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震篡

《古今醫案按》~ 卷五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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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9)

1.

朱丹溪治一人。病喘不得臥。肺脈沉而澀。此外有風涼濕氣。遏其內熱不得舒。以黃芩陳皮木通各一錢五分。蘇葉、麻黃桂枝各一錢。生薑黃連各五分。甘草二分。煎服數帖而愈。

白話文:

朱丹溪大夫治癒了一位病人。病人喘得不行,不能平躺睡覺。肺線脈搏沉細,澀滯不流暢。此外,病人的體內有風寒濕氣,阻遏體內的熱氣,使熱氣不能舒展而發散。朱丹溪用黃芩、陳皮、木通各一錢五分,蘇葉、麻黃、桂枝各一錢,生薑、黃連各五分,甘草二分,煎服了幾付藥,病就好了。

又治吳輝妻孕時足腫。七月初旬。產後二日。因洗浴即氣喘。但坐不得臥者五月矣。惡寒。得暖稍寬。兩關脈動。黃柏皆虛無。百藥不效。朱以丹皮、桃仁、桂枝、茯苓乾薑、五味、枳實厚朴、桑皮、紫蘇、栝蔞實煎服。一服即寬。三服得臥。病如失。蓋作汙血感寒治之也。

白話文:

再次治療吳輝的妻子,在她懷孕時腳腫脹,於七月初旬生完孩子後,洗完澡後就開始氣喘,臥牀休息超過五月。怕冷,暖和一點才略微舒緩。她兩隻關脈的脈搏都虛弱無力。無論服用黃柏或者其他藥方都無法治癒,朱丹溪醫生使用丹皮、桃仁、桂枝、茯苓、乾薑、五味、枳實、厚朴、桑皮、紫蘇、栝蔞實煎服於她。一劑藥服用之後就舒緩了,三劑藥服用之後就能夠躺下休息了。她的病好像不翼而飛一樣消失了,蓋因她患了汙血感冒所造成的病。

震按首案宜用定喘湯。此方尚未妥貼。以黃連與沉澀脈不合也。次案用藥似雜。而與病情恰對。毫無可議。丹溪尚有一案。身痛與氣喘並作。已收在痛風門。可以同閱。

白話文:

震按:第一個案例應該使用「定喘湯」。這個藥方還不太合適,因為黃連與沉澀的脈象不合。第二個案例用藥似乎很雜,但與病情非常符合,毫無可議之處。丹溪還有一個案例,是身體疼痛和氣喘同時發作的,已經收錄在痛風門中,可以一起參考。

汪石山治一人。體肥色白。年近六十。痰喘聲如曳鋸。夜不能臥。汪診之。脈浮洪。六七至中或有一結。曰。喘病脈洪。可治也。脈結者。痰礙經隧耳。宜用生脈湯加竹瀝。服之至十餘帖。稍定。患者嫌遲。更醫用三拗湯五拗湯。勢漸危。於是復以前方。服至三四十帖。病果如失。

白話文:

汪石山曾經給一個人治病。這個人身體肥胖,皮膚白皙,年紀接近六十歲,痰喘的呼吸聲像鋸子在鋸木頭一樣。晚上無法入睡。汪石山診斷他的脈象,發現脈搏浮而洪大,六七次脈搏中或有一次脈搏結滯。汪石山說:「喘病的脈象洪大,可以治療。脈搏結滯,是痰液阻塞經絡的緣故。應使用生脈湯加上竹瀝,服用到十幾帖藥,病情略有控制。患者嫌治療進展太慢,更換了另一位醫師使用三拗湯、五拗湯,病情逐漸危急。於是他又恢復服用先前開立的藥方,服用到三四十帖藥,病情果然像散失了一樣。」

又治一婦人。年五十餘。素有嗽病。忽一日大喘。痰出如泉。身汗如油。脈浮而洪。似命絕之狀。令速用生脈散一帖。喘定汗止。三帖後。痰亦漸少。再於前方加栝蔞實、白朮、黃芩、當歸、芍藥。服二十帖而安。

白話文:

又醫治一名五十多歲的婦女,一直患有咳嗽的疾病。突然有一天喘得很厲害,痰液湧出像泉水一樣,身上汗出如油,脈搏浮而洪大,像是奄奄一息的樣子。於是命令立即使用生脈散的藥方來治療。喘息便停止了汗也止住了。經過三次藥方後,痰液也漸漸減少。於是再在藥方中加入栝蔞實、白朮、黃芩、當歸、芍藥。服用二十帖藥方後,病情便安定了。

