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內經太素》~ 卷第五（卷首缺）·人合 (6)
卷第五（卷首缺）·人合 (6)
1. 四海合
平按：此篇，自篇首至末，見《靈樞》卷六第三十三《海論》。自人亦有四海至逆者必敗，見《甲乙經》卷一第八，惟文法微有不同。
黃帝問岐伯曰：余聞刺法於夫子，夫子之所言，不離於營衛血氣。夫十二經脈者，內屬於腑臟，外絡於支節，子乃合之於四海何乎？（血，謂十二脈中血也。氣，謂十二脈中當經氣也。平按：《靈樞》問下有於字，支作肢，四海下無何字。）岐伯曰：人亦有四海十二經水。十二經水者，皆注於海。
海有東西南北，命曰四海。黃帝曰：以人應之奈何？岐伯曰：人亦有四海。黃帝曰：請聞人之四海。岐伯曰：人有髓海，有血海，有氣海，有水穀之海，凡此四者，所以應四海者也。（十二經水者，皆注東海，東海周環，遂為四海。十二經脈，皆歸胃海，水穀胃氣環流，遂為氣血髓骨之海故也。
水穀之海，比於東海也。平按：《靈樞》以人應之奈何下無「岐伯曰人亦有四海黃帝曰請聞人之四海」十七字。）黃帝曰：遠乎哉，夫子之合人天地四海也，願聞應之奈何？岐伯曰：必先明知陰陽表裡營輸所在，四海定矣。（胃脈以為陽，表也。手太陰、足少陰脈為陰，里也。
衝脈為十二經脈及絡脈之海，即亦表亦裡也。平按：營《靈樞》作滎。）黃帝曰：定之奈何？岐伯曰：胃者為水穀之海，其輸上在氣街，下至三里。胃盛水穀，故名水穀之海。胃脈，足陽明也。足陽明脈過於氣街、三里，其氣上下輸此等穴也。平按：《甲乙》輸作腧，下同，不再舉。
衝脈者為十二經之海，其輸上在於大杼，下出於巨虛之上下廉。（衝脈管十二經脈。大杼是足太陽、手太陽脈所發之穴。巨虛上下廉，則足陽明脈所發之穴。此等諸穴，皆是衝脈致氣之處，故名輸也。）膻中者為氣之海，其輸上在柱骨之上下，前在於人迎。（膻，胸中也，音檀。
食入胃已，其氣分為三道，有氣上行經隧，聚於胸中，名曰氣海，為肺所主。手陽明是肺府脈，行於柱骨上下，入缺盆，支者上行至鼻，為足陽明，循頸下人迎之前，皆是膻中氣海之輸也。）腦為髓之海，其輸上在其蓋，下在風府。（胃流津液，滲入骨空，變而為髓，頭中最多，故為海也。
是腎所生，其氣上輸腦蓋百會之穴，下輸風府也。）黃帝曰：凡此四海者，何利何害？何生何敗？岐伯曰：得順者生，得逆者敗；知調者利，不知調者害。（得生得敗言逆順，天也；為利為害言調不，人也。）黃帝曰：四海之逆順奈何？岐伯曰；氣海有餘者，氣滿胸中，急息面赤；氣海不足，則氣少不足以言。（有餘，謂邪氣益真氣也。
面赤，謂氣上衝面，陽脈盛也。平按：急息《靈樞》作悗息，《甲乙》作悗急息。）血海有餘者，則常想其身大，怫然不知其所病；血海不足，則常想其身小，狹然不知其所病。（血多脈盛，故神想見身大也。怫，扶弗反，怫鬱不安，不知所苦也。平按：怫下《甲乙》有郁也二字。
白話文：
這篇文章，從頭到尾，內容出自《靈樞》第六卷第三十三篇《海論》。其中，「人也有四海」到「違逆的人一定會失敗」這段，則出自《甲乙經》第一卷第八篇，只是文字稍微有些不同。
黃帝問岐伯說：「我從您這裡學到的針刺方法，您所講的，都離不開營氣、衛氣、血氣。這十二條經脈，內部連接著臟腑，外部聯繫著肢體關節，您又將它們與四海聯繫起來，是為什麼呢？」（這裡的血，是指十二經脈中的血。氣，是指十二經脈中的經氣。）
岐伯回答說：「人也有四海，還有十二條經脈像水一樣。這十二條經脈的水，都注入到海中。」
