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內經太素》~ 卷第二十二·九針之二 (4)
卷第二十二·九針之二 (4)
1. 刺法
（自有血清氣滑，刺之如臨深決水，不可行也。若血濁氣澀而形壯氣盛，可取自然之便，刺而瀉之，如臨深決水。平按：氣滑《靈樞》、《甲乙》作氣濁。）黃帝曰：循掘決沖奈何？岐伯曰：血濁氣澀，疾瀉之則經可通也。（循其血氣，掘決其沖，瀉而通之，使其平也。）
黃帝問曰：逆順五體，言人骨節之小大，肉之堅脆，皮之薄厚，血之清濁，氣之滑澀，脈之長短，血之多少，經絡之數，余已知之矣，此皆布衣匹夫之士也。（平按：逆順五體《甲乙》作逆順五體經絡之數，直接下文此皆布衣匹夫之士也，無言人骨節之小大及余已知之矣數句。
）夫王公大人血食之君，身體柔脆，肌肉耎弱，血氣慓悍滑利，其刺之徐疾淺深多少，可得同乎？（平按：夫王公大人血食之君《甲乙》作血食者三字，注云：「《九墟》作血食之君。」《靈樞》耎弱作軟弱。）岐伯答曰：夫膏粱菽藿之味，何可同也？氣滑則出疾，氣澀則針大而入深，深則欲留，淺則欲疾。以此觀之，刺布衣者深以留，刺大人者微以徐，此皆因氣慓悍滑利者也。
（脈氣五十動有代者，順也；不滿五十動一代者，逆也。言大人食以膏粱，布衣□□□□□□□□故刺之深淺去留之異也。平按：氣滑則出疾下《靈樞》有「其氣澀則出遲，氣悍則針小而入淺」，《甲乙》同，惟氣澀上無其字。注布衣二字下原缺八字，袁刻補食以菽藿四字，仍與缺處未盡合，謹依經文擬作「匹夫之士食以菽藿」八字。）黃帝問曰：形氣之逆順奈何？岐伯答曰：形氣不足，病氣有餘，是邪勝也，急瀉之。
（急瀉邪氣，補形氣也。）形氣有餘，病氣不足，急補之。（急以正氣補之，氣實則病除也。）形氣不足，病氣不足，此陰陽氣俱不足也，不可刺之，刺之則重不足，重不足則陰陽俱竭，血氣皆盡，五臟空虛，筋骨髓枯，老者絕滅，壯者不復矣。（俱不足者，不可行刺，宜以湯藥調也。
）形氣有餘，病氣有餘，此謂陰陽俱有餘也，急瀉其邪，調其實虛。故曰有餘者瀉之，不足者補之，此之謂也。（形氣為陽，病氣為陰，□俱有餘者，可以瀉邪氣以調形氣使和也。平按：注陰下原缺一字，右方剩氣字半形，謹擬作氣，袁刻脫。）故曰刺不知逆順，真邪相薄。
滿而補之，則陰陽四溢，腸胃充郭，肝肺內瞋，陰陽相錯。（滿而補之，陰陽之氣，滿於□□故曰四溢。腸胃氣聚，所以脹而充郭。肝肺俱滿，故曰內瞋。叱鄰反。陰陽俱盛，所以相錯也。平按：《甲乙》四溢作血氣皆溢，內瞋作內脹。注滿於下原缺二字，上一字不可考，下一字下半剩又字，謹擬作四肢二字。
）虛而瀉之，則經脈空虛，血氣竭枯，腸胃攝闢，皮膚薄著，毛腠夭焦，予之死期。（攝闢，腸胃無氣也。攝，紙輒反。平按：竭枯《甲乙》作枯竭。攝《靈樞》作㒤，《甲乙》作懾。焦《靈樞》作膲。）故曰用針之要，在乎知調，調陰與陽，精氣乃光，合形與氣，使神內藏。
白話文：
[刺法]
如果人體血的流動順暢，氣也運行滑溜，這時候下針就像面臨深淵一樣危險，絕對不可以進行針刺。若是血濁滯，氣運行不順暢，但體格壯碩、氣勢旺盛，這時就可以順應自然的情況，下針瀉法，就像面臨深淵一樣。平按：所謂的氣滑，《靈樞》、《甲乙經》都寫成氣濁。
黃帝問道：要如何順著經絡尋找、疏通、衝破阻塞的地方呢？岐伯回答說：血濁氣滯，快速地瀉出，經絡就能夠暢通。（順著血氣運行的方向，尋找、疏通、衝破阻塞的地方，用瀉法使其暢通，讓身體恢復平衡。）
