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症匯》~ 卷之三 (3)
卷之三 (3)
1. 項
《奇疾方》云：有人患頭項腫大，又非癭瘤，忽痛忽不痛，外現五色之紋，按之半空半實，此乃痰病結成，似瘤非瘤，似癭非癭也。方用海藻、半夏、白芥子、南星、人參、桔梗、貝母各三錢、茯苓五錢，昆布一錢，附子一分，甘草一錢，水煎服，此方乃消上焦之痰聖藥也。
又有海藻、昆布，以去其癭瘤之外象，消其五色之奇紋，妙在消痰而仍不損氣，則胃氣健而痰易化也。一劑知，二劑消大半，三劑則全消，四劑永不再發也。
《續玄怪錄》云：安康伶人刁俊朝，其妻巴嫗，項生一癭，初若雞卵，漸大如升。積五年，大如數斛之鼎，重不能行，有聲如音樂。積數年，癭外生小穴，如針芒者，不知幾千億。每天陰欲雨，則穴中吹白煙，霏霏如線縷，漸高布散，結為屯云，雨則立降。其家少長懼之，咸請遠送巖穴。
妻懼送，請決折之。後朝即淬利刃，將及之中，軒然有聲，逐四分破裂，有一大猱，跳躍而去。即以白絮裹之，癭疾頓愈。時大定中也，後猶有說不具論。
一婦項下忽生一腫塊，漸緣至奶上腫起，莫知何病。偶用刀刺破，出清水一碗，日久不合。有道人見之曰：此蟻漏耳，因用飯誤食蟻故耳。詢之果然。道人云：此易治，但用穿山甲數片，燒存性為末，敷遂愈，蓋穿山甲蟻之所畏也。
薛己治一男子，素善怒，左項忽腫，漸大如升。用清痰理氣，而大熱作渴，小便頻濁。薛謂腎水虧損，用六味地黃，補中益氣而愈。亦有胸脅等處，大如升斗，或破而如菌、如榴，不問大小，俱治以前法。
舉人江節夫，項臂脅肋各結一核，服祛痰降火軟堅之劑益甚。薛為肝膽經血少而火燥也。江執前藥，至明年六月，各核皆潰，脈浮大而澀。薛斷秋金將旺，肝木被克，必不起，後果然。
予郡大人，項邊忽癢，漸起白痕一條，相延漸欲至喉，癢不可忍，群醫莫識。一方士用刀輕開其痕，內出白蝨不計其數而愈。士云：此即蝨瘤之類，凡內皮作癢，或起痕，或高起，即是症也。
補中益氣湯
黃耆（一錢五分，蜜炙），人參，甘草，白朮，陳皮，當歸（各五分），升麻，柴胡（各三分）
姜三片，棗二枚煎。
六味地黃丸（見頭門）
白話文：
有人患上頭頸腫大，但又不是癭瘤，時而疼痛時而不痛，外觀呈現五種顏色的紋路，按壓起來感覺半空半實，這其實是痰病結成的，看起來像腫瘤又不像腫瘤，像癭瘤又不像癭瘤。可以用海藻、半夏、白芥子、南星、人參、桔梗、貝母各三錢、茯苓五錢、昆布一錢、附子一分、甘草一錢，用水煎服，這個藥方是消除上焦痰的聖藥。
此外，用海藻和昆布，可以去除類似癭瘤的外觀，消除五顏六色的奇怪紋路，妙處在於消除痰的同時又不損傷氣，這樣胃氣強健，痰就容易化解。服用一劑就能見效，兩劑可以消除大半，三劑就能完全消除，四劑之後就永遠不會再復發。
《續玄怪錄》記載，安康的伶人刁俊朝，他的妻子巴嫗，脖子上長了一個癭瘤，剛開始像雞蛋一樣大，後來逐漸長得像升一樣大。過了五年，長得像好幾斛大的鼎，重得無法行走，發出的聲音像音樂一樣。又過了幾年，癭瘤外面長出像針尖大小的孔洞，不知道有多少個。每天陰天快要下雨時，這些孔洞中就會吹出白煙，像絲線一樣飄散，逐漸升高散開，結成一團團的雲，一下雨就立刻下下來。他的家人老老少少都很害怕，都想把他送到深山洞穴裡。
