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經博議》~ 卷之四 (11)
卷之四 (11)
1. 脹卒痛腸澼如瘧積消癉病第七
鼓脹者。腹脹身皆大。大與膚脹等。色蒼黃腹筋起。此其候也。色蒼黃者。赤皮厚腹也。即不變之義。但腹有筋起為稍異耳。此病亦在氣分。故名鼓脹也。
腸覃者。寒氣客於腸外。與衛氣相搏。因有所繫。著惡氣乃起。瘜肉乃生。大如雞卵。及其成也。如懷子之狀。大者離臟。按之則堅。推之則移。月事以時下。覃延布而深也。寒氣與衛氣蓄積不行。汁沫所聚。留於腸外。致癖積瘜肉生。離臟者越臟也。然邪客於腸外。不在胞中。故無妨於月事。
石瘕者。生於胞中寒氣客於子門。子門閉塞。氣不得通。惡血當瀉不瀉。衃血留止。日以益大。狀如懷子。月事不行。皆生於女子。可導以下。胞即子宮也。男女皆有。男謂精室。女謂血海。寒既相搏。則子門閉塞。衃血留止。其堅如石。故曰石瘕。此妨月事。唯女子有之。
石水一症。岐伯本章無答。必闕文也。陰陽別論曰。陰陽結斜。多陰少陽曰石水。少腹腫。其義即此。述見陰陽中。
按內經治腫脹。首義以去菀陳莝。開鬼門。潔淨府。去菀陳莝者。開其鬱積也。開鬼門。發汗也。潔淨府。利水也。其治以表裡上下分消為主。而至真大要論曰。諸濕腫滿。皆屬於脾。水熱穴論曰。其本在腎。其末在肺。皆聚水也。又曰。腎者。胃之關也。關不利故聚水。而從其類也。
內經之言鼓脹。不惟五臟六腑。凡五運六氣。司天在泉。勝復淫郁。無不皆有。然無有不幹於脾肺腎三臟者。蓋脾主運化精微。肺主氣而行治節。腎主五液而行水。故五氣所化之液。悉屬於腎。五液所行之氣。悉屬於肺。轉輸二臟。利水生金。悉屬於脾。所以腫脹之生。無不由三者之失職。
然又必先由腎氣不足。下氣厥上。三合而成。故其症虛實不倫。實中有虛。虛中有實。行其實當顧其虛。補其虛毋忘其實。而卒歸於大補脾腎以培根本。則得之矣。張介賓脹論。可以熟玩。姑舉其要附此。
卒痛，卒痛諸症。種種不同。皆本寒邪之入經脈。環周不休。變而積留凝泣。或在脈外。或在脈中。或在腸胃膜原。或在衝脈。或在厥陰。或在小腸。膜原絡血之中。或五臟陰氣厥逆。或從腸胃厥逆而上。或留為痹熱堅干於小腸。是以其證多端。在脈外者。卒然而痛。得炅則痛立止。
惟重中於寒則痛久不散。在脈中者。與炅氣相薄則脈滿。故痛不按。甚則寒氣稽留。炅氣從上則脈充大而血氣亂。故痛甚不可按。在膜原之下血不得散。小絡急引故痛。按之則血氣散而痛止。在衝脈者。隨腹直上。寒逆而不通。故喘動應手。其在夾脊者。其氣深。按亦不及。
按無益也。其客背俞者。脈泣血虛。血虛則痛。而其俞注於心。故相引而痛。若按之則熱氣至而痛亦止。客於厥陰之脈者。厥陰部脅肋小腹。血泣脈急。故脅肋與小腹相引而痛也。客於陰股上及少腹上下相引。故腹痛引陰股。若寒氣客於五臟。其陰氣厥逆上泄。陽氣未入。故卒然痛。
白話文：
脹卒痛腸澼如瘧積消癉病第七
鼓脹：肚子和全身都腫大，腫脹程度與皮膚腫脹相似，皮膚顏色蒼黃，腹部肌肉隆起。這是鼓脹的徵象。皮膚顏色蒼黃，指的是皮膚發紅，腹部肥厚，這是一種病症的典型表現，只是腹部肌肉隆起略有不同。這種病症屬於氣分範疇，所以稱為鼓脹。
