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灸甲乙經》~ 卷六 (3)
卷六 (3)
1. 陰陽清濁順治逆亂大論第四
黃帝問曰：經脈十二者，別為五行，分為四時，何失而亂，何得而治？岐伯對曰：五行有序，四時有分，相順而治，相逆而亂。曰：何謂相順而治？曰：經脈十二，以應十二月。十二月者，分為四時。四時者，春夏秋冬，其氣各異。營衛相隨，陰陽相合，清濁不相干，如是則順而治矣。
曰：何謂相逆而亂？曰：清氣在陰，濁氣在陽，營氣順脈，衛氣逆行，清濁相干，亂於胸中，是謂大悗。故氣亂於心，則煩心密默，俯首靜伏；亂於肺，則俯仰喘喝，按手以呼；亂於腸胃，則為霍亂；亂於臂脛，則為四厥；亂於頭則為厥逆，頭痛（一作頭重）眩僕。氣在心者，取之手少陰心主之俞。
氣在於肺者，取之手太陰滎，足少陰俞。氣在於腸胃者，取之手足太陰、陽明，不下者，取之三里。氣在於頭者，取之天柱、大杼，不知取足（《靈樞》作手）太陽之滎俞。氣在臂足者，先去血脈，後取其陽明、少陽之滎俞。徐入徐出，是謂之導氣。補瀉無形，是謂之同精。
是非有餘不足也，亂氣之相逆也。
白話文：
黃帝問道：人體的十二經脈，以五行來區分，又依照四季來劃分，什麼原因會導致經脈失調而紊亂，又該如何使其恢復正常呢？
岐伯回答說：五行有其固有的次序，四季有其明確的劃分，經脈運行順應這些規律就能正常，反之則會紊亂。
黃帝問：什麼叫做順應規律而正常呢？
岐伯說：人體有十二經脈，分別對應一年中的十二個月。這十二個月又可以劃分為四季。四季的氣候各有不同，春夏秋冬之氣也有差異。營氣和衛氣互相協調運行，陰陽之氣相互調和，清氣與濁氣互不干擾，這樣就能順應規律而正常。
黃帝問：什麼叫做違背規律而紊亂呢？
岐伯說：如果清氣跑到陰位，濁氣跑到陽位，營氣順著脈絡運行，衛氣卻逆向而行，清氣與濁氣互相干擾，就會擾亂胸中的氣機，這就叫做大亂。
所以，如果氣機紊亂於心，就會感到心煩意亂，沉默寡言，喜歡低頭靜臥；如果紊亂於肺，就會呼吸急促，需要用手按著胸口才能順利呼吸；如果紊亂於腸胃，就會導致霍亂；如果紊亂於四肢，就會出現四肢厥冷；如果紊亂於頭部，就會導致氣機上逆，頭痛眩暈甚至昏倒。
氣機紊亂在心，就取手少陰心經和心包經上的俞穴來治療。
氣機紊亂在肺，就取手太陰肺經的滎穴和足少陰腎經的俞穴來治療。氣機紊亂在腸胃，就取手足太陰脾經、陽明胃經的穴位來治療，如果效果不佳，就加取足三里穴。氣機紊亂在頭部，就取天柱穴、大杼穴來治療，也可以取足太陽膀胱經的滎穴和俞穴。氣機紊亂在四肢，先處理血脈問題，再取陽明經和少陽經的滎穴和俞穴。
針刺時要慢慢進針，慢慢出針，這樣才能引導氣機運行。運用針刺補瀉手法，但不拘泥於形式，要做到與氣機的精髓相契合。
這些都是由於氣機的過盛或不足所導致，是氣機運行相互違逆的結果。
2. 四時賊風邪氣大論第五
黃帝問曰：有人於此，並行並立，其年之長少等也，衣之厚薄均也，卒然遇烈風疾雨，或病或不病或皆死，其故何也？岐伯對曰：春溫風，夏陽風，秋涼風，冬寒風。凡此四時之風者，其所病各不同形。
