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玄機原病式》~ 一、五運主病 (15)

1. （分述）

」《玄珠》言刺太陵穴曰：「此瀉相火小心之原也。」然則右腎命門為小心，乃手厥陰相火包絡之臟也。《仙經》曰：「先生右腎則為男，先生左腎則為女。」謂男為陽火，女為陰水故也。或言女子左腎為命門者，誤也。《難經》止言「右腎為命門，男子以藏精，女子以系胞」，豈相反也。

然右腎命門小心，為手厥陰包絡之臟，故與手少陽三焦合為表裡，神脈同出，見手右尺也。二經俱是相火，相行君命，故曰命門爾。故《仙經》曰：「心為君火，腎為相火。」是言右腎屬火，而不屬水也。是以右腎火氣虛，則為病寒也。君相雖為二火，論其五行之氣，則一於為熱也。

夫五行之理，陰中有陽，陽中有陰。孤陰不長，獨陽不成。但有一物，全備五行，遞相濟養，是謂和平。交互克伐，是謂興衰。變亂失常，災害由生，是以水少火多，為陽實陰虛而病熱也。水多火少，為陰實陽虛而病寒也。故俗以熱藥欲養腎水，勝退心火者，豈不誤歟！

至如或因恣欲而即病，或因久而成病者，俗以為元氣虛損而病寒者，皆誤也。然諸所動亂勞傷，乃為陽火之化。神狂氣亂，而為病熱者多矣。故《經》言：消癉熱中，及夫熱病，陰陽變易，房勞之病證也。所以熱病未復，及大醉以不禁入房，而為禍甚速者陽熱易為暴甚故也。

夫太乙天真元氣，非陰非陽，非寒非熱也。是以精中生氣，氣中生神，神能御其形也。由是精為神氣之本！形體之充固，則眾邪難傷，衰則諸疾易染，何止言元氣虛而為寒爾！

故老人之氣衰，多病頭目昏眩，耳鳴或聾，上氣喘咳，涎唾稠黏，口苦舌乾，咽嗌不利，肢體焦痿，筋脈拘倦，中外燥澀，便溺閟結，此皆陰虛陽實之熱證也。俗悉言老弱為虛冷而無熱也，縱見熱症，雖云少水不勝多火，而反言腎水虛則為寒，此乃舉世受誤之由也。但須臨時識其陰陽虛實，則無橫夭之冤，慎不可妄以熱藥養其真氣，則真氣何由生也。

故《西山記》曰：餌之金石，當有速亡之患；《內經》言：石藥發癲狂，熱甚之所生也。或欲以溫藥平補者，《經》言：積溫成熱，則變生熱疾。故藥物不可妄服也。

夫養真氣之法，飲食有節，起居有常，不妄作勞，無令損害，陰陽和平，自有益矣。《仙經》雖有服餌之說，非其人不可也。況乎劑於氣味平和無毒之物，但以調其氣爾！真修道者，以內事為功，外事為行，非服餌而望成於道也。故《仙經》又曰：「服餌不備五味四氣，而偏食之，久則腑臟偏傾而生其病矣。」然則豈可誤服熱藥，而求其益？

所謂聾者，由水衰火實，熱鬱於上，而使聽戶玄府壅塞，神氣不得通泄也，其所驗者，《仙經》言雙手閉耳如鼓音，是謂「鳴天鼓」也。由脈氣流行，而閉之於耳，氣不得泄，沖鼓耳中，故聞之也。或有壅滯，則天鼓微聞。天鼓無聞，則聽戶玄府閉絕，而耳聾無所聞也。故一法含浸針砂酒，以磁石附耳，欲導其氣令通泄也。

白話文：

（分述）

《玄珠》提到針刺太陵穴時說：「這是用來瀉除相火，調理小心之根源。」由此可知，右腎命門就是「小心」，屬於手厥陰心包絡的相火臟腑。《仙經》記載：「若先形成右腎則為男性，先形成左腎則為女性。」這是因為男性屬陽火，女性屬陰水的緣故。有人誤以為女子的左腎是命門，其實是錯誤的。《難經》明確指出：「右腎為命門，男子用以藏精，女子用以維繫胞宮」，怎麼會相反呢？

