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素問直解》~ 卷之一 (1)
卷之一 (1)
1. 卷之一
《素問》為《黃帝內經》，本太素渾元之理，闡天人合一之道。謀諸岐伯，開示諸臣。雖岐伯之言居多，而黃帝之問實啟之。故後世以《黃帝內經》九卷，稱為《素問》。漢·班固《藝文志》曰：《黃帝內經》十八卷，《素問》即其經之九卷也，兼《靈樞》九卷，乃其數焉。
白話文：
《素問》是《黃帝內經》的一部分，闡述了宇宙本源和人體的根本道理，以及人與自然相互統一的規律。書中記載了黃帝與岐伯的問答，雖然岐伯的回答較多，但實際上是黃帝的提問啟發了這些論述。所以後世將《黃帝內經》九卷稱為《素問》。漢代班固的《藝文志》記載：《黃帝內經》共有十八卷，《素問》是其中的九卷，另外九卷則為《靈樞》。
2. 上古天真論第一篇
上古者，黃帝之時追溯混沌初開，鴻濛始闢也。天真者，天性自然之真，毫無人慾之雜也。帝欲壽天下之民，故言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歲，而今時之人不能也。更欲昌天下之後，故言人壽雖年老有子。而今時之人，又不能也。終舉上古真人，乃上古天真之人也。中古至人能同於上古之真人者也。
其次有聖人，其次有賢人，能學中古之至人，無愧於上古之真人。故名《上古天真論》。
昔在黃帝，生而神靈，弱而能言，幼而徇齊，長而敦敏，成而登天。
徇，循同。長，上聲。下仿此。
史臣敘《黃帝素問》，而先為紀述之。黃帝姓公孫，有熊國君少典之子，繼神農而有天下。生於軒轅之丘，故名軒轅。以土德王天下，故號黃帝，在，察也。史臣追述而稽察之。故曰昔在「生而神靈」。度越凡流，天授之聖人也。「弱而能言」，生而知之，弱年即能立言也。
循，順也。齊，正也。「幼而循齊」，年雖幼，能順其正也。敦，誠信也。敏，通達也。「長而敦敏」，長則誠信通達，垂拱致治，教化大行也。「成而登天」，帝鑄鼎於鼎湖之山，鼎成昇仙，群臣攀龍髯而莫及也。
乃問於天師曰：余聞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歲而動作不衰，今時之人，年半百而動作皆衰者，時世異耶？人將失之耶？
岐伯為帝師，故史臣稱為天師。帝欲天下之人，壽同上古。故問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歲。度，越也。年越百歲，而動作且不衰。今時之人，年僅半百，而動作皆衰者，豈古今時世之異耶？抑不得其道而人將失之耶？
岐伯對曰：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於陰陽，和於術數，食飲有節，起居有常，不妄作勞，故能形與神俱，而盡終其天年，度百歲乃去。
言非時世之異，乃人自失其道也。上古之人，其知養生之道者，能取法於天地之陰陽，調和於五行之術數，知陰陽術數之道，則食飲有節，起居有常，以養其形，不妄作勞，以安其神，故能形與神俱，而盡終其天年，此所以春秋皆度百歲乃去也。
今時之人不然也，以酒為漿，以妄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滿，不時御神，務快其心，逆於生樂，起居無節，故半百而衰也。
樂，音落，下同，餘篇仿此。今時之人，不知養生之道，而且戕賊其生。酒能亂性，若以酒為漿，則心不由理，而以妄為常矣。以酒為漿，則身不由心，而醉以入房矣。醉以入房，是以欲竭其精也。以妄為常，是以耗散其真也。竭精耗真，則不知持滿之道以養身，不知隨時御神之法以養心，但務快其心，而其身則逆於生樂，致起居無節，不能形與神俱，故年半百而動作皆衰也。
