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經博議》~ 卷之四 (12)
卷之四 (12)
1. 脹卒痛腸澼如瘧積消癉病第七
死不知人也。至氣復反則乃生矣。客於腸胃。則厥逆上出。故痛而嘔。客於小腸。不能成聚。故腹痛後泄。又稽留其熱於小腸。則痹熱焦渴。腸中痛而堅幹不得出。故痛而閉不通。然此皆寒氣也。寒不入則脈不澀。脈不澀而氣乃流通矣。其徵於色部者。白為寒。青黑為痛。亦視而可知也。
其痛處脈堅而泣。及陷下亦捫而可得也。治此者。溫之而已。其熱而閉者。斟酌下之而已。然有裡虛而痛者。陰不足也。非養陰不可。上虛而痛。心脾傷也。非補中不可。下虛而痛。脫泄亡陽也。非速救溫補命門不可。此又以溫而兼補之治也。孰云痛無補法哉。
腸澼，腸澼之成。以陰不勝陽。陽入陰而乘之。使熱鬱下焦。傳道之官失職。久而乃成。成則數欲大便而不得快。或刮積而痛。或下澼澼聲。聚如蟹𣺖。其病如今之痢。實痢之別種也。痢以暑邪及夏月飲食滯膩停積而成。及秋而發。亦有非時而發者。此非腸澼之厲也。腸澼。
起足三陰厥熱。留滯與手少陰手厥陰熱邪移下而大腸受之。故其症雖與痢同。而實為諸陰根柢之邪所致。何則。陰者地氣也。其氣主內。若起居不時。飲食不節。積慮房勞。皆足傷陰。陰傷則一身之陽襲而下陷。因入五臟而乘陰位。陽陷於陰而不得舒升。則䐜滿閉塞。久為腸澼。
夫下氣厥而上。陽不勝陰則為䐜脹。陰自乘陰。寒氣聚沫留著則為澼積。唯五臟陰傷。陰不勝陽。遂致陽陷下焦而阻其傳道。是以為腸澼也。經曰。因而飽食。筋脈橫解。腸澼為痔。此症以熱鬱食塞。陽氣不能流散而下乘尻陰。故為痔。痔亦腸澼之類也。推此可以知矣。然其症傷陰特甚。
故多下血。而唯腎傳脾者為最甚。以酒色兩傷之故也。顧心肝澼亦下血。而以酒傷脾者為酒積。所謂下白沫者。如酒積之類。下純血者。如手少陰足厥陰則乘之類。下膿血者。如腎移脾之類也。大約治法。腸胃自傷者。調節飲食。升其陽氣以和其陰。自肝來者。於土中瀉水。
自腎來者。溫養命門。以升中土。此其法矣。
如瘧，如瘧者。內因正氣不足。肝脾相乘。傷於營衛。而厥陰少陽心主寒熱。又以司天六氣勝復會遇之時因而感發。如有瘧狀。或一日發。或間日發。大約陰氣多而陽氣少。其發日遠。陽氣多而陰氣少。其發日近。此勝復相搏。盛衰之節。應亦同法。蓋寒熱者陰陽之氣也。遲速者。
陰陽之性也。人之陰陽。則水火也。營衛也。內而心腎不交。木土相剋。則水火營衛。偏勝不和。陰陽和則血氣勻。表裡治。陰陽不和。則勝復之氣。會遇之時刻制見矣。陽入之陰。則陰不勝陽而為熱。陰出之陽。則陽不勝陰而為寒。以陰陽之多少。為發作之遲速。然所謂正瘧亦同者。
白話文：
脹卒痛腸澼如瘧積消癉病第七
人死時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只有元氣恢復之後才能活過來。如果邪氣入侵腸胃，就會導致氣血逆亂上衝，所以會疼痛並嘔吐。如果邪氣入侵小腸，不能成形凝聚，就會腹痛後瀉。如果邪氣停留在小腸，產生熱邪，就會出現口乾舌燥、腸痛、大便乾燥難以排出等症狀。總而言之，這些都是寒邪引起的。寒邪不入侵，脈象就不會澀滯，脈象不澀滯，氣血就能流通。從顏色上觀察，白色代表寒邪，青黑色代表疼痛，也可據此判斷。
