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目至寶》~ 卷一 (2)
卷一 (2)
1. 軒轅黃帝說眼病目科
帝曰：外障者，肝中得病；內障者，膽中用藥。外障肝上有膜，先令吃藥去膜，然後用點藥；內障者，膽上有膜，膽汁熱枯，用藥調理，喚作青風內障，虛則補之。二十以上，三十以下，涼藥多不妨。五十以上，七十以下，宜用溫藥。赤眼、毒眼，須用治心肺血氣之藥。審其虛實，解心肺氣，先宜解，後點洗。
及患翳膜，眼睛不疼痛，不用宣解。婦人血氣，先治頭風，然後治眼，非俗說之談。凡人患眼，皆因酒色思慮，憂愁悲哭，食毒鹹酸，致令血氣不均，肝氣損動。調理肝肺，則用藥明矣。
白話文：
黃帝說：眼睛外面的疾病，是肝臟出了問題；眼睛內部的疾病，是用膽來治療。眼睛外面的疾病，如果肝上有翳膜，要先吃藥去除翳膜，然後再使用點眼藥；眼睛內部的疾病，如果膽上有翳膜，且膽汁因為熱而枯竭，要用藥調理，這種情況叫做青風內障，虛弱的要補養。二十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的人，使用寒涼的藥物大多沒關係。五十歲以上，七十歲以下的人，適合使用溫性的藥物。紅眼病、毒眼，必須使用治療心肺血氣的藥物。要仔細判斷是虛證還是實證，疏解心肺之氣，先要疏解，然後再點眼藥或清洗。
如果患有翳膜，眼睛卻不疼痛，就不需要使用疏解的藥物。婦女的血氣問題，要先治療頭風，然後再治療眼睛，這不是一般人說的說法。凡是人患上眼睛疾病，都是因為飲酒過度、貪戀女色、思慮過多、憂愁悲傷、吃有毒的食物或過鹹過酸的食物，導致血氣不調和，肝氣受損。調理肝肺，用藥就清楚明白了。
2. 四季五行發揮妙訣
天地造化，陰陽變通，五行匹配而有象，四肢體類以成形。天有日月，人有雙眸，在眼通乎腎臟，外分五輪，內應五臟，運稟四時，通流百脈。是乃春和萬物，木旺之時，肝氣盛而腎氣衰。夏日敷榮，火氣炎上，心氣旺而肝氣衰。秋令收成，金氣騰旺，肺氣旺而肝氣衰。冬至滯根，水性乃全，腎氣旺而肝氣生，乃曰子母生成之造化。
人眼者，肝之外候也。肝氣不和，則瘀血灌睛；肺氣不和，則眼睛澀癢；脾氣不和，則白仁淡黃；腎氣不和，則多流冷淚；心氣不和，則時常赤澀。血輪受病，察於心；風輪受病，察於肝；水輪受病，察於腎；肉輪受病，察於脾；氣輪受病，察於肺，故乃相生相剋理正明源。識五臟之盛衰，知四時之造化，自有生以來，皆資氣血，氣滯血虛，目病自生。
若氣血調和，安有斯患？人登事務，多貪酒色，大冒風寒暑濕，過食口味，將息失度，以致肝膽受於風邪，因入膀胱而致冷淚。冬天大寒，春天凜烈，九夏清涼，三秋酷熱，陰陽毒氣則春三陽所生。
故陰陽雜于丹田，毒氣一日二日離丹田，三日四日在脾胃，五日六日在臟腑，或傳變而目赤，在肝而目痛，在肺而多癢，在腎而瞻視不明，在脾而爛眩倒睫，在肝膽而胬肉攀睛，克在脾胃三焦而視物不明，克在膀胱，故有頭痛流淚，瞻視昏花，補肝散實能奏效。脾冷則珠睛澀癢，驅風散而相之。
