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邦博

《脈訣乳海》~ 卷五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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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9)

1. 診四時虛實歌

春得冬脈。只是虛。更兼補腎病自除。若得夏脈緣心實。還應瀉子自無虞。

張世賢曰。經雲實則瀉其子。虛則補其母。

夏秋冬脈皆如是。在前為實後為虛。

張世賢曰。夏秋冬之所診。皆如春法。從前來者為實邪。從後來者為虛邪。

春中若得四季脈。不治多應病自除。

張世賢曰。春中二月分也。四季脈。脈緩大也。於二月中而得四季之脈。乃妻來乘夫。謂之微邪。況二月乃木帝旺之時。故不治自愈。

白話文:

春天摸到像冬天一樣的脈象,這代表身體虛弱,只要補腎,病自然會好。如果摸到像夏天一樣的脈象,這代表心火旺盛,應該要瀉掉心火,病就沒事了。

張世賢說:「醫經說,實證要瀉其子,虛證要補其母。」

夏天、秋天、冬天的脈象,也是這樣判斷。在前面摸到的脈象是實證,在後面摸到的脈象是虛證。

張世賢說:「夏天、秋天、冬天所摸到的脈象,都和春天一樣,從前面摸到的脈象是實邪,從後面摸到的脈象是虛邪。」

如果春天摸到像其他季節一樣的脈象,大多不用治療,病自己就會好。

張世賢說:「春天是指農曆二月,四季脈指的是脈象緩慢而大。如果在二月摸到像其他季節的脈象,就像妻子來欺負丈夫一樣,這算是輕微的邪氣。何況二月是木氣最旺盛的時候,所以不用治療也會自己好。」

2. 傷寒歌

傷寒熱病同看脈。滿子透關洪拍拍。 出至風門過太陽。一日之中見脫厄。 過關微有慢騰騰。直至伏時重候覓。

張世賢曰。寒者。冬氣也。冬時嚴寒萬類深藏。君子固密。不傷於寒。觸冒之者。乃名傷寒。傷寒不即病者。其寒毒藏於肌膚中。至夏至前。變為溫病。夏至後。變為熱病。然其發起。皆傷寒所致也。故看脈之法相同。洪拍拍。即洪驚也。傷寒之病。一日巨陽。二日陽明。三日少陽。

四日太陰。五日少陰。六日厥陰。六日傳經已畢。其病當愈。七日不愈。邪應復傳。其脈洪大。而透過三關。從風門穴而出。過於太陽之經。其邪欲散。一日之中。當得汗而愈矣。其脈過關微帶緩慢。其邪至太陽亦遲。日間不汗。直至伏時再等候其汗也。伏時。即臨臥時也。

承日中而言。

掌內迢迢散漫行。干瘥疼疔多未的。(他本無此二句) 大凡當日問程途。遲數洪微更消息。

張世賢曰。傷寒熱病未汗。脈須浮洪。既汗脈當安靜。散漫之脈。不汗而愈。其平復未可全許也。愚按傷寒一證。謂之大病。與雜病不同。變幻多端。疑似不一。學者須要整等時日。另下工夫。潛心仲景之書。熟玩節庵之論。訪之時賢。執之專門。庶不負為人之司命也。豈古人立三百九十七法。

一百一十三方。反不如今人之便捷也。奈今之醫者。不讀仲景之書。不採諸賢之論。幾句油腔。一味活套。便曰我能治傷寒矣。及乎臨證。則茫無所措。強以雜病之法治之。所以當汗不汗。不當汗而汗。當下不下。不當下而下。誤人豈淺鮮哉。即以古人尚論之。亦尺有所短。

寸有所長。傷寒一證。乃仲景所長。非叔和所長也。夫孔子非不知樂也。但不若師曠之聰耳。孔子非不知射也。但不若養由之神耳。叔和非不知傷寒也。但不若仲景之聖耳。故叔和於傷寒數則。不甚暢明。或以年遠。頗有錯簡。此正不必為叔和諱也。予故於此訣。亦不敢為詮釋。

姑存之以俟後之高明者。

白話文:

傷寒和熱病看脈的方式相同。如果脈象呈現滿大、跳動有力,直透關脈,甚至像洪水般拍打,這表示病邪從風門穴進入,經過太陽經。如果一天之內出現這種情況,可能很快就會痊癒。如果脈象經過關脈時稍微緩慢,就表示病邪還沒有完全透出,需要等到伏邪時再仔細觀察。

張世賢說,所謂「寒」指的是冬季的氣候。冬天寒冷,萬物都深藏起來,君子也會注意保暖,不讓寒邪入侵。如果有人不小心觸犯了寒邪,就叫做「傷寒」。傷寒初期不一定會發病,寒毒會藏在皮膚肌肉中。在夏至之前,可能會轉變為溫病;夏至之後,可能會轉變為熱病。但無論如何,這些疾病的發病都和傷寒有關,所以看脈的方式是相同的。「洪拍拍」就是形容脈象洪大且跳動有力。傷寒的病程,第一天病邪在巨陽經,第二天在陽明經,第三天在少陽經,第四天在太陰經,第五天在少陰經,第六天在厥陰經。六經傳變結束,病情應該就會好轉。如果七天還沒好,就表示病邪可能會再次傳變。如果脈象呈現洪大,甚至透過了三關,從風門穴出來,經過太陽經,這表示病邪想往外散,一天之內如果出汗,病就會好。如果脈象經過關脈時稍微緩慢,表示病邪到太陽經的時間也比較慢,白天沒有出汗,就等到伏邪的時候再觀察是否出汗。「伏時」就是指睡覺的時候。

承接前面所說的,脈象在手掌內呈現散亂的狀態,代表病可能還沒完全好,或是可能會出現其他疼痛等問題。(這兩句在其他版本沒有)總而言之,觀察病情進展,除了看脈象的快慢、次數、洪大與微小外,還要進一步判斷。

張世賢說,傷寒和熱病在還沒出汗之前,脈象應該呈現浮大且洪大的狀態。一旦出汗,脈象就會趨於平和安靜。如果脈象散亂,雖然也有可能不經出汗就痊癒,但還不能完全確定。我認為,傷寒這個病可以說是個大病,和一般的雜病不同,變化很多,情況也相當複雜。學醫的人必須要好好把握時間,花時間研究,仔細研讀張仲景的著作,熟讀相關論述,並向有經驗的醫生請教,專心研究,這樣才不辜負救人性命的責任。古人制定了三百九十七種治療方法、一百一十三個藥方,難道還比不上現在那些簡便的方法嗎?現在的醫生,不讀張仲景的書,不參考前賢的論述,只會說些空話、套用公式,就說自己能治傷寒。但真的遇到病人,卻又不知所措,只好用治療雜病的方法來治療,導致該出汗的時候不出汗,不該出汗的時候卻出汗;該瀉下的時候不瀉下,不該瀉下的時候卻瀉下,這樣誤人有多深啊!即使用古人的標準來衡量,也是各有優缺點。傷寒這一門,是張仲景最擅長的,不是王叔和的專長。孔子並非不懂音樂,只是不如師曠聽得那麼清楚;孔子並非不懂射箭,只是不如養由基射得那麼準;王叔和並非不懂傷寒,只是不如張仲景那麼精通。因此,王叔和在傷寒方面的論述,並不是那麼透徹,有些地方可能是因為年代久遠,導致錯簡。這點我們沒有必要替王叔和隱瞞。我對於這個口訣,也不敢隨意解釋,先把它保留下來,等待後世的賢明之士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