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灸甲乙經》~ 卷八 (3)
卷八 (3)
1. 五臟六腑脹第三
黃帝問曰：脈之應於寸口，如何而脹？岐伯對曰：其至大堅直以澀者，脹也。曰：何以知其臟腑之脹也？曰：陰為臟而陽為腑也。曰：夫氣之令人脹也，在於血脈之中耶，抑臟腑之內乎？曰：二者皆在焉，然非脹之舍也。曰：願聞脹舍？曰：夫脹者，皆在於腑臟之外，排臟腑而廓胸脅，脹皮膚，故命曰脹。
曰：臟腑之在內也，若匣匱之藏禁器也，各有次舍，異名而同處一域之中，其氣各異，願聞其故？曰：夫胸腹者，臟腑之城郭。膻中者，心主之中宮也。胃者，太倉也。咽喉少腹者，傳道也。胃之五竅者，閭里之門戶也。廉泉玉英者，津液之道路也。故五臟六腑，各有畔界，其病各有形狀。
營氣循脈，衛氣逆為脈脹，衛氣並血脈循分肉為膚脹（《靈樞》作營氣循脈為脈脹，衛氣並脈循分肉為膚脹）。取三里瀉之，近者一下（一本作分，下同），遠者三下，無問虛實，工在疾瀉也。曰：願聞脹形？曰：心脹者，煩心短氣，臥不得安。肺脹者，虛滿而喘咳。肝脹者，脅下滿而痛引少腹。
脾脹者，苦噦，四肢悶，體重不能衣。腎脹者，腹滿引背怏怏然，腰髀痛。胃脹者，腹滿胃脘痛，鼻聞焦臭，妨於食，大便難。大腸脹者，腸鳴而痛濯濯，冬日重感於寒則泄飧不化。小腸脹者，小腹䐜脹，引腰而痛。膀胱脹者，小腹滿而氣癃。三焦脹者，氣滿於皮膚中，殼殼然而不堅。
膽脹者，脅下痛脹，口苦，好太息。凡此諸脹，其道在一，明知逆順，針數不失。瀉虛補實，神去其室，致邪失正，真不可定，粗工所敗，謂之夭命。補虛瀉實，神歸其室，久塞其空，謂之良工。曰：脹者焉生，何因而有名？曰：衛氣之在身也，常並脈循分肉，行有逆順，陰陽相隨，乃得天和，五臟皆治，四時皆敘，五穀乃化。然而厥氣在下，營衛留止，寒氣逆上，真邪相攻，兩氣相搏，乃舍為脹。
曰何以解惑？曰：合之於真，三合而得。曰：無問虛實，工在疾瀉，近者一下，遠者三下，今有三而不下，其過焉在？曰：此言陷於肉肓而中氣穴者也。不中氣穴而氣內閉藏，不陷肓則氣不行，上越中肉則衛氣相亂，陰陽相逆。其於脹也，當瀉而不瀉，故氣不下。必更其道，氣下乃止，不下復起，可以萬全，惡有殆者乎。
其於脹也，必審其診，當瀉則瀉，當補則補，如鼓之應桴，惡有不下者乎。
心脹者，心俞主之，亦取列缺。肺脹者，肺俞主之，亦取太淵。肝脹者，肝俞主之，亦取太衝。脾脹者，脾俞主之，亦取太白。腎脹者，腎俞主之，亦取太谿。胃脹者，中脘主之，亦取章門。大腸脹者，天樞主之。小腸脹者，中窌主之。膀胱脹者，曲骨主之。三焦脹者，石門主之。膽脹者，陽陵泉主之。五臟六腑之脹，皆取三里。三里者，脹之要穴也。
白話文：
黃帝問道：脈搏在寸口處的表現，如果呈現脹的情況會是怎樣呢？岐伯回答說：脈搏搏動時，感覺非常大、堅硬、筆直且帶有澀滯感的，那就是脹的表現。黃帝又問：要如何知道是哪個臟腑發生脹呢？岐伯說：陰經對應的是臟，陽經對應的是腑。黃帝問：使人產生脹的氣，是在血脈之中，還是臟腑之內呢？岐伯說：兩者都有，但都不是脹的根本所在。黃帝問：那脹的根本所在在哪呢？岐伯說：所謂的脹，都是在腑臟之外，擠壓臟腑，擴張胸脅，使皮膚膨脹，所以才稱之為脹。