黃帝又問道：人體五臟陰陽的順逆、骨骼關節的大小、肌肉的堅硬柔軟、皮膚的厚薄、血液的清濁、氣的滑澀、脈搏的長短、血量的多寡、經絡的數量，這些我都知道了，這些都是一般平民百姓的情況。（平按：所謂的五臟陰陽的順逆，《甲乙經》寫的是五臟陰陽經絡的數量，直接接下文「這些都是一般平民百姓的情況」，並沒有提到骨骼關節大小和「我都知道了」這幾句話。）
而那些王公貴族，享受豐盛飲食的君王，他們身體柔弱、肌肉軟弱、血氣剛烈流暢，替他們針刺時，下針的快慢、深淺、多少，可以和一般人一樣嗎？（平按：所謂的王公貴族，《甲乙經》只寫「享受豐盛飲食的人」，並註解說是「《九墟》作血食之君」。《靈樞》的「耎弱」寫成「軟弱」。）岐伯回答說：食用肥美食物和粗茶淡飯的人，怎麼能相同呢？氣滑就應該快速地出針，氣滯就應該用較粗的針且刺入較深，刺入深了就要久留針，刺入淺了就要快速地出針。由此看來，替平民百姓針刺就要刺深且留針，替達官貴人針刺就要輕微且緩慢，這都是因為他們的氣血剛烈流暢的緣故。
（脈搏跳動五十次，有一次停頓，這是順的表現；如果不到五十次就停頓，這就是逆的表現。 說的是達官貴族食用肥甘厚膩的食物，而平民百姓吃的是粗茶淡飯，所以針刺的深淺和留針時間才會有所不同。 平按：所謂的「氣滑則出疾」下面，《靈樞》有「其氣滯則出針遲緩，氣剛烈就應該用較細的針且刺入較淺」，《甲乙經》相同，只有氣滯上面沒有「其」字。註解中「平民百姓」兩個字下原本缺了八個字，袁刻本補上「食用粗茶淡飯」四個字，仍然與缺字的地方不完全符合，謹依據經文推測應是「平民百姓吃的是粗茶淡飯」八個字。）黃帝問道：形氣的順逆又是怎麼回事？岐伯回答說：如果形體氣血不足，而病邪之氣有餘，這是邪氣盛，應該快速瀉出。
（快速瀉出邪氣，就是為了補足形體的氣血。）如果形體氣血有餘，而病邪之氣不足，就應該快速地補益。（快速地用正氣補益，氣足了病就會痊癒。）如果形體氣血不足，病邪之氣也不足，這是陰陽之氣都衰弱了，不可以針刺，針刺了會更加不足，更加不足就會導致陰陽枯竭，血氣耗盡，五臟空虛，筋骨髓枯，老人會因此死亡，壯年人也無法恢復。（陰陽之氣都不足的人，不可以針刺，應該用湯藥調養。）
如果形體氣血有餘，病邪之氣也有餘，這是陰陽之氣都過盛，應該快速瀉出邪氣，調理有餘的實證。所以說「有餘就應該瀉，不足就應該補」，就是這個道理。（形體的氣血屬於陽，病邪的氣屬於陰，陰陽都有餘的人，可以瀉出邪氣來調理形體氣血，使之調和。平按：註解「陰」字下原缺一個字，右方剩「氣」字的一半，謹推測應為「氣」字，袁刻本遺漏。）所以說，如果針刺不了解順逆的道理，就會使正氣和邪氣互相衝擊。
如果經絡氣血已經滿了還去補，就會導致陰陽之氣四處溢散，腸胃脹滿，肝肺內脹，陰陽錯亂。（如果氣血滿了還去補，陰陽之氣就會充滿四肢，所以說會四溢。腸胃之氣鬱積，所以會脹滿。肝肺之氣也滿，所以說會內脹。陰陽之氣都過盛，所以會錯亂。平按：《甲乙經》的「四溢」寫成「血氣皆溢」，「內瞋」寫成「內脹」。註解中「滿於」下原缺兩個字，第一個字無法考究，第二個字下半部剩下「又」字，謹推測應是「四肢」兩個字。）
如果經絡氣血已經虛了還去瀉，就會導致經脈空虛，血氣枯竭，腸胃功能衰退，皮膚變得薄弱，毛髮焦枯，將會面臨死亡。（腸胃功能衰退，表示腸胃沒有氣。平按：「竭枯」在《甲乙經》寫作「枯竭」。「攝」在《靈樞》寫作「㒤」，在《甲乙經》寫作「懾」。「焦」在《靈樞》寫作「膲」。）所以說，用針的要領，就在於懂得調和，調和陰陽，精氣就會發光，使形體與氣血相合，才能使神氣內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