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聿青

《張聿青醫案》~ 卷四 (7)

1. 虛損

二診，肺氣稍得下行，咳嗽略減，音聲亦較爽利，不可不為起色。但時猶燥熱。脈象帶數，仍未斂靜。陰液已耗，還恐纏綿不復。

苦桔梗（八分），麥冬（二錢炒），茯苓（三錢），光杏仁（三錢），橘紅（蜜炙一錢），地骨皮（一錢五分），製半夏（一錢五分），桑皮（一錢炙），女貞子（一錢五分），丹皮（一錢五分），竹衣（一分），枇杷葉（二十片煎湯代水）

某，天下無倒行之水，故人身無逆上之血，水有時而倒行，風激之也，血無端而逆上，火激之也。體無端而有火，木所生也，木何以生火，鬱則生火也。血陰氣陽，吐血之後，陰虛陽旺，必然之道。此時滋助水源，即是治血治火之正道。蓋火有虛火，非若實火可以寒勝，可以涼折也。

乃以涼治熱，血止熱平。而陰分不復，因耗成損因損成虛，遂致金水不能相生，腎氣不能收攝，呼吸之氣，漸失其肺出腎納之常。咳嗽氣逆，內熱連綿，液被熱蒸，盡成膠濁，痰多盈碗。脈象數，左關細弦，尺部緩急不齊，舌紅苔。薄白肺津腎水，中氣脾陽，一齊虧損。金為水母，養肺必先益腎，中氣下根於腎，治脾胃亦必先治腎也。

擬金水並調法即請商裁。

北沙參（三錢），川貝母（二錢），白茯苓（三錢），金石斛（三錢），海蛤粉（三錢），生地炭（四錢），煨磁石（三錢），車前子（一錢五分），鹽水炒牛膝（三錢），炙款冬花（一錢五分）

楊（右），產後久咳，復產更甚，吐血時止時來，不能左臥，甚至音聲雌喑，左脅漉漉有聲，咽癢有時嘔吐。脈細弦數，舌紅少苔。陰虛木旺，木叩金鳴。證入損門，不敢言治。

阿膠珠（三錢），金石斛（四錢），生扁豆（三錢），大天冬（二錢），青蛤散（四錢），生白芍（一錢五分），生甘草（四分），懷牛膝（三錢），冬蟲夏草（二錢），瓊玉膏（二次沖五錢）

周（左），屢次吐血，漸至久咳不止，內熱火升，右頰紅赤。脈細弦而數。音閃不揚。陰虛木火凌金，金被火鑠，生化不及，即水源日涸。恐損而難復。

大生地（五錢），炙桑皮（一錢五分），冬瓜子（三錢），青蒿子（三錢），大天冬（三錢），地骨皮（二錢），青蛤散（四錢），川貝母（二錢），阿膠珠（三錢），生甘草（三分），枇杷葉（四片），都氣丸（三錢晨服）

二診，音閃漸揚，咳仍不減，內熱火升。舌紅，苔糙白，脈細弦數。吐血之後，陰虛已甚，衝陽挾龍相上炎。再金水並調。

大生地（五錢），川貝母（二錢），生白芍（一錢五分），炙款冬（二錢），大麥冬（三錢），青蛤散（三錢），粉丹皮（一錢五分），牛膝炭（三錢），冬蟲夏草（二錢），都氣丸（三錢）

顧（右），心悸肢節作痛，皮寒骨熱。脈象細弦。營血虧損，遂致營衛失和，營血不能濡養經絡。宜養血和營。

白話文：

虛損

第二次診斷，肺氣略微好轉，咳嗽減輕，聲音也比較清亮，病情已有起色。但是仍然有燥熱症狀，脈象較快，尚未平穩。陰液已耗損，恐怕會久病纏綿難癒。

處方：苦桔梗（八分）、麥冬（二錢，炒）、茯苓（三錢）、杏仁（三錢，去皮尖）、橘紅（一錢，蜜炙）、地骨皮（一錢五分）、半夏（一錢五分，製）、桑白皮（一錢，炙）、女貞子（一錢五分）、丹皮（一錢五分）、竹茹（一分）、枇杷葉（二十片，煎湯代替水煎藥）。

人體沒有逆行的血液，血液逆行上衝是因火熱之邪所致。身體若無端出現火熱，是因肝木鬱結而化火。吐血之後，陰虛陽亢，這是必然的結果。此時滋養陰液，就是治療血熱的正確方法。虛火與實火不同，虛火不能用寒涼之法治療。

用涼性藥物治療血熱，能止血平熱。但陰液不足，耗損成虛，導致金水不能相生，腎氣不能收攝，呼吸功能失常，出現咳嗽、氣逆、內熱、痰多等症狀。脈象頻數，左關脈細弦，尺脈緩急不一，舌紅少苔。肺津、腎水、脾陽都虧損了。金生水，養肺必須先益腎，中氣根於腎，治療脾胃也必須先治腎。

擬定金水並調的治療方案，請您參考。

處方：北沙參（三錢）、川貝母（二錢）、白茯苓（三錢）、石斛（三錢）、海蛤粉（三錢）、生地黃炭（四錢）、磁石（三錢，煨）、車前子（一錢五分）、牛膝（三錢，鹽水炒）、款冬花（一錢五分，炙）。

楊某，產後久咳，再次生產後病情加重，時吐時止，不能左側臥睡，聲音嘶啞，左脅有漉漉水聲，咽癢，偶爾嘔吐。脈細弦數，舌紅少苔。陰虛木旺，木邪克金。病情已屬嚴重，不敢輕言治癒。

處方：阿膠珠（三錢）、石斛（四錢）、扁豆（三錢，生）、天冬（二錢，大）、青蛤散（四錢）、白芍（一錢五分，生）、甘草（四分，生）、牛膝（三錢，懷）、冬蟲夏草（二錢）、瓊玉膏（二次，每次五錢）。

周某，多次吐血，漸漸發展成久咳不止，內熱上升，右臉頰紅赤。脈細弦數，聲音低弱。陰虛木火克金，金受火灼，臟腑功能衰退，陰液日漸枯竭，病情嚴重，難以恢復。

處方：生地黃（五錢，大）、桑白皮（一錢五分，炙）、冬瓜子（三錢）、青蒿子（三錢）、天冬（三錢，大）、地骨皮（二錢）、青蛤散（四錢）、川貝母（二錢）、阿膠珠（三錢）、甘草（三分，生）、枇杷葉（四片）、都氣丸（三錢，早晨服用）。

第二次診斷，聲音略微洪亮，咳嗽未減輕，內熱上升。舌紅，苔糙白，脈細弦數。吐血後，陰虛已甚，衝脈和陽明經絡上炎。再次使用金水並調法。

處方：生地黃（五錢，大）、川貝母（二錢）、白芍（一錢五分，生）、款冬花（二錢，炙）、麥冬（三錢，大）、青蛤散（三錢）、丹皮（一錢五分，粉）、牛膝炭（三錢）、冬蟲夏草（二錢）、都氣丸（三錢）。

顧某，心悸，四肢關節疼痛，皮膚寒冷，骨頭發熱。脈細弦。營血虧損，導致營衛失調，營血不能滋養經絡。應當養血和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