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上善

《黃帝內經太素》~ 卷第二十三·九針之三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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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二十三·九針之三 (2)

1. 量氣刺

平按:此篇自篇首至末,見《靈樞》卷十第六十七《行針》篇。自或神動而氣先針行至末,又見《甲乙經》卷一第十六。

白話文:

編者按:這篇文章從篇首到篇尾,見於《靈樞》卷十第六十七《行針》篇。從「或者神動而氣先,針行至末」開始,又見於《甲乙經》卷一第十六。

黃帝問於岐伯曰:余聞九針於夫子而行之百姓,百姓之血氣各不同形,或神動而氣先針行,或氣與針相逢,或針已出氣獨行,或數刺乃知,或髮針而氣逆,或數刺病益劇,凡此六者,各不同形,願聞其方。岐伯曰:重陽之人,其神易動,其氣易往也。(夫為針之法,以調氣為本,故此六者,問氣之行也。

白話文:

黃帝問岐伯說:「我聽說過你的九針療法,並試行於民眾,但民眾的血氣各不相同,有些人精神一動,氣就先於針刺運行,有些人氣與針相交,有些人針已取出而氣才運行,有些人多次針刺後才知氣行,有些人針刺後氣反而逆行,有些人多次針刺後病情加劇,這六種不同的情況,希望能聽取你的見解。」

岐伯回答說:「陽氣旺盛的人,精神容易激動,氣也容易運行。(針灸的方法,主要在於調節氣,因此這六種情況,都是詢問氣的運行。

平按:《甲乙》無黃帝問至各不同形二十八字,病亦劇作病益甚,重陽之人作重陽之盛人。)黃帝曰:何謂重陽之人?岐伯曰:重陽之人,熇熇蒿蒿,言語善疾,舉足善高,(重陽之人,謂陽有餘也。熇,相傳許嬌反。熇熇蒿蒿,言其人疏怳也。平按:熇熇《甲乙》作矯矯。

白話文:

按《甲乙經》中沒有「黃帝問至各不同形」這二十八個字。「各」字應為「病」字,因此「病益甚」應為「病亦甚」。「重陽之人」應為「盛陽之人」。

黃帝問:什麼是盛陽之人?

岐伯答:盛陽之人,意思就是陽氣過盛。這種人神思恍惚,說話快,走路也快。

蒿蒿《靈樞》作高高。注怳袁刻作恍。)心肺之臟氣有餘,陽氣滑盛而揚,故神動而氣先行。(五臟陰陽者,心肺為陽,肝脾腎為陰,故心肺有餘為重陽也。重陽之人,其神才動,其氣即行,以陽氣多也,故見持針欲刺,神動其氣即行,不待針入,其人與之刺微為易也。)黃帝曰:重陽之人而神不先行者,何也?(自有重陽,要待針入,其氣方行,故須問之。

白話文:

「蒿蒿」在《靈樞》中寫作「高高」。註解中「怳」字,袁刻本寫作「恍」。當心肺之臟氣有餘時,陽氣過盛而浮揚,因此神志會變動而導致氣先行。(五行中,心肺屬陽,肝脾腎屬陰,所以心肺有餘時便會陽盛。陽盛之人,其神志稍動,氣就會隨之運行,因為陽氣充足,所以看到針尖想刺入時,神志一動,氣就先行,不用等針刺入,所以幫這樣的人針灸較為容易。)黃帝問道:陽盛之人,但神志卻不先行的,這是什麼原因呢?(既然陽盛,應該等針刺入,氣才會先行,因此要問這原因。)

平按:《甲乙》無此一節。)岐伯曰:此人頗有陰者。黃帝曰:何以知其頗有陰也?岐伯曰:多陽者多喜,多陰者多怒,數怒者易解,故曰頗有陰,其陰陽之合難,故其神不能先行也。(欲知重陽仍有陰者,候之可知。但人多陽者其心多喜,多陰者多怒,仍有數怒易解,即是重陽有陰人也。

白話文:

(《甲乙經》中沒有這一段。)岐伯說:這個人有一些陰氣。黃帝問:怎麼知道他有一些陰氣呢?岐伯回答:陽氣多的人多歡喜,陰氣多的人多發怒,發怒多次容易釋懷,所以說他有「有一些陰氣」,他的陰陽難以調和,所以他的精神無法先行。(如果想知道體質偏陽卻又有陰氣的人,可以觀察他的性格。一般來說,體質偏陽的人容易歡喜,體質偏陰的人容易發怒。而有一些發怒多次容易釋懷的人,就是體質偏陽卻有陰氣的人。)

重陽有陰人,其氣不得先針行。平按:合上《靈樞》、《甲乙》有離字。)黃帝曰:其氣與針相逢奈何?岐伯曰:陰陽和調而血氣淖澤滑利,針入而氣出,疾而相逢也。(陰陽和平之人,以其氣和,故針入即氣應相逢者也。)黃帝曰:針以出而氣獨行者,何氣使然?岐伯曰:其陰氣多而陽氣少,陰氣沉而陽氣浮,沉者藏,故針以出,氣乃隨其後,故獨行也。(多陰少陽之人,陰氣深而內藏,故出針後,氣獨行也。

白話文:

對於體質偏寒的人,他們的氣血運行緩慢,不宜急於下針治療。

黃帝說:這種人的氣血運行緩慢,如果下針後,氣血會不會隨針而出來?

岐伯回答:如果陰陽調和,氣血運行通暢,下針後,氣血會隨針而出來,因為針入穴位,會刺激氣血運行。

黃帝又問:如果下針後,只有氣血出來,而沒有針出來,這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岐伯解釋:這是因為體內陰氣過多,陽氣不足。陰氣沉降,陽氣浮升。針取出來時,只有陰氣隨針而出,陽氣因為浮在上層,還留在體內,所以會出現只有氣血出來,而沒有針出來的情況。

平按:《靈樞》針以出作針已出,陽氣浮沉者藏作陽氣浮者內藏,《甲乙》同。)黃帝曰:數刺乃知者,何氣使然?岐伯曰:此人多陰而少陽,其氣沉而氣注難,故數刺乃知也。(知者,病愈也。其人陰多陽少,其氣難宣,故數刺方愈也。平按:氣注難《靈樞》、《甲乙》作氣往難,據上文經云其氣易往,恐系往字傳寫之誤。

白話文:

一般來說,《靈樞》中提到的「針已出」指的是針刺下去後,陽氣浮動不定;而「藏」指的是陽氣內斂。《甲乙經》的說法與此相同。

黃帝問:患者必須多次針刺才能痊癒,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岐伯回答:這個人陰氣多而陽氣少,氣血運行不暢,氣息難以宣發,所以需要多次針刺才能見效。(「知者」指病人痊癒。因為此人陰多陽少,氣血難以運行,所以需要多次針刺才能痊癒。)

一般來說,「氣息難以宣發」在《靈樞》和《甲乙經》中都被描述為「氣息難以往」,結合上文提到的「氣息容易往」,推測「往」字可能是傳抄中的錯誤。

)黃帝曰:針入而逆者,何氣使然?岐伯曰:其氣逆,與其數刺病益甚者,非陰陽之氣、浮沉之勢也,此皆粗之所敗,工之所失,其形氣無過焉。(刺之令人氣逆,又刺之病甚者,皆是醫士不知氣之浮沉,非是陰陽形氣之過也。)

白話文:

黃帝問:針刺入體後如果逆行,是哪一種氣導致的?

岐伯回答:這種逆行之氣,與針刺次數過多而導致病情加重的現象,都不是因為陰陽失衡或氣血浮沉的緣故。這些都是醫士手法粗糙造成的,與病人的體質無關。(針刺後患者出現氣逆,再刺下去反而病情加重,都是因為醫師不懂得氣的浮沉變化,不能怪罪於陰陽或形氣。)

2. 量順刺

平按:此篇自篇首至末,見《靈樞》卷八第五十五《逆順》篇。自刺法曰無刺熇熇之熱至不治已病,見《甲乙經》卷五第一。自伯高曰兵法無迎逄逄之氣至與脈相逆者,又見日本《醫心方》卷一。

白話文:

這段文字的意思是,從這篇文的開頭到結尾,都是摘錄自《靈樞》卷八第五十五篇《逆順》。其中「自刺法曰無刺熇熇之熱至不治已病」,是來自《甲乙經》卷五第一篇。而「自伯高曰兵法無迎逄逄之氣至與脈相逆者」,則來自日本《醫心方》卷一。

黃帝問伯高曰:余聞氣有逆順,脈有盛衰,刺有大約,可得聞乎?(設此三問,為調氣之要也。)伯高對曰:氣之逆順者,所以應天下陰陽四時五行也。(一,知逆順,謂知四時五行逆順之氣,依而刺也。平按:《靈樞》天下作天地。)脈之盛衰者,所以候血氣之虛實有餘不足。

白話文:

黃帝問伯高說:「我聽說氣有順逆,脈有強弱,針灸有基本原則,可以詳細告訴我嗎?」(提出這三個問題,目的是瞭解針灸調整氣息的方法。)

伯高回答說:氣的順逆,是為了適應天地的陰陽、四季和五行。(知道順逆,就是知道四季五行順逆的氣息,根據這些氣息來針灸。)脈絡的強弱,是為了診察氣血的虛實、多寡。

(二,知候脈,謂候寸口人迎血氣虛實也。)刺之大約者,必明知病之可刺,與其未可刺,與其已不可刺也。三知刺法,謂知此病可刺、此未可刺、此不可刺也。約,法也。黃帝曰:候之奈何?伯高曰:兵法:無迎逄逄之氣,(逄,蒲東反,兵氣盛也。平按:《醫心方》兵法下有曰字。

白話文:

(二、知候脈,是指把脈於寸口人迎穴,以判別氣血虛實。)刺針的大原則,必須明確知道疾病可不可刺,什麼時候不能刺。三知刺法,是指知道這個病可以刺,這個不能刺,這個已經不能刺。約,是法則的意思。黃帝問:如何把脈?伯高答:戰爭法則中說:不正面迎戰強敵氣勢。(逄,音蒲,指兵氣旺盛。注:醫心方中「兵法」一詞後有「曰」字。)

)無擊堂堂之陳。刺法曰:無刺熇熇之熱,(熇,呼篤反,熱熾盛也。堂堂,兵盛貌。兵之氣色盛者,未可即擊,待其衰然後擊之。刺法亦爾,邪氣盛者,消息按摩,折其大氣,然後刺之,故曰無刺熇熇熱也。)無刺漉漉之汗,(漉漉者,血氣泄甚大虛,故不可刺之也。)無刺渾渾之脈,(渾渾,濁亂也。

白話文:

凡候脈濁亂者,莫知所病,故不可刺也。)無刺病與脈相逆者。(形病脈不病,脈病形不病,名曰相反。逆,反也。)黃帝曰:候其可刺奈何?伯高曰:上工,刺其未生者也;(內外二邪雖有,未起病形,刺之以為上工也。)其次,刺其未盛者也;(已成微病,未為盛者,刺之以為上工者也。

凡是脈象混亂不清,難以確定病因的,都不可針刺。(因此)不可針刺與脈象不相符的疾病。(身體有病而脈象卻正常,或脈象有病而身體無恙,稱之為相反。逆,反常之意。)黃帝問:如何判斷哪些可以針刺?伯高答:最上等的醫生,能針刺病尚未發生的時候。(內外邪氣雖然存在,但尚未引起病症,針刺可謂上等。)其次,針刺病尚未嚴重的時候。(疾病已成小病,尚未嚴重,針刺也屬上等技術。)

白話文:

凡是脈象混亂不明,難以確定病因來源的,都不可針灸。(因此)若病症與脈象不相符,也不可針灸。(疾病在身但脈象正常;脈象有病但疾病無礙,稱為相反。反常的意思。)黃帝問:如何判斷哪些情況可以針灸?伯高答:上等的醫師,能在疾病尚未發作前針灸。(內外的邪氣雖然存在,但尚未產生病症,針灸是上等技術。)其次,在疾病尚未嚴重時針灸。(疾病已成小病,尚未嚴重,針灸也是上等技術。)

