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學霆

《三指禪》~ 卷三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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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2)

1. 瘧疾脈論

儒者讀書十年,窮理十年,自謂於醫,已通三昧。及其視病,兩相齟齬,不歸責藥肆之假,便諉咎染病之真,與之強辯,無庸也,請試之治瘧。夫瘧病之淺而顯者也,最易足以驗醫之得失。世之用劫藥而僥倖以取功者,不在此論。如果堂堂之陣,正正之師,而百戰百勝焉,庶可懸壺都市(《後漢書》:費長房者,汝南人也。

白話文:

一個儒生花了十年讀書,又花了十年鑽研醫術,自認為在醫術上已經精通了。等到他看病時,卻常常和病人意見相左,他不歸咎於藥店的藥是假的,反而責怪病人得的病是真的,和病人硬辯,沒有用處。請試著讓他治療瘧疾。瘧疾是一種淺顯易見的疾病,最適合測試醫生的水平。那些用猛藥而僥倖治好病的江湖郎中,不在此討論。如果像堂堂正正的軍隊一樣,實實在在的治療,而且每次都能治癒,那麼才配在城市裡懸壺濟世。

為市椽,市中有老翁賣藥,懸一壺於肆頭,及市罷,輒跳入壺中,市人莫之見,惟長房於樓上觀之,異焉,因往再拜,翁乃與俱入壺中。惟見玉堂嚴麗,旨酒甘餚,盈衍其中,共飲畢而出。後乃就樓上候長房曰:「我神仙中人,以過見責,今事畢當去」)。負籠鄉邦。猶是投之罔效,屢易其方。

白話文:

古文: 為市椽,市中有老翁賣藥,懸一壺於肆頭,及市罷,輒跳入壺中,市人莫之見,惟長房於樓上觀之,異焉,因往再拜,翁乃與俱入壺中。惟見玉堂嚴麗,旨酒甘餚,盈衍其中,共飲畢而出。後乃就樓上候長房曰:「我神仙中人,以過見責,今事畢當去」)。負籠鄉邦。猶是投之罔效,屢易其方。

在市集上擺攤,市集上有一位老翁賣藥,他把一個藥壺掛在攤位前,等到市集結束,他就跳進藥壺裡,市集上的人們都沒有看到他。只有長房在樓上看著,覺得很奇怪,於是下樓向老翁行禮拜見,老翁就帶著長房一起進入了藥壺。他們看到裡面是一個富麗堂皇的玉堂,裡面擺滿了美味佳餚和美酒,他們一起喝酒吃飯之後,就從藥壺裡出來了。之後,老翁在樓上等著長房,對他說:「我是神仙,因為你的過失而被責罰,現在事情已經辦完了,我該走了。」負著藥籠回到家鄉。仍然拿它來給病人吃,沒有效果,換了很多種藥方,都沒有作用。

古籍粃糠,空披萬卷,寒窗燈案,辜負十年。經曰:「邪氣客於風府,循膂而下(背脊骨兩旁曰膂,並頂骨三椎,至尾骶骨二十四椎),其氣上行(由尾骶骨上行),九日出於缺盆(肩下橫骨陷中)。」余讀經文,而知瘧脈之所以弦也。軀殼之內,臟腑之外,屬半表半裡,而邪居之宜,脈之弦,與少陽同。

白話文:

空讀了大量的古書,在昏暗的燈光下寒窗苦讀了十年,卻是白費功夫。醫經上說:「邪氣會停留在風府穴,沿着背脊骨(背脊骨兩旁叫做膂,包括頭頂骨三椎,一直到尾骨二十四椎)向下運行,它的氣息再向上行走(從尾骨向上運行),九天後到達缺盆穴(肩下橫骨的凹陷處)。」我研讀醫經,明白了瘧疾脈象之所以弦緊的原因。人體內,內臟器官之外,既在半表半裡之間,又適合邪氣停留,因此脈象弦緊,與少陽經相似。

是放風無常府,以所中處為府。其中頂骨也,三陽之脈皆上於頭,陽明之脈循髮際至額顱,邪氣並於陽明,令人頭痛,灑淅寒甚,久乃熱,則為陽明之瘧;少陽之脈,上抵頭角,下耳後,邪氣並於少陽,令人頭痛,寒不甚,熱不甚,惡見人,則為少陽之瘧;至於太陽之脈,從巔入絡腦,還出別下項,正過風府處,故頭痛、腰痛、體重,寒從背起。所以中於陽者,太陽之瘧居多。

