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內經太素》~ 卷第十四（卷首缺）·診候之一 (10)
卷第十四（卷首缺）·診候之一 (10)
1. 真臟脈形
闢於隨溺（闢，卑至反，除也）謂不得隨意溺也。如此急虛之病，亦有生者，故不可與為死期也。平按：身下《素問》有中字，《甲乙》身上有中字。闢於隨溺《素問》作譬於墮溺，《甲乙》作譬之墮溺。其脈絕不來，若人一息五六至，其形肉不脫，真臟雖不見，猶死也。（中於急虛，其脈絕而不來，有來一息脈五六至，不待肉脫及真臟見，必當有死也。
平按：若下《甲乙》無人字。《素問》新校正云：「按人一息脈五六至，何得為死？必息字誤，當作呼乃是。」平按：一息五六至，乃連上文脈絕不來而言，以脈絕不來，或來而一息五六至，復絕不來，此即經所謂不滿十動而一代者，五臟無氣，予之短期，故真臟雖不見猶死。）真肝脈至，中外急，如循刀刃凊凊然，如按瑟弦，色青白不澤，毛折乃死。
（凊，寒也。如以衣帶盛繩，引帶不引繩，即外急也；引繩不引帶，即內急也。繩帶俱引，即內外急也。今真肝脈見，中外皆急，如人以手猶摩刀刃，中外堅急，令人灑淅寒也。又如以手按瑟弦，急不調耎者，此無胃氣，即真肝脈也。青為肝色，白為肺色，是肺乘肝也，故青不澤也。
肺主於氣，氣為身本，身之氣衰，即皮毛不榮，故毛折當死也。平按：《素問》、《甲乙》凊凊作責責。注猶摩，猶字恐系循字傳寫之誤。）真心脈至，堅而揣，如循薏⿰虫忽累累然，其色赤黑不澤，毛折乃死。（薏，於極反。⿰虫忽，義當苡，即十珠也。堅而揣者，譬人以手循摩薏苡之珠累累然，堅鉤無胃氣之柔，即真心脈也。
赤為心色，黑為腎色，是腎乘心也，故赤不澤也。平按：揣《素問》作搏。《甲乙》堅作緊，揣作搏。薏⿰虫忽《素問》作薏苡，《甲乙》作薏苡子。）真肺脈至，大而虛，如毛羽中人膚然，其色赤白不澤，毛折乃死。（其真肺脈，如毛羽擲來，中人皮膚，大而浮虛者，毛無胃氣，即真肺脈也。
赤為心色，白為肺色，是心乘肺也，故曰不澤也。平按：《素問》、《甲乙》如下有以字，膚下無然其二字。）真腎色至，揣而絕，如循彈石辟辟然，其色黃黑不澤，毛折乃死。（揣，初委反，動也。其真腎脈至，如石彈指闢打指者，營無胃氣，即真腎脈也。黃為脾色，黑為腎色，是脾乘腎，故黑不澤也。
平按：《素問》、《甲乙》揣作搏，循作指。《甲乙》此段在真脾脈一段下。注黃為脾色，袁刻為作色。）真脾脈至，弱而乍疏乍數然，其色青黃不澤，毛折乃死。（真脾脈至，乍疏乍數也。疏，謂動稀也。數，謂連動。此無胃氣，即真脾脈也。青為肝色，黃為脾色，是肝乘脾，故黃不澤也。
平按：色上《素問》、《甲乙》無然其二字。）諸真臟見者，皆死不治。（臟脈獨見，以無胃氣，死故不療也。平按：《素問》、《甲乙》臟下有脈字。又按《素問》此節下，新校正引楊注甚詳。）
白話文：
真臟脈形
所謂「無法隨意排尿」，指的是病人無法自主控制排尿。雖然病況如此危急虛弱，但仍有存活的可能，因此不能直接斷定病人必死。
（註：古籍《素問》中，此處「身下」有「中」字，而《甲乙經》則在「身上」有「中」字。「無法隨意排尿」在《素問》中寫作「如同跌落水中」，在《甲乙經》中寫作「譬如跌入水中」。）
如果脈搏完全停止，但如果脈搏一息之間有五六次跳動，而且身體肌肉沒有脫落，即使沒有出現臟腑衰竭的明顯徵兆，也仍然是死亡的徵兆。（註：如果身體虛弱到極點，脈搏完全停止，或者出現一息五六次跳動，不用等到肌肉脫落或者臟腑衰竭的徵兆出現，病人必定會死亡。）