又一人年逾六十。病氣喘。汪診之。脈皆縈縈如蛛絲。曰。病不出是夜矣。果如期而逝。

震按石山三案。以脈洪為可治。脈微細為不治。所當著眼。

又一人形長。色蒼瘦。年四十。每秋涼病痰嗽氣喘不能臥。春暖即安。病此多年。醫用紫蘇、薄荷荊芥等以發表。用桑皮、石膏半夏等以疏內。雖暫輕可。不久復作。汪診之。脈頗洪滑。此內有鬱熱也。秋涼則皮膚緻密。內熱不能發泄。故病作矣。內熱者。病本也。今不治其本。

白話文:

還有一個人形體瘦長,面色青黃,40歲。每到秋天涼爽時,就會得痰喘氣急的病,晚上睡不好。到了春天暖和了,病情就好了。患這個病已經很多年了,醫生用紫蘇、薄荷、荊芥等藥發散外邪,用桑皮、石膏、半夏等藥疏通內邪,雖然暫時可以減輕病情,可是不久病情又會加重。汪醫生診斷後,發現他的脈象洪滑有力,這是內有鬱熱。秋天涼爽時,皮膚緻密,內熱發不出來,所以病情發作了。內熱是疾病的根本,現在只治標不治本。

徒用發散以虛其外。則愈不能當風寒。疏內以耗其津。則愈增鬱熱之勢。遂進三補丸大黃、貝母、栝蔞。丸服。仍令每年立秋。先服滾痰丸四十粒。病漸安。

白話文:

單純使用發散的藥物宣洩內部的鬱熱,則更讓身體無法接觸風寒。疏泄內臓以耗費津液,則鬱熱就會更加增長。於是進補了包含大黃、貝母、栝蔞的補丸,症狀漸漸減輕。並且每年立秋,先服用滾痰丸四十粒,病情漸漸好轉。

又一婦年五十。形色脆弱。每遇秋冬。痰嗽氣喘。自汗體倦。或噁心作嘔。汪診之。脈皆浮緩而濡。曰。表虛不御風寒。激內之鬱熱而然。遂用參、耆各三錢。麥冬、白朮各一錢。黃芩、歸身、陳皮各七分。甘草、五味各五分。煎服十餘帖而安。次年秋間。滯下。腹痛後重。

白話文:

有一個五十歲的婦女,形色脆弱,每到秋冬季節,就會痰嗽氣喘,自汗體倦,有時候還會噁心嘔吐。

汪醫生診她的脈象,都是浮緩而濡。汪醫生說,她的表虛不禦風寒,激發她體內的鬱熱,所以才會出現這些症狀。

於是,汪醫生用了人參、黃耆各三錢,麥冬、白朮各一錢,黃芩、歸身、陳皮各七分,甘草、五味子各五分,煎服十多帖後,症狀就減輕了。

第二年秋天,這個婦女又出現了腹瀉、腹痛、大便後重的情況。

脈皆濡細稍滑。汪曰。此內之鬱熱欲下也。體雖素弱。經云。有故無殞。遂以小承氣利兩三次。腹痛稍除。後重未退。再以補中益氣加枳殼、黃芩、芍藥煎服。仍用醋澆熱磚。布裹。坐之而愈。

白話文:

此人的脈象濡細且稍滑。汪醫師說,這是體內的鬱熱想要向下引發的病症。身體雖然原本就虛弱,根據《黃帝內經》所說,只要有徵兆,就不會突然死亡。於是使用小承氣湯以利小便兩到三次,腹痛稍有改善。但是,腹脹的問題還沒消除。後來再使用補中益氣湯加上枳殼、黃芩、芍藥煎服。另外將醋澆在熱磚上,再用布包起來,讓病人坐下後就好了。

震按秋涼喘嗽之證。近日甚多。若外寒束其內熱。不過此證中之一種耳。然已虛實不同如此。故必辨之以脈。乃無差誤。

白話文:

震顫醫生,依照我的觀察,近期秋涼喘嗽的病患增多了。若外界的寒冷抑制了內在的熱,這種情況只是其中的一種而已。然而虛實症狀差異很大。因此,一定要辨別脈象,纔能夠確保治療不出錯。