妻子害怕被送走，請求把癭瘤割開。後來，刁俊朝就磨快刀刃，快要割到癭瘤時，突然發出巨大聲響，癭瘤四分五裂，從裡面跳出一隻大獼猴，跳躍逃跑了。刁俊朝立刻用白色的棉絮包紮，癭瘤就立刻痊癒了。當時是大定年間，後來還有其他的說法，這裡就不詳細論述了。
有一個婦女脖子下面突然長了一個腫塊，逐漸蔓延到乳房上面腫起來，不知道是什麼病。有人偶然用刀刺破，流出一碗清水，過了很久傷口都沒癒合。有個道士看到後說：「這是蟻漏啊，是因為吃飯時不小心吃到螞蟻造成的。」詢問之後果然如此。道士說：「這很容易治療，只要用穿山甲幾片，燒成灰，敷在傷口上就能痊癒，因為穿山甲是螞蟻最害怕的東西。」
薛己治療一個男子，他平時就容易發怒，左邊脖子突然腫起來，逐漸長得像升一樣大。用清痰理氣的方法治療，反而引起發熱口渴，小便頻繁渾濁。薛己認為是腎水虧損，就用六味地黃丸，並配合補中益氣的方法治療才痊癒。還有一些腫塊長在胸脅等部位，像升斗那麼大，有的破裂後像蘑菇、像石榴，無論大小，都用之前的方法治療。
舉人江節夫，脖子、手臂、脅肋等部位都長了腫塊，服用祛痰降火、軟化堅硬的藥物反而更嚴重。薛己認為是肝膽經血不足，導致火氣旺盛的緣故。江節夫還是堅持服用之前的藥，到了第二年六月，每個腫塊都潰爛了，脈象浮大而澀。薛己判斷秋季金氣將要旺盛，肝木會被金克制，一定會病重不治，後來果然如此。
我的郡大人，脖子邊突然發癢，逐漸出現一條白色痕跡，蔓延開來快要到喉嚨了，癢得讓人無法忍受，很多醫生都不知道是什麼病。有個方士用刀輕輕劃開白色痕跡，裡面跑出數不清的白虱子，病就好了。方士說：「這就是虱子瘤之類的，凡是皮膚內層發癢，或者出現痕跡，或者隆起，就是這個病症。」
補中益氣湯
黃耆（蜜炙過的一錢五分）、人參、甘草、白朮、陳皮、當歸（各五分）、升麻、柴胡（各三分）。 加薑三片，棗子兩枚煎煮。
六味地黃丸（做法見頭部疾病章節）
2. 喉
夏子益《奇疾方》云：有人患咽喉生肉一塊，層層疊疊，漸漸腫起不痛，日久有竅出臭氣，廢飲食。用臭橘葉煎湯，連服而愈。
〔源按〕病患腫而不痛，或痛而不潰者，皆痰也。此症生肉喉間，層層相疊，漸腫不痛，亦痰之所為。久則但有竅出臭氣，乃痰之毒，泄於外也。若非痰則必痛而潰矣。臭橘葉散氣消痰，氣散則痰化，故服之得愈。
華佗云：有人喉中似有物，行動吐痰則痛難忍。身上皮膚開裂，有水流出，目紅腫而又不痛，足如斗腫而又可行，真絕世不見之症。此乃人食生菜，有蜈蚣子在葉，不知而食之，乃生蜈蚣於胃口之上。入胃則胃痛，上喉則喉痛，飢則痛更甚也。方用雞一隻，煮熟，五香調治，芬馥之氣逼人，乘人睡熟，將雞列在病人口邊，則蜈蚣自然外走。若蜈蚣走出之時，當即拿住，或一條，或數條，候出盡自愈。
大約喉中無物走動，則無蜈蚣矣。當即服全膚湯十劑，則皮膚之裂自愈，而雙足如斗亦消矣。蓋蜈蚣在上焦，非藥入能救，因藥下後即至胃中而蜈蚣卻在胃口之上，故不能殺之也。所以引其外出，然後以藥調治，其氣血自愈。皮膚開裂者，乃蜈蚣毒氣盤居肺邊，肺生毛皮，故皮膚開裂。
兩足如斗，足乃腎之部位，肺居上為腎之母，母病則子亦病，然腎水不乏而毒留於腎部，故足之皮，大而浮，非骨之病也。所以能走耳，眼屬肝，肝受肺氣之毒熏蒸，故紅腫耳。