白話文:

風府穴位於後頸部,容易受風寒入侵,成為邪氣侵襲的巢穴。

其中,頭頂骨十分重要,三條陽經都通過頭部。陽明經循著髮際到達額頭和頭顱,邪氣聚集在陽明經上,會導致頭痛、出冷汗、畏寒嚴重,時間久了會發熱,這是陽明瘧。少陽經從頭角延伸到耳後,邪氣聚集在少陽經上,會導致頭痛、畏寒不嚴重、畏熱不嚴重,怕見人,這是少陽瘧。至於太陽經,從頭頂進入與腦相連,再出來經過後頸部,剛好經過風府穴,所以會頭痛、腰痛、身體沉重,寒氣從背部開始。因此,受陽經侵襲的人,多為太陽瘧。

其中骶骨也,三陰之脈皆發於足。太陰之脈上膝股,內入腹,邪氣併入太陰,令人足軟,不嗜飲食,多寒熱,則為太陰之瘧;厥陰之脈入毛中,繞陰器,邪氣併入厥陰,令人足軟,小腹滿,小便不利,則為厥陰之瘧,至於少陰之脈,上股後廉直貫膂,正當風府處,故足軟,嘔吐甚,多寒熱,熱多寒少。所以中於陰者,少陰之瘧居多。

白話文:

其中尾骨部分,太陰、厥陰、少陰三條經絡都從足部發出。

太陰經絡往上經過膝蓋和大腿,進入腹部。邪氣併入太陰經絡,會導致腿腳無力、食慾不振、寒熱交替。這種情況就是太陰瘧。

厥陰經絡進入體毛中,繞過陰部。邪氣併入厥陰經絡,會導致腿腳無力、小腹脹滿、排尿不暢。這種情況就是厥陰瘧。

少陰經絡從大腿後方直接貫穿脊椎,正對著風府穴。因此,中邪後會出現腿腳無力、嘔吐不止、寒熱交替,而且熱症多於寒症。

由此可見,邪氣侵襲陰部經絡,多以少陰瘧為常見。

其中於陽也,陽氣漸入於陰分,日下一節,其行也遲,故其作也,日晏一日,難愈;其中於陰也,陰氣轉入陽分,日上二節,其行也速,故其作也,日早一日,易愈。治之之法,瘧在三陽,則以三陽治之(陽明經症:葛根、升麻、黃芩、芍藥、草果、炙草、薑棗引。陽明腑症:大黃、芒硝、檳榔、厚朴、炙草、薑棗引。

白話文:

如果發病類型屬於陽症,陽氣逐漸進入陰分,每天減少一節,其運行緩慢,所以病情也會一天天晚一些,難以痊癒。如果發病類型屬於陰症,陰氣轉入陽分,每天增加兩節,其運行快速,所以病情也會一天天早一點,容易痊癒。治療的方法是,如果瘧疾在三陽,就用三陽的藥物來治療(陽明經症狀:葛根、升麻、黃芩、芍藥、草果、甘草、用薑和棗來引導藥性。陽明腑症狀:大黃、芒硝、檳榔、厚朴、甘草、用薑和棗來引導藥性。

少陽症,青皮飲:青皮、厚朴、柴胡、黃芩、法夏、雲苓、白朮、草果、炙草、薑棗引。太陽經症:麻黃、桂枝、杏仁、炙草、薑棗引。太陽腑症:焦朮、茯苓、豬苓、桂枝、澤瀉、草果、炙草、薑棗引);瘧在三陰,則以三陰治之(附子理中湯加草果統治三陰:玉竹、焦朮、乾薑、草果、炙草、附片、薑棗引)。

白話文:

少陽症:青皮飲

  • 青皮
  • 厚朴
  • 柴胡
  • 黃芩
  • 法夏
  • 雲苓
  • 白朮
  • 草果
  • 炙草
  • 用薑棗引藥

太陽經症

  • 麻黃
  • 桂枝
  • 杏仁
  • 炙草
  • 用薑棗引藥

太陽腑症

  • 焦朮
  • 茯苓
  • 豬苓
  • 桂枝
  • 澤瀉
  • 草果
  • 炙草
  • 用薑棗引藥

瘧疾在三陰經

  • 使用三陰經治療法(附子理中湯加草果統治三陰):
  • 玉竹
  • 焦朮
  • 乾薑
  • 草果
  • 炙草
  • 附片
  • 用薑棗引藥

倘弦化脈虛有汗,但輔其正氣而邪自除,則統陰陽而溫補之(經驗方:黃耆、焦朮、附子,首烏、秦歸、玉竹、草果、雲苓、炙草、薑棗引),未有不隨手而效者。《機要》曰:「瘧有中三陽者,有中三陰者,其症各殊,同《傷寒論》,知治傷寒,則知治瘧。」余謂第知治傷寒,猶不足以治瘧,知傷寒矣,而知邪客風府,則足以治瘧矣。

白話文:

如果脈搏細弱無力,並伴隨出汗,治療原則應該是扶助正氣,讓邪氣自行消散,也就是平衡陰陽,溫補氣血(經驗方:使用黃耆、焦朮、附子、首烏、秦歸、玉竹、草果、雲苓、炙草、薑棗引),這樣治療通常都能見效。

《機要》中說:「瘧疾有的影響三陽經,有的影響三陰經,症狀不盡相同,但和《傷寒論》中的傷寒病類似,懂得治療傷寒,就能治療瘧疾。」

我覺得僅僅懂得治療傷寒還不夠,治療瘧疾,還要懂得邪氣侵襲風府(風池穴和肩井穴之間的部位)的情況,這樣纔能有效治療瘧疾。

所同於傷寒者,症;所異於傷寒者,脈。傷寒之脈,隨陰陽變遷;瘧症之脈,一弦字貫徹。知所以治傷寒,而於陰陽勝復之理,邪正交戰之時,臟腑行經之穴,無不灼知之矣。業醫者,欲驗一己之功修,請自試之治瘧。

白話文:

與傷寒相同的是症狀;與傷寒不同的是脈象。傷寒的脈象會隨著陰陽的變化而變遷,而瘧疾的脈象則是一根弦貫穿始終。如果懂得治療傷寒,對於陰陽盛衰的道理、邪氣與正氣交戰的時機,以及臟腑經絡的運行,都應該非常清楚。學習醫術的人,如果想要檢驗自己醫療技術的進步,不妨從治療瘧疾開始嘗試。

2. 傷風脈論

六淫以風為首,人觸之為傷風,憎寒、壯熱、頭痛、身痛、嘔吐、口渴、脈浮而數。張元素羌活湯(羌活、防風、黃芩、白芷、川芎、蒼朮、細辛、生地、炙草、薑蔥棗引),不犯三陽禁忌,俗稱治傷風神方。且冬可以治寒,春可以治溫,夏可所治熱,秋可以治濕,為諸路之應兵。

白話文:

六種外因中,風是首要的。人接觸到風就會得感冒,症狀包括畏寒、發熱、頭痛、身體疼痛、噁心嘔吐、口渴、脈搏浮快。張元素的羌活湯(成分:羌活、防風、黃芩、白芷、川芎、蒼朮、細辛、生地、炙草、薑、蔥、棗)沒有三陽症狀的禁忌症,俗稱治感冒的靈丹妙藥。而且冬天可以治療寒證,春天可以治療溫證,夏天可以治療熱證,秋天可以治療濕證,是治療各種外感病的應急之藥。

但夏月傷暑,脈虛身熱,在所禁耳。旅店山居,醫難卒辦者,皆可自檢其方而用之。論未竣,客有笑於旁者曰:「世當叔季,元氣衰薄,雖傷風亦當用補,豈可概以羌活湯為治外感之總劑乎?」余勃然曰:君言時當叔季,對洪荒而言,在岐黃撰寫《靈》、《素》二經,已言叔季,何況今日。至所言元氣衰薄,謬亦甚矣。

白話文:

但是夏季受到暑熱侵襲,脈搏虛弱,身體發熱,這類情況在夏季是常見的。外出旅宿或住在山中,難以及時找到醫生,都可以自己檢視藥方,根據情況使用。還在討論之際,有人在旁邊笑著說:「現在正值衰敗的時代,元氣薄弱,即使是傷風也應該使用補藥,怎麼能概括地用羌活湯治療所有的外感疾病呢?」我勃然大怒說:你說現在正值衰敗的時代,相對於遠古來說,在岐伯和黃帝編寫《靈樞經》和《素問經》的時候,就已經說到了衰敗的時代,何況是現在。至於你所說的元氣衰薄,更是荒謬至極。

欲知今時,當觀已往。孔子刪書,斷自唐虞,唐虞之前,無論已。儒者侈言夏後殷周之盛。夏都安邑,四百四十一年,歷年多者,僅見一二;商都於亳,六百四十四年,歷年多者,僅見一二;周都豐鎬,八百七十四年。視夏商之元氣較厚,武王九十三,穆王百有四歲。信史豔稱而長壽者,尚不止二君,以及柱下吏、漆園叟、關令尹、王子晉,接踵而生,三代之元氣如是云云。經嬴秦二世,耗散殆盡。

白話文:

要了解現在,必須回顧過去。孔子編輯《尚書》,從唐堯虞舜開始,唐堯虞舜之前的事情,不值得關注。儒家誇耀夏、商、周盛世。夏朝都城安邑,存在 441 年,在位時間較長者,只有兩三位;商朝都城亳,存在 644 年,在位時間較長者,只有兩三位;周朝都城豐鎬,存在 874 年。相比之下,夏、商時期的國力較強,周武王享年 93 歲,周穆王享年 104 歲。史書記載的著名長壽者,不只這兩位,還有柱下吏、漆園叟、關令尹、王子晉,他們接續誕生,三代的國力可見一斑。但經過秦朝二世,國力消耗殆盡。

西漢都於長安,二百十有三年,高祖五十三,武帝七十一,餘元五十之壽;東漢都於洛陽,一百九十六年,光武六十三,明帝四十八,余無四十之壽。猶幸以壽名世者,黃石公、赤松子、東方朔、魏伯陽,有數可紀。自漢末歷魏晉五代,元氣衰薄極矣。四百餘年中,在位一二年居多,享壽一二十過半。

白話文:

西漢定都長安,歷經二百一十三年。其中,高祖劉邦活了五十三歲,武帝劉徹活了七十一歲,其他人大多活不到五十歲。東漢定都洛陽,歷經一百九十六年。其中,光武帝劉秀活了六十三歲,明帝劉莊活了四十八歲,其他人大多活不到四十歲。

值得慶幸的是,在歷史上存在著以長壽著稱的人物,例如黃石公、赤松子、東方朔和魏伯陽。自漢末至魏晉五代,國運衰微,人體元氣也極為薄弱。在這四百多年中,在位時間只有一兩年的皇帝佔大多數,而活到一二十歲以上的人也不到一半。

迄唐大統歸一,元氣方轉,二百八十九年,君之五十餘歲者,猶數數覯。為之臣者,許旌陽、孫思邈、鍾離權、呂岩類,皆以壽稱。由後梁五代,以致宋、元、明,元氣又寢衰矣。七百餘年中,位無五十年,壽少五十歲,其時若陳摶、張平叔、冷謙、周顛而外,壽不概見。歷代元氣,彰彰可考,天運循環,無往不復。

白話文:

到了唐朝統一之後,元氣才開始轉變,經過二百八十九年,當時五十多歲的人,仍時常可以看到。做官的人中,許旌陽、孫思邈、鍾離權、呂巖這一類,都以長壽著稱。從後梁五代,到宋朝、元朝、明朝,元氣又逐漸衰弱了。七百多年間,沒有官員在任超過五十年,壽命不到五十歲。這段時間,除了陳摶、張平叔、冷謙、周顛之外,長壽的人很少見。歷代的元氣變化,都可以清楚地考察到。上天的運行是循環往復的,沒有永遠不變的。

逮及我朝,元氣大轉。以一萬八百年為一時計之,堯舜在中天之初,距今四千餘年,今正當中天之中。膺彼蒼之眷顧,代見聖人之生;鍾維岳之精靈,世徵仁者之壽。貞元會合,間氣渾涵。滌環宇之妖氛,宏開壽域;躋斯民於渾噩,普樂春臺。雨時腸若,海宴河清;五星聯珠,兩曜合璧。

白話文:

到了我們這個時代,元氣發生了重大的轉變。我們用一萬八百年為一個計時單位,堯舜時代處於這個計時單位的初期,至今已有四千多年,現在正處於這個計時單位的正中。上天眷顧我們,讓我們這一代見證聖人的誕生;天賦予我們智慧和靈性,讓每一個時代都出現有仁德的人。時間運行到了最佳時期,天地間的氣息渾厚而和諧。滌蕩一切妖氣,開創一個長壽的時代;讓百姓從昏沉中甦醒,普遍享受安樂的時光。此時,天下風調雨順,一片祥和安寧;五顆星連珠,日、月合璧,預示著國泰民安。

一時應運生者,相皆耄耋,人率期頤。廣洛浦之耆英(《宋史》:文路公彥博,結洛陽社,惟司馬溫公光,年未七十,共余俱八十、九十老人,謂之洛社耆英會),屢屢開千叟之宴;集香山之人瑞(潛確《類書》白樂天年七十,以刑部尚書致任,自號香山居士。會老年宴集於履道里,合之得九人,皆年高致仕者。

白話文:

那個時候,應運而生的老人們,個個都高齡八十多,甚至九十多歲。洛陽的耆老們(《宋史》:文路公彥博組織洛陽社,只有司馬溫公光,年紀還不到七十,其他都是八十、九十歲的老人家,而被稱為「洛社耆英會」),常常舉辦千歲宴。聚會香山的老壽星們(《潛確類書》:白樂天七十歲時,以刑部尚書退休,自號香山居士。曾在履道里召集老年人舉辦宴會,一共九個人,皆是年紀高且已退休的官員)。

人慕之,繪為九老圖),在在建百歲之坊。余家世居邵邑,資水之湄,龍山之麓,同時百歲者五人。水之北,盧老、羅老,一婦歸黃;山之南,一婦歸呂,一婦氏唐。而八十、九十者,指不勝屈。一武庠(石輯五),年已八十矣,弓著六鈞,矢穿七札,演劇猶作小旦之音。

白話文:

人們都很仰慕他(湯斌),畫成九老圖,各地都建立了紀念百歲壽星的牌坊。我的家族世代居住在邵邑,在資水河畔、龍山山腳,同時有五個人都是百歲高齡。水北邊有盧老和羅老,還有一位女性嫁給了姓黃的人家;山南邊有一位女性嫁給了姓呂的人家,還有一位姓唐的女性。而八十歲、九十歲的老人,多到數不清。有一位叫石輯五的武庠,已經八十歲了,還能拉開六百斤的弓箭,射穿七層靶子,唱戲時還能唱出年輕女子的聲音。

即吾門一領青衿,相傳五代(高祖諦直公,冊名周應京;曾祖元愷公,冊名周士雋;祖存仁公,冊名周良階;父誕登,冊名周道岸),俱年愈八十,詳於乘冊。外祖(黃正禮)九十七,在黌門八十有三。母舅(黃文鐸)九十三,為孝廉六十餘二。「世上難逢百歲人」,古人語也,想古來百歲最難覯,以今觀之,當易之曰:「世上隨逢百歲人」。「人生七十古來稀」,唐人詩也,想唐時,七十歲者亦稀有。

白話文:

我們這一脈的家譜上記載,五代先祖(高祖父諦直公,名周應京;曾祖父元愷公,名周士雋;祖父存仁公,名周良階;父親誕登,名周道岸)都活過80歲,詳細記載在族譜中。外祖父(黃正禮)97歲,在私塾教書83年。舅舅(黃文鐸)93歲,做過孝廉60多年。「世上難逢百歲人」,這是古人的話。以前認為百歲老人很難見,如今來看,應該改為:「世上隨處可見百歲人」。「人生七十古來稀」,這是唐人的詩句。唐朝時,70歲的人也很少見。

今觀之,當易之曰:「人生七十世間多」。元氣之足,稟賦之厚,三代以來,未有如我朝之盛者。治病者亦惟率由舊章焉耳,傷風漫云補乎哉!

白話文:

現在看來,應該把「人生七十古來稀」這句話改成「現代七十歲的人很多」。我們現代人的元氣充足,體質強健,在歷朝歷代中都是前所未有的。治療疾病的方法也只要遵循古代的規範罷了,傷寒病怎麼能隨便說是補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