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流注針經》~ 卷上 (5)
卷上 (5)
1. 流注指微針賦
疼實癢虛，瀉子隨母要指。，病之虛實者，癢則為虛，痛者為實。刺法云：虛則補其母，實則瀉其子。假令肝臟實，瀉肝之榮行間穴，屬火是子；肝臟虛，補肝之合曲泉穴，屬水是母。凡刺只取木經井滎俞經合五行，子母補瀉，此乃大要也。
想夫先賢迅效，無出於針經；今人愈疾，豈離於醫法。，古之治疾，特論針石，《素問》先論刺，後論脈；《難經》先論脈，後論刺。刺之與脈，不可偏廢。昔之越人起死，華佗愈躄，非有神哉，皆此法也。離聖久遠，後學難精，所以針之玄妙，罕聞於世。今時有疾，多求醫命藥，用針者寡矣。
徐文伯瀉孕於苑內，斯由其速；，昔宋太子性善醫書，出苑見一有孕婦人，太子自為診之，是一女。令徐文伯亦診之，乃一男一女。太子性急，欲剖腹視之。文伯因自請針之令落，於是瀉足三陰交，補手陽明合谷，胎應針而落，果如文伯之言也。
範九思療咽於江夏，聞見言稀。，傳曰：嘉祐中有太傅程公，守任於江夏，因母之暴患咽中有癰，卒然而長，寒氣不通，命醫者止可用藥治之，勿施針以損之。醫曰：咽中氣尚不通，豈能用藥，藥即下之，豈能卒效，故眾醫不敢措治。尋有醫博範九思云：有藥須用未使新筆點之，癰疽即便差。公遂取新筆與之，九思乃以點藥上癰，藥到則有紫血頓出，漸氣通而瘥。公曰：此達神聖之妙矣。公命九思飲，而求其方，九思大笑曰：其患是熱毒結於喉中，塞之氣不宣通，病以危甚。公堅執只可用藥，不可用針，若從公意，則必誤命，若不從公意，固不能施治，九思當日，曾以小針藏於筆頭中，妄以點藥，乃針開其癰而效也，若非如此，何如紫血頓下也。公方省而歡曰：針有劫病之功，驗於今日。古人云：為將不察士卒之能否，則不能決勝，為醫不察藥性之主治，則不能便瘥，文將無深謀遠慮，則無必勝，醫無先機遠見，治無必效也。
大抵古今遺蹟，後世皆師。，昔聖人留軌範，使後人仿學，不可獨強也。況於針術，隱奧難究，妙門出乎其類者，今之世誰能之，故聖人云：不可不遵先聖遺文也。
王纂針魅而立康，獺從被出；，傳曰：王纂少習醫方，尤精針石，遠近知名，嘉祐中縣人張方女，因暮宿於廣陵廟中，下有一物，假作其壻，因被魅感而病，纂為治之，一針有一祟從女被中走出，而病愈矣。
秋夫療鬼而獲效，魂免傷悲。，昔宋徐熙字秋夫，善醫方，為丹陽令，常聞鬼神吟呻甚悽苦。秋夫曰：汝是鬼何須知此!答曰：我患腰病，死雖為鬼，痛苦尚不可忍，聞君善醫，願相救濟。秋夫曰：吾聞鬼無形，何由措置?鬼云：縛草作人，子依之，但取孔穴針之。秋夫如其言，為針腰俞二穴，肩井二穴，設祭而埋之。明日見一人來謝曰：蒙君醫療，復為設祭，病今已愈，感惠實深，忽然不見。公曰：夫鬼為陰物，病由告醫，醫既愈矣，尚能感激，況於人乎?鬼姓斛名斯。
白話文：
流注指微針賦
疼痛是實證，瘙癢是虛證，瀉法要根據母子穴位來施針。疾病的虛實，瘙癢屬於虛，疼痛屬於實。針灸方法說：虛證則補其母穴，實證則瀉其子穴。例如，肝臟實證，就瀉肝經的榮穴行間穴（屬火，為子）；肝臟虛證，就補肝經的合穴曲泉穴（屬水，為母）。凡是施針，只取木經的井、滎、俞、經、合五個穴位，按照子母穴位的補瀉法施針，這就是針灸的大要領。
