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灸甲乙經》~ 卷五 (6)
卷五 (6)
1. 針道外揣縱舍第七
黃帝問曰：夫九針少則無內，大則無外，恍惚無窮，流溢無極，余知其合於天道人事四時之變也，余願渾求為一可乎？岐伯對曰：夫唯道焉，非道何可大小淺深離合為一乎哉。故遠者司外揣內，近者司內揣外。是謂陰陽之極，天地之蓋。曰：持針縱舍奈何？曰：必先明知十二經之本末，皮膚之寒熱，脈之盛衰滑澀。
其脈滑而盛者病日進，虛而細者久以持，大以澀者為痛痹，陰陽如一者病難治。察其本末上下，有熱者病常在，其熱已衰者，其病亦去矣。因持其尺，察其肉之堅脆、大小、滑澀、寒熱、燥濕。因視目之五色，以知五臟而決死生。視其血脈，察其五色，以知寒熱痹痛。曰：持針縱舍，余未得其意也？曰：持針之道，欲端以正，安以靜。
先知虛實，而行疾徐。左手持骨，右手循之，無與肉裹。瀉欲端正，補必閉膚。轉針導氣，邪氣不得淫泆，真氣以居。曰：捍皮開腠理奈何？曰：因其分肉，左別其膚。微內而徐端之，適神不散，邪氣得去也。
白話文：
黃帝問道：九針的用法，針太短就無法深入體內，太長又會超出體外，變化莫測、無窮無盡。我認為它與天道、人事以及四季的變化相符，我希望能將這些道理融會貫通為一，可以嗎？
岐伯回答說：這唯有道才能做到啊！如果沒有道，又怎麼可能將大小、深淺、離合統一呢？所以，遠處的病症要從外觀察體內，近處的病症要從內觀察體外，這就是陰陽變化的極致，也是天地運行的規律。
黃帝問道：用針時，要如何做到「縱」和「舍」呢？
岐伯回答說：必須先了解十二經脈的起始和終點，皮膚的寒熱狀況，以及脈搏的盛衰滑澀。脈象滑而強盛的，代表病情正在發展；脈象虛弱而細小的，代表病程較長；脈象粗大而澀的，代表有疼痛麻痺的症狀；陰陽脈象如果沒有區別，病情就難以治療。要觀察經脈的起點和終點，以及上下部位的狀況，如果有發熱的現象，代表病邪常在，如果熱勢已經衰退，代表疾病也快痊癒了。
還要按住病人的寸口脈，觀察肌肉的堅硬、鬆軟、大小、滑澀、寒熱、乾燥、濕潤等狀況。再觀察眼睛的五種顏色，就可以判斷五臟的健康狀況，進而決定病人的生死。觀察血脈的顏色，就能判斷寒熱和麻痛的狀況。
黃帝又問道：用針的「縱舍」，我還是不太明白啊？
岐伯回答說：用針的道理，在於要端正、安靜。先要了解虛實的狀況，再決定針刺的快慢。用左手按住骨骼，右手持針順著肌肉走向進針，不要讓針頭被肌肉包裹。瀉法要端正，補法則要使針孔密合皮膚。轉動針頭以引導氣的運行，使邪氣無法擴散，而真氣得以留存。
黃帝又問道：如何打開皮膚腠理呢？
岐伯回答說：順著肌肉的紋理，用左手將皮膚分開，微微進針並緩慢端正針尖，使精神集中而不散，這樣就能去除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