腸覃：寒邪入侵腸道外，與衛氣相搏，因而有所阻礙，產生惡性氣體，形成息肉，大小如雞蛋，成熟後形狀像懷孕一樣。較大的息肉會離開臟腑，按壓時堅硬，推動則會移動，月經仍按時來潮。寒邪與衛氣蓄積不通，體液聚集停留在腸道外，導致癖積、息肉產生。離開臟腑指的是超過臟腑的範圍，但邪氣停留在腸道外，不在子宮內，所以不影響月經。
石瘕：產生於子宮內，寒邪入侵子宮口，子宮口閉塞，氣血不通，瘀血無法排出，日益增大，形狀像懷孕一樣，月經停止。此病症只發生在女性身上，可以透過導引的方法排出瘀血。子宮是女性的子宮，男女皆有，男性稱為精室，女性稱為血海。寒邪相互搏結，導致子宮口閉塞，瘀血停滯，堅硬如石，所以稱為石瘕。此病症會影響月經，只有女性才會患病。
石水：此症《難經》中無記載，可能是缺文。而《陰陽別論》記載，陰陽斜交，陰盛陽衰稱為石水，少腹腫脹，其含義即在此，詳見《陰陽別論》。
內經治療腫脹，首先是疏通鬱積，打開鬼門（指汗孔），清潔府庫（指排泄）。疏通鬱積指消除壅滯，打開鬼門指發汗，清潔府庫指利水。治療方法主要以表裡上下分消為主。《至真要大論》說：各種濕腫脹滿都屬於脾的病變。《水熱穴論》說：其根本在腎，其末端在肺，都是水液聚積。《水熱穴論》又說：腎是胃的關口，關口不利則水液聚積，從而產生相應的症狀。
《內經》所說的鼓脹，不僅包括五臟六腑，凡是五運六氣，司天在泉，勝復淫郁，都會引起鼓脹。但都與脾、肺、腎三臟有關。因為脾主運化精微，肺主氣而調節，腎主五液而行水。所以五氣所化生的水液都屬於腎，五液運行之氣都屬於肺，轉輸二臟，利水生金都屬於脾。所以腫脹的產生，都由於三臟功能失調。
但必須先由腎氣不足，下氣逆上，三者合在一起才會形成此病。所以其症虛實不一，實中有虛，虛中有實。治療時要針對實症，但也要考慮虛症，補虛不能忘記實症，最終要大補脾腎以培補根本，這樣才能治癒。張介賓的脹論可以仔細研讀，這裡只列出要點。
卒痛：卒痛的症狀很多，都源於寒邪入侵經脈，環繞不止，變化後積聚凝滯，或在脈外，或在脈中，或在腸胃膜原，或在衝脈，或在厥陰，或在小腸膜原絡脈之中，或五臟陰氣逆亂，或從腸胃逆上，或停留在小腸形成痹熱堅硬。所以其症狀多樣。在脈外者，突然疼痛，溫暖則疼痛立即停止。
唯有寒邪嚴重則疼痛久久不散。在脈中者，與溫熱之氣相搏則脈象飽滿，所以疼痛不能按壓。嚴重者寒邪停滯，溫熱之氣從上而下則脈象充盈，血氣混亂，所以疼痛劇烈，不能按壓。在膜原之下，血液不能散開，小絡急劇牽引，所以疼痛。按壓則血氣散開，疼痛停止。在衝脈者，沿著腹部直向上走，寒邪逆而不通，所以喘動，觸之有反應。在夾脊者，氣滯較深，按壓也無效。
按壓無益。寒邪客於背俞穴者，脈絡血虛，血虛則疼痛，而其俞穴與心相連，所以牽引而疼痛。如果按壓，則溫熱之氣到達，疼痛也會停止。寒邪客於厥陰脈者，厥陰包括脅肋、小腹，血脈瘀滯，脈象急促，所以脅肋與小腹互相牽引而疼痛。寒邪客於陰股，並向上牽引至少腹，所以腹痛牽引至陰股。如果寒邪客於五臟，陰氣逆亂上泄，陽氣未入，所以突然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