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經注節解》~ 外篇 (132)
外篇 (132)
1. 水熱穴論
通篇凡四段：首段言腎屬水而其病亦為水，二段言四時取四臟之穴不同，三段言瀉熱之穴，四段言傷寒變熱。篇名水熱穴者，蓋合第一第三兩段而言，無深義也。其第二段不過因論穴而並及之，四段則又因論熱而傳會焉，此論洵牽合成篇者也。
黃帝問曰：少陰何以主腎，腎何以主水？岐伯對曰：腎者至陰也，至陰者盛水也。肺者太陰也，少陰者冬脈也，故其本在腎，其末在肺，皆積水也。（陰者謂寒也，冬月至寒，腎氣合應，故云腎者至陰也。水王於冬，故云至陰者盛水也。腎少陰脈，從腎上貫肝膈，入肺中，故云其本在腎，其末在肺也。
腎氣上逆，則水氣客於肺中，故云皆積水也。按：盛水者，水盛於冬也。水原於腎，故云本；由腎而溢於肺，故云末也。）帝曰：腎何以能聚水而生病？岐伯曰：腎者胃之關也，關門不利，故聚水而從其類也。（關者，所以司出入也。腎主下焦，膀胱為腑，主其分注，關竅二陰，故腎氣化則二陰通，二陰閟則胃填滿，故云腎者胃之關也。
關閉則水積，水積則氣停，氣停則水生，水生則氣溢，氣水同類，故云關門不利，聚水而從其類也。靈樞經曰：「下焦溢為水。」此之謂也。按：經言胃以腎為關，謂腎主下焦，司決瀆之職，其氣下行，而上可無壅滯之患，注意是也。然腎主化氣，而命門之火，實生脾胃土，腎足則氣通，腎虛則氣閟。
胃以腎為通塞者，實以腎為胃之本原，不可不知也。）上下溢於皮膚，故為胕腫。胕腫者，聚水而生病也。（按：上下謂周身，注仍作腎肺說，誤矣。胕音附。）帝曰：諸水皆生於腎乎？岐伯曰：腎者，牝藏也。牝，陰也。地氣上者，屬於腎而生水液也，故曰至陰。勇而勞甚則腎汗出，腎汗出逢於風，內不得入於臟腑，外不得越於皮膚，客於玄府，行於皮里，傳為胕腫，本之於腎，名曰風水。所謂玄府者，汗空也。
（勇而勞甚，謂力房也。勞勇汗出則玄府開，汗出逢風則玄府復閉，閉則余汗未出，內伏皮膚，傳化為水，從風而水，故名風水。按：勇，有力也。勞甚謂恃其有力而入房，或遠行動作也。單指力房，偏矣。）
帝曰：水俞五十七處者，是何主也？岐伯曰：腎俞五十七穴，積陰之所聚也，水所從出入也。（按：腎主水，故以腎俞為水俞。腎居於內，俞應於外，腎病有所積聚，於是水從俞而出入矣。）尻上五行，行五者，此腎俞。（背部之俞凡有五行，當其中者督脈氣所發，次兩旁四行皆足太陽脈氣也。
）故水病下為胕腫大腹，上為喘呼不得臥者，標本俱病。故肺為喘呼，腎為水腫，肺為逆不得臥。（……水下居於腎，則腹至足而胕腫；上入於肺，則喘息賁急而大呼也。標本者，肺為標，腎為本也。按：惟肺主喘呼，臥則氣愈逆故也。）伏兔上各二行，行五者，此腎之街也。
白話文：
水熱穴論
這篇文章共分四段：第一段說明腎臟屬水，腎臟的疾病也與水有關；第二段論述不同季節取用不同臟腑的穴位；第三段討論瀉熱的穴位；第四段講述傷寒轉為陽熱的狀況。文章標題「水熱穴論」，主要涵蓋第一段和第三段的內容，並無深奧的含義。第二段只是在論述穴位的過程中順帶提及，第四段則是承接前文論述陽熱的變化。總而言之，這篇文章是將幾個不同面向的論述牽強地組合而成。
