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上善

《黃帝內經太素》~ 卷第六(卷首缺)·臟腑之一 (3)

回本書目錄

卷第六(卷首缺)·臟腑之一 (3)

1. 卷第六(卷首缺)·臟腑之一

(春,土死時也。問曰:脾主愁憂。又云精氣並於肝則憂,即肝為憂也。《素問》云心在變動為憂,即心為憂也。肺在志為憂也,即肺為憂。其義何也?答曰:脾為四臟之本,意主愁憂。故心在變動為憂,即意之憂也。或在肺志為憂,亦意之憂也。若在腎志為憂,亦是意之憂也。

故愁憂所在,皆屬脾也。平按:心之憂在心變動,肺之憂在肺之志,詳《素問·陰陽應象大論》新校正引楊注,又見《甲乙經·精神五臟論》所引楊注。按《甲乙經》云:肝之與腎,脾之與肺,互相成也。脾者土也,四臟皆受成焉。故恐發於肝而成於腎,愛發於脾而成於肝。

又云:心之與肺,脾之與心,亦互相成也。故喜變於心而成於肺,思發於脾而成於心,一過其節,二臟俱傷,此經互言其義耳。又新校正謂:《甲乙經》具有此說,取五志迭相勝而為言,各舉一則義俱不足,兩見之則互相成義也。)腎盛怒而不止則傷志,(肝來乘腎,故不已傷志也。

)志傷則善忘其前言,腰脊不可以俯仰屈伸,(腎志傷,故喜忘。腎在腰脊之中,故腎病不可俯仰屈伸也。平按:善《靈樞》、《甲乙》均作喜。屈伸二字《甲乙》無。)毛悴色夭,死於季夏;(季夏,水死時也。)恐懼而不解則傷精,(恐懼起自命門,故不解傷精也。)精傷則骨酸痿厥,精□□。

(精為骨髓之液,故精傷則骨痠疼及骨痿也。平按:厥精下原缺二字《靈樞》、《甲乙》作時自下三字。)是故五臟,主藏精者也,(人腎有二:左為腎臟,右為命門。命門藏精,精者五臟精液,故五臟藏精。)不可傷,傷則守失而陰虛,陰虛則無氣,無氣則死矣。(五臟之神不可傷也,傷五神者,則神去無守,臟守失也。

六腑為陽,五臟為陰,臟無神守,故陰虛也。陰臟氣無,遂致死也。故不死之道者,養五神也。人皆怵惕思慮,則以傷神,悲哀動中,日亡魂性,喜樂無極,神魄散揚,愁憂不解,志意悗亂,盛怒無止,失志多忘,恐懼驚神,傷精痿骨,□以千端之禍,害此一生,終以萬品欲情,澆亂真性,仍服金石貴寶,摧斯易生之軀,多求神仙芳草,日役百年之命。昔彭𣆀以道怡性,壽命遐長,秦武採藥求仙,早升霞氣。

故廣成子語黃帝曰:來,吾語汝。至道無視無聽,抱神以靜,形將自正也。必靜必清,無勞汝形,無搖汝精,心無所知,神將守形,可以長生。故我修身千二百歲,人皆盡死,而我獨存。得吾道者,上為皇,下為王;失吾道者,上見光,下為土。是知安國安人之道,莫大怡神,亡神亡國之災,無出情欲。

故岐伯以斯至道,上答黃軒,述千古之遺風,拯萬葉之荼苦也。平按:守失《靈樞》、《甲乙》作失守。注痿骨下原缺一字,據下文終以終字,此疑作始。又注遺風別本作道風。)是故用針者,察觀病人之能,以知精神魂魄之存亡得失之意,五臟已傷,針不可以治之也。(上古但有湯液之為而不用針,至黃帝賊邪傷物,故用針石,並藥灸等雜合行之,以除疾病。療病之要,必本其人五神存亡可得可失死生之意,然後命諸針藥,以行調養。

白話文:

卷第六(卷首缺)·臟腑之一

春天,是土氣衰弱的時候。有人問:脾主管憂愁,又說精氣聚於肝就會產生憂愁,這就表示肝也與憂愁有關。《素問》說心在變動時會產生憂愁,這表示心也與憂愁有關。肺在情志方面也有憂愁的表現,這表示肺也與憂愁有關。這些說法是什麼意思呢?回答說:脾是其他四臟的根本,它的意念主管憂愁。所以心在變動時產生憂愁,實際上是意念的憂愁。如果在肺的情志方面表現為憂愁,也還是意念的憂愁。如果在腎的情志方面表現為憂愁,同樣是意念的憂愁。