腎冷則黑花散亂，補腎丸大有奇功。肺冷瞻視難開，清肺散而調之。有熱兮，柴胡散發散，仍使通肝散。腫兮，清肝散通利，兼用涼脾。決明散、羚羊角散、還睛散眾疾施為，地黃丸、定心丸息內有效。胎前產後檀香散、當歸散、二宜散須當詳用；冷熱風虛，五退散、清涼散、白薇散消息效驗。目赤深紅，眼睛痛澀，乃肝經實熱，須當瀉肝、清心、涼脾，其效必矣。
目赤淡紅，眼睛微澀，乃肝經虛熱，須當溫涼調順驅逐，是疾愈焉如故。氣粗口味不攬，是乃脾胃積熱，翳障遮睛，或如粟粒，成如梅花。白仁腫痛，肺與腸積熱。不腫而有瘡翳者，肺臟傳於風涎。赤脈多者，心之虛也。白睛黃者，酒欲食傳脾胃。血灌瞳人，心經壅熱。腎經風熱，羞明生花，無翳者，宜補。
痛如針刺者，通利即除。眼睛癢者，驅風旋愈。撞刺者，住痛為先。斑瘡者，消毒宜早。調理陰陽，所謂醫者乃人之司命，通達玄微，始終有準。妄行針刺，藥有誤身，深可戒也。
白話文：
天地運轉變化，陰陽相互轉化，五行相互配合而產生現象，四肢的結構也因此形成。天上有日月，人有雙眼，眼睛與腎臟相通，眼睛外部分為五輪，內部對應五臟，隨著四季運行，貫通全身經脈。這是因為春天萬物生長，木氣旺盛的時候，肝氣旺盛而腎氣衰弱；夏天陽光普照，火氣向上升騰，心氣旺盛而肝氣衰弱；秋天萬物收成，金氣旺盛，肺氣旺盛而肝氣衰弱；冬天萬物蟄伏，水性完全，腎氣旺盛而肝氣生發，這就是所謂的母子相生的自然變化。
人的眼睛，是肝臟的外部表現。肝氣不調和，就會有瘀血積聚在眼睛裡；肺氣不調和，眼睛就會乾澀發癢；脾氣不調和，眼白就會呈現淡黃色；腎氣不調和，就容易流冷淚；心氣不調和，眼睛就會時常發紅澀痛。眼睛的血輪出現問題，要從心臟來診斷；風輪出現問題，要從肝臟來診斷；水輪出現問題，要從腎臟來診斷；肉輪出現問題，要從脾臟來診斷；氣輪出現問題，要從肺臟來診斷，這就是五行相生相剋的道理。了解五臟的盛衰，就能知道四季的變化，人從出生以來，都依靠氣血來滋養，如果氣滯血虛，眼睛的疾病就會產生。
如果氣血調和，哪裡會有這些疾病呢？人們忙於事務，過度貪戀酒色，冒犯風寒暑濕，過食肥甘厚味，不注意調養休息，導致肝膽受到風邪侵襲，再傳到膀胱而引起流冷淚。冬天嚴寒，春天凜冽，夏天涼爽，秋天酷熱，陰陽之氣混雜，春天的陽氣由三陽所生。
因此，陰陽之氣混雜在丹田，毒氣從丹田離開，第一、二天在脾胃，第三、四天在臟腑，有的會轉化為眼睛發紅，在肝臟則會眼睛疼痛，在肺臟則會眼睛發癢，在腎臟則會視力模糊，在脾臟則會發生爛眼、眼睛倒睫等問題，在肝膽則會出現贅肉攀附眼球的情況，如果侵犯到脾胃三焦，就會視物不清，如果侵犯到膀胱，就會出現頭痛、流淚、視力模糊等症狀，使用補肝散等藥方就能有效。脾臟虛寒，則眼睛會乾澀發癢，可以用驅風散之類的藥方來治療。
