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精要》~ 卷上 (4)
卷上 (4)
1. 癰疽既灸服藥護臟腑論第十一
李氏云：背疽之方雖多，得效者殊少，今擇用驗者錄之，庶不致誤人。如護心散，凡有疽疾，早進數服，使毒氣外出，而無嘔吐之患。否則咽喉口舌生瘡，或黑爛如菌。若瘡發四五日之後，宜間用別藥治之。
愚按：，護心散乃解金石發疽之藥，若發熱焮腫作渴，飲冷而嘔者，宜用；若發熱焮腫作渴，飲湯而嘔者，不宜用。若脾虛停痰，或寒邪內侵，或痛傷脾胃，宜用六君子湯。若喉舌生瘡，或口乾作渴，或小便頻數，宜用六味丸。大凡諸瘡作嘔，若飲冷便秘，是熱毒也，黃連消毒散解之。飲冷便和，是胃火也，竹葉石膏湯清之。懶食飲湯，是胃虛也，補中益氣湯以補之。大便不實，喜飲熱湯，是脾胃虛寒也，六君加炮姜以溫之。常見脾胃虛弱者，用前散反心間陰冷，無不致嘔。其喉舌生瘡，乃腎水枯涸，虛火炎上，其證甚惡，急用加減八味丸，亦有得生者。
附治驗
通府張廷儀，背患疽，作嘔焮痛，大便秘結，口乾作渴，此內蘊熱毒。用竹葉石膏湯二劑，諸症頓退。用托裡消毒散，四畔腫消。用仙方活命飲，瘡亦尋愈。
上舍李通甫，腿患瘡，作痛，少食作嘔，惡寒。余以為痛傷胃氣，用六君子湯加當歸四劑，疼痛少止，飲食加進。又以十宣散加白朮、茯苓、陳皮數劑，膿成，針而出之。又以前散去防風、白芷，數劑而痊。
舉人邊云衢，腋下患毒，嘔逆不食，腸鳴切痛，四肢厥冷，脈沉而細。余謂中氣不足，寒邪內淫，用托裡溫中湯，一劑頓愈。更以香砂六君子治之。彼謂腫瘍時嘔，當作毒氣攻心治之，潰瘍時嘔，當作陰虛補之。余曰：此丹溪大概之言也，即諸痛癢瘡皆屬心火之意。假如赤腫痛甚，煩躁脈實而嘔，為有餘，法當下之。
腫硬不痛不潰，脈弱而嘔，為不足，法當補之。亦有痛傷胃氣，或感寒邪穢氣而作嘔者，雖腫瘍尤當助胃壯氣。彼執不信，用攻伐之藥，病愈甚。復請診，其脈微細而發熱。余謂熱而脈靜，脫血脈實，汗後脈躁者，皆難治，後果歿。
護心散
綠豆末（一兩），明乳香（研半兩）
上煎生甘草湯調，時時與呷，使藥常在膈間。
五香連翹湯
乳香，木香，沉香，丁香，連翹，射干，升麻，黃耆，木通，獨活，桑寄生，甘草（各三分）
上水煎服。
愚按：，是方，說見前論。
凡癰疽，不可用生肌斂口之藥，合用麥飯石膏，瘡口自斂。或因毒藥，或為刀割，重者，兼服沉麝湯。
愚按：，前云凡瘡不可用收口藥者，恐毒氣未盡，反助其惡。蓋肌肉，脾之所主，但托裡健脾，則餘毒自解，瘡口自合。若毒發於外，氣血無虧，麥飯石膏亦可倚仗。若元氣虧損，必當補助其脾，禁用刀針，說見第四十三。
沉麝湯
木香，麝香，沉香，藿香，乳香，連翹（各等分）
上每服二錢，水煎。
五香去大黃加人參黃耆犀角湯
木香，沉香，乳丁香（各五錢），粉草，人參（各四錢），黃耆（一兩），犀角末（二錢），麝香（一錢）
上每服四錢，水煎。
漏蘆湯
黃耆，甘草，連翹，沉香，漏蘆（各五錢），大黃（一兩微炒）
