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一奎

《孫文垣醫案》~ 卷四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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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15)

1. 查良本兄令眷每飲食悉從背後而下

查良本兄令眷,怒後偶食魚頭,骨梗於喉中,即以饅頭粽肉等壓之,骨雖下,便覺胸膈不快。又服消骨藥兩日,迨今乃七日矣。胸膈脹痛殊甚,飲食悉從背後而下,惡寒發熱,六脈弦數。予思骨梗之後,用硬物壓之,傷其胃脘,必有瘀血停留膈間,將食管逼在背後,故飲食覺從背後下也。今但消去瘀血,使食管復原,胸膈之痛可瘳矣。

白話文:

查良本的朋友的家人,在生氣後吃了一個魚頭,魚刺卡在喉嚨裡。他用饅頭、糉子肉等硬物壓了魚刺,雖然魚刺下去了,但他覺得胸腔和橫膈膜不舒服。他還連續服用了兩天消骨藥,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天。他的胸腔和橫膈膜疼痛腫脹得很嚴重,吃的東西都從後背滑下去,還發冷發燒,六條脈搏又緊又數。我想,魚刺卡住喉嚨後,用硬物壓它會傷到他的胃和食道,一定會有瘀血停留在橫膈膜之間,把食道壓在後背,所以才會感覺食物從後背滑下去。現在只要把瘀血消掉,讓食道恢復原狀,胸腔和橫膈膜的疼痛就能痊癒了。

藥以五靈脂為君,山楂、玄胡索、桃仁、枳殼為臣,赤芍藥、牡丹皮、香附、山梔仁為佐,柴胡、石菖蒲為使,水煎臨服入韭汁一酒杯飲之。其夜胸膈寬快,大便瀉一次,痛減大半,飲食仍從右邊而下。右邊胸喉稍痛,吞物甚艱若,吐出痰皆血腥氣。改以山梔、赤芍藥、歸尾、桃仁、劉寄奴、五靈脂、牡丹皮、穿山甲、煎,入韭菜汁服之,兩帖全瘳。

白話文:

使用五靈脂作為主藥,山楂、玄胡索、桃仁、枳殼作為輔助藥,赤芍藥、牡丹皮、香附、山梔仁作為輔佐藥,柴胡、石菖蒲作為引導藥,用水煎服,臨服前加入一酒杯韭菜汁。服藥當晚,胸膈寬鬆,大便排出一次,疼痛減輕大半,飲食從右側流下。右側胸喉微痛,吞嚥困難,吐出的痰液帶有血腥氣。

改用山梔、赤芍藥、歸尾、桃仁、劉寄奴、五靈脂、牡丹皮、穿山甲煎服,加入韭菜汁服下。兩劑藥後完全康復。

2. 後谿大兄孺人戴氏患血痢(有發明)

後谿大兄孺人戴氏,勤篤嚴謹人也。秋患痢,所下皆血及屋漏水,內有血子如赤小豆者不可計數,晝夜五六十行,裡急後重,噦惡不住聲者,五日。予以劉守真芍藥湯與三劑而病無進退。

白話文:

戴氏是後谿大兄的妻子,是一位勤奮嚴謹的人。秋天,她得了痢疾,糞便都是血水,裡面還混有許多像小紅豆一樣的血塊,許多得數不清,晝夜排便五六十次,腹部脹滿下墜,不停地嘔吐,這種情況持續了五天。我給她服用了三劑劉守真的芍藥湯,但病情沒有好轉。

適後谿兄在浙,侄女輩素信醫博黃氏為女科專門,延而治之,投以芩、連、枳殼、檳榔、山梔、地榆、黃柏、滑石之類,服已五日,始雖噦惡,一日尚有碗粥,今則粒米不進,腹痛轉加,必用重物壓之乃稍定。神思昏弱,臥不能起,下午發熱。女科仍以前劑加青皮、枳實。

白話文:

