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上善

《黃帝內經太素》~ 卷第二十九(卷首缺)·氣論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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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二十九(卷首缺)·氣論 (2)

1. 水論

平按:此篇自篇首至末,見《素問》卷二十四第八十一《解精微論》篇。自曰請問哭泣而淚不出者至末,見《甲乙經》卷十二第一。

白話文:

編者按:本文從篇首到結尾,出自《素問》卷二十四第八十一《解精微論》篇。從「請問哭泣而淚不出者」到最後一段,出自《甲乙經》卷十二第一。

黃帝坐明堂,雷公曰:臣受業,傳之以教,皆以經論,從容形法,陰陽刺灸,湯液藥滋,所行治有賢不肖,未必能十全,謹聞命矣。(天地之間,四方上下六合宇間,有神明居中,以明造化,故號明堂。法天地為室,聖明居中,以明道教,稱為明堂。從容者,詳審貌也。所受《太素》經論,攝生安形詳審之法,是謂陰陽、刺灸、湯液、藥滋四種之術,莫不要妙。然□不肖行之,不能十全。

白話文:

黃帝坐在「明堂」,雷公稟告:我傳授您的學問內容,都是根據經典理論,仔細研究形體,運用陰陽原則進行針灸,服用湯藥藥物來滋養身體。雖然這些治療方法有高明和低劣之分,但都難以做到十全十美,謹遵您的教誨。

(天地之間,四方上下六合宇宙中,有神明居中,主宰著造化,所以稱為「明堂」。法天地為居室,聖明居中,以闡明道教,稱為「明堂」。從容,形容詳細審慎。所授《太素》經論,包含攝生養形、詳細研究形體的方法,包括陰陽、針灸、湯藥、藥滋等四種方法,都非常精妙。但是,無論高明或低劣的人來施行,都難以達到十全十美的效果。)

謹受詔命,雷公言已領解之。平按:《素問》坐作在,以教作行教,教下無皆字,湯下無液字,滋所作所滋,無謹聞命矣四字。注不肖上原缺一字,袁刻作有。)黃帝曰:若先言悲哀喜怒,燥濕寒暑,陰陽婦女。(若,汝也。先所言人悲哀等事,請問所由者,貧富賤貴及諸群下通使臨事之徒,使之適於道朮,聞其命。平按:《素問》無黃帝曰三字。

白話文:

我謹遵聖命,已明白雷公的旨意。

《素問》原典為:坐作在,以教作行教,教下無皆字,湯下無液字,滋所作所滋,無謹聞命矣四字。

(注:不肖上原缺一字,袁刻作有。)

黃帝說:你先前所說悲哀、喜怒、燥濕、寒暑、陰陽婦女(若,汝也。先所言人悲哀等事,)的由來,請你說明一下。貧富、賤貴以及諸羣臣下通使臨事之徒,都要讓他們順應道朮,聽從你的教導。

(注:《素問》原典無黃帝曰三字。)

)請問其所以然者,卑賤富貴,人之形體,所從群下,通使臨事,以適道術,謹聞命矣。請問其有俯愚僕偏之問不在經者,敢問其狀。(雷公問有偃仆偏問,雖合於道,然不在經者,欲知其狀也。平按:《素問》俯作毚,偏作漏,敢問作欲聞,新校正云:全元起本僕作樸。)黃帝曰:大矣。

白話文:

帝問道,高貴與卑賤的人,相貌都是從母親那裡遺傳來的。在面對事情時,只要遵循養生之道,謹慎地遵循命令,大抵就能適應了。還有,我聽你說,你會就那些沒有記載在經書中的問題提出疑問。如果不嫌棄的話,請問你是如何知道這些問題的?

雷公問道,雖然那些問題符合養生之道,但卻沒有記載在經書中。我想了解一下它們的實質。

按語:「素問」中「俯」應寫作「毚」,「偏」應寫作「陋」,「敢問」應寫作「欲聞」。新校正本中,「樸」應寫作「僕」。

黃帝感嘆道,太博學了!