黃帝說：臟腑在體內，就像盒子櫃子裡存放著器具一樣，各有次序和位置，名稱不同，但都位於同一個區域內，它們的氣也各有不同，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岐伯說：胸腹就像臟腑的城牆，膻中是心臟的主宮，胃是儲存食物的倉庫，咽喉和少腹是傳遞通道，胃的五個孔竅是里弄的門戶，廉泉和玉英是津液流動的道路。所以五臟六腑各有界限，它們的疾病各有不同的表現。
營氣在脈中運行，衛氣逆行就會導致脈脹；衛氣與血脈一起在肌肉間運行就會導致膚脹（《靈樞》認為營氣在脈中運行會導致脈脹，衛氣與脈一起在肌肉間運行會導致膚脹）。針灸時，取足三里穴來洩瀉，離穴位近的扎一下，遠的扎三下，不論虛實，關鍵在於快速洩瀉。黃帝問：想知道各種脹的症狀是什麼？岐伯說：心臟脹的，會心煩、氣短，躺臥不安。肺脹的，會虛脹、氣喘咳嗽。肝脹的，脅肋下方脹滿疼痛，並且會牽引到小腹。
脾臟脹的，會打呃，四肢困倦，身體沉重到無法穿衣服。腎臟脹的，腹部脹滿，牽引到背部，感覺不舒適，腰部和臀部疼痛。胃脹的，腹部脹滿，胃脘疼痛，鼻腔聞到焦臭味，影響食慾，大便困難。大腸脹的，腸鳴且疼痛，像水流動一樣，冬天感寒則會拉稀，吃下去的食物沒有消化。小腸脹的，小腹脹滿，牽引到腰部疼痛。膀胱脹的，小腹脹滿，小便不通暢。三焦脹的，氣脹滿在皮膚之中，摸起來像鼓起一樣但不堅硬。
膽脹的，脅肋下方疼痛脹滿，口苦，喜歡嘆氣。以上這些脹，它們的病理機制是一樣的，只要明白順逆的道理，針灸取穴就不會出錯。虛證要洩，實證要補，這樣才能使精神恢復正常，讓邪氣失去依據，真氣才能發揮作用，這才是確定的治病方法，粗淺的醫生會因為不懂而導致病人喪命。補虛瀉實，精神回歸正常狀態，讓阻塞的地方得到疏通，這樣才是好醫生。黃帝問：脹是如何產生的？是什麼原因導致脹的發生？岐伯說：衛氣在體內，通常是與脈搏一起在肌肉間運行，運行有順有逆，陰陽相互配合，這樣才能達到陰陽平衡，五臟才能正常運作，四季才能有條理，五穀才能被消化吸收。然而，如果體內氣機向下，營氣和衛氣停滯，寒氣向上逆行，真氣和邪氣互相攻擊，兩股氣相搏，就會形成脹。
黃帝問：要如何解除疑惑？岐伯說：要結合真氣的情況，從三方面共同診斷才能得出結果。黃帝說：你曾說不論虛實都要快速洩瀉，近的扎一下，遠的扎三下，現在扎了三下還沒洩下來，這是什麼原因呢？岐伯說：這是因為針扎在肌肉深處而沒有扎在氣穴上。沒有扎到氣穴，氣就會內閉，不扎到肌肉深處，氣又無法運行；如果針扎到肌肉上部，衛氣就會紊亂，陰陽就會顛倒。對於脹來說，應該洩卻沒有洩，所以氣才沒有下降。必須要改變扎針的方式，使氣下降才能停止脹，如果扎了氣還沒下降，可以再試一次，這樣就能確保萬無一失，不會有危險。
對於脹的治療，一定要仔細診斷，該洩的就洩，該補的就補，就像敲鼓時槌子應鼓面一樣，不可能不洩下去。
心臟脹的，取心俞穴為主，也可以取列缺穴。肺臟脹的，取肺俞穴為主，也可以取太淵穴。肝臟脹的，取肝俞穴為主，也可以取太衝穴。脾臟脹的，取脾俞穴為主，也可以取太白穴。腎臟脹的，取腎俞穴為主，也可以取太谿穴。胃脹的，取中脘穴為主，也可以取章門穴。大腸脹的，取天樞穴為主。小腸脹的，取中窌穴為主。膀胱脹的，取曲骨穴為主。三焦脹的，取石門穴為主。膽脹的，取陽陵泉穴為主。五臟六腑的脹，都可以取足三里穴。足三里穴，是治療脹的重要穴位。
2. 水膚脹鼓脹腸覃石瘕第四