在我弟弟後溪在浙江的時候,他的姪女們一直相信醫術高明的黃醫生是婦科專家,於是請他來診治。黃醫生開了黃芩、黃連、枳殼、檳榔、山梔、地榆、黃柏、滑石等藥物,服用了五天。雖然一開始有噁心嘔吐的症狀,但還能吃下一碗粥。但現在連一粒米都吃不下去,腹痛加劇,必須用重物壓着才能稍微緩解。她的精神非常虛弱,臥牀不起,下午開始發燒。婦科醫生仍然使用之前的藥方,並加上了青皮和枳實。

侄孫爾嘉持藥見予曰:家姑酷信黃醫為專門,今已任事五日,較前精神大瘁,叔翁為祖父至交,寧無一語啟愚乎?子曰:吾非不言,欲詆黃,恐為妒婦之口,今子來,予可診之。六脈滑大無力。診畢,慌語爾嘉曰:事急,可速令人促乃祖歸。

白話文:

我的侄孫爾嘉拿著藥到我這兒說:「我姑姑非常相信以黃帝內經為專門的黃醫,現在已經看病治療五天了,但是精神比以前疲憊很多。叔翁您和我祖父是至交好友,您難道對此沒有什麼話提點我們嗎?」

我說:「不是我不說,只是如果我要批評黃醫,可能會被那些心胸狹窄的人說我嫉妒。現在你來了,我可以幫你診脈。」

我診脈後,發現脈象滑大而無力。診完後,我急忙對爾嘉說:「情況危急,你趕緊派人叫你的祖父回來。」

否則,令姑女流,不諳醫藥,吾安能施其巧?比有西席汪帶川聞之,決爾嘉曰:此事極要調停,留黃醫以安女流心,黃髮之劑,擱而不進,以東宿之劑作黃劑進之,內外無猜則妥矣。予然其言,以人參、白朮、酒炒白芍各三錢,炙甘草一錢半,炮薑、肉桂各一錢,白茯苓、陳皮各八分,砂仁五分,大棗二枚,水煎飲之。噦惡減半,其夜痢減十之五,惟腹痛不甚減。

白話文:

否則,讓不懂醫術的女兒服用藥物,我怎麼能施展我的醫術呢?後來,當地教書的汪帶川聽說了這件事,便堅決地贊同道:「這件事非常需要調解,留下黃色的藥方以安撫女方的憂慮,黃色的藥物暫且不要服用,用其他藥方代替黃色藥物服用,這樣內外都能放心。」我認可他的建議,用人參、白朮、酒炒白芍各三錢,炙甘草一錢半,炮薑、肉桂各一錢,白茯苓、陳皮各八分,砂仁五分,大棗二枚,水煎服藥。噁心感減半,當晚腹瀉減少了五分之一,只有腹痛沒有明顯減輕。

次早診之,脈稍斂。黃醫以為渠功,大言自矜,藥仍以芩連之類。予仍以前劑再加黃耆。其日下午始納粥一茶盞,腹痛漸減。又次晨,黃醫診視,見夜來痢減其七,益得揚揚得志。語左右曰:寒家業醫五代,似此大病也不多見。自以為非彼也無能治也。爾嘉詰曰:瘧痢也尋常耳,何以為大?黃曰:丹溪云下痢身涼者生,身熱者死;下痢純血者死;脈洪大者死;如屋漏水者半死半生。今皆犯之,故云去也。

白話文:

第二天早上來診脈,脈象略微收斂。黃醫師認為這是他用藥的功勞,大言不慚地自誇,用藥仍然是黃芩、黃連之類。我還是繼續使用前天的藥,再加黃耆。當天到了下午才吃了一小碗粥,腹痛逐漸減輕。再過一天早上,黃醫師來診治,看到昨夜的痢疾已減緩了七成,更加得意忘形。他對身邊的人說:「我家祖輩五代行醫,像這樣的大病也很少見。我自認除了我之外,別人都治不好。」爾嘉質疑道:「瘧疾和痢疾都是尋常病,為什麼說是大病?」黃醫師說:「丹溪說過,痢疾若身體發涼的會活,身體發熱的會死;痢疾純粹是血的會死;脈象洪大的會死;像屋頂漏水一樣的會半死半活。現在病人的症狀都符合這些情況,所以才說病危。」