平按:未盛《甲乙》作未成。)其次,刺其已衰者;(病雖已衰,未即能愈,刺之以為中工者也。)下工,刺其方襲也,與其形之盛者也,與其病之與脈相逆者也。(方,正方。襲,重也。正病重疊,病形復盛,病脈相反,刺之以為下工者也。)故曰:方其盛也,勿敢毀傷,刺其已衰,事必大昌。

白話文:

現在的按語認為:「未盛」在《甲乙經》中寫作「未成」。接著,針刺已經衰退的病症;(雖然疾病已經衰退,還無法馬上痊癒,針刺它可以當作中等的治療。)比較差的治療,針刺正病重疊的時候、以及病勢旺盛的時候、以及疾病與脈象相違背的時候。(方,指正病。襲,指病情加重。正病重疊,病情加重,病脈相違,針刺這些情況都被認為是比較差的治療。)所以說:疾病正盛的時候,不要冒然針刺傷害它,針刺已經衰退的病症,治療才會取得顯著的成效。

(言工有損益也。)故曰:上工治不病,不治已病。此之謂也。(不病,未病之病也。已病,已成病也。平按:治不病《靈樞》、《甲乙》作未病。《甲乙》無此之謂也四字。)

白話文:

未有

3. 疽癰逆順刺

平按:此篇自篇首至末,見《靈樞》卷九第六十《玉版》篇。自黃帝曰病生之時至末,又見《甲乙經》卷十一第九。

白話文:

**註解:**這篇文章從開頭到結尾,既見於《靈樞經》第九卷第六十《玉版》篇,也出現在《甲乙經》第十一卷第九章。

黃帝說:「疾病初生之時,治療容易,病情微弱,傷害還不嚴重。這是因為正氣正盛,邪氣微弱。

病位淺,所以邪氣還未深入,故治療容易。若病深,則邪氣已入骨髓,治療難矣。

病邪初生之時,症狀輕微,微弱不可查,無傷於元氣。若不及時治療,久而久之,病勢加重,則難以根治。

因此,及時治療,至關重要。病初起時,邪氣弱,扶正祛邪,效果顯著。若延誤時機,病勢深重,則治療困難,難以痊癒。」

黃帝曰:余以少針為細物也,夫子乃上合之於天,下合之於地,中合之於人,余以為過針之意矣,願聞其說。(九針微細之道,以合三才之大,余恐太過也。物,道也。平按:少針《靈樞》作小針,乃下有言字。)岐伯曰:何物大於針者乎?夫大於針者,唯五兵者焉。五兵者,死備也,非生之備也。

白話文:

黃帝說:我認為小的針灸針是非常微小的東西,可是您卻說它可以與上天的運行相應合,與大地的運轉相應合,與人體的運行相應合。我擔心這說法太過誇張,希望聽聽您的解釋。(九根細小的針灸針,卻可以與天地人的運行相應合,我擔心這說法太誇張了。道,指的是規律。)岐伯說:有什麼東西比針灸針更大的呢?比針灸針更大的,只有戰爭中的兵器。可是兵器是為了殺戮而準備的,而不是為了生養而準備的。

且夫人者,天地之鎮塞也,其可不參乎?夫治人者,亦唯針焉。夫針與五兵,其孰小乎?(夫人之為天地鎮塞,貴莫大焉。兵有五者,一弓、二殳、三矛、四戈、五戟,死之之具也。九針雖小,生人之器也,聖人用之,理於百姓,孰為小道?故大之無外,小之無內,細入無間,令人久壽者,其惟九針乎。平按:非生之備也《靈樞》作非生之具。

白話文:

女人,是天地間的守護者,怎麼能不重視呢?治理天下的人,就如同用針一樣。針和五種兵器,哪個更微小呢?女人是天地間的守護者,其重要性無與倫比。兵器有五種,分別是弓、殳、矛、戈、戟,是致死的工具。九針雖然微小,卻是救人的工具。聖人用它來治理百姓,哪能算得上是小道?所以,大的無外,小的無內,細微無比,讓人長壽的,唯有九針。