黃色薄皮弱肉者，不勝春之虛風；白色薄皮弱肉者，不勝夏之虛風；表色薄皮弱肉者，不勝秋之虛風；赤色薄皮弱肉者，不勝冬之虛風；曰：黑色不病乎？曰：黑色而皮厚肉堅，固不能傷於四時之風。其皮薄而肉不堅，色不一者，長夏至而有虛風者病矣。其皮厚而肌肉堅者，長夏至而有虛風者不病矣。
其皮厚而肌肉堅者，必重感於寒，內外皆然，乃病也。曰：賊風邪氣之傷人也，令人病焉。今有不離屏蔽，不出室穴之中，卒然而病者，其故何也？曰：此皆嘗有所傷於濕氣，藏於血脈之中，分肉之間，久留而不去。若有所墜墮，惡血在內而不去。卒然喜怒不節，飲食不適，寒溫不時，腠理閉不通（《素》下有其開二字），而適遇風寒，則血氣凝結，與故邪相襲，則為寒痹。其有熱則汗出，汗出則受風，雖不遇賊風邪氣，必有因加而發矣。
曰：夫子之所言皆病人所自知也，其無遇邪風，又無怵惕之志，卒然而病，其故何也？唯有因鬼神之事乎？曰：此亦有故邪留而未發也。因而志有所惡，及有所慕，血氣內亂，兩氣相搏，其所從來者微，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故似鬼神。曰：其有祝由而已者，其故何也？曰：先巫者，因知百病之勝，先知百病之所從者，可祝由而已也。
白話文：
黃帝問道：有幾個人，一起走、一起站，年紀差不多，穿的衣服厚薄也一樣，突然遇到強風暴雨，有些人生病，有些人沒病，甚至有些人死了，這是什麼原因呢？
岐伯回答說：春天的風是溫暖的風，夏天的風是炎熱的風，秋天的風是涼爽的風，冬天的風是寒冷的風。這四季的風，所引起的疾病各有不同。
皮膚薄、肌肉軟弱、膚色偏黃的人，容易受到春天虛弱的風邪侵襲；皮膚薄、肌肉軟弱、膚色偏白的人，容易受到夏天虛弱的風邪侵襲；皮膚薄、肌肉軟弱、膚色偏白的人，容易受到秋天虛弱的風邪侵襲；皮膚薄、肌肉軟弱、膚色偏紅的人，容易受到冬天虛弱的風邪侵襲。黃帝問：膚色偏黑的人不會生病嗎？岐伯說：膚色偏黑的人，如果皮膚厚實、肌肉堅硬，當然不容易受到四季風邪的傷害。如果皮膚薄、肌肉不堅實，而且膚色不均勻的人，在長夏時節遇到虛弱的風邪就會生病。如果皮膚厚實、肌肉堅硬的人，即使在長夏時節遇到虛弱的風邪也不會生病。
皮膚厚實、肌肉堅硬的人，如果嚴重的感受到寒氣侵襲，不論是體內還是體外，都會生病。黃帝說：賊風邪氣侵襲人，會使人生病。但是現在有些人，明明待在遮蔽的地方，不出門戶，卻突然生病了，這是什麼原因呢？岐伯說：這些人都是曾經受過濕氣的傷害，濕氣藏在血脈之中、肌肉之間，長期滯留不去。又或者曾經摔倒，體內有瘀血沒有清除。突然間因為情緒不穩定，飲食不當，沒有注意保暖，皮膚的毛孔閉塞不通，又剛好遇到風寒，導致血氣凝結，與之前積留的邪氣互相侵襲，就會形成寒痹。如果體內有熱，就會流汗，流汗後又受風，即使不是遇到賊風邪氣，也會因為這些因素加重病情。
黃帝說：先生說的這些道理，都是病人自己能感覺到的。但是有些人沒有遇到邪風，也沒有精神上的恐懼，卻突然生病了，這是什麼原因呢？難道是因為鬼神作怪嗎？岐伯說：這也是因為之前積留的邪氣沒有發作，後來因為情緒不穩定，或者有所愛慕、有所憎惡，導致血氣內亂，陰陽之氣互相搏鬥，這些原因都很細微，看不見、聽不著，所以才像是鬼神作祟。黃帝問：為什麼有些人可以用祝由的方法治好病呢？岐伯說：古代的巫師，因為了解各種疾病的致病原因，預先知道疾病的根源，所以可以用祝由的方法治好病。