爾嘉曰:然。然則今日當用何劑:黃曰:劑已投病,仍當確守前方,何敢輕改?爾嘉笑而點首,復向予求劑。予以理中湯倍加酒炒白芍藥,以肉桂佐之。腹痛身熱悉愈。痢十去九矣。後谿兄也浙回,爾嘉述病原,以黃方、予方呈看,後谿唏噓嘆息。

白話文:

爾嘉說:「是的。」那麼今天應當使用哪種藥方?黃先生說:「藥方已經針對病情開出來了,仍然應該嚴格按照之前的方針用藥,怎麼敢輕易更改?」爾嘉聽了微微一笑點頭表示同意,又向我徵求藥方。我開出理中湯,並加倍使用酒炒白芍藥,再配上肉桂。腹痛、發熱的症狀都癒合了,痢疾也基本痊癒了。後來,後谿先生(爾嘉的兄長)也從浙江回來了,爾嘉陳述了自己的病情起因,並把黃先生的藥方和我的藥方拿給他看。後谿先生連聲嘆息。

乃辭謝黃而詰予曰:人言下赤痢者熱,噦惡者熱,又身熱脈大,吾弟何獨認為寒,而用此大熱之劑成功,曷故哉?予曰:此虛虛實實之處,極能誤人,尊嫂之熱非真有餘之熱,乃內有虛寒逼真血火上行,故噦惡潮熱耳。脈大而無力仍作虛看,且向服寒涼不效,當自知警也。後谿兄曰:微弟幾敗乃事矣。

白話文:

黃醫師辭謝後,轉過頭來詰問我:「大家都說下痢發紅是熱證,嘔吐噁心也是熱證,而且她還發燒、脈絡粗大,為什麼你的師弟獨獨認為是寒證,而且用這種大熱的藥方治好了她的病,這是什麼道理?」我回答:「這正是虛虛實實,最容易誤導人的地方。你嫂子的發熱並不是真正的熱盛,而是因為體內有虛寒,導致真血火氣上行,所以才會嘔吐噁心、潮熱。脈絡粗大卻無力,仍然應該視為虛證。而且她曾經服用寒涼藥物,但沒有效果,這本該讓你們警覺。」後谿兄這才說:「要不是你的師弟,我的治療就差點出問題了。」

3. 邵敬圃乃眷胃脘痛

邵敬圃令眷,常胃脘痛,由氣鬱而起。近以產後下痢紅白,而胃脘之痛不止,汗多,六脈滑大無力,法當收斂。以小建中湯為主,白芍藥酒炒四錢,炙甘草一錢半,桂皮、五靈脂醋炒各一錢,香附、糖球子各八分,水煎飲之,痛減,汗未全斂。次日前方加御米殼醋炒過一錢,兩帖全止。

白話文:

邵敬圃的妻子經常胃痛,是因氣鬱所致。最近因產後腹瀉,排出紅白之物,而胃痛依然,且汗多,六脈浮大無力,應當收斂。以小建中湯為基礎,加入炒白芍藥四錢、炙甘草一錢半、炒桂皮、炒五靈脂各一錢、香附、糖球子各八分,水煎服用。服用後胃痛減輕,但汗液仍未完全收斂。隔天,在前述藥方中加入炒御米殼一錢,服兩劑後疼痛完全消失。

4. 蘇望臺患瘧(有發明)

蘇文學望臺,患瘧一日一發,先寒後熱,熱多寒少,胸膈痞悶,口渴,小便混濁,腥臊不可近。醫五越月不效,面黃肌瘦,飲食減少,喘息呻吟,精神疲憊,起須人扶,乃敦予治。脈得沉弦而數。公問曰:是瘧否?予曰:是。公曰:吾聞之,真病不治,治之無功。蓋真者,死候也。

