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世澄

《瘍醫大全》~ 卷二十八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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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八 (3)

1. 癧瘍風門主論

王肯堂曰:癧瘍風乃風邪積熱居於肺腑,久而不散,流溢皮膚,令人頸邊胸前腋下,自然斑駁點點相連,其色微白而圓,亦有紫色者,亦無痛癢,凡此皆風之與熱伏於肌腠之間,氣血不和,乃生此疾也。(《準繩》)

白話文:

王肯堂說:癧瘍風這種病,是風邪和熱邪積聚在肺腑,長時間沒有消散,流散到皮膚表面,導致人的脖子旁邊、胸前、腋下,自然出現斑駁點點相連的疹子,疹子的顏色有些是稍微偏白的圓形,也有些是紫色的,通常不會感到疼痛或搔癢。這些情況都是因為風邪和熱邪潛伏在皮膚的紋理之間,導致氣血不調和,才產生這種疾病的。(出自《準繩》)

2. 紫白癜瘋門主論

陳實功曰:紫白癜瘋,乃是一體而分兩種也。紫因血滯,白因氣滯,總因熱體風濕所侵,凝滯毛孔,氣血不行所致。此皆從外來而成者,初起以萬靈丹發汗散之。(《正宗》)

白話文:

陳實功說:紫癜風和白癜風,其實是一樣的病,只是表現為兩種不同的顏色而已。紫癜風是因為血液循環不暢而導致的,白癜風則是因為氣的運行不順暢而引起的。總體來說,都是因為體質偏熱的人,受到風邪濕邪的侵襲,導致毛孔堵塞,氣血運行不通暢而造成的。這些病都是從外部環境而來的。在剛開始發病的時候,可以用萬靈丹來發汗,使風邪散去。

3. 紫白癜瘋門主方

白癜瘋酒

苦參(五斤),露蜂房(五兩),刺蝟皮(一個)

上藥咀片,水三斗煮一斗,去渣用汁,細酒麴五斤,炊黍米三斗,作飯拌曲,同藥汁,如釀酒法,酒成榨去糟,食前溫服一二杯。

三味黃耆丸(張仲景。)

黃耆(三兩),蒼耳子(一兩),防風(三錢)

水法疊丸,米飲送下三錢。

手上白癜瘋,鳳仙花一棵,帶泥入砂銚內煮滾洗之。

紫白癜風汗斑。(張仲景。)

硫黃,密陀僧(各一錢),白砒(六分)

研細,陳醋調擦。

又方,白附子、硫黃各等分,研細,薑汁調勻,茄蒂蘸擦。

肥皂方

白芷,山奈,皂角,甘松(各二錢),白附子,潮腦,楮實子,綠豆粉,密陀僧(各一錢)

研細,用去淨皮弦肥皂一斤,捶勻擦洗。

又方

白砒(二錢),川貝母,白芷(各五分),雄黃(一錢),白附子(一錢五分)

研細,烏雞蛋調搓。

白癜瘋。(孫真人。)硫黃、明礬各等分,研細末敷之。

癜風。(李時珍。)茄子蒂蘸硫黃末擦之,取其能散血,白癜用白茄蒂,紫癜用紫茄蒂,各從其類也。

紫雲瘋,紫背浮萍陰乾一兩,硫黃五分,研細,麻油調搓。

白話文:

白癜風酒

用苦參五斤、露蜂房五兩、刺蝟皮一個,將藥材切碎,加水三斗煮成一斗,濾掉藥渣取汁,再加入細酒麴五斤、蒸熟的黍米三斗,混合拌勻,像釀酒一樣發酵。酒釀好後,榨掉酒糟,飯前溫服一到兩小杯。

三味黃耆丸(張仲景方)

用黃耆三兩、蒼耳子一兩、防風三錢,用水將藥材製成藥丸,用米湯送服三錢。

手上白癜風

取一棵帶泥土的鳳仙花,放入砂鍋中煮滾,用煮出來的水洗手。

紫白癜風汗斑(張仲景方)

用硫磺、密陀僧各一錢、白砒六分,磨成細粉,用陳醋調和後塗抹患處。

又一方

用白附子、硫磺各等份,磨成細粉,用薑汁調和均勻,用茄子蒂沾藥擦拭患處。

肥皂方

用白芷、山奈、皂角、甘松各二錢,白附子、潮腦、楮實子、綠豆粉、密陀僧各一錢,磨成細粉,加入去皮筋的肥皂一斤,搗勻後用來擦洗患處。

又一方

用白砒二錢,川貝母、白芷各五分,雄黃一錢,白附子一錢五分,磨成細粉,用烏雞蛋調和後搓揉患處。

白癜風(孫真人方)

用硫磺、明礬各等份,磨成細粉後敷在患處。

癜風(李時珍方)

用茄子蒂沾硫磺粉擦拭患處,利用其散血的作用,白癜風用白色茄子蒂,紫癜風用紫色茄子蒂,依照病症顏色選用。

紫雲風

用陰乾的紫背浮萍一兩、硫磺五分,磨成細粉,用麻油調和後搓揉患處。

4. 大麻瘋門主論

陳實功曰:大麻瘋乃天地間異證也,總之驟被暴曬,霧露風雨之氣所侵,或房欲後體虛為風邪所襲,或露臥當風,久臥濕地,總由風濕相乘,氣血凝滯,表裡不和,臟腑痞塞,陽火所變,此其根蒂也。其患先從麻木不仁,次發紅斑,久則破爛浮腫無膿,治法初宜發汗,久當培助氣血。(《正宗》)