李士材治宋敬夫令嬡。中氣素虛。食少神倦。至春初。忽然喘急。悶絕不知人。手足俱冷。咸謂立斃矣。李曰。氣虛極而金不清肅。不能下行。非大劑溫補。決無生理。遂以人參一兩。乾薑三錢。熟附子三錢。白朮五錢。一服即蘇。後服人參七斤余。薑、附各二斤。遂全愈不復發。

白話文:

李士材為宋敬夫的妾醫治疾病。她的中氣一向虛弱,飲食少,精神倦怠,到了初春,她突然氣喘急促,昏迷不省人事,手腳都冰涼,眾人都認為她馬上就要死了。李士材說:“她的中氣虛弱到了極點,肺金不能清肅,降氣功能減弱,症狀困頓昏迷,沒有重劑溫補,肯定無法救治。”於是,他用人參一兩,乾薑三錢,熟附子三錢,白朮五錢一服湯藥,病人立即蘇醒過來。後來他繼續給她服用人參七斤多,乾薑、附子各二斤。最後病人痊癒,不再發病。

又治孫芳其令嬡。久嗽而喘。凡順氣化痰。清金降火之劑。幾於遍嘗。絕不取效。一日喘甚煩躁。李視其目則脹出。鼻則鼓扇。脈則浮而且大。肺脹無疑矣。遂以越婢加半夏湯投之。一劑而減。再劑而愈。李曰。今雖愈。未可恃也。當以參朮補元。助養金氣。使清肅令行。竟因循月許。終不調補。再發而不可救矣。

白話文:

李時珍還治療了孫芳的兒媳婦。她長期咳嗽帶喘。各種順氣化痰、清金降火的藥幾乎都試過了,就是不見效。有一天喘得很厲害,還焦躁不安。李時珍看她的眼睛突出,鼻子扇動,脈搏浮而大,肺脹無疑了。於是用越婢加半夏湯給她治療,一劑藥喘就減輕了,再服一劑就好了。李時珍說:「現在雖然好了,但不能掉以輕心。應該用參朮補元,幫助增強肺氣,使肺氣肅清、功能正常。」結果拖延了一個多月,始終沒有調補好。病人病情再次發作,就無法挽救了。

文學顧明華。十年哮嗽。百藥無功。診其兩寸數而澀。李曰。澀者。痰火風寒。久久盤踞。根深蒂固矣。須補養月餘。行吐下之法。半年之間。凡吐下十次。服補劑百餘。遂愈。更以補中益氣為丸。加雞子秋石。服年許。永不復發。

白話文:

病人姓顧名明華,患哮喘十年,各種藥物治療都無效。李醫生診斷他的脈搏又數又澀,李醫生說:「脈搏澀,是痰火風寒長期盤踞,根深蒂固造成的。必須調理一個多月,然後再進行吐下治療。」經過半年,病人吐下十次,服用補藥百餘次。哮喘終於痊癒。李醫生又用補中益氣丸加雞子秋石為病人繼續調養一年,哮喘再也沒有復發。

震按士材三案。一用大劑溫補。一用疏解化痰。一用吐下。間以補養。三法如鼎足。治病無偏欹。

孫東宿治少司空凌繹泉。年已古稀。原有痰火之疾。正月初。因勞感冒。內熱咳嗽。痰中大半是血。鼻流清水。舌胎焦黃芒刺。語言強硬不清。大小便不利。喘急不能睡。亦不能仰。以高桌安枕。日惟額伏枕上而已。醫治半月不瘳。孫診之。兩手脈浮而洪。兩關滑大有力。知其內有積熱痰火。

白話文:

孫東宿醫治少司空凌繹泉,當時凌繹泉已經七十多歲了,原本就有痰火之疾。正月初,凌繹泉因勞累而感冒,內熱咳嗽。痰中大多是血,鼻涕清水直流。舌頭又焦黃又刺痛,說話含混不清,大小便都不順暢。喘息急促,不能入睡,也不能仰臥。只能在高桌子上放個枕頭趴著睡。經過半個月的醫治,凌繹泉的病情還沒有好轉。孫東宿診斷後,發現凌繹泉的兩手脈搏又浮又洪,兩關的脈搏滑大有力。他知道凌繹泉體內積蓄了熱痰火。

