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內經-靈樞》~ 《黃帝內經靈樞》 (67)
《黃帝內經靈樞》 (67)
1. 邪客第七十一
心主之脈,出於中指之端,內屈,循中指內廉以上,留於掌中,伏行兩骨之間,外屈,出兩筋之間,骨肉之際,其氣滑利,上二寸,外屈,出行兩筋之間,上至肘內廉,入於小筋之下,留兩骨之會,上入於胸中,內絡於心脈。
黃帝曰:手少陰之脈,獨無俞,何也。歧伯曰:少陰,心脈也。心者,五藏六府之大主也,精神之所舍也,其藏堅固,邪弗能容也,容之則心傷,心傷則神去,神去則死矣。故諸邪之在於心者,皆在於心之包絡。包絡者,心主之脈也,故獨無腧焉。黃帝曰:少陰獨無腧者,不病乎。
歧伯曰:其外經病而藏不病,故獨取其經於掌後銳骨之端,其餘脈出入屈折,其行之徐疾,皆如手少陰心主之脈行也,故本俞者,皆其因氣之虛實疾徐以取之,是謂因衝而寫,因衰而補,如是者,邪氣得去,真氣堅固,是謂因天之序。
黃帝曰:持鍼縱舍奈何。歧伯曰:必先明知十二經脈之本末,皮膚之寒熱,脈之盛衰滑濇,其脈滑而盛者,病日進,虛而細者,久以持,大以濇者,為痛痹,陰陽如一者,病難治,其本末尚熱者,病尚在,其熱已衰者,其病亦去矣。持其尺,察其肉之堅脆,大小滑濇,寒溫燥濕,因視目之五色,以知五藏,而決死生,視其血脈,察其色,以知其寒熱痛痹。黃帝曰:持鍼縱舍,余未得其意也。
歧伯曰:持鍼之道,欲端以正,安以靜,先知虛實,而行疾徐,左手執骨,右手循之,無與肉果,寫欲端以正,補必閉膚,輔鍼導氣,邪得淫泆,真氣得居。黃帝曰:扞皮開腠理奈何。歧伯曰:因其分肉,左別其膚,微內而徐端之,視神不散,邪氣得去。
黃帝問於歧伯曰:人有八虛,各何以候。歧伯答曰:以候五藏。黃帝曰:候之奈何。歧伯曰:肺心有邪,其氣留於兩肘。肝有邪,其氣流於兩腋。脾有邪,其氣留於兩髀。腎有邪,其氣留於兩膕。凡此八虛者,皆機關之室,真氣之所過,血絡之所遊,邪氣惡血,固不得住留,住留則傷筋絡骨節,機關不得屈伸,故病攣也。
白話文:
邪客第七十一
心臟經脈,從中指尖開始,內側彎曲,沿中指內側邊緣向上,到達手掌中心,潛行於兩塊骨頭之間,外側彎曲,從兩條肌腱之間,骨肉交界處經過,氣血運行順暢,向上兩寸,外側彎曲,穿過兩條肌腱之間,向上到達肘內側,進入小肌肉的下方,經過兩塊骨頭的交接處,向上進入胸腔,內聯繫著心臟經脈。
黃帝說:手少陰經脈,獨獨沒有俞穴,這是為什麼呢?歧伯說:少陰經是心臟經脈。心臟是五臟六腑的大主宰,精神的居所,它堅固而穩固,邪氣無法侵入。如果邪氣侵入,心臟就會受傷,心臟受傷,精神就會離去,精神離去,人就會死亡。所以,所有邪氣在心臟的,都在心包絡中。心包絡是心臟經脈,所以它獨獨沒有腧穴。黃帝說:少陰經沒有腧穴,那它就不會生病嗎?
歧伯說:它的外經會生病,但臟腑卻不會生病,所以只在掌後銳骨尖取經穴,其餘脈絡出入彎曲,運行速度的快慢,都與手少陰心經脈的運行一樣。所以,原本的腧穴,都是根據氣的虛實、疾徐來取穴,這就是所謂的「因衝而瀉,因衰而補」,這樣邪氣就能夠去除,真氣就能夠堅固,這就是順應天道的秩序。
黃帝說:針灸的進針和退針方法是怎樣的呢?歧伯說:必須先了解十二經脈的起止、皮膚的寒熱、脈象的盛衰滑澀。脈象滑而盛的,病情日益加重;虛弱而細小的,病情已久;脈象大而澀的,是痛痹;陰陽狀態相同,病情難治;經脈本末仍發熱的,病情還在;熱已經消退的,病情也消失了。用尺子量,觀察肌肉的堅實柔軟、大小、滑澀,寒溫燥濕,觀察眼睛的五種顏色,以了解五臟,判斷死生;觀察血脈,察看顏色,以了解寒熱痛痹。黃帝說:針灸的進針和退針,我還沒理解。
歧伯說:持針的方法,要端正平穩,安靜舒適,先了解虛實,然後決定進針的快慢,左手握住骨頭,右手沿著經脈循行,不要和肌肉分離,瀉法要端正平穩,補法必須使皮膚閉合,輔助針灸以引導氣血,使邪氣得以宣洩,真氣得以安住。黃帝說:針刺時如何劃破皮膚、疏通經絡?歧伯說:根據肌肉的分佈,用左手撥開皮膚,輕輕內刺,然後慢慢地將針刺入,注意精神要集中,邪氣就能夠去除。
黃帝問歧伯:人有八虛,各該如何診斷?歧伯回答:根據五臟的表現來診斷。黃帝說:如何診斷?歧伯說:肺和心臟有邪氣,其氣滯留在兩肘;肝臟有邪氣,其氣流動於兩腋;脾臟有邪氣,其氣滯留在兩股內側;腎臟有邪氣,其氣滯留在兩膝窩。這八虛,都是臟腑器官的通道,真氣經過的地方,血脈流動的地方,邪氣和惡血本不應該停留,停留就會損傷筋絡骨節,使臟腑器官不能屈伸,所以就會產生攣縮的病症。