又曰:皮死麻木不仁,肉死刀割不痛,血死破爛流水,筋死指節脫落,骨死鼻梁崩塌,此為五不治。

又曰:心受之先損於目,肝受之面發紫泡,脾受之遍身如癬,肺受之眉毛先脫,腎受之足底先穿,此為五敗證,不治。

又曰:治之當戒房事,厚味動風等物。

《脈訣》曰:脈洪大者生,沉細者死。

汪省之曰:大麻瘋有三因:一曰風毒,二曰濕毒,三曰傳染。(《理例》)

訣云:治風先治氣,氣足風自除,治風先治血,血足風自減。故當分氣血二治,有養氣養血之別,故治風之要,莫穩於益氣活血為主。

蔣示吉曰:眉落眼盲,唇翻聲噎,皆為難治。所以然者,由邪正交攻,氣血沸騰,而濕痰死血充滿於經絡之中,熱勝則肉腐,故生蟲生瘡,痛癢麻木也。治法內通臟腑,外發經絡,養榮益衛,補正逐邪,大劑峻補久服,而蟲瘡痛癢麻木俱自愈矣。(《說約》)

馮魯瞻曰:經文治法,有發汗與刺血二法,汗出以泄榮衛之怫熱,刺腫以惡血之留蓄。子和曰:一汗抵千針,蓋以刺血不如汗之周遍也,尤宜助胃氣以固根本,實衛氣養榮血以繼之。蓋原其本,皆由嗜欲勞動氣血,不避邪風冷濕,使濕氣與胃氣相干而致,是正虛為本,而濕熱是標也。雖曰是風,不可純作風治。(《錦囊》)

林氏曰:或問何為癘風?何經受病?何故多死而少生?答曰:癘者厲也,即陰陽乖戾之氣,俗稱大麻風者是也。此氣乃天地間陰霾濕熱賊風,不正之氣,若入肺家,元氣先虧,則鼻竅易於觸受,而皮毛腠理因之不密,倘然早起晏眠,宵行露宿,則毒氣先由鼻入,而陽明獨受其邪,蓋鼻為肺之竅,而手足陽明經之絡,起於鼻之交頞中,故人在氣交之中,而鼻為肺與腸胃出納升降之門戶,一受風邪,則鼻塞息粗,打嚏流涕,眉稜痠痛,是其徵也。

所以毒厲之氣,由鼻而直入陽明之絡,先則眉癢而漸脫落,兩顴紅潤浮腫而癢,漸至兩臂皮粗毛落,甚而通身肌膚淫淫作癢難忍,其毒深入血脈之中,則濕熱蘊積生蟲,侵蝕臟腑,治蛀肌肉,久久精神枯涸,諸蟲聚食,傳為癆瘵而死。(《活人錄》)

又曰:或問雖為乖戾之氣潛伏脈絡之中,若以清散疏解之藥治之,自當速愈,何至生蟲,沿蛀皮膚,臟腑敗壞,腐爛而死也?答曰:經云:大風苛毒,虛邪賊風,皆陰閉濕熱鬱蒸之氣所化,其性本熱,及至陽明,又兩陽合明,乃多氣多血之府,由是氣溫血熱,最易生蟲,蟲多蔓延,尤難緩治。

病者先失於不覺不知,繼則誤於緩視而毒深,再則不得其法而無效,遂至於敗壞而死,非厲風即可以殺人也,患者慎之。

又曰:此證須在一月之內,速為清散,可保無恙。其精神氣血未衰,六脈洪大而實,或洪數有力者,用汗吐下三法分表裡攻逐之,使毒氣不得稽留而速化,繼服清熱解毒,涼血補血之劑,禁用辛燥之藥,及耗津精血液,而助酷烈之勢,但患者必須清心寡慾,遠色忌口,方為有益。

馮魯瞻曰:大風病,是受天地間殺物之風,古人謂之癘風者,以其酷裂暴悍耳。須分在上在下,在上者以醉仙散取臭涎惡血於齒縫中出,在下者以通天再造散取惡物陳蟲於穀道中出,所出雖有上下道路之殊,然皆不外乎手足陽明二經,蓋腸胃為市,無物不受,脾肺二經之腑,脾主肌肉,肺主皮毛,乃腑病及於臟也。

治此病者,須看其疙瘩與瘡,若上先見,在上體多者,病在上也;下先見,在下體多者,病在下也;上下同得者,在上覆在下也。胃與大腸,無物不受,此風之入人也,氣受之則在上多,血受之則在下多,氣血俱受者甚重,是非醫者神手,病者鐵心,罕有得愈,若從上或從下以漸而來者,皆為可治,但人易緩忽,不能斷味絕色,則難免再發,再發則終不救矣。