上每服二錢，薑棗水煎。
愚按：，三方詳見首論，其斂口之法，附見第三十三。
柞木飲子，治一切癰疽，未成自消，已成自潰，甚效。
干柞葉（四兩），萱草根，荷葉蒂，甘草節，地榆（各一兩）
上每服五錢，水煎，一碗作二服，早晚進。
愚按：，荷葉蒂去惡血，萱草解毒，柞葉善祛逐，地榆、甘草節清血消毒。
阿膠飲子，治一切癰疽癤毒。
牛膠（銼蛤粉炒如珠），粉草（各一兩），橘紅（五錢）
上作三劑，水煎服。
牛膠飲，截治癰疽，毒不內攻，不傳惡症，有益無損。
牛皮膠（用明者四兩）
上用酒一碗，重湯煮化服，加酒至醉，不能飲，加白湯。
愚按：二飲消毒，殊有良驗。
神仙黃礬丸，服至一兩以上，最止疼痛，不動臟腑。
白礬（一兩明亮者研），黃蠟（五錢黃色者溶開一方用七錢）
上丸桐子大，每服十丸，漸加至二十丸，熟水或溫酒送下，未破內消，已破自合。如服金石所致，更用礬末一兩，徐以溫酒送下。有人遍身生瘡，其狀如蛇頭，服此即效，但日服百粒，方能御毒，不致內攻。又治蛇咬，熔礬熱滴傷處，痛即止，毒即出。
愚按：，前法果有良驗，余常以白礬三錢為末，糊丸，以蔥湯連進二服，其功尤速，故名千金化毒湯。本用礬末，蔥湯調下，因末難服，故作為丸。此藥解金石，固臟腑，有益無損，用力少而成功多。偏僻之處，不可不知。
國老膏，治一切癰疽，預服消腫逐毒，其功不能盡述。
粉草
上以河水浸二宿，揉取汁，砂器煎膏，服一二匙，無灰酒或白湯下，最解丹毒。
愚按：，前方誠為解毒之劑，但元氣虛弱者，當深戒之。
萬金散，治一切癰疽已潰未潰者。
栝蔞（一個杵細），大甘草節（二錢），沒藥（一錢研末）
上用酒二碗，煎一碗，去柤，入沒藥服。
愚按：，前散有消毒破血之功，無腐潰生肌之力。
遠志酒，治一切癰疽，因憂怒氣滯所致。
遠志（米泔浸洗去土去心）
上為末，每服三錢，酒一盞調和澄清飲之，柤敷患處。
愚按：，遠志酒誠有解鬱消毒之功，而無托裡補益之效。
忍冬酒，治一切癰疽甚效，仍以麥飯、神異二膏敷貼。
忍冬藤（生取五兩），大甘草節（一兩）
上用水二碗煎一碗，入無灰好酒一碗，再煎數沸去柤，分三服，一晝夜用盡，病重晝夜兩劑，至大小便通利為度。另用忍冬藤一把爛研，入酒少許，敷四圍。
又水蓮四十九片，去毛，研細，酒解溫服，其功與忍冬草同。
又龍鱗薜荔一握，細研，以酒解汁溫服，利惡物為妙。
紅內消用水砂器煎熟，入酒與藥相半，再煎數沸去柤，時時服之，柤焙為末，酒糊丸桐子大，每服三十丸，空心溫酒下，為常服之，蓋力輕故也。藥產建昌者良。
愚按：，前三藥，因其簡易，解毒而用之，略無內托之功也。若毒既去而真氣虛者，必須補托，以收全功。
白話文：
李氏表示：雖然治療背部癰疽的方子很多，但是真正有效的卻很少，現在選擇幾個經過驗證有效的療法治療方法，希望不會誤導他人。例如「護心散」，只要出現癰疽疾病，應及早服用幾次，讓毒素從體內排出，避免嘔吐的問題。否則，可能會導致咽喉、口腔或舌頭長瘡，甚至潰爛發黑。如果癰疽在發作四五天後，應該間隔使用其他藥物來治療。