（註：《甲乙經》此處沒有「人」字。《素問》新校正版認為，文中說「人一息脈五六次跳動，怎麼能說是死？」一定是「息」字誤用，應當改為「呼」字。平按：一息五六次跳動，是針對上文脈搏完全停止來說的，表示脈搏不是完全停止，就是跳動非常快速，一息五六次之後又停止，這就是經文所說的「脈搏跳動不到十次就停頓一次」。這是五臟之氣衰竭的徵兆，預示病人不久於人世，所以即使臟腑衰竭的徵兆還沒出現，也表示病人快要死亡了。）
真肝脈
真正的肝脈出現時，會感覺到脈搏的內外都非常急促，如同用手撫摸刀刃般堅硬而冰冷，又如同按壓琴瑟的琴弦，而且臉色呈現青白色，沒有光澤，毛髮枯折，就代表病人將要死亡。
（註：冰冷是寒冷的感覺。所謂「外急」，就好像用衣帶捆綁繩子，拉衣帶卻拉不動繩子；所謂「內急」，就好像拉繩子卻拉不動衣帶；所謂「內外急」，就好像繩子和衣帶都能被拉動。現在真正的肝脈出現，內外都感到急促，如同用手撫摸刀刃，內外都堅硬急促，使人感到寒冷。又好像用手按壓琴瑟的琴弦，急促而不柔軟，這就是沒有胃氣的表現，也就是真正的肝脈。青色是肝臟的顏色，白色是肺臟的顏色，這表示肺氣過盛壓制了肝氣，所以臉色青而沒有光澤。肺主管氣，氣是身體的根本，身體的氣衰弱，皮膚毛髮就得不到滋養，所以毛髮枯折，預示著死亡。註：《素問》和《甲乙經》將「冰冷」寫作「堅硬」。「注」的「猶摩」可能是在傳抄的過程中誤寫成「猶循」。）
真心脈
真正的真心脈出現時，會感覺到脈搏堅硬而且跳動不平穩，如同用手撫摸一粒粒的薏苡子，非常堅硬，沒有胃氣的柔和感，臉色呈現赤黑色，沒有光澤，毛髮枯折，就代表病人將要死亡。
（註：堅硬而且跳動不平穩，就好像用手撫摸串在一起的薏苡子，堅硬沒有胃氣的柔和。紅色是心臟的顏色，黑色是腎臟的顏色，這表示腎氣過盛壓制了心氣，所以臉色赤而沒有光澤。註：《素問》將「跳動不平穩」寫作「搏動」。《甲乙經》將「堅硬」寫作「緊」，將「跳動不平穩」寫作「搏動」。「薏苡子」在《素問》中寫作「薏苡」，《甲乙經》中寫作「薏苡子」。）
真肺脈
真正的肺脈出現時，會感覺到脈搏大而虛浮，如同羽毛輕拂皮膚，臉色呈現赤白色，沒有光澤，毛髮枯折，就代表病人將要死亡。
（註：真正的肺脈，如同羽毛輕輕地落到皮膚上，脈搏大而虛浮，沒有胃氣，這就是真正的肺脈。紅色是心臟的顏色，白色是肺臟的顏色，這表示心氣過盛壓制了肺氣，所以臉色沒有光澤。註：《素問》和《甲乙經》在「如下」有「以」字，在「膚」下沒有「然其」兩個字。）
真腎脈
真正的腎脈出現時，會感覺到脈搏跳動不穩而且時斷時續，如同用手指彈擊石頭，沒有胃氣，臉色呈現黃黑色，沒有光澤，毛髮枯折，就代表病人將要死亡。
（註：跳動不穩是脈動的表現。真正的腎脈，如同用石頭彈擊手指，沒有胃氣，這就是真正的腎脈。黃色是脾臟的顏色，黑色是腎臟的顏色，這表示脾氣過盛壓制了腎氣，所以臉色黑而沒有光澤。註：《素問》和《甲乙經》將「跳動不穩」寫作「搏動」，將「撫摸」寫作「指」。《甲乙經》將這段放在真脾脈的後面。註：關於「黃色是脾臟的顏色」的說法，有些版本寫作「顏色」。）
真脾脈
真正的脾脈出現時，會感覺到脈搏微弱，時快時慢，臉色呈現青黃色，沒有光澤，毛髮枯折，就代表病人將要死亡。
（註：真正的脾脈，時快時慢。慢，指的是脈動稀疏；快，指的是脈動連續。這是沒有胃氣的表現，就是真正的脾脈。青色是肝臟的顏色，黃色是脾臟的顏色，這表示肝氣過盛壓制了脾氣，所以臉色黃而沒有光澤。註：《素問》和《甲乙經》在「顏色」上沒有「然其」兩個字。）
結論
一旦出現以上任何一種臟腑衰竭的脈象，都表示病情已非常危急，無法治癒。 （註：臟腑的脈象單獨出現，是因為沒有胃氣，所以預示死亡，無法治療。《素問》在這一節的後面，有楊注的詳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