黃帝問曰：水與膚脹、鼓脹、腸覃、石瘕，何以別之？岐伯對曰：水之始起也，目窠上微腫，如新臥起之狀，頸脈動，時咳，陰股間寒，足脛腫，腹乃大。其水已成也，以手按其腹，隨手而起，如裹水之狀，此其候也。膚脹者，寒氣客於皮膚之間，殼殼然不堅，腹大，身盡腫，皮膚厚，按其腹，腹陷而不起，腹色不變，此其候也。鼓脹者，腹身皆腫大如膚脹等，其色蒼黃，腹筋（一本作脈）起，此其候也。
腸覃者，寒氣客於腸外，與衛氣相搏，正氣不得營，因有所繫，瘕而內著，惡氣乃起，息肉乃生。其始生也，大如雞卵，稍以益大。至其成也，如杯子狀，久者離歲月，按之則堅，推之則移，月事時下，此其候也。石瘕者，生於胞中，寒氣客於子門，子門閉塞，氣不通，惡血當瀉不瀉，血衃乃留止，日以益大，狀如杯子，月事不以時下，皆生於女子，可導而下之。曰：膚脹鼓脹可刺耶？曰：先刺其腹之血絡，後調其經，亦刺去其血脈。
曰：有病心腹滿，旦食則不能暮食，此為何病？曰：此名為鼓脹，治之以雞矢醴，一劑知，二劑已。曰：其時有復發者何也？曰：此食飲不節。故時有病也。雖然其病且已，因當風氣聚於腹也。
風水膚脹為五十九刺（《靈樞》作五十七刺），取皮膚之血者，盡取之。徒水，先取環谷下三寸，以䤵針刺之而藏之，引而內之，入而復出，以盡其水，必堅束之，束緩則煩悶，束急則安靜。間日一刺之，水盡乃止。飲則閉藥，方刺之時徒飲之，方飲無食，方食無飲，無食他食，百三十五日。
水腫，人中盡滿，唇反者死，水溝主之。水腫大臍平，灸臍中，無理不治。水腫，水氣行皮中，陰交主之。水腫腹大，水脹，水氣行皮中，石門主之。石水痛引脅下脹，頭眩痛，身盡熱，關元主之。振寒大腹石水，四滿主之。石水，刺氣衝，石水，章門及然谷主之。石水，天泉主之。
腹中氣盛，腹脹逆（《千金》作水脹逆），不得臥，陰陵泉主之。水中留飲，胸脅支滿，刺陷谷，出血，立已。水腫脹皮腫，三里主之。胞中有大疝瘕積聚，與陰相引而痛，苦湧泄上下出，補尺澤、太谿，手陽明寸口皆補之。
白話文：
黃帝問：水腫、皮膚脹大、腹部脹氣、腸覃、石瘕這些病症，要怎麼區分呢？岐伯回答：水腫剛開始的時候，眼睛周圍會稍微腫起來，像剛睡醒的樣子，脖子上的脈搏跳動明顯，有時會咳嗽，大腿內側會覺得冷，小腿腫脹，然後腹部才開始變大。如果水腫已經形成了，用手按壓腹部，會感覺腹部像裝滿水的袋子一樣，按下去會馬上彈起來，這就是水腫的徵兆。皮膚脹大，是因為寒氣侵入皮膚之間，摸起來鬆軟不緊實，腹部腫大，全身都腫脹，皮膚增厚，按壓腹部會凹陷下去，但是不會彈起來，腹部顏色也不會改變，這就是皮膚脹大的徵兆。腹部脹氣，是腹部和身體都腫大，像皮膚脹大一樣，但膚色呈現蒼黃，腹部青筋浮起，這就是腹部脹氣的徵兆。
腸覃，是寒氣侵入腸道外，和身體的衛氣互相搏鬥，導致正氣無法正常運行，因為有東西阻礙，腫塊在體內固定下來，產生惡氣，就會長出息肉。剛開始長的時候，像雞蛋那麼大，然後慢慢變大，長成形後，像杯子一樣，時間久了會持續好幾個月甚至好幾年，按壓時會感覺堅硬，推動它可以移動，月經來時會出血，這就是腸覃的徵兆。石瘕，長在子宮裡面，因為寒氣侵入子宮口，導致子宮口閉塞，氣血不通暢，本來應該排出的惡血沒有排出，淤積在體內，一天天變大，樣子像杯子，月經也不會按時來，這種病都發生在女性身上，可以利用藥物導引排出。黃帝又問：皮膚脹大和腹部脹氣可以用針刺治療嗎？岐伯回答：可以，先針刺腹部表面的血脈，然後調理經絡，也要針刺去除血脈中的瘀血。