疼痛部位的脈象會堅實且按之有痛感，而且按壓患處會有下陷的感覺。治療這種情況，只需溫熱身體即可。如果是熱邪導致便秘，則需酌情使用瀉下藥物。但是，如果患者體內虛弱而疼痛，這是陰氣不足，必須滋陰；如果上焦虛弱而疼痛，是心脾受損，必須補益中氣；如果下焦虛弱而疼痛，是元陽衰敗，必須迅速溫補腎陽。這也是溫補並行的治療方法，誰說疼痛就不能用補法呢？
腸澼的形成，是因為陰氣不足以制約陽氣，陽氣入侵陰分並乘其之上，導致下焦熱邪鬱結，傳導的功能失常，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腸澼。一旦形成腸澼，就會經常想大便但不能痛快，或者腹部絞痛，或者大便稀溏如水，且成塊狀，像蟹黃一樣。這種病症如同痢疾，是痢疾的一種特殊類型。痢疾是由於暑邪或夏季飲食油膩停積所致，多在秋季發病，但也可能在其他季節發病，這與腸澼不同。腸澼的病因，
起源於足三陰經的厥陰熱邪，停留在體內，並與手少陰、手厥陰經的熱邪向下移，最終侵犯大腸。因此，雖然它的症狀與痢疾相似，但實際上是由於諸陰經的根本邪氣所導致。因為陰主內，如果起居不規律，飲食不節制，思慮過度，房事過度，都會損傷陰氣。陰氣受損，全身的陽氣就會下陷，入侵五臟，並佔據陰位。陽氣陷於陰分而不能舒展上升，就會導致腹脹便秘，久而久之就形成腸澼。
下焦之氣逆上，陽氣不勝陰氣就會導致腹脹；陰氣自乘陰氣，寒氣凝聚積聚就會導致腸澼。總之，是因為五臟陰氣受損，陰氣不勝陽氣，導致陽氣陷於下焦，阻礙了氣機的傳導，從而形成腸澼。經書上說：「飽食之後，筋脈鬆弛，就會導致腸澼而形成痔瘡。」這種情況是因為熱邪鬱結，食物阻塞，陽氣不能流散，下注於尻部陰經，所以形成痔瘡。痔瘡也是腸澼的一種。由此可見，
這種病症特別容易損傷陰氣，所以經常會有下血，其中腎經傳脾經的症狀最為嚴重，這是因為酒色過度造成的。心肝的腸澼也會下血，但因酒傷脾而引起的則稱為酒積。所謂下白沫者，如同酒積；下純血者，如同手少陰、足厥陰經受邪氣侵犯；下膿血者，如同腎邪入侵脾經。總體的治療方法是：腸胃自傷的，要調節飲食，升提陽氣，以調和陰陽；肝臟引起的，要在脾土中瀉去水濕；腎臟引起的，要溫養命門，以升提中土。這就是治療的方法。
如瘧疾一樣，這種病症的內因是正氣不足，肝脾不調，傷及營衛，而厥陰、少陽經和心臟主宰寒熱。又由於天之六氣的盛衰交替，而感邪發病，就會出現類似瘧疾的症狀，有的每天發作，有的隔天發作。總之，陰氣多而陽氣少，發作時間間隔就長；陽氣多而陰氣少，發作時間間隔就短。這是陰陽盛衰搏鬥的規律，治療方法也相同。寒熱是陰陽之氣，發作的快慢是陰陽的特性。人體的陰陽，就是水火，就是營衛。內在的心腎不交，肝脾相剋，就會導致水火、營衛失調。陰陽調和，則氣血均勻，表裡協調；陰陽失調，則陰陽盛衰之氣就會在特定時刻顯現出來。陽氣入侵陰分，則陰氣不勝陽氣而發熱；陰氣入侵陽分，則陽氣不勝陰氣而發寒。發作的快慢，取決於陰陽的多少。所謂的正瘧疾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