丹溪云：有咽痛諸藥不效者，此非咽痛，乃鼻中生一條紅線如發，懸一黑泡，大如櫻珠，垂掛到咽門而止。口中飲食不入，惟用深取土牛膝根，獨條肥大者，搗碎入好醋三五滴，同研細，滴入鼻中二三點，即系斷珠破，吐出瘀血立安。
《綱目》云：有人患飲食食下，若別有咽喉，斜過膈下，經達在脅，而作痞悶。以手按之，則瀝瀝有聲。以控涎丹十粒服之，少時悶處熱作，一聲轉瀉，下痰飲數升。垂飲食正下，而達胃矣。
竇氏云：有一婦年二十三歲，懷妊九月矣。一日魚骨梗喉間，至半日嘔吐，繼至以血碗許，魚骨尚在喉中。忽吐一條約三尺余，形如小腸潤五分。內有所食魚菜、粉皮，飯未化，家人為推入口中，尚餘五寸，其夫復納之。遂昏倦，自此嘔吐不止，湯亦不能進，延余治之，遂將生炭火一盆，放病榻前，以好醋一碗沃之，使醋氣盈滿其室，清其神也。
進以牛黃清心丸，腹覺有微痛，再用人參一分，紅花、丹皮、當歸、川芎、生地、阿膠煎服，五六帖病愈。
孫東宿治臧少庚，年五十。每飲食胸膈不順利，覺喉管中梗梗，宛轉難下，大便燥結，內熱，肌肉漸瘦。醫與五香連翹湯、五膈丁香散，諸治膈之劑，嘗試不效。孫至，觀其色蒼黑，目中炯炯不耗，惟氣促骨立。孫知其有機心人也。其脈左弦大，右滑大。孫謂之曰：據脈乃謀而不決，氣鬱成火，脾志不舒，致成痰涎。
因而血少便燥，內熱肌消。張雞峰有言，膈乃神思間病，即是推之，子當減思慮，斷色欲，薄滋味，絕妄想，俾神思清淨，然後服藥有效。不然，世無大丹，而草木石何足恃哉？子既遠來，予敢不以肝膈相照！茲酌一方頗妥，歸即制服，其方用桂府滑石六兩，炙甘草、白芥子各一兩，蘿蔔子、射干、連翹各一兩半，辰砂五錢，以竹茹四兩煎湯，打饅頭為丸，綠豆大。每食後及夜用燈心湯送下一錢五分，一日三服，終劑而病如失。
全膚湯
甘草，苡仁，當歸（各一兩），白芍（五錢），黃耆，防風（各五分），荊芥，陳皮（各一錢）
水煎服。
控涎丹
甘遂（去心），大戟（去皮），白芥子
等分為末，糊丸，臨臥薑湯送下。
牛黃清心丸（見目門）
白話文：
有人喉嚨長出一塊肉，一層層疊起來，慢慢腫大卻不痛，時間久了會出現小洞，冒出臭氣，導致無法進食。用臭橘葉煮湯，連續服用就能治好。
（註解：腫卻不痛，或者痛但不潰爛的，多半是痰。這個症狀是喉嚨長肉，層層疊疊，逐漸腫大卻不痛，也是痰造成的。時間久了只剩小洞冒出臭氣，是痰的毒素從外排出。如果不是痰，就會疼痛潰爛。臭橘葉可以散氣消痰，氣散了痰就化解了，所以服用後能治好。）
華佗說：有人喉嚨裡像有東西，吞嚥或吐痰時會疼痛難忍。身上皮膚開裂，有水流出，眼睛紅腫但不痛，腳腫得像斗一樣大但還能走路，真是世間罕見的怪病。這是因為吃了生菜，菜葉裡有蜈蚣卵，不知情吃下去，導致蜈蚣在胃口之上生長。蜈蚣進入胃就胃痛，到喉嚨就喉痛，餓的時候更痛。治療方法是用一隻雞，煮熟後用五香調味，香氣濃郁，趁病人睡著時把雞放在病人嘴邊，蜈蚣就會自己爬出來。蜈蚣爬出來時要立即捉住，可能是一條或數條，等蜈蚣都出來了病就會好。