我認為，「護心散」是一種可以解決金石中毒和癰疽的藥物，若出現發熱、腫脹和口渴，且喝冷水會嘔吐的情況，應該使用。然而，若出現發熱、腫脹和口渴，但喝熱湯會嘔吐，則不適合使用。若脾虛痰多，或是寒邪入侵，或是疼痛影響脾胃，應該使用「六君子湯」。若咽喉、口腔長瘡，或是口乾舌燥，或是頻尿，應該使用「六味丸」。一般而言，若癰疽引發嘔吐，且喝冷水會便祕，這是由於熱毒，可以使用「黃連消毒散」來解毒。若喝冷水排便正常，這是胃火，可以使用「竹葉石膏湯」來清除。若食慾不振，這是胃虛，可以使用「補中益氣湯」來滋補。若大便不成形，喜歡喝熱湯，這是脾胃虛寒，可以使用「六君子湯」加上炒姜來溫暖。經常看到脾胃虛弱的人，使用前面提到的散劑反而會心臟冰冷，無不導致嘔吐。若咽喉、口腔長瘡，這是腎水枯竭，虛火上炎，病情非常嚴重，應立即使用「加減八味丸」，有些人可以因此獲救。
以下是一些治療案例：
通府張廷儀，背部患有癰疽，嘔吐、疼痛，大便祕結，口乾舌燥，這是體內有熱毒。使用「竹葉石膏湯」兩劑，症狀立刻改善。使用「託裡消毒散」，周圍的腫脹消退。使用「仙方活命飲」，癰疽也很快康復。
上舍李通甫，腿部患有瘡，疼痛，食慾不振，嘔吐，畏寒。我認為這是因為疼痛傷害了胃氣，使用「六君子湯」加上當歸四劑，疼痛稍微緩解，飲食也增加。再使用「十宣散」加上白朮、茯苓、陳皮數劑，膿包形成後，用針刺出膿液。再使用前面的散劑去掉防風、白芷，數劑後康復。
舉人邊雲衢，腋下患有毒癰，嘔吐，不想吃東西，腸鳴劇痛，四肢冰冷，脈搏沉細。我認為這是中氣不足，寒邪入侵，使用「託裡溫中湯」，一劑就立刻康復。再使用「香砂六君子湯」進行治療。他認為腫瘤時嘔吐，應該當作毒氣攻心來治療；潰瘍時嘔吐，應該當作陰虛來補充。我說：這是丹溪的大概觀點，即所有疼痛、癢和瘡都屬於心火的意思。例如，若紅腫疼痛，煩躁，脈搏強烈，嘔吐，這是過剩，應該使用瀉下的方法。
若腫脹堅硬，不痛不潰，脈搏弱，嘔吐，這是不足，應該使用補充的方法。也有因為疼痛傷害胃氣，或是感染寒邪穢氣而嘔吐的情況，即使有腫瘤，也應該幫助胃部壯氣。他不相信我的建議，使用攻擊性的藥物，病情反而更嚴重。再請我診斷，他的脈搏微弱細弱，並發燒。我認為，若發燒但脈搏平穩，失血後脈搏強烈，出汗後脈搏亢奮，這些情況都難以治療，後來他果然去世。
以下是幾種藥方：
「護心散」：綠豆粉（一兩），明乳香（研磨半兩）。先煎生甘草湯，然後加入藥材，隨時服用，讓藥物保持在膈膜之間。
「五香連翹湯」：乳香、木香、沉香、丁香、連翪、射幹、升麻、黃耆、木通、獨活、桑寄生、甘草（各三分）。用水煎服。
對於所有癰疽，不可使用生肌斂口的藥物，應使用「麥飯石膏」，瘡口自然會收斂。若是因為毒藥或刀傷，情況較嚴重，應同時服用「沉麝湯」。
對於所有瘡，不可使用收口藥物，因為可能毒素尚未完全排出，反而會助長病情。肌肉由脾臟主管，只要支持裡層和健脾，剩餘的毒素自然會消失，瘡口也會自動癒合。若毒素從外部發作，氣血沒有虧損，可以依賴「麥飯石膏」。若元氣損耗，必須補充脾氣，禁止使用刀針。