右腎命門「小心」，屬於手厥陰心包絡的臟腑，因此與手少陽三焦經互為表裡，神脈同源，顯現在右手尺脈。這兩條經絡都屬相火，負責執行君火的命令，所以稱為「命門」。《仙經》說：「心為君火，腎為相火。」這說明右腎屬火，而非屬水。因此，若右腎火氣虛弱，就會表現為寒證。君火與相火雖是兩種火，但從五行之氣來看，本質上都是熱性的。

五行的道理在於陰中有陽，陽中有陰。孤陰不生，獨陽不長。任何事物都具備五行，相互滋養才能維持平衡。若互相克制，就會導致興衰變化。一旦失常，災病便由此而生。所以水少火多時，屬於陽實陰虛，表現為熱證；水多火少時，屬於陰實陽虛，表現為寒證。一般人誤以為用熱性藥物滋養腎水，就能壓制心火，這種觀念是錯誤的！

例如，有人因縱欲而立即生病，或因長期耗損而成病，一般人以為是元氣虛損導致的寒證，其實都是誤解。實際上，各種過度勞累與情緒波動，多是陽火化生的結果。精神狂躁、氣機紊亂，多表現為熱證。因此《內經》提到：消渴、熱中症，以及熱病、房勞過度等證候，都與陰陽失調有關。熱病未癒或大醉後行房，會迅速引發嚴重後果，正是因為陽熱之氣容易突然加劇。

太乙天真元氣，既非陰也非陽，既不屬寒也不屬熱。精能生氣，氣能生神，神則能統御形體。因此，精是神氣的基礎！若形體強健，邪氣難以侵襲；若衰弱，則容易患病，豈能單純歸咎於元氣虛弱而認為是寒證？

老年人氣血衰弱，常見頭暈目眩、耳鳴耳聾、氣喘咳嗽、痰涎黏稠、口苦舌乾、咽喉不適、肢體枯瘦、筋脈拘攣、內外乾燥、大小便不通等症狀，這些都是陰虛陽實的熱證。一般人卻誤以為年老體弱都是虛寒無熱，即使見到熱證，也認為是「水不制火」，反而說腎水虛就是寒證，這是普遍存在的錯誤觀念。必須根據實際情況辨別陰陽虛實，才不致誤治而害命。切勿胡亂使用熱藥滋養真氣，否則真氣如何能生發？

《西山記》說：服用金石藥物，恐有速亡之患；《內經》也提到：石藥可能引發癲狂，這是熱性過盛的結果。有人想用溫藥平補，但《內經》指出：長期累積溫熱，反而會轉化為熱疾。因此，藥物不可隨意服用。

養護真氣的方法在於飲食有節、起居規律、不過度勞累、避免損耗，使陰陽調和，自然有益健康。《仙經》雖有服食丹藥之說，但不適合一般人。更何況，應選擇氣味平和、無毒之物，僅用以調理氣機！真正的修道者，以內修為主、外行為輔，並非靠服食丹藥就能得道。《仙經》還說：「服食藥物若不兼備五味四氣，長期偏食，會導致臟腑失衡而生病。」既然如此，怎能誤服熱藥以求養生？

所謂耳聾，是因腎水衰弱、心火亢盛，熱氣鬱結於上，使耳竅堵塞，神氣無法流通所致。驗證方法如《仙經》所述：雙手掩耳如擊鼓聲，稱為「鳴天鼓」。這是因為脈氣運行時，封閉耳道使氣不得外洩，衝擊鼓膜而產生聲響。若耳竅有阻塞，天鼓聲會微弱；若完全無聲，則表示耳竅閉塞，導致耳聾。有一種治療方法是含浸針砂酒，並以磁石貼附耳部，目的是疏通氣機，使耳竅恢復暢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