又曰:風起於八方,應其時則物生,違其時則物殺,凡人中氣不足如持虛受物,乃感受此殺物之氣,鬱而成濕,久而成熱,氣濁血汙,歷傳臟腑,生蟲潰肌,流行為害,蟲食心則足底穿,膝腫,食肝則眉落,食肺則鼻崩聲啞,食腎則耳鳴啾啾,耳弦生瘡,或痹或痛,如針刺狀,食身則皮癢如蟲行,自頭而來為順風,自足心起者為逆風,總由濕熱之毒,流結而成也。

先以再造散下之,稀粥調理,勿妄動作勞,後以醉仙散取臭涎惡血於齒縫中出,或吐或利,以泄越其邪,面黑漸白而安。

又曰:大風證者,所因不一,或色欲當風,或醉臥濕地,或乘熱脫衣,或汗出入水,或空心飢餓,山行感山嵐瘴氣,或勞役奔走,途中冒寒雨陰露,皆由內傷形體,不知避忌,外感風濕毒氣,入於皮毛血脈肌肉筋骨之間,當時失於驅散,停積既久,以致榮衛不行,內外熏蒸,內則生蟲,外則生瘡,臟腑經絡皆受患矣。

眉毛先落者,毒在肺;面發紫泡者,毒在肝;腳底先痛或穿者,毒在腎;遍身如癬者,毒在脾;目先損者,毒在心,此五臟受病之重者也。古人謂大風疾三因五死。三因者:一曰風毒,二曰濕毒,三曰傳染。五死者:一曰皮死,麻木不仁;二曰脈死,血潰成膿;三曰肉死,割切不痛;四曰筋死,手足緩縱;五曰骨死,鼻梁崩塌;與夫眉落眼盲,唇翻聲噎,皆為難治。

所以然者,由邪正交攻,氣血沸騰,而濕痰死血充滿於經絡之中,熱勝則肉腐,故生蟲生瘡,痛癢麻木也,治法內通臟腑,外發經絡,養榮益衛,補正逐邪,大劑峻服久服,而蟲瘡痛癢麻木自愈。亦須首尾斷酒戒色,忌食發風動氣,葷腥鹽醬,炙煿生冷之物,清心寡慾,方保無虞。

又曰:癘瘍所患,非止一臟,然其氣血無有弗傷,兼證無有弗雜,況積歲而發現於外,須分經絡之上下,病勢之虛實,不可概施攻毒之藥。當先助胃壯氣,使根本堅固而後治其瘡,蓋病有變有類之不同,而治法有汗有下,有砭刺攻補之不一,兼證當審輕重,變證當察後先,類證當詳真偽,而汗下砭刺攻補之法,又當量其人之虛實,究其病之源委而施治焉。蓋虛者,正氣虛也;實者,病氣實也。

再造散治其病在陰者,用皂角刺直達病所,出風毒於榮血中,肝主血,惡血留止,屬肝也;且蟲亦生於厥陰,風木所化,用此以治其臟氣殺蟲為主,白醜者專入胃與大腸,既走下焦血分,復去氣中濕熱,追蟲取積,從大小便而利出之,鬱金者因性輕揚,善治郁遏氣血之凝滯,因味苦辛,善消陽毒積熱之亢炎,以大黃引入腸胃榮血之分,利出瘀血蟲物。

醉仙散治其病在陽者,用鼠黏子解散陽明風毒,遍身惡瘡,胡麻逐諸風潤皮膚,蒺藜散惡血而清胃,通鼻氣而祛風,防風為諸風之總司,栝蔞根解煩熱之要領,枸杞潤腎燥而祛風,蔓荊散風淫而明目,苦參專攻濕熱,掃除潰瘍,以祛赤癩落眉之毒,八者祛風散毒,上下內外周而至矣。

又曰:風有三十六證,而厲風為最酷,感之難免於死者,以其更多不守禁忌也。經曰:脈風盛為癘,癘者惡也。脈主血,血熱而殺厲之氣襲之,則血脈凝泣,衛氣不行,其氣不清,鼻為呼吸之所要,宗氣由之出入也。今營運之氣不能上升為用,故鼻柱腐壞,肌肉潰瘍也。

又曰:一貧婦因無膏粱厚味,故服醉仙散外,又服加減四物湯百餘劑,半年之間,月經行而風證亦愈,故貴薄滋味也。

《風論》曰:風氣與太陽俱入行諸俞,散於分肉之間,與衛氣相干,其道不利,故使肌肉憤䐜而有瘍,衛氣有所凝而不行,故其肉有不行也。癘者,有營氣熱胕,其氣不清,故使鼻柱壞而色敗,皮膚瘍潰,風寒客於脈而不去,名曰癘風,或名曰寒熱。

《長刺節論》曰:病大風骨節重,鬚眉墮,名曰大風,刺肌肉為故汗出百日,刺骨髓汗出百日,凡二百日鬚眉生而止針。癘風者,素刺其腫上已,刺以銳針,針其處,按出其惡氣,腫盡乃止,常食方食,無食他食。

《脈要精微論》曰:脈風成為癘。

張景岳曰:癘風即大風也,又謂之癩風,俗又名為大麻風。此病雖名為風,而實非外感之風也,實以天地間陰癘濁惡之邪,或受風木之化,而風熱化蟲,或受濕毒於皮毛,而後及營衛,或犯不潔,或因傳染,皆得生蟲,蓋蟲者厥陰主之,厥陰為風木,主生五蟲也。蟲之生也,初不為意,而漸久漸多,遂致不可解救,誠最惡最危最醜證也。

