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內經太素》~ 卷第十九·設方 (7)
卷第十九·設方 (7)
1. 知祝由
平按:此篇自篇首至末,見《素問》卷四第十三《移精變氣論》篇。
黃帝問於岐伯曰:余聞古之治病者,唯其移精變氣,可祝由而已也;今世治病,毒藥治其內,針石治其外,或愈或不愈何也?(上古之時有疾,但以祝為去病所由,其病即已。今代之人,苦於針藥而療病不愈者,為是病有輕重?為是方術不妙?平按:《素問》無於岐伯三字。古之治病者,者字《素問》無,而已下無也字。
)岐伯曰:往古民人,居禽獸之間,(上古禽獸多而人少,人在禽獸之間,巢居以避禽獸,故稱有巢氏也。平按:《素問》曰上有對字,人上無民字。)動作以避寒,陰居以避暑,(以躁勝寒,故動作以避寒。以靜勝熱,故陰居以避暑。)內無眷慕之累,外無申宦之形,此恬惔之世,邪不能入也,故毒藥不治其內,針石不治其外,故可移精祝由而已也。(既為恬惔之世,有性莫不恬惔自得。
恬然自得,內無眷慕之情;惔然至樂,外無申宦之役。申宦不役於軀,故外物不形;眷慕不勞於志,故內欲不累。內外恬惔,自然泰和,外邪輕入,何所深哉?是以有病以祝為由,移精變氣去之,無假於針藥也。平按:申宦《素問》作伸官,惔作憺,新校正云:全元起伸作臾。
注既袁刻作此。新校正云:「全元起云:祝由,南方神。」)當今世不然,憂患琢其內,苦形傷其外,(眷慕起於心,則憂其內;申宦苦其形,則傷於外也。平按:《素問》世上有之字,琢作緣。)又失四時之逆順、寒暑之宜,賊風數至,陰虛邪朝夕,內至五臟骨髓,外傷空竅肌膚,故所以小病必甚、大病必死者,故祝由不能已也。黃帝曰:善。
(夏則涼風以適情,冬則求溫以從欲。不領四時逆順之宜,不依冬夏寒暑之適,由是賊風至於腠理,虛邪朝夕以傷體。虛邪傷體,內入臟而客髓,賊風開腠,外客肌以傷竅,所以微疾積而成大病也。加而致死,苦之針藥尚不能愈,況祝由之輕其可遣也。平按:逆順《素問》作從逆,虛上無陰字。
)
白話文:
平按:這篇文章從頭到尾,出自《素問》卷四第十三篇《移精變氣論》。
黃帝問岐伯說:「我聽說古代治療疾病,只要轉移精神、改變氣息,用祝禱的方法就可以了。現在治療疾病,用毒藥治療身體內部,用針灸治療身體外部,有時能治好,有時卻治不好,這是為什麼呢?」 (上古時代生病,只要用祝禱的方法就能去除病因,病就好了。現在的人,苦於針藥卻治不好病,是因為病有輕重之分?還是因為方法不夠好? 平按:《素問》裡沒有「岐伯」這兩個字。「古之治病者」的「者」字,《素問》裡沒有,「而已」之後也沒有「也」字。)
岐伯說:「遠古時代的人民,居住在禽獸之間,(上古時代禽獸多而人少,人居住在禽獸之間,住在巢穴裡躲避禽獸,所以稱作有巢氏。 平按:《素問》說『上』有『對』字,『人』字上面沒有『民』字。)他們活動身體來躲避寒冷,在陰涼處來躲避暑熱。(用動來戰勝寒冷,所以活動身體來躲避寒冷。用靜來戰勝炎熱,所以在陰涼處躲避暑熱。)他們內心沒有思念的煩惱,外在沒有官職的束縛。那是一個平靜淡泊的時代,邪氣無法侵入。所以不需要用毒藥治療身體內部,也不需要用針灸治療身體外部,只要轉移精神、用祝禱的方法就可以了。」 (因為是平靜淡泊的時代,人們的本性都是平靜淡泊、自得其樂。 內心平靜自然,沒有思念煩惱;心境淡然至樂,沒有官職束縛。不被官職役使身體,所以外物不影響;不為思念勞累心志,所以內心沒有慾望的拖累。內外都平靜淡泊,自然泰然平和,外來的邪氣容易侵入嗎?因此有病只要用祝禱的方法,轉移精神、改變氣息就可以去除,不需要藉助針藥。 平按:「申宦」在《素問》裡寫作「伸官」,「惔」寫作「憺」。新校正說:「全元起說『伸』應該寫作『臾』。」 註解依照袁刻本寫的。新校正說:「全元起說:『祝由,是南方之神。』」)現在的社會不是這樣,憂愁煩惱侵蝕內心,勞累身體損傷外部,(思念之情從心而起,就會憂慮內心;官職束縛勞累身體,就會損傷外部。 平按:《素問》「世」字上面有「之」字,「琢」字寫作「緣」。)又沒有順應四季變化、寒暑適宜的生活方式,邪風時常侵襲,陰虛之氣早晚影響身體,邪氣進入五臟骨髓,外部損傷空竅肌膚。所以小病一定會變得嚴重,大病一定會死亡,祝禱的方法就沒有用了。」黃帝說:「說得好。」