3. 內外形診老壯肥瘦病旦慧夜甚大論第六
黃帝問曰：人之生也，有剛有柔，有弱有強，有短有長，有陰有陽，願聞其方？岐伯對曰：陰中有陽，陽中有陰，審知陰陽，刺之有方，得病所始，刺之有理，謹度病端，與時相應，內合於五臟六腑，外合於筋骨皮膚。是故內有陰陽，外有陰陽。在內者，五臟為陰，六腑為陽；在外者，筋骨為陰，皮膚為陽。
故曰病在陰之陰者，刺陰之滎俞；病在陽之陽者，刺陽之合；病在陽之陰者，刺陰之經；病在陰之陽者，刺陽之絡。病在陽者名曰風，病在陰者名曰痹，陰陽俱病名曰風痹。病有形而不痛者，陽之類；無形而痛者，陰之類。無形而痛者，其陽完（《九墟》完作緩，下同）而陰傷，急治其陽。
無攻其陰（《九墟》作急治其陰，無攻其陽）；有形而不痛者，其陰完而陽傷，急治其陰，無攻其陽（《九墟》作急治其陽，無攻其陰）。陰陽俱動，乍有乍無，加以煩心，名曰陰勝其陽，此謂不表不里，其形不久也。曰：形氣病之先後，內外之應奈何？曰：風寒傷形，憂恐忿怒傷氣。
氣傷臟，乃病臟；寒傷形，乃應形；風傷筋脈，筋脈乃應。此形氣內外之相應也。曰：刺之奈何？曰：病九日者，三刺而已。病一月者，十刺而已。多少遠近，以此衰之。久痹不去身者，視其血絡，盡去其血。曰：外內之病，難易之治奈何？曰：形先病而未入臟者，刺之半其日；臟先病而形乃應者，刺之倍其日，此外內難易之應也。
曰：何以知其皮肉血氣筋骨之病也？曰：色起兩眉間薄澤者，病在皮。唇色青黃赤白黑者，病在肌肉。營氣濡然者，病在血氣（《千金翼》方作脈）目色青黃赤白黑者，病在筋。耳焦枯受塵垢者，病在骨。曰：形病何如，取之奈何？曰：皮有部，肉有柱，氣血有俞（《千金翼》下有筋有結），骨有屬。皮之部俞在於四末。
肉之柱在臂胻諸陽肉分間，與足少陰分間。氣血之俞在於諸絡脈，氣血留居，則盛而起。筋部無陰無陽，無左無右，候病所在。骨之屬者骨空之所以受液而溢腦髓者也。曰：取之奈何？曰夫病之變化，浮沉淺深，不可勝窮，各在其處。病間者淺之，甚者深之，間者少之，甚者眾之。
隨變而調氣，故曰上工也。曰：人之肥瘦小大寒溫，有老壯少小之別奈何？曰：人年五十以上為老，三十以上為壯，十八以上為少，六歲以上為小。曰：何以度其肥瘦？曰：人有脂，有膏，有肉。曰：別此奈何？曰：䐃肉堅，皮滿者，脂。䐃肉不堅，皮緩者，膏。皮肉不相離者，肉。
曰：身之寒溫何如？曰：膏者其肉淖，而粗理者身寒，細理者身熱。脂者其肉堅，細理者和（《靈》作熱），粗理者，寒。（少肉者寒溫之症未詳）曰：其肥瘦大小奈何？曰：膏者，多氣而皮縱緩，故能縱腹垂腴。肉者，身體容大。脂者，其身收小。曰：三者之氣血多少何如？曰：膏者多氣，多氣者熱，熱者耐寒也。
肉者多血，多血者則形充，形充者則平也。脂者，其血清，氣滑少，故不能大。此別於眾人也。曰：眾人如何？曰：眾人之皮肉脂膏不能相加也，血與氣不能相多也，故其形不小不大，各自稱其身，名曰眾人。曰：治之奈何？曰：必先別其五形，血之多少，氣之清濁，而後調之，治無失常經。