又《千金》云:自作不仁極惡之孽也,所以最為難治。觀孫真人云:嘗治數百人,終無一人免於死者,蓋無一人能守禁忌故耳,惟一婦人病愈後,又服加減四物湯百餘劑,半年之上,方得經行,十分痊愈。又丹溪治五人,亦惟一婦人得免,以其貧甚且寡,無物可吃也。外三四人者,越二三年皆復作而死。

由此觀之,可見此證非得出奇秘方,鮮能取效,故予逢此證,不敢強以為知而妄施治療,亦不敢強言治法,以惑後人,至若古人論治之法,亦甚詳悉,用之得宜,雖病根未必可拔,而延保餘年,夭枉自亦可免,由是求遍諸說,則惟薛立齋《癘瘍機要》論列已全,今擇其要並諸論之得理者,以為證治綱領。

《耆婆惡病論》曰:疾風有四百四種,總而言之,不出五種,即是五風:一曰黃風,二曰青風,三曰白風,四曰赤風,五曰黑風,其風合五臟,故曰五風。五風生五蟲,黃風生黃蟲,青風生青蟲,白風生白蟲,赤風生赤蟲,黑風生黑蟲,食人五臟。若食人脾,語變聲散;食人肝,眉睫墮落;食人心,遍身生瘡;食人肺,鼻柱崩倒,鼻生息肉;食人腎,耳鳴啾啾,或如車行雷鼓之聲;若食人皮,皮膚頑痹;食人筋,肢節墮落。五風合五臟,蟲生致多,入於骨髓,往來無礙壞於人身,名曰疾風。

疾風者,是癘風之根本也。病之初起,或如針錐所刺,名曰刺風;或如蟲走,名曰遊風;遍身掣動,名曰瞤風;不覺痛癢,名曰頑風;肉起如桃李小棗核,從頭面起者,名曰順風;從兩腳起者,名曰逆風;如連錢團圓,赤白青烏斑駁,名曰𤻪風。

或遍體生瘡,或如魚鱗,或如榆莢,或癢或痛,黃汁流出,肢節壞爛,為膿為血,或不痛不癢,或起或滅,青黃赤白黑,變易不定,病起之由,皆因冷熱不調,流於五臟,通徹骨髓,用力過度,飲食雜穢,房室不節,虛勞轉極,汗流遍體,因茲積熱於五臟,致生多蟲,食人五臟,骨髓、皮肉、筋節久久敗壞,名曰癘風,惟見黑蟲者,最為難治,人得此疾,速宜棄家室財物,離妻妾,入山靜養,治無有不瘥。

徐東皋曰:經云:汗之則瘡已,況癩之為風,尤瘡之最惡者,故曰癘風。諸瘡熱久,熱則生風,且癘風尤染肅殺之氣而成者,若非汗法,何以去其風毒?所以汗之一法,乃治癘之最要者,其餘諸方,次第用之。

又曰:凡患人身上癢甚,蓋以風邪氣鬱,血不榮敷而然,宜四物湯加黃芩、白芷,調浮萍末服,發汗自愈。

張子和曰:一汗抵千針,蓋砭血不如發汗之周遍也,然發汗即出血,出血即發汗,二者一律。

沈紫亮曰:夫人之生也,稟天地之陰陽,父精母血而成形體,外毫竅,內臟腑,周身百骸,十四經絡,合於天地同參。故曰:天乃一大天,人乃一小天,然天有晴明昧晦,風寒暑濕燥火之氣。而人亦有氣血盛衰,喜怒哀樂之情,是故君子調飲食而慎房勞,節喜怒而善攝養,無七情之內傷,避風寒,畏暑濕,忌燥火,無六淫之外感,則病無從而生,是無夭折之患。《上古天真論》曰:上工治未病。

愚意非工之能,乃人自治耳。如稍不知節,縱欲縱食,任喜任怒,致七情偏勝,氣血不和,六淫易入,百病生焉。即如大麻瘋一證,大小輕重,計有三十六種,證最酷烈,最為劇惡,而感之者,變形易質,眉發脫而手足痿,肌肉潰爛,十指墮落,膿穢淋漓,臭惡難聞,人皆怨而避之,可不慎哉!前之先哲,論此證之由有五:一曰風水陰陽所損,二曰源流傳染所因,三曰氣穢毒注所犯,四曰保養失度所致,五曰感冒積鬱所生,此言其大略耳。

然麻瘋之始由,各有不同,有壯年而發者,有十四五歲而發者,有四五歲而發者,所感有殊,其壯年而發者,因不能節欲,致喪腎元,精液枯涸,腠理不密,易感寒濕之邪,積久不去,況水衰不能生木,則肝虛易動而風生,且風數動易變,與濕相搏,遂化為熱,又不能驅之補之,則根堅蒂固,日甚一日,風引濕熱之毒攻之肌肉皮毛,壅遏於肌肉經絡之間,則氣血不行,初或頭面手足有一點麻木不仁,如病者之家,明其為惡候,即延醫而調治之,明察其得病之淺深,風濕之輕重,刺制不得散漫,速為順氣疏風,燥濕舒筋,健脾補血,則氣血和而風濕去矣。

