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邦博

《脈訣乳海》~ 卷五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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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4)

1. 診暴病歌

兩動一止即三四。三動一止六七死。四動一止即八朝。以此推排但依次。

池氏曰。暴病喜怒驚恐。其氣暴逆。致風寒暑濕所侵。病生卒暴。損動胃氣而絕。即死不過數日也。脈兩動而一止。乃胃氣將絕。猶得三四日方死三動而一止。乃胃氣將盡。猶得六七日穀氣絕盡方死。仿此而推。若至十五動而一止。乃死期在於一年也。張世賢曰。脈兩動而見一代。

白話文:

池氏說,暴發病喜怒驚恐,其氣血暴逆,導致風寒暑濕侵襲,病生卒暴,損傷動搖胃氣而斷絕,不過數日就會死亡。脈兩跳一下停止,說明胃氣將要斷絕,還能活三四天。脈三跳一下停止,說明胃氣將要終結,還能活五六七穀氣終結後會死亡。以此類推,如果到了十五跳一下停止,說明死期在一年之內。張世賢說,脈搏兩跳一下斷,可見一代。

其人死期三四日間。三動而見一代。死期六七日間。四動而見一代。死期八日。以此推之。一動得兩日之數。其故何也。十干系五行也。五行有陰陽金木水火土。陰陽各得兩日。二氏之說。皆為有理。愚謂前訣言常病。是五臟無形之元氣。漸漸損傷。以至有形之物敗壞。故以幾臟無氣。

白話文:

病人的死亡期限是在三四天以內。每出現一種形狀就能發現另一種。死亡期限在五六天以內。出現四種形狀就能發現另一種形狀。死亡期限在八天。以此類推。一個形狀代表死亡期限的兩天。為什麼呢?因為十天干與五行相關。五行有陰陽金木水火土。陰陽各代表兩天。兩種說法都有道理。我認為前面的訣竅是說一般疾病。是指五臟無形的元氣, 逐漸發展傷害。並導致有形敗壞。因此因各種臟腑沒有氣。

斷死期之遠近。此訣言暴病。是五臟有形之物依然。乃五臟無形之元氣暴絕。故以幾臟尚存之氣。斷死期之遠近。何也。蓋以脈一動。循行一臟。脈五動。循行五臟。今云二動而脈一代。則三臟之氣已絕。故曰三四日死。若三動而脈一代。則為二臟之氣已絕。故曰六七日死。

白話文:

判斷死亡期的遠近。這個訣竅是說暴病。是五臟有形的物質依舊存在。而是五臟無形的元氣突然消失。所以根據幾臟尚存的氣,判斷死亡期的遠近。為什麼呢?因為脈搏跳動一次,就運行到一個臟腑。脈搏跳動五次,就運行到五臟腑。現在說脈搏跳動二次,但脈象衰弱一次,那表示三個臟腑的元氣已經斷絕了。所以說三四天內會死亡。如果脈搏跳動三次,但脈象衰弱一次,那表示兩個臟腑的元氣已經斷絕了。所以說六七天內會死亡。

若脈四動而一代。則為一臟之氣已絕。尚可延至八日而死也。

2. 形證相反歌

健人脈病號行屍。

即如前訣所云。春中診得夏須憂之類。又如前訣所云四十一止。四年三十一止。三年之類。人雖無病。而脈已病。死期不遠。而步履如常。故名曰行屍耳。

白話文:

就像前面訣竅所說的「春天診斷出夏季需要憂慮之類的病徵」。又如前面訣竅所說的「四十一歲停止」,「四年三十一歲停止」,「三年之類」。人即使沒有生病,而脈搏已經出現病徵,死亡期限不遠,而行走步履卻像常人。所以稱之為「行屍」罷了。

病人脈健亦如之。

如病泄瀉失血。產後形容羸瘦。脈反見洪大而數健者。為病脈相反。亦死證也。又經曰。形肉已脫。九候雖調猶死也。

白話文:

例如病人的瀉肚子崩潰腹瀉、失血或產後容貌憔悴瘦弱的情況,脈象卻顯示洪大有力,病情與脈象完全相反。這是病危的徵兆,也是即將死亡的徵象。經書上說,形體和肌肉已經脫落,即使病人九候(脈、色、聲、氣、味、形、證、法、治)都調和正常,仍然是會死亡的。

