,寒化也。吳昆曰,有餘者折之,不及者贊之。辛從金化,能平厥陰風木;咸從水化,能平少陽相火。謂宜避少陽之熱,勿得更以熱化犯之。馬蒔曰,厥陰為不及,宜贊其運氣,無使邪勝。司天為木,以辛調之;在泉為火,以咸調之。蓋畏火之氣,無妄犯之也。張介賓曰,補其不足,以抑有餘也。
驥案,己亥十年風燥火熱之氣,見於氣交,而為民病。陳無擇有敷和湯,用半夏、茯苓、生棗仁、甘草、五味、乾薑、枳實、青皮、訶子、大棗。繆問解此方曰,經言辛以調上,咸以調下。蓋辛從金化,能制厥陰;咸從水化,能平相火。風火合邪,病非一端,用藥非具卓識,何從而措手哉?此方之氣,寒熱兼施,其味則辛酸鹹合用,補虛瀉實,不過瀉火平木而已。半夏辛,能潤下,合茯苓之淡滲祛濕除黃。生棗仁,能瀉相火;炙甘草,能緩厥陰;五味,有除熱之功。加炮姜,溫上年未盡之寒;枳實,瀉本年在中之濕;青皮、訶子合大棗,醒胃悅脾,則無邪不治矣。
用溫遠溫,用熱遠熱,用涼遠涼,用寒遠寒,食宜同法。有假反常,此其道也。反是者病。
張志聰曰,厥陰司氣以溫,用溫無犯;少陽司氣以熱,用熱無犯。食宜同法者,藥食並宜也。馬蒔曰,天有寒熱溫涼,而人藥食亦有寒熱溫涼,故用寒熱溫涼者,必遠於天之寒熱溫涼而無犯之。有假其法而用之者,特以主氣不足,臨氣勝之,借其寒熱溫涼,以資四正之氣,故可偶犯之耳。若非假借之法則,病從茲生矣。
驥案,元珠密語補瀉迎隨,紀木將勝也。其藥即用辛平之,郁木之勝,用甘全之,佐土之衰。毋令食酸物,佐木之勝也。厥陰為陰之初盡,即為陽之初生,與少陽同為相火遊行之部,即為風木主化之經。經屬陰而藏不寒,故多寒熱雜錯,陰陽互見之證。仲景熱厥則清以白虎,寒厥則溫以四逆茱萸,熱利則有白頭翁,寒利則有白通四逆。厥陰之病,厥利二者而已。至若寒熱並用兼治久利蛔厥,又有烏梅丸之例,合之歲氣辛調上,咸調下之法,無不相合也。
帝曰,夫子言用寒遠寒,用熱遠熱,余未知其然也。願聞何謂遠?岐伯曰,熱無犯熱,寒無犯寒,從者和,逆者病,不可不敬畏而遠之,所謂時興六位也。
王冰曰,四時氣王之月,藥及食衣,寒熱溫涼同者,皆宜避之。差四時同犯,則以水濟水,以火助火,病必生矣。張志聰曰,興起也。此總言一歲之中,有應時而起之六位,各主六十日零八十七刻半,各有寒熱溫涼之四氣,皆宜遠而無犯之。如一之氣,天氣尚寒,是宜用熱,時值少陽相火司令,又當遠此一位而無犯也。如二之氣,天氣尚溫,是宜用涼,時值太陽寒水司令,又當遠此一位而無犯也。每歲之六氣皆然。從則和,逆則病,不可不敬畏而遠之。
吳昆曰,犯謂不應用而反用之也。時謂四時,六位謂六氣。張介賓曰,遠避忌之謂,即無犯也。用熱者無犯司氣之熱,用寒者無犯司氣之寒,是謂熱無犯熱,寒無犯寒。時謂四時,即主氣也;位謂六步,即客氣也。主客之氣,皆當敬畏,不犯為從,犯則為逆矣。驥案,犯寒熱溫涼,舍時從證之義,已見前。
白話文:
六化上
讚揚其運行的氣機,不要讓邪氣佔據上風。一年之中,宜用辛味藥物調節上焦,用鹹味藥物調節下焦,要敬畏火氣,不要妄加干犯。
重新校正的說法是,詳細解釋了為何不論及氣候的寒熱溫涼、多少之分的調治方法。這是因為厥陰的運作和少陽的運作相同,六氣分佈各自運作,屬於厥陰和少陽的運作,上下沒有相互克制懲罰的區別,治病化邪的方法只有一種,所以不再贅述。如果風熱之邪盛行,則寒化之法就不同;如果風熱之邪少,則可以用寒化之法。吳昆說,有餘的就要把它減少,不足的就要把它補充。辛味藥物從金氣化生,能平息厥陰風木之邪;鹹味藥物從水氣化生,能平息少陽相火之邪。意思是說,應該避免少陽的熱邪,不要再用熱邪去干犯它。馬蒔說,厥陰之氣不足,應該補充它的運行的氣機,不要讓邪氣佔據上風。司天之氣屬木,用辛味藥物調治;在泉之氣屬火,用鹹味藥物調治。這是因為要敬畏火氣,不要妄加干犯。張介賓說,就是補充不足,抑制有餘。