為風邪所閉。復為怒氣所加。故血上逆。議者以高年見紅。脈大發熱為懼。孫曰。此有餘證。諸公認為陰虛而用滋陰降火。故不瘳。法當先驅中焦痰火積熱。後以地黃補血等劑收功。可也。乃以栝蔞、石膏各三錢。半夏曲橘紅、桑皮、前胡杏仁、酒芩、蘇子水煎。沖萊菔汁一小盞。

白話文:

這是風寒引起的不通,又加上怒火的刺激,所以血液往上逆流。討論的人看到高齡的人出現血色,脈搏強而有力,發熱,就感到恐懼。張景嶽說,這是實證,諸位醫師認為是陰虛而用滋陰降火的方法,所以沒有治癒。方法應該先排除中焦的痰火積熱,然後用地黃補血等藥物來治療。可以先用栝蔞、石膏各三錢,半夏曲、橘紅、桑皮、前胡、杏仁、酒芩、蘇子水煎,沖服蘿蔔汁一小盞。

一劑而血止。次日診之。脈仍浮而洪大。尚惡寒。此因先時不解表。竟用滋陰。又加童便降下太速。以致風寒鬱而不散。故熱愈甚也。改以定喘湯。一劑而喘減。二劑而熱退不惡寒。再診之。兩手浮象已無。惟兩關脈鼓指。此中焦痰積膠固。不可不因其時而疏導之。以清中丸當歸龍薈丸共二錢進之。

白話文:

第一劑藥就止血了。第二天診脈,脈象仍浮而洪大,仍然怕冷。這是因為先前沒有解表,竟然服用滋陰藥物,又加上用童便煎煮藥物,降下太快,導致風寒凝結不散,所以發熱更嚴重。改用定喘湯,一劑藥喘息就減輕了,二劑藥發熱退了,也不再怕冷。再次診脈,雙手浮脈的象徵已經沒有了,只有兩關脈搏動像彈手指一樣。這是中焦痰積膠固,不可不趁機疏導。服用清中丸和當歸龍薈丸各二錢。

其夜下稠黏穢積甚多。予憶丹溪有云。凡哮喘火盛者。白虎湯加黃連、枳實有功。正此證對腔法也。與十劑。外以清中丸同雙玉丸夜服。調理而安。

白話文:

那天晚上分泌的濃稠黏膜特別多。我想起丹溪(朱震亨,元代醫家)曾經說過:凡是哮喘是由於火勢旺盛引起的,可以服用白虎湯加黃連、枳實來治療。這正是對症下藥的方法。我開了十劑藥。此外,還配了清中丸和雙玉丸,讓患者在晚上服用。經過調理,患者的病情得到了緩解。

震按此人以富貴之體。古稀之年。不能臥又半月之久。亦殊危矣。乃竟用消痰發表。清火行滯。重劑收功。可見病無一定之局。只恐棄活著而走死著。又防活著認得不清。必以半攻半補。不攻不補。為持重之法。仍是死著也。後案喻公之蛤蚧二十枚。人參十兩。可謂棋逢敵手。

白話文:

震顫先生診視此病人,其體質富貴,年紀將近古稀,臥病在牀已經超過半個月,情況十分危急。卻最終使用消痰發表、清熱通便的藥方,用重劑治療才奏效。可見病情並沒有固定的規律,只怕放棄活法而用死法。另外要注意的是,活法則必須診斷清楚,必須以半攻半補、不攻不補的治療方法為持重之策。否則仍然是死法。後面的案例是喻大夫用蛤蚧二十枚、人參十兩治療,可謂是棋逢敵手。

喻嘉言治施眉蒼肺痿喘嗽。吐清痰。肢體痿軟不能舉動。脈來虛數。以蛤蚧二十枚酒浸酥炙。人參、黑參各十兩。蜜丸。時時噙化。不終劑而痊。

白話文:

喻嘉言醫生治療施眉蒼的肺痿、喘嗽。他吐出清痰,四肢軟弱無力,不能動彈。脈搏虛弱而數快。用蛤蚧二十隻浸在酒中,用酥油炙烤。人參、黑參各十兩。做成蜜丸。時時含化。還沒有吃完一劑藥,就痊癒了。

孫起伯肺脹。服耗氣藥過多。張路玉診之。脈浮大而重按豁然。飲食不入。幸得溺清便堅。與局方七氣。每劑用人參三錢。肉桂、半夏曲、炙甘草各一錢。生薑四片。四劑霍然。蓋肺脹實證居多。此脈虛大。不當以尋常論也。