古人的針灸療效迅速，都來自於《針經》；現代人治病，也離不開醫學方法。古代治病，特別重視針灸， 《素問》先講針灸，後講脈診；《難經》先講脈診，後講針灸。針灸和脈診，都不能偏廢。古代的越人能起死回生，華佗能治愈跛足，並不是有什麼神力，都是運用這種方法。由於離聖賢久遠，後學難以精通，所以針灸的奧妙，很少在世上流傳。現在人生病，大多求醫吃藥，用針灸的人很少了。
徐文伯在苑內用針灸使孕婦流產，是因為他的方法迅速有效。從前宋朝的太子精通醫書，出宮看見一位懷孕的婦人，太子自己診斷，認為是女孩。讓徐文伯也診斷，結果是男孩和女孩。太子性子急，想要剖腹查看。文伯於是自告奮勇用針灸使其流產，於是瀉足三陰交穴，補手陽明合谷穴，胎兒隨著針灸而流產，果然如文伯所說。
範九思在江夏治療咽喉疾病，很少有人聽說。傳說：嘉祐年間有一個太傅程公，在江夏做官，因為母親突然患了咽喉癰腫，寒氣不通，請來的醫生都只能用藥治療，不敢用針怕加重病情。醫生說：咽喉氣血不通，怎麼能用藥，藥物下去了，怎麼能很快見效，所以眾多醫生不敢治療。後來有一個醫術高明的醫生範九思說：有藥物必須用新的毛筆蘸藥點在腫瘡上，癰疽就會很快好轉。程公於是取來新毛筆給他，九思就用毛筆蘸藥點在腫瘡上，藥物一到，就有紫色的血一下子流出來，漸漸氣血通暢而痊癒。程公說：這真是達到了神聖的妙境啊！程公請九思喝酒，並要他講出方法，九思大笑說：這種病是熱毒阻塞在喉嚨裡，導致氣血不通，病情非常危急。程公堅持說只能用藥，不能用針，如果按照程公的意思，就一定會誤了性命，如果不按照程公的意思，就沒辦法治療。九思那天，曾把小針藏在筆頭裡，假裝用藥點腫瘡，實際上是用針挑開癰腫才見效的，如果不是這樣，怎麼會有紫色的血一下子流出來呢？程公恍然大悟，高興地說：針灸有化解疾病的功效，今天得到了驗證。古人說：將帥如果不了解士兵的能力，就不能取得勝利，醫生如果不了解藥物的特性和主治，就不能使病人迅速痊癒，將領沒有深謀遠慮，就沒有必勝的把握，醫生沒有預見性，治療就沒有必效的把握。
總之，古今的醫術遺蹟，後世都在學習借鑒。從前聖人留下了典範，讓後人模仿學習，不能獨自逞強。何況針灸，奧妙難以窮盡，妙法超出常理的，當今世上誰能做到呢？所以聖人說：不能不遵循先賢的遺著。
王纂用針灸治療魅惑而使病人康復，魅祟從被子裡出來了。傳說：王纂年輕時學習醫方，尤其精通針灸，遠近聞名。嘉祐年間，縣裡張方的女兒，因為晚上住在廣陵廟裡，被一個東西附身，假裝成她的女婿，因此被魅惑而生病，王纂為她治療，一針下去就有一個魅祟從女兒的被子裡跑出來，病就好了。
秋夫治療鬼怪而獲得療效，鬼魂免去了痛苦。從前宋朝的徐熙，字秋夫，精通醫方，做丹陽縣令，經常聽到鬼神呻吟哭泣非常痛苦。秋夫說：你是什么鬼，为什么知道這個？鬼回答說：我患有腰痛，死了雖然是鬼，痛苦卻難以忍受，聽說你醫術高明，希望你能救濟我。秋夫說：我聽說鬼沒有形體，怎麼能治療呢？鬼說：用草紮成一個人的樣子，你照著它，只扎腰俞穴和肩井穴就行了。秋夫按照鬼的話去做，為它針刺腰俞穴和肩井穴，設祭埋葬。第二天看見一個人來謝恩說：承蒙你治療，我還給你設了祭祀，病現在已經好了，感激不盡，說完話就忽然不見了。公說：鬼是陰物，病了向醫生求治，醫生治好了，還能感激，何況是人呢？鬼姓斛名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