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集》~ 卷上諸論 (13)
卷上諸論 (13)
1. 答何勉亭孝廉書附論令正血蠱痰喘危症因由
心禪與當代士大夫,往來手扎甚多。予概不採錄,惟此書論病論脈,體會入細,實與《內經》相發明,洵足津逮後學。謂之「痰壅血蠱治案」,誰曰不宜?(淞樵評)
徐淞樵曰:「統觀諸作,大有根柢之學,故能元元本本,傾笥而出。其知病也由於博涉,其識脈也由於多診,其達藥也由於屢用。是以論痰不拘拘於喻氏痰飲,獨出機杼,自我作古;論痢主通不主澀,挽瀾既倒,砥柱中流。至論推摩、針灸、熏蒸、薄貼各法,又皆出自心得,因時制宜。」
不落前人窠臼。予於虎林僧廬,與之合併數月,其指下活人多矣。且性甚謙和,虛懷若谷;日有診治,歸必質正於予,賞奇析疑,相得甚歡。臨行不勝悵悒,因乞詩留別,率成長句二律,以志雪泥鴻爪之印云爾。
有僧把臂最相宜,況是清譚玉屑時;南海林泉君久住,西湖風月我深知。竺干學淺慚留髮,靈素功多易察眉;更喜能傳元化術,金針要度世人述。
心燈炯炯洛伽懸,普照群迷世大千;學道只今隨意試,逃禪自古藉醫傳。姓名不落徐王后,謦咳應通孔孟前;老我此肱慚未折,校讎卻為疲丹鉛。
白話文:
答何勉亭先生書,並論治血蠱痰喘危症之因由
我和當代許多士大夫往來書信甚多,大多數我都沒有收錄。唯獨這篇論述疾病和脈象的文章,體會深刻細膩,確實能闡發《內經》的精髓,足夠讓後學受益匪淺,文中提出的痰壅血蠱的治療方法,誰能說它不對呢?(淞樵評)
徐淞樵說:綜觀他的所有著作,都具有深厚的學問根基,所以才能夠從根本上,將學問傾囊而出。他對疾病的認識來自於博覽群書,對脈象的識別來自於大量的臨床診斷,對藥物的運用來自於多次的實際使用。因此,他論述痰證,並不拘泥於喻昌的痰飲理論,而是獨具匠心,自成一家。論述痢疾,主張通利,而不主張澀滯,在醫學潮流已趨偏差的情況下,他如同中流砥柱般,力挽狂瀾。至於推拿、針灸、熏蒸、敷貼等方法,也都源於他的心得體會,並能因時制宜,不落入前人的窠臼。我在虎林的僧舍與他一起生活了幾個月,親眼見他治癒了很多病人。而且他為人謙遜和善,虛心好學,每天都有病人前來求診,診治完畢後必定向我請教,我們共同探討疑難雜症,相處融洽。他離去時,我甚感不捨,於是寫詩一首送別,以記下這段難忘的經歷。
(詩)
與僧友誼深厚,更值此清談雅聚之時。您長居南海,我則熟知西湖風光。您的學問雖淺,但謙虛好學,令人敬佩;您的醫術精湛,很容易就能看出您的高超醫技。更令人高興的是,您能傳授精妙的醫術,用金針濟世救人,值得後人學習傳述。
我的心燈照亮著洛伽山,普照世間迷茫眾生。我如今隨心所欲地學習醫道,古來許多得道高僧都是藉由醫術來弘揚佛法。我的名字不會留名青史,但我的醫術聲譽如同孔孟先賢一般,廣為流傳。我年老了,卻仍感嘆自己的學識不足,撰寫醫書勞累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