如病者因其所患甚微,不以為意而醫者又不明其證之暴烈,矇然不覺,妄投補瀉,致風濕之毒遍流身體,遂致眼反唇翻,眉脫髮落,手足痿痹,十指墮折,肌肉潰爛,斯時也雖有軒岐再世,盧扁復生,何能施其術哉?可不痛乎!其十四五歲而發者,元陽未充,天癸未至,腎元何由而傷,蓋此非壯年而論,緣先天不足,氣血俱虧,膚腠虛疏,為父母者,不明其本源,失於護育,致感寒濕之邪入於筋骨,復受虛風搏結而成,其發之速,其遍之易,非壯年可比,百不能全四五,何也?因其筋骨未堅,肌肉脆嫩,毒易攻耳。

其四五歲而發者,尤甚於此,蓋人稟父精母血,得成一點真元,然後生兩腎,而腎生肝,肝生心,心生脾,脾生肺,五臟成而六腑就,百骸備而皮肉生,完形全體而後生育,此證緣父母交媾之前,先有濕證,所懷之胎,豈無是疾,既生之後,日積月累,遍溢周身,復感風邪,濕遇風而化熱,熏蒸血脈肌肉,遂發此證,故一發即遍,隨成壞證,百不一救,皆由父母之故也。然麻瘋以前諸家各論,只言其風,不及其濕,因不能明其病之本源,亦非確論。

且風屬木肝也,而肝主筋,若無濕以兼之,甚則成癱瘓,半身不遂,輕則為筋脈抽掣麻木,攣痹不仁,而麻瘋因風濕搏結於骨髓,久而化熱,其勢日甚,風隨鼓動,濕熱壅遏於肌肉之間,皮毛之分,初作麻木,此風之病也,迨後皮穿肉腐,筋斷骨折,非濕之為害,焉能至此。然濕久則生蟲,內食臟腑,外食肌肉,損筋壞骨,久則漫延無所不致矣。

但毒發於五臟,亦有可驗之處,如毒盛於心,則喜怒不常,面帶赤色,言語不快,眼生胬肉,多發泡疹,痛癢麻痹不常。毒盛於肝,善怒而色蒼,嗌乾多忿,上視面生小泡而浮腫。毒盛於肺,多汗惡風,時嗽短氣,渾身瘙癢,晝靜夜劇,甚則眉發落也。毒盛於脾,身體怠惰,四肢不收,身面黃而弱,遍身紅癬,或生癮疹。

毒盛於腎,面目浮而腰脊痛,不能正立,色慘怡顏,則腳底先穿。夫麻瘋之證有五死五不治之說,一曰皮死,麻木不仁;二曰肉死,則割切不痛;三曰血死,則肌肉潰爛;四曰筋死,指甲脫落;五曰骨死,鼻梁崩塌,眼斷唇翻;五死既現,故曰難治。一曰不能戒忌者不治;二曰酒色不戒者不治;三曰不耐性而多怒者不治;四曰思慮多者不治;五曰大小不利者不治。又曰:男左腳起者難治,女右腳起者難治,此乃業醫者之效略,不可不知也。

(《醫學要則》)

二十六種瘋證歌訣

心經大麻蛇皮瘋,脫根邪昧魚鱗血。肝經鵝掌鼓槌瘋,血痹𩝐糕痛癲說。脾經半肢軟癱瘋,紫雲刺干癢瘋別。肺經白癜蛓毛瘋,歷節壁泥疹啞列。腎經冷麻漏蹄瘋,蛤蟆桃熱與水決。胃經雁來疙瘩瘋,螻蟈嚲曳蠱瘋捷。

(心經)

大麻瘋,乃腎虛受濕,肝虛動風,風濕相搏,壅遏於血脈肌肉皮毛,初覺或頭面手足一點麻木,不知痛癢,不即醫治,漸發遍身,久則眉落唇翻,十指墮脫,肌肉潰爛,不能治矣。(宜麻瘋丸、回生丸、還真丹、白花蛇丸、清腎愈風湯。)

蛇皮瘋(兼腎經)。乃先發臀股間,皮膚迸裂,形如蛇腹之紋,或痛或癢,蔓延周身,發極迅速,若不速治,則不救矣。宜火龍丹兼大補之。忌點刺熏蒸,犯則即死。(宜火龍丹、利瘋丹、奇效丸。)

脫根瘋(此證腎經俱多)。初發起於腳根,並兩胯下起水泡,或破裂,或生小瘡,或生腫繭,或痛或癢,久則穿爛,沿至足底,俗呼草鞋瘋,又名魚腮瘋,同一類也。(宜奇效丸、火龍丹、大消風散。)

魚鱗瘋(此證兼肺經)。初發起於遍身乾白,浮癢麻木,漸生小瘡,變成梅花片,如刀刮魚靨之皮,癢而搔之則痛,或出黃水,冷熱俱怕。(宜一粒金丹、利瘋丹、火龍丹,大消瘋散。)

邪昧瘋,初發忽然悲哭,如醉狂言,驚怖喜笑不語,夢昧多魘,或與鬼交,乍寒乍熱,心胸飽悶,聞氣不食,古云氣注。(宜珍寶三生丹、疏風散。)