我的看法是,己亥年十年風燥火熱之邪,出現在氣候交替的時候,而導致百姓生病。陳無擇的敷和湯,用半夏、茯苓、生棗仁、甘草、五味子、乾薑、枳實、青皮、訶子、大棗。繆問解釋這個方劑說,經書上說用辛味藥物調治上焦,用鹹味藥物調治下焦。因為辛味藥物從金氣化生,能制伏厥陰;鹹味藥物從水氣化生,能平息相火。風火合邪,病情不只一種,用藥如果不具有高明的見識,怎麼能夠應付呢?這個方劑的氣性,寒熱兼施,味道則辛酸鹹合用,既補虛又瀉實,不過是瀉火平木而已。半夏辛味,能潤下,配合茯苓的淡滲作用,祛濕除黃。生棗仁,能瀉少陽相火;炙甘草,能緩解厥陰之氣;五味子,有除熱的功效。加入炮薑,溫通上一年未盡的寒邪;枳實,瀉去本年在中焦的濕邪;青皮、訶子配合大棗,醒胃和脾,這樣就沒有治不好的邪氣了。
運用溫性的藥物遠離溫邪,運用熱性的藥物遠離熱邪,運用涼性的藥物遠離涼邪,運用寒性的藥物遠離寒邪,飲食也應該遵循同樣的方法。這是一種變通的、反常的治法,這就是它的道理。反之,就會生病。
張志聰說,厥陰主氣以溫為宜,使用溫性的藥物就不會犯邪;少陽主氣以熱為宜,使用熱性的藥物就不會犯邪。飲食也應該遵循同樣的方法,指藥物和飲食都要合宜。馬蒔說,天地間有寒熱溫涼之氣,而人體、藥物和飲食也有寒熱溫涼之性,所以使用寒熱溫涼之物,必須遠離天地的寒熱溫涼之氣而不要干犯它。如果利用這個方法來用藥,只是因為主氣不足,而客氣有餘,借用寒熱溫涼之氣來補充四正之氣,所以可以偶爾干犯。如果不是借用這個方法,那麼就會生病了。
我的看法是,《元珠密語》中講到補瀉迎隨,是說木氣將要旺盛。所以用藥就使用辛平之品,如果木氣過盛,就用甘味藥物來調和它,輔助土氣的衰弱。不要吃酸味的食物,以免助長木氣的旺盛。厥陰是陰氣的終結,也是陽氣的開始,和少陽一樣,都是相火運行的部位,也是風木主導氣化的經脈。經脈屬陰,但收藏的氣不寒,所以多有寒熱錯雜、陰陽互見的證候。仲景的治療方法是,熱厥證則用白虎湯清熱,寒厥證則用四逆湯加茱萸溫經,熱利證則用白頭翁湯,寒利證則用白通湯加四逆湯。厥陰的病症,只有厥逆和久利兩種而已。至於寒熱並用的方法,治療久利、蛔厥等病症,還有烏梅丸的例子,這些都與一年之中辛味藥物調治上焦,鹹味藥物調治下焦的方法相符合。
皇帝說,先生說用寒性的藥物遠離寒邪,用熱性的藥物遠離熱邪,我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希望您能講解一下什麼叫做遠?岐伯說,熱邪不要干犯熱邪,寒邪不要干犯寒邪,順應它就和諧,違背它就會生病,不能不敬畏它而遠離它,這就是所謂的時令六氣。
王冰說,一年四季氣候最盛的月份,藥物和飲食、衣著,寒熱溫涼相同的,都應該避免。如果違背四時之氣,就會如同以水助水,以火助火一樣,必然生病。張志聰說,興起的意思是,這總括了一年之中,應時而起的六氣,每一氣主六十日零八十七刻半,各有寒熱溫涼四氣,都應該遠離而不要干犯。比如第一個氣候,天氣還很寒冷,就應該使用溫熱的藥物,但此時少陽相火當令,又應該遠離這個氣候而不要干犯它。比如第二個氣候,天氣還比較溫暖,就應該使用寒涼的藥物,但此時太陽寒水當令,又應該遠離這個氣候而不要干犯它。一年之中的六氣都是如此。順應它就和諧,違背它就會生病,不能不敬畏它而遠離它。
吳昆說,干犯是指不應該用而反而用了。時是指四季,六位是指六氣。張介賓說,遠離和禁忌的意思,就是不要干犯。用熱性的藥物,不要干犯司天之氣的熱邪;用寒性的藥物,不要干犯司天之氣的寒邪,這就是所謂的熱邪不要干犯熱邪,寒邪不要干犯寒邪。時是指四季,也就是主氣;位是指六氣,也就是客氣。主氣和客氣,都應該敬畏,不干犯就順應,干犯就違背。我的看法是,干犯寒熱溫涼,舍棄時令而從證候治病的道理,前面已經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