白話文:

孫起伯得了肺脹的毛病,服用了很多耗氣的藥物。張路玉為他診脈,脈象浮大,按壓有力,突然感到開朗。患者飲食不進,但大便清稀,小便稠固。遂給予局方七氣,每劑用人參三錢、肉桂、半夏曲、炙甘草各一錢、生薑四片。四劑藥服下,病情即霍然而愈。一般來說,肺脹大多是實證,但此患者脈虛大,不能以尋常的理論來論斷。

又治一尼肺脹。喘鳴肩息。服下氣止嗽藥不應。漸至胸腹脹滿。脈得氣口弦細而澀。此必勞力氣上。誤飲冷水傷肺。肺氣不能收斂所致也。遂與越脾湯減麻黃。加細辛、葶藶。大瀉肺氣而安。

白話文:

另有一個尼姑因肺脹滿的緣故,喘息並發出似鴨子在呼吸的聲音,服過使下氣且止咳的藥之後,卻不見效果。漸漸地胸腹感到脹滿,脈搏診得氣口部位的脈搏細弱且澀澀的。這是必然由於過度勞累,因而氣往上升,錯誤地喝了冷水,導致傷及肺部,肺氣無法收斂所造成的。於是給予她越脾湯,並且將麻黃減量,加入細辛、葶藶來大力宣洩肺氣,病情纔得到緩解。

震按此方加減最巧。上案用七氣湯成方亦巧。觀其論脈溯因。而細心體貼之。乃知其巧。予邑有友範君。哮喘已久。向用金匱腎氣丸。時效時不效。吳門繆松心先生診之曰。伏飲內踞有年。明是陽衰濁泛。但綿延日久。五旬外。痰中雜以血點。陰分亦漸損傷。偏剛偏柔。用藥兩難措置。

白話文:

震氏認為這個方的加減用藥非常巧妙。上文的七氣湯的成方也很巧妙。觀察他論述脈象、追溯病因,再仔細體會,就能明白他的巧妙用心。我家鄉有個朋友範君,哮喘病已有多年。以前服用過《金匱要略》裡的腎氣丸,有時有效,有時無效。後來吳門的繆松心先生診治後說:「伏飲內踞多年,明顯是陽氣衰弱、濁氣泛溢。但病情綿延日久,範君已年過五十,痰中雜有血點,陰分也逐漸受損。偏剛偏柔,用藥很難取捨。」

仿金水六君煎意。用熟地炭四錢。當歸炭一錢。茯苓三錢。炙草四分。川貝一錢半。青鹽、陳皮一錢。淡菜漂三錢。杏仁三錢去皮尖鹽水炒。半月後復診。晨用金匱腎氣丸以治本。晚服苓桂術甘加味以治標。生於術米泔浸切片曬三兩。粗桂木曬八錢。炒半夏二兩。雲苓三兩。

白話文:

效仿金水六君煎的藥方。使用熟地炭四錢,當歸炭一錢,茯苓三錢,炙甘草四分,川貝一錢半,青鹽、陳皮一錢,淡菜漂三錢,杏仁三錢,去皮尖,用鹽水炒。半個月後複診。早上服用金匱腎氣丸以治療根本。晚上服用苓桂術甘湯加味以治療標證。生於術米泔浸切片曬乾三兩,粗桂木曬八錢,炒半夏二兩,雲茯苓三兩。

炙草六錢。杏仁霜一兩六錢。鹿脊骨三兩。用麻黃四錢煎湯。炙北細辛三錢曬。水泛丸。此證向來背脊畏寒。甚則哮發。服此方而畏寒除。隔三年。忽起淋濁。莖中痛脹。繆曰。此新病。以瀉丙出壬為正治。但素有痰飲。滋膩之品。傷陽助濕。究非所宜。當變法治。庶與本證無礙。

白話文:

炙甘草六錢。杏仁霜一兩六錢。鹿脊骨三兩。用麻黃四錢煎湯。炙北細辛三錢曬乾。用水丸服。此證以前症狀都是背脊怕冷。嚴重時會引發咳嗽。服用此方後,怕冷的症狀就消除了。經過三年,忽然又引發淋病。莖中有疼痛脹痛感。繆曰。這是新發生的疾病。以瀉丙出壬來治療是正確的。但之前有痰飲,吃滋膩的食物,會傷陽助濕,畢竟不適宜。應變更治療方法,以免妨礙治療本證。