天地之鎮塞也,《靈樞》無塞字。注五兵,《周禮·夏官》司兵掌五兵,鄭司農云:「五兵者,戈、殳、戟、酋矛、夷矛。」又步卒之五兵,無夷矛而有弓矢。與此略異。)黃帝曰:病生之時,有喜怒不測,飲食不節,陰氣不足,陽氣有餘,營氣不行,乃發為疽癰。(癰生所由,凡有四種。

白話文:

天地是人體的邊界和屏障,但《靈樞經》中沒有「塞」字。

註解:五種兵器,《周禮》中記載,掌管兵器的官員負責五種兵器,鄭司農解釋說:「五種兵器包括:戈、殳、戟、酋矛和夷矛。」另外,步兵使用的五種兵器中,沒有夷矛,而是弓箭。這與這裡所說的略有不同。

黃帝說:疾病產生的時候,有情緒喜怒無常,飲食沒有節制,陰氣不足,陽氣過剩,營氣(一種人體氣血)運行不暢,就發作為癰疽。(癰疽的形成原因有四種。)

測,度也。喜怒無度,爭氣聚,生癰一也。飲食不依節度,縱情不擇寒溫,為癰二也。臟陰氣虛,腑陽氣實,陽氣實盛,生癰三也。邪客於血,聚而不行,生癰四也。癰疽一也,癰之久者敗骨,名曰疽也。平按:《靈樞》、《甲乙》病生之時作生病之時。)陰陽氣不通,兩熱相薄,乃化為膿,針小能取之乎?(以下言生膿所由也。

白話文:

「測」的意思是「控制」。喜怒沒有節制,導致氣血凝聚,會長出癰瘡。飲食不節制,愛吃生冷或熱性食物,也會導致癰瘡。臟腑陰氣虛弱,陽氣實盛,陽氣太過旺盛,也會引發癰瘡。邪氣侵犯氣血,停留不散,也會形成癰瘡。癰疽同出一源,但癰瘡時間長了就會化膿,導致骨骼壞死,稱之為疽。註釋:本段根據《靈樞》和《甲乙經》所記載,疾病發生的時候,是陰陽之氣不通,兩股熱氣相撞,化為膿狀。這種小型的膿腫,可以用針刺放出膿液嗎?(下面說明膿液形成的原因。)

邪客於皮膚之中,寒溫二氣不和,內外兩熱相擊,腐肉故生於膿,恐小針不能取之。平按:不通上《靈樞》無氣字。《甲乙》兩熱作而熱。)岐伯曰:聖人不能使化者,為邪之不可留也。故兩軍相當,旗幟相望,白刃陳於中野者,此非一日之謀也。能使其人,令行禁止,卒無白刃之難者,非一日之務也,須久之方得也。

白話文:

如果邪氣停留在皮膚裡,寒氣和熱氣不協調,內外都熱,互相碰撞,就會腐爛生膿。恐怕用小針取不出膿來。

《靈樞》裡沒有提到「氣」這個字。《甲乙》經書裡說,兩種熱氣互相作用,就會發熱。

岐伯說:聖人不能讓邪氣化解,是因為邪氣不能停留。就像兩軍對壘,旗幟相望,刀劍相交,這不是一天就能決定的。要讓士兵服從命令,避免刀劍相向,也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做到。

(平按:《靈樞》邪之作之邪,須久之方得也作須臾之得也。自聖人不能使化者至須久之方得也,《甲乙》無此一段。)夫至使身被癰疽之病、膿血之聚者,不亦離道遠乎?夫癰疽之生也,膿血之成也,不從天下,不從地出,積微之所生也。故聖人之治,自於未有形也,愚者遭其已成也。

白話文:

(幟,昌志反,幡也。聖人不能使身化為病者,以聖人理之未亂,其邪不可留於身也。故譬白刃陳於中野,謀之在久,士卒無難,習之日遠,癰疽不生,調中多日,故身遭癰疽之病,去和性之道遠矣。夫積石成山,積水成川,積罪成禍,積氣成癰,非從天下地出,皆由不去脆微,故得斯患也。聖人不爾,於國理之未亂,於身約之於未病,不同愚人,渴而掘井,斗方鑄兵也。