是故膏人者縱腹垂腴，肉人者上下容大，脂人者雖脂不能大。曰：病者多以旦慧晝安，夕加夜甚者，何也？曰：春生夏長，秋收冬藏，是氣之常也人。亦應之，以一日一夜分為四時之氣，朝為春，日中為夏，日入為秋，夜為冬。朝則人氣始生，病氣衰，故旦慧；日中則人氣長，長則勝邪，故安；夕則人氣始衰，邪氣始生，故加；夜半人氣入臟，邪氣獨居於身，故甚。
曰：其時有反者何也？曰：是不應四時之氣，臟獨主其病者，是必以臟氣之所不勝時者甚，以其所勝時者起也。曰：治之奈何？曰：順天之時，而病可與期。順者為工，逆者為粗也。
白話文：
黃帝問道：人活著，有剛強的，有柔弱的，有虛弱的，有強壯的，有矮小的，有高大的，有陰性的，有陽性的，我想知道其中的道理？岐伯回答說：陰中有陽，陽中有陰，仔細了解陰陽的道理，下針才有方法，找到疾病的根源，下針才有道理，謹慎地觀察疾病的徵兆，使其與時辰相應，內在與五臟六腑相合，外在與筋骨皮膚相合。因此，內有陰陽，外也有陰陽。在內，五臟屬陰，六腑屬陽；在外，筋骨屬陰，皮膚屬陽。
所以說，病在陰性中的陰性部位，就針刺陰經的滎穴和俞穴；病在陽性中的陽性部位，就針刺陽經的合穴；病在陽性中的陰性部位，就針刺陰經的經穴；病在陰性中的陽性部位，就針刺陽經的絡穴。病在陽性部位的稱為風，病在陰性部位的稱為痹，陰陽都生病的稱為風痹。疾病有形狀卻不痛的，屬於陽性；沒有形狀卻痛的，屬於陰性。沒有形狀卻痛的，是因為陽氣充足而陰氣受損，應當趕快治療陽氣。
不要攻擊陰氣（另一版本為「趕快治療陰氣，不要攻擊陽氣」）；有形狀卻不痛的，是因為陰氣充足而陽氣受損，應當趕快治療陰氣，不要攻擊陽氣（另一版本為「趕快治療陽氣，不要攻擊陰氣」）。陰陽之氣都躁動，時有時無，加上心煩意亂，稱為陰氣勝過陽氣，這表示疾病既不在表也不在裡，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黃帝問：形體之病和氣機之病，發生的先後次序，以及內外之間的關係是怎樣的？岐伯說：風寒傷害形體，憂愁、恐懼、憤怒傷害氣機。
氣機受損會導致臟腑生病；寒氣傷害形體會使形體出現病症；風邪傷害筋脈，筋脈也會出現病症。這就是形體和氣機內外之間的相互影響。黃帝問：要如何針刺呢？岐伯說：病程九天的，針刺三次就可以了。病程一個月的，針刺十次就可以了。治療次數的多少、針刺的遠近，都可以根據這個原則來減少。如果長期痺症無法消除，就觀察其血絡，盡量去除其血。黃帝問：外在和內在的疾病，治療的難易程度如何區分？岐伯說：形體先發病，但還沒有影響到臟腑的，針刺治療的時間減半；臟腑先發病，然後形體才出現反應的，針刺治療的時間加倍，這就是外在和內在疾病難易程度的區別。
黃帝問：要如何知道疾病是在皮膚、肌肉、血氣還是筋骨呢？岐伯說：如果兩眉之間出現薄薄的光澤，表示疾病在皮膚。嘴唇呈現青色、黃色、紅色、白色或黑色，表示疾病在肌肉。脈象濡軟，表示疾病在血氣（另一版本為「脈」）。眼睛呈現青色、黃色、紅色、白色或黑色，表示疾病在筋。耳朵焦枯且沾滿灰塵污垢，表示疾病在骨。黃帝問：形體的疾病有什麼表現，又要如何治療呢？岐伯說：皮膚有其歸屬的區域，肌肉有其支撐的柱狀結構，氣血有其匯聚的穴位（另一版本為「筋有結」），骨骼有其附著的部位。皮膚的穴位在四肢末端。