黃帝問：有的人心腹脹滿，早上吃了東西，到了晚上就不能再吃了，這是什麼病呢？岐伯回答：這叫做腹部脹氣，可以用雞屎醴來治療，吃一劑就會有效果，吃兩劑就會痊癒。黃帝問：為什麼有的人病好之後又復發了呢？岐伯回答：這是因為飲食沒有節制，所以才會時常發病，雖然病症會好轉，但還是會因為風邪聚集在腹部。
風濕和皮膚脹大可以用五十九針（《靈樞》記載為五十七針）來治療，針刺皮膚表面的血管，盡量把血放出。如果是單純的水腫，先針刺環谷穴下方三寸的地方，用三棱針刺進去再拔出來，反覆操作，盡量把水放出來，必須用布帶緊緊綁住，綁太鬆會覺得煩躁，綁太緊就會感到安靜。隔一天針刺一次，等水都放乾淨了就停止。飲水要避開用藥的時間，在針刺放水的時候可以喝水，喝水的時候不要吃飯，吃飯的時候不要喝水，也不要吃其他東西，持續一百三十五天。
如果水腫導致人中部位都腫脹了，嘴唇外翻，這是死症，可以針刺水溝穴。如果水腫導致肚臍和腹部一樣高，可以灸肚臍，沒有治不好的。如果水腫是水氣在皮膚中流動，可以針刺陰交穴。如果水腫導致腹部脹大，是水氣在皮膚中流動，可以針刺石門穴。如果水腫引起腹痛，牽引到脅下，並感到脹痛、頭暈、發熱，可以針刺關元穴。如果水腫導致身體發冷、腹部脹大，可以針刺四滿穴。如果是石水病，可以針刺氣衝穴，也可以針刺章門穴和然谷穴。石水病還可以針刺天泉穴。
腹中氣太盛，腹部脹氣，無法躺下，可以針刺陰陵泉穴。如果水濕停留在體內，導致胸部和脅肋脹滿，可以針刺陷谷穴，放出瘀血，就能立刻痊癒。如果水腫導致皮膚腫脹，可以針刺足三里穴。如果子宮裡有大的疝氣、腫塊積聚，並牽引到陰部疼痛，且不斷地吐出東西，可以補尺澤穴、太谿穴，以及手陽明經的寸口穴。
3. 腎風發風水面胕腫第五
黃帝問曰：少陰何以主腎，腎何以主水？岐伯對曰：腎者至陰也，至陰者盛水也，肺者太陰也，少陰者冬脈也，其本在腎，其末在肺，皆積水也。曰：腎何以聚水而生病？曰：腎者胃之關也。關門不利，故聚水而從其類。上下溢於皮膚，故為胕腫。胕腫者，聚水而生病也。曰：諸水皆主於腎乎？曰：腎者牝藏也，地氣上者屬於腎而生水液，故曰至陰。
勇而勞甚則腎汗出，腎汗出逢於風，內不得入於腑臟，外不得越於皮膚，客於玄府，行於皮里，傳為胕腫，本之於腎，名曰風水。曰：有病腎風者，面胕龐然腫（《素問》無腫字）壅害於言，可刺否？曰：虛不當刺，不當刺而刺，後五日其氣必至。曰：其至何如？曰：至必少氣，時從胸背上至頭汗出，手熱，口乾苦渴，小便黃，目下腫，腹中鳴，身重難行，月事不來，煩而不能食，食不能正偃，正偃則咳甚，病名曰風水。曰：願聞其說。
曰：邪之所湊，其氣必虛，陰虛者陽必湊之，故少氣時熱而汗出，小便黃。小便黃者，少腹氣熱也。不能正偃者，胃中不和也。正偃則咳甚，上迫肺也。諸有水氣者，微腫見於目下。曰：何以言之？曰：水者陰也，目下亦陰也，腹者至陰之所居。故水在腹者，必使目下腫。真氣上逆，故口苦舌乾，臥不得正偃，則咳出清水也。
諸水病者，皆不得臥，臥則驚，驚則咳甚也。腹中鳴者，脾本於胃也。傳脾則煩不能食。食不下者，胃脘隔也。身重難以行者，胃脈在足也。月事不來者，胞脈閉也。胞脈者，屬心而絡於胞中，今氣上迫肺，心氣不得下通，故月事不來也。曰：有病龐然如水氣狀，切其脈大緊，身無痛者，形不瘦，不能食，食少，名為何病？曰：病主（《素問》作生）在腎，名曰腎風。腎風而不能食，善驚不已（《素》無不字），心氣痿者死。