(僕偏所問之義大矣也。)曰:請問哭泣而淚不出者,若出而少涕,其故何也?(泣從目下,涕自鼻出,間為一液也,故人哭之時,涕泣交連;然有哭而無泣,縱有泣涕少何也?涕,洟也。平按:《素問》曰作公。注縱有泣,袁刻有字誤作少。)黃帝曰:在經。(□是此在經已陳之義,非僕偏之問也。

白話文:

用是也

平按:《素問》作在經有也。)又復問曰:不知水所從生,涕所從出。(水者,泣也。請問涕泣何所從生也?平按:《素問》無又曰二字。)黃帝曰:若問此者,無益於治,工之所知,道之所生也。(若,汝也。汝之問者,無益於人。仁義教有益於身,道德之道,故斯二者,道之生也。

白話文:

《素問》中記錄:黃帝問岐伯。他又問道:不知道眼淚和鼻涕從哪裡產生。

黃帝說:你問這個問題,對治療疾病沒有幫助。這是工匠所瞭解的,是自然界產生的規律。

)夫心者五臟專精也,目者其竅也,華色者其榮也,是以人有得也則氣知於目,有亡也憂知於色,是以悲哀則泣下,泣下水所由生。(心為五臟身之總主,故為專精。目為心之通竅,華色為心之榮顯。故有得通於心者,氣見於目,睹目可知其人喜也;有亡於己者,氣見於色,視色可見其人憂也。心哀悲者,泣下水生也。

白話文:

心是五臟六腑的主宰,眼睛是它的窗口,容光煥發是心的榮耀。所以人有了好事,氣色會表現在眼睛上,可以從眼神中看出他的喜悅;遭遇了不幸,情緒會表現在臉色上,可以從臉色中看出他的憂愁。悲傷哀痛時,就會流淚,淚水就是由此而生的。

平按:得《素問》作德,新校正云:《太素》德作得。)水宗者精,水者至陰,至陰者腎之精也,宗精之水所由不出者,是精持之也,輔裹之,故水不行也。(宗,本也。水之本是腎之精,至陰者也。則知人之哭泣不出者,是至陰本精輔裹持之,故不得出之矣。平按:水宗者《甲乙》作重精者。

白話文:

根據《素問》中記載,新校正的《太素》中將「德」字改為「得」,「得」是獲得的意思。水宗者是精髓的所在地,水是極陰,極陰就是精髓的精華。水宗是精髓所在的地方,由精髓維持著,輔助它,所以水才能存在。(宗,本源之意。水的本源是精髓的精華,也就是極陰。所以知道人的哭泣,是極陰本精輔助維持著,所以不能發泄出來。平按:《甲乙經》中「水宗者」作「重精者」。)

精水者《素問》、《甲乙》作積水也積水者六字。所由《素問》、《甲乙》作所以。輔下《素問》、《甲乙》有之字。)夫水之精為志,火之精為神,是以目之水不生也。(水陰精者,志也。火陰精者,神也。兩精持之,故泣不下也。平按:夫下《甲乙》有「氣之傳也」四字。

白話文:

「精水」在《素問》和《甲乙經》中是指積水,也就是液體。

「所由」在《素問》和《甲乙經》中是指原因或來由。

「輔下」在《素問》和《甲乙經》中有「之」字。

水的精華是心志,火的精華是精神,因此眼睛中的水(眼液)不會流失。(因為水屬於陰精,與心志有關;火屬於陰精,與精神有關。兩者相互作用,所以眼睛能流眼液。)

平註:

「夫」字下,《甲乙經》中有「氣之傳也」四個字。

神下《素問》、《甲乙》有「水火相感,神志俱悲」八字,生上無不字。)故以人彥言曰:心悲名志悲。心與精共湊目也,是以俱悲則神氣傳於心精,上不傳於志也,而志獨悲,故泣出也。(彥,美言也。人之美言有當,故取以為信也。彥言心悲名曰志悲,有所以也。良以心與精在於目,俱為悲者,神氣傳於心精,不傳於志,亦無神持,故陰精獨用為悲,所以泣水下也。

白話文:

《素問》、《甲乙》中記載:「水火相感,神志俱悲」這八個字,原本沒有「不」字。因此,引述古人所說:心裡的悲傷稱為志悲。心與精氣一起匯聚在眼睛上,所以當一起悲傷時,神氣傳遞到心精上,卻無法傳遞到意志上,於是隻有意志感到悲傷,因此流下眼淚。(「彥」指美好的言論。引述古人的美好言論作為依據,是因為其中有道理。古人說心裡的悲傷稱為志悲,是有原因的。因為心與精氣存在於眼睛上,當一起悲傷時,神氣傳遞到心精上,卻無法傳遞到意志上,也沒有神氣支撐,所以只有陰精獨自作用而產生悲傷,因此流下眼淚。)