幟,旗幟的意思。聖人是做不到讓自己的身體生出病來的,因為聖人的身體本就健康,邪氣無法在其中停留。所以就好像利刃在廣闊的平原上擺開陣勢,謀劃周詳,士卒無所畏懼,長期鍛鍊,就不會得癰疽。調養身體很多天,所以身體纔不會有癰疽這種疾病,這說明遠離健康調養的身體會容易得癰疽。石頭一堆一堆積成山,水流一層層積成川,罪惡一樁樁積成禍,氣血鬱滯積成癰,它們都不是從天上或地上突然出現的,都是因為沒有從細微處預防,才會得這種疾病。聖人不會這樣,在國家事務沒有混亂之前就治理好它,在身體沒有生病之前就預防它,與那些愚笨的人不同,口渴了纔去挖井,遇戰了纔去鑄造兵器。

白話文:

幟,旗幟也。聖人不生疾,以其體本無疾,邪無所附;猶利刃布野,謀慮周,卒無畏,鍛煉久,則不生癰也。調攝既久,體無癰疾,明遠離調攝,則癰疾易生。積石成山,積水成川,積惡成禍,積氣血鬱而成癰,皆非天墜地出之物,由不愼微而致之疾也。聖人不然,治未亂而治,疾未生而防,異於愚者之渴而後穿井,戰而後鑄兵也。

平按:《甲乙》無不從天下不從地出八字,積微作積聚。故聖人之治自於未有形也《靈樞》作故聖人自治於未有形也,《甲乙》作自治於未形。注白刃,袁刻刃字作仞。聖人不爾,爾誤作亦。斗方鑄兵,方作而。)黃帝曰:其以有形不子遭,膿以成不子見,為之奈何?(遭,逢也。

白話文:

原來《甲乙經》中沒有「天下不從地出」這八個字,而是「積微作積聚」。因此聖人的治理從無形之中開始(《靈樞經》中作「聖人治理於無形之前」,《甲乙經》中作「治理於無形之前」)。注釋中的「白刃」,袁氏刻本中「刃」字作「仞」。聖人不是這樣做的,這裡的「爾」字是「亦」字的誤寫。武器是方形的,因為方而堅固。

黃帝說:如果在有形之前無法遇到,膿腫在形成之前也無法看到,那該怎麼辦呢?(這裡的「遭」是遭遇的意思。)

子,百姓,帝以百姓如子者也。言不逢者,癰之有形,百姓不能逢知也,癰之有膿,百姓亦不見,為之奈何也。平按:「其以有形不子遭,膿以成不子見」《靈樞》作「其已形不予遭,膿已成不予見」,《甲乙》作「其已有形,膿已成」。)岐伯曰:膿以成,十死一生,(癰生於節、背及腹內,膿成不可療,故十死一生。

白話文:

古文:

子,百姓,帝以百姓如子者也。言不逢者,癰之有形,百姓不能逢知也,癰之有膿,百姓亦不見,為之奈何也。


帝王將百姓視為自己的子民。所謂的"言不逢",就像癰瘡有形狀,百姓卻無法得知;癰瘡生膿,百姓也無法看見。這該怎麼辦呢?

補充:

岐伯說:癰瘡生膿後,十個中有一人生還。(如果癰瘡長在關節部位、背部或腹部內,生膿後難以治療,因此十死一生。)

平按:以《靈樞》、《甲乙》作已。)故聖人不使以成而明為良方,(故聖人明為良方,癰微之時療之,弗使成也。平按:不使以成《靈樞》作弗使已成。)著之竹帛,使能者踵之,傳之後世,無有終時者,為其不遭子也。(著之竹帛,為於百姓不能逢知癰疽者。平按:踵之《靈樞》作踵而,子作予。

白話文:

一般來說,《靈樞》、《甲乙經》等古籍都這麼記載。(因此,聖人認為,在瘡癰還小的時候就開始治療,不要等到它成熟化膿了才治,纔是上策。)將這些方法記載在竹簡或絲帛上,讓有能力的人繼承和傳承,讓它們流傳後世,這將是一份無窮盡的寶藏,因為它能避免人們遭受瘡癰的痛苦。(記載這些方法的目的是為了讓百姓能夠遇到懂得治療瘡癰的醫生。)