風水膝腫，巨虛上廉主之。面胕腫，上星主之，先取噫嘻，後取天牖、風池主之。風水面胕（胕一作浮）腫，衝陽主之。風水面胕腫，顏黑，解谿主之。
白話文：
**黃帝問道：**少陰經脈為什麼主管腎臟，而腎臟又為什麼主管水液呢？
**岐伯回答說：**腎臟屬至陰，至陰之氣盛，所以能夠儲藏水液。肺臟屬太陰，少陰經脈與冬季的脈象相應，它的根本在於腎臟，末端則連繫肺臟，兩者都是積蓄水液的地方。
**黃帝問：**腎臟為什麼會積聚水液而導致疾病呢？
**岐伯回答說：**腎臟是胃的關卡，當這個關卡功能失調，水液就會聚積，並從其同類的水道運行。水液往上往下溢出到皮膚，就會造成浮腫。浮腫的產生，就是因為水液聚積而導致的疾病。
**黃帝問：**各種水腫疾病都與腎臟有關嗎？
**岐伯回答說：**腎臟是陰性的臟器，地氣上升是屬於腎的，並由此產生水液，因此稱為至陰。如果一個人過於勇猛勞累，就會導致腎汗排出。當腎汗排出後，又遇到風邪侵襲，這些風邪無法進入腑臟，也無法從皮膚排出，就會滯留在皮膚與肌肉之間的玄府，並在皮膚內部流竄，最終轉化為浮腫。這種病根源於腎，被稱為風水。
**黃帝問：**如果有病人患了腎風，臉部浮腫得厲害，說話都受到影響，可以針刺治療嗎？
**岐伯回答說：**虛證不應該針刺。不應該針刺卻進行針刺，五天後病情必定加重。
**黃帝問：**病情加重會是什麼樣子？
**岐伯回答說：**病情加重後會出現氣短，時常感到胸背部發熱，一直向上到頭部都出汗，手發熱，口乾舌燥想喝水，小便發黃，眼眶下腫，肚子裡咕咕叫，身體沉重難以行走，女性月經停止，煩躁不安吃不下飯，吃下食物後又無法正常平躺，如果平躺就會咳嗽得很厲害。這種疾病就叫做風水。
**黃帝說：**請你詳細解釋一下。
**岐伯說：**邪氣侵犯人體，其對應的部位必定虛弱，陰虛則陽氣會來湊合，所以會出現氣短、時而發熱、出汗、小便發黃的症狀。小便發黃，是因為少腹部發熱。不能正常平躺，是因為胃氣不和。平躺就咳嗽得很厲害，是因為肺氣被往上擠壓。所有有水腫問題的人，都會在眼眶下出現輕微的腫脹。
**黃帝問：**你怎麼知道的？
**岐伯說：**水屬陰，眼眶下也屬陰，而腹部是至陰之氣所聚集的地方。所以當腹部有水液時，一定會使眼眶下出現腫脹。因為真氣上逆，所以會口苦舌乾，躺下無法正常平躺，且會咳出清澈的痰液。
所有水腫疾病的患者都不能平躺，平躺就會感到驚慌，驚慌就會咳嗽得很厲害。肚子裡咕咕叫，是因為脾臟的根本在於胃。脾臟出現問題就會煩躁不安，吃不下東西。吃不下東西，是因為胃脘受到了阻隔。身體沉重難以行走，是因為胃脈連通到足部。月經停止，是因為胞脈閉塞。胞脈屬於心臟，且聯絡子宮，現在因為氣上衝到肺，導致心氣無法向下傳導，所以月經停止。
**黃帝問：**有病人身體浮腫得像有水氣一樣，把脈診斷發現脈象又大又緊，身體卻不痛，體型不消瘦，而且吃不下東西，或是吃得很少，這屬於什麼病呢？
**岐伯說：**這種病主要病因在腎，稱為腎風。腎風導致吃不下東西，容易驚恐，而且心氣衰弱，那就要死了。
風水導致膝蓋腫脹，可以針刺巨虛上廉穴來治療。臉部浮腫，可以針刺上星穴來治療，先針刺噫嘻穴，再針刺天牖、風池穴來輔助治療。風水導致臉部浮腫，可以針刺衝陽穴來治療。風水導致臉部浮腫，臉色發黑，可以針刺解谿穴來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