羊脊骨五錢。小木通一錢。鹽水炒黃柏三分。生甘草梢五分。赤白茯苓各半三錢。水飛辰砂五分。調入服。三劑淋濁即愈。半年後改定丸方。曰。飲踞中焦。歷年已久。前主溫煦太陽寒水之臟。與病機極合。用藥可無事更張。第溺管有精淋。由來已非旦夕。雖云腎氣不堅所致。

白話文:

羊脊骨五錢。小木通一錢。鹽水炒黃柏三分。生甘草梢五分。赤白茯苓各半三錢。水飛辰砂五分。調入服。三劑淋濁即愈。半年後改定丸方。曰。飲踞中焦。歷年已久。前主溫煦太陽寒水之臟。與病機極合。用藥可無事更張。第溺管有精淋。由來已非旦夕。雖雲腎氣不堅所致。

羊脊骨五錢、小木通一錢、鹽水炒黃柏三分、生甘草梢五分、赤茯苓、白茯苓各半三錢、水飛辰砂五分,調和後服用。三劑淋濁即愈。半年後改變丸藥配方。說:飲踞中焦已經很多年了。前藥方主治溫暖太陽寒水之臟,與病機十分符合。服用此藥方不必更改。只是尿道有精淋的症狀,由來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了,雖然說因腎氣不堅所致。

其降多而升少。亦非所宜。今造一方以兼顧之。嫩毛鹿角二兩鎊。羊脊骨三兩炙黃打碎。生菟絲子三兩曬。北細辛三錢曬。生黃耆皮一兩五錢曬。蜜水炙麻黃三錢。桂枝粗木七錢曬。生於術米泔水浸曬乾三兩。茯苓三兩曬。炙黑甘草五錢炒黃。半夏一兩五錢。杏霜一兩五錢。

白話文:

鹿茸太補,而人參太升,兩者都不適合。現在我做一個方子來兼顧兩者。嫩鹿茸二兩,研成粉末。羊脊骨三兩,烤黃後打碎。生菟絲子三兩,曬乾。北細辛三錢,曬乾。生黃耆皮一兩五錢,曬乾。蜜水炙麻黃三錢。桂枝粗木七錢,曬乾。生於術米泔水浸泡後曬乾三兩。茯苓三兩,曬乾。炙黑甘草五錢,炒黃。半夏一兩五錢。杏霜一兩五錢。

橘紅一兩曬。為末。用苡仁煮漿糊丸。後隔數年。已六旬余。換丸方用熟地四兩水煮。歸身一兩五錢。製半夏炒黃一兩半。雲苓三兩。橘紅曬一兩。炙黑甘草五錢。生臺術三兩米泔水浸生用。嫩毛鹿角一兩五錢。蛤蚧兩對去頭足炙。熟附子七錢。淮牛膝一兩四錢。生左牡蠣二兩研細水飛。

白話文:

一兩橘紅曬乾,研成細末。用薏米煮成糊狀,加入橘紅末做成丸藥。放置數年後,已經六十多歲了,換用新的丸藥配方。用四兩熟地用水煮,加一兩五錢的當歸身,一兩半炒黃的製半夏,三兩雲苓,一兩曬乾的橘紅,五錢炙黑的甘草,三兩生臺術用米泔水浸泡後生用,一兩五錢嫩毛鹿角,兩對蛤蚧去掉頭足炙乾,七錢熟附子,一兩四錢淮牛膝,二兩生左牡蠣研細,用清水過濾。

羊脊骨三兩炙黃打碎。杏仁三兩去皮尖油。北細辛三錢曬。澤瀉一兩五錢炒。為末。苡仁煮漿搗丸。以上諸方。攝納腎陽。溫通督脈。疏刷肺氣。開豁濁痰。標本悉能照顧。巧更極矣。宜乎服之而宿疾全瘳也。

白話文:

用三兩羊脊椎骨烤到金黃色後打碎。用三兩杏仁去皮後,用香油炒熟。用三錢北細辛曬乾。用一兩五錢澤瀉炒乾。將以上材料磨成粉。用苡仁煮漿,然後搗成丸。以上這些藥方,都可以收納腎陽,溫暖並疏通督脈,疏通肺氣,清除濃濁的痰液。對病情的根源和表現出來的症狀都能顧及到。真是精妙極了。難怪服用後宿疾就能完全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