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病機氣宜保命集》~ 自序
自序
1. 自序
夫醫道者，以濟世為良，以愈疾為善。蓋濟世者憑乎術，愈疾者仗乎法。故法之與術，悉出內經之玄機。此經固不可力而求，智而得也。況軒岐問答，理非造次，奧藏金丹寶典，深隱生化玄文，為修行之徑路，作達道之天梯。得其理者，用如神聖；失其理者，似隔水山。其法玄妙，其功深固，非小智所能窺測也。若不訪求師範，而自生穿鑿者，徒勞皓首耳。
餘二十有五，志在內經，日夜不輟，殆至六旬，得遇天人授飲美酒，若橡斗許，面赤若醉。一醒之後，目至心靈，大有開悟，衍其功療，左右逢原，百發百中。今見世醫多賴祖名，倚約舊方，恥問不學，特無更新之法。縱聞善說，反怒為非。嗚呼！患者遇此之徒，十誤八九，豈念人命死而不復者哉？仁者鑑之，可不痛歟？
以此觀之，是未知陰陽變化之道。況木極似金，金極似火，火極似土，土極似木。故經曰：「亢則害，承乃制。」謂己亢極，反似勝己之化。俗流未知，故認似作是，以陽為陰，失其本意。經所謂「誅罰無過，命曰大惑。」醫徒執迷，反肆旁識，縱用獲效，終無瞭然之語，其道難與語哉！
僕見如斯，首述玄機，刊行於世者，已有宣明等三書，革庸醫之鄙陋，正俗論之舛訛，宣揚古聖之法則，普救後人之生命。今將餘三十年間，信如心手，親用若神，遠取諸物，近取諸身，比物立象，直明真理，治法方論，裁成三卷，三十二論，目之曰《素問病機氣宜保命集》。
此集非崖略之說，蓋得軒岐要妙之旨，故用之可以濟人命，舍之無以活人生。得乎心髓，秘之篋笥，不敢輕以示人，非絕仁人之心，蓋聖人之法，不遇當人未易授爾。後之明者，當自傳焉。
時大定丙午閏七月中元日 河間劉完素守真述
白話文：
自序
醫學之道，以救濟世人為最高境界，以治愈疾病為善事。濟世需要精湛的醫術，治病則需遵循正確的醫理法則。醫術與醫理都源於《內經》的奧妙，而《內經》的精髓並非單靠蠻力就能理解，更非一蹴可幾所能掌握。軒轅黃帝與岐伯的問答，其理非淺顯易懂的；內經中關於金丹、寶典、生化等深奧玄妙的文字，是修煉醫道的途徑，是通達醫學真理的天梯。領悟其理者，運用醫術如同神明一般；未能領悟其理者，則如同隔著重重山巒，难以触及。醫理之精妙，醫術之深奧，非凡智之人難以窺探。若不尋訪名師，而自以為是，妄加揣測，終究只是白費功夫，徒然耗費一生光陰。
我從二十五歲起便專心研究《內經》，日夜不輟，直至六十歲時，有幸得到上天賜予的美酒，如同盛滿一大斗，喝後面紅耳赤，如同醉酒一般。酒醒之後，豁然開朗，醫術大有進步，治療疾病，左右逢源，百發百中。
如今我見許多醫生，多數倚仗祖先的名聲，沿用舊有的方劑，恥於請教，不願學習新的醫術，沒有更新的治療方法，即使聽到好的見解，也反而惱怒，斥為謬誤。唉！病人遇到這樣的醫生，十有八九都會誤診，難道他們就不念及人命一旦逝去便無法挽回嗎？仁者應當引以為戒，怎能不感到痛心呢？
由此可見，他們並未真正了解陰陽變化的道理。例如，木的極盛之象反似金，金的極盛之象反似火，火極盛之象反似土，土極盛之象反似木。所以《內經》說：「亢則害，承乃制。」是指事物發展到極端就會產生危害，而後承接其後的轉化，才是制衡之道。世人不明此理，便將相似之象誤認為就是相同之物，把陽誤認為陰，背離了本來的意思。《內經》所謂的「誅罰無過，命曰大惑」，就是指這種情況。一些醫者執迷不悟，反而炫耀自己旁門左道的知識，即使偶爾有效，最終也無法清晰地闡述其道理。他們的醫道，實在難以言說！
我見此情景，特將《內經》的玄妙之理撰寫成書，刊行於世，已有《宣明論》等三本書，以期革除庸醫的淺陋，糾正世俗醫學的謬誤，宣揚古代聖賢的醫學法則，廣泛拯救後人的生命。
如今，我將三十年間的心得體會，如同心手合一，運用醫術如同神明一般，從遠處取法於萬物，從近處取法於自身，運用比物立象的方法，闡明醫學真理，將治療方法和醫理方論，編撰成三卷，三十二篇，命名為《素問病機氣宜保命集》。此書並非泛泛而論，而是掌握了軒轅黃帝與岐伯醫學要旨，因此，運用此書可以救治性命，若捨棄此書，便無法拯救眾生性命。我將此書視為心髓，珍藏於箱篋之中，不敢輕易示人，並不是我缺乏仁愛之心，而是聖賢的醫學法則，非遇上適當的人才肯傳授。
後來的賢者，應該自行傳承。
大定丙午閏七月中元日，河間劉完素守真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