白話文:

蘇文學在望臺,得了瘧疾,每天發作一次,先是發冷,然後發熱,發熱的時間長,發冷的時間短,胸中鬱悶,口渴,小便渾濁,有腥臊味,讓人難以忍受。看醫生五個月沒有效果,面黃肌瘦,飲食減少,喘息呻吟,精神疲憊,起牀都需要人攙扶,於是請我來給他治療。我給他把脈,發現脈象沉細而數。蘇文學問我:"這是瘧疾嗎?"我說:"是的。"蘇文學說:"我聽說,真的絕症不能治,治也沒用。所謂絕症,就是死兆啊。"

瘧,殆常病,不過寒熱虛實表裡。諸名家曾認為表症者,麻黃、羌活、柴胡等汗之矣;有認為里症者大柴胡湯輩下之矣;有認為痰飲者,常山、礬石吐之矣;有認為虛寒者,附子理中湯、人參服過三斤矣;有認為實熱,用白虎湯、枳實、青皮、檳榔、草果消之矣。盡法備嘗,絕無一應,瘧豈亦有真而卒至於死耶?言訖淚潸潸下。

白話文:

瘧疾是一種常見的疾病,主要表現為寒熱交替、虛實表裡。許多名醫曾提出不同的看法:有人認為瘧疾是表症,應該用麻黃、羌活、柴胡等藥材發汗治療;也有人認為是裏症,應該用大柴胡湯等藥材攻下治療;還有認為是痰飲所致,要用常山、礬石等藥材催吐治療;甚至認為是虛寒證,需要用附子理中湯、人參等藥材溫補治療;也有人認為是實熱證,要用白虎湯、枳實、青皮、檳榔、草果等藥材清熱瀉火。然而,所有的方法都試盡了,卻沒有任何一種有效。難道瘧疾真的是絕症,最終都會導致死亡嗎?說完,不禁淚流滿面。

予曰:觀公色脈,瘧將發矣,不暇辯,第飲予藥不死也。以柴胡、滑石各五錢為君,鱉甲三錢為臣,黃連、知母各一錢為佐,枳實、甘草各五分,黑豆四十九粒為使。水煎送下昆布鱉甲丸,申刻瘧至,戌初便止。公喜曰:曏者,瘧發未申,夜半尚不能止,即止猶倦怠懶言。適飲先生藥,不兩時而止,止便能言,先生之功也。

白話文:

我說:「從你的臉色和脈象來看,瘧疾將要發作了,不及細究辨別,只要服下我的藥就能保住性命。」(於是我開了藥方:)柴胡、滑石各五錢為君藥,鱉甲三錢為臣藥,黃連、知母各一錢為佐藥,枳實、甘草各五分,黑豆四十九粒為使藥。用這些藥材煎服,服下後再服用昆布鱉甲丸。(你)申時瘧疾會發作,戌時初就會停止。」那位先生很高興地說:「以前,瘧疾發作後未到申時,半夜都還不能停止,即便停止了仍舊疲乏倦怠懶得說話。剛才服用了先生的藥,不到兩個時辰就停止了,停止後還能說話,這是先生的功勞啊!」

予曰:偶耳。今日服藥已晏,明日五更幸早服之。服訖竟日不發。又次日,前方加人參、白朮,小水腥臊之氣已無,精神徒長。公又喜曰:兩日無苦,先生之功也。予曰:偶然耳。公曰:嘻,吾瘧幾半載,休、歙之名公莫不歷試,卒無影響,先生一舉奏奇,有而不居,益見所養,不審湯名何劑,乞指示之,以詔將來。予曰:公何以名為哉。

白話文:

我說:「碰巧而已。今天服藥時間太晚了,請明天早上五點前服藥。」服藥後,一整天都沒有發作。又到了第二天,藥方中加了人參、白朮,小便中腥臊的氣味已經沒有了,精神也越來越好。病人又高興地說:「兩天沒有發作,都是先生的功勞。」我說:「純屬偶然。」病人說:「哎呀,我的瘧疾已經快半年了,休寧和歙縣的名醫都試遍了,還是沒有效果,先生一出手就見效,功勞卻不居為己有,真可見出您的高尚品德。請問這帖藥叫什麼名字,方便我以後效仿。」我說:「你問這藥名做什麼?」

老子曰:無名天地之始,矧醫亦道也,即道亦是強名。醫貴識病,苟識病,一、二、三品,便能成劑立功。經云:約方如約囊。又曰:方以類聚,方憑病立。苟不識病,即盡本草一千六百五十六品並而服之,未見其益也。瘧固常疾,治亦不易。仲景有言曰:治瘧當分六經。予謂即六經之中,又各有寒熱虛實陰陽在焉,是六六而三十六也。

白話文:

老子說:沒有名的纔是天地最初的狀態,同樣地,醫學也是道,但道這個名稱也是勉強取的。醫學重視辨識疾病,如果能辨識疾病,依照上、中、下三品,就能配製藥方,發揮療效。經典說:簡約的藥方就像簡約的袋子。又說:藥方根據疾病種類而歸納,藥方依據疾病而制定。如果不辨識疾病,即使把本草綱目上收載的一千六百五十六種藥材全部服用,也不會見效。瘧疾是一種常見的疾病,治療也不容易。仲景曾說:治療瘧疾應區分六經。我認為在六經之中,又各有寒熱虛實陰陽之別,因此是六乘六,一共三十六種。

即三十六之中又有挾痰、挾食、挾氣者,稟弱者,曷能枚舉?人與天地、陰陽一致,天地變化無窮,人身災患不一,豈拘拘一百一十三方、三百九十七法所能概哉?王節齋曰:古人因病以立方,非立方以待病也。斯言深得軒岐立方大意。然予今日所用之劑,和劑也。仲景謂汗吐下後而邪熱不減者,是為壞症。

白話文:

在三六種證型中,還會有夾雜痰濕、夾雜食積、夾雜氣滯的情況。對於體質虛弱的人,這些證型還能怎麼辦,還能一一列舉嗎?人體與天地、陰陽相互呼應,天地變化無窮,人體疾病也各種各樣,豈能拘泥於一百一十三個方劑、三百九十七種治療方法就能概括得了?王節齋說:古人根據疾病來制定方劑,而不是制定方劑來等待疾病。這句話深刻領會了軒岐氏制定方劑的深意。然而我現在使用的藥劑,都是和劑。仲景說,如果在使用了發汗、嘔吐、瀉下的治療後,邪熱沒有減輕,這就屬於疑難雜症。

以小柴胡湯加鱉甲治之。予特仿仲景小柴胡例,加益元散撤邪熱從小便中出。鱉甲雖治壞症,又能截瘧。公曰:噫嘻,前此諸公看病不過曰寒、曰熱、曰虛實而已,未嘗有此妙論,誠空谷跫音也。吾聞先生從祝令君潘去華輩,六邑會中討究理致,又曾覽先生序大易彀、序翼飛,乃知先生融三教而萃於醫。先生之醫得之於性命竅中,故能全人性命也有如此。

白話文:

使用小柴胡湯加上鱉甲來治療。我特別仿照仲景的小柴胡湯,添加益元散,讓邪熱從小便排出。鱉甲不僅能治療壞疽,還能截瘧。病人說:哎呀,以前那些醫生看病只說寒、熱、虛、實,從未有過如此精妙的理論,真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啊!我聽說先生曾從祝令君潘去華等人那裡,在六邑會中探討醫學道理,又曾拜讀過先生的《大易彀序》、《序翼飛》,這才知道先生融通三教,並將其萃取於醫術之中。先生的醫術得自於性命竅中,所以才能如此完整地保全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