「海有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因此稱為四海。」黃帝問：「用人體來對應四海，是怎麼回事呢？」岐伯說：「人也有四海。」黃帝問：「請您說說人體的四海。」岐伯說：「人體有髓海、血海、氣海和水穀之海，這四者是用來對應四海的。」（十二經脈的水，都注入東海，東海環繞，就形成了四海。十二經脈，都歸於胃海，水穀和胃氣環繞運行，就形成了氣血和骨髓之海。）
「水穀之海，相當於東海。」黃帝說：「太深奧了！先生您將人體與天地四海聯繫起來，我想知道如何去對應呢？」岐伯說：「必須先了解陰陽、表裡、營氣的運行位置，四海就能確定了。」（胃脈屬於陽，是表。手太陰和足少陰脈屬於陰，是裡。衝脈是十二經脈和絡脈的匯聚之海，既可以說是表也可以說是裡。）
黃帝問：「如何確定呢？」岐伯說：「胃是水穀之海，它所對應的穴位，上方在氣街，下方到足三里。胃盛裝水穀，所以稱為水穀之海。胃脈，是足陽明經。足陽明經脈經過氣街和足三里，它的氣在這幾個穴位上下運行。」
「衝脈是十二經脈之海，它所對應的穴位，上方在大杼，下方在巨虛的上廉和下廉。」（衝脈掌管十二經脈。大杼是足太陽和手太陽經脈所發的穴位。巨虛的上廉和下廉，則是足陽明經脈所發的穴位。這些穴位，都是衝脈氣流匯聚的地方，所以稱為輸穴。）「膻中是氣之海，它所對應的穴位，上方在頸椎上下，前方在人迎穴。」（膻中，指胸部。食物進入胃後，其氣分為三條路徑，有一條氣向上通過經隧，聚集在胸中，稱為氣海，由肺所主管。手陽明經是肺府的經脈，在頸椎上下運行，進入缺盆，分支向上到鼻，成為足陽明經，沿著頸部下方，在人迎穴前面，這些都是膻中氣海所對應的穴位。）「腦是髓之海，它所對應的穴位，上方在頭頂，下方在風府。」（胃的津液滲入骨頭的空隙，轉化為髓，頭部最多，所以是髓之海。髓是腎所生，它的氣向上輸入到頭頂的百會穴，向下輸入到風府穴。）
黃帝問：「這四海，對人體有什麼益處和害處？怎樣會產生，怎樣會敗壞呢？」岐伯說：「順應四海的，就會生存；違逆四海的，就會敗壞。懂得調養的，就會得到好處；不懂得調養的，就會受到傷害。」（順應和違逆，說的是天道；得到好處和受到傷害，說的是人的行為。）
黃帝問：「四海的順逆，是怎樣的呢？」岐伯說：「氣海的氣過多，就會氣滿胸中，呼吸急促，臉色發紅。氣海的氣不足，就會氣少，說話沒有力氣。」（氣過多，是指邪氣增強了正氣。臉色發紅，是指氣向上衝到臉部，陽脈旺盛。）「血海的血過多，就會常常覺得自己的身體很大，煩躁不安，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血海的血不足，就會常常覺得自己的身體很小，狹隘不安，也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血多，脈搏旺盛，所以神志覺得身體很大。煩躁不安，是煩悶鬱結，不知所苦。）「水穀之海的氣過多，就會腹部脹滿；水穀之海的氣不足，就會飢餓，不能接受食物。」「髓海的髓過多，就會輕捷有力，力量過度；髓海的髓不足，就會頭暈耳鳴，小腿酸痛，眼睛看不清楚，精神疲憊，喜歡躺著休息。」（腦部的髓減少不充盈，腦部容易眩暈，喜歡耳鳴。腿部的髓不充盈，小腿會酸痛。腦部虛弱，筋肉血液等精液不足，所以會頭暈眼花，看不清楚東西。髓虛弱，四肢腰部無力，所以精神疲憊，喜歡躺著休息。酸，讀作息官反。眩，讀作元遍反，閉上眼睛昏亂。齋，讀作亡到反，覆蓋。）
黃帝問：「我已經了解了順逆的情況，那麼如何調養呢？」岐伯說：「仔細掌握各海所對應的穴位，並根據虛實情況進行調養，不要犯錯誤，順應的就可以恢復，違逆的就一定會失敗。」黃帝說：「好。」（輸穴，指的是四海所對應的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