肌肉的柱狀結構在手臂、小腿等陽性肌肉之間，以及足少陰經脈之間。氣血的穴位在各個絡脈，氣血停留在這裡就會變得充盛而隆起。筋脈不分陰陽，不分左右，要觀察疾病所在的部位。骨骼的附著部位是骨頭空隙的地方，這些空隙可以容納液體，使腦髓得以滋潤。黃帝問：要如何治療呢？岐伯說：疾病的變化，可以是浮在表面、沉於深處，可以是淺的、也可以是深的，變化無窮，治療要根據疾病所在的部位。病症輕微的就淺刺，病症嚴重的就深刺，病症輕微的就少刺，病症嚴重的就多刺。
隨著病情的變化來調整氣機，這才是高明的醫生。黃帝問：人的肥胖、消瘦、大小、寒熱，以及老年、壯年、少年、幼年之間有什麼不同？岐伯說：人年過五十稱為老年，年過三十稱為壯年，年過十八稱為少年，年過六歲稱為幼年。黃帝問：要如何判斷肥胖和消瘦呢？岐伯說：人有脂肪、有膏脂、有肌肉。黃帝問：如何區分這些呢？岐伯說：臀部肌肉堅硬，皮膚飽滿的，是脂肪。臀部肌肉不堅硬，皮膚鬆弛的，是膏脂。皮膚與肌肉緊密相連的，是肌肉。
黃帝問：身體的寒熱如何區分？岐伯說：膏脂的人，肌肉柔軟，皮膚紋理粗糙的，身體寒冷；皮膚紋理細膩的，身體發熱。脂肪的人，肌肉堅硬，皮膚紋理細膩的，身體和暖（另一版本為「發熱」）；皮膚紋理粗糙的，身體寒冷。（肌肉少的人寒熱情況不詳）黃帝問：肥瘦大小的區別是怎樣的？岐伯說：膏脂的人，氣多且皮膚鬆弛，所以能使腹部鬆軟下垂。肌肉的人，身體形狀比較寬大。脂肪的人，身體比較收縮矮小。黃帝問：這三種人氣血多少的區別是怎樣的？岐伯說：膏脂的人，氣多，氣多的人身體發熱，身體發熱的人耐寒。
肌肉的人，血多，血多的人形體飽滿，形體飽滿的人身體比較平和。脂肪的人，血液清淡，氣虛少，所以身體不能長大。這就是他們與一般人的區別。黃帝問：一般人是怎麼樣的呢？岐伯說：一般人的皮膚、肌肉、脂肪和膏脂不能相互增加，血和氣也不能相互增加，所以他們的身形不大不小，與自身相稱，這就是一般人。黃帝問：要如何治療呢？岐伯說：必須先區分五種形體，血液的多少，氣的清濁，然後再進行調治，治療時不能違背常規。
所以說，膏脂的人腹部鬆弛下垂，肌肉的人上下都比較寬大，脂肪的人雖然肥胖但體型不大。黃帝問：病人多半是早上精神好，白天身體安適，傍晚加重，夜裡更甚，這是為什麼呢？岐伯說：春天生長，夏天發展，秋天收穫，冬天收藏，這是自然的規律。人也應該順應這個規律，把一天一夜分為四季的氣，早晨是春天，中午是夏天，傍晚是秋天，夜晚是冬天。早晨人體陽氣開始升發，病氣衰退，所以早上精神好；中午人體陽氣旺盛，旺盛就能夠戰勝邪氣，所以身體安適；傍晚人體陽氣開始衰退，邪氣開始產生，所以病情加重；半夜人體陽氣進入臟腑，邪氣獨自停留在身體，所以病情加重。
黃帝問：如果情況相反，又是為什麼呢？岐伯說：這是因為沒有順應四季的氣機，而是臟腑單獨主導著病情，一定是臟腑的氣機在不適宜的時候加重，在適宜的時候減輕。黃帝問：要如何治療呢？岐伯說：順應自然時序，疾病就能夠按預期恢復。順應規律是高明的醫生，違背規律是粗劣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