夫上古聖人之教下也，皆謂之虛邪賊風，避之有時，恬惔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守，病安從來？
白話文：
上古天真論第一篇
上古時期，指的是黃帝時代，追溯到天地混沌初開，鴻蒙初辟的時候。天真，指的是天性自然、純真，毫無人慾雜念的狀態。黃帝希望天下百姓長壽，所以說上古時期的人，都能活過一百歲，而現在的人做不到。他也希望天下子孫興旺，所以說即使年老也能生育子女，但現在的人也做不到。總而言之，上古真人，就是上古時期擁有天真之性的人。中古時期的至人，能夠與上古真人相媲美。
其次是聖人，再次是賢人，他們能夠學習效仿中古時期的至人，也不愧對上古真人的名號。因此，這篇論述被命名為《上古天真論》。
從前黃帝，天生神靈，年幼就能說話，孩童時期就行為端正，長大後誠實聰明，最終羽化登仙。
（「徇」同「循」，「長」讀上聲，下文以此類推）
史官記載《黃帝素問》，首先對此進行了記述。黃帝姓公孫，是有熊國君少典的兒子，繼承神農氏統治天下。他出生在軒轅之丘，所以稱為軒轅。他以土德治理天下，所以號稱黃帝。「在」通「察」。史官追述並考證，所以說「昔在生而神靈」。超越凡俗，是上天賦予的聖人。「弱而能言」，天生聰慧，年幼就能夠說話立論。「幼而循齊」，雖然年幼，卻能遵循正道。「敦」，誠信；「敏」，通達。「長而敦敏」，長大後誠信通達，能垂拱而治，教化盛行。「成而登天」，黃帝在鼎湖山鑄造鼎器，鼎成之後便羽化登仙，臣子們追逐龍鬚都追不上。
於是黃帝問天師說：我聽說上古時期的人，都能活過一百歲而且身體依然強健，而現在的人，五十歲就身體衰弱了，這是時代不同呢？還是人自身出了問題呢？
岐伯是黃帝的師傅，所以史官稱之為天師。黃帝希望天下人都能像上古時期的人一樣長壽，所以詢問上古之人為何都能活過一百歲。 「度」，超過的意思。年歲超過一百歲，而且行動依然強健。現在的人，才五十歲就身體衰弱了，難道是古今時代不同？還是因為沒有掌握養生之道，以至於人體衰敗？
岐伯回答說：上古時期的人，懂得養生之道的人，效法陰陽之理，調和五行之術，飲食有節制，作息有規律，不胡亂勞作，所以能夠形神俱在，活到盡頭，活過一百歲才離世。
意思是說，不是時代不同，而是人自身丟失了養生之道。上古時期的人，懂得養生之道的人，能夠效法天地陰陽的規律，調和五行的術數，懂得陰陽術數之道，就能夠飲食有節，作息有常，來保養身體，不胡亂勞作，來安靜心神，所以能夠形神俱在，活到盡頭，這就是他們都能活過一百歲的原因。
現在的人卻不是這樣，把酒當水喝，胡作非為當作常態，醉酒後行房事，以致耗盡精氣，損耗元氣，不懂得保養，不懂得調節心神，只圖一時痛快，違背養生之道，作息沒有規律，所以五十歲就衰老了。
（「樂」音「落」，下文相同，其他篇章也以此類推）現在的人不懂得養生之道，而且損害自己的身體。酒能亂性，如果把酒當水喝，心神就不受理智控制，而胡作非為就成了常態。把酒當水喝，身體就不受心神控制，而醉酒後行房事。醉酒後行房事，就是耗盡精氣。胡作非為，就是損耗元氣。耗盡精氣損耗元氣，就不懂得保養身體，不懂得調節心神，只圖一時痛快，身體就違背養生之道，導致作息沒有規律，不能夠形神俱在，所以五十歲就身體衰弱了。
上古聖人教導後世的方法，都是說要避開外邪和風邪，要把握時機，保持心神安寧虛靜，真氣自然會跟隨，精神內守，疾病怎麼會產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