「沉麝湯」：木香、麝香、沉香、藿香、乳香、連翪（各等份）。每次服用二錢，用水煎服。
「五香去大黃加人參黃耆犀角湯」：木香、沉香、乳丁香（各五錢），粉草、人參（各四錢），黃耆（一兩），犀角末（二錢），麝香（一錢）。每次服用四錢，用水煎服。
「漏蘆湯」：黃耆、甘草、連翪、沉香、漏蘆（各五錢），大黃（一兩，微炒）。每次服用二錢，薑棗水煎服。
「柞木飲子」，治療各種癰疽，未成熟時自行消退，成熟時自行潰破，效果非常好。乾柞葉（四兩），萱草根、荷葉蒂、甘草節、地榆（各一兩）。每次服用五錢，用水煎服，一碗分成兩次服用，早晚服用。
「阿膠飲子」，治療各種癰疽癤毒。牛膠（碎成蛤粉，炒成珠狀）、粉草（各一兩），橘紅（五錢）。分三次服用，用水煎服。
「牛膠飲」，截治癰疽，防止毒素向內攻襲，不傳染惡性症狀，有益無害。牛皮膠（用透明的四兩）。用一碗酒，重湯煮化服用，加酒至醉，不能喝酒，加白湯。
「神仙黃礬丸」，服用一兩以上，最能止痛，不會影響臟腑。白礬（一兩，明亮者研磨），黃蠟（五錢，黃色者熔開，一方使用七錢）。製成梧桐子大小的藥丸，每次服用十丸，逐漸增加到二十丸，用熟水或溫酒送服，未破時內部消融，已破時自行癒合。若是服用金石所致，再使用礬末一兩，慢慢用溫酒送服。有人全身長瘡，形狀像蛇頭，服用此藥立即有效，但每天必須服用一百粒，才能抵禦毒素，不致於向內攻襲。還能治療蛇咬，將礬熔熱滴在傷口，痛楚立即停止，毒素立即排出。
「國老膏」，治療各種癰疽，預先服用可以消腫驅毒，功效無法盡述。粉草。用河水浸泡兩晚，揉搓取汁，在砂鍋中煎成膏狀，每次服用一二匙，用無灰酒或白湯送服，最能解丹毒。
「萬金散」，治療各種癰疽已潰或未潰。栝蔞（一個，搗碎），大甘草節（二錢），沒藥（一錢，研末）。用兩碗酒，煎成一碗，去渣，加入沒藥服用。
「遠志酒」，治療各種癰疽，因憂慮憤怒氣滯所致。遠志（米泔浸洗去土去心）。研成粉末，每次服用三錢，用一盞酒調和澄清後飲用，渣滓敷在患處。
「忍冬酒」，治療各種癰疽非常有效，同時使用「麥飯」和「神異」二膏敷貼。忍冬藤（生取五兩），大甘草節（一兩）。用兩碗水煎成一碗，加入無灰好酒一碗，再煎數沸去渣，分三次服用，一天一夜內用完，病情嚴重時，一天一夜使用兩劑，直到大小便通利為止。另外，使用一把忍冬藤，搗碎，加入少量酒，敷在四周。
另外，水蓮四十九片，去毛，研成細末，用酒解溫服，功效與忍冬草相同。
另外，龍鱗薜荔一把，細研，用酒解汁溫服，利惡物為妙。
紅內消用水砂器煎熟，加入酒與藥相半，再煎數沸去渣，隨時服用，渣滓烘乾為末，用酒糊成梧桐子大小的藥丸，每次服用三十丸，空腹溫酒送服，長期服用，因為藥力輕微。藥材產自建昌者優良。
以上三種藥物，因為簡單易行，具有解毒作用，但缺乏內託的功效。若毒素已經清除，但真氣虛弱，必須進行補託，以達到全面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