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原》~ 張序 (2)
張序 (2)
1. 張序
昔外父章次柯先生嘗云：萬事萬物，各有其原。儒之道原於孔孟，醫之道原於歧黃，歧黃之《靈》、《素》，乃醫書之大原也。漢之張仲景深參《靈》《素》之秘，人稱南陽醫聖，所傳《傷寒》《金匱》，後世奉為圭臬。晉唐以下，代有傳人，著書之多，汗牛充楝，其上者各得仲景之一體，其下者惑世誣民，離經畔道，猶吾儒之有偽學也。俗士不察，利其淺近，為衣食奔走之計，貽生人夭札之憂，醫學之衰，悉由於此。
汝其慎之，（馳）佩之不敢忘。近得石孝廉《醫原》一書，其立論在先識人身內景，臟腑形質，營氣衛氣，五行生剋，百病提綱，及手足各經陰陽表裡之義。次及內傷外感，兒病女科，標本虛實，無不洞悉原委，深中病機。又次則述及藥性，有論無方，脫盡窠臼，視世之拘拘然守成方者，相去爰啻霄壤，（馳）不敢謂比諸古人之書奚若，若近世之嘉言三書，靈胎六種，可謂如驂之靳矣。
嗣又得吾郡徐明經所著《醫學舉要》一書，論六經則條分縷析，論時邪雜症則語簡旨賅，治法悉合乎機宜，論方不流於偏僻，其醫案數則，精思所到，彷彿古人，雖不逮石氏之精博，而其平時之精闡《素》、《靈》，推原仲景，已可略見一斑。總之石氏之書其原也，徐氏之書其委也，兩書彙集，由原竟委之謂也，當世高明之士，尚其鑑諸。
光緒十有七年季夏後學華亭張聲馳謹序
白話文：
[張序]
從前我的岳父章次柯先生曾經說：萬事萬物都有其根本來源。儒家的道理源於孔子和孟子，醫道的道理源於岐伯和黃帝，岐伯和黃帝的《靈樞》、《素問》，是醫書的根本大旨。漢代的張仲景深入研究《靈樞》、《素問》的奧妙，被人稱為南陽醫聖，他傳下來的《傷寒雜病論》、《金匱要略》，後世奉為圭臬。晉唐以後，歷代都有醫學傳人，著書之多，汗牛充棟，好的著作都能繼承張仲景醫學思想的一部分，而那些不好的著作則迷惑世人，誤導百姓，違背醫學正道，就像儒學中也有偽學一樣。一般人看不清這一點，只看重那些淺顯易懂的醫書，為了謀生而奔波，卻給病人帶來夭亡的憂慮，醫學的衰落，都是由於這個原因。
你應該謹慎小心，我這番話不敢忘記。最近得到石孝廉先生的《醫原》一書，它首先闡明人體內部的景象，臟腑的形狀和性質，營氣、衛氣，五行的生剋關係，各種疾病的主症，以及手足各經脈的陰陽、表裡等道理。其次，它又論述內傷、外感、兒科、婦科疾病，標本虛實等，都洞悉其根本原因，深入疾病的病機。更進一步，它還論述藥物的性能，有論述而無處方，擺脫了舊有的窠臼，與那些拘泥於守成方的人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我不敢說它和古代的醫書相比如何，但比起近世那些好的醫書，例如「嘉言三種」、「靈胎六種」等，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接著我又得到我郡徐明經所著的《醫學舉要》一書，它論述六經辨證則條理分明，論述時邪雜症則簡潔明瞭，治療方法都符合病情，處方又不偏不倚，書中記載的醫案，都經過精心的思考，如同古人所寫的一樣。雖然不如石氏之書那樣精深廣博，但它精闢闡述《素問》、《靈樞》，追溯張仲景的醫學思想，已可略見一斑。總之，石氏之書是醫學的根本，徐氏之書是醫學的枝葉，兩書合在一起，就從根本到枝葉都闡述清楚了，當代醫學高手應該參考一下。
光緒十七年夏末，後學華亭張聲馳謹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