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聿青

《張聿青醫案》~ 卷一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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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19)

1. 風溫

豆豉,杏仁,枳實,竹茹,鉤鉤,枇杷葉,山梔,鬱金,丹皮,桔梗,海蟄

左,肺熱津虧,理宜燥渴,昨診並不口渴,顯系肺雖燥熱,脾胃仍有濕邪遏伏。所以流化濕邪,俾清津可以上承,喻氏所以有流濕可以潤燥之談也。無如風化為火,盡壅於肺疊進清肺育陰,竟如杯水車薪。熱循肺系內犯膻中,以致時為譫語。火鬱於內發現於外則兩顴紅赤,唇口硃紅,紅極發紫,脈數竟在六至以外。

此時為之清金泄熱存陰,固屬定理殊不知火從風化,其熱也釜中之火也,其風也、釜底之薪也,蒸熱之勢稍衰,釜底之薪未撤,薪在即火在,所以日前歷歷轉輕,仍云不能把握者為此。刻下脈數,氣口雖屬帶浮,按之似屬少情。如欲解散其風,而撤其薪,以緩其燎原之勢,救者自知不逮。

不得已再擬清肺飲合清宮湯,以盡綿力。

犀尖(磨沖五分),連翹心(三錢),大麥冬(連心三錢),赤茯苓神(各二錢),川貝母(二錢),光杏仁(三錢),廣鬱金(一錢五分),北沙參(五錢),桑白皮(二錢炙),枇杷葉(去毛一兩),白茅根(一兩),濂珠(三分),川貝(四分二味研極細末調服)

方後原注云、刻下所怕肺熱循系入心,心肺同病,氣喘神昏,便是危境或問前日如救肺阿膠之類,治之當效何以不續進,使水來制火耶。曰、舌膩白不渴,如濕盛生痰,更難措手,不得已而退步,非臨陣而畏縮也。又此症乃冬溫綿延入春,久不能愈蓋被庸工用白芍至四錢,川連至五錢,五味子至二錢,至驚蟄而病更劇,驚蟄陽動也。初用喻氏清燥救肺湯,後用竹葉石膏湯。

前案已遺失,故附志於此(清儒志)

邱(右),症逾兩候先發紅疹,繼透白㾦,又復經行邪勢未始不從疹從㾦而稍泄,所以數日前病有退機,煩熱口渴已得大定。然既疹既㾦,營氣兩液,必然暗虛。而方寸愁慮,木火升動,邪熱從而轉熾,煩熱復盛,耳鳴耳竅閉塞,喉有痰聲,儼如夢語,手指引動,少腹氣墜作脹。脈數滑帶弦,舌紅苔黃。

邪濕未化,木火暗升,煉液成痰,神機不運,有神昏發痙之虞。勉擬透熱涼肝化痰宣竅。

羚羊片(三錢),赤茯苓(三錢),竹茹(鹽水炒一錢),益元散(三錢加辰砂七釐絹包),大連翹(三錢),陳膽星(六分),黑山梔(三錢),光杏仁(三錢),鬱金(一錢五分),橘葉(一錢五分),銀花露(一兩)

二診,透熱涼肝,化痰宣竅,煩懊大減,寐亦略安,四肢引動較定,少腹作脹亦鬆,紅疹略為化淡。脈弦稍柔,舌紅黃苔化薄。今晨咯痰三口,頗覺爽適,自覺胸中尚有痰黏之狀的是肝膽之火與邪熱交熾,煉液成痰,遂令痰火相煽。神昏發痙,岌岌可虞。前藥進後,未及一周,未便操之太激。擬清化邪熱,參以化痰。

白話文:

[風溫]