平按:《素問》、《甲乙》故以人彥言曰作故諺言曰,名下有曰字,心與精作志與心精,湊下有於字。)涕泣之者腦,腦者陽也,髓者骨之充也,故腦深為涕。故夫志者骨之主也,是以水流涕從之者,行其類也。夫涕之與泣也,譬如人之兄弟也,急則俱死,出則俱亡,其志以搖悲,是以涕泣俱出而橫行,是故涕泣俱出相從,志所屬之類也。(夫涕泣之出,本於腦也。

白話文:

根據《素問》、《甲乙經》等書籍記載:

「名下有『曰』字」,表示心與精神一起產生意念和志向。

「湊下有『於』字」,表示流淚與精神相關。

大腦是陽氣所在,骨髓是骨頭的精華,所以大腦深處與流淚有關。

意念是骨頭的主宰,因此水液流成鼻涕跟隨意念,因為它們同屬一類。

鼻涕和眼淚就像兄弟一樣,危急時同時出現,離開時同時消失。當意念被悲傷動搖時,鼻涕和眼淚就會同時流出並交橫流淌。所以鼻涕和眼淚的出現是意念所屬的類別的表現。(鼻涕和眼淚的產生源於大腦。)

頭髓為陽,充骨之陰也。志為骨主,腦深為涕。涕之與泣,同為水類,故泣之水出,涕即從之,比之兄弟,有急有出,死生是同,相隨不離,涕泣亦爾,志動而悲,則涕泣橫之也。平按:陽也《素問》作陰也,新校正云:「《甲乙經》、《太素》陰作陽。」深《素問》、《甲乙》作滲。

白話文:

頭部的髓液屬陽,滋養骨骼的陰氣。意志主宰骨骼,腦部深處為鼻涕的源頭。鼻涕和眼淚都是水類,所以眼淚流出來,鼻涕就會跟著流,就像兄弟一樣,有急迫的,也有緩慢的,生死相依,彼此相隨不離。因此,當意志受到觸動而悲傷時,就會流鼻涕和眼淚。

至於「陽」和「陰」的說法,《素問》記載為陰,新校正本認為《甲乙經》和《太素》將「陰」改為「陽」。而「深」字,《素問》和《甲乙經》都寫作「滲」。

行其類也《素問》作其行類也。出則俱亡《素問》、《甲乙》作生則俱生,《素問》新校正云:「《太素》生則俱生作出則俱亡。」搖悲《素問》、《甲乙》作早悲。相從志《素問》、《甲乙》作相從者。)雷公曰:大矣。請問人哭泣而泣不出者,若出而少,涕不從何也?(贊帝所言,並重問前哭涕泣之事。

白話文:

(雷公)行走他們的同類。(《素問》原作為:行走其種類。)

(雷公和贊帝)出來就一起消失。(《素問》、《甲乙經》原作為:出生就一起出生,《素問》新校正說:「《太素經》中『出生就一起出生』寫作『出來就一起消失』。」)

(雷公和贊帝)失去後悲傷。(《素問》、《甲乙經》原作為:早早悲傷。)

(雷公和贊帝)互相遵循志向。(《素問》、《甲乙經》原作為:互相依從。)

雷公說:太偉大了。請問,人哭泣時卻不出眼淚,或者出來很少,鼻涕也不出來是什麼原因?(贊帝所說的話,都再次詢問了前面關於哭泣流淚的事情。)

)黃帝曰:夫泣不下者,哭不悲也。不泣者,神不慈,志不悲,陰陽相持,泣安能獨來?(神者為陽,志者為陰,神之失守,故慈志之失守,故悲,悲故泣出。今陰陽相持無失,泣安從生也?平按:不下《素問》、《甲乙》作不出。神不慈下《素問》、《甲乙》有「也,神不慈則」五字。

白話文:

黃帝說:「人如果無法哭出眼淚,就不是真的傷心。不能哭的人,是因為心神不仁慈,意志不悲傷,陰陽之氣彼此相持,眼淚怎麼可能自己流出來呢? (心神屬陽,意志屬陰,心神失守,所以仁慈;意志失守,所以悲傷,悲傷才會流出眼淚。現在陰陽之氣彼此相持,沒有失守,眼淚從哪裡來呢?)」

)且夫志悲者,惋則沖陰,沖陰則志去目,志去目則神不守精,精神去目,涕泣出也。(沖,虛也。志悲既甚,即虛於陰,陰虛則志亡,志亡去目則可神次守精,今神亦去目,故涕泣俱出。平按:《甲乙》、《素問》惋下重一惋字。精神,精字原抄作兩點,乃上精字重文,袁刻誤作二,謹依《素問》、《甲乙》作精。

