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虛元鑒》~ 華序
華序
1. 華序
餘年未三十，獲交柯君德修，今六十有九矣。君業醫，余喜地學，輒談論天下技術。地關一家休咎，醫關一人死生。鈍根人求名不成，改業圖利，相地習醫，自誤誤人，曷有底耶！然地誤廿載後，醫誤旦夕間耳。君天姿穎敏，幼就塾同學，分授經，悉耳熟背誦，故潛心醫學，得深造焉。
本世醫，復從明師指授，探源溯流，廣搜博記，多購未見書，《理虛元鑑》，其一也。君於疑難症立辨，制方不停睫，案簡當，老醫攝服。入都，名大振，醫院諸人避席。太原守病邀入幕，山右撫司以下，咸以扁、盧目之。君善導引，長餘數歲，健食如虎咽，步履捷於少壯人。
餘日就衰頹，每以屏俗，緣毋懈系功為最。君之邃於醫，不但貫串諸家，得於靜悟者尤多，來余家劇談不厭，延治者急甚，久之乃去。今欲刻《理虛元鑑》公諸世，餘四十餘年知己，述其概，弁諸簡端。
乾隆三十六年歲次辛卯三月朔日牛毛道人華傑撰
白話文：
我還不到三十歲的時候，有幸結交了柯君德修，如今我已經六十九歲了。柯君從事醫學，我喜歡研究地理學，我們經常談論天下各項技藝。地理關係到一家人的興衰，醫學關係到一個人的生死。資質駑鈍的人求取功名不成，就轉行追求利益，學習相地術和醫術，這樣不僅耽誤自己也誤導他人，哪有盡頭呢！然而相地術的錯誤還可能在二十年後才顯現，醫術的錯誤卻可能在早晚之間就發生了。柯君天資聰穎，從小就一起在學堂讀書，經書都熟讀背誦，因此潛心研究醫學，獲得了很深的造詣。
他原本就出生於世代行醫的家庭，又跟隨名師學習，探究醫理的根源，廣泛搜集各方面的知識，購買了許多從未見過的醫書，《理虛元鑑》就是其中一本。柯君對於疑難雜症能立刻辨明，開藥方時下筆不停，診斷簡潔精確，連老醫生都佩服。他進京後，名聲大振，醫院裡的人都對他敬畏三分。太原的地方長官生病請他入府診治，山西省的長官以下，都把他當作扁鵲、盧醫一般看待。柯君擅長導引之術，雖然比我年長幾歲，但仍然能像猛虎般大口吃飯，走路比年輕人還敏捷。
我一天天衰老，常常避開世俗的紛擾，認為不懈怠地修養身心是最重要的。柯君在醫學上的造詣，不僅貫通各家學說，更從靜心中領悟到很多道理，他來我家時總是暢談醫理不厭倦，替人診治時非常急切，很久才會離去。如今他想將《理虛元鑑》刊刻出版，公諸於世，我這個認識他四十多年的知己，就簡述他的大略，寫在書簡的開頭。
乾隆三十六年辛卯年三月初一日 牛毛道人華傑 撰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