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聿青

《張聿青醫案》~ 卷十八 (8)

1. 丸方

左，膈消之症，疊投清金益陰，制伏君火，大勢已退。而口渴終不能全愈，苔黃心糙。良以肺熱來自少陰，而胃府濁痰，郁即生熱，胃脈通心，故令君火日動不已，則必移肺。茲擬開展氣化，弗令胃中有所蘊郁，即是不治熱而治熱之法也。

炒香豆豉（二兩），炒半夏曲（三兩），南沙參（四兩），紫口蛤殼（二兩水飛），廣鬱金（一兩五錢），天花粉（二兩），北沙參（三兩），炒黃川貝母（二兩），光杏仁（三兩），炒麥冬（二兩），粉丹皮（一兩），茯神（二兩）

上藥研細末，用枇杷葉膏打糊為丸，每服三四錢。

王（左），失血往往盈盆而至，然屢經大吐，未幾一切如常，若論陰虧，則火且由虛而起，何況血去之甚多乎。今診右關脈滑大有力，兩尺俱覺斂靜。其血之上衝，由於胃之濕熱蒸燔，迫而使湧，不言可喻。所以血去多而一切如常者，以陽明多氣多血故也。刻下左脅時覺霍霍有聲，蓋胃熱上蒸，則肺肝氣逆。

調理之策，惟宜清降胃土，而平肺肝，勿犯實實虛虛之戒。

廣鬱金（二兩），澤瀉（一兩五錢），木豬苓（一兩五錢），川連炭（四錢），枳實（一兩），川貝母（一兩五錢去心），炒黑丹皮（一兩二錢），杏仁霜（二兩），蘇子霜（二兩），釘赭石（一兩五錢煅透研水飛），橘白（鹽水炒七錢），生薏仁（二兩），茯苓（三兩），栝蔞仁（壓去油二兩），降香屑（四錢），牛膝炭（三兩），茜草炭（一兩五錢）

上為細末，用水炒竹茹三兩煎濃湯帚灑泛丸，每服二錢，每日二次。

虞（左），曲直動搖，風之象也。因有是言，故世俗凡遇心中震盪之疾，莫不以為心血之虧，肝液之耗也。殊不知動搖雖系風象，而仲景痰飲門中，則曰心下悸者，為有水氣，足見悸蕩之疾，有虛有實，全在臨症辨認之耳。脈象沉弦，面色晦黃，全無陽氣有餘之象。而每遇操勞，或暮夜臨臥之時，心中輒悸，平素多濕之人，正與金匱水停為悸之條符合。

用藥不宜呆補，溫理脾胃，即是補中寓瀉，瀉中寓補之法也。

上黨參（元米炒二兩），廣陳皮（八錢），澤瀉（一兩五錢），白蒺藜（去刺炒二兩），東洋參（元米炒三兩），淡乾薑（五錢），藿香梗（一兩五錢），川斷肉（一兩五錢），酒炒杭白芍（一兩五錢），野於朮（三兩），製附子（七錢），白蔻仁（三錢另研和入），雲茯苓（四兩），炙黑草（四錢），生熟薏仁（各八錢），炒沉香曲（一兩），製半夏（一兩五錢），炒牛膝（一兩五錢），厚杜仲（二兩），炒棗仁（一兩五錢），炒杞子（一兩五錢）

上藥為末，水泛為丸。

鮑（右），經云、陽氣者所以溫分肉，充皮膚肥腠理，司開合者也。病後而四肢常欠溫和，似屬病傷陽氣，陽虛則分肉不溫，所以肢為之厥。經又云、陽氣者若天與日，失其所則折壽而不彰。足見陽氣一失其所，尚如此之可畏，何況實系陽虛，而至於四肢厥逆哉。細察脈情，濡而帶滯，謂為病後濕鬱，陽氣不能敷布於四末則可，謂為陽氣式微，不能充達於四肢則不可。蓋一由於陽氣之衰竭，一由於陽氣之不治，不可不辨也。