腎臟虛寒，則眼睛會出現黑影散亂，服用補腎丸之類的藥方效果很好。肺臟虛寒，則眼睛難以睜開，用清肺散來調理。如果眼睛有熱，可以用柴胡散來疏散，配合使用通肝散。如果眼睛腫脹，用清肝散來疏通，同時配合使用涼脾藥物。決明散、羚羊角散、還睛散等藥方可以治療各種眼疾，地黃丸、定心丸等藥方對內在的調養有效。孕婦產前產後，可以使用檀香散、當歸散、二宜散等藥方，要注意詳細使用；對於寒、熱、風、虛等症狀，可以用五退散、清涼散、白薇散等藥方來治療。眼睛紅得深，又痛又澀，這是肝經實熱，要瀉肝、清心、涼脾，效果必然很好。
眼睛紅得淺，稍微澀痛，這是肝經虛熱，要用溫涼的藥物來調順氣血，這個疾病就會痊癒。如果飲食不節制，脾胃就會積熱，眼睛就會出現翳障遮擋視線，或是像粟米般大小的顆粒，或是像梅花般的斑點。眼白腫痛，是肺和腸胃積熱。如果不腫卻有翳障，這是肺臟的風邪所致。紅血絲多，是心臟虛弱。眼白發黃，是飲酒過度和飲食不當導致脾胃問題。瞳孔充血，是心經有熱。腎經有風熱，則會怕光，眼前出現黑影，但沒有翳障，要用補腎的藥方治療。
如果眼睛刺痛，要疏通經絡才能消除。如果眼睛癢，用驅風的藥方可以治好。如果眼睛被撞傷刺傷，要先止痛。如果出現斑瘡，要盡早消毒。調理陰陽，醫生是掌握人生命運的人，要通曉醫理的奧妙，才能準確診斷和治療。如果隨意亂用針灸，或用藥錯誤，會傷害身體，這是要特別警惕的。
3. 明目賦
人眸有患，扶救在醫，視陰陽與虛實，察形色與盛衰，總二十四方之體用，分七十二證之候門。得高賢之趣則超然解晤，遇達人示教則表我扶危。又質曰：地黃散專治混睛外障。驅風散能除癢極難任，衝風淚出，清肺散消除暴風客熱，兩眥赤脈。犀角飲愈除黃膜上衝，清涼散冰翳瑕深而有效，消毒散瞼生風粟以無虞。
圓翳內障、坐起生花、黑翳如珠、肝虛雀目，補肝散、補腎丸悉能療治：兩瞼黏睛、胎風赤爛，風繾喎斜、胞肉凝脂，消風散、五退散盡獲平安。白薇丸善止漏睛膿出；洗肝散能平突出睛高。諺云：雞冠蜆肉、蠏睛、神祟撞刺、熱病傷寒、肝腸積熱，石決明散果驗；逆順生翳，黑風、青綠內障，花翳白陷，羚羊角散可投。牛角膏，小兒睛痛即止，柴胡散，小兒斑痘掃除。
詳論冰翳零花，拳毛倒睫，血灌瞳人，瞼肉硬痛，旋螺突起，赤膜下垂，通肝散而絕妙，滑翳、澀翳、白翳黃心痛如針剌，玉翳浮睛，小兒疳眼，還睛散而可投。黑花內障，涼瞻丸而有效，烏風形狀，瀉肝散服安康。決明丹、六神散小兒痘眼可用；定心丸、二黃丸侵睛胬肉以兼行。
偷針撞刺、昧目飛塵，荊防散而最妙；赤眼麻痘，風熱癢痛，勝金散而絕高。兔肝丸、蛤粉散專治小兒斑痘；大通散、四靈散偏醫血灌瞳人。爛眩風眼，碧霞散、青蠶、兒澤可洗；胎前產後，二宜散、檀香散服則安康。地黃丸，拳毛倒睫而可宜，遠志丸，丁翳根深而可除。予曰：當尋古義，猶有玄機，審玄文則倏然解悟，蒙指示則助我扶危。
先須審認浮沉，堪會人神在眼。天空狼藉，血忌休囚，四方風靜，云收全假，三光相助，遠年近日，深細團圓。狀若明珠出海；形如星月相同。或火熱昏蒙，或時刻不見，須在窮究，知趣洞別玄微。如啟盤而呈珠，擬撥雲而見日，則力才之功於茲可見矣。
白話文：