血瘋(此證兼肝脾腎三經)。病緣醉飽行房,縱欲或鬥狠,裸體入水,或忿怒飲食,或忍飢戮力,風濕內侵,久久邪毒攻衝,初起周身肌肉紅腫,形如被杖,遍身血泡,邪乘於陽則旦甚暮平,邪乘於陰則暮甚旦平,或吐衄嘔咯等血,或噦噫吞酸,喜怒不常,或生紅片,麻木不仁,腫處穿爛,流水不止,或血從大便中出,面目浮腫,頭痛腦裂,手足攣痹,皆由風濕之邪,積久化熱,而風逞濕熱之助,濕熱仗風之威,攻衝泛溢,無所不至,攻傷於心肺,則致吐衄等血,攻傷於肌肉皮毛,則致紅腫麻木,穿漏潰爛之殃,而成不救之患,可不恤哉?初覺之時,急用疏風散、正陽丹調治,尤可保勿死。

(肝經)

鵝掌瘋(此證兼肺經)。始發起於手心並腳踝拐,生紫白癬,麻癢頑皮,搔之則起白屑,痛癢不常,或生足面,稱為鞋帶瘋,久則穿潰延及遍身。(宜大消瘋散、二八濟陽丹、小棗丹、黑光湯。)

鼓槌瘋(此證系腎經而兼肝經)初起時膝間痠痛,怕見寒濕風冷,行步艱難,俗呼為寒濕腳氣,久則肢脛虛弱,骨節大痛,大肉消去,膝蓋踝骨漸大,腳趾痠麻,形如鼓槌。(宜神仙換骨丹、棗靈丹、獨聖散、洗浴藥方。)

血痹瘋(此屬腎為重)。此因體虛而多勞苦,皮腠虛疏,易感風濕之邪,侵入血分,積蓄既久,化熱成蟲,蠹食肌肉。初起疲倦汗出,臥寐不時,身體搖動如被風吹,久則漸發紫塊,痛極則癢,癢極則痛,遂致鼻塌攣跛而死。(宜正陽丹、乳香搜風丸。)

𩝐糕瘋(此證兼脾腎二經)。此緣酒色過度,不避風濕,足三陰經受邪,氣血凝滯,久則化熱成毒,熱盛沖激,泛溢周身,初發於眉稜骨上,或面頰間,結成㾦癗,久變為瘡,潰爛臭惡腥穢,膿流黏著之處,即變成瘡,頭足乖張,眼塌鼻倒,指折唇翻,遂成不救而死。初發速用乳香搜風丸、苦參丸、大消風散,並大補氣血,再用藥湯洗浴,可保無虞。

痛瘋,初發四肢骨節抽掣疼痛,晝夜不能屈伸,臥難轉側,久則遂成癱瘓,不能起床。(宜乳香搜風丸、大定風丸、麻黃飲、愈風湯、芎術丹。)

癲瘋(此證兼脾腎二經)。凡多怒則傷肝,多欲則傷腎,飲食不節則傷脾,然多怒則肝動,肝動則風生,腎多欲則陽虛,陽既虛則陰寒盛矣,脾緣飲食不節而致傷,則不能運化留積而成濕,不即調治,則氣血乖張,腠理不固,而六淫之客邪入與主病相合,乃成惡疾。是以初起寒熱交作,或嘔噦咳吐,皮肉腫脹,若不能驅邪輔正,遂成狂妄叫號,筋攣手振,四肢牽引,甚至歌舞笑罵,毛瘁色敗,變證百出而死。初覺即宜(奪命還真丹、三生丹、四磨丹、驅邪安神丸。

(脾經)

半肢瘋(此證兼腎經)。是證或因先天不足,而受寒濕之邪,或因大醉行房,而酒濕熱之氣乘虛入於筋骨,外又復感風邪,風木盛而土虛不能生金,肺腎無根,賊邪獨勝,故成偏風,或左或右,骨節抽掣,疼痛難忍,手足不能屈伸,營血凝滯,不能行於經絡,故筋攣而絡縱,遂成癱瘓,呼疼號痛,日夜無休而死,或曰偏風,又曰痿痹,其證一也。(宜乳香搜風丸、寶珍丹、正陽丹、芎術散、驅邪安神丸、救苦再生丹。

軟癱瘋,此證緣氣血俱虛,肌肉疏緩,膚腠不固,致感風邪,乘虛入骨,久而化熱,壅遏於經絡,氣血不能運行,筋無血養,以致肢體日夜痠痛,手足無力,拘攣不能伸,弛縱不能屈,身軟如綿,或骨節舉動有聲,遂成癱瘓矣。(宜搜風順氣丸、寶珍丹、正陽丹、神仙換骨丹、芎術散。)

紫雲瘋,此證素因氣血虛而多火,動徹則汗雨淋漓,然氣虛則腠理疏,而衣被之濕易侵皮膚,隨又復感風邪,風與濕搏,凝滯於皮膚之間,久則生蟲,致起紫黑斑點,延漫遍身,似霞如雲,非癬非疥,時作痛癢,久則高腫,漸作麻木,以致喪身害命者,百有四五。(宜清風飲、洗浴藥方。)