(夏天吹涼風來適應心情,冬天尋求溫暖來滿足慾望。不順應四季的變化,不依照冬夏寒暑的適宜,因此邪風侵入皮膚紋理,虛邪之氣早晚損傷身體。虛邪之氣損傷身體,進入內臟而停留在骨髓,邪風開啟皮膚紋理,外部侵入肌肉而損傷孔竅,所以小病積累會變成大病,而且會導致死亡。即使使用針藥都不能治癒,更何況是祝禱這種比較輕微的方式呢? 平按:「逆順」在《素問》裡寫作「從逆」,「虛」字上面沒有「陰」字。)
2. 知針石
平按:此篇自篇首至神無營於眾物,見《素問》卷八第二十五《寶命全形論》篇,又見《甲乙》卷五第四。
自黃帝曰願問禁數至逆之有咎,見《素問》卷十四第五十二《刺禁論》篇,《甲乙》同上。自黃帝曰願聞九針虛實之道至四方各作解,見《素問》卷十四第五十四《針解》篇,又見《甲乙》卷五第四及卷五第二,惟意是而編次不同。自黃帝問岐伯曰有病頸癰者至末,見《素問》卷十三第四十六《病能論》篇,又見《甲乙經》卷十一第九。
黃帝問岐伯曰:天覆地載,萬物悉備,莫貴於人,人以天地之氣生,四時之法成,君王眾庶,盡欲全形。形之所疾,莫知其情,留淫日深,著於骨髓,心私患之,余欲以針除其疾病,為之奈何?(天地之間,人最為貴,人君眾庶,莫不寶身。然不知病之脆微,留連骨髓,故請療之方也。
平按:所疾《素問》作疾病,患作慮。新校正云:《太素》慮作患。)岐伯曰:夫鹽之味鹹者,其氣令器津泄;弦絕者,其音嘶敗;木陳者,其葉落髮;病深者,其聲噦。(言欲識病徵者,須知其候。鹽之在於器中,津泄於外,見津而知鹽之有咸也。聲嘶,知琴瑟之弦將絕。
葉落者,知陳木之已蠹。舉此三物衰壞之徵,以比聲噦識病深之候也。平按:木陳者其葉落髮《素問》作木敷者其葉發,新校正引《太素》亦作木陳者其葉落,王履《溯洄集》所引木陳二句,亦無發字。注兩徵字《素問》新校正引楊注均作微,袁刻同。津下《素問》新校正所引楊注有液字。
葉落下者知二字袁刻誤作如。)人有此三者,是謂壞腑,毒藥毋嬰治,短針毋取,此皆絕皮傷肉,血氣爭異。(人有聲噦同三譬者,謂是腑壞之候也。腑者中腑,謂五臟也。壞者,則聲噦也。中腑壞者,病之深也。其病既深,故針藥不能取也,以其皮肉血氣各不相得故也。平按:《素問》治上無嬰字,爭異作爭黑,新校正云:「詳岐伯之對與黃帝所問不相當。
」因引《太素》自夫鹽之味至血氣爭異一段,謂《太素》與此經只三字不同,而注意大異。復引楊注自言欲知病徵者至各不相得故也,謂楊氏注義與黃帝上下問答義相貫穿,王氏解鹽咸器津,義雖淵微,至於注弦絕音嘶,木敷葉發,殊不與帝問相協,不若楊義之得多也。)黃帝曰:余念其病,心為之亂惑,反甚其病,不可更代,百姓聞之為殘賊,為之奈何?(余念微病淫留至深,眾庶不知,遂著骨髓。余痛其心,反甚於病,不能去已,故曰不可更代。
百姓聞此積微成大壞腑之言,莫不以為殘賊之深,欲知為之奈何也。平按:余念其病《素問》作余念其痛。)岐伯曰:夫人生於地,懸命於天,天地合氣,命之曰人。人能應四時者,天地為之父母。(天與之氣,地與之形,二氣合之為人也。故形從地生,命從天與。是以人應四時,天地以為父母也。
白話文:
知針石
黃帝詢問如何治療疾病,並探討針灸的禁忌與運用方法。文中提到,疾病若深入骨髓,則難以治療,如同鹽使器物滲漏、琴弦斷裂、朽木落葉一樣,這些都是臟腑受損的徵兆。對於此種病症,不宜使用毒藥或短針,因為這樣會加重病情,反而有害。黃帝擔心百姓聽到這種深層疾病的描述會恐懼,於是詢問應對之策。岐伯則解釋,人依循天地運行而生,唯有順應四時,才能保持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