眼睛有疾病，治療要依靠醫生。要觀察陰陽虛實的狀況，辨別眼睛的顏色和氣勢的盛衰。總共有二十四種不同的治療方法，可以區分七十二種不同的眼疾徵候。如果能領悟高明醫者的精髓，就能夠超脫困境、豁然開朗；如果能得到高人的指點，就能幫助我解除病患的危險。
再說，「地黃散」專門治療眼球混濁、表面有障礙的疾病；「驅風散」能去除難以忍受的眼睛搔癢、迎風流淚；「清肺散」可以消除因風熱引起的急性眼疾、兩眼眥出現紅色血絲；「犀角飲」可以治療黃色薄膜向上蔓延的疾病；「清涼散」對於眼球深處的翳膜有效；「消毒散」可以防止眼瞼長出像粟米一樣的突起物。「補肝散」、「補腎丸」可以治療圓翳內障、眼前出現黑點像花朵一樣飛舞、黑翳像珠子一樣、以及肝虛引起的夜盲症；「消風散」、「五退散」可以治療眼瞼黏連、嬰兒時期感染風邪引起的眼瞼紅爛、眼歪嘴斜、眼瞼肌肉腫脹像凝固的脂肪等病症，使之平安痊癒。「白薇丸」擅長止住眼睛膿液流出；「洗肝散」能使眼睛突出恢復正常。
俗語說：雞冠、蜆肉、蟹眼、神祇作祟、被撞擊或刺傷、熱病傷寒、肝腸積熱等引起的眼疾，「石決明散」確實有效。無論是順向或逆向生長的翳膜、黑風內障、青綠色內障、花翳白陷等疾病，都可以使用「羚羊角散」來治療。小兒眼睛疼痛，可以用「牛角膏」立即止痛；小兒出疹，「柴胡散」可以清除。
詳細討論冰翳零星散布、倒睫毛、眼睛充血、眼瞼肌肉腫脹疼痛、旋螺狀突起物、紅膜下垂等疾病，「通肝散」有絕佳的療效。滑翳、澀翳、白翳中心泛黃、像針刺一樣疼痛、玉翳浮在眼球表面、小兒疳眼等疾病，可以用「還睛散」來治療。「涼瞻丸」對黑花內障有效；「瀉肝散」可以治療烏風形狀的眼疾。「決明丹」、「六神散」可用於小兒痘疹引起的眼疾；「定心丸」、「二黃丸」可用於治療侵犯眼睛的胬肉。
被異物刺傷、眼花模糊、眼前有飛塵，使用「荊防散」最為有效；紅眼病、麻疹引起的眼疾、風熱搔癢疼痛等，「勝金散」效果最好。「兔肝丸」、「蛤粉散」專門治療小兒疹痘；「大通散」、「四靈散」專門治療眼睛充血的疾病。爛眼皮、風眼等疾病，可以用「碧霞散」、「青蠶」和「兒澤」來清洗；孕前產後引起的眼疾，服用「二宜散」和「檀香散」可以安康。「地黃丸」適用於倒睫毛的狀況；「遠志丸」可以去除根深蒂固的丁翳。
我認為，應當探尋古人的醫理，其中還有深奧的道理。審視這些深奧的文字，就能夠豁然開朗；得到別人的指點，就能幫助我解除病患的危險。
首先必須仔細辨別病情的輕重，了解眼睛的虛實狀況。當天空像被亂塗亂畫一樣，表示氣血衰敗；當四方風靜、烏雲散去，表示病情有所緩和；當眼睛得到氣血和藥物的滋養，可以恢復到遠年或近日的狀態。眼睛的病狀，有深有淺、有粗有細、有圓有缺。眼睛看起來可能像明珠從海中浮現；也可能像星月一樣。有時眼睛會因熱而昏花，有時則會短暫失明。必須深入研究，了解其中的奧妙。就像打開寶盒呈現珠寶，撥開雲霧看到太陽，由此可見醫者的功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