長短瘦肥並如此。細心診候有依稀。

張世賢釋云。長人脈短。短人脈長。肥人脈小。瘦人脈大。皆為死候。亦未必然。何也。夫長人脈短。則誠是矣。若云短人脈長。肥人脈小。瘦人脈大。比比皆然。而未見其死也。前脈賦中。男女長幼大小已詳言之矣。不若吳文炳釋曰。肥脈沉結。瘦脈長浮。人短脈促。人長脈長。違反不和者死。此說為當。

白話文:

張世賢解釋說:長的人脈搏短,矮的人脈搏長,肥胖的人脈搏小,瘦的人脈搏大,這些都是死亡的徵兆。但是,這也不一定。為什麼呢?長的人脈搏短,這確實是這樣。但是如果說矮的人脈搏長,肥胖的人脈搏小,瘦的人脈搏大,這種情況比比皆是,而他們也沒有死去。在《前脈賦》中,已經詳細地講述了男女老少大小的脈搏特徵。吳文炳的解釋比較恰當:肥胖的人脈搏沉結,瘦弱的人脈搏長浮,矮的人脈搏短促,長的人脈搏緩長,脈搏違反常理,不和諧的人會死亡。

3. 診四時病五行相剋歌

春得秋脈定。知死死在庚申辛酉里。

春旺木。其脈弦長。秋旺金。其脈澀短。春得秋脈。金來剋木。況庚申辛酉皆金旺日。故知必死。

夏得冬脈亦如然。還與壬癸為期爾。

夏旺火。其脈浮洪。冬旺水。其脈沉實。夏得冬脈。水來剋火。況壬癸子亥皆水旺日。故知必死。

嚴冬診得四季脈。戊己辰戌還是厄。

冬旺水。其脈沉實。土旺四季。其脈緩大。冬得四季之脈。土來剋水。況戊己辰戌皆土旺日。故知必死。

秋得夏脈亦同前。為緣丙丁相形克。

秋旺金。其脈澀短。夏旺火。其脈洪大。秋得夏脈。火來剋金。況丙丁巳午。皆火旺日。故知必死。

季月季夏得春脈。克在甲寅病應極。值逢乙卯亦非良。此是五行相鬼賊。

季月。辰戌丑未月也。季夏。即未月也。季月。乃土寄旺之月。季夏乃土旺之時。土旺四季。其脈緩。木旺春。其脈弦於季月。季夏診得其脈弦長。乃木來剋土。況甲寅乙卯。皆木旺日。故知必死。

白話文:

季節性月份。辰、戌、醜、未月是季節性月份。夏季。就是未月。季節性月份。是土寄旺的月份。季節性夏季是土旺的時候。土旺四季。它的脈搏緩慢。木旺春季。它的脈搏在季月為弦脈。在季節性夏季診斷出脈搏弦長。這是木來剋土。況且甲寅乙卯都是木旺日。所以知道病人肯定會死亡。

4. 診四時虛實歌

春得冬脈。只是虛。更兼補腎病自除。若得夏脈緣心實。還應瀉子自無虞。

張世賢曰。經雲實則瀉其子。虛則補其母。

夏秋冬脈皆如是。在前為實後為虛。

張世賢曰。夏秋冬之所診。皆如春法。從前來者為實邪。從後來者為虛邪。

春中若得四季脈。不治多應病自除。

張世賢曰。春中二月分也。四季脈。脈緩大也。於二月中而得四季之脈。乃妻來乘夫。謂之微邪。況二月乃木帝旺之時。故不治自愈。

白話文:

張世賢說:春天是二月。四季的脈象是緩大。在二月中得到四季的脈象,是妻子來承擔丈夫的病症。叫做微小的邪氣。況且二月是木氣旺盛的時候,所以不治也能自己痊癒。

5. 傷寒歌

傷寒熱病同看脈。滿子透關洪拍拍。出至風門過太陽。一日之中見脫厄。過關微有慢騰騰。直至伏時重候覓。

張世賢曰。寒者。冬氣也。冬時嚴寒萬類深藏。君子固密。不傷於寒。觸冒之者。乃名傷寒。傷寒不即病者。其寒毒藏於肌膚中。至夏至前。變為溫病。夏至後。變為熱病。然其發起。皆傷寒所致也。故看脈之法相同。洪拍拍。即洪驚也。傷寒之病。一日巨陽。二日陽明。三日少陽。

白話文:

張世賢說:寒冷是冬天的氣候。冬天時節嚴寒,萬物都藏匿起來。君子應當嚴密保護自身,不受到寒氣的傷害。如果接觸到寒冷,就會得傷寒。傷寒如果不立即發病,寒毒就會藏在皮膚肌肉中。到了夏至前,就會轉變成溫病。夏至後,就會轉變成熱病。但是,這些疾病的發生都是由傷寒引起的。因此,觀察脈象的方法是相同的。洪拍拍的脈象,就是洪驚脈。傷寒的病情,第一天是巨陽,第二天是陽明,第三天是少陽。

四日太陰。五日少陰。六日厥陰。六日傳經已畢。其病當愈。七日不愈。邪應復傳。其脈洪大。而透過三關。從風門穴而出。過於太陽之經。其邪欲散。一日之中。當得汗而愈矣。其脈過關微帶緩慢。其邪至太陽亦遲。日間不汗。直至伏時再等候其汗也。伏時。即臨臥時也。

白話文:

第四天為太陰。(太陰為肺經)第五天為少陰。(少陰為心經)第六天為厥陰。(厥陰為肝經)經過六天經絡的傳遞,病症應該已經痊癒了。如果七天後仍未痊癒,邪氣應該會再次傳播。患者的脈象洪大,並通過三關(關為關口,即寸關尺)從風門穴流出,並流經太陽經。此時,邪氣想要散發出來,患者應在一天之內汗出而痊癒。如果脈象通過關口時略微緩慢,邪氣到達太陽經的時間也會較晚。患者在白天不會出汗,直到晚上睡覺時才會出汗。伏時,即將睡覺的時候。

承日中而言。

掌內迢迢散漫行。干瘥疼疔多未的。(他本無此二句)大凡當日問程途。遲數洪微更消息。

張世賢曰。傷寒熱病未汗。脈須浮洪。既汗脈當安靜。散漫之脈。不汗而愈。其平復未可全許也。愚按傷寒一證。謂之大病。與雜病不同。變幻多端。疑似不一。學者須要整等時日。另下工夫。潛心仲景之書。熟玩節庵之論。訪之時賢。執之專門。庶不負為人之司命也。豈古人立三百九十七法。

白話文:

張世賢說:傷寒發熱病沒有出汗,脈象應浮而洪大。出汗之後,脈象應安靜平和。脈象鬆散不緊,沒有出汗也能好轉,但恢復後仍不可完全放心。

愚按:傷寒症是一種大病,與雜病不同,變化多端,疑似不一。學習者須要花費很多時間,另外下功夫,用心鑽研《傷寒論》這本書,熟讀《節庵外書》的論述,向當代名醫請教,向專家學習,這樣才能不辜負自己作為一名醫生的使命。難道古人制定三百九十七種治療方法,是為了讓人敷衍應付嗎?

一百一十三方。反不如今人之便捷也。奈今之醫者。不讀仲景之書。不採諸賢之論。幾句油腔。一味活套。便曰我能治傷寒矣。及乎臨證。則茫無所措。強以雜病之法治之。所以當汗不汗。不當汗而汗。當下不下。不當下而下。誤人豈淺鮮哉。即以古人尚論之。亦尺有所短。

白話文:

黃帝內經裡面記載的治病方法就有113個,古人用這些方法治病多數都能滿足治療要求,如今的醫者就沒有那麼容易了。現代的醫生不讀仲景之書,也不懂得諸位賢人的論述,就憑著幾句口頭禪,一套死的療方,就說自己能治療傷寒。等到了實際看診時,就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用法治雜病的方法強行套用。因此,該使人發汗時不使人發汗,不該使人發汗的時候卻使人發汗,該把病邪從下部排出時卻不排出,不該從下部排出時卻排出,誤人豈不是很多嗎?即使以古人的標準來看,也都有各自的不足之處。

寸有所長。傷寒一證。乃仲景所長。非叔和所長也。夫孔子非不知樂也。但不若師曠之聰耳。孔子非不知射也。但不若養由之神耳。叔和非不知傷寒也。但不若仲景之聖耳。故叔和於傷寒數則。不甚暢明。或以年遠。頗有錯簡。此正不必為叔和諱也。予故於此訣。亦不敢為詮釋。

白話文:

每一寸都有其特長,傷寒這門學科,乃是仲景的特長,不是叔和的特長。

就好像孔子並非不知道音樂,但他不如師曠的聽覺敏銳。孔子並非不知道射箭,但他不如養由基的箭法神乎其神。叔和並非不知道傷寒,但他不如仲景聖明。所以叔和在傷寒方面的論述,不太清晰。可能是因為年代久遠,有很多地方錯亂、簡略。這不需要隱瞞叔和的失誤。所以我對這個典故,也不敢解釋。

姑存之以俟後之高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