第一個病例:病人肺熱津液不足,本應口乾舌燥,但檢查時卻不口渴,顯示雖然肺部燥熱,但脾胃仍有濕邪阻滯。因此治療策略應先化解濕邪,讓津液得以上升滋潤,這也符合「流濕可以潤燥」的醫理。然而,風邪化為火邪,全部壅塞在肺部,單純清肺滋陰如同杯水車薪。熱邪循經絡侵犯心臟部位(膻中),導致病人時而胡言亂語。內在的火邪外顯,則表現為面頰紅赤、嘴唇鮮紅甚至發紫,脈搏頻數超過六次以上。

此時應當清熱瀉火、滋陰保陰,這是治療原則。然而,火邪是由風邪化生而來,其熱勢如同鍋裡的火,而風邪如同鍋底的柴火,即使熱勢減弱,但柴火還在,火就依然存在。因此,病情雖然有所好轉,但仍無法完全控制。目前脈象雖略帶浮,但按之脈力不足。要消除風邪,如同撤去鍋底的柴火,才能緩解病情蔓延之勢,這需要謹慎的治療。

因此,不得不再次使用清肺飲合清宮湯,盡力治療。

處方:犀角(磨成粉末五分)、連翹心(三錢)、麥門冬(連心三錢)、赤茯苓(二錢)、川貝母(二錢)、杏仁(去皮三錢)、鬱金(一錢五分)、北沙參(五錢)、桑白皮(二錢,炙)、枇杷葉(去毛一兩)、白茅根(一兩)、珍珠(三分)、川貝母(四分,二味研成細末沖服)。

原先的醫案註釋:目前最擔心的是肺熱循經絡入心,造成心肺同病,出現氣喘、神志昏迷等危重症狀。有人問為何之前採用類似救肺阿膠等藥物治療有效,為何不繼續使用以水制火?回答是:舌苔白膩不口渴,表示濕邪較盛,容易生痰,更難處理,因此不得不採取保守的治療策略,並非臨陣退縮。此病症乃冬季溫病延續至春季,久治不愈,主要是因為庸醫使用白芍四錢、川連五錢、五味子二錢等藥物,導致病情在驚蟄時節(陽氣開始升發)加重。初期曾使用喻氏清燥救肺湯,後來又使用竹葉石膏湯。

之前的醫案已遺失,因此記錄在此。(清儒志)

第二個病例:病人病情持續兩候,首先出現紅疹,接著出汗,之後又來月經,邪氣隨著疹子和汗液有所排出,因此幾天前病情有所好轉,煩躁、口渴等症狀明顯減輕。但由於疹子和汗液已出,營氣和津液必然暗耗。而病人又心煩憂慮,肝木火旺,導致邪熱再次加重,煩躁、口渴再次加劇,出現耳鳴、耳塞、痰聲、如夢呓般說話、四肢抽搐、小腹脹痛等症狀。脈象數而滑,略帶弦,舌紅苔黃。

邪濕未化,肝木火暗升,導致津液化為痰,神志不清,有神志昏迷、抽搐的危險。因此,擬定透熱涼肝、化痰、宣通竅位的治療方案。

處方:羚羊角片(三錢)、赤茯苓(三錢)、竹茹(鹽水炒一錢)、益元散(三錢,加辰砂七釐,用絹布包)、連翹(三錢)、膽星(六分)、黑山梔子(三錢)、杏仁(去皮三錢)、鬱金(一錢五分)、橘葉(一錢五分)、銀花露(一兩)。

第二次診斷:使用透熱涼肝、化痰、宣通竅位的治療方案後,煩躁、懊惱等症狀明顯減輕,睡眠也略有好轉,四肢抽搐減輕,小腹脹痛也緩解,紅疹也略微變淡。脈象弦脈略微變軟,舌紅,黃苔變薄。今晨咯出三口痰,感覺比較舒適,但自覺胸中仍有痰黏之感,這是由於肝膽之火與邪熱交熾,導致津液化為痰,痰火互擾,因此仍有神志昏迷、抽搐的危險。前藥服用後還未滿一周,不宜操之過急,擬定清化邪熱,兼顧化痰的治療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