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科秘訣》~ 序 (2)

1. 序

平童子時，從先冰陶兄試青州，即耳云從有聲庠序間。後四十年，為皇清丁君始邂逅於濰西，頹然老翁也，相得甚歡，及道落魄之由，乃知以目病廢舉子業。溯其病目時，俗醫攻其外，不知治其本，試萬方，目將瞽，虔禱於城隍尊神，夢神賜書四帙，帙豆青色，內墨書，句讀處朱界之。晨起遇江南王覆萬授書，如夢中所見，乃孫真人《眼科秘訣》。

如法自醫自愈，醫人人亦愈，人獲真人之賜久矣。今化龍老，恐旦暮死，而此書不行於世；即旦暮未死，亦行於一方，不能遍宇內也。因發願刊行，又綿力未克終事，言訖，欷歔感激，不能自已。時秋月滿庭，爽氣逼人，平聞其言，瞿然有動，遂出硯田金，為之竣事。云從又云《秘訣》行矣，《闡微》不行，誰是能神解者。

平目索《闡微》，盡付之梓。雖賢人君子，或與匕箸之餘，共成不朽之書，然三、四年來，艱難困苦中，未嘗旦夕敢忘督剞劂氏，是知云從為天下後世而有書，平為云從而刻書，久要不忘，竊有慕焉。若曰：書成而平分醫人之功，則非平意計之所及也。

已時庚辰夏王古諸馮昆鐵隋平敘

白話文：

我小時候，跟著我的冰陶兄長到青州遊歷，就聽說有個名叫云從的人，曾在學校裡讀書。四十年後，我在濰西偶然遇到皇清的丁君，他已是個頹廢的老翁。我們相談甚歡，他談到自己落魄的原因，才知道是因為眼疾而耽誤了科舉。追溯他眼睛生病的時候，庸醫只治療表面，不懂得治根本，試過各種方法，眼睛都快要瞎了。他虔誠地向城隍爺祈禱，夢中神明賜給他四卷書，書冊是豆青色的，裡面用墨筆寫字，斷句處用朱砂標示。早晨醒來，他遇到一位來自江南的王覆萬先生，給了他一本書，如同夢中所見，原來是孫思邈的《眼科秘訣》。

他按照書中的方法，自己醫治好了自己的眼睛，再用這方法醫治別人，也都能治好，人們早就得到這位真人的恩賜了。如今云從老先生，擔心自己快要死了，而這本書還不能流傳於世；即使一時不死，也只能在一個地方流傳，不能廣布天下。因此他發願要刊行這本書，又因為自己能力不足，無法完成這件事，說完就哽咽感激，不能自已。當時秋月滿庭，涼爽的空氣逼人，我聽到他的話，內心大受感動，於是拿出我賣文所得的錢，幫助他完成這件事。云從又說：《秘訣》可以刊行了，《闡微》不行，誰能真正理解其中的奧妙呢？

我便去尋找《闡微》，把它也全部付梓刊印。雖然賢人君子，有時也會利用吃飯閒暇之餘，共同完成不朽的著作，然而這三、四年來，我在艱難困苦中，未曾一日敢忘督促雕刻師，由此可見，云從是為了天下後世而有書，而我是為了云從而刻書，長久以來沒有忘記這件事，我內心實在非常欽佩。如果說：書刊行後，我因此而分得醫治病人的功勞，那就不是我所能預料的了。

庚辰年夏天已時，諸馮昆鐵隋平寫下這篇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