因此,憂愁的產生都與脾有關。我(平按)認為:心的憂愁源於心的變動,肺的憂愁源於肺的情志,詳細情況可以參考《素問·陰陽應象大論》中新校正引用的楊注,以及《甲乙經·精神五臟論》所引用的楊注。《甲乙經》說:肝與腎,脾與肺,是互相成就的。脾屬土,其他四臟都依賴它而生成。所以恐懼的情緒從肝產生,卻在腎表現出來;愛的情緒從脾產生,卻在肝表現出來。

又說:心與肺,脾與心,也是互相成就的。所以喜悅的情緒在心變化,卻在肺表現出來;思慮的情緒從脾產生,卻在心表現出來。一旦這些情緒過度,兩個相關的臟器都會受到傷害,這段經文只是在互相說明這個道理。新校正也說:《甲乙經》有這樣的說法,認為五種情志是互相制約的,單獨舉出一種來說明,意思是不全面的,兩者結合起來說,才能互相成就其意義。腎的過度憤怒如果不能停止,就會傷害情志(因為肝會來制約腎,所以過度憤怒就會傷害情志)。

情志受到傷害就會健忘,記不住之前說過的話,腰部和脊椎不能彎腰伸直(腎的情志受損,所以容易健忘。腎位於腰脊之中,所以腎病會導致腰部無法彎腰伸直)。頭髮枯槁,面色蒼白,會在夏季的末尾死亡(季夏是水氣衰弱的時候)。恐懼如果不能消除,就會傷害精氣(因為恐懼是從命門產生,所以不能消除恐懼就會傷害精氣)。精氣受損就會骨頭酸痛,肢體痿軟,精氣會(下洩)。

(精氣是骨髓的液體,所以精氣受損就會骨頭痠痛及骨頭痿軟。我(平按)認為:原文中“厥精下”少了兩個字,《靈樞》、《甲乙經》都作“時自下”三個字。)所以五臟,都是儲藏精氣的(人有兩個腎:左邊為腎臟,右邊為命門。命門儲藏精氣,精氣是五臟的精液,所以五臟儲藏精氣)。不可受到損傷,損傷就會失去防守而導致陰虛,陰虛就會沒有氣,沒有氣就會死亡(五臟的神氣不可以受到損傷,損傷五臟的神氣,就會導致神氣離去而沒有防守,臟腑失去了保護。

六腑屬陽,五臟屬陰,臟腑沒有神氣守護,所以就會陰虛。陰臟沒有氣,就會導致死亡。所以不死的方法,就是養護五臟的神氣。人們常常因恐懼、思慮而損傷神氣,悲傷的情緒過度,每天都會損耗精神,喜樂沒有節制,神魄就會散亂飄揚,憂愁不能解除,意志就會昏亂,過度憤怒不能停止,就會失志健忘,恐懼會驚擾神氣,損傷精氣,導致骨骼痿軟,各種各樣的禍患,會傷害這一生,最終被各種慾望所迷惑,擾亂真性,還要服用金石貴重藥材,摧殘這容易受損的身體,又去尋求神仙和靈草,白白耗費百年的生命。從前彭祖用道來怡養性情,壽命長久,秦武帝卻採藥求仙,早早地就死了。

所以廣成子對黃帝說:來,我告訴你。最高的道是沒有視覺和聽覺的,要抱守精神使之安靜,形體自然會端正。必須保持清靜,不要勞累你的形體,不要搖動你的精氣,心無所知,神氣就會守護形體,這樣就可以長生。所以我修身一千二百歲,人們都已死去,唯獨我獨自存在。得到我的道的人,在上位可以成為皇帝,在下位可以成為國王;失去我的道的人,在上位只能看到太陽,在下位只能成為泥土。由此可知,安定國家和人民的方法,沒有比怡養精神更重要的了,亡國的災禍,沒有比情慾更大的了。

所以岐伯用這至高的道理,來回答黃帝,闡述了千古的遺風,拯救了萬民的痛苦。我(平按)認為:“守失”在《靈樞》、《甲乙經》中作“失守”。註解“痿骨”的下面原文缺少一個字,根據下文的“終”字,這裡應該是“始”字。又註解“遺風”也有版本作“道風”。因此用針灸的人,要仔細觀察病人的情況,來了解他們精神、魂魄的存亡和得失,如果五臟已經受損,針灸就不能治療了(上古時代只有湯藥,而沒有用針灸,到了黃帝時,因為邪氣侵襲,傷害了人,所以才用針石,和藥、灸等方法來綜合使用,以消除疾病。治療疾病的關鍵,必須了解病人五臟神氣的存亡和得失,然後才能決定是否使用針藥,進行調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