白話文:

而且悲傷的情緒過於強烈,會耗損陰氣,陰氣虧損就會影響視力,視力下降就會導致精神無法控制精氣,精神離開眼睛,就會流淚。(沖:虛弱。悲傷的情緒過度,就會損傷陰氣,陰氣虧損就會失去視力,視力下降就會導致神氣無法守住精氣,如今神氣也離開了眼睛,所以就會同時流淚。平按:在《甲乙經》和《素問》中,“惋”字下面重復了一個“惋”字。精神,原稿中“精”字寫成了兩個點,是上一個“精”字的重複,袁刻誤寫成了“二”,謹根據《素問》和《甲乙經》改為“精”。)

注則可神次守精,疑有誤,袁刻可作不,別本作則神不守精。)且子獨不誦唸夫經言乎?厥則目無所見。夫人厥則陽氣並於上,陰氣並於下,陽並於上則火獨光,陰並於下則手足寒,手足寒則脹,夫一水不勝兩火,故目眥而盲。(厥,逆也。人氣逆者,陽氣並陰,歸上於頭,陰氣並陽,歸下手足。

白話文:

如果我們能注視神氣,就能夠守住精氣。其中「疑」字可能有誤,袁刻本已改為「不」字。還有另外的版本是:「則神不守精」,且子獨不這樣認為嗎?因為經書上說:「腎氣不足,則目無所見。」人的陽氣如果都上升了,陰氣就會下降;陽氣全部上升,則火氣獨盛,陰氣全部下降,則手腳冰涼;手腳冰涼,就會生病。因為一水不能勝過兩火,所以眼睛就會感到眩暈和模糊。(注釋:眩,就是「逆」。人氣逆流,陽氣歸於陰,上頭於腦;陰氣歸於陽,下歸手腳。)

歸下手足,則手足冷;歸上於頭,遂至目盲。以其目是陽,已是一火,下陽並上,則是二火,志精在目,則是一水,一水不勝二火,故熱盛爭而盲也。平按:《素問》、《甲乙》手足寒作足寒,兩火作五火。故目眥而盲,《素問》無而字,《甲乙》作故目盲。)是以衛氣之風,泣下而止。

白話文:

如果陽氣歸於手腳,就會出現手腳冰冷的症狀。如果陽氣上攻頭部,就會導致失明。因為眼睛屬於陽氣,本就屬火,如果下方的陽氣也上來,那就成了兩股火;而神志精華則屬水,一水難滅兩火,所以熱盛爭鬥,就會導致失明。

《素問》和《甲乙經》中說,手腳寒冷叫作「足寒」,兩股火叫作「五火」。所以眼睛失明,《素問》中沒有「而」字,而《甲乙經》中寫作「故目盲」。因此,衛氣之風散發出來,流下眼淚就可以治癒。

(是衛氣將於邪風至目,遂令泣下,風乃止也。平按:衛氣之風《素問》、《甲乙》作氣衝風三字,而止作而不止。)夫風之中目,陽氣下守於精,是火氣循目也,故見風則泣出。有以比之,天之疾風,乃能雨,此其類。(風者,陽也,火也。風之守精,是火循目,陽氣動陰,陰作泣出。

白話文:

當衛氣和邪風到達眼睛,就會流下眼淚,風才會停止。按:衛氣之風在《素問》和《甲乙經》中又稱為「氣衝風」,止又分為停止和不停止。

當風吹入眼睛時,陽氣會往下聚集在精華處,導致眼睛裡有火氣,所以遇到風就會流淚。可以拿天上的疾風來比喻,大風能帶來雨水,這是同類現象。

(風屬於陽性,屬火。風聚集在精華處,是火氣在眼睛裡流動,陽氣作用於陰氣,陰氣就會流淚。)

比天疾風,其雨必降之也。平按:《甲乙》、《素問》下守作內守,循目作燔目。天之疾風《素問》作夫火疾生風,新校正云:「《太素》作天之疾風乃能雨,無生字。」與此正同。《甲乙》作夫疾風生,其類作之類。)

白話文:

當天空颳起大風時,必定會下雨。

註解:

  • 《甲乙》和《素問》中的「內守」改為「燔目」。
  • 《素問》中「夫火疾生風」改為「天之疾風」。
  • 《太素》中的「天之疾風乃能雨」與本文相同,沒有「生」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