黃帝問道：少陰經為何主管腎臟，腎臟為何主管水液？岐伯回答：腎臟是至陰之處，至陰之處則水氣充盛。肺臟是太陰之處，少陰經是冬季的經脈，因此少陰經的起始於腎臟，終止於肺臟，都與積水有關。（所謂的「陰」，指的是寒冷。冬季最寒冷，腎氣與之相應，所以說腎臟是至陰之處。水氣在冬季最盛，所以說至陰之處水氣充盛。腎少陰經脈，從腎臟上方貫穿肝臟和膈膜，進入肺臟，所以說它的起始於腎臟，終止於肺臟。）腎氣逆流上衝，水氣就會停滯在肺臟，所以說都與積水有關。（按：水氣充盛，是指冬季水氣最盛。水氣的來源是腎臟，所以說是起始；從腎臟溢流到肺臟，所以說是終止。）
黃帝問道：腎臟為何能聚集水液而導致疾病？岐伯回答：腎臟是胃的關口，這個關口功能失調，所以才會聚集水液，並依循其特性發展。（關口，是指主管出入的地方。腎臟主管下焦，膀胱是腑臟，主管水分的分配，腎臟與膀胱兩個陰經的關口，所以腎氣正常運作，則兩個陰經的氣血就能通暢，兩個陰經阻塞，胃就會脹滿，所以說腎臟是胃的關口。）關口閉塞，水液就會積聚，水液積聚，氣機就會停滯，氣機停滯，水液就會產生，水液產生，氣機就會溢散，氣與水屬於同類，所以說關口功能失調，就會聚集水液，並依循其特性發展。《靈樞經》說：「下焦溢瀉則成水腫。」就是指這個道理。（按：經文中說胃以腎為關，是指腎臟主管下焦，負責排泄的職責，腎氣向下運行，則上焦就不會有阻塞的問題，這是需要注意的地方。然而腎臟主管氣化的功能，而命門之火，實際上是來自脾胃的土氣，腎氣充足則氣機通暢，腎氣虛弱則氣機阻塞。胃以腎為通塞之處，實際上是說腎臟是胃氣的根本來源，不可不知。）水液從上下溢出到皮膚，就會導致肢體腫脹。肢體腫脹，就是水液積聚而引起的疾病。（按：上下指的是周身，註解中仍然以腎肺的觀點解釋，這是錯誤的。「胕」音fù。）
黃帝問道：所有的水腫都源於腎臟嗎？岐伯回答：腎臟是陰性的臟器。「牝」指陰性。地氣上升的部分，屬於腎臟而產生水液，所以說腎臟是至陰之處。過度勞累出汗，就會導致腎氣外泄，腎氣外泄遇到風寒，既不能回到臟腑內部，也不能通過皮膚排出體外，停滯在汗孔，運行在皮膚之間，就會發展成肢體腫脹，其根本原因在於腎臟，稱為風水病。（過度勞累，是指房事過度。勞累出汗，汗孔就會張開，出汗遇到風寒，汗孔就會再次閉合，閉合後多餘的汗液就排不出去，停留在皮膚內部，轉化為水液，由於是風寒引起的，所以稱為風水病。按：「勇」指有力；「勞甚」是指憑藉其體力進行房事，或遠距離活動。單純指房事過度，就片面了。）
黃帝問道：水俞穴共有五個，這是什麼意思呢？岐伯回答：腎俞穴共有五個，是陰氣聚集的地方，也是水液出入的地方。（按：腎臟主管水液，所以以腎俞穴為水俞穴。腎臟位於內部，俞穴位於體表，腎臟有病變而積聚，水液就會通過俞穴出入。）臀部以上有五個穴位，就是腎俞穴。（背部的俞穴共有五個，其中位於中間的為督脈氣所發，其兩旁的四個穴位都屬於足太陽經脈。）所以，水病向下則會導致肢體腫脹和腹部膨大，向上則會導致呼吸困難而無法平臥，這是標本兼病的症狀。肺臟導致呼吸困難，腎臟導致水腫，肺氣逆亂則無法平臥。（……水液向下停留在腎臟，則腹部和腳部就會腫脹；水液向上進入肺臟，則會呼吸急促而喘息不止。標是指肺臟，本是指腎臟。按：只有肺臟主管呼吸，平臥則氣機更加逆亂。）大腿內側的伏兔穴上方各有兩個穴位，共五個，這是腎經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