大致上，喉嚨裡沒有東西在跑動，就不是蜈蚣引起的。接著要服用全膚湯十劑，皮膚裂開就會痊癒，腳腫如斗也會消退。因為蜈蚣在上焦（身體上半部），藥物無法直接到達，藥物進到胃裡，蜈蚣卻在胃口之上，所以無法殺死它。因此要引誘它出來，然後再用藥調理，氣血自然就會恢復。皮膚開裂是因為蜈蚣的毒氣停留在肺的旁邊，肺主皮毛，所以皮膚才會裂開。
兩腳腫得像斗，腳是腎的部位，肺在上為腎之母，母親生病了兒子也會跟著生病，但腎的水分並未減少，只是毒素留在腎部，所以腳的皮膚才會腫大而浮腫，並非骨頭的疾病。因此還能走路。眼睛屬於肝，肝受到肺的毒氣薰蒸，所以才會紅腫。
朱丹溪說：有人喉嚨痛，吃了很多藥都沒效，這不是單純的喉嚨痛，而是鼻腔裡長了一條像頭髮一樣的紅線，懸掛著一個像櫻桃一樣大的黑色水泡，垂到咽喉門口就停止。導致口中無法進食，只能用深挖的土牛膝根，選單條肥大的，搗碎後加入三五滴好醋，一起磨細，滴入鼻腔兩三滴，紅線和水泡就會斷裂破裂，吐出瘀血病就立刻好了。
《本草綱目》說：有人吃飯時，食物好像經過另一個喉嚨，斜著穿過橫膈膜，到達肋骨，導致胸悶。用手按壓，會發出瀝瀝的聲音。服用十粒控涎丹，過一會胸悶處會發熱，然後一聲轉動，排出數升的痰液。之後食物就正常地進入胃裡了。
竇氏說：有一個二十三歲的婦女，懷孕九個月了。一天，魚刺卡在喉嚨裡，過了半天開始嘔吐，接著吐出了一碗血，魚刺還在喉嚨裡。突然吐出一條長約三尺多，形狀像小腸般，有五分粗的軟管。裡面有吃過的魚肉、蔬菜、粉皮，飯還沒消化。家人幫她把吐出的軟管塞回嘴裡，還剩五寸，她丈夫又把剩下的塞了回去。之後就昏睡疲倦，開始不斷嘔吐，連湯都喝不下，請我來醫治。我於是點燃一盆炭火，放在病床前，倒入一碗好醋，讓醋氣充滿房間，使她的神智清醒。
然後給她服用牛黃清心丸，感覺肚子微微作痛。再用人參一分，加上紅花、丹皮、當歸、川芎、生地、阿膠煎服，吃了五六帖病就好了。
孫東宿治療臧少庚，五十歲。每次吃飯胸口都不順暢，感覺喉嚨管裡哽哽的，難以下嚥，大便乾燥，體內有熱，肌肉逐漸消瘦。醫生給他開了五香連翹湯、五膈丁香散等治療胸膈的藥，都沒效果。孫東宿來了之後，觀察他臉色蒼黑，眼睛明亮但沒有精神，只有呼吸急促，瘦得皮包骨。孫東宿知道他是一個心機很重的人。他的脈象左邊弦大，右邊滑大。孫東宿對他說：根據脈象，你是有所圖謀卻又難以決斷，氣鬱化火，脾氣不舒暢，導致痰涎產生。
因此血液減少大便乾燥，體內有熱肌肉消瘦。張雞峰曾說，胸膈的病是心思過度造成的，因此要減少思慮，斷絕色慾，飲食清淡，杜絕妄想，使精神清淨，然後服藥才有效。不然，世上沒有靈丹妙藥，而草木石頭又算得了什麼呢？你既然遠道而來，我不敢不以誠相待！現在給你開一個比較穩妥的藥方，你回去照著服用，藥方是：桂府滑石六兩，炙甘草、白芥子各一兩，蘿蔔子、射干、連翹各一兩半，辰砂五錢，用竹茹四兩煎湯，將藥打成饅頭大小的藥丸，像綠豆那麼大。每次飯後和晚上用燈心草湯送服一錢五分，一天三次，服用完藥病就好了。
全膚湯
甘草、薏苡仁、當歸（各一兩），白芍（五錢），黃耆、防風（各五分），荊芥、陳皮（各一錢）
用水煎服。
控涎丹
甘遂（去心）、大戟（去皮）、白芥子
等分磨成粉末，用糊做成藥丸，睡前用薑湯送服。
牛黃清心丸（內容見眼科相關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