自上文故聖人不使至遭子也《甲乙》無。)黃帝曰:其以有膿血而後遭子,可造以小針治乎?(癰之生於背及節與腹內,已有膿血後,百姓逢知,小針可得療否也。平按:其以有膿血,《靈樞》以作已,《甲乙》作已成二字。而後遭子《靈樞》作而後遭乎,《甲乙》無此四字。

白話文:

古時候的聖人不會讓癰疽發展到化膿的程度。黃帝問:如果已經有膿血,可以用小針治療嗎?(如果癰疽長在背部、關節或腹部,並且已經化膿,老百姓想要知道,小針是否可以治療。)

註釋:

  • 《靈樞》:中醫典籍
  • 《甲乙經》:中醫典籍
  • 遭子:化膿

可造《靈樞》作不導之三字,《甲乙》無造字。)岐伯曰:以小治小者其功小,以大治大者多害,故其以成膿者,其唯砭石排鋒之所取也。(以小針療癰之小,難瘥,故曰其功小也。以大針療膿成大,傷以處多,故得出膿。害,傷也。是以膿成唯須砭䤵也。平按:「以大治大多害」《甲乙》作「以大治大者其功大,以小治大者多害大」。

白話文:

《靈樞》一書中提到「不導」這三個字,《甲乙經》中沒有「造」這個字。岐伯說:用小針治療小病,效果不大;用大針治療大病,容易造成很多傷害。所以,只有膿腫成熟,才能用砭石或排鋒等工具劃開(排膿)。(用小針治療膿瘡,不容易治癒,所以說效果不大。用大針治療膿瘡,傷口會很大,所以才能引出膿液。害,就是傷害。因此,只有膿腫成熟,才需要用砭石或者排鋒。)注釋:平按:「以大治大,大多害」這句話,《甲乙經》中寫作「以大治大者其功大,以小治大者多害大」。

以成膿者《靈樞》、《甲乙》作已成膿血者。砭石《靈樞》、《甲乙》作砭石。䤵《靈樞》、《甲乙》作鈹。注難瘥袁刻作難愈。)黃帝曰:多害者,其不可全乎?(多害者,砭䤵之傷,即至死也。)岐伯曰:其在逆順焉。(逆者多傷至死,順者出膿得生也。)黃帝曰:願聞逆順。

白話文:

對於已經化膿的(傷口),《靈樞經》和《甲乙經》稱之為「已成膿血者」。對於砭石,《靈樞經》和《甲乙經》稱其為「砭石」。關於「䤵」,《靈樞經》和《甲乙經》稱其為「鈹」(注:袁刻本中「難瘥」誤作「難愈」)。

黃帝問道:如果傷口嚴重化膿,難道就無法治癒了嗎?岐伯回答道:這要看傷口的狀況而定。黃帝請求岐伯具體說明。

岐伯曰:以為傷者,白眼青黑,眼小,是一逆也;內藥而嘔,是二逆也;腹痛渴甚,是三逆也;肩項中不便,是四逆也;音嘶色脫,是五逆也。除此者,為順矣。(先有五傷,後行䤵者,為逆也。先無五傷,膿成行䤵,為順也。嘶,先妻反,聲破也。平按:白眼《甲乙》作白睛。

歐《靈樞》、《甲乙》作嘔,「除此」下有「五」字。)

白話文:

岐伯說:可以認為是傷於熱毒的,表現為眼白發青發黑、眼睛變小,這是第一種逆證;服用內服藥後嘔吐,這是第二種逆證;腹痛口渴嚴重,這是第三種逆證;肩頸部活動不利,這是第四種逆證;聲音嘶啞、面色晦暗,這是第五種逆證。除了這些之外,屬於順證。(先有五種熱傷,然後進行刺絡放血療法,稱為逆證。先沒有五種熱傷,膿液形成後進行刺絡放血療法,稱為順證。嘶,聲音破裂。)

《靈樞》、《甲乙》中說嘔吐,“除此”以下有“五”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