白話文：

丸方

• 案例一： 這個病人患有膈消症（一種消渴病，類似糖尿病），之前使用清熱滋陰的藥方，來壓制過旺的火氣，病情已經好轉。但是口渴的問題一直沒完全解決，而且舌苔黃、心裡感覺乾燥。主要是因為肺部的熱氣來自腎陰不足，加上胃部有濁痰，鬱積就會產生熱，胃經又與心經相通，所以導致心火不斷上炎，接著就會影響到肺。現在的治療方法應該疏通氣機，讓胃中的痰濁不要鬱積，這就是不直接治熱，而是透過疏通氣機來治熱的方法。

• 藥方：炒香豆豉（80克），炒半夏曲（120克），南沙參（160克），水飛紫口蛤殼（80克），廣鬱金（60克），天花粉（80克），北沙參（120克），炒黃川貝母（80克），光杏仁（120克），炒麥冬（80克），粉丹皮（40克），茯神（80克）。

• 用法：將以上藥材磨成細粉，用枇杷葉膏調製成藥丸，每次服用12到15克。

• 案例二： 這個病人經常大量出血，有時候甚至可以用盆來計算。但是每次吐血後不久，身體就恢復正常。如果說是因為陰虛，那火氣應該是虛火，更何況他失血這麼多。現在把脈發現他的右關脈滑大有力，兩尺脈象平靜。他的出血是因為胃部的濕熱向上蒸騰，迫使血往上湧，這原因很明顯。之所以失血多卻能迅速恢復，是因為胃部陽明經的氣血充足。現在他左脅有時會發出霍霍的聲音，這是因為胃熱向上蒸騰，導致肺和肝的氣逆。

• 治療方法應該清降胃火，平息肺和肝的氣逆，不要犯虛實夾雜時使用滋補或攻下的錯誤。

• 藥方：廣鬱金（80克），澤瀉（60克），木豬苓（60克），川連炭（16克），枳實（40克），去心川貝母（60克），炒黑丹皮（48克），杏仁霜（80克），蘇子霜（80克），煅透研水飛釘頭赭石（60克），鹽水炒橘白（28克），生薏仁（80克），茯苓（120克），壓去油的栝蔞仁（80克），降香屑（16克），牛膝炭（120克），茜草炭（60克）。

• 用法：將以上藥材磨成細粉，用水炒過的竹茹（120克）煎濃湯灑在藥粉上，製成藥丸，每次服用6克，每日服用兩次。

• 案例三： 這個病人身體搖晃不定，像風一樣。所以一般人認為這是心血不足、肝液虧損的表現。但要知道，雖然動搖是風的表現，但張仲景在《金匱要略》的痰飲篇中說，心下悸動是由於體內有水氣。這說明心悸這種病，有虛有實，要根據臨床診斷來判斷。這個病人的脈象沉弦，面色晦暗發黃，完全沒有陽氣過剩的表現。而且每次勞累或者晚上睡覺的時候，心悸就特別明顯。他平時體內濕氣就重，這符合《金匱要略》中，水停在體內會導致心悸的描述。

• 用藥不應該只補，溫理脾胃，這就是補中寓瀉、瀉中寓補的方法。

• 藥方：黨參（用米炒過）（80克），廣陳皮（32克），澤瀉（60克），炒白蒺藜（去刺）（80克），東洋參（用米炒過）（120克），淡乾薑（20克），藿香梗（60克），川斷肉（60克），酒炒杭白芍（60克），炒野於朮（120克），製附子（28克），白蔻仁（12克，另磨粉混入），雲茯苓（160克），炙甘草（16克），生薏仁和熟薏仁各（32克），炒沉香曲（40克），製半夏（60克），炒牛膝（60克），厚杜仲（80克），炒棗仁（60克），炒杞子（60克）。

• 用法：將以上藥材磨成細粉，用水調製成藥丸。

• 案例四： 醫書上說，陽氣的作用是溫養肌肉，充實皮膚，疏通毛孔。這個病人病後四肢經常不溫暖，這似乎是因為陽氣受損，陽氣虛弱導致肌肉不溫暖，所以四肢會發冷。醫書又說，陽氣就像天上的太陽，失去了正常功能就會減損壽命。這說明陽氣一旦失去作用，是多麼可怕，更何況他是陽虛導致四肢發冷呢。仔細檢查他的脈象，是濡脈帶有停滯感。這說明是病後濕氣鬱積，陽氣無法輸布到四肢末端，而不是陽氣衰竭不能到達四肢。一個是陽氣的衰弱，一個是陽氣的鬱滯，必須區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