干瘋(此證屬肝腎二經)。此緣肺氣虛而感風邪,然金虛不能生水,腎之本源則津液枯涸,以致肌膚乾燥,且風邪入於皮膚既久,變熱成濕,故身無痛處,漸生黑白斑點,手足心底發熱如烙,遍身發癢,而成調治不痊之證。(宜復元丹,並用藥湯洗浴,避風取汗。)

刺瘋,此係營虛多熱,熱盛則腠理不密,易於汗出,是以風邪乘虛而入,然汗出多則血益虛,且風之性動,遂壅熱橫行於經絡之間,如遇正爭,氣逆而不行,故致有刀錐所刺之狀,待尋摸時而邪正已分行矣,故痛無定處,譬諸明末流賊,如遇富饒之處,盡情搶擄,及至官軍知剿,則又不知去向矣。或肢節間如火燒熨,痠痛難忍。(宜一粒金丹、小棗丹。)

癢瘋(此證兼肺經),此病緣衛氣素虛,腠理不固,風邪易入,浮游於皮膚之間,故渾身燥癢不息。(宜正陽丹、大消風散。)

(肺經)

白癜瘋(兼脾經)。此證因脾積熱,不能生金,肺虛受風,燥其津液,夫血賴脾攝而行,今脾為邪熱所困,不能統血而行,肺受風邪,壅滯於皮毛,氣血不和,運行失節,風邪所壅之處,漸變為白矣。然四肢為脾之本,皮毛乃肺之合,故起於手足者居多。(宜棗靈丹、神效追瘋丸、玉樞丹。)

蛓毛瘋(兼心腎二經)。此由乘汗入水,或腎虛而履霜堅冰,致受寒濕,久則化火成毒,勢盛攻衝,激動心火上炎克肺,而濕熱之毒流注經絡,故偶然搔觸,悴然痛極,如被蛓毛所螫之狀,久則遍體走注,轉側動搖如被刀針剜刺,其體痛楚難忍,如走注已遍,不能救矣。(宜大消風散、乳香搜風丸、大定風丸、利風丹、救苦回生丹、驅邪安神丸。)

歷節瘋(兼肝腎二經)。此證由縱欲傷腎,大怒傳肝,兼且不能節避,下傷於濕,外感於風,而風濕之邪乘虛入於筋骨,復又不明調治,蘊蓄既久,則化熱成毒,有礙於營衛運行之道,是以肘膝肩膊之間,痠麻抽掣,筋攣節大,手足難以舉動,遂成癱瘓矣。(宜驅邪安神丸、救苦回生丹、大定風丸。)

壁泥瘋(兼肝脾二經)。此證緣肝風氣盛,克傷脾土,復又好食生冷動濕之物,致脾虛而不能運化,濕滯於中,積久化熱,然脾土肌肉,而風壅濕熱之毒,遍行於肌肉之間,氣血不運則肉不榮矣。故肌膚變為灰白色,如陳壁泥之狀,因濕重風輕,故無痛癢,若延及遍身,則不救矣。(宜乳香搜風丸、芎術散。)

疹瘋(兼心脾二經)。此證因脾經積濕,致土衰不能生金,肺虛易感風邪,蘊蓄既久,變而為濕熱之毒,蒸鬱於肌肉之間,則蟲生矣。故初起癮疹如麻豆疥癬之狀,或麻癢而不疼,或疼而不麻癢,久則連片穿爛,以成不救之證。(宜小棗丹、玉樞丹。)

瘂瘋(兼肝脾二經)。凡多怒則傷肝,氣有餘便是火,致木動而風生矣。脾土受風木之傷,艱於運化,留滯而成濕,且脾土既衰,不能輸精於肺,肺亦衰矣。而肝木之邪,乘勝己之臟衰,反挾脾之濕邪上乘於肺,然肺主聲,金空則鳴,今被肝脾濕熱之邪干,竅塞而不通,故初則聲嘶,久則聲啞矣。(宜寶珍丹、奪命還真丹。)

(腎經)

冷瘋(兼脾經)。此緣腎虛而感風濕之邪,然腎主骨,腎既虛則骨髓不充,而風濕之邪乘虛入於肢節之間,日久邪甚,盈溢於肌肉之內,故初時為麻木不仁,或時冷痛,或肢節痠疼,遇冬則伏床不起,久則氣血不行,發泡穿爛而死。(宜奇效丹、正陽丹、還真丹、乳香搜風丸、冷瘋方。)

漏蹄瘋,此證蓋因色欲太過,腎經傷竭,兼又不善趨避,履霜蹈雪,足底受寒濕之邪,積久化熱成風,氣血不行,故初起先於湧泉穴麻癢不仁,漸發水窠,穿破則流黃水,久則遊溢周身,生蠹穢爛,臭惡難聞,為不治之證。(宜奇效丹、火龍丹、乳香搜風丸。)

蛤蟆瘋(兼肝經)。此緣肺虛而感風濕之邪,蓄於皮膚,久而不散,化熱成毒,營衛不行,故渾身發塊似蛤蟆之狀,破即成瘡,流膿出血,臭穢不堪。(宜還真丹、正陽丹、神效追風丸。)

核桃瘋(兼脾經)。此證緣脾經素有濕痰,土衰不能生金,氣虛則表不固,風邪易感,風入交煽,積久之濕痰散漫於肌肉之間,故初起遍身塊瘰,大者似慄,三五串連,小者如豆,顆粒成行,其形色胡桃相似。(宜火龍丹、棗靈丹。)

又有一種手指攣擘,或足腕股腿腹肋之間,或項頰頭面之上,發細黑小塊,時值陰雨則發,天氣晴明則不見,或每日值陰分則發,陽分則不見,或晴明時其色鮮明,陰雨時則變紫黑而痛者,名曰蠹癡瘡。此因風濕之邪郁久不散,入於臟腑,必祛風養血調氣,清陽燥濕,若不速治,變成大瘋,則難療矣。

熱瘋(兼肺脾二經)。此證因陰虛而感濕,肺感風邪,風濕相煽而成熱,邪氣上衝,壅塞肺竅,故鼻中常流臭黃濁涕,咳吐稠涎,然目屬陽,今因氣虛,邪得壅遏於陽道,則氣血不行,故目痛如脫,時時惡風而寒戰,若不速治,則濕久生蟲,內食五臟,即鼻崩眼塌而死。(宜搜風順氣丸、棗靈丹、神效追風丸。)

水瘋(兼肺脾二經)。此證由肝家素有風熱,木盛則土衰,停飲留積而為濕,兼之多欲則真元耗散,不能制水,洋汪泛溢,反侮脾土,壅遏於肌肉四肢,而作腫脹,氣悶如水蠱之形,若止水濕,不致潰爛,此緣肝之風熱,與腎之水濕,互相搏結,熏蒸於肌肉之間,故漸發水泡,穿即潰爛,病至於此,縱有神丹,烏能救治也。(宜搜風順氣丸、乳香搜風丸。)

(胃經)

雁來瘋(兼肺腎二經)。此證緣脾經有濕,肺感風邪,風濕搏結而成,然肺主皮毛,脾主四肢,故每至八月秋蕭索之時,則手足乾燥,乖癩麻癢,形似蝕癬,或頑厚如牛領之皮,麻痹不仁,破則血水頻流,時常疼痛,久則遊溢周身,潰爛而莫能救矣。(宜奇效丹、乳香搜風丸。)

疙瘩瘋(兼肝脾二經)。此證因肝風脾濕交煽而成痰,流注經絡,故初在於皮膚之內,肌肉之間,瘰瘰連枝,五色癮疹,遇熱則癢,逢寒則痛,寒熱交作,搔之成瘡。久則成斑爛,若兼腎經而發於足趾足底,連片紫白,胻骨枯而腳軟者,最為難治。(宜神效追風丸。)

雞爪瘋(兼肝經)。此證因怒氣傷肝,氣化為火,然火盛則風生,況肝主筋,而風火之邪遍溢於經絡,阻其氣血之隧道,筋無血養,以致攣縮,故身不動而自搖,手不動而自抖,不能持物,舉動艱難,久而不治,則成癱瘓。(宜奪命丹、大消風散、乳香搜風丸。)

螻蟈瘋,此證與疙瘩瘋相似,但此尤多腎濕,故初起先於肋膝三五連串,大小連枝,漸成大串,延長如土狗之狀,寒熱不時,或痛癢麻木,頑痹不仁,若不速治,則遍身穿爛而死。(宜奪命丹、斑龍八師丹。)

嚲曳瘋(兼肝脾二經)。此證因肝脾二經風痰蓄積,心血虛而多火,風痰上逆,壅塞心竅,故卒然撲倒,昏迷不省,手足牽掣,拳攣伸縮,口吐白沫,然風痰之邪乘其虛而忽犯榮衛,正氣必爭而驅之。若邪盛正衰,其人必致不省而死;正勝邪衰,故省覺有早晏也。(宜一粒金丹、四磨丹,兼以祛風去痰,降火之劑可愈。)

蟲瘋,此證緣脾家之風濕,積久化熱,濕熱之毒壅聚於內臟,故初起腹大肢瘦,其形如鼓,既久則邪毒上攻,況眼之上胞屬脾,而唇為脾之合,故眼塌毒翻,久則散溢周遍,故渾身腫脹,皮肉變黑,毛髮脫落而死。(宜搜風順氣丸、救苦回生丹。)

有一種身面生瘡如貓兒眼,放光流彩,無膿無血,久則自退,名曰寒瘡,亦怪證也。此因多食雞魚蔥韭所致,須用溫補散毒之劑,藥熏可愈。

有一種渾身生泡,形似棠梨,破則水出,內有石片如指甲大,皮穿石出,瘡愈其泡復生不已,抽盡肌肉則死,用三稜、莪朮各五錢為末,分三服,溫水調服,即愈。

有一種面上初起㾦癗,似疥非疥,似癬非癬,多發於春夏之時,或癢或痛,或蒸熱,漸成細瘡,黃膿腥穢,流注漫延,名曰吹風癬。婦人多患此,乃受火炎鬱積風熱,邪毒上升,故發麵部,久則變成瘋癩,延入髮際則不治矣。治宜清心